宿时漾被吓得面无血色,满脑子想的都是让萨纳尔的亲卫发现了他从萨敖的帐中出来,要完了。
不过他还能勉强维持镇定,狡辩道:“我不过是过来看看大王子,你突然拦下我做什么!”
他还伸手拍掉兰烈揉捏他脸蛋的手,怒气冲冲地朝人低吼,只要他觉得自己占了上风,就可以理直气壮起来。
兰烈被他气笑,不过他并不像第一次被宿时漾拂了面子时那般恼怒,而是直直地盯着面前的青年看。
绯红的脸颊,含着水光的眼眸。还有湿润的鬓角,又不是什么不通人事的幼孩了,怎么可能还被他欺骗。
“皇子当真没有同大王子做什么苟且之事么,还是说故意把属下当成傻子一样来欺骗?”兰烈眯起眼睛,冷冽地盯着人瞧时也同样让人感到畏惧。
宿时漾缩了缩脖子,虽然害怕但还是要自证清白,他怒瞪对方:“我真的没有!”
兰烈注视小皇子几秒,没从他脸上看到任何心虚。以他审讯敌方多年的经验,也能看出来青年愤怒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说谎的痕迹。
也是,毕竟大王都还在王庭,他们怎么可能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做那种事。
可兰烈却并非是轻言放弃的人,叫他抓住旁人的把柄,哪怕是半真半假,也绝不会让人轻易脱身,是以才会被人骂是大夏王身边的豺狗,贪心又阴毒。
那双蓝色的眼珠子闪着精光,就这样落在了美丽的大魏皇子身上。
他故作苦恼地说:“但毕竟是这么晚了,您如果想说自己是来探病的话,这个借口是不能说服我的。毕竟您又不是疾医,什么伤不能等明日来看呢,避嫌这个道理便是七八岁的小孩都懂得的道理,您说是吧?”
“不过呢,如果您想要我隐瞒秘密的话,自然是可以的。但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给我一点好处呢?这样我才会对您忠心耿耿呀。”
什么好处?
直男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对方的暗示,难道是要钱?
而且这人一用敬语就让他头皮发麻,有一种被人掐住脖子喘不过气的感觉。
兰烈知道因为宿时漾弱不禁风,刚来大夏就泡在药罐子里,是活脱脱的病美人,还未同大王行房,却没想到他一点人事都不通。
“你的母妃就没安排宫女教过你半点吗?”兰烈好奇。
宿时漾一脸迷惑:“教我什么?你在打什么哑谜,能不能有话就直说。”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谜语人,因为这样就会让他深刻地认识到他脑子不太好使,所以就很讨厌。
兰烈忽然抬手,宿时漾猛地闭紧眼睛,还以为对方要伸手打他,没想到只是用手指揉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不过这个揉捏的动作,再加上对方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觉得……涩情满满。
“你、你在做什么……?”宿时漾惊恐。
兰烈低笑一声,“我以为您真的什么也不懂呢。”
他最后在那双潋滟眸子的眼皮上落下一个浅淡的吻,又执起宿时漾的手,这双手无比娇嫩、白皙,没有受过丝毫的苦,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淡青色血管。
他低下头颅,在指尖上也轻吻一下,滚烫得让宿时漾瑟缩。
“这便是奖励,也是好处之一,皇子。”
在兰烈暧昧不清的目光中,宿时漾涨红了脸,什么话都说不出。
便宜都让人给占了,怎么也要拿到想要的结果才行。
宿时漾是个没心没肺的,就当刚刚是被狗舔了。
他凝着眉看兰烈,对他说:“好处也给你了,之前你答应过我会隐瞒秘密,希望你说话算数才是。”
兰烈笑而不语,在宿时漾生气十足地瞪他时,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自然。”
宿时漾也知道对方极有可能是不可信,但是他除了相信对方也别无他法了,谁让兰烈抓住了他的把柄呢。
他被兰烈护送回王帐,一路遇上巡逻的士兵也不用畏畏缩缩,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过去。
在路上,宿时漾一脸警惕地问兰烈:“你怎么知道我来了大王子这里?”
兰烈有问必应:“侍奉你的仆从没找到你的人,不敢去打搅大王,于是找上了我。”
宿时漾磨牙,早知道就先解决监视自己的人了,否则也不至于让他被兰烈逮个正着,还做了如此大的牺牲。
今夜对不少人来讲,注定是漫长而无眠的。
而宿时漾就不一样了,他就是个缺心眼儿的,外界的纷纷扰扰根本打搅不了他。
在众部落朝贺开始进行权利和利益交换时,他绝对是最悠闲的的那个人,也因此总算过了几天好日子。
还因为宿时漾在私底下促进了主角攻受合作,听系统说他们两个已经接头了,也就是指任务还是有搞头的,连带着系统在这几日对他也很放纵。
而且这几日萨纳尔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根本无暇管他。
是以宿时漾既不用去蹲马步苦练武艺,也不用急着去当主角攻受的红娘,那什么兰烈和萨仁也没有来骚扰自己。
于是他日日在王帐中吃了便躺着在脑内玩游戏看电视,人都胖了好几斤。
连十鸢劝他出去走走,他都不听,对方生怕他在王帐里憋坏了,没成想殿下在王帐里越呆越快乐,一点都不像是郁结于心的悲痛模样,让她满腔的担忧都憋回了肚子里。
约摸一旬左右,宿时漾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大夏王召见。
这一回还不是萨纳尔亲临他这里,得是他穿戴一新,然后把自己倒腾得干干净净去等候对方的临幸。
宿时漾听完脸都黑了,手中的羊肉一下就不香了。
他抓着十鸢的袖子,苦哈哈地问;“我真的要去伺候他吗?”
那个老男人的年龄都比他还大一轮了,虽然依然相貌英俊不显半分老态,浑身的肌肉看着也比他结实有力,可宿时漾依然很难接受自己即将被撅的事实。
“殿下……”十鸢泪眼涟涟,也给不出任何方法,只能平添几分忧虑。
这一回该怎么推脱呢,直到走到了萨纳尔的王帐前,宿时漾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黑夜吞噬了万物,只有各路帐篷里点着昏黄的灯将前路照亮,仿佛是一粒粒在黑暗中闪着光芒的萤火虫,至少让路途不会太过黯淡。
其中王帐是最耀眼的那一顶,亮光刺破了帐篷透出来,隐蔽性也极好,看不见里面的任何摆设。
宿时漾不敢磨磨蹭蹭,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大王……”他怯怯地望了对方一眼,落入对方那危险的眼眸中时,心中警铃大作。
——后.庭岌岌可危。
于萨纳尔而言,他和宿时漾行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他是他的夫,是他的君主。
他本不是性急的人,也按捺住自己的冲动等宿时漾的水土不服的病痊愈。之后对方又坠马,他安抚好人后,又赐下了一堆流水似的赏赐。
宿时漾这十日过得那么舒坦,有冰鉴在王帐中放着,每日瓜果不断,肉食不缺,茶奶奉上,当真就是因为他名头上的和亲皇子之称么。
大魏来的皇子根本无任何实权,除了大王的宠爱之外,他无所依仗。
萨纳尔算着时间,耐心地等了十日之久,才把人接了过来。
平日只沐浴,今日还特地熏香,不就是为了现在么。
宿时漾同那黑沉的眸子对视一眼,就想瑟瑟发抖。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他完全没有找到任何脱身的法子,难不成清白就在今天毁于一旦了吗?
手腕叫萨纳尔攥住,感觉到了他的瑟瑟发抖,萨纳尔都被气笑了:“本王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你用得着这般畏惧?既不会吃了你,也不会让你痛苦,为何会害怕成这样?”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
宿时漾欲哭无泪,他实话实说:“大王,我无任何经验,从未有人教导过我,也不理解此事,害怕也是人之常情。”
萨纳尔比上一回的兰烈还要吃惊,他眼中有明显的疑惑:“你可是大魏的皇子,你的母妃应当会替你张罗此事。本王可还记得,听闻在你们十几岁时就会准备宫女教导你们。”
宿时漾愣愣摇头:“我不知,我的母妃未做过此事。”
他成天到晚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就算跟朋友看片也是羞涩得闭眼,更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脱裤子。
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在别人面前毫无顾忌的,反正自己就是拉不下那个脸。只能了解个大概,要亲手去做那还是不敢的。
即便是原主那嚣张骄慢的天真性格,也不愿意去了解这些对方认为粗鄙的事情。郑妃宠溺他,从来不去强迫。
于是就拖到了现在,造成了宿时漾如此畏惧,不说一问三不知——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只是怕得慌。
萨纳尔沉吟片刻,就去自己的书架上翻找起来。不过片刻,他就拿来了一本小册子。
二人盘坐在床榻上,就在宿时漾不明所以之时,男人才径直翻开那本小册子。里面有花花绿绿的小人,他们姿态各异,却无一不是缠绕在一起——赫然是传说中的避火图。
宿时漾的脸色就如同被打翻了的调色盘,精彩极了。
而萨纳尔似乎是诚心实意想要教会他这些,正目光灼灼地将上面的小人指给他看:“此为本王收集来的龙阳之癖者画的图,可还清晰?”
宿时漾憋屈:“……清晰,非常清晰。”
今晚看了这个,还跑得掉吗?
他是真诚在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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