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疏回到峰头的时候,谢知潮仍旧在场中夺取那枚剑帖。她的身形矫健,宛如游龙一般穿行,春秋刀卷起了一阵阵罡风煞气,几个呼吸间,就轻而易举地击退那些金丹散修。她伸手一拿,捏住了剑帖就要往不周方向走,可另外几家摆明了不会让她轻易成事。三宗所在的方向,俱是掠出了一道身影,打了个稽首手,便默不作声地去夺剑帖。


    谢知潮轻咳了一声,大笑道:“来得好!”灵机涌动,刀光如练,一片刀意如出闸的洪水般宣泄出,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响起,却是数件法器被击飞了出去。纵然先前已经与散修金丹斗过了,可谢知潮持着春秋刀仍旧是万分悍勇,有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三宗的金丹弟子以及那尚未退却的散修,将谢知潮重重包围,根本不让她有机会从此间脱逃。谢知潮知道快速回峰已经是不可能,她握住了春秋刀的手骤然握紧,提气一喝,一刀开天!


    不周之巅占据西洲,宗派真传弟子数目远不如其他宗派多,但是个个都是经过磨砺的人中龙凤,面对同辈群修包围也不会怯战,甚至不落下风。水潮、雷气、剑芒、刀光……各色的光华交错,激得灵机奔涌不息。谢知潮身上除了刀之外,并未携带任何法器,她的守御就是猛烈的攻势。在交手间,被一道雷芒轰中,她的两耳嗡鸣、脑中发昏,可也没有半点退却的打算,连道了数声“好”,越战越是骁勇。


    “三师姐她——”嬴月眸中露出几分焦急之色来,她忽地站起身凝视着前方的谢知潮,恨不得向前助她一阵。


    “没事的,知潮有分寸。”荀欢温声道。夺取剑帖之事是重中之重,可比起不周弟子的性命而言,它仍旧是不值一提。转向了一旁盘膝打坐的卫云疏,荀欢压低声音道,“发现什么了吗?”


    “静。”卫云疏只吐出了一个字。


    月色下的水泽静得有些不同寻常了。


    她心中反复地思量着洛泠风的话语,不知道她准备做些什么。这里可是临近北洲的幽罗山啊!一旦仙门群修出现乱子,罪恶长廊邪修极有可能趁虚而入。思忖了一阵,卫云疏问道:“当初为了照顾北洲那边的修士,将地点定在了幽罗山。可消息传出去后,来幽罗山参与斗剑的弟子其实也不多。”


    荀欢眼中光芒一绽,她道:“我不周弟子没有手令,不会擅离。而且,不来这边,也许是一件好事情。”


    卫云疏倏然抬眸凝望着荀欢,她如今虽是不周的客卿,但不会事事都知晓。看荀欢的神色,师无方那边明显有了自己的计划,可那计划将洛泠风这么一个变数考虑进去了吗?卫云疏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可面颊紧绷着,仍旧是一片冷肃之色。


    就在两人说话间,谢知潮的身上又多了不少的伤痕,连面颊上都溅落了血迹,而敌手已然是退却了不少,只剩下了一个身着白衣,操弄着水流的清隽修士在。这修士瞧着面生,可隐隐又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


    “谢道友的本事不错,不过该结束了,这张剑帖该属于我洛水宫才是。”清隽


    修士微微一笑,将灵力一催¤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便听得轰隆一阵响,浓密的铅云搅荡了起来,在滚雷声中,灵气疯狂旋动,一片危险的水流滚滚荡荡,以万钧之势压下。


    谢知潮冷冷一笑,道:“痴心妄想!”她喝了一声,刀芒纵横间,有一道化作数百、数千道,一气斩向了浩荡的水泽。抽刀断水流!刀气与水潮快速地接近,撞击在了一气,发出了无比剧烈的隆隆声响。被春秋刀断流的长河水珠四溅,每一滴里都倒映着浓云、灯光以及在场两人充斥着凛冽战意的面庞。


    “谢道友还有余力吗?”清隽修士有些讶异地瞧着谢知潮,那些散开的水珠重新在他的身边凝聚,最后化作了一条滔滔长河,在脚下滚荡不已。他的眸中掠过了一抹幽光,倏然间,水泽上荡开了浓郁的烟气,眨眼间便弥布了数里,将峰头上诸修的视线隔绝。


    洛水神宫四家之地。


    汤长生转向了面色沉凝的江浦,调笑道:“你那同胞弟弟这般了得吗?之前还在筑基卡了二十年呢,现在才入金丹期,就如此勇猛了?”


    江浦耷拉着眼皮子没有答话,他的兄弟姐妹不少,自然没有关注过那些不成器的。可偏偏在斗剑召开前,默默无闻的江宣一步迈入金丹境了。他们洛水宫这一代嫡脉子弟中,先不提洛泠风那个情况特殊的,成就元婴的只有姜九霄一个人。不得不承认,年轻一代子弟的天赋不如另外三宗,战力其实是最弱的。他自身只有金丹期,那么他同入金丹期的兄妹会对他的地位造成威胁。


    “若是换你去,你能在谢知潮手下过几招?”汤长生又调笑道。


    江浦不会同外人说自己的心事,他眨了眨眼,缓缓道:“宣弟厚积薄发,我替他感到高兴。他要是能够拿到剑帖,便是我整个云梦泽面上有光。”


    忽然间,那烟雾剧烈地搅荡了起来,原本要从雾气中冲出来的刀光似是被什么一阻,顷刻间破碎了。一股诡异的气息从中透出,那灵机骤然掀动,势头之烈,远胜过金丹期的修士。


    荀欢倏然起身,神色一变。没等她出剑,卫云疏已经先一步如风般掠去,她抬手掐诀,便见雷云滚荡,无数雷芒交错,形成了一张遮天蔽日的雷芒。纵横的雷霆朝着烟云轰然落下,顿时将烟气打得支离破碎。在那浓烟散去后,谢知潮一身是血、撑着刀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而另一边的江浦,则是负手站在水泽上,唇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他的气息在瞬息间便冲到了元婴期!


    卫云疏朝着谢知潮低声道:“你回去休息。”


    谢知潮点了点头,她拧眉:“小心,这人身上有古怪,有点像秘境中所见的妖族修士。”


    卫云疏“嗯”了一声,朝着江宣一抬袖道:“不周薄风流。”


    “云梦泽江宣。”江宣朝着卫云疏抬袖施了一礼,笑说道,“薄道友这长相酷似一人,倒是不知有没有那位令整个修界都称道的本领。”


    卫云疏定睛看江宣,先前露出的只有金丹一重境的气息,想要快速迈入元婴,就算是借助了丹药也是不可能的。要么他早早就到了元


    婴期,一直在压制修为;要么就是——上清神域的某种道法!卫云疏眸中掠过一抹寒光,在前一刻感知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她更倾向于后者。但是洛水神宫进入秘境的没有此人,他是从何处得到上清神域道法的?罪恶长廊那边吗?可这件事情很多罪恶长廊邪修都不知晓,他怎么可能得知?卫云疏心思浮动,她抬手回了一礼,周身雷霆环绕。


    云中城那处,诸长老见卫云疏上场,顿时目露奇光。原本还想说几句,可一阵环佩声响传入耳中,却是洛泠风回来了。到了唇边的话语顿时咽了回去,殿中顿时一静。片刻后,云宽才道:“宿道友,不周和洛水神宫都有元婴修士上场了,我们也不可落在后头去。”


    宿金铃朝着云宽打了个稽首,应了一声“是”,便化作了一道白芒掠向了阵中。


    洛泠风回来后一言不发,只撑着下巴懒洋洋地倚靠在了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觑着场中的状况。她恰好撞见了江宣从金丹变成元婴修士的这一幕,甚至在此中捕捉到了一抹诡异的气息。可看洛水神宫那边几人的神色,俱是如出一辙的惊诧,想来是不知情的。她得来的消息是,洛水神宫还没有彻底与那边搭上线,可现在看来,不用等那为子报仇的女人来北洲,无尘海就可以将那三家拽入泥潭?不过这江宣情况虽不明,可无碍她的计划,没必要管顾他的死活。要是不出意外的话,那女人已经在路上了吧?她一直在小寒山当缩头乌龟,想要对她做点什么,还真是难呢!曲起的手指轻轻地敲在了椅子把手上,她面上一派从容自若,唇角也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云宽几人见她这神色,便感知到了一股寒气从脊骨蹿升起,整个人更是如置冰窟之中。没在细看洛泠风面容,他们扭头看战局。在宿金铃动身后,无尘海那处没什么动静,倒是散修那头的池风潮动了起来!她不是为了剑帖去的,甚至没有看一眼此刻持着剑帖的江宣,而是径直冲向了宿金铃!云宽眉头顿时一皱。


    “道兄,我们要动作吗?”无尘海那处,潮涯眸光凝着场中人,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


    湘君皱着眉,许久之后才掐了个决,露出了一副郑重的神色:“守在幽罗涧的龙鲤被人杀死了。”


    “他不是伪装成了一尾鲤鱼么?有蜃气在,怎么也不会暴露自身吧?”龙血云扭向了湘君,开玩笑道,“总不会是因为贪吃被人钓上的吧?”


    湘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龙血云:“……”


    渠横又问:“涧口除了那龙鲤,还有其他妖守着么?”


    湘君:“有。”


    渠横轻笑了一声,慢悠悠道:“那是龙鲤自己找死了,无碍大局。”


    湘君并不这样想,他眉头皱得更紧,问道:“先前暂时离开的人,是有云中城那位。”


    “啧。”渠横睨了湘君一眼,调笑道,“你不会是还惦记着那有缘无分的前未婚妻吧?连人家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哪个洞天真人会专门钓一尾鱼啊?简直荒谬!我倒是觉得,是驻守北洲的那些人想打打牙祭


    。”


    潮涯沉声开口,一语戳中了湘君的心病:≈ap;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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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横听了这话眼皮子一跳,片刻后,他定了定神,镇定自若道:“可别忘了,她在洛水宫是如何对妖修动手的。若是真的发现了,那边还会有活口吗?”


    湘君眼中掠过了一抹凶光:“不管怎么说,那计划得加快了,温家的那位真人不知到了何处了。”秘境之行,洛元鲲死于洛元殊之手,而后者不知所用。又有传言道洛元鲲屠戮三家弟子,要为父报仇,故而小寒山那边知晓他的死讯后,并不积极报仇。可洛元鲲母亲尚在,那女人如何甘心?她四处寻找洛元殊的下落,最后还是姜九霄给了消息,说人就在北洲防线上。这不,听到了消息后,那女人便费尽心思赶过来了。


    龙血云噙着一抹笑,道:“那江宣情况有些不对劲。”


    湘君道:“别管,总之与我无尘海无关。”


    虽然修为拔升到了元婴真人的层次,可江宣仍旧不是卫云疏的对手。同样是水法,在洛泠风手中那是九天悬河陡然倒泄,江宣手中则是温煦的清泉。卫云疏冷冷地望着踏在涛涛水潮上的江宣,将功法一运转,身后顿时显化出一轮炽热的太阳。此时尚未天明,幽罗山上下都是茫茫的烛火或者宝珠之光,如群星点缀。但是在这一轮烈日腾跃而出的时刻,天地间一切光亮都被赤芒所夺。那滔滔长河荡出的水流瞬息之间就被赤日灼成水汽,雾蒙蒙一片。


    卫云疏这一动手,绝不会再给江宣喘息的机会。一气九御天雷如狂风骤雨宣泄而下,天地间顿时被瑰丽而又壮烈的紫芒填充。


    江宣心一沉,应对元婴境的庞大攻势,他隐隐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般雷法通常威能庞大,可也消耗海量的灵气,一通罡雷打下,若是敌手不死,那就要自身等死了。江宣思忖了片刻,决心走守御的路线。眉心飞出了一枚玉符,撑开了一道护罩抵御雷法。但是很快的,他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了,对方的神色如常,丝毫不见灵力消耗过度之象,而且这雷一道比一道猛烈,他的灵力护罩迟早会被打破!本来就不是对方对手,现在自己走了一条窄路,更是被动了。


    江宣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他身躯一抖,立马又一道与他一模一样的身形一步踏了出来。他喝了一声“去”,却是要让这具身躯挡住雷法。


    在远处旁观的人只以为江宣是修出了分化神通,但是近处的卫云疏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一具躯壳模样上的确与江宣一般无二,可气机却是极为阴冷邪恶,在金丹、元婴上下浮动,功法也是极为粗糙。江宣将他召出来,并不是为了两尊身躯联手,而是要让他挡死!卫云疏心中立马浮现了“斩诸我”这一门法诀,她寒着脸将那具身躯打散,看着它化为一团杀不尽的秽气游向四方,眸色更为深沉。


    卫云疏意味深长地望了江宣一眼,问道:“江道友这功法奇异,不知从何处学来的?”


    江宣没有答话。在斗剑前,他虽是江家家主之子,但是因为天赋不够出众,在云梦泽中宛如一


    个透明人。直至某一日,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部功法?[]?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教他如何斩去自身累赘。修了那功法后,他的修为果真是一日千里,不仅成功迈入了金丹期,甚至有一种可以随时迈入元婴境的通畅感。江宣也知道太惹眼,便没有那般去做。可这次跟不周弟子斗剑时,他又觉得不用再隐瞒了。


    自身修炼的神异功法,怎么可能会告知旁人?江宣心想着,可嘴唇却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甚至还以灵力扩大了自身的声音:“是一部很奇妙的玄功,教我等斩出身上的负累,从而轻易地进境。若是人人都修得——”没等到江宣的话说完,卫云疏的神色一变,眸中掠过了一抹杀机。她手一扬,便见无数叆叇云雾浮出,一团团地跳出,一道犀利的剑芒则是毫不留情地朝着江宣身上斩去!


    那头,被池风潮纠缠了一阵的宿金铃寒着脸无功而返,再那样斗下去只是白白地消耗自身灵力,不利于之后的行动。


    “真是没用啊。”


    洛泠风轻轻的喟叹声传入耳中,宿金铃以为她在说自己,顿时头皮一紧,耷拉着眉眼,沉声道:“是宿某技不如人。”


    洛泠风这才抬眼觑着她,片刻后,轻笑了一声,慢悠悠道:“宿真人若想磨砺自己,可以往北洲去,指不定就是下一个颜丹渥呢。”


    宿金铃眼角抽动,神情顿时一僵。世家子弟虽有戍守之责,可除了那些在族中出不了头的,谁会真的去北洲啊?从下属宗派里挑挑拣拣,应了名额替自己上去就好。她在洞天福地中能修炼,怎么可能会去北洲吃苦。她低下了头,假装没听见洛泠风这句话。


    洛泠风懒得管顾那些人的心思,只是看着前方,留下了一句:“江宣必死无疑。”


    饶是云宽不喜欢洛泠风,可听了这话后,仍旧是忍不住接腔,惊声道:“我等各大宗派斗剑只是切磋,怎么可能下死手?!”而且那自称不周薄风流的道人,十九八/九就是没死的云中君。要知道云中君性情宽厚,素来慈悲为怀,怎可能对一个与自己无冤仇的人下狠手?


    洛泠风微笑道:“云真人是不信么?”


    云宽叹气道:“这样做是坏了不周的名声。”不周的那群剑客着实让人讨厌,可不得不说,他们的风貌更接近史书中记载的古时剑仙。


    洛泠风也没有解释,只是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容道:“那就看着吧。”


    此刻。


    三十里外,一个面色阴沉的元婴女修提气狂奔,眼眸中流动的满是刻骨的恨意。她一气奔到了一座关口,懒得跟守御在外头的道人打招呼,一闪身便越过了关口进入北洲地界。天地间阴风惨惨,女修眼神森冷,将神识往外一放,很快便捕捉到了一道讯息。眼中闪过了一抹寒芒,她立即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道兄,这儿山峰崚嶒,是边城阵法难以覆盖之地,再深入些,我等恐怕就会落入邪魔的手中了。”


    “边界而已,若不深入险境,怎么磨砺自身功行?”说话的道人一身黑衣,头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笠,前方垂下近一尺长的黑幔,遮住了那张满是


    森然疤痕的脸。


    那修士又道:“我见道兄与云中城弟子一块过来的,还以为你也是大宗门客呢。”


    黑衣人自嘲一笑道:“一介散修,哪里来的身份。”正说着,他眼神倏地一凛,喝了一声“小心”,便将身侧的人推到一边,他自己则是提气拍出了一掌,打落了一枚冰针。


    “谁人鬼鬼祟祟偷袭?!”黑衣人怒声喝道。


    “哈哈哈!”诡异而又凄厉的笑声在半空中回荡,片刻后,一道水蓝色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她一张漂亮的面容因刻薄与恨意而扭曲,总给人一种阴森之感。定定地看着前方黑衣人,她怒声道,“洛元殊!真是让我好找!你这贱人之子,也配活着吗?还我儿命来!”


    黑衣人没答话。


    倒是与他同行的人一扭头,满是错愕地望着他,似是因他的身份而震惊。


    黑衣人也就是洛元殊没有再继续隐瞒,他抬手将斗笠一揭,转向了那修士温声道:“沈道友,此事与你无关,你先离开吧。”


    那沈道人有些不忍:“可是——”


    女修却是暴喝一声,一摆袖打出了一道玄光:“滚!”


    沈道人堪堪筑基期,哪里经受得住女修这一击,顿时如破布娃娃一般倒飞了出去,砸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血来。挣扎着站起身,深深地望了洛元殊一眼,跌跌撞撞地朝着关口跑去。


    洛元殊抬眸看着女修,很平静地开口:“洛元鲲是我杀的。”


    女修也就是温丹华闻言气煞,眼中满是怨怒。


    洛元殊丝毫不紧张,他顶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笑了起来,扭动的疤痕挤在一起,甚是恐怖。他看着温丹华,又问道:“温显仁温真人,知道您来这边吗?”


    温丹华面色一僵。


    她在小寒山失去自由很久了!温显仁那厮将她幽禁了起来,对外说是她自己选择了清修幽居,可实际上呢?到处都是守着的人,不仅不让她出门,还不许洛元鲲来看她!这次要不是温情帮忙,她根本走不出小寒山。她越想越是愤怒,手一扬,滔天水潮扬起:“你杀吾儿,今日要你偿命!等我杀了你,再去广渊泽解决那不知羞耻的贱女人!”


    洛元殊眼神沉了下去,他反唇相讥:“要论不知羞耻,谁及得上您呢?得亏当初云梦泽还没定下,要不然,被羞辱的可得再多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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