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神宫四姓之间多有联姻,当初小寒山温老家主尚在时,有意让幺女温丹华同江家嫡系的某个弟子结亲。不过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耽搁了,再到温显仁坐上家主位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重提旧事,就发现了温丹华和洛衡君之间的丑事。比起温丹华同姐夫厮混的丑事,过往的那段未结缔的婚姻,便被大多数人给遗忘了,只偶尔在江家子弟口中提起。


    温丹华原本就因洛元鲲的死深恨洛元殊,这会儿听他将过去那事揭出,更是怒不可遏。高喝了一声“小辈狂妄”,直接将灵力运转,滔天水流形成巨大的漩涡,仿佛将天穹一柄卷入其中。洛元殊不过是金丹修为,不会去死扛温丹华的攻势。他垂着眼,右手一拿,却是取出了一枚金光灿然的珠子,化作了一个金色护盾,将他整个人都笼罩住。激荡之势轰然砸落,天地间回荡着如擂鼓般的剧烈声响,在撞击中,金色护盾的金光虽然有些黯淡,可并没有破碎。


    区区一个金丹期的小辈,温丹华压根没将他放在眼中,此刻见自己的攻势不起作用,心中的愠怒更是拔上一层楼。洛元殊抬头,朝着温丹华微笑:“此处是北洲边界,驻守历练的弟子迟早会发现这处的动静,我那沈道友也会喊人过来。到时候温真人要怎么解释对自己人下手呢?”


    温丹华怒喝了一声:“我为子报仇,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伸手一拍,又是惊天动地的大响,滚滚的水潮向着前方碾压,可在撞击到了金光时又变得支离破碎。温丹华眉头紧锁着,知道洛元殊身上那枚珠子是一件有守御之用的真器。为了避开温显仁的耳目,她出来得很是匆忙,根本未携带太多法器。一时半会儿,竟然没办法将护罩攻破。


    就在温丹华拧眉思考的时候,一道阴惨惨的笑声传了过来,却是一个仪表堂堂的黑衣道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的周身盘旋着三枚暗黑的形似骷髅头的法珠,朝着温丹华道:“温真人,连个金丹期小辈都拿不下来,看来还是得我等来助你啊。”


    温丹华面无表情地看了那男修一眼,见他身上邪机冲天而去,顿时皱了皱眉头。只是她的恨意太深了,根本不想去管顾这邪修,而是一门心思的对付洛元殊。她和邪修两面夹攻,那金光顿时变得更为黯淡了。


    “温真人竟与邪修同流合污?!”洛元殊再也无法维系面上的沉静,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因惊诧、恼怒显得丑陋扭曲。他恨恨地瞪着温丹华,眼中俱是不甘。


    温丹华只想杀死洛元殊,讥笑道:“是又怎么样?”仙门之中,暗地中和邪修有勾结的可不止她一个。只要没像洛衡君那样蠢,谁会在意?“给吾儿陪葬吧!你今日必死无疑!”眼见着那金光护盾上出现了一抹裂隙,温丹华顿时伸手向前一点,水流化作了数百道凛冽犀利的剑芒,直斩裂隙。而后头,邪修也趁势攻击。咔擦一声响,那件真器在轰轰烈烈的攻势下,最终还是破碎了。然而,就在温丹华接上来的一掌即将拍到洛元殊胸膛时,一道灿灿如琉璃的剑光掠空而来!


    “住手!”


    -


    幽罗山上。


    一道暴喝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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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泽江家元婴长老原本还气定神闲地看着场中的斗战,到了此刻,面色倏然间一变。可等到他掠向前方时已经来不及了!一颗头颅冲破了朦胧的云气旋飞而起,那具躯壳则是直直地堕入了下方的水泽中,眨眼间就被淹没。江长老只来得及将头颅摄入了掌中。看着渗着血的脖颈,他怒气冲冲道:“不周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骤变发生,别说是洛水神宫三家,在幽罗山围观的修士俱是被惊动。斗剑法会在于切磋,这恶意杀人,谁能容下啊?!现在是江宣,要是换成自己上场了,是不是也要变作剑下亡魂了?一时间,众人俱是胆寒不已,瞪着卫云疏的视线满是愤怒和埋怨。


    卫云疏一拂袖,将围绕在四方的云雾彻底散开,她周身的杀意已经收敛起,又变作温润平和的模样。朝着江长老打了个稽首,她温声道:“此子修炼邪功,不得不斩。”


    江长老气得胡须乱颤,怒声道:“可笑!江宣他修什么功法,我等会不知吗?你杀了他就罢了,还要栽赃恶名!”


    卫云疏微微一笑:“敢问江长老,有什么功法能让一个才入金丹的修士骤然迈入元婴境的?而且此人身为嫡支,却名声不显,位在江浦之下,想必修为在不久前,也堪堪筑基吧?”


    江长老一时不好回答,困在筑基期那么多年,可以说是“厚积薄发”,但是忽然迈入元婴,却是很难用常理来解释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卫云疏,冷冷道:“阁下可有何实证?我云梦泽无此功法,可天下之大,万一真有那神功呢?”


    卫云疏闻言,只平静道:“不可能。”


    “薄道友为何如此笃定呢?”一道高扬的声音传出,却是无尘海那处,湘君站了起来。他凝视着卫云疏,从那张酷似云中君的脸以及功法上,隐隐推测出了她的身份来历,但是云中城之人都未点破,他也不会平白将真相说出,毕竟“云中君”和“薄风流”,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按照湘君的计划,本是要等到斗剑法会之尾声,众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发难的。但是这次江宣开了个好头,借此机会能够将云梦泽拉入泥潭中,至于小寒山,想必温丹华那边也开始了。剩下一个广渊泽——汤长生惯来没有脑子和主见,这么一来,整个洛水神宫算是拽到他们这边了。而且,洛泠风无端外出,龙鲤莫名身亡,拖下去可能事情有变!定了定神,湘君一拂袖,一道法符悄无声息地掠向了散修处。


    “就算是邪修,道友也不该直接杀人啊,我各宗修士都在此,当由众人讨论如何处置。”云中城那头,云宽假惺惺地开口。散修之中见三宗如此,顿时出声附和。


    谢知潮相信卫云疏,这会儿听着旁人的声音,面上不耐之色更为浓郁。她将春秋刀一振,冷笑了一声道:“杀了就杀了,难不成以后杀一个邪修,都要找你们议论,获得批准吗?”若是寻常邪修,卫云疏不至于下这个狠手,怕是同“斩诸我”以及“上清神域”有关,她不周有意将消息压下,可不容任何人


    泄露了。但是那江宣的消息又是从哪里来的?谢知潮的思绪快速地转动着,索性将“以不动应万变”抛开。她又拔高声音道,“诸位道友别忘了,洛水神宫可是打过南洲灵穴主意的。偌大的灵穴中出现了邪修的百屠地渊,恐怕以一家的本事,瞒不过所有人的耳目吧?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测,洛水宫只是被推出来顶罪的,其实还有人隐在幕后?要是这样的话,洛水神宫弟子会邪功,也很说得过去了。”


    “胡说八道!”江长老恼怒道,南洲灵穴之事在三家瓜分洛水宫后就算解决了,就中三家有不少疏漏之处,可他们是不愿意去承认的。听谢知潮这么一讲,顿时一股血气上涌,一张面皮涨成猪肝色。“南洲灵穴是我等立身之基,我们有什么理由破坏他?”


    “这话得问洛衡君洛真人了。”谢知潮凉凉道,“以你们几家的交情,不至于连元灵都一并绞杀了吧?可偏偏洛衡君陨落,元灵转生机会都没有,这赶尽杀绝是为了掩藏什么呢?”


    江长老哑口无言,气得浑身发抖,不知如何去辩驳。


    谢知潮见他这模样,顿时满意地不得了,她点了点头,视线又扫向了散修那边,朗声道:“我不周弟子不会滥杀无端,但要是诸位寻衅,我等也不会怯战!”这话掷地有声,将自己的态度表明,俨然是要将卫云疏护到底。


    云中城处。


    云宽说完那句话后就没再出声了,他回味着洛泠风的话语,忍不住道:“那江宣当真是邪修吗?”


    洛泠风抬起手指抵住了唇,轻轻地“嘘”了一声。她直视着前方,一双美目如秋波流转,煞是多情风流。云宽噤声不语,朝着散修中掠出的一道身影瞧了半晌,转向了宿金铃,讶然道:“宿真人,那散修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好似是你宿家的弟子吧?他出场做什么?继续斗剑之争吗?”


    远处的人都瞧见了,近处的人看得更加清晰。


    卫云疏没理会江长老,而是掩住了诧异之色,问道:“道友是来继续剑帖之争的吗?”


    那修士摇头道:“不是。”他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异芒,掠向了准备撤回去的江长老,拦住了他的脚步,大声说,“若是世上真的有那样的功法呢?其实不周道友们都很清楚,不是吗?毕竟,那些从上古秘境中得来的玉简功法如今都在不周之巅呢!”


    这修士一语惊人!


    卫云疏、谢知潮诸人面色顿时极为难看。


    真如之剑斩落,一念起又做一念消,道器笼罩之地,不可能会有人逃脱。而且冉秀云那儿道册也记录了此人的名字,只是后头备注了玉简是洛泠风拿来的。


    洛泠风?洛泠风?!卫云疏猛地转头望向了云中城方向!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如果是她,那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周的道友身上气息有变,难不成也想杀了我灭口吗?”这人露出了一抹讥诮的笑容。这话一落,江长老下意识地一旋身,将他牢牢地护住。而云中城处,宿金铃见洛泠风只带着一种看好戏的笑,思忖片刻后,便一拱手道:“那人是我宿家弟子,不


    能让他出事。”也没等洛泠风应声,就化作了一道遁光掠向了前方。而无尘海湘君见两家都动了,面上的笑容越发浓郁,将折扇一洒,也气定神闲地飞了出去。


    “这位道友,可不能胡说八道啊。得要将事情说清楚,我等才能替阁下做主,不是吗?”


    宿云天近些时日,虽然也修到了元婴期,可对上疑似云中君的人,他的心里也没底,这会儿见三宗元婴都动身了,一颗悬起的心才落了回去。他接到了湘君的眼神示意,继续道:“不久前,在秘境即将关闭时,不周请出了镇道之器,想必诸位也知晓吧?恐怕不少人以为不周是为了对付秘境中突发的事件,实际上不是这样。镇道之器斩去的是进入秘境修道士的部分关于上古功法的记忆!而且还强迫众人将得来的传功玉简教出!想让不周一家独占数千年前先人的遗泽。”


    湘君用折扇掩着唇,假惺惺问道:“既然记忆被斩灭了,道友又是如何知道此事的呢?”


    “那得多亏我修持的一门本家神通——宿本不迷!”宿云天冷冷一笑,“我过往的识忆都映照在了一枚玉简中,借着功法可复转回来。”


    江长老转向了宿金铃问:“宿真人,真有这门玄功吗?”


    宿金铃缓缓地点头:“确实有。”


    卫云疏眼皮子一颤,她过去在云中城的藏书阁中看到过这门功法,却没想到有人练成了。这一步踏错,使得后头的路不易走了。她沉心静气,淡淡道:“只有你一人知晓的事情,谁知道是不是胡编乱造的。”


    宿云天等得就是卫云疏这句话,他绽出了一抹阴冷的笑,高声道:“诸位若是不信宿某,宿某可将‘斩诸我’之法一字不漏地复述出,至于是对是错,就由各位自己来分辨吧。”


    这话一出,卫云疏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后的那点侥幸也荡然无存了。“那不是秘境,是魔窟。不将功法泄露,也是为了诸位好。”


    “魔窟?”宿云天冷冷一笑,“那么尚记得秘境中事的不周道友们,可否将秘境里见到的事迹尽数告知旁人?”没等到卫云疏、谢知潮他们应声,湘君就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他道:“我四宗之外的诸位道友,或许还不知道这次斗剑的真正目的,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斗剑法会吧?”


    “还有什么目的?”一位散修高声问。


    “不周的道友,抱歉了,到了这地步,湘某也不得不说实话了。”湘君先是朝着不周方向一欠身,继而缓缓道,“是为了秘境中的那些道册的归属。原本不周想要独占的,可我三宗不弱于不周,自然争论不休。最后还是洛真人提议斗剑决胜负,谁赢了,就由谁来保存那些道册。不周道友说,秘境中出现的传道者是北洲那五尊原初邪魔,他们传下的道册不适合我辈修炼,我们也就信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啊。”说着,他的视线落在宿云天的身上,温和地问道,“秘境中,可还发生什么?”


    宿云天一点头,痛快地答道:“他们说得没错,出现在殿中的传道者的确有罪恶长廊的五尊原初邪魔。”


    “那这样不周就没错了。要是跟邪修有关,不斩去那些记忆,修士早就不能自制,堕入邪道了。”散修中有人讲了一句公道话。


    “诸位道友知道的只是这些吗?”宿云天没理会,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三宗修士。


    湘君微微一笑道:“父君从不周回来后,只提了这些。”


    宿金铃垂着眼睫,淡淡道:“云真人也是如此说的。”


    “看来不周是有意隐瞒真相啊!可惜,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薄道友,你说是还是不是?”宿云天噙着一抹冷笑,他拔高声音道,“听闻洛真人化身也在此,不如请真人来将真相道出?”他的眼中浮动着一团恶意,想到了被洛泠风打飞的屈辱,他报仇的心格外强烈,连带着身躯都颤抖了起来。只是回答他的不是洛泠风,而是那带着雷鸣的洞渊重水!


    数滴洞渊重水裹挟着雷霆之势轰然砸落,顷刻间便腾跃到了宿云天跟前。宿云天大惊失色,忙不迭祭出法剑。而宿金铃、湘君以及江长老都在同一时刻出手,将那洞渊重水震退了,三人才带着惊惧的神色望向了踏着水潮走出的洛泠风。


    宿金铃尽可能地平复心绪,故作平静地问道:“真人这是做什么?”


    洛泠风轻描淡写道:“他活着不就是为了说几句话吗?要是连话都不会说,那就去死吧。”


    宿云天一颗心扑通乱跳,后怕不已。他不敢看洛泠风的神色,更不敢再去挑拨。头皮隐隐有些发麻,那视线更是令他如芒刺在背。可他现在没有退路可走了。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浊气,他快速道:“要是仅仅是北洲的五尊原初邪魔就罢了,可他们的实际身份是上清神域的神君!”


    “上清神域,那又是什么地方?”


    “道友什么意思?那些邪魔是神君?简直荒唐可笑!”


    “就是!罪恶长廊的邪修无恶不作,奉那五位原初邪魔为主,他们是神,那我们算什么?”


    “不过说起来,罪恶长廊邪修都是由我辈玄修堕落……那几尊原初邪魔就在三千年前有过动作?还是我等打上门的时候才现身的?”


    “五尊原初邪魔是我等命名的,他们和罪恶长廊的关系,都是邪修自己宣扬的呢。”


    “弱肉强食嘛,神不就是最强的?”


    众修士你一言我一语,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宿云天道:“原初邪魔与罪恶长廊什么关系,宿某不知道。宿某只能告诉你们,那五尊原初邪魔,再加上一尊从未见过的太岁神君,乃开天辟地以来便存在的神明,正是他们传道众生。至于上清神域,宿某斗胆猜测,它是我浮黎仙域的上界。我等若是修成之后,便会飞升到那处去。”


    “我浮黎仙域三千年不见飞升修士,算时间,那时候恰是与那五尊原初邪魔一战。或许是得罪了神君,才使得天门关闭的。”


    这个秘密如惊雷抛下,砸得不少人头晕眼花的。不管是宿金铃还是江长老,面上都出现了错愕之色。


    倒是湘君神色如常,朝着卫云疏、谢知潮她们望去,叹气道:“这


    件事情,不周道友如何说?”


    到了这地步,斗剑法会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了。谢知潮寒着脸,冷声道:“邪魔就是邪魔,那道册也不是什么好物,我不周没什么好解释的。”


    “不周之巅怎么能这样?”


    “枉我之前还以为不周道友是正道栋梁呢。”


    “那神君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话,我们这几千年,是不是走错路了?”


    “劳请不周道友将功法道册交出来吧。”


    “是啊,怎么能放在不周中呢?”


    喧嚣声如雷滚动,可落在了卫云疏耳中,像是极为渺远。


    她转头看负手立在水潮上的洛泠风,她明知道真相,可在此刻不发一言。她的唇角浮动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一双眼眸却极为幽邃沉冷,仿佛不见底的寒渊。是巧合?还是她在暗中推动?卫云疏神色恍惚,斜里蓦地伸出一只手拽了她一把。飒一声响,刀光劈碎了一枚银针,群情激奋之下,却是有人按捺不住,直接动起手来了。


    来这里的修士除却四宗弟子,仍旧有上千之数。


    要是仅仅十多人,能够想方设法堵住他们的嘴,可现在有这么多人知道了,就等同于整个浮黎仙域的修士都知道了。


    之所以不说出真相,是因为不周知道,人心最是赌不得。


    但是最后埋下的部分真相还是被人引爆,落得个天下皆敌的下场。


    “无尘海为这事情准备多久了?”洛泠风忽地抛出一句话。


    湘君眉头一皱,心想道,洛泠风果然发现异状,幸好他发动得快,没有继续拖下去。把玩着扇子的吊坠,湘君故作无奈地叹气:“我无尘海修士进入秘境,无一生还,此番斗剑不得不防啊。毕竟你们人族修士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了。不过今日这一出,着实是让人意外,倒也不是族类的问题,而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江长老冷冷地接过话茬,“为了独占道册,以邪魔之名栽赃我江家弟子,此事,不周无论如何都要给个交待才是!”


    荀欢一拂袖,剑光在衣摆间回绕,如群星点缀。


    她缓缓道:“那么阁下要什么交待呢?”


    宿金铃先一步微笑道:“当以命相偿才是。”


    江长老没有反驳,反而将灵力一催,俨然是认可了宿金铃的话语。


    “其实道友更想说的是,将我等拿下换取道册,是吗?”荀欢笑了笑,凛冽的目光扫过前方众人,她将剑意一放,洒然笑道,“既然这样,我等也不多费唇舌了,不认可我不周之人,一起上吧!我不周弟子,六千年来,只有为维护自身道念而战死之辈,从没有为求生而苟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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