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合予请了三天假,发现安愉星跟结了仇的冤家一样躲自己。
他想不明白,就三四天没见,安愉星就跟自己生分成这样了?
再说不是他不想来上学,实在是脸肿太难看了。
而且陆合予也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是从床上摔下来脸着地才伤成这样,虽然他也不愿相信,但宋文竹说安愉星就是这样说的。
安愉星应该不会骗自己吧?陆合予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可现在安愉星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根本不和自己说话,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陆合予忍不住在安愉星又一次忽视自己之后拉住了他,“安愉星,你怎么了啊,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安愉星摇头。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陆合予握住他的手不放开。
安愉星晃了晃胳膊,“放开我。”
“我不!你有什么直说呀,我又猜不到……”陆合予不肯放开。
安愉星嫌烦,伸手将圆珠笔握在手里,“你不放开我就扎你了。”
“你是容嬷嬷吗还扎人?你要是舍得那你就扎吧,反正我不放,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了,跟我说说呗,我帮你解决。”
“你真的不放?”安愉星蓄势待发。
“不放!”陆合予低头看向安愉星的手,“你扎吧,扎坏了我就再也不能带你跑马了——嘶!”
安愉星施施然收回被陆合予方才抓住不放的手,目视前方并不分给身侧人半个眼神,“我说过了,我真的会扎你。”
陆合予没想到安愉星真的会扎自己,他下意识收回握住被扎伤的手,有些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反应不过来,为什么每次他和安愉星关系好了一段时间就要闹别扭呢?
“噢……看来,是我打扰你了,对不起。”
陆合予心里很闷,像阴雨天被层层叠叠的云朵笼罩半点阳光都照不到的幼芽,在存活和死亡之间徘徊。
所以不管他对安愉星多好都没用吗?如果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连一次改正悔过的机会都不能拥有吗?
陆合予心情很不好,上课的时候一直魂不守舍,放学铃声一响就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之前从不屑于翻窗,因为觉得那样太丑,可他现在觉得自己再在教室和那个冷冰冰的人多相处一秒,他就会掉眼泪。
“没良心!”陆合予向“臭皮匠”们控诉安愉星,“我都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他就单方面给我宣判死刑,让我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陆合予亮了亮手背上的创口贴,“他说扎就扎我,没一点迟疑诶!”
张不凡三人面色各异,因为他们从宋文竹那知道了安愉星嘴上的伤情,所以……他们现在是站在安愉星这边的。
不开玩笑,谁要是敢这样在他们嘴上啃,三人不把那人的嘴皮撕下来三层就算走运,所以只是用笔尖扎一下手背,在张不凡他们心里约等于没受伤。
可是在陆合予面前,他们站队不能站得太明显,只能笑着打哈哈:
“就是,这安愉星也太过分!”
“诶呀陆儿,快给我看看你的伤,丫的……”李明柯想咆哮,丫的你不贴创口贴要拿放大镜才能看见伤口!
陈余因为刚跟陆合予和好,只道:“养两天就好了。”
陆合予今天心情不好,“气死我了,不行,我要去找点事儿。”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好久没打靶了,他今天要在靶场待三个小时!
张不凡他们只听见陆合予说“要去找点事”,第一反应就是安愉星有麻烦了!连忙和宋文竹联系,要他转告安愉星小心陆合予。
宋文竹听见这话十分惊讶,“啊?陆合予不是喜欢安愉星吗,怎么还想打他啊,真不是人。”
“嗐,安愉星没告诉你吗,他用笔尖扎了陆合予的手,就记恨上了呗。”
“不对,不凡,我觉得陆儿不是小心眼的人,他可能是要再去强吻安愉星。”李明柯信誓旦旦。
陈余对他们的脑洞深感敬佩,“你们就瞎猜吧,我猜陆陆现在还在他家,他根本不会去找安愉星的事。”
这话引来张不凡和李明柯阴阳怪气的嘲讽,“呀!多余,你又懂了,怎么上次还办错事让陆陆呲哒你?”
“多余,你丫现在在我这儿可信度为负,就陆儿那小心眼,肯定已经去安家了。”
宋文竹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如你们打个赌?咱们一起去陆家看看?”
“别了吧,陆陆现在正烦,我可不去撞枪口。”陈余想也不想拒绝了。
他一拒绝,张不凡和李明柯更来劲儿了,“走!现在就去,输的人下次聚会请客。”
陈余不想贪这个便宜,继续摆手,“你们去,我不去。”
“那你这是认输了?”“多余,走,丫的这次必须让你请客!”
“好,这是你们要打赌的。”陈余眼看两人这么自信,也想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李明柯家离陆合予家最近,但最早到的是宋文竹。
四个人一同进了陆家。
管家笑眯眯地接待了他们,“难得几位少爷来得这么全,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陆合予呢?”“小少爷在靶场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管家带着他们去见了陆合予。
张不凡和李明柯的脸一下垮了,怎么事情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陆合予心里烦,打靶必须注意力集中、平心静气才能打得准,所以刚开始几轮他准头很低。
好不容易心里那股气发泄出去了,管家就提醒他的朋友们来了。
陆合予回身恨不得一人给一枪,面色不善盯着最前的张不凡问道:“你们来干么?”
“陆陆,我们担心你心情不好,所以过来看看你。”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陆合予继续盯着靶子,扣动扳机,十环。
“陆陆你好厉害!”“陆儿,你打的又准了啊。”
陆合予没搭话,张不凡还要走近,被陈余急忙上前拉住挡在身后。
下一秒陆合予的枪口就对准了陈余,“我说了,我没事,别烦。”
陈余笑笑,用一根手指把枪口挪开,不紧不慢地道:“陆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是关于你那个未出生的弟弟。”
陆合予闻言定定地看向陈余,忽然笑了,“陈余,我发现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他收回枪,解开了面上的护目镜和身上的装备。
“走吧,让我听听那个好消息是什么。”
中厅西是陆合予待客的地方,女佣放下茶点带上门出去,室内就只剩陆合予五人。
陆合予脸上带了点笑,“多余,说吧,什么好消息?”
陈余清了清嗓子,“陆陆,那个姓苏的女人流产了,孩子没了。”
“果然呐,我说我爸怎么跑沿海去了,连房子的过户手续都停了,生不出孩子,要进陆家的门可难呢。”
陆合予心里顺畅,依靠在沙发靠背上懒懒散散地问道:“多余,你真是消息灵通啊,还知道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张不凡和李明柯互相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
宋文竹默默听着他们之间的话,暗想那个女孩怕是要担心几天自己的日子了,不过陆合予应该会养着她。
“你生日那天,我帮你清点礼物,发现陆叔叔竟然也送了东西,于是好奇打探了一下陆叔叔的动向,发现他身边跟着的不是那个女人,顺藤摸瓜查了一下陆叔叔到沿海的时间和那个女人的现状。”
“五天之前,她因摔跤胎动住院保胎,因为胎心太弱,医生劝她主动终止妊娠,但是……”
“她怎么可能愿意,打了那么多保胎针,也只让我那个可怜的弟弟多活了四天,而她现在因为出血过多、肾脏功能退化和呼吸衰弱住在icu,可是我爸已经去找新小蜜了。”
陆合予嗤笑一声,“你们说,要是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愿意跟着我爸吗?”
沉默,剩下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搭话。
“陆儿,那……你妹妹怎么办?”
“养着呗,不过我想先吓唬她几天,让她以为我不会养她,等她眼泪汪汪地跪下求我,我再大发慈悲地牵起她的手安慰她,怎么样?”
宋文竹心里有些发毛,有时候他觉得陆合予和安羽信是一类人,看着挺正常,偶尔说出一句话才让人发觉他们的真实面目。
陈余笑了一声,“陆陆,你有这个想象力去搞创意设计,少在这儿吓唬宋文竹他们。”
“吓唬他们?”张不凡愣住指了指自己,“也包括我和明儿吗?”
“是的呢,小傻子。”陈余笑眯眯地盯着张不凡,“做人不要太张不凡。”
李明柯急忙摆手,“不包括我啊!我一听就知道陆儿在开玩笑,他对那个苏佳期挺上心的,而且他不是以欺负别人为乐趣的人。”
“额外的事讲完了,所以你们今天来找我干吗?”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陈余主动接过话,总不能说他们拿陆合予打赌吧。
“行,你们这么说,我就这么听,没别的事要不留下打靶?”
“我留下陪你吧。”陈余看向张不凡和李明柯,另两人摇摇头,“我们先回去了。”
宋文竹没走,“我没事,过会儿再走。”
“随你。”陆合予起身和陈余闲聊,“我们学校要开运动会,下个周周末,到时候校园开放你和他俩一起来。”
“你要大放异彩?”陈余笑着打趣他。
“不,我才懒得参加比赛,你们记得来就行。”陆合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告诉明儿,那天他身上只能有三种颜色,他要是再敢穿得像个花孔雀,我就把他扒光让他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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