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比棉被还沉的东西压得夏州胸口有些难受。
夏州动了动,转过身枕在软垫上,眼睛前方像是有一堵巨大无形的墙,挡着夏州喷洒出来的气息。
夏州睁开了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他不确定他旁边的是什么东西,但是伸手过去的瞬间,夏州碰到了粗糙的皮肤。
那只手有着坚硬的肌肉,是一个成年男人的手臂。
枕头上方的东西似乎动了动,温热平稳的气息喷洒在他颈脖,压在他身上的那只手抓住他的手。
耳边,是秦嚣暗哑低沉的声音:“别摸了。”
事实上,夏州并没做什么,只是被窝下面那个东西挨到他身体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想与秦嚣拉开距离。
只是没想到他躺在床边缘,手一撑过去直接撑了个空,夏州整个人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顾不上掌心伤口裂开的疼痛,夏州听着床上细微的动静,看向秦嚣走来的方向:“你别动。”
秦嚣真就没动,看着夏州坐在地上一点一点往后退着,一直退到墙边。
“伴侣的事情是逼不得已承认的,跟你来这里也是因为我没有办法选择。”
“我知道。”秦嚣一步一步走过去,他不介意夏州拿他当借口,他甚至知道夏州为什么这么害怕。
当失去一片光明陷入黑暗的时候,那种不安和恐惧他都能深切体会到。
秦嚣拉过夏州的脚踝将人拖出来:“你不用这么害怕,我没想做什么。”
夏州无法相信,面对与人类有着巨大差异的兽人,说不怕是假的,尤其是在这种看不见的状态里,他更加无法冷静下来。
他曾经听说过,兽人的性/欲是人类的两倍,而且在□□上,自控能力极差,加上与人类体型相差太大,所以在上百年里,几乎没有兽人与人类结合的案例。
秦嚣伸手把人拦腰抱起,看夏州还有所抗拒,秦嚣笑了下,语气暧昧:“你如果非要动的话我不介意做点什么。”
夏州不动了,安安分分窝在秦嚣怀里,他没有傻到在这种情况下去挑战秦嚣的底线。
等秦嚣把他抱上床,夏州捏着棉被的手指微微握拢:“我大概什么时候能看得见?”
“一两天。”秦嚣站在衣柜前穿好衣服扣上扣子,回头看到夏州局促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受人情绪的影响四五天也说不定。”
想着当时气血翻涌的情形,夏州对秦嚣说的这句话深信不疑,压下所有思绪。
夏州听着动静,头转向发出叮叮声音的那边,“饿了。”
秦嚣扣好皮带,走过去弯下腰双手撑在床上近距离扫着夏州的嘴巴,眼见夏州有些僵硬的模样,秦嚣笑了笑:“想吃什么?”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脸上带着一丝暧昧,夏州也感受到了自己坐的两边陷进去的地方,所以只是微微撇开头也不敢乱动:“都可以。”
末了,夏州还不忘补句:“只要是人吃的。”
听着那句话,秦嚣笑了一下,像是在笑夏州的愚昧。
“我出去一下,你先等会。”
“好。”
紧接着,夏州就听到了一阵开门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关门的声音。在这段时间里,夏州静静坐在床边,他能感到周围很寂静,甚至没有丝毫的响动,只有微风轻轻吹着,带来一缕清新的空气。
没过多久,开门声响起,夏州能听到从门口进来的脚步声但是来人过于的沉寂让他有些紧张:“秦嚣?”
他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但是来人没有回应他的呼唤。
夏州整个人顿时警觉起来,静静听着动静,但是房间寂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人,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夏州挪动着身体摸向床头柜,他记得床头有盏六页台灯,在摸到那盏台灯再到床边时,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身边深陷下去的动静。
看夏州那副像兔子一样担惊受怕的模样,来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就是这一声轻轻的笑声,夏州放下举起台灯的手,几乎确定般的喊了一遍:“秦嚣。”
“嗯。”秦嚣应了声,声音略微沙哑:“我在。”
听着旁边的声音夏州几乎能猜到秦嚣脸上的表情,他发现眼前这个人除了不可一世多少还有点恶趣味!
夏州握紧那盏台灯真想冲着旁边砸过去,但在他看不见的情况下,动手只会让他得不偿失。
秦嚣似乎看穿他的想法,伸手拿过那盏台灯起身放在床头柜上:“这盏台灯挺贵的。”
懒得和秦嚣计较的夏州也不搭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我饿了。”
秦嚣拿来准备好的食物:“张口。”
“我自己可以。”夏州伸出手,示意秦嚣把东西放到他手上。
没多久,夏州的手上就放了一个盘子,秦嚣拉起夏州的手把叉子放到他手上,夏州握着冰冷银器的手柄挤出了一句:“谢谢。”
他不知道盘子里是什么食物,秦嚣没说他也没问,他只是凭感觉叉着盘子里的东西,感觉叉到物体才送到嘴边,入口一嚼才知道是牛排。
像是已经切好分成很多块的牛肉,夏州偶尔也会有叉不到的情况。在漆黑的视线里,直到一块牛肉从盘子里掉落,他才放下叉子去摸掉在腿上的牛肉。只是他没想到叉子没放稳掉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夏州弯腰去捡叉子,盘子里仅剩的一些肉汁又从倾斜的边缘露了出来滴在他身上。
感觉到手上的盘子一轻,夏州只能让眼前的人替他收拾残局。
秦嚣拉过夏州的手轻轻擦拭着肉汁,全程没有说过一句话,拉过一把板凳,秦嚣拿了新的餐具坐在夏州面前,声音几乎听不出起伏:“张嘴。”
夏州这次没有拒绝,微微张开嘴咬过秦嚣送到嘴边的食物。
这样一来一去,喂得差不多了秦嚣又让夏州吃了几块切好的水果,最后拿了张纸巾替夏州擦干净了嘴巴。
听着收拾的动静,夏州说:“我想换衣服。”
他虽然看不到,但衣服肯定是脏了的。
秦嚣听了,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夏州尺寸的衣服扔到床上:“我帮你。”
夏州有些别扭:“我自己可以。”
秦嚣弯下腰,看着夏州微微发红的耳根不禁笑了笑:“你昨晚澡是我帮你洗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你还怕什么?”
夏州听着那些话脸色微红,想反驳又怕秦嚣会拿前面的事做为案例,不得已又强调了一遍:“换衣服而已,我真的可以。”
见夏州这么坚持,秦嚣也没说什么,只说了句:“好。”
然后秦嚣装作收拾好了餐具走到门口拉开门又关上门,把那张空托盘放到一边,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夏州。
夏州听着寂静无声的四周,喊了一句:“秦嚣。”
秦嚣暗蓝色的眼眸顿时有些道不明的情绪,就在他要张口应答时他突然看到夏州松了口气,站起身脱了衣服,手摸索着床上干净的衣物。
秦嚣看着那抹皮肤白皙的身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眼里笑意渲染着一点情/欲。差点,他就不打自招了。
他看着夏州换好衣服,看着夏州在地上摸索着把脏了的衣服放在脚边,然后坐在床边像是在等着什么。
等了许久,他才看到夏州微微张开口:“秦嚣。”
夏州没有听到动静,又喊了一声:“秦嚣。”
秦嚣站直身体,握着门把手再次打开、关上。装作刚进来一样迈着步子缓缓走向夏州:“怎么了?”
“衣服换好了,在地上。”夏州指着自己脚边,而眼前的人却没有去看,只是直直盯着夏州,看着那张他在基地大屏幕上看过的脸。
那张脸不太出挑,但微直的黑发、浅色的眼眸、微微煽动地睫毛、略微高挺的鼻子以及那张泛红水润的嘴唇,凑在一起就是那么该死的迷人。
没有听到回答,夏州有些疑问:“秦嚣?”
秦嚣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像是在思考什么。良久,他才捡起地上的脏衣服,轻轻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在那期间,秦嚣再也没进来过,而夏州沉浸在一片黑暗里,活动的范围只有那张床,在无限空寂的时间里,他听到了翅膀扑腾的声音,望向窗外时眼里像是出现了一丝光亮,隐隐约约看到一只翠蓝色的鸟飞过。
只是那种视线模糊不清,让人很不舒服。
夏州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房间内依旧一片漆黑,耳边沉稳的呼吸以及男人健硕的体格都在说明他再次被秦嚣抱在了怀里。
夏州动了动,禁锢在腰上的手又紧了紧,与手一同缠着夏州的还有一根说不清的不明物体。
夏州伸手摸过去,那似乎是什么毛绒玩具,有着柔软纤细的毛发,强而有力地卷着夏州的腰肢。顺着毛发往上摸,夏州的手突然被人抓住。
秦嚣低笑着似乎有些无奈,声音有些许睡醒后的慵懒,“你怎么什么都敢摸。”
“这是什么?”夏州抬头看着,虽然他的视线还没有恢复,但隐约能看到秦嚣那张脸的轮廓。
在夏州问的同时,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标识。”秦嚣将头微微低下凑近夏州的唇,“我的标识,可以让你自由进出。”
唇上柔软冰冷的触感让夏州愣了一下,他抬头看着秦嚣,伸手又要去摸腰间消失的那个东西,“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秦嚣眼神带着点笑意,任由夏州的手从他的脊椎骨摸到脊椎尾,将唇又贴近了几分,“你这样摸下去会发生什么我不敢保证。”
那语气里的期待和欲望,吓得夏州缩回了手。秦嚣忍不住笑了下,那轻微的叹息里似乎有些失望。
秦嚣虽然没说,但夏州却想起一件事。他曾经听说过兽人会兽化,但他以为那都是传闻。
毕竟这个种族没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关于他们的记载也是一知半解。但也因为这样,人类才对这个种族深有恐惧,倍感厌恶。
就算这个种族身份高人一等,也无人愿意与他们交往。
见秦嚣还在往他身上凑,被死死禁锢着,夏州也没法躲开,只得冷着脸色说了句:“别发情。”
回应他的,是秦嚣低低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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