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人类生存法则 > 20、脱离困境
    营地里,架在小火上的肉汤冒着热气,那几根木柴也已经燃烧得差不多了。


    赵启从帐篷里走出来,擦着额头的汗,脸色难得的有些沉凝,“都找过了,里面没人。”


    从坑洞到营地的距离里,他是一刻没有停歇过才勉强跟上半兽化的秦嚣。这种猛烈高强度地提升自己能力才达到的速度,他这颗心脏还是负荷不起。


    但尽管他们这么尽能力地赶过来,还是晚来了一步。


    周围的痕迹很杂乱,但是那铺满整个地面的拖痕都在指着一个方向。


    秦嚣皱眉看着那些痕迹,那些像爬行动物遗留下来不计其数的拖痕让他的脸色愈发难看。


    在那个洞穴里,他还没有完全看清楚那些躲藏在藤蔓背后的物种真面目,而这些痕迹都在彰显着这个生物数量的庞大。


    在勘察中,夏州行走的行径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乱转,有好几次在往秦嚣这边走的时候,却又突然转变了一个方向。


    最后,那些痕迹断在了树根下的一滩红色血迹上。那滩血迹有些微妙,像是扭曲的两条线一样印在泥土里。


    秦嚣蹲下身伸手抹了一点血迹在手上,用拇指轻轻抹开那点血迹,那些血迹像是粉末一样消散在了风中。


    赵启从后面跟上来,看着那诡异的物体也皱起了眉,“长官,要先等士兵们集合吗?”


    事出突然,只有赵启跟了过来,那些士兵还留在坑洞里清理那些井里的动物尸体。


    赵启突然的出声拉回秦嚣的思绪,秦嚣看着没留一点痕迹的周围,当即下了命令,“通知一队二队三队的人,让他们过来找人。”


    这么大的地区,光靠四队一个队伍是远远不够的。拖得越久,夏州他们就越危险。


    知道秦嚣的顾虑,赵启接收到命令也立马展开了行动。


    秦嚣看着眼前这片宁静的森林,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后侧方的森林里忽然发出了一声神似野兽的咆哮,那种凄厉伴随着怒意的叫声让秦嚣转身看向了那个方向。


    等秦嚣赶到那里的时候,地上零零散散有着鲜红的血迹,而那只被刺瞎眼睛的变异种也像是缓过神来一样,盯着眼前的秦嚣嘴里发出低低的哀鸣。


    那只变异种像虎像狮,但比寻常的生物都大上好几倍,身上嘴角都沾染着新鲜的血迹,尤其是那垂下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晃动的肚皮让秦嚣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变异种低吼着,径直冲秦嚣冲了过来。在变异种即将挨到秦嚣的时候,秦嚣身体往后倒着,一只手撑在地上,锋利的狼爪也刨开了变异种那过于硕大的肚皮。


    一瞬间,黑红浓稠的液体洒了秦嚣一身,而那些未消化完的碎块也跟着掉了出来。


    腥臭味弥漫在秦嚣身上,秦嚣却一点都不在意,而是紧紧地盯着那些被变异种撕碎的肉块。


    在确定这里面没有人体结构的时候,秦嚣这才抬眸把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变异种身上。


    那只变异种被刨开肚子却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只是对于秦嚣的做法十分愤怒,像是夺取了它储蓄许久的食物一样,怒吼变得更加凄厉。


    它踩踏着那些血腥,在冲秦嚣扑过来的时候,秦嚣抓着变异种的鬃毛攀上变异种的后背,用利爪刨开了变异种的皮肉,看到了皮下那鲜红的本体。


    那个本体像是已经长到了一定程度,在本体的中枢有一颗类似生物心脏的器官一样,在缓缓跳动着。


    在秦嚣刺穿那颗心脏的同时,变异种也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然后缓缓倒地身体开始抽搐着。


    到最后,那只变异种完全没有了动静。


    秦嚣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眼神里没有多少情绪。


    就在他想沿着那些血迹去寻找夏州的时候,秦嚣一直未响过的对讲器里忽然响起了沙沙的声音。


    然后,夏州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有没有人听得到,我现在掉进了一个沟壑里,快要掉下去了,希望听到的人能过来救一下我!”


    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很急促,像是在硬撑着一样气息也很不稳。


    得不到回应的夏州像是被逼急了,“就算不救我……你们总该救一下你们四队队长……!”


    那种绝望没有依靠的声音,让秦嚣脚步缓了下来,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低声询问,“你现在具体位置在哪?”


    沟壑——


    夏州看着那些跃跃欲试想跳下来的变异种,忍不住又低头看了一眼还未清醒的四队队长。也就是这微微一动的间隙,他的身体又因为重力而开始下滑。


    夏州后背摩擦着凹凸不平锋利的石头,细密的刺痛让夏州又不得不撑直身体减缓着两人的下降速度。


    他已经滑行了一段距离了,离上面的出口也越来越远。


    就算秦嚣到了,他也没有力气再爬上去。


    夏州全身冒着冷汗,沟壑里的风一吹让他感觉到一股凉意,抓着四队队长的手也在麻痹中一点点使不上力气。


    他往下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底部让他有些晃神。


    就在他思绪迷离的时候,上面传来的一点动静让他转头看向了上方。


    那些围堵在周围的变异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那一线光芒的沟壑上,秦嚣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夏州的视线里。


    夏州抓着四队队长的手又紧了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秦嚣抓着一根藤蔓从上方跳下来,他手脚撑着墙壁直接滑行到夏州的旁边,抬起脚膝盖微微顶起四队队长的身体,分担了一部分的重量。


    “过来。”简单的两个字让夏州转过了头。


    那股浓烈被血腥覆盖的脸让夏州看不清秦嚣的表情,只是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神以及不容拒绝的语气让夏州微微怔了怔。


    现在的秦嚣,有股莫名的魄力让夏州深信不疑他的能力。


    夏州将四队队长放在秦嚣身上,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向秦嚣靠拢着。


    “踩着我上去。”耳旁的几个字让夏州忍不住侧过了头,只见被血覆了全身的秦嚣挑眉笑了笑,“怎么,不信我?”


    夏州看着那双眼睛,也只是犹豫了几秒。随后按照秦嚣的指示踩在秦嚣的身上、肩上,然后抓着秦嚣找来的那根藤蔓往上爬着。


    在往上爬的过程中,夏州看着岩石上那掺杂着变异种血迹的猩红血迹愣了几秒。


    在这期间,秦嚣用身体支撑着夏州身体的所有重量,在夏州爬上去之后,秦嚣把四队队长扛在肩上徒手爬了上来。


    看夏州紧盯着自己手的视线,秦嚣刚想说什么,远处赵启带着士兵赶了过来,“长官!”


    看到地上躺着的四队队长,几名士兵手脚并用地把重伤昏迷的四队队长抬回去治疗。


    “长官……人现在找到了还让一队他们过来吗?”赵启刚把集合的命令传出去,要是过来没什么事那不是瞎跑一趟。想着,赵启又瞥了一眼夏州。


    四队队长伤成这样,那些士兵贸然过来,对夏州来说也不见的是什么好事。


    秦嚣皱眉沉凝着,眼角余光却瞥到夏州向他走了过来。


    看夏州拿着一块布料,要给自己擦拭伤口的模样。秦嚣挑挑眉虽然诧异夏州的举动,却也没躲开夏州的接触,“我手太脏了你就别碰了。”


    那覆满变异种血迹的手不知道刨开过多少变异种的背脊,粘黏在手上的血液十分浓稠腥臭。


    夏州拉过秦嚣的手,尽量将两边不同的血迹分开擦拭着,“回去记得泡下冷水。”


    这句叮嘱的话让秦嚣表情柔和几分,眼神也有些沉溺,“知道了,夫人。”


    夏州冷着脸色瞥了他一眼,却也没再强调这两个字的禁用。


    在秦嚣看来,那是夏州懒得再和他计较了。


    营地里,守在外面的士兵寥寥无几,因为四队队长重伤昏迷还没醒过来的原因,大多士兵都聚集在四队队长的帐篷里照料着。


    夏州洗漱完出来,进入帐篷的时候刚好看到秦嚣已经将手泡完冷水费力包扎伤口的模样。


    夏州顿了顿,走过去垂眸看着那两只被喇开一个口子的手掌,声音听不出有什么起伏,“手。”


    秦嚣乖乖伸出手,看着夏州替他包扎伤口的模样,那只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着,像是因为精神紧绷过后的后遗症。


    在回来的时候,秦嚣就发现夏州似乎使不上多少力气,连腿都有些发软。只是当时碍于自己身上全是血迹的原因,所以秦嚣没说什么。


    但是夏州,就这样硬撑到了营地里。


    在秦嚣回过神后,夏州已经躺在了床上,那侧躺在床上的背影让秦嚣拿着药走了过去。


    夏州转过头,看到秦嚣在给自己后背上药也没说什么。只是等背后的衣服又被人盖回去后,一只手把他揽进怀里贴在他背后侧躺着。


    那张原本就不大的床上此时显得有些拥挤。


    “我现在很累。”意思是现在没空去理解这种要跑来和他挤一张床的行为。


    “我知道。”秦嚣也没做什么,只是握着夏州的手轻轻把玩着。


    他很喜欢这双手,纤细,修长,白皙。但是现在,手上又添加了一些新的伤痕。


    寂静的空间里,又响起秦嚣有些低沉的声音,“如果小四不在的话,你还会求救吗?”


    夏州闭着的眼睛又缓缓睁开,当时的喊话他完全是凭本能在求救,但是如果换成是他一个人在那个沟壑里,他说不定不会开启那个对讲器的开关。


    “嗯?”像是知道他还没睡一样,声音的主人在催促他回答。


    “不会。”夏州收回被秦嚣把玩的手,疲惫倦怠的声音也有些让人听不清,“我自己可以爬上来。”


    没有四队队长,他用不着去向不会回应的队伍求救。


    听到话里的隐喻,秦嚣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他才将下巴抵在夏州头上,抱着夏州的手又紧了紧。


    “夏州,你可以呼救。”秦嚣声音很缓,却有着一种浸入人心的穿透力,“你手上第三枚按钮是只属于连接我的按钮,只有我能听得到。”


    怀里的人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出声,“我不知道那是你的。”


    这种“知道是他就不会向他求救”的语气让秦嚣笑了笑,“但是你可以用。”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在哪里,只要你愿意向我求救,我就会赶到你身边。”


    这次,夏州并没有回答。


    那些危临生命危险时说的话,在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不保证还能这么急迫地说出来。


    面对夏州的沉默,秦嚣也没说什么。只是回想起从耳麦里传出来的带着绝望愤恨以及哽咽的声音。


    那因为濒临死亡而发出的低低抽泣声,或许连夏州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当时的求生欲有多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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