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显然带着答案的问题。
许久的沉默之后。
“明知故问。”苏满楼满面通红道。
片刻后,他又道。
“是。”
苏满楼坦然看向顾清辞,眼里的光也如太阳一般炽热。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你了,把你带回家,就是想和你朝夕相伴。”
他补充道。
“那你想听我的回答吗?”顾清辞说道。
“算了,我,我,我不听了。”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苏满楼立刻像是被烫到一般,立刻转过头去,心跳的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伴随着一股难言的羞愤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脸烧的厉害,他不想继续在这个环境之下,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他就像不知所措一样。
“小满……听我说……”顾清辞掰正了他的脸,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声音极其认真诚挚:
“我,顾清辞,亦心悦于苏满楼。生生世世,维尔一人矣。”
那郑重的语气让苏满楼整个人都如同火烧一般,疯狂跳动的心被烫的就像置身于火海之中,他低低咒骂一声:“可恶!”
苏满楼捧住那近在咫尺的俊脸,毫不犹豫地问吻住那人的薄唇,极其炽热的舌搅动着对方的舌,将他的炽热与呼吸全部吞吐在一起,他将其压在床榻之上,手开始抚摸揉捏着他紧实的腰身。
“清辞……我想……”他低声呢喃着,手上动作越来越急切。
而只消片刻,那身下之人却立刻反转过来,将他压在下面,顾清辞眸色深深,不消分说便低下了头。
窗外的知更鸟开始叽叽喳喳叫起来,叫了片刻便开始啃起那长长的树枝。
知更鸟尖尖的鸟喙将梅花枝头一角那细长的树枝一口咬住,树枝上刚刚滴上的露水被它尽数吞进嘴里,美味的清晨让它眯起了眼睛,它开心地展开了自己长着蓬松羽毛的翅膀,飞走了。
床边帷幔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抓紧,又倏然松开,再抓紧,再松开。
这时,窗外的天空中一道白光破开了云层,朝阳彻底升起。
片刻后,苏满楼的声音带上一丝慵懒,尾音勾的人心痒痒的:“清辞……你真是……”
顾清辞抱着浑身冒汗的苏满楼,细密地吻着他光洁额头上的汗珠,声音沙哑,戏谑问道:“我真是什么?小满?”
说完,附在苏满楼的耳边吹着热气,“苏公子,真是精力旺盛呀。”
苏满楼满面通红之间,被顾清辞再次吻住,浓烈的石楠花香味在二人唇舌之间流转,让他羞愤难当。
那灼热的气息让他浑身发热,他有些不服,同样是男人。
他也要试试!看他能坚持多久!将顾清辞翻转过来,也低下头去。
清晨的阳光越来越炽热,整间屋子被照的暖洋洋的。
片刻后,二人都躺在床上急切地平复着呼吸。
“小满,我们……”
“明天我去买珠玉膏,晚上等大爷宠幸你。”苏满楼微微喘息着,亲昵地蹭了蹭顾清辞的鼻头。
手被顾清辞抓住,“我去买就好。”他轻柔地在上面吻了吻,吻遍每一根修长的手指后,将他紧紧搂在怀里,笑着说道:“我真的很开心,小满,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我也很开心,清辞。”苏满楼声音沙哑。
说完后,又搂紧了顾清辞,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吻了吻他的下巴,久久沉默之后,沙哑的声音又带上一丝不确定:“可我总是觉得像在做梦一样,清辞,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顾清辞并未回复他,而是以浓烈的吻再次席卷向他的嘴唇……
顾府下人最近的看见苏满楼跟见了鬼一样,各个都神色怪异,简直受宠若惊。
原因很简单,自从顾清辞死之后,以往的苏满楼整个人浑身散发着让人退避三舍的冷气,就算遇见他们主动打招呼,最多给他们一个眼神算是回应了,更别谈主动向他们打招呼了。
而今天,就遇到了堪称奇迹的一幕。
苏公子不仅主动和他们打招呼,还面色柔和一改之前的冷厉漠然……天哪!这简直匪夷所思!
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时,也为苏公子感到高兴。
不管是什么原因,自从顾公子死之后,苏公子整天就跟丢了魂一样,整个人人不人鬼不鬼的,如今苏公子的状态变得更像以前他们刚来那时候了,他们也不用每天战战兢兢了,虽然苏公子也从未苛待过他们反而一如既往待他们一直都很好。
在这长安城天子脚下做下人,大部分达官贵人的府邸中的下人可以说过得都是如履薄冰,毕竟在这些人上人眼里,他们这些奴才的命可以说是如蝼蚁一般,身微命贱。
但他们在顾府里做事,只要不过多打听和议论主子的事,即便不小心犯错了,也不会受到斥责。
以前在顾府的时候,只要哄好苏公子,顾大人就会对他们很满意,自从顾大人死后,他们担心苏公子会拿他们出气,但也没有,苏公子只是比以前更加冷漠和沉默寡言了,但从未把脾气发泄到他们身上过。
想来,脾气差并不等于人品差,苏公子只是不爱表达罢了。
而现在,事情都好像有变好的趋势。
他们也希望苏公子能开心一点,驱散过去的沉闷。
见到下人们受宠若惊的表情,苏满楼也并未介意,而是自顾自地一个人去了长安街道街角的一个药铺。
谁料刚进到药铺,交代好药铺伙计之后,等待之中却碰到一个熟人。
“苏公子,看来你恢复的不错了,近日身体可有不适?”林博文身着一袭湖水绿的青衫,看着苏满楼主动关心道。
苏满楼转头看着他,面色稍冷淡,点了点头道:“嗯,好多了。”
林博文拿着手上的药包,摇了摇道:“正好了,我还想去你府上找你。日前补魂——虽然之前办法已经成功了,但是毕竟是仓促进行的,我给你配了些提神醒脑的药材,于你的恢复有益,过几日熬好后制成药膏再去你府上送给你,你按时服药就行的。”
苏满楼脸色稍霁,语气缓和道:“那日,多谢你相救。”
“不必——”还没等林博文回答,却突然进来一个伙计,打断了他的话。
来人将一系着绸缎丝带的紫檀提盒递给苏满楼,小声扒附在苏满楼耳边说着什么,却让苏满楼立刻红了耳尖,握拳咳了两声,便说道:“我知道了。”
虽然那伙计声音极小,但林博文还是听到了他在说些什么。
闻言,也有些面红耳赤,但还是闭口未言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原来苏公子和慧寂大师已经……这么亲密了吗。
思及此,他神色闪过些许低落和不该有的想法。
只是不知素来冷心冷情的苏公子动情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那绝色冷艳的面容是否会如寻常……
不行!不能继续想了!于是,林博文张口请求道:“既如此,在下便厚颜挟恩图报了,不知苏公子可否答应在下一个请求。”
“你说?”苏满楼收起提盒到袖袍里,挑眉问道。
林博文轻轻笑了笑,清秀白皙的脸上荡开一个浅浅的梨涡:“在下来这长安已有月余,却还没来得及仔细逛过,不知苏公子可否做一回东道主,陪在下逛逛。”
“自然可以。”苏满楼展颜一笑道。
林博文看着那如春雪化开的绝色笑颜,又失神了片刻,回过神道:“那请吧,苏公子。”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初春的阳光洋洋洒洒在长安古老悠长的街道上,为这春寒料峭增添了几分暖意。
自古有“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1”的说法,长安是大黎国历经两百年来的古都,文化底蕴和历史厚重自不必多说,而亲临其境的人更能感受到那鲜活生动的热闹繁华。
酒肆巷陌之间,听到老百姓们的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圣上不日前驾崩了,太子殿下也重病昏迷,如今大黎由摄政王黎清宣暂理朝政,我看啊,这天下怕是要不太平了!”
“可不是嘛,每次朝局动荡受苦的都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才过了多长时间的安稳日子,唉!”
“这摄政王之前一直戍守西北,此次前来必然是奔着着那个位置去的。”
“这你可听岔了,据说那摄政王并无称帝之心,再说如今中宫还生死不明,皇储六皇子也消失无踪,这天下谁做主可没有定数,只是那摄政王德高望重手握兵权,由谁继位还真得看他的脸色。”
“啧啧,这摄政王也是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不过听说他还有个女儿也是声名远扬,那生的是倾城绝色,论其容貌比那苏满楼也可以说是平分秋色,还才貌双全呢。”
一听这话,众人就来了兴趣,开始议论纷纷起来,正欲详细询问,却被茶桌上瞬间碎裂的茶盏吓了一跳。
众人抬头只能看见一个鲜红飞扬的背影,那人声音冷冽丢下一句话:“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闻言,再无人敢造次,纷纷捂着嘴闭口不言,作鸟兽散。
其实,只要了解苏满楼的人都知道,今天他的反应已经算是很平淡了,若是搁以往,有人敢背后议论他被他听见,他可不只是威胁震慑了,而是真的会动手。
跟在走了老远的苏满楼身后,林博文追上去,低着头小心翼翼道歉:“对不起,苏公子,若不是我让你陪我出来,你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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