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之星》第一次公演录制结束后，火烈鸟在当周周末官宣了节目及嘉宾阵容，引起了强烈反响。
——终于！本秀人终于又有选秀看了！[打CALL]
——选团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吗？是吗？团粉终于不用面对限定团解散、背刺队友那种塑料团了吗！
——多年团粉留下心酸的泪，以前都是选人，最后成团，一点团魂都没有，现在终于能看到哥哥们一起奋斗努力的身影了！
——Infinite居然也参加了这个选秀？我记得前两天《桃花源》不是才官宣了他们是常驻嘉宾吗？
——哟哟哟，皇族这么早就明牌了吗？
——皇你妈！我们家小八的实力有目共睹，参加这种选秀纯纯虐菜，内娱就等着我们家Infinite君临吧！
——桃李不是一直标榜自己支持艺人的学业吗？第五邹和曾以诺上大学了时间充裕，但辰星还在上高中啊，平时满课怎么录综艺？
——《桃花源》是利用周末，以露营和农家乐的形式带着艺人去探寻隐藏在城市周边的景点，现在又是暑假，进厂录《明日之星》哪耽误学业了？
——《明日之星》是选秀节目，说白了节目看点就是素人出道，Infinite都常驻《桃花源》了，算素人吗？
——按你的逻辑，那各家公司的练习生也别参加了，虽然没出道，但他们都经过专业的训练，素人怎么比？
——不要理黑酸啦，嫉妒的嘴脸都快冲破屏幕了[白眼]反正《明日之星》下周末播出，《桃花源》十月上线，今年下半年注定属于Infinite，属于我们八爪鱼！
粉丝欢呼雀跃奔走相告时，陶最正在去参加陆家家宴的路上，一路上他的嘴就没停过，一直在嘱咐顾南。
“记住了，一定要稳住，演好！不许动手动脚，更不许口花花乱说话！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演好我弟弟，而且只能是弟弟这个身份明白吗！”
顾南无奈地点头：“明白，放心……”
“我能放心才怪！”陶最单手扶着方向盘，焦虑得一直啃手指头，“要是被你爸妈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不行不行，我得再想想，绝不能有任何纰漏！”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了……顾南想想自己说出这话后陶最可能会有的反应，又看了眼疾驰的车速，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眼看库里南驶进陆宅所在的单行道，两边青砖黛瓦一眼古的建筑风格，陶最腿肚子都在打转。
他卖掉的二环大平层均价二十万一平米，现在住的四环大平层均价十二万一平米，陆宅这能饭后散布溜达着去故宫的地段是什么价格，他想都不敢想。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房子，想买都没地儿买！
能住在这个地段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顾南……”陶最看着陆家宅院门口站着的申毅，语气森然。
“嗯？怎么了哥？”
顾南应了一声，转头一看，就看到陶最表情异常严肃地说：“一会在陆家，不许看我！”
顾南：“？？？”
***
和陶最想象的不同，陆家家宴由陆家人共同合作完成。
大家聚在前院正房里，一边择菜、处理食材一边聊天，保姆阿姨在旁帮忙递个盆、洗个菜，大多数时间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附和着说笑几句。
聊天内容天南海北地想到什么说什么，工作也会聊几句，但不深入也不会太严肃，总得来说氛围轻松和谐，一点也没有住在几亿豪宅里的狗血抓马气氛。
看到陶最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申毅笑着道：“陆家每周周末都是这样过的，一二十年了，爸妈创业时再忙也会抽时间和家人一起做饭。反而是过年过节时不会下厨，因为不是下厨的日子。”
“年节是休息的日子，最好就是瘫着，什么都不做。”席瑛笑着说，“周末是要留给家人的，一起过才叫和美。”
陶最想了想，很快便理解了其中深意。
一家人在家里能一起做的事严格说起来并不多，除了家务、做饭外，其他都有可能存在年龄、世代差距造成的口味不同。
而一边做事一边聊天，有助于放松心防，更利于交流。同时比起做家务的劳累和强迫性质，做饭更轻松也更有趣，就是麻烦一点。
作为小孩和晚辈，能做的也就是择菜、剥蒜之类的小事，既累不着人，又不至于太麻烦搞人心态，确实是最适合的家庭活动了。
能想出这样的亲子活动，且从小培养子女的动手能力，并架起轻松愉快的沟通桥梁，这样的陆家能生养出陆君汐和顾南这样的子女，完全在情理之中。
反而是在这样温馨和睦的家庭中长大，却没学到半点好的陆君浩才是异类。
想到这，陶最低着头笑了起来：“我以前也经常和我爸妈一起做饭，手艺都是跟他们学的，到现在我还记得第一次给他们做饭时他们脸上的表情。”
陆家人都知道陶最父母已经过世的事，听见他提起这事，并没有刻意回避，陆君汐反而笑着接话道：“难怪顾南这两年还在长个儿，原来是有人做饭手艺好啊！”
陶最闻言反射性地看向顾南，两人视线刚一碰触，又迅速移开，陶最掩饰般低头轻咳，顾南转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只给众人留下一个圆溜溜的后脑勺以及翘起的唇角。
“咳、咳，第、第五邹他们也挺喜欢我做的饭……咳。”
陆君汐看看陶最，又看看顾南，和父母、申毅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头吞下嘴边的笑意，附和道：“那今天你可得露一手，让我们好好品鉴一下。”
陶最心里一松，抬起头笑道：“好啊。”
待食材都处理好，正式进厨房时便成了男人的天下，陆长安和陶最一人霸占一个灶台，锅铲舞得飞起，申毅在两人身旁站着，一副虚心学习的模样。
陶最看到这一幕有点好笑，又有些感慨：“我还以为男人下厨这事就川渝和东北常见呢，没想到北市这边也是这样吗？”
陆长安哈哈大笑：“你以为的没错，我祖籍东北，至于申毅嘛，他就是单纯地宠媳妇。”
申毅不好意思地笑笑，陶最则一脸羡慕：“怎么顾南就没这么上进呢？每次进厨房就跟打仗一样，我都怕他把我的厨房给炸了。”
陆长安和申毅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哦是吗？我看顾南挺好学的啊，动手能力也强，学做几个小菜应该没问题吧。”
陶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嫌弃地摆摆手：“他不行，没天赋就是没天赋。上次他想给我熬粥喝，愣是煮得满灶台都是水，缝隙里都是米粒。害得我只能给物业打电话，找专人来帮忙收拾。”
“那是挺惨的。”申毅仗着陶最背对自己看不到，话说得语气平平，人却笑开了花。
陶最这人你说他精明吧，确实精明，知道借力打力，筹谋起来一点也不输在商场沉浮的老狐狸。
可是他憨起来也是真憨，在熟悉信任的人面前特别容易放松警惕，就像一只餍足的小狐狸，警觉性有，但不多。
等总计八菜一汤出炉，所有人围坐桌旁，席瑛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好奇地问：“哪些是小陶做的啊？”
没等陆长安回答，顾南抢先道：“这个，这个，还有那边那个炒青菜，以及这个皮蛋丝瓜汤都是陶哥做的。”
席瑛闻言，立刻就挨个夹了过去，压根没有计较为什么顾南能一眼看出陶最的手艺这件事。
菜肴一入口，她就给陶最比了个大拇指，咽下食物后更是赞不绝口：“难怪你公司里那群小孩那么喜欢你呢，就这手艺，谁不稀罕？”
陶最被夸得不好意思，连忙道：“陆伯父的手艺也很绝，我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东北菜了。”
“喜欢你就多吃点，没事多来家里走动。”陆长安说着，给陶最夹了一块锅包肉，抬眼看向顾南，“我知道顾南工作忙，不定时，他忙就任他忙，你来就行。”
我来算什么啊……陶最脸上的迷茫一闪而过，想看眼顾南什么表情吧，又担心露馅，瞄了一眼就赶紧低头啃锅包肉，嘴里含糊地回答：“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长安笑道。
顾南看看陶最，又看看笑容满面陆长安和席瑛，低下头悄咪咪地笑了。
吃完饭，顾南被陆长安叫走了，陶最被席瑛拉着去了后院，看着对方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十分古朴的盒子。
“早些年我和你伯父做生意时，图好玩切了几块石头，运气不错切了一个满绿，大小正好可以做个镯子，中间部分能雕个佛牌吊坠什么的。不过那个时候汐汐还小，顾南也没影，我们担心就这样做成镯子汐汐会嫌老气不喜欢，就一直没动。
“去年年末汐汐和小毅已经登记结婚了，婚礼定在今年年末。这孩子想办个纯中式婚礼，婚服也选的是汉服，还是绿色的，我就把这块翡翠送去请人做成镯子，已经给了汐汐。中间剩下的部分雕成了这块观音佛牌，我专门请大师开过光，就交给你了。”
陶最看着席瑛从盒子里拿出一块掌心大、绿得要滴翠的佛牌，手都不敢伸，连忙摇头：“伯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席瑛不由分说地拉过陶最的手，将佛牌放在他手心：“没有什么能不能的，给你你就拿着。这玩意不值几个钱，重要的是这是我和你伯父的心意。谢谢你照顾顾南，以后我就把这孩子交给你了，你们要好好的。”
好好的？什么好好的？满绿的翡翠，就算他再怎么不懂玉石，也知道这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掌心大差不多一指厚的佛牌，拿在手上都坠手，怎么可能不值几个钱？而且这托付的口吻是什么意思啊？
陶最整个人慌得不行，怕佛牌摔了，他两只手握着它，半饷说不出一个字来。
席瑛看到他这样，噗嗤一声笑了，眼神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改口这事我不强求，什么时候顾南改了，你再跟着改也不迟，昂。”
陶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房里，顾南发出了和陶最几乎一致的疑问：“这是什么？”
陆长安抿了口茶，像是在说什么随处可见的东西一样：“寰宇国际百分之一的股权转让合同。”
顾南合上合同，正要说话，就听到陆长安说：“早在公司成立之初，我和你妈妈就商量好了以后分家的事。如果汐汐有出息，又愿意继承寰宇，那就交给她；如果她不愿意继承家业，那就请职业经理人接手，她等着拿分红就行；如果不止一个孩子，那就看汐汐的意思，她接手，老二就拿股份分红。
“如今汐汐已经确定会接手寰宇，这百分之一的股份是你应得的。算下来一年应该有一亿多分红吧，足够生活了。”
因寰宇国际没有上市，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市值多少不好说，但类比同体量的上市公司，这份股权的价值不会低于两百亿。
顾南沉默许久，开口道：“我自己能挣钱。”
陆长安笑了：“你挣的，那是你自己争气，我和你妈妈给你的，那是父母不愿意孩子吃苦的慈心。签字吧，哪怕买点小陶喜欢的东西呢？也不用顾忌钱了不是吗？”
顾南想想，打开文件夹，在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看到旁边陆长安和席瑛的签名，他忽然抬头没头没尾地问：“你们想让我改姓吗？”
陆长安喝茶的动作一顿，有些惊讶：“你想改吗？”
顾南磨蹭着文件夹的封面：“……我以为你们会想我改。”
“改不改都行，不管你姓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是我们的儿子的事实，”陆长安说着起身走到顾南身边，抬手捏了捏他的肩膀，“你能回陆家，我已经很高兴了。走吧，午休时间到了，我带你去你和小陶的房间。”
陆家给陶最和顾南准备的房间不是原来陆君浩的房间，而是内院的右厢房，席瑛说他俩回来的日子不多，难得回来，住在内院亲近点。
和顾南躺在雕花大床上，陶最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演变成如今的模样了呢？别的不说，这也太顺利了吧？而且他全程毫无体验感，稀里糊涂就成了寰宇国际二公子的媳妇……不对，女婿了，过程丝滑得简直就像在做梦一样。
陶最想着想着，踢了顾南一脚：“是不是你说的？”
顾南正想着心事呢，猛地被踢这么一脚，人都是懵的：“什么？”
陶最转身看着他，目露凶光：“是不是你把我俩的事告诉伯父伯母的？”
顾南大惊，连忙喊冤：“没有！我一个字都没说过！”
“那为什么伯母会给我这个，还让我俩好好的？”陶最拿过枕头边的木盒，啪地一声打开，指着价值上亿的满绿佛牌。怕丢，他午睡都不敢让佛牌离身，刚才跟着席瑛回房的路上，他已经查好了保险箱购买安装事宜，准备回去就在房子里安一个。
“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他俩可能是自己看出来的，就像震哥一样。”说着，顾南盖上了盒子，“关上吧，太绿了，扎眼睛。”
陶最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将盒子放回枕头边，嘴里嘀咕着：“怎么就被发现了呢？我们也没做什么啊……”
两人再次并排躺好。过了一会，顾南翻身支起身子，看着陶最道：“哥，有件事……我有点烦。”
“啥事？”陶最好奇地支起身子，两人面对面低声说着话。
“就是改口的事……”顾南似乎真的很烦恼这件事，一提到就忍不住皱眉。
陶最有点惊讶：“你想改口吗？”
顾南嗯了一声：“之前就有想过，但怎么也叫不出口，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陶最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安慰道：“没事，不用强求，什么时候能叫出来就叫，顺其自然就好。”
“可是，今天席夫人给了你佛牌，陆董给了我股份，我之后要是改口，感觉像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改口的……但我其实之前就……”顾南不甘心地抿了抿唇，有点生自己的气。
陶最一下子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啊，人不大心思还挺多！放心吧，伯父伯母不是那种人。”
顾南被揉得整个人一歪，听到那句“人不大心思还挺多”顿时炸毛了：“我都22了！都到法定结婚年龄了，怎么不大！”
“那不是还有一个月嘛，没到日子就不算哦，小弟弟。”陶最不怕死地摇摇手指。
顾南眸色一沉，一下子扑到了陶最身上：“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大还是小！”
陶最一惊：“卧槽！你疯了！别他妈乱摸！”
顾南：“那你说我大不大！”
陶最：“大大大，大得很！祖宗别摸了！”
顾南：“那谁小？”
陶最：“我！我他妈最小行了吧！快下去！”
顾南：“……亲一个。”
陶最：“我警告你啊顾南，别他妈得寸进……唔唔唔！”
院子里，保姆阿姨端着下午茶，目不斜视地走进正房，看到小憩后坐在沙发上正在聊天的陆长安和席瑛。
放下端着的餐盘，她犹豫一会后开口道：“先生，夫人，右厢房的窗户要不要换一下？”
席瑛端起茶杯的动作一顿，疑惑问道：“窗户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玻璃有点太薄了。”
席瑛：“……”
陆长安：“……咳，是我们考虑不周，右厢房很少住人所以……曾嫂，这事你安排吧。”
“好。”
待保姆阿姨离去，两口子对视一眼，忽地笑了起来。
“真好。”席瑛喟叹道。
陆长安点点头：“是啊，真好。”
***
今年暑假要说什么最火，那必定是火烈鸟的选秀综艺《明日之星》。要说《明日之星》里谁人气最高，那只有一个名字，Infinite。
——谁懂谁懂！舞台之神终于君临内娱了！我宣布，Infinite就是内娱舞台TOP！不接受反驳！[抓狂]
——比小八会写歌的，没他们唱得好；比小八会唱的，没他们会跳；比小八能跳的，没他们长得好；比小八长得好的，没他们会写歌。全能爱豆小八酱，我真的夸累了。
——妈的，谁知道我看一个选秀节目哭成狗啊！辰星脚扭伤那一集，我真的一个大爆哭！为了辰星，邹邹熬夜改编舞，诺诺陪着一遍又一遍练习……辰星想打封闭，却被两个哥哥一起吼，我真的一个大爆哭！Infinite forever！
——我能说那段我原本哭得稀里哗啦，结果被辰星脸上的表情笑出一个鼻涕泡吗[捂脸]可怜孩子被吼懵了[笑哭]
——辰星真的被哥哥们护得很好~当然欺负他最狠的也是哥哥们[狗头]
——那怎么能叫欺负呢？那是爱的教育[狗头]
——广场真是把我看笑了，居然真的有人捧资本的臭脚，Infinite这种明牌资源咖也有这么多人支持。
——资源咖怎么了？我们有颜啊！
——资源咖怎么了？我们有实力啊！
——资源咖怎么了？我们CP好嗑啊！
——如果资源咖都是Infinite这种有颜值有实力，努力上进又率真可爱的小天使，请给我来一打！
八月三十日，在《明日之星》决赛的直播舞台上，Infinite以断层优势夺得第一名，当天晚上一直到第二天全天，#Infinite夺冠##Infinite断层出道##Infinite新专辑#刷爆各大社交及视频网站的搜索热门，Infinite实实在在的爆了。
然后第二天，Infinite工作室的官方账号发布了爆火后的第一条动态：
@Infinite Official：因团队成员@辰星即将开学，Infinite暂停公开活动，待明年高考结束后恢复活动。感谢诸位八爪鱼们的支持，Infinite首张专辑将在年底发布，综艺《桃花源》也将在十月如约播出，期待来年六月，与更好的你们相见。
下面评论区被顶到第一的热评只有一个字：
——啊？
第102章 苏哈
——等一下，我没看懂，工作室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专辑照出，但是没有公开活动，6。
——但是有《桃花源》？
——唉，老粉来解释一下吧。Infinite的成员升上高三后，在寒假前会参加一些录播节目，寒假结束后就会停止一切活动专心备考，直到高考结束[捂脸]
——开什么玩笑？小八刚刚断层拿下选秀综艺的冠军，热度正高的时候，你给我说因为辰星要上学，所以活动暂停？
——妈的，桃李以前就废，没想到现在还这么废，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给我停止活动是认真的吗？
——辰星要参加高考可以理解，但邹邹诺诺已经是大学生了，他俩不用暂停活动吧？
——三个人才是Infinite，缺一不可，既然要停，那当然是大家一起停了。
——呵呵，楼上算盘珠子打得我在南市都听到了，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就去学呗，干嘛非拖着其他人？果然Infinite姓辰呗！
——这是公司的决定，为什么扯到辰星身上？
——当初第五邹和曾以诺高考时Infinite也暂停过活动，现在轮到辰星了，三个人共进退不是应该的吗？
——今非昔比，当时三个糊糊停了也就停了，现在能一样吗？
——我就知道，一个团队里总有个拖后腿的，比赛时不注意保护自己连累别人就算了，现在还要害其他人跟着暂停活动，@辰星你可真行。
——我们家辰星怎么拖后腿了？意外谁能避免？有本事骂桃李去啊！欺负小孩算怎么一回事？
——哎呀你们别吵了，他们三个一起签约一起出道，关系那么好，粉丝却天天打架算怎么一回事？而且你们怎么知道邹邹和诺诺不是自愿的呢？
——反正我要是被别人害得巅峰时暂停活动，我肯定恨死那个人了。
——所以说某些人没朋友，注孤生呢[摊手]
——你说谁没朋友！
——谁对号入座就是说谁咯～
粉丝们在Infinite官方账号下打成一团，可不管她们怎么折腾，Infinite的公开活动还是停了。
没有品牌站台，没有粉丝见面会，更没有趁热举办演唱会。就连组合爆火后找上门来的通告和合作要求，都被桃李娱乐筛了一遍，能安排在周末的那就接，不能的对不起，孩子要上学。
原本还有人以为第五邹和曾以诺会出来接通告维持热度，谁知这两个也神隐了，就连在大学校园里他俩也属于神出鬼没那种。
倒是他们的同学漏出了只言片语，总结一下就是，算了一下学分有点危险，正好趁这个机会刷一下选修课。
八爪鱼的沉默震耳欲聋，对家和黑粉倒是很高兴，冷嘲热讽不断。
——挺好，顶峰时半隐退，归来仍是糊糊，粉黑都满意的决定，给你们呱唧呱唧[鼓掌]
——哪来的脸觉得半年后还有人记得你们啊？自信过头可是会被打脸的哦[捂嘴笑]
——看到有粉丝去冲桃李官博了[吃瓜]干得漂亮！
——别介啊，学生好好学习是本分，这届粉丝也太不懂事了[狗头]
——既然如此不珍惜这个成团出道的机会，当初又何必参加比赛？白白浪费大好热度。
——说不得这也是反炒的一种呢？你看这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人设不就立起来了吗？
——这人设真是立得飞起，看着就烦，明明就是皇族资源咖还立什么努力学习的人设，假得要死。
——没事，时间会教这些傲慢的资源咖做人，坐等半年后内娱查无此团[吃瓜]
对于网上的舆论，陶最一点没在意，只是让粉运对接了Infinite的大粉，让她们约束一下粉丝言论。毕竟辰星是正儿八经的高三学子，考学符合国家政策和正能量的社会导向，要是粉丝闹太过，难说会不会被人抓到把柄。
至于Infinite的热度他是丝毫不担心，因为《桃花源》十月上线，而且是网台同步播出，每周一期一共十二期，足足要播三个月。
待《桃花源》播完，恰好到了年底，Infinite的首张专辑《无限》将正式发布。到时候专辑上能接续综艺热度，下能连接寒假的各项活动，直到二月底学校开学都不用愁。
到了辰星冲刺高考的最后三个月里，Infinite寒假拍摄的各种物料便会轮番放出，足以维持人气。
陶最看着Infinite相关热搜里牛鬼蛇神不知所谓的言论，唇边勾起一抹奸诈的微笑。
所以，一切尽在掌……
“哥，你在看什么呢？”耳畔忽然响起顾南的声音，一颗狗头也凑了过来。
发现陶最在看社交软件后，他二话不说抬手就把手机抢走了：“看这些干嘛，网上这群杠精什么都不懂，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逼逼，别理他们。”
陶最一下子笑了：“这我还不知道啊？他们说他们的，我不会在意，就是无聊看看，掌握舆论走向也是身为老板应该做的。”
“真的？”顾南审视着陶最的表情，生怕他被网上那些杠精气着。
“真的！”陶最嗔怪地睨了他一眼，手一摊，“手机还我。”
顾南被他这一眼看得心中一动，腻腻歪歪地凑过去，表面上听话地把手机放在他手心，手指头却不老实地抠抠娇嫩的掌心：
“哥，飞机落地后刚好是晚上，颁奖仪式又是在明天下午，是不是可以……”话语里满是暗示，但又有那么一点可怜巴巴的感觉蕴含其中。
这就不得不说起陶最和顾南的约法三章。
就像顾南曾经想向苏寄秋抱怨的一样，虽然他和陶最因为身份问题能日夜相守，可是看得着却吃不着比异地恋更难受！
为了确保他的工作状态防止分心，陶最和他约法三章——
大夜戏下来不做；早上要拍硬照不做；有危险戏份的话不做。
这对血气方刚的青年来说，犹如酷刑。
顾南反抗过，可陶最的态度很坚决。
“熬夜本来就亏血气，你还……那不是亏上加亏？硬照是门面，一定要以最好的状态上镜。至于那些爆破、坠落之类的戏份，要是不专注出什么意外怎么办？保留体力应对意外很重要！”
一开始陶最只是为了拯救自己的腰和屁股，可是后面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对。演员这份工作本来意外就多，如果顾南因为纵欲导致什么伤痛，他上哪哭去？
顾南拎不过他，而且这种事原本就是你情我愿大家开心的事，他也不愿意搞得像在强迫谁一样，只能无奈同意。
时间长了，顾南也品出一点好来，就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听到他的话，陶最先是一愣，然后面颊飞红，一双漂亮的凤目含羞带怯地瞪他一眼，抓着手机收回手，转头就不理他了。
但也没说拒绝的话。
顾南只觉得一股电流从鼠蹊部飞速往上蹿，激得他忍不住变换了一下坐姿。
失策，不该这么着急的，还要做十个小时的飞机呢……
目睹一切的李升平吞下嘴边的叹息，低头看向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心里无比庆幸他们是在要客候机室的包厢里，周围都是自己人，不然就他俩这腻歪劲，明天就等着上头条吧。
要不再拟几个公关方案吧，把各种情况都考虑进去，有备无患嘛。
说做就做，李升平当即点开PPT，开始埋头工作。
没多久便到了登机的时间，陶最一行人起身，个个表情严肃，带着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壮烈气氛，走出包厢，向着安检通道走去。
因是出国，只能走普通安检通道，陶最他们几乎是在踏足的瞬间便被人群包围起来。代拍们围追堵截，粉丝们跟在后面一路尾随，不管怎么劝说，人只多不少。
打不得，骂不得，陶最只能将顾南半抱在怀中，和保镖一起组成人墙，将人牢牢护在中间，不让任何人碰触到他。
好不容易通过安检登上飞机，所有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终于过了这一关了，接下来希望一切顺利。”陶最看着窗外缓缓向后飞去的景色，心情隐隐升起一股期待。
这一次，顾南是受摄影师Ben的邀请，前往瑞点参加苏哈国际摄影奖的颁奖仪式——Ben凭借给顾南拍的那张封面照，获得了苏哈国际摄影奖人像组冠军。
这个奖有多重要呢？称它为摄影界的金像奖都不为过，对于全世界的摄影师来说，苏哈国际摄影奖便是对其职业生涯的最高肯定。
得知获奖后，Ben立马就打给了陶最，言语之中难掩激动：“我当时就知道！那张照片绝对是我职业生涯中拍得最好的一张！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它居然能拿下苏哈人像组冠军！我的妈啊！那可是苏哈！苏哈啊！”
陶最就这样听Ben在电话里嚎了半个小时，十分钟用来嚎苏哈有多吊，十分钟用来说顾南有多绝，剩下十分钟则是极力邀请顾南在十月中旬时前往瑞点，参加苏哈国际摄影奖的颁奖仪式。
恰好那段时间顾南除了《明天》的宣传通告没有其他工作，陶最本着反正无事，不如抽个两三天去长长见识的心态便应下了。结果直到这个消息登上各大新闻头条，顾南凭着那张照片再次刷脸，并隐隐有第二次破圈的迹象时，陶最才引起重视。
当初，芭芭拉邀请顾南拍摄开季封面时，陶最看重的只是由此带来的时尚资源。哪怕最后A封爆卖七十万本，ABC三封加起来销量超八十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心疼这个钱都被杂志社赚去了。
至于为什么顾南脸埋在布制玫瑰花，眼睛直视镜头的A封会那么受欢迎他完全不懂，就是觉得看到那张封面腰臀就发软。
有这个感觉的不止他，粉丝也一样。
——跪了，A封杀疯了，我现在总算知道，瞪谁谁怀孕这句话不是意淫，是他妈写实文学啊！[抓狂]
——之前还纠结三封到底买哪个，看到A封后……买A！买三本！
——就不能把A封做成海报吗？贵点没关系，我有钱！
——@时尚芭芭拉 把A封原图交出来，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看到热搜点进来看了一眼，谁能告诉我这是谁？杂志在哪买？
——不懂粉丝的点，看起来这么凶，哪里好看了？
——凶？严重怀疑说这话的人没有xsh[捂嘴笑]
——如果我老公能这样看我……还是算了，他没有顾南的脸。
——为什么，不出，海报！给我海报啊啊啊啊啊！
尽管粉丝反应强烈，销售也一骑绝尘，但说到底，时尚杂志卖得再多也只覆盖了特定人群，顾南的粉丝再多，覆盖的圈层也有限。
直到这张照片获得了苏哈国际摄影奖人像组冠军，各种新闻APP争相推送相关新闻后，顾南才真正再次破圈，让无数看到这条新闻的人知道了他的名字。
这一次前往瑞点是一次全新尝试，陶最不知道走这一趟会给顾南带来什么，只隐隐有些兴奋，并期待一切顺利。
***
苏哈国际摄影奖的颁奖仪式很隆重，但也很简单，相比电影节声势浩大的红毯，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们，苏哈的颁奖仪式简直可以用朴实无华来形容。
仪式流程进展也很快，陶最几人喝了顿下午茶的功夫，顾南他们便结束了，Ben一路和顾南聊着天进入酒店餐厅，极力邀请他参加第二天的摄影展。
“获奖照片都将在摄影展上展出，很多摄影师和业内相关人士都会去参观，机会特别难得，一定要去啊！”
顾南在陶最身边落座，看了一眼桌子上摆放的甜点，最后直接伸手拿起陶最盘子里剩下的半块小饼干咬了一口。十一月他要进组，现在就必须开始控制体重，桌上的东西一看热量就不低，也就陶最吃剩下的小饼干他能尝个味儿了。
咽下食物，顾南拍掉手上的饼干渣，开口道：“我都可以，看哥安排。”
Ben一愣，看向陶最。
陶最想了想，点头道：“去看看也好，受点艺术熏陶没坏处。”
“太好了！那咱们明天上午九点，酒店大堂见？”Ben一下子笑了起来，把刚才察觉的那点不对劲瞬间抛之脑后。
陶最点头应下，目送Ben欢天喜地地离开，抬手拿了块小蛋糕咬了一口。
“噫！草莓味的！”嫌弃地把咬了一口的小蛋糕放到顾南盘子里，陶最连忙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
顾南也不嫌弃，拿起小蛋糕就扔进了嘴里，还不忘吐槽陶最：“没见过你这样的，喜欢甜食偏偏讨厌草莓味。”
“太腻了。”陶最嘟囔着，还不忘叮嘱顾南一句，“就这一个啊，其他的别吃了。”
顾南睁大眼睛：“要不是你扔给我，我压根不想吃啊！”
陶最瞄了他一眼：“有意见？”
顾南：“……不敢。”
陶最满意点头：“很好。”
围坐在桌旁的其他人：“……”感觉我们应该在车底。
第二天，陶最给其他人放了假，自己则和顾南一起，在Ben的带领下进入了摄影展。
摄影展场地很大，安苏哈国际摄影奖的组别分了展区，除了展示今年的获奖作品外，也有以往几届获奖作品。
陶最他们并没有一进展厅就奔人像组去，而是从展厅的一侧开始，挨个看了过去，这也是很多参观者最常选择的参观方式，比如著名奢侈品腕表品牌，翡丽翠的总裁，亚摩斯.奥尔丁顿。
身为腕表品牌的总裁，亚摩斯其实对腕表并没什么兴趣。他真正的爱好是摄影，不仅拥有价值不菲的专业设备，参观摄影展也是他放松的一种方式。
对于他这样的摄影发烧友来说，苏哈国际摄影奖的展览是不容错过的盛事，这一年他依然专程从瑞士乘飞机前来，一睹获奖作品的风采——并且在心里批判一番现在摄影师的堕落。
艺术嘛，总是这样，让所有人都喜欢和满意那就不是艺术了。亚摩斯便是带着这样有点傲慢的心情，第一个走进场馆，从第一幅作品开始看起。
这个色调太假了！
这个一看就是摆拍！
这么商业化的作品也能拿下苏哈？真是堕落！
这幅作品真的没有经过PS调整吗？苏哈难道你也要像荷赛一样向科技低头吗！
亚摩斯.奥尔丁顿就这样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大批特批，直到他来到人像组的展厅。
作为今年的冠军作品，顾南的照片被摆放在整个展厅的正中间，所有一进入人像组展厅的人，一眼便能看见他，以及他眼中浓得化不开的欲望。
亚摩斯就是这样触不及防地撞入那双眼睛里，被欲望俘虏，被欲望淹没，被欲望驱使着来到了那张照片前，瞠目结舌久久无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亚摩斯忽然被一阵异国语言惊醒，听不懂的语言从身后传来，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哇哦顾南，好显眼啊！”陶最笑着走向那张照片，语气满是调侃，“这眼神，这表情，啧啧～”
顾南知道陶最在逗自己，无奈道：“哥，前面有人，小心点。”
“知道啦。”陶最走到照片前，看了几眼就脸颊发烫不敢继续看下去，转身朝别的照片走去。
亚摩斯看到陶最看了这么一会就走了，眉头皱得能挤死苍蝇，心里刚升起“暴殄天物”的厌恶感，身边便走过一位青年。
在两人交错的瞬间，青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就像在看一块石头，冰冷无情，没有任何感情，冷峻得让人从心底感到了一丝凉意。
在这丝凉意袭上心头的同时，亚摩斯认出了那个青年是谁。
那个眉眼，那种掩盖欲望和疯狂的冷峻眼神，他不就是眼前照片的主人公吗！
***
“那个人还在后面吗？”陶最看着眼前的照片，低声问道。
顾南看了眼手里的手机，通过黑色屏幕反光看到了跟在后面的外国男人，应了一声：“嗯，还在。”
“要不我去把他赶走吧？”Ben压低声音道。
陶最犹豫了一下摇摇头：“暂时不要，万一他只是刚好和我们同个顺序看展呢？等出去再说。”
三人达成一致，继续看展。
但身后跟着这样一个目的不明的人，谁又能真的静下心来欣赏艺术？很快陶最三人便默契地加快了速度，快速掠过剩下几个展厅，离开了摄影展。
踏出展览没多久，他们便发现，那个人还跟在后面！
看到那三个亚洲人站在街边，似乎准备打车离开，亚摩斯.奥尔丁顿知道留给他犹豫的时间不长了。
在意识到那个青年就是获得苏哈国际摄影奖人像组冠军作品的模特时，他除了有看到真人从照片里走出来的错愕外，更多的一股冲动，来自商人直觉的冲动。
翡丽翠是一家拥有百年历史的腕表品牌，在所有能称得上奢侈品的腕表品牌里也占据着第一把交椅。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超然的地位，让它给年轻人留下了古老、保守、特别贵的印象。
翡丽翠不缺客户，知名度也无需扩散，但客群画像固定，无法拓展至年轻消费群体，是一直困扰着亚摩斯的心病。
这几年在他的努力下，翡丽翠推出了全新系列，专门针对年轻客群，效果却不怎么好。除了定价依旧昂贵外，客户调查显示，翡丽翠的广告让人没有购买欲。
这就有点难倒这家百年腕表品牌了，翡丽翠多年来坚持广告只拍腕表，连代言人都没有，哪里知道怎么拍广告才有所谓的购买欲？
然而在看到顾南时，亚摩斯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让这个人，戴着翡丽翠的腕表，拍摄一张如同获奖作品的照片，会让人有购买欲吗？
在这个念头的驱使下，亚摩斯跟了他们一路，一直纠结着要不要把人拦下，谈谈这件事。
眼看人要走了，亚摩斯终于下定决心，走到他们身后正要开口，就看到其中个头最矮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回头，用英语冲自己大吼道：
[离我们远点，死变态！]
说完，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推着另外两个人上车，然后坐在副驾驶座，对着自己竖起了中指。
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亚摩斯满脸问号——
他怎么就成了变态了？
第103章 金鸽
任谁被当面喊变态都会生气，更何况是亚摩斯.奥尔丁顿这种身份又自持甚高的人。
当即他就想放弃刚才涌上心头的念头，转身就走，反正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证他的想法一定能实现。
表面上来看，亚摩斯是翡丽翠的总裁，管理着这个百年腕表品牌的经营，手握大权，地位尊崇。
但实际上他上面还压着一整个董事会，这个董事会的主要成员又几乎都是百年前成立翡丽翠这个品牌的家族后人。他们把翡丽翠视为家族荣耀，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这个品牌，哪怕是他们自己。
所以他们才会聘请拥有丰富经验、且成功管理过多家跨国集团公司的亚摩斯管理公司，在给予他行政决策权的同时，也要求他在做出涉及品牌形象的决策前，必须先和董事会沟通。一旦违背，亚摩斯就得卷铺盖走人。
之前亚摩斯为了迎合年轻人，开拓市场，决定推出全新的腕表系列。这个系列将会一改翡丽翠百年来一直坚持的传统表盘设计，增加更多的异型表盘，颜色更花俏，装饰性更强，且功能单一。
这个想法刚出来，就遭到了董事会的强烈反对，亚摩斯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说服那群老古董。结果全新系列推出后效果并不如人意，亚摩斯没少因此被董事会的人冷嘲热讽，饭碗都差点不保。
他想打开年轻系列腕表的销量也是为了出口气，证明他是对的。
如今亚摩斯想让从来没有代言人，也甚少使用模特拍摄产品图的翡丽翠启用一个新人，还是亚洲面孔去拍摄宣传照，必须先通过董事会表决，而这个过程是可以想象的困难和漫长，还要花费他大量的时间和口舌去游说。
既然人家都把他当变态了，他又何必费那个劲？
亚摩斯咬牙想着，抬手招了辆出租车。正要上车时他又犹豫了，好一会才在出租车司机看神经病的眼神里忿忿地关上车门，转身朝展厅走去。
进入展厅一路来到人像组冠军照片面前，亚摩斯低头看着那张照片下面的铭牌。
《Desire》
Photographer：Ben Yang
“Ben Yang……”将这个亚洲名字记在心里，亚摩斯转身离开了展厅。
另一边，逃离变态的陶最三人坐在出租车上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其实要不是怕对顾南影响不好，我真想逮着那人揍他一顿，让他见识见识Chinese GONGFU的厉害！”Ben说着举起拳头，秀了一把软塌塌的肱二头肌。
开车的老外不明所以，只听懂了Chinese GONGFU就附和道：[Chinese GONGFU，Good！]
陶最三人对视一眼大笑起来，连忙点头：“Good，Good！”
笑完陶最忍不住感叹道：“我以为这次就是出来开开眼界呢，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刺激的事。只可惜后面几个展厅没细看，我们下午就要走了，有点遗憾。”
“没事，苏哈后面会出获奖作品的摄影集，到时候我给你寄一本，可以慢慢看，就是缺点氛围。”Ben笑道。
“那就先谢谢你了。”陶最道了声谢，三个人有说有笑，一下子就把偶遇变态的事抛之脑后。
后来在司机的推荐下，他们去了一家本地餐厅祭五脏庙，之后又去了几个热门景点观光，并在那里看见了许多华国人，其中居然还有顾南的粉丝，激动地走过来求合影和签名。
因为就那么几个人，陶最便没有阻止，站在一边看着。
其中一个在欧洲留学，趁着假期来瑞点旅游的南瓜在等待签名时看了陶最好几眼，最后将顾南签名的本子翻了一页递给陶最，怯生生又礼貌地说：“能请您也签个名吗？”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她这么做完全是出于礼貌，怕陶最是哪个她不认识的明星，看到她们只找顾南签名心生不满。
做人情都做到偶像头上了，谁敢说这些粉丝不是真爱？陶最一下子笑了，推了推本子：“我不是明星。”
小姑娘一听睁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有人长这么好看居然不是明星，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待拉开距离后她忽然举起手机，给陶最拍了张照片，然后兔子般混入人群，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陶最也没介意，顾南的站姐还有代拍其实经常会拍到他，不过出图时她们都会模糊掉顾南身边人的脸，于是大多数粉丝其实并不太清楚顾南经纪人的长相，更不知道他长得一点不比线上的明星差。
一趟算是意外收获的瑞点之旅结束了，陶最等人乘飞机回国时还有点意犹未尽。
“其实这么时不时去国外旅游一下还挺有意思的，而且也轻松。没人认识你，也不会发生拥堵。”陶最在头等舱宽阔的椅子里伸了个懒腰。
如今的桃李今非昔比，五名艺人随便拉哪个出去都会引起人群聚集，也就三个小的在管理严格的校园内还能相对自由点，顾南和苏寄秋想出门逛逛要不全副武装，要不只能当午夜游民。
不过这种影响力只能覆盖国内，勉强辐射个东南亚，一旦跨海那就是查无此人，泯然众人矣了。
顾南附和地点点头：“那哥，有空就出来玩呗，我们一起。”
陶最白了他一眼：“你现在正值上升期，天天想着玩可还行？再说了原本我就因为暂停了Infinite的活动被骂得够呛，要是再带着你出国游玩，怕不是要被你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顾南立刻睁大了眼珠子，一副“这锅我不背”的表情：“不是哥你说出国玩有意思的吗？而且你不是完全不在意网上言论的吗？”
陶最理直气壮地搬出歪理邪说：“八爪鱼和毛啾说我什么都无所谓，南瓜骂我就不行！”
毛啾是苏寄秋的粉丝名，因为秋秋听着像鸟叫，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
顾南被陶最的歪理气笑了，最终只能无奈地笑笑：“好，听你的，我保证好好努力，天天上进，绝对不让南瓜有理由骂你。”
陶最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不过南瓜这个粉丝名真的不好听，明明小五和秋秋他们的粉丝名都是动物，怎么到我这就成植物了？”顾南不满地嘀咕。
“不然你想叫什么？顾、南，也不好取动物名字吧？”陶最掰着手指头边想边说，“顾……咕咕？鸽子？小鸡？”
顾南皱眉：“我又不是真的姓顾。”
陶最从善如流地改了个字：“那南……南……男人？”
顾南：“噗！男人是什么鬼？”
陶最：“那你想个，你来。”
顾南：“南……南……”
陶最：“想不出来吧？”
顾南：“蓝鲸！”
陶最：“……字都不一样！”
顾南：“那八爪鱼和Infinite还八竿子打不着呢！”
陶最：“那你发动态，让粉丝改名啊！”
顾南：“我不发，你发。”
陶最：“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有不满意南瓜！”
顾南：“那我不管，你是我经纪人，你有义务满足我的要求。”
陶最：“满足个屁！”
顾南：“我是能满足你的屁……”
顾南：“啊啊啊啊啊闭嘴！Shut up！”
李升平：“……”
我求求你们都闭嘴吧好吗！好在头等舱除了他们都是老外，不然这柜门可怎么堵？妈的，再写一份公关方案吧，标题就是，老板在飞机上出柜了该怎么办！
经过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在北市机场平安降落，陶最一行人穿过拥挤的人群后便立刻返回家中，休息一夜后第二天还要继续参加《明天》的路演，而他们这一趟瑞点之行也在网上引起了种种猜测。
——要不是有南瓜在瑞点偶遇顾南，我都不知道他去了瑞点！之前只知道他出国了，去哪却完全不知道。
——顾南去瑞点干嘛啊？这个时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个时装周都不挨啊？
——参加时装周也不会去瑞点啊，妈的，我也在国外，怎么我就遇不到偶遇顾南这种好事？
——合影还有签名！是谁羡慕哭了我不说[哭]
——没事，我不嫉妒[墨镜]
——楼上有本事你把墨镜摘了[狗头]
——顾南会不会是去瑞点拍物料的啊？之前他不是代言了天朔吗？
——天朔是瑞仕的，和瑞点有一千六百多公里呢，不是一个地儿，而且天朔已经到期了。
——啊？天朔已经到期了吗？我还想过生日时给自己买块表呢。
——要是不着急就等等吧，后面应该会宣新代言。
——所以顾南去瑞点到底是干嘛的，没人知道吗？
——也许就是单纯去旅游呢？
——谁旅游还带着工作人员啊？
——我知道了，顾南是去参加苏哈国际摄影奖颁奖仪式的，他给芭芭拉拍的那张照片不是得奖了吗？颁奖仪式就在十月十七日。
——就算得奖了，奖也是颁给摄影师的，顾南去干嘛啊？
——去镀金呗，顾南真是不浪费任何一个可以蹭的机会啊！
——黑子滚啊！哪都有你们烦不烦！
——别回黑，这些人就是想让我们骂他们，然后倒扣一把我们网暴，拉黑了事。
——Ben发动态了！秀了金牌和获奖证书，还有和顾南的合影！是他邀请顾南去瑞点参加苏哈颁奖仪式的！
——呵呵，还说不是蹭，叫他就屁颠屁颠的去了，人摄影奖和他一个208W有关系吗？真是一点不放过给自己贴金的机会[白眼]
陶最和顾南都没有把这次瑞点之行放在心上，至于网络的种种言论就更加无视了。比起这些东西，《明天》票房即将破十亿，同时引起巨大反响的事，才值得他们重视。
《明天》作为一部主旋律影片，制作成本不高不低，大概九千万左右，内容也偏向严肃沉重，最后主角壮烈牺牲，确实很符合国庆的调性，但却与假期的氛围格格不入。
原本陶最以为，《明天》有个四、五亿票房，能收回成本就算成功了，没想到居然能达到十亿体量，而且看情况很有可能还不止，这就让他有些惊讶了。
这其中细究一下，其实也有种种因素相互作用的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是兰舟的剧本。经过多年打磨，《明天》的剧本翔实，台词精炼，逻辑顺畅的同时，也具有不俗的观赏性，剧本中关于主角们真实身份的暗线，非常值得推敲。
其次是顾南在电影上映前因为苏哈国际摄影奖出圈的那次经历，无形中为电影拓展了观影人群。许多人出于好奇走进影院，想看看获奖照片的模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便是顾南以及一众主演出色的演绎了。因兰舟的面子，电影有许多大腕加盟，最年轻的演员就是顾南，可这样的他对上那些老戏骨却一点不怯场，不但立住了人物形象，也让观众信服他扮演的角色。
由于题材原因，《明天》并没有取得如同《往生》那样的高票房，但也以事实证明了顾南在塑造人物，扛鼎票房方面的能力，一番实绩再次入手，将他送上了同年龄段电影小生第一把交椅。
与他相对应的，苏寄秋在电视圈取得的成就也不容小觑。
在十月初公布的华国电视金鸽奖提名名单里，苏寄秋凭借《缄口不言》里的出色表现，获得最佳男配角奖的提名，也是《缄口不言》剧组里唯一一个获得奖项类提名的演员，由此还引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金鸽眼瞎吗？《缄口不言》明明我们璐璐是女主角，凭什么苏寄秋一个挂件获得提名啊？
——就是，他演得跟一个神经病一样，就这样还提名？金鸽评委你们吃点好的吧！
——苏寄秋一个整容怪居然也能提名真是日了狗了，姐妹们，#金鸽奖水奖#的TAG刷起来！
——#金鸽奖水奖#搞清楚谁是主演好吧？男女主都没有提名，偏偏提名一个配角，说没有内幕谁信！
——徐璐瑶的粉丝在干什么？《缄口不言》入围金鸽不是好事吗？
——因为她们的姐姐没有提名破防了呗。
——哈？这有什么好破防的，苏寄秋是男的，和她压根没有竞争关系，破什么防？
——同一部剧，她们解解没有提名，配角却提名了，不是间接证明她们解解没有人家演技好呗～去年年底《缄口不言》播出时，某人00花演技第一人的通稿可是铺满了各大社交软件啊[狗头]
——某些人皮披好点，装什么路人，就你们家割割那整容脸也好意思和我们家璐璐相提并论？
——你们要骂金鸽我们管不着，造谣我们家秋秋整容我们可忍不了，我们秋秋从考进北影到现在一直长这样，有照片为证！
——谁没有照片啊！你看看你们割割剧组路透这个样子，还说没整容？
——那是为了角色涂黑了！
——随便你们怎么说咯，事实胜于雄辩[摊手]
——@桃李娱乐 别他妈装死了，出来告黑！
——@桃李娱乐 干活了！手下艺人被人这么污蔑你们看不到吗！
陶最：“……”反正不管什么事，骂公司就对了是吧？
把手机锁屏扔到一边，陶最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和顾南对起了行程：“你马上要进组了，这次我就不陪你……”
“啊？”顾南正在看哈苏国际摄影奖摄影集，闻言蹭地一下抬起头，一个啊字喊得千回百转。
陶最白了他一眼：“啊个屁！秋秋要参加金鸽奖颁奖典礼，我得过去帮忙。”
这是桃李娱乐旗下艺人获得的第一个奖项提名，陶最重视一点理所应当。
理智上能够理解，情感上还是有点不能接受，顾南哼哼唧唧地应了一声，没再开口。
对完剩下的行程，陶最又说起明年的工作安排：“等你这部电影拍完，差不多一月中旬，参加完你姐的婚礼就过年了，一月底到二月春节过完前就不给你安排工作了，忙了两三年也该休个假……”
陶最话没说完，顾南眼睛就亮了，扔下摄影集就凑到了他身边，刚喊了一声“哥”就被他伸出的手指头按在嘴上给堵了回去。
“等春节结束后，有几个代言要拍广告物料，还有品牌站台直播。《凶手》暂时定档在五一档，四月开始宣传，这一忙就要忙到六月。下半年的工作暂时还没定，没看到有什么好剧本。不过吴筝联系说他有本子找你，具体的等见面再说，如果他那边定了，明年下半年你就有着落了。”
《凶手》便是顾南在年初三月底四月初进组拍摄的悬疑电影，导演江启生，由星灿、桃李、大洋影业三方出资。
而顾南即将进组的电影则是由周方弘导演，大洋影业出品的科幻电影《真实游戏》。电影讲诉了未来科技极速发展，虚拟实境技术深入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但也因此导致了脑机的滥用，并由此引发了灾难。
这一次终于不是挂羊头卖狗肉，而是真真正正的赛博朋克，周方弘为了这部电影筹备了整整一年，并得到了大洋影业的鼎力支持。
值得一提的是，周方弘的哥哥周方伟被彻底踢出了大洋影业管理层。他们的父亲周荣国似乎再也无法忍受大儿子的愚蠢，宁愿未来将公司交给职业经理人，也不愿意看到周方伟败坏自己的心血。
可即便是这样，周方弘依然没有接手家业的意思，他就想拍电影，无忧无虑自由自在，拍他想拍的电影。
对于周方弘的想法，陶最不置可否。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除非你手握权势。不过他也没试着劝周方弘，毕竟人各有志。
将明年的安排都说完了，陶最放下摁住顾南的手指头，眉头微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以考虑。”
顾南眼睛顿时开始放双闪，嘴角疯狂上扬：“那，能去海边吗？”
“可以啊，”陶最微微歪头，“还可以去国外的海边哦。”
“真的？”顾南像是被蛊惑般，靠近眼前笑得异常好看的人，“那……能有露天浴缸吗？”
陶最看着因为太近了，面目都有些模糊，只有呼吸可闻的恋人，轻启双唇，声音又轻又软：“我就知道你惦记着那个浴缸……家里的还没玩够吗？”
顾南的语气几近低喃：“露天感觉不一样嘛……”
就在两人的嘴唇只差一线就能相触时，门铃乍响，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辰星：“陶爸！陶爸你在吗！陶爸！陶爸！”
陶最忍不住看了眼天花板，吞掉那一线距离，在顾南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然后推开他起身去开门。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睡……”陶最的声音在看清辰星的模样后瞬间消失。
只见小孩穿着浴袍赤着脚，头发还在滴水，因衣着单薄地暴露在十一月的冷空气中，他的嘴唇都开始发青，脸上残留着震惊之色，眼神无助又可怜。
陶最连忙把他拉进门，从玄关的衣帽间拿出一双毛绒绒的拖鞋：“你怎么穿成这样就跑出来了？不要命了吗！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赶紧去浴室冲热水让身体暖和起来！顾南，顾南！去医药箱拿包板蓝根出来，辰星一洗完就立马用开水给他冲一包！”
陶最推着辰星走进最近的浴室里：“有什么事洗完再说。”等辰星进了淋浴间，他又去自己的衣帽间给辰星找了一套睡衣以及全新的内衣。
刚给辰星送进浴室，出来就碰到了顾南，他一手拿着一包板蓝根，一手拿着手机打电话，表情很难用语言形容。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放心吧，辰星在我们这……嗯，嗯，没事，我和陶哥会开导他……我们？我们没你们那么傻。”
等顾南挂断电话，陶最用肯定的语气问道：“第五邹和以诺？”
顾南应了一声，陶最双手叉腰忍不住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啊……
小孩子梦碎被迫长大什么的，最麻烦了。
第104章 房间
一切只能怪第五邹和曾以诺。
就和原著剧情一样，在进厂和一群练习生同吃同住的那三个月里，第五邹和曾以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其实这也不意外，他俩之前便处于一种友达以上的状态，不至于恋人未满，但他俩之间总是多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也不是暧昧，就是稍微多了一点关注，一点在意，一点没必要的肢体接触。如果没人点破，他俩大概率会维持下去，直到彼此之间的平衡被打破。
而进厂便是打破平衡的契机。
在那一群练习生里，有单纯为了舞台梦想努力拼搏譬如辰星这样的人，也有目的不纯将这次机会视为踏板的人。
他们或有背景，或没有背景但豁得出去，总之这些练习生们并不像观众看到的那么单纯。
比起辰星，第五邹和曾以诺要年长几岁，阅历也多一点，加上进厂之间陶最耳提面命，将娱乐圈许多台面下的东西都拿出来掰碎了讲给他俩听，就是怕他们吃亏。因此而留了个心眼的他俩，看到了许多辰星不曾注意的事。
这些事加剧了在厂内生活的紧张感，由此产生了些许吊桥效应，第五邹和曾以诺彼此依靠，一起保护辰星，关系由此更进一步。
然而真正打破他俩关系平衡的，还是人类感情里最排他的情绪，嫉妒。
第五邹舞跳得好，曾以诺创作能力强，他俩性格不同本质却相同，都有着乐于助人的善良底色，因此在练习生里很受欢迎，自然也会吸引到爱慕者。
中间过程就不详述了，总之就是你喝我的醋，我吃你的酸，但又因为辰星两人不得不绑在一块，别扭着别扭着情绪终于爆发，啪地一下，两人搞到一起去了。
这件事陶最是怎么发现的呢？只能说看过猪走路又吃过猪肉的人，对这种事很敏感，第五邹和曾以诺比顾南还小两岁，年轻又冲动，有些迹象想遮也遮不住。
苏寄秋也是在看到曾以诺脖子上的吻痕后知道这件事的，就连章铃因是Infinite的经纪人也被陶最提前告之，唯有和他俩住一个屋檐下的辰星，从头到尾，一无所知。
没办法，这孩子还没开窍，哪怕第二天早上曾以诺满身痕迹地从第五邹房间走出来，他也当对方熬夜和邹哥打游戏，还会给他们拿灭蚊液，免得他们被“蚊子”咬一身包。
直到今天晚上辰星在自己房间洗澡时，忽然发现洗发水用完了，隔着两扇门也叫不了人，他只能裹着浴袍打算到公共浴室继续洗，却一出门就撞上了第五邹把曾以诺按在门上亲的场景。
当时的气氛之尴尬，双方都僵硬了好一会才有所动作，不过一方是试图解释，另一方是直接逃走了。
辰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邹哥亲诺哥的画面冲击性太大，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就想找一个依靠。
于是他先后敲了顾南和苏寄秋的门，却无人应答，他只能回房间拿电梯卡，凭着陶最开的权限，直奔三十楼。
等洗完澡，穿着不太合身但柔软温暖的睡衣，捧着马克杯喝着热气腾腾的板蓝根，辰星的脑子才终于开始恢复功能，意识到自己看到的画面意味着什么。
邹哥和诺哥在一起了。
小孩顿时整个人都僵硬了，手指头抠着马克杯的把手，眼神飘忽魂都不知道飘哪去了。
看他这个样子，陶最咽下劝慰的话，柔声道：“快点喝，凉了不好喝药效也要差一截。”
“哦。”辰星乖乖应了一声，捧起马克杯就开始咕咚。
等辰星喝完药，陶最拿走他手里空掉的马克杯，顺手递给顾南，同时将另一个杯子又塞进辰星手里：“牛奶，没放糖，不甜。”
不知道是小时候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还是早早开始工作累到了，辰星长个子这个问题一直是哥哥们的心病，到现在也才勉强长到一米七五点五。
虽说男人到了二十五还能再蹿一蹿，但生怕辰星成为那一小部分的意外，所有人都习惯了盯着他喝牛奶，早晚各一杯，雷打不动。
这样的妥帖照顾显然是辰星此时最需要的东西，他听话地拿着杯子小口抿着，看起来乖得不得了。
见辰星的神态似乎平静了许多，陶最本着能拖一会是一会的鸵鸟心态开口道：“太晚了，喝完就去睡吧，明天正好周日不用上学，有什么等睡醒了再说。”
辰星捧着杯于烟与否子正要点头应下，忽觉得不对，抬头狐疑地看着陶最：“陶爸……你是不是知道邹哥和诺哥的事？”
若是平时，辰星压根不会问这个问题，他的世界在哥哥们的保护下一直很单纯，哪怕红了之后看到网上的恶评他也不在乎，因为哥哥们给足了他安全感。
可是刚才目睹的事，让他的安全感产生了一丝裂缝，整个人都变得警觉起来。
人在经历信任危机时会产生应激反应，本能地去质疑身边一切人事物，作为被质疑的对象，如果陶最这个时候否认，日后被揭穿时辰星必然更受打击。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陶最无奈地应了一声：“嗯，但我们不是故意想瞒着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辰星似乎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疑惑又茫然地看着陶最。
“你想想，要是今天你没撞见这件事，而是换个时间地点，第五邹和曾以诺正儿八经地告诉你这件事，你能简简单单地接受你两个哥哥在一起了这件事吗？”
辰星很想回答“能”，但张了张嘴还是没能斩钉截铁地说出这个字。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假如邹哥诺哥亲口告诉他，他们相爱了，在一起了，他也很有可能把这当做是恶作剧，心里始终存疑。
这和性向什么的无关，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违背了辰星内心里对于顾南他们的身份定位。
辰星十四岁签约桃李，一进公司就受到了顾南他们的照顾，名义上他们是朋友、同事、一起奋斗的队友，但实际上辰星却将他们视为家人。
自从十岁时父母意外去世，辰星从未从血缘亲族那里体会到家的温暖，反而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顾南他们填补了他内心的缺失。
他们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样，会关心照顾他，但也会在他犯错时毫不客气地指出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哥哥们都会揉着他的头让他不要担心，一切有他们。
辰星是真的将顾南四人视为亲人，并且也十分肯定他们也是如此。因此，当有一天情感关系发生转变时，他压根接受不了。
如果硬要类比一下，第五邹和曾以诺在一起这件事对于辰星来说，就像是亲生姐姐和亲生哥哥官宣了，性别不是重点，伦理冲击才是问题的根本。
陶最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觉得事情棘手。
见辰星不说话，垂直头把玩手里喝空了的马克杯，陶最温声道：“我知道你也不是反对他俩在一起，只是一时难以消化这件事。这样，这段时间你就住在我这……”
“啊……唔！”顾南一个啊字刚出口，就被陶最一个肘击打在了腹部，满腹不满全部咽了回去，只能面带微笑地看着陶最把辰星哄进次卧睡下，心里不断做着自我安慰——
反正自己要进组了，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辰星前脚搬进三十楼，顾南后脚就包袱款款地进了组。
至于为什么南哥打包行李都在陶爸家这件事，辰星忙着想心事并没有在意。他现在连哥哥们谈恋爱这件事都还没理清，哪有精神去在意别的？
顾南进组的第三天便是金鸽奖的颁奖典礼。
陶最和苏寄秋以及经纪人龙菲菲、助理朱正，还有保镖、宣传、造型师等一行七人，提前一天便抵达了湖市，下榻主办方指定的酒店，准备第二天下午的红毯和晚上的颁奖典礼。
谁知在登记入住时便遇到了问题。
龙菲菲看着手里的房卡，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怎么才四个房间？不是跟你们说了我们一共要来七个人，一个套房，两个大床房，两个标间，怎么少了一个大床房？”
艺人统筹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啊菲菲姐，来的艺人团队人数超标，酒店房间有限，确实匀不出多余的房间了，只能麻烦你们挤一挤……”
龙菲菲直接把房卡拍到了艺人统筹的怀里，打断了她的话：“挤？怎么挤？我们三个女人，四个男人，你想让我和谁睡一张床？别人团队人数超标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可是提前将人数以及要求报给你们了，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再给我们一间大床房。”
“可是菲菲姐，房间是真的不够了……”艺人统筹是个小姑娘，看得出来工作时间不长，整个人急得快哭了。
苏寄秋在一旁看着，眉头越皱越紧，就在他忍不住想开口时，就看到身旁的陶最上前一步，语气温和地说：
“我们也不是想为难主办方，但我们按照要求事先沟通过人员以及住宿标准，你们同意了，我们也没超员，既然如此还请按约定处理。你要是实在没办法，不如请示一下上级？时间还很充裕，慢慢来，不要紧。”
听到陶最的话，小姑娘如梦初醒般对着他和龙菲菲以及两人身后的苏寄秋弯腰行礼：“那、那我去请示一下上级，苏老师对不起，请您稍等一下。”说完，她便急急忙忙跑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见人走远，苏寄秋看着龙菲菲皱眉道：“菲菲姐你又何必为难她，实在不行我和陶爸凑合一下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何必和主办方对着干？”
龙菲菲被他这话气得够呛，压低声音道：“我这是为了谁？”
苏寄秋还想再说什么，陶最抬手在两人之间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好了，有什么等进了房间再说。”
还好整个酒店都被主办方包了下来，大厅里人很少，他们站在电梯间，酒店外蹲守的粉丝也看不见他们。
陶最心里庆幸着，眼神在苏寄秋和龙菲菲之间打转。其实他俩性格不合的隐患早就埋下了，只是之前苏寄秋名声不显，龙菲菲也跟着低人一等，自然显示不出来。
但随着几部电视剧的播出，情况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
今年暑假，顾南有客串电影《诡影迷城》上映，苏寄秋也有主演的电视剧播出，正是杨桃卫视定制，海豚视频参与投资制作的S+级古装权谋巨制，《乌夜啼》。
这部电视剧在杨桃卫视和海豚视频同步播出，取得了台网双爆的好成绩，收视率最高破2，集均1.85，网播播放量因为上星的缘故稍微低一点，但在大结局时也集均播放量破亿，雄霸海豚视频拉新年榜第一。
如此一来，苏寄秋便有三部爆剧傍身，出演男二的《大理寺探案集》，网播的男主剧《明天的明天》，以及上星的《乌夜啼》。加上获得男配提名的品质剧《缄口不言》，苏寄秋在短短三年间便走完了别人奋斗十几年的路，稳坐电视圈小生头把交椅。
现如今苏寄秋是圈内公认的当红小生，身份、地位早已今非昔比，龙菲菲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两个人为人处事上的不同就这样明明白白地摆在了台面上。
苏寄秋性格温和与人为善，龙菲菲却是性格强势不让分毫的主，两个人会产生矛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陶最并不意外，只是细细思索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又等了一会，艺人统筹小跑着回来了，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苏老师，菲菲姐，久等了，这是你们的房卡，一个套房，两个大床房，两个标间。”
龙菲菲接过房卡仔细看了一遍，肉乎乎的脸一下子笑了起来，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辛苦了，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们，实在是住不下。”
小姑娘连忙摆手：“我知道菲菲姐，是我们这边没有协调好，之前我还专门和上级提过这件事，让你们受累等这么久，真的不好意思！”
“没事，你也是听命行事嘛，”龙菲菲笑得特别和气，“那你快去忙吧，我们自己上去就行。”
“好，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们能有什么需要，秋秋不挑吃不挑住的，特别好打发。那我们走了啊！”也不管小姑娘听没听懂，龙菲菲说完就摁开了电梯，一行人鱼贯进入。
龙菲菲站在电梯里对着艺人统筹笑着挥了挥手，待电梯门一关，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低头将房卡分发给众人，她正想说各自回房休息的话，就听到陶最开口道：
“其他人就先回房休息吧，菲菲和我一起，到秋秋房间里坐坐。”
龙菲菲反射性地看了苏寄秋一眼，两人视线一碰就分开了，谁都没说话，但也没说不去。
待朱正四人离开后，陶最和龙菲菲跟着苏寄秋去了他的房间。
房间是标准的行政套房，一室一厅，龙菲菲进门先按照职业习惯四处转了一圈，开开水龙头，试试水温和马桶抽水功能，然后是空调和电视，最后还拿着手机四处照了照，确认没有摄像头后才在陶最的示意下在沙发坐下。
陶最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龙菲菲，笑着问：“这些事还是你在做？”
龙菲菲道了声谢，喝了口水才回答：“习惯了，不自己看一遍不放心。”
陶最闻言神色愈加温和：“有心了。”说完，他看向苏寄秋，脸色一沉。
“秋秋，跟你菲菲姐道歉。”
苏寄秋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我道歉？为什么！”
陶最竖起食指：“一，你当着朱正他们的面驳斥菲菲的话，让她以后还怎么管理你的团队？二，有不同的意见可以私下提，但对外时要一致对外。菲菲是你的经纪人，你们利益一体，她难道还会害你？”
听到陶最这番话，龙菲菲眼圈一红，咬着唇别开了头，没有说话。苏寄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被倔强的神色取代。
“我没觉得我哪做错了，今天这件事本来就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的小事，菲菲姐却一定要和主办方犟，万一人家觉得我们难以合作，背后腹诽我们怎么办？”
陶最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龙菲菲：“菲菲，这就是我要批评你的点。你啊，有些话该说透的就得说透，不然以后你们俩怎么合作？这才几年啊，日子还长着呢。”
龙菲菲沉默了一会，低低嗯了一声：“我知道了，确实是我想岔了。”
见龙菲菲听进去了，陶最心下宽慰，看着苏寄秋抬手敲了敲茶几：“你说这是件小事是吧？那我就把话拆开了、掰碎了讲给你听。听完了，你再告诉我，你错没错。
“金鸽奖是华国三大电视剧奖项之一，每两年举办一次。两年一届是什么概念？意味着这两年来所有在华国上星播出的电视剧都能参与评选，入围的电视剧没有几十也有十几部。
“这些入围金鸽奖的电视剧主创都会在今明两天来到湖市，有多少人我就不细算了，这也是主办方邀请时专门询问我们随行人员人数的原因，因为要提前安排住宿，避免出现没地方住的窘境。”
说到这，陶最顿了顿，问苏寄秋：“既然人数都提前统计过，为什么房间还不够？”
苏寄秋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之前艺统也说过原因。但看陶最表情那么严肃，他还是老实回答：“因为有艺人团队人数超了。”
陶最勾唇一笑：“是啊，有人跟主办方说带六个人来，结果最后来了八个，还要主办方安排住宿，这房间能够吗？”
“所以他们才让我们匀一个房间啊。”苏寄秋依然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听得陶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件事的重点不在于房间够不够，而在于为什么偏偏找我们匀房间！”
苏寄秋眨眨眼：“因为…我们房间够住？”
“够住个屁！”陶最没忍住骂了句脏话，“首先我们的房间是按照人头数安排的，一人一张床不多不少。其次我们也没有全部要求高标准房型，而是按职务安排，合情合理。最后我们抵达的人数和协商的完全符合，也没有临时提出升级房型这样的无理要求。
“要说配合，没有比我们更配合主办方的艺人团队了。就像菲菲之前和艺统说的话，我们不挑吃不挑住，特别好打发。为什么主办方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先斩后奏匀了我们一个套房出去？不就是因为我们好合作，好打发吗！”
陶最敲着茶几，恨铁不成钢道：“我知道你没考虑那么多，只是单纯出于为对方着想的心态，不想主办方为难。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主办方这种招呼都不打的安排，是怎么看你的？
“今天看你好说话给你少安排一个房间，明天经费有限放低餐补档次，到最后你和二、三线的明星一个待遇，那别人还请你干嘛？信不信今天你为主办方着想了也许能得一时好，但未来哪一天你不配合了他们照样能用唾沫星子淹死你？更何况咖位这个东西一旦掉下去，后面你想捡都捡不起来。”
话说到最后，陶最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圈子惯会捧高踩低，你与人为善，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风气就是这样，没办法。”
话音落下，许久都没人说话。眼看快到吃晚饭的点了，陶最看了眼腕表，起身道：“叫外卖吧，我先把行李放回去。”
吃饭时所有人都聚集在苏寄秋房间里，围坐在餐桌旁。吃到一半，苏寄秋端起奶茶，起身对龙菲菲说道：“菲菲姐，下午那件事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对不起。这方面我确实不太懂，以后还请你多教教我。”
龙菲菲在短暂的怔愣后噗嗤一声笑了，眼尾有点发红。她拿起自己的奶茶，起身和苏寄秋碰了碰杯，笑着说：“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以后我们多沟通，有什么事商量着来。”
“好。”苏寄秋笑了，捧着奶茶正要吸，就听到陶最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看着点量，别吸超了。”
苏寄秋低头一看，杯里的水面距离陶最画的那道线，只有不到半个指节的高度了。
苏寄秋：“……”这么感动的时候，你光注意这个了？
似是听到了他的心声，陶最眸中精光一闪：“明天就要出席颁奖晚会了，必须保证状态完美，哪怕没得奖，你也得给我艳惊四座！”
第105章 《无限》
第二天在金鸽奖的颁奖晚会上，苏寄秋一边用美貌杀人，一边拿下了金鸽奖最佳男配奖。在一众演员加金鸽奖的热门词条里，他一人独占俩，分别是#苏寄秋 金鸽奖#和#苏寄秋 造型#。
——今天晚上的秋秋美得太超过了啊！谁懂！[抓狂]
——造型师出来挨夸！白色蕾丝西装是什么仙品啊！
——苏寄秋的红毯生图鲨疯了，一群明星里，他简直就像是P上去的一样，我都怀疑是不是摄影师单独给他开了美颜[捂脸]
——我一个路人都不得不承认，苏寄秋这个长相实在是顶，没得挑。
——我秋就是内娱颜霸！不服憋着！
——够了，我圆满了，奖不奖的无所谓了，看到我秋这么美我心满意足了[合十]
——呵呵，苏寄秋这是开始挽尊了吗？知道自己不可能得奖所以买这么个热搜转移注意力？
——最烦粉丝拿着P图四处嚷嚷，有本事上生图啊！
——在华国三大电视剧奖的颁奖典礼上营销颜值，苏寄秋的团队脑子进水了吗？
——这不是知道得奖无望，所以转移粉丝的注意力嘛，理解理解[吃瓜]
——啊啊啊啊啊啊啊！秋秋得奖了啊！我秋好美好帅好厉害啊啊啊啊啊！
——有点意外，居然是苏寄秋拿了最佳男配角奖，不过他在《缄口不言》里确实演得不错。
——谁懂啊！公布获奖人名字那里，我心跳速度都快180了[泪]一听到苏寄秋三个字，我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
——我想象过秋秋也许会得奖，但我没想到他真的会得奖！
——我们秋秋今天晚上真的是嘎嘎乱杀啊！先用美貌杀人，然后用实力爆踢黑子，一个字形容，爽！
——是谁出道三年就拿下了主流奖项的认可呢？哎呀，是苏寄秋呢！黑子估计要心梗了吧？[捂嘴笑]
——奖不奖的其实我们毛啾也没那么在乎，重要的是秋秋一定要美，要仙，要是能顺便拿个奖那也不错～
——#金鸽奖水奖#笑死，苏寄秋那样的人也能得奖，国内这些奖的含金量真是越来越低了。
——就这样还想文化输出呢？做什么春秋大梦啊，天天捧资本的臭脚，活该内娱一潭死水[白眼]
——提名里哪个不比苏寄秋资历长，演技不比他好啊？最后居然是最年轻的那个拿奖了，要说没猫腻谁信？#金鸽奖水奖#
——看到黑子跳脚我就满意了，不管你们怎么狂吠，我们家秋秋就是美，就是演技好，就是年纪轻轻就拿奖了，气死你们，略略略～
陶最早就知道顾南五人会拿奖，但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第一个斩获奖项荣誉加身的会是苏寄秋。
顾南在原著里因出演《明天》成为金鸡影帝，但现实里却因为提前两年，并最终定档十月错过了今年的金鸡奖，只能报名参加明年的评审。
不过不管是谁，拿下这种主流大奖，对桃李未来的发展来说都是一大助力。
于个人来说，苏寄秋能凭借这个奖项为自己的演技正名，不再受流量二字所累，从此以后选择面更宽泛，演员生涯也不会再有限制。
至于桃李则能凭借这个奖项，为签约新人铺平道路，公司名声也得到了全面扭转。
不过陶最现在还没有扩展公司规模的想法，而且申毅也说过，陆董有意将星灿交给他管理，到时候不用他费劲，直接能实现公司规模翻倍。
只是考虑到秦双、尤辉等几个反派的存在，陶最即便接手也不会立刻把星灿并入桃李，而是会等到他们合约到期再说，免得他们整什么幺蛾子。
许是因为心情好，看到唐宋出现在晚会后台时，陶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叮嘱了几句别被拍到，便抱着奖杯坐到一边玩去了。
直到坐在返回北市的飞机上，他还抱着奖杯傻乐。
龙菲菲看着好笑，忍不住调侃道：“小陶总，你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怀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抱着奖杯睡的了。”
“那倒没有，”陶最美滋滋地看着奖杯，“我怕我睡不安稳，把奖杯踢下床磕着碰着哪了，所以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龙菲菲：“……”你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你还真想抱着它睡？
似乎是注意到了龙菲菲震耳欲聋的沉默，陶最从奖杯上拔下眼珠子，看着她解释般说道：“我也就新鲜这两天，之后放在秋秋那，我就很难看到了。”
龙菲菲一愣：“你不打算把奖杯放公司里吗？”
陶最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个奖是颁发给个人的，当然要放在秋秋家。”
但很多公司为了给自己贴金，奖杯都是放在公司展示……龙菲菲沉默了一会，又问：“就算放秋秋那，你们住得那么近，要看也很容易吧。”
“我轻易不会去秋秋那，”陶最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唔，现在还要加个第五邹那……算了，以后我都不会轻易踏足十七楼。”
“为什么？之前不是还在那举办过趴体吗？”龙菲菲满脸疑惑。
“我怕长针眼。”陶最一本正经地说。
其实不光辰星将顾南他们视为亲人，他也不遑多让。除了顾南因为早就有所图谋所以不算，其他四个人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已经把他们当亲弟弟看待了。
谁希望看到自己的弟弟们亲热啊？这和不想看到父母亲嘴是一个道理。
回到北市，陶最兴冲冲地拿着奖杯回到家，推开门就大喊了一声“顾南”，结果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这才想起，顾南现在在青市拍戏呢！
一旦意识到自己想炫耀的人不在，陶最便瞬间泄了气，将奖杯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他拖着行李进入主卧衣帽间，边收拾边琢磨什么时候去青市。
苏寄秋这边最重要的活动已经结束了，后面便是一些年末典礼、盛会之类的东西。这些不是那么重要，所以有龙菲菲跟着就行。
三个小的首张专辑发行在即，要做的前期筹备确实挺多的，章铃一个人怕是忙不过，自己得搭把手。
然后是吴筝那边，这人说了有本子找顾南，结果说着说着就没下文了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陶最扔下整理到一半的行李，摸出手机打给了吴筝，结果他还没开口，那边就跟连珠炮一样把话堵了回来。
“我知道你急你先别急我比你更急，总之你把顾南明年下半年的档期留给我就行。”说完，电话挂了。
陶最瞪着手里嘟嘟直响的手机，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什么档次啊？一来就要半年的档期？顾南半年档期有多贵，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算算时间……这也对不上啊！
原著里，顾南出演吴筝的电影是在整本小说快结尾时，那时顾南已经二十六，最终凭借那部电影获得了柏林电影节的影帝桂冠。
现在顾南才二十二岁，翻年也才二十三，怎么算那个饼都是没影的事。
陶最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干脆把这事扔到一边，继续整理行李。
半年就半年吧，顾南现在还处于积累阶段，用半年时间拍一部好电影不亏，当然先决条件是剧本值得他花半年时间。
将行李都收拾好，陶最挽着袖子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上的晚饭。
虽说要留下来帮Infinite处理首张专辑的事，但陶最还是在两天后跑了一趟青市，美其名曰视察进度。至于是真的关心艺人情况，还是借口满足私欲，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周方弘在陶最走后蹲在监视器后面喃喃自语：“我真傻，真的，我还以为他俩是兄弟，还说什么依赖不依赖的屁话……妈的俩口子可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吗？”
他的御用编剧王达发拍拍他，笑得就像个弥勒佛：“这不挺好的吗？你看顾南这个精神面貌，啧啧，确实不一样哈。”
看着监视器里容光焕发的顾南，周方弘啐了一口：“好个屁！老子好好拍个戏还要被臭情侣踹一脚，有没有天理！”
王达发：“这算什么？单身狗的哀嚎吗？”
周方弘：“滚。场务！场务！那辆车是怎么回事？赶紧拉出去！”
场务：“……”不是您刚才让拉进来的吗？
不管周方弘如何无能狂怒，陶最保持着三天来探一次班的频率，开始了青市、北市两头跑的日子，直到进入十二月临近Infinite首张专辑发行的日子才消停下来，驻守北市亲自盯专辑发售前后的宣传。
“《无限》正式发售日定在一月一日，发行前半个月每天发一组宣传海报，先是单人，然后是组合。海报预热结束后是专辑封面曝光，然后是试听音频，之后手办部分曝光，发行前三天发布MV八秒剪辑，之后是倒计时三天海报预热。”
章铃一边说着，一边敲着笔记本电脑的回车键，大屏幕随着她的动作切换着PPT展示页面，将Infinite首张专辑宣传营销方案展示给所有与会同仁观看。
“八秒？”陶最看着最后的MV剪辑好奇地问，“会不会太短？”
“嫌短请购买专辑。”莫子颜推了推眼镜，一句话逗笑了所有人。
此时他们正在三楼大会议室里开营销会议，讨论Infinite首张专辑发行前后的营销宣传策略。
这年头，发专辑对于大多数音乐人来说都是亏本买卖。流媒体的盛行让每个音乐人都有了走到台前的机会，可就是因为这种自由不设限的情况，反而让赛道变得拥挤，想出人头地依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好不容易杀出重围吧，大多数人出名的也就那么一两首歌，听众也只接受那一两首，别的根本不愿意买单。
加上专辑制作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如果还涉及实体专辑那成本会更高。因此这些年愿意发专辑的国内音乐人很少，即便有，也多半是数字专辑，实体专辑只有少数粉丝群体庞大的爱豆、歌手才会发售。
而Infinite这一次发行的《无限》，却是实实在在拥有十二首歌的实体专辑，光是制作费就花了陶最一千来万。
封面、海报、MV拍摄，都是花了大价钱请知名广告公司策划，枪毙了几十个方案制作而成。随实体专辑赠送的手办针对三个小的形象特点，请专人设计开模，一共制作了三万个，一张实体专赠送一个盲盒。
可以说陶最这一次就没奔着赚钱去，纯纯满足三个小的发行专辑的梦想。
不过桃李也不在乎Infinite这次发专辑赚不赚钱这件事，今年仅苏寄秋一人的商务代言，公司就入账五千万，这还没算分成占比更高的片酬，以及一些演出、站台的收入。
手握两名顶流，如今的桃李早已不是当初濒临倒闭的小公司，而是桃.财大气粗.钮钴禄.李，别说给Infinite花一千万出专辑，再多点也负担得起。
更何况《无限》并不是没有挣钱的可能。
首先是附赠组合成员盲盒的实体专辑，因赠品丰厚且包含了一张CD和一张VCD，实体专辑定价不菲，一张售价299元。如果售罄的话，营业额便接近九百万。
其次是陶最之前的考量起了作用，哪怕Infinite半年没有公开活动了，天天到官博下面点卯“问安”的粉丝却不见少，每播完一期《桃花源》就有一批人来发疯。
——桃李你真该死啊！真该死啊！《桃花源》要是播完了，你让我们怎么活？怎、么、活！[抓狂]
——立刻让小八出来营业，不然鸡哔你！[鸡哔你.jpg]
——哪有这种公司啊？人刚火就停止活动，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要他们出道？为什么要害我入坑？
——再没有新鲜诺诺吸我就要死了……
——我有个朋友快死了，临终前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Infinite的新舞台，不想手沾人命的话，就把小八给我放出来！
——谁看到我儿子了？我三个那么大的儿子谁看见了？
——@桃李娱乐快把我儿子放出来啊啊啊啊啊啊！
端看这些八爪鱼们的精神状态陶最就觉得，《无限》的数字专辑应该销售不错，二十四元的定价也不算高，只要能卖个十来万张，加上实体专辑的营业额，这本不就回来了吗？
就这样忙活了一个月后，Infinite的首张专辑《无限》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晚上零点正式发售，实体专辑和数字专辑同步上线。
这天，又是桃李娱乐的不眠夜，不过相比上次蹲守票房，大家情绪稳定甚至有点过于轻松，还根据之前专辑物料曝光时的脱水数据开始押注。
公关部总监莫子颜：“全平台与Infinite官方账号互动的UID大概在五万左右浮动，刨开白嫖党的话……我押专辑一小时一万张。”
粉运：“小瞧八爪鱼了吧莫总，我赌一小时五万张！”
经纪人章铃：“五万不太可能，我们开了限制购买，一个ID只能购买一张数字专辑，纯拼人头的话……三万吧。”
艺人宣传陈鹿摇摇手指：“别忘了还有三万份实体专辑呢，我押数字专辑一万，实体五千。”
第五邹：“我押实体一万！”
曾以诺：“一万不可能，八千吧。数字的话……两万差不多。”
第五邹：“两万太少了，数字专辑我觉得五万没问题。”
曾以诺：“怎么可能！你没听到章姐说限制购买吗？”
第五邹：“那赌不赌？”
曾以诺：“赌啊！赌什么？”
第五邹：“就赌……”
第五邹坏笑着凑到曾以诺耳边低语，旁边的辰星一脸嫌弃地别开头。
生怕他俩带坏孩子，陶最连忙敲了敲桌子：“还有最后一分钟。”
随着时间逐渐靠近开售时间点，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秒针一点一点靠近数字十二，然后越过它，转了一圈又一圈。
十二点零一分。
“数字专辑销量破五万了！”
陶最：“噗！”
十二点零五分。
“破十五万了！”
陶最掏了掏耳朵：“多少？”
十二点十分。
“破二十万了。”
“……这些人都是哪冒出来的？”陶最一脸茫然。
第五邹靠近曾以诺，低声道：“这种情况算我赢了吧？”
曾以诺眼睛一瞪：“那怎么行？你也没说对啊！”
第五邹想了想：“把我们刚才说的赌注翻倍不就行了吗？”
曾以诺：“……要点脸，行不？”
就在这时，章铃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接起说了几句便一言难尽地看向陶最：“小陶总，《无限》的实体专辑全部售罄，现在很多粉丝在问客服，什么时候补货。”
陶最：“……我记得实体专辑也是限购的，对吧？”
章铃：“是……”
“所以这些人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啊？”陶最抓狂道。
也不怪陶最如此疑惑，他们在制作专辑时专门做了各项数据分析，根据常年和Infinite保持互动的账号来推算，Infinite的粉丝八爪鱼全平台大约有五万人。
别小看这个数字，这是纯脱水数据，并且是核心粉群数据。
普通人看明星动辄粉丝几千万，发条动态评论点赞轻松过百万，就以为明星真有那么多粉丝，但实际上这些数据都是能买的。
之前桃李大批艺人出走，陶最反而为减少了公关费支出而松了一口气，就是因为每年为了维护旗下艺人的数据，公司付出的公关费用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多数明星全网粉丝加起来不过万，肯花钱的就更少了，Infinite五万核心粉群，足以让他们在圈子里站稳脚跟，成为当之无愧的当红男团。
顺便一提，这个数据顾南是十五万，苏寄秋是二十万。苏寄秋核心粉丝比顾南多，是因为电视剧在普及度上占有天然优势。
五万核心粉丝，肯花钱支持偶像的就算按一半来算，也绝对消化不了三万实体专辑和二十万数字专辑，而且这个数量还在上升中。
这其中有换ID重复购买的人，但占据主力军的，还是陶最漏算了的沉默的大多数。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散粉和好感路人。
这群人很少上社交软件，就算上了多半也是看了就走，鲜少参与互动。他们不会被数据统计进去，却会实打实地支持喜欢的明星，而且大多数已成年参加工作，有一定的购买力。
刨开这群人，还有一群陶最意料之外的人支持了Infinite。
——经常在秋秋发的照片和视频里看到Infinite，今天他还专门发了动态为弟弟们打CALL，作为秋秋的粉丝，当然要支持一下他的弟弟们了，小八加油！[Infinite数字专辑购买截图.jpg]
——我老公难得发一次动态，今天又发照片，又转发Infinite官博，南瓜当然要给老公排面啦～[Infinite实体专辑购买截图.jpg]
——桃李这公司虽然狗，但旗下艺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不错，为了我秋浅浅支持一张。
——照片里的老公好嫩啊～原来老公还和苏寄秋Infinite一起组过团吗？那不得支持一下弟弟们？话说照片还有吗？老公多放点@顾南[脸红]
——谢谢毛啾姐姐和南瓜姐姐的支持，八爪鱼也会贡献收视率和票房，桃李一家亲[亲亲]
——谢谢毛啾和南瓜，但你们买数字专辑就好，实体专辑能不能留给孩子[哭]
——妈的，桃李什么时候能不这么废！实体专辑居然才三万份！而且一个专辑只送一个盲盒，还他妈限购！我要是凑不齐小八三个人，信不信我明天就杀到北市去桃李门口上吊啊！
——立刻、马上、给我追加实体专辑啊啊啊啊啊啊！手办单开链接！@桃李娱乐
——赚钱都不会赚，你他妈还是倒闭算了！@桃李娱乐
一个小时后，Infinite首张专辑的营业额已经超过一千八百万，等到明天白天，销量肯定还有一波增长。
已经含泪怒赚五百万的陶最：“……”
我是真没想到啊！
第106章 爸爸和哥哥
“章铃，联系厂家，开个预售链接吧，实体专辑和手办的链接分开，价格你和对方商量着定，加起来总价不超过299就行。因为数量没办法确定，成本应该有所浮动，但肯定不会少于三万份，公司能挣多少钱，就看你和厂家怎么谈了。”
陶最在确认已经回本后，迅速下定决心——抓住这次机会，做一波营销。既然要营销，那就得先尽可能地将会引起争议的问题解决掉。
“和厂家协商预售这事估计要耽误点时间，公关部熬个夜，写一份声明，将会开启预售这件事公布出去，让她们不要重复购买，尤其是不要上二手平台高价收手办。声明得尽快发出去，今天晚上辛苦一下。”
对于一般娱乐公司来说，割粉丝韭菜是天经地义的事，谁会嫌钱多呢？陶最其实也没那么高义，真就不爱钱，他只是担心万一有好事者抓住这一点煽风点火，到时候可能会花更多的精力去处理舆情，钱是赚了但难免惹一身骚，反而更麻烦。
而且桃李和那些公司最大的不同在于，一般一家公司只有一颗摇钱树，而桃李有三棵，也有更多渠道去创造营收，没必要从粉丝身上搜刮那三瓜俩枣。
又在脑子里理了一遍细节，确认没有纰漏后，陶最起身道：“那今天就到这吧，大家辛苦了。”
会议结束，众人该干嘛干嘛，陶最则带着三个小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家了，第五邹和曾以诺对视一眼，看向坐在副驾驶座的辰星：“辰星，还生气呢？”
辰星瞄了眼后视镜，双手抱胸没有说话。
第五邹扒住前排座椅的椅背，脑袋从中间伸过去，嬉笑着凑近辰星：“今天这么大好的日子，就别生气了呗？”
辰星转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没生气。”
曾以诺闻言眼睛一亮，把正要开口的第五邹扒拉到一边：“没生气就好！那你什么时候搬回来啊？”
一听到曾以诺这句话，第五邹顿时傻了：“啊？”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曾以诺白了他一眼：“啊个屁！”
辰星看看第五邹，又看看曾以诺，好一会才别别扭扭地说：“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第五邹闻言大喜：“没想好就慢慢想，不着急不着急！”
这语气里暗藏的意图不要太明显，辰星和曾以诺眼中几乎露出了一模一样的鄙夷之色，前者甚至忍不住往车门方向蹭了蹭。
其实辰星早就接受了第五邹和曾以诺的事，之所以迟迟不搬回去，说白了还是不想长针眼。
一行人说笑着进入电梯，待第五邹和曾以诺到家离开后，陶最笑着问辰星：“真的接受了？”
辰星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接受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棒打鸳鸯吧。”
“噗！”陶最被辰星深沉的语气逗乐了，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装什么深沉啊小星星！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回去住，没关系，爸爸那房间多的是，实在不行D座那套房子还空着呢！”
辰星把自己的脑袋从陶最手下拔出来，抬手理了理被揉得一团糟的头发，有点害羞又有点抱怨地说：“陶爸，我都十八了！”
“十八又怎么样？等你长到一米八再装深沉吧！”陶最无情嘲笑道。
辰星：“……就没什么长高秘诀吗？”
说话间三十楼到了，陶最将手按在电子门锁上，边回头和辰星说话，边推开了自家家门。
“你得多运动，别老坐着玩游戏……”
话没说完，他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暖的怀抱包裹住他的身体，唇角也随之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哥，我好想你……”
顾南？陶最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还没感受到欣喜，就先被辰星高八度的尖叫声给喊懵了。
“南哥…陶爸？！你们？？？！！！”
陶最：“……”
啊哦。
***
“所以，你们在一起的时间比邹哥诺哥还要早？”辰星抱胸坐在茶几上，对面是坐在沙发上的陶最和顾南，场面活像审讯现场。
陶最尬笑两声：“也没早太久……也就半年吧……”
“也就半年……”辰星咬牙切齿地念叨着这四个字，“到现在也差不多一年了，你们俩就一点不想告诉我吗？！”
陶最瑟缩了一下，陪着笑脸：“这不是怕你不能接受嘛……”
爸爸和哥哥在一起了，这他妈谁能接受？也就是之前两个哥哥的伦理事件做了下铺垫，不然辰星这个时候早就开启第二轮离家出走了。
辰星瞪着对面一个一脸讨好，一个全无所谓的两人，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想法。脑子乱七八糟的仿佛什么都有，但又有种莫名的空茫感，就像刚跑完一千米，累得像条死狗一样，什么杂念都没有，只想瘫在地上苟延残喘。
他其实也不是在气为什么大家谈恋爱都瞒着他，也没有太大的冲击感——都第二次了，承受力再怎么也比第一次强了不少。
但他就是生气，想发脾气，莫名其妙的火大。
“那我要是一直没发现，难道你们想瞒我一辈子？”
“一辈子太夸张了……大概就是…等你恋爱的时候，顺嘴提一句？”陶最回想着原著里辰星谈恋爱的年龄，心虚地挠了挠脸颊。
原著里辰星是二十四岁时遇见主角受……也就是六年后吧，也、也没多久嘛，哈哈……哈……
辰星瞪大了眼睛：“那我要是一辈子不谈恋爱，那你还真想瞒我一辈子吗！”
“怎么可能？就你这长相，谈个恋爱不是分分钟的事嘛！”就是这不开窍的性格有点注孤生的倾向……陶最轻咳一声，吞下真实想法，尽力让自己的表情真诚可信。
可惜辰星不吃他这套，冷哼一声：“不要油嘴滑舌，老实交代问题！”
听到这，顾南终于忍不住了，起身一揽就把辰星的脑袋夹在了胳肢窝下，右手成拳抵在他头顶的发旋上来回旋转。
“臭小子，让你两分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是吧？就你那点小心思别当我不知道！不就是怕我们谈恋爱就不带你玩了吗？别的不说就说小五和以诺，他俩在一起整整半年，和你在厂里同吃同住，回家住一个屋檐下，什么时候忽略过你？
“你跑到陶哥家里赖着不走，我有说什么吗？不忙的时候陶哥哪一顿饭少做了？你矫情个屁！我就今天一天假，拍完戏直接从片场赶回来，就是想跟陶哥一起跨年，你最好给我见好就收，不然我小心我揍你！”
辰星被他旋的难受，又挣脱不掉，急得大喊：“你不是已经在揍了吗！”
顾南：“这才哪到哪！”
见顾南一副非逼着自己服软的模样，辰星急中生智，大喊道：“你明明知道我住在陶爸家，还进门就亲陶爸，你就是故意的！”
顾南手一顿，辰星连忙挣脱出来，捂着发旋跳到一边：“哈！被我说中了吧！”
顾南心虚地看了陶最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一时没忍住……”
顾南这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陶最，只是之前过于惊喜加上后面兵荒马乱的发展他才没意识到，现在被难得开窍的辰星点破，他挑挑眉，顺坡下驴。
“时间也不早了，我看你俩还有很多话想说，那今天晚上你们哥俩就一起住次卧吧，晚安。”说完，他起身就走。
顾南见状顿时急了，连忙追了上去：“哥，哥！我不是…你别听他瞎说！哥！”
“呯！”
眼睁睁看着主卧房门在面前关上，顾南一点一点回头，看着身后看热闹的辰星：“……开心了？”
辰星不知死活地点点头：“嗯。”
顾南眸色一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抓住辰星的衣领就把人带进了次卧：“既然开心了，那我们来好好聊聊。”
主卧内，陶最贴在房门上，听到次卧传来的关门声，心里一松，双手合十道：“教育孩子的问题就交给你了，顾妈。”
他是爹，顾南是娘，没毛病。
次卧里，顾南和辰星排排站着洗漱，刷完牙，顾南吐掉嘴里的泡沫，问辰星道：“你这有多余的被子吗？”
辰星嗯了一声，吐掉漱口的水回答：“在衣帽间下面的柜子里。”
顾南点点头：“那我一会打地铺。”
辰星：“……南哥，那么多房间，没必要打地铺吧？”
顾南：“你知道个屁，今天晚上不把你这事解决了，陶哥以后都不会让我进主卧了。”
辰星：“……那你可以和我一起睡床啊，King Size还不够你睡吗？”
顾南：“除了陶哥，我不可能和别的男人躺一张床上。”
辰星受不了地打了个寒颤：“睡一张床怎么了？你别和邹哥一样，满脑子黄色思想好不好！”
顾南摁了摁辰星的脑袋，笑容温柔又带了点得意：“心里有喜欢的人了，眼里自然容不下半点砂子，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辰星拂开他的手，嘟囔着开始洗脸。
顾南靠着洗脸台，看着他往脸上泼水，开诚布公地说：“辰星，我今天把这件事故意暴露给你，不是想赶你出去，而是不想继续瞒着你。”
“真的？”辰星歪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顾南捂嘴轻咳一声：“有一点吧……毕竟我和哥快一个月没见了……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不会重色轻友，更不会因此和你生分。也许我们会想要一点点私人空间，但只要你需要，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辰星满手泡沫地洗着脸，没有说话。
“就像陶哥特意买下的这几套房子一样，你可以随时敲开任何一扇门，始终会有人回应你，不会让你孤单一个人的。”
用水冲干净洗面奶，拿着毛巾吸水时，辰星小声又弱气地说了一句：“你们背着我成双成对，可不是就剩我一个了吗……”
顾南哭笑不得：“那让你和我们当中谁谈恋爱，你愿意吗？”
辰星稍微想象了一下，脸立马黑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不愿意。”
“愿意才怪了！感情的事哪是能控制的，真按配对来处理，人类就完了。”顾南使劲揉着辰星的头发，直接把他弄成了鸡窝头。
等洗漱完毕两人躺下后，辰星忽然冒了一句：“那我还是可以到陶爸家吃饭？”
顾南躺在地铺上，闻言笑道：“之前你也没少吃啊！”
辰星：“晚上找你和邹哥他们打游戏呢？”
顾南：“行，不过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高考，游戏先放放。”
辰星：“过年呢？”
顾南：“去年情况特殊，今年带你们去我家过年，我…陆夫人特意提过这件事。以后就轮着来。”
辰星：“那我还能继续住在陶爸这吗？”
顾南：“……不要得寸进尺，而且你想看我和你陶爸亲嘴吗？”
辰星：“恶，不想。”
顾南：“你恶是几个意思？”
辰星：“……我睡了。”
顾南：“……”
第二天上午，等陶最神清气爽地起床时，辰星已经把自己大部分家当搬进了原先顾南住的C座，而顾南则正式搬入了三十楼。
第五邹和曾以诺也来帮忙，几个人看到陶最第一句话就是点菜。
“陶爸，回锅肉谢谢！”
“水煮牛肉！”
“锅包肉！”
“哥我想吃京酱肉丝。”
陶最：“……我看你像个肉丝。”
陶最嘟囔着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看着满满当当的食材，忽然低头笑了起来。
***
眨眼间时间便来到了一月中旬，顾南的电影顺利杀青，正式开启休假模式。苏寄秋则敲定了一部历史正剧，出演少年将军高恭，此时已提前进组开始集训。三个小的专辑大获成功，最终给陶最赚了一千来万，章铃也趁着寒假给他们接了不少通告和代言，每天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
原本这种大家都忙，就自己闲着的状态最适合小情侣卿卿我我，出门度假了。只可惜一件大事牵绊住了顾南的脚步，别说度假了，他现在每天忙碌的程度堪比三个小的。
“等新郎到了家门口，就是‘下婿’环节了，小舅子要和堂兄弟一起去堵门，传催妆诗，直到新娘首肯满意了，才能让新郎进门，之后就是敬茶、告别父母的环节。”礼仪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示意顾南婚礼时的行动路线。
顾南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但态度十分认真一直在点头。
陶最和陆君汐坐在后院正房里磕着瓜子，透过玻璃窗看着顾南走来走去地顺流程，笑得嘎嘎的。
“终于有人和我遭同样的罪了，这段时间我光是顺流程都要顺吐了。”陆君汐满脸幸灾乐祸，全然没有一点同病相怜的同理心，甚至想看顾南更惨点。
陶最一点没觉得陆君汐的态度有哪里不对，笑得比谁都开心：“之前听伯母说你要办中式婚礼，我还以为只是把婚纱换成汉服，没想到你要完全按照古制，连时间都定在傍晚。”
陆君汐闻言得意道：“那是，要古那就古到底，我和申毅的婚服都做了一年半，总要对得起那身嫁衣吧？而且傍晚举办婚礼多好，不用起太早，能好好休息。”
陶最笑着看了她一眼：“你确定能好好休息？从这里出发去举办婚礼的闻鹿行，光开车就要三个小时，为了避免堵车耽误时间，还得提前走，估计午饭都要在车上解决了。”
“那也没办法啊……北市附近附和我要求的古建筑群就只有那边那个，我倒是想包下来，问题是人家不批啊！”陆君汐举着瓜子往故宫的方向指了指，“而且建筑风格也不对，我的婚礼是按唐制婚礼来的，也就闻鹿行能满足我的要求了。”
闻鹿行是北市附近一所私人会所，建筑整体为新中式设计，参考了唐朝建筑，古韵十足。就连里面的服务人员穿的都是唐朝的服饰，主打的就是一个沉浸式唐风。
“我看网上好多举行中式婚礼的人，都是选择去古镇包一个宅院，或者直接去影视城，那种接亲迎亲距离都很近，也没那么辛苦，你怎么不选那个？”陶最又抓了把瓜子，嘴里好奇地问。
“我之前也考虑过，但借用别的地方总感觉像是为了婚礼举行婚礼，家里出门，才是真正的嫁人。而且如果在那种人流量大的地方举行婚礼安保不好做，还是现在这样比较好。”
从一开始陆君汐对婚礼的要求就是，隆重但不盛大，可以奢侈但无需炫耀，宾客也只请故交好友，举行一个满足自己，也让宾客玩得开心的婚礼。
之所以选择唐制婚礼，也是因为唐朝的婚礼观赏性强，祝词也好，既隆重，客人也看得开心。
陶最了然地点点头，看着顾南和礼仪老师回到后院右厢房，又重头开始顺。
陆君汐原本住在前院的右厢房，可是从那里出门的话离正房太远，和父母敬茶不方便，于是最终定了从后院右厢房出门。
确定之前陆君汐还专门征得了顾南的同意，并且将右厢房重新装修了一下，算是借用弟弟房间的报酬。
待这一遍流程顺完，顾南终于能休息了，进了正房脱掉帽子口罩和大衣，他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比拍戏还累。”
“怎么会？拍戏比这累多了吧？你要做的事又不多，就是堵个门而已。”陶最说着给他递了杯茶。
顾南咕咚一口喝完，抹抹嘴道：“拍戏错了还能重拍，这个错了就搞砸了。”
陆君汐笑了：“错了就错了呗，我又不会怪你。”
“那不行，不吉利。”
顾南的表情异常严肃认真，看得陆君汐愣了一瞬，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好，那就辛苦小弟了。”
听到陆君汐叫自己“小弟”，顾南显然有些不习惯，脸上露出不自在的神色，清了清喉咙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陶最和陆君汐相视一笑，转移话题开始聊起宾客要穿的服装来。
陆君汐说是不会大操大办，但从婚服到礼仪，全部都是一比一还原唐制，就连宾客的服装都是按人头买的汉服成衣，一套下来从几千到上万不等，算是另类喜糖了。到时候所有人把衣服一换，那真是活脱脱的唐朝风仪。
而这次婚礼，也将是顾南第一次在北市豪门圈子里露脸。
陆君浩被捕入狱那件事，表面上来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舆论风波，就连顾南受伤都按剧组事故处理了。这一是因为陆家行事低调，二是因为陆君浩和寰宇国际没有实质上的关系，加之陆家在北市的地位，很少有人敢冒着得罪陆家的风险公开讨论这件事。
但不公开讨论，不代表私下不八卦，八卦的焦点就在于，陆家真的不管陆君浩这唯一的儿子了吗？
陆家人当然知道外面人在说什么，可他们一直保持着沉默。因为一旦揭露了陆君浩假少爷的身份，就意味着肯定会暴露顾南，换子一事一旦泄露出去，陆家一年都别想从八卦新闻里摘出去，尤其顾南还是新晋顶流明星。
但这件事能瞒一时，瞒不了一辈子，陆家也想正大光明的秀孩子，于是便决定借着陆君汐的婚礼，先把陆君浩不是陆家的孩子，陆家二少另有其人的消息传出去。
这次来参加婚礼的都是亲朋故交，彼此知根知底素有默契，即便是大家都能猜到顾南就是陆家二少，陆家人没有正式对外公布前，他们也会守口如瓶。
等陆君浩陆家二少的身份社会性死亡后，陆家才会开始考虑下一步怎么做。
日子便在筹备婚礼的忙碌中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陆君汐出嫁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陶最便和顾南一起来到了陆宅，看着张灯结彩的大门，随处可见的喜字，以及前院里候场的造型师团队，还有右厢房里成排的古装，陶最不禁感慨道：
“你姐这婚礼，比拍古装戏味儿还正啊。”
一旁的顾南点点头，心有戚戚焉。
第107章 翡丽翠
“莉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尼古拉斯.齐默尔曼一到家就被管家告之，小女儿伊丽莎白回来了，他闻言连忙上楼走到女儿房间门口问道。
众多儿女中，尼古拉斯最疼爱的就是小女儿，不仅仅因为她是他的真爱，第三任妻子生的孩子，还因为这个女儿性格活泼开朗，在社交场上十分受欢迎，间接为他的生意拓展了许多人脉。
看到父亲进门，伊丽莎白.齐默尔曼走上前，亲了亲他的面颊：“下午的时候，爸爸，你气色看起来不错。”
“谢谢，你在华国玩得开心吗？”尼古拉斯笑着问道。
“很开心，这不是我第一次去华国了，但却是玩得最开心的一次！汐的婚礼棒极了，她的婚纱，天啊爸爸，我必须给你看看照片！婚纱、布景、还有仪式！天啊，我爱死华国婚礼的仪式了，庄重肃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对了，‘韵味’，我都想办个那样的婚礼了！我的手机呢？我的手机哪去了？”伊丽莎白一边激动地说着，一边四处翻找手机，想给尼古拉斯看看她拍的照片。
尼古拉斯在沙发坐下，看着女儿在起居室和卧室来回翻找，问道：“汐就是你提过的那个大学同学对吧？”
“对啊，我大学时还带她来家里玩过，你记得吗？”伊丽莎白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记得，那个黑头发女孩，很漂亮。”尼古拉斯回忆着，“我记得她是陆家的女儿，对吧？”
“对，她已经确定接手寰宇国际了。”伊丽莎白拿着手机走到父亲身边坐下，随意地提了一句。
尼古拉斯原本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增添了几分郑重，只是关心关心女儿生活的心态也收敛了起来，集中精神去看那些照片。
表面上来看齐默尔曼是欧洲贵族后裔，手握如翡丽翠等奢侈品公司的股份，光靠分红就能活得轻松惬意。但实际上家族延绵至今尾大不掉，分到尼古拉斯手上的并不多，真要论家底丰厚程度，他们远不如那些新贵们。
如今听到特意邀请小女儿去参加婚礼的同学，居然要接手那个大名鼎鼎的寰宇国际，这如何让他不上心？生意场上，人脉关系就是金钱，不容他不重视。
“爸爸你看，这就是汐的婚礼现场，是不是很美？我从来不知道，红色也能这么美，你看这些灯，还有这些点心！太美了！”伊丽莎白一张一张地翻动照片，嘴里赞不绝口，“这是汐给我准备的衣服，好看吗？”
尼古拉斯看着照片上挽着发髻，一身长裙打扮的女儿，连连点头：“好看，这是华国的传统服饰吗？”
“对，这叫……唐装，汐说华国传统服饰有好多种，我穿的这种属于唐朝服饰。这套衣服我带回来了，就是没人帮忙我可能穿不上去。但是没关系，放在那就很美了。”伊丽莎白叹息般说道。
“这是汐婚礼仪式的照片，场面特别庄重，特别神圣，我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感受到那种气氛。我只拍了几张照片，汐有请人摄影，她答应过后给我一份录像，爸爸是不是很美？”
尼古拉斯仔细地看着照片，忽然他眼神一凝，指着照片上的人问伊丽莎白：“他是谁？”
伊丽莎白正滔滔不绝地讲着陆君汐的婚礼有多隆重，忽然被尼古拉斯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谁是谁？”
“这个人，是谁？”尼古拉斯指着的男人穿着一件青色圆领袍，头带幞头，身形修长。周围其他人虽然也都穿着唐装，但多少看着有点别扭，他却和这一身打扮完美融合，就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美男子，优雅端方，贵气逼人。
“哦，他啊，”伊丽莎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八卦起来，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他是汐的弟弟，而且他的身世非常、非常、非常离奇。”
见伊丽莎白一连用三个非常来形容这个男人的身世，尼古拉斯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故意笑道：“有多离奇？有多米尼克家离奇吗？”
“哦，那比不了，父亲和养女的儿子争夺家产这种事，一般人做不出来。”伊丽莎白撇了撇嘴，“汐的弟弟刚出生的时候被人给换了，去年他们家才知道这件事……”
尼古拉斯.齐默尔曼面带微笑地听女儿讲述陆家真假少爷的离奇事件，脑海里回忆起亚摩斯.奥尔丁顿策划提案里的那张照片。一般情况下，他很难记住亚洲人的长相，那张照片却是个意外，即便距离亚摩斯提出提案到现在有大半年了，他也只认真看过一次提案，却依然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男人的长相。
和女儿拍的婚礼照片上的这个人，一模一样。
十几天后，亚摩斯.奥尔丁顿忽然收到让他在十日后的董事会上述职的通知，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述职的话，去年年末已经做过了，今年才过了一个月，距离年中董事会还有五、六个月的时间，他述什么职？要说的去年年末都说过了啊？
不过，不管再怎么疑惑，身为高级打工仔，老板让你述还不是得述。亚摩斯想了想，决定将述职报告的重点放在今年第一个月的营业情况上，做个环比、同比数据罗列，以此来证明他开辟年轻系列的决定并没有错。
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
“这么看的话，新系列的客户群体确实要更年轻一些。”在他述职结束后，尼古拉斯.齐默尔曼首先开口道，一下子就把话题拉到了新系列上面。
“是，从数据上来看，新系列虽然少，但也是个增长点。”另一位股东接话道。
“这个问题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增长不如预期，投入太大，如果一直这么不温不火，还不如坚持传统设计。”
“坚持传统不是不行，但‘一块手表，传承百世’，难道我们的目标就只是一个家庭拥有一块翡丽翠吗？”
“也要考虑一下产能吧？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还是说你们想拥抱工业化？”
“工业化制作那就不是翡丽翠了。但卖得好和产能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们本身就是走奢侈品路线，只要客户选择我们，并愿意付出时间成本去等待，产能不足不是正好满足奢侈品客户的心理需求吗？”
“对，重点是吸引目标客户，选择翡丽翠。”
亚摩斯一头雾水地看着股东们，他们讨论的每一个字他都明白，但合起来是什么意思，他是一点不敢想。
直到董事长拿出那份他大半年前提交的策划提案，问道：“亚摩斯，这份提案如果通过的话，你觉得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亚摩斯眼睛一亮，沉声道：“至少在华国，翡丽翠的销售额能提升百分之十，亚洲范围内应该也会有所增长。”
大半年的时间，足够亚摩斯去了解Ben Yang以及他的模特，他知道照片上的男人是如今在华国如日中天的电影明星，各项数据十分亮眼，如果真的请他拍摄翡丽翠的广告，他有信心提升华国范围内的销售额。但具体能提升多少他心里并没有底，百分之十算是特别理想的状态，毕竟翡丽翠价格昂贵，并不是普通消费者能够消费得起的，哪怕新系列的定价远低于经典款，却也属于奢饰品的范畴。
“百分之十……”董事长沉默片刻，朗声道，“表决吧，是否通过这份提案。”
几分钟后，亚摩斯.奥尔丁顿的提案通过董事会表决。
直到会议结束，亚摩斯都不敢相信，董事会居然真的通过了他的提案。虽说他一直在游说董事会，但也做好了要花个一两年的时间，没想到这才大半年就……通过了？
尼古拉斯.齐默尔曼经过时拍了怕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好好干，亚摩斯，这份提案如果做得好的话，也许你我都会迎来事业的新高峰。”
什么意思？没等亚摩斯咂摸出味儿来，尼古拉斯已经离开了会议室。
自从知道亚摩斯.奥尔丁顿提案里的亚洲明星就是陆家小儿子后，尼古拉斯便奔走于翡丽翠的各个股东之间，游说他们接受亚摩斯的提案。而他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翡丽翠，而是为了他自己。
在陆家正式向社交圈介绍亲生儿子之前便伸出援手，和之后再做谋算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是雪中送炭真心实意，一个是趋炎附势虚情假意，哪个更能让陆家人记住，并在谈合作时有所倾向，是再简单不过的选择了。
于是，在春节过后顾南代言广告的拍摄现场，陶最接到了一个电话。
“……等一下，你说你是哪个品牌的PR来着？”
***
该说不说，国际大牌的动作就是快，从联系到协商合同，再到最后签订，前后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最终赶在《凶手》上映前进行了拍摄。
翡丽翠和顾南签的并不是代言合同，而是推广合同，但这个推广又和一般明星或在社交媒体上发动态、或参加活动露出产品的那几种常见方式有所不同，是平面推广广告。顾南佩戴翡丽翠的照片将覆盖翡丽翠在亚洲的门店，专推新系列的腕表。作为报酬，顾南除了会得到新系列所有腕表外，还能在出席活动时借用翡丽翠全系列腕表。
陶最也不知道这种合作叫什么，说是代言吧，照片上不会写明顾南的名字，官方和他们都不会官宣代言；说是纯推广吧，顾南的脸又会出现在品牌线下门店里，而这通常是代言人才有的待遇。这种合作还是第一次，搞得之前商讨合同时都找不到一个参考依据，好在翡丽翠那边的态度很积极，才让整个合作顺利推进。
等到了拍摄那天，陶最和顾南才发现，掌机的居然是老熟人Ben。
“翡丽翠找到我的时候，我直接围着我们小区跑了十圈！”Ben神情激动地说。
陶最闻言笑着打趣道：“那你拿了苏哈跑了几圈？”
“那不一样，我接到翡丽翠电话的时候正好在晨跑，”Ben挥了挥手，“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知道翡丽翠为什么会找我吗？”
陶最配合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拍的那张获奖照片啊！据说翡丽翠的高层看了那张照片后，就想找顾南推广新系列腕表，花了大半年时间说服董事会，最终才促成这件事！”Ben说得两眼都在发光，“你说是不是很巧！”
陶最点点头，正要附和，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凝固，好一会才开口道：“那个翡丽翠的高层……该不是那个在展馆里跟了我们一路的老外吧？”
Ben表情一僵：“不会吧……”
两人面面相觑好一会，同时移开视线，一个低头整理镜头，一个偏头不知道在看什么，Ben念念有词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的拍摄……嗯，重点是拍摄！”
陶最看着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的顾南，心情有点复杂。
这就是男主的待遇吗？拍个封面照能得奖，还能吸引国际顶奢大牌求合作，下一步要是告诉他，顾南将来会拿金像奖他也不会觉得意外了。
经过一天的拍摄，翡丽翠的推广照顺利拍摄完毕，最终在五月中旬时完成地广铺设。
出现在翡丽翠各大门店里的顾南几乎没有露出整张脸。
他或趴在桌子上，双手交叠在身前，只露出一双属于顶级猎食者的眼，直视着所有看到照片的人。那双眼睛是如此的锐利，甚至让人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视线不由自主地便会落到下方手腕戴着的表上。
他或是在低头亲吻女宾的手背，抬起的双眼却直直看着照片前的人，欲望深藏的眉眼和女宾手腕上璀璨的腕表一样熠熠生辉，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走，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或是低头拉开西装袖口看时间，稍高一些的拍摄视角让人只能看见他挺拔的鼻梁、眼尾微挑的双眼皮褶，以及一点寒芒乍现的黑色眼珠，这一切都和黑色背景融为一体，唯有彩色腕表凸显而出。
所有照片的重点都在腕表，却让所有看见照片的人都想问一句：这个男人是谁？
——今天路过国贸，看到翡丽翠替换了地广……我只想问，这是谁？[翡丽翠地广照片.jpg]
——今天和闺蜜去新天地逛街，在翡丽翠看到了我老公，不确定，再看看[地广照片.jpg]
——这是顾南吧？他戴的是翡丽翠？翡丽翠不是从不请代言人吗？？？
——好像不是代言人，照片上没有Title翡丽翠官网也没有发相关动态。
——我在SKP也看到顾南给翡丽翠拍的照片了……都铺地广了还不是代言人吗？
——官宣代言人会发动态吧？顾南上次发的还是《凶手》的定档海报啊！
——@翡丽翠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请顾南做代言人了吗？
——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几款表还真好看……我本来不喜欢异形表盘的，但顾南戴的这几块都好好看。
——表好看，价格更好看，刚去官网搂了一眼，妈耶，最便宜的都要三万多，我等贫民还是退下吧。
——我说我姐怎么突然送了我一块翡丽翠……顾南什么时候代言瓦伦汀？我很需要他家今年的新款。
——原本对翡丽翠的新系列不感兴趣，但老公戴着怎么就那么好看？一不小心买了两块，和职业装不太达，但是出去玩还蛮好配的，算意外惊喜吧。
——妈的，顾南的粉丝富婆怎么那么多？多我一个地球会毁灭还是怎么的？
——翡丽翠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请代言人了？
——好像不是代言人，官网也没有认领。
——请什么流量啊，这个牌子一下子就变LOW了，逼格狂掉。
——确定不是代言人？广场好多南瓜秀小票，别的不说，顾南的粉丝有钱人真多[笑哭]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而且翡丽翠还需要她们秀小票吗？
——都还没官宣呢，就几张地广而已，南瓜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开始舔了吗？
——为什么找顾南拍地广啊？尤辉这几年一直在戴你家的手表，结果拍个地广不请真正的电影明星请流量，你们眼瞎吗？@翡丽翠
——本来还想过生日的时候送自己一块翡丽翠，现在倒是省钱了。
——照片拍得藏头寓家番露尾的，既然怕露脸，干嘛请明星啊？翡丽翠这算不算是跌下神坛了？
不管网友怎么议论，照片拍了，地广也铺了，报酬也到手了，陶最便懒得去理网络杠精们的言论，陪着顾南开始跑路演。
然而随着翡丽翠第二季度财报的正式出炉，这项合作真正的好处才渐渐表现出来。
“去吴筝那之前，咱们先去一趟翡丽翠亚洲区总部签个补充合同，他们想把地广铺到欧美洲那边，需要我们给个授权。原本我想借此给你谈个Title下来，但翡丽翠那边坚持不请代言人，所以我只能给你顺了几块他们经典系列的腕表，算是弥补吧。”
顾南好笑地看了眼语气很遗憾，但嘴角疯狂上扬的陶最。翡丽翠最贵的腕表便是他们的经典系列，最便宜的公价也要二、三十万，贵的二级市场能炒到上百万，他们要付出的不过是签字授权而已。
这哪是一字千金，简直是一字万万金了。
瞄到顾南唇边的笑意，陶最故作不满道：“怎么了？有意见？”
顾南连忙求饶：“那我哪敢？一切但凭哥做主。”
“谅你不敢。”陶最哼哼两声，将话题转回到工作上，“那个旅行综艺你真不去？”
顾南摇摇头：“不想，而且哥你不是也同意我减少曝光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们家南瓜实在是吵吵得我脑仁疼，而且这次机会难得，会去东南亚好几个国家，也算是度假吧。”
“什么南瓜冬瓜的，我家可没有。再说了摄影机一路跟着，度哪门子假啊？”顾南撇撇嘴，“而且一会和吴导谈的电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机，那个综艺不是年末开拍吗？”
“也是，”陶最点点头，“那我就把这个综艺给秋秋了，他现在适时地增加一点曝光度倒是比你有益，至少代言方面会更好。”
桃李娱乐现在最红的艺人是谁不好说，但最挣钱的艺人却毋庸置疑，就是苏寄秋。和顾南的代言走高精尖路线不同，苏寄秋的代言涵盖各个领域，从超市开价的日化品，到大宗电器都有品牌闻风而动，恨不得把Logo挂满他身上每一个角落。
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苏寄秋的国民度确实很高，几部电视剧积累下来的人气，不是一年一两部电影的顾南所能比的。因人气高声量大，找上门来求合作的品牌便越来越多，所以对于苏寄秋来说，维持住人气很重要。
不过演员嘛，作品才是立身之本，所以陶最一直没有给顾南和苏寄秋谈综艺，找上门来的多半也推了。会接这个综艺也是看在它具有一定的竞技性，真人秀的性质相对较低，不会暴露太多演员的私生活。
这一点，从综艺的名字上便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这档旅行综艺是杨桃卫视的自制综艺，上一季大获成功，名字叫《如何穷游欧洲》。这一季的名字大同小异，叫《如何穷游东南亚》，属于光看个名字就知道节目内容，全程看嘉宾和节目组斗智斗勇的类型。而且这节目还是那种直播、录播相结合的新型综艺，可观看性非常高。
“三个小的常驻的《桃花源2》十月播出，秋秋的《如何穷游东南亚》预计十一月开机，大家都有综艺，就你神隐，南瓜估计又要给我刷TAG了。”陶最敲着方向盘，幽幽地叹了口气。
顾南想了想，开口道：“那作为她们的正主，我来赔偿你吧？”
陶最瞄了他一眼：“你想怎么赔偿？”
“肉……”
顾南才冒出一个音节，就被陶最抓狂打断：“我他妈就知道！你能不能想点别的？”
顾南委屈：“别的我也没什么了啊……”
陶最：“那几块翡丽翠不是现成的吗？”
顾南：“可是哥，我整个人都是你的，那几块表不一样是你的么，拿你的东西送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陶最：“……”艹，好他妈有道理。
顾南：“所以，还是肉偿最合理。”
陶最：“……滚呐。”
第108章 思乡
陶最和顾南二人刚抵达吴筝的工作室，就被他塞了一本剧本。
“快看，看完再说。”吴筝说着狠狠吸了口烟，形容枯槁，眼睛下全是青黑。
见吴筝这个样子，陶最将剧本递给顾南，让他自己去看，自己则坐下倒了杯茶递给吴筝：“你这是上哪修仙去了？”
吴筝摆摆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甭提了，这剧本要把我磋磨死。”
陶最挑挑眉：“怎么说？”
吴筝在他对面坐下，抹了把脸才开口道：“其实这个剧本的雏形在我读书时就有了，但是那时只是个不成熟的想法。这几年我想将它完善、写成剧本的念头越来越强，终于在去年正式开始动笔。
“但首先这个想法就只是个想法，非常不成熟的想法，要把它扩展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很难。其次就是这个剧本如果真要拍，和我以往拍的类型完全不同，我越写心里越没底，写了一年才勉强觉得它可以见人了。”
听到类型不同，陶最微皱了皱眉：“什么类型？”
吴筝看了他一眼：“科幻片。”
陶最：“……”
吴筝：“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没说你们一来就签合同，看看剧本再说。”
陶最看了眼身旁正仔细阅读剧本的顾南，没有说话，和吴筝一杯接一杯的开始喝茶。
剧本不长，顾南却反复看了两三次，许久他迟疑地放下剧本：“这个剧本……”
陶最和吴筝唰地一下看向他，两道目光炯炯，仿佛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是什么金玉良言一样。
顾南顿了顿，才接着说道：“背景设定很科幻，但内核还是文艺电影的内核，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投入很可能和产出不成正比，拉投资是一大问题。”
陶醉一听就明白顾南是什么意思，其实这种电影在前世有不少，比如《银翼杀手》《降临》《超时空接触》等。这种电影通常有着十分深刻的人文内核，只是披上了科幻的外衣，成本高的如《银翼杀手》和《星际穿越》，成本低的也有如《超时空接触》和《降临》这种。
顾南的话说白了，就是担心大投入得不到回报。
之前吴筝的电影也几乎部部亏本，但因成本非常低，亏了也就亏了。就像《水乡》，成本不到一百万，在港澳台以及海外上映后，凭着水城国际电影节金狮奖的名声才勉强收回了成本。
但如果是非常大的投入，首先能不能拉到投资就很难说。一两百万吴筝的同学朋友们掏了也就掏了，亏了一年半载就能回血。可如果是上千万上亿的资金，对于一般公司来说流动资金也就这么多，万一亏本，那就是破产的命。
相信吴筝也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朋友，所以这笔钱……
陶最皱眉看着吴筝：“你确定下半年能开机？”
吴筝苦笑：“合作伙伴太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凑了点钱，开机没问题，但……”
但后续资金无法保证，这也是为什么吴筝年前就联系陶最，要顾南下半年的档期。说白了如果顾南答应出演，那么这部电影就不愁拉资金的问题——
曾经拿下水城国际电影节大奖的组合再次联手，这个噱头就足以吸引资金注入了。
陶最其实并不反感吴筝算计他们，对于一个有理想的电影人来说，为自己的作品拼尽全力是很正常的事。
陶最担忧的是，始终是顾南的事业。
如果吴筝还是拍文艺片，他肯定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问题是吴筝要拍的是科幻片，且不说成本高可能会扑街的问题，一个常年拍文艺片的导演能不能拍好科幻片？剧本逻辑站不站得住脚？能不能掌控好科幻片庞大的开支？
不确定因素太多了，甚至比《往生》还多。
但要陶最就这么拒绝合作，他又说不出口。和吴筝已经成为朋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好剧本太少了。
华国一年拍几百部电影，能出头的就那么十几部，刨开资本运作的那一些，剩下的好饼，百里难挑一。
顾南确实可以和资本合作，摘现成的桃子，随便演演就能有几十亿票房实绩入账。但那种电影伤害的是演员自身的观众缘，多拍几部口碑就完了，最后只有粉丝会拿着票房吹牛逼，实际上毫无意义，职业生涯也会被资本裹挟。
但好剧本真的太难得了，不然顾南下半年的档期也不至于到现在都空着。
这一点，电影确实比不上电视剧，IP一部接一部，总能挑出好的。
想到这，陶最对顾南伸出手：“拿来我看看。”
顾南将剧本递给陶最，并顺手接过了泡茶的工作，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吴筝聊着除了剧本之外的事。
看了剧本，陶最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顾南会看好几遍，最后又说到成本问题。
吴筝这个剧本，总的来说，讲了一个思乡的故事。
一场星际战争结束后的战场上，一群人类士兵因战机坠毁流落到一个边缘星球上。在等待救援的过程中，队友们一个个死去，男主角在独自求生的过程中，愈发思念远在家乡的亲人朋友。
忽有一天，一艘外星战舰迫降在这颗星球上，男主为了回家，决定抢夺这艘飞船。一场激战后，男主成功抢到飞船，却发现这艘飞船也是外星人抢来的，他们用外星和人类的技术拼凑出一艘飞船，就是为了回家。
这样的飞船自然飞不远，甚至无法跃迁，这群外星人连战场都没飞出去就迫降在了这里。
故事的最后，男主驾驶着注定会坠毁的飞船离开了这颗星球，向着想象中家的方向驶去。
陶最看完剧本，沉默良久，抬头看向吴筝，直接开口道：“这个剧本不行。”
吴筝脸色一沉，但没有反驳，只是又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一旁的顾南低头喝了口茶，似是一点也不意外陶最会这么说。
“立意不错，但表现上有问题。”陶最毫不客气地说道，“为什么不把战场的背景删掉，重点放在男主在外星球孤独求生，仅凭回家的执念支撑上呢？至于战争、外星人、抢夺飞船只为了回家这些东西，完全可以放在最后，发现迫降飞船后再一点点展开，甚至……”
“甚至男主战士的身份也能在最后再揭露！”吴筝眼睛一亮，一把抓住陶最的手，“而且这样做我只需要做外星球的环境特效，甚至不用太多特效，置景就能完成，成本能大幅降低！”
陶最微微一笑，正要开口，就被顾南抓住手腕抽回了手：“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
吴筝白了顾南一眼，起身直接坐在了陶最身边，兴奋地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你说说，我要是早半年把这个想法告诉你，不是早就能开机了吗？陶啊，你可真他娘的是个天才！男主那些队友，你觉得还有必要保留吗？”
陶最微微一笑，拿起茶杯和吴筝碰了下杯：“还是很有必要的，以回忆、幻影、梦魇或者幽灵的形式和男主对话，能推动剧情，也能传达信息给观众。”
“你说说！你小子真的，捡了个大宝贝啊你！”吴筝举着茶杯指了指顾南，然后喝酒一样将茶水一口闷了，“我立刻开始改剧本，等改好了再给你看。”
“那合同？”陶最问道。
吴筝摆摆手，起身就往楼上走：“剧本改好再说，顾南的档期再帮我留一个月……不，半个月，半个月过后我把剧本发给你。慢走，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离开吴筝的工作室，陶最和顾南上了车，却迟迟没发动，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齐齐陷入沉思。
好一会，顾南忽然开口道：“要不还去马尔夫？”
陶最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不是不可以，但老去同一个地方你不腻啊？”
顾南露出一个餍足的微笑：“有你在就不腻啊。”
陶最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满脸黑线：“你能想点健康的吗？”
顾南：“那你来个健康的地儿。”
陶最：“……欧洲？”
顾南：“欧洲可以是可以，但具体去哪？”
陶最：“回去翻翻地图。”
两人商量好突然多出的半个月假期去哪后，终于发动车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结果就在二人兴奋地开始规划欧洲之行的路线时，一个消息传来打破了两人的计划——
《明天》入围华国电影华表奖，并被提名包括优秀故事片奖、优秀导演奖、优秀男演员奖在内的八项大奖。
颁奖仪式将在七月初举行，距离现在仅有一周时间。
于是陶最和顾南的欧洲之旅就此泡汤，不但哪都去不了，还得兵荒马乱地准备参加颁奖典礼的妆造。
因公布提名和颁奖典礼举行时间挨得太近，所有要参加颁奖典礼的明星全在抢衣服抢人。各大品牌高定、超季、当季的衣服被搜刮一空，有名的造型师和妆发师也被提前预订，等陶最反应过来，顾南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穿了。
“这些人怎么动作这么快？选一套就得了，非得霸占那么多套干什么？把颁奖典礼当秀场吗？”陶最气得牙痒痒却毫无办法，想来想去，只能给申毅打了个电话，看能不能从星灿艺人手上匀一套衣服过来。
陆君浩倒了之后，陶最并没有告诉申毅自己怀疑陆君浩重生的事，自然也不会提及秦双等反派，只要他们不整什么幺蛾子，他便当他们不存在。因此几位反派在星灿发展还算顺利，就算没有陆君浩，申毅也会给他们争取资源。
只是申毅毕竟对娱乐圈不熟悉，又没有陆君浩“未卜先知”的能力，因此大多数资源都来自寰宇国际，影视资源则由他们自己争取，申毅会视情况给予金钱支持。
如此折腾下来，倒是把秦双捧了出来，比不上顾南，却也能和尤辉叫叫板。至于宋文斌则因为年纪偏大，《有罪之人》冲奖失败，在星灿已经边缘化，最近正在积极联系下家，准备解约。
陶最想匀衣服的对象，就是秦双。这人身高和顾南差不多，咖位小一点但因有寰宇国际支持，倒也抢到了不少超季新款，匀个把件衣服应该是小CASE。
但申毅却提供了另一个选项：“如果你们不执着于国际大牌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华汐？”
华汐是陆君汐创立的服装品牌“汐”旗下的高端定制线，最近几年在秀场上大放异彩，在巴黎时装周连着举办了三次高定展，得到了一致好评。
不少欧美明星都穿过华汐的高定，反倒是国内华汐名声不显，很是低调。
在国际上获得肯定后，陆君汐自然而然地就将目光转回了国内，但暂时还没有什么动作，毕竟契机这个东西，很重要。
申毅一听到陶最说要给顾南借参加华表奖颁奖典礼的衣服时，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华汐，还有什么比亲弟弟穿着姐姐一手创立的服装品牌高定走红毯更合适的机会呢？
陶最其实也没什么大牌控，一定要借超季新款也是为了维持顾南的逼格，听到申毅详细介绍了华汐的情况后，他二话不说就拍了板。
于是第二天陶最和顾南就去了华汐的工作室，在陆君汐的陪同下挑选参加颁奖典礼的衣服。
“这些都是这一季的最新设计，只是……我们几乎不做男装，所以都是裙装礼服之类的，外套和裤装只有这么几件。”华汐工作室的主设计师从龙门架上取下几件外套，顺手在顾南身上比着。
“女装其实无所谓，重点是合不合适。”陆君汐倒不觉得女装有什么问题，亲自上手挑着，“这件可以配这条裤子，这件不行，太长了。”
顾南僵在原地求救般回头看向陶最，却发现他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解救他的意思。
顾南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用滴溜圆的眼珠子传达着自己的不满：你真要我穿女装？
陶最挑挑眉，笑着歪歪头：有何不可？好看就行。
顾南：“……”
他俩在那眉来眼去，陆君汐和主设计师讨论造型，工作室其他设计师则远远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着。
“妈耶，顾南真人好帅啊！比大银幕上看着还要帅一万倍！”
“那是他的经纪人？这种长相不进娱乐圈真是暴殄天物！”
“陆总居然亲自带着顾南来挑衣服，难道‘汐’的代言人要定了？”
“之前不是说是秦双吗？”
“我就纳闷了，咱们都不知道代言人是谁，怎么都在说是秦双？”
“还不是网上传的，说秦双最近宣的两个代言都是寰宇国际旗下的，说寰宇国际可能要和秦双进行深度合作。但寰宇大多数业务其实不需要什么代言人，结果‘汐’就被看上了。”
“他不就代言了一个手游，一个充电宝吗？”
“嗯，而且都是集团公司新业务，算是开辟市场阶段，请个代言人拓展一下知名度，谁知道外面怎么传着传着就变成这样了。”
“寰宇国际那么多业务，请的代言人没有一打也有七八个，怎么到他这就要深度合作了？脸可真大！”
设计师们的议论并没有引起陶最的注意，最终他们定下了两套造型。
一套是浅蓝色休闲款西装外套，搭Over Size的深蓝色长裤，里面是简单的白T，用来走红毯。一套是黑色重工针织外套，搭西裤领带和白衬衫，内场时穿。
需要修改的地方除了肩宽外，便是Over Size的长裤因为顾南腿长，原本计划裤腿会堆叠在脚背，结果现在只是有点褶皱，需要放量。
“裤腿还是得堆起来才好看，鞋子穿休闲皮鞋就好，颜色要和裤子的颜色搭配，配饰的话……黑色那套配个钻石胸针吧！我记得上次做了个鸟型廓形胸针，很合适。”主设计师越说越兴奋，转头就跑去找胸针了。
陆君汐也看得直点头，开玩笑般笑着说：“弟弟，姐姐的华汐第一次闪亮登场可就靠你了，一定要给我一鸣惊人！知道吗？”
顾南点点头，看了眼镜中的自己，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没那么女装。
服装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妆发。好在长期和顾南合作的化妆师，一接到陶最的电话就忙不迭地推掉其他人，背着化妆箱就来了桃李。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生怕你们不去华表。”化妆师一副逃出生天的模样，“你是不知道，我都把毕生能想的借口想完了，才拖到今天。”
陶最把顾南那两身造型的照片递给化妆师，嘴里笑道：“至于吗？”
化妆师接过照片，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至于？我的好口碑可不能被那些歪瓜裂枣给毁了！什么档次啊也敢找我化，也不照照镜子自己什么吊样，就敢拿着顾南的造型要求我做类似的，我再怎么厉害，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尽提些异想天开的要求……衣服没在吗？”
“还在改，先试个大概，等衣服改好了最后再定。”陶最也没问是谁比着顾南折腾。这种人最近两年太多了，不光顾南，苏寄秋也有不少模仿者。
他们故意穿同样的造型出席活动，然后再发对比拉踩通稿，奔着能洗脑一个是一个想法时不时就搞一回，把网友当傻子糊弄。
要真像他们通稿里说的那样，各个都比顾南帅，比苏寄秋美，也没必要发这样的通稿自我催眠了。
化妆师比了OK，展开化妆箱，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瞧好了吧，保证让我们南帅翻全场！”
第109章 华表
华国电影华表奖由国家电影局主办，每两年举办一次，是华国三大电影奖项里唯一由政府颁发的奖项。因其背景，提名和获奖影片大多带有一定的政治色彩，内容积极向上，十分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明天》之前因获得发行许可证的时间晚了半个月，错过了去年的金鸡奖，但因华表是两年一届，因此顺利入围华表并最终获得八项提名。也就是说《明天》今年入选了两个电影大奖，七月的华表以及年末的金鸡，如果奖运好的话，说不定能捧回两座奖杯。
这对于电影主创来说无疑是莫大的肯定，在颁奖典礼碰头时，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顾南，这里！”兰舟大老远就冲着顾南招手，看着他和陶最走近，年近半百的女士笑得见牙不见眼。
“真帅！就该这么穿！每次参加活动，男人们的衣服总是那么无趣，总算看到一个不是穿黑西装的人了！”
顾南抿了抿唇，有些羞赧地笑道：“您的裙子也很漂亮。”
兰舟得意地一昂脖子：“漂亮吧？汐汐送的，让我和你一起走红毯。”
陶最恍然地一拍手：“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华汐新款高定是吧？上次顾南去选衣服时看到过这条裙子，很适合您。”
“谢谢。不过小陶你穿的就有些没意思了，”兰舟故意摇摇头，“真浪费你的脸。”
陶最也不恼，顺势道：“那正好，今天的重点是你们，我可不能抢风头。”
众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气氛轻松又和睦，似乎一点也没把是否得奖放在心上。
陶最会如此轻松，是因为他知道顾南会凭借《明天》拿到金鸡最佳男主角奖，华表就算走空也无所谓。
兰舟他们则是因为有八项提名兜底，作为主旋律电影在这样的政府表彰环节里不可能一个奖都没有，再加上年末还有个金鸡，大家的心态自然很平和，没有一丝紧张气氛。
但别人就不一样了。
不远处，秦双及其工作人员远远地看着顾南他们，秦双的经纪人烦躁地皱着眉，嘴里嘟囔着：“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也不怕影响别人。”
秦双没说话，心里却也有些烦闷。
自从签约星灿后，他路子走得很顺，如今也算是有票房实绩的电影小生，就连同公司比他出道早背后有大资本扶持的尤辉都能斗一斗。
但这点成就，比起顾南来简直不值一提。这个人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横空出世般压在了所有人的头上，尤辉及其背后的资本几次出手都无法撼动其根本。
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人背景太干净了，一目了然的单纯。没有恋爱经历，没有小偷小摸，连抽烟喝酒泡吧这种年轻人都找过的乐子他都没做过，别说逮小辫子了，毛都揪不起一根。
唯一能算黑点的大概就是学历低点，可圈内学历低的又不止他一个，每次一黑这点桃李便会跟着下水军，拉别人下水，挑低学历网友下场，一场大混战后顾南也就不重要了。
实绩比不上，那奖项压过去也行。于是最近两年他和尤辉都各自在奖项上努力，演了不挣钱的主旋律电影和文艺片，背后各种运作想成为00后里第一个拿奖的人。
前年尤辉主演的电影入围了金鸡，却没有提名最佳男主角，他心里正幸灾乐祸呢，结果就传来顾南主演的电影《水乡》获得水城国际电影节金狮奖的消息。
为了打压顾南，他和尤辉联手，在各大社交媒体上咬死只有演技类奖项才算是对演员的肯定，硬是将金狮荣誉踢出了顾南的履历。
谁知道顾南今年就被提名了华表奖最佳男演员？
尽管得奖的可能性很低，但这项实绩算是入手了，而且他还不能故技重施否认提名的含金量，因为他也被提名了！
秦双心里一阵恼怒。原本他的团队已经准备好通稿，想好好吹一通华表奖提名的含金量，打压至今没有提名的尤辉，结果顾南横插这么一脚，只能转变策略带着他一起吹，顺便暗戳戳地踩几脚。
其实秦双是很不愿意和顾南一起相提并论的，因为其他方面不好打压，能拉踩的只有颜值和演技这种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东西，每次一发通稿总会有对家和路人下场嘲他，哪怕下了水军空瓶也只是表面浮华而已。
秦双心里正烦着，身旁的造型师忽然开口道：“顾南穿的是华汐高定吧？”
秦双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你确定？”
造型师嗯了一声：“确定，今年秋冬新款，我记得年初上过秀场，而且他身上这套应该是首穿。”
听到这话，秦双不知为何心里直发慌。当初知道星灿背后是寰宇国际时，他就想攀上这棵大树，因此一直在申毅面前百般讨好。结果也显而易见，申毅将寰宇两个代言都给了自己。
他自以为自此之后和星灿以及背后的寰宇国际达成了默契，谁知道还有一年合同到期，公司却始终没有找他谈续约的迹象。
这就让他有些摸不准状况了。为了和寰宇国际加深联系，顺便也是给自己谈续约增加筹码，秦双从去年开始便把私服全换成了汐，并多次发通稿营造他和汐的高适配度，粉运也联系了大粉，上下发力一起舔代言，他甚至还买了个封面想穿华汐的高定，结果却被华汐拒绝，掏钱买人家都不答应卖给他！
这样的华汐却被顾南穿在了身上？还是首穿！
秦双咬了咬牙，偏头在经纪人耳边耳语了几句。经纪人连连点头，转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去了。
电话打完没多久，华国电影华表奖的红毯仪式开始了。
——华表红毯开始了！哎呀我最喜欢看央视镜头下的红毯了，什么妖魔鬼怪都逃不过央视的法眼～
——笑死了，广场上粉丝都在铺精修图，蓝V和营销号在放生图，对比惨烈[捂脸]
——直播截图粉丝说是故意锐化，对不起哦，我们不是粉丝眼睛没有自带滤镜，看到什么发什么[狗头]
——我是真的好奇，粉丝不知道自己正主长什么样吗？
——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吧！明星再丑也比你们这些背后嚼舌根的八婆好看！
——我承认明星放普通人里或许不错，但明星堆里确实也不出彩啊，粉丝为什么就是不承认自己正主长得不如别人呢？
——怎么可能承认？承认了不就是否认自己的眼光吗？买的杂志、代言花出去的钱和精力都会扇自己耳光啊！
——说白了沉没成本太高，所以只能嘴硬，为什么粉丝脱粉后会回踩，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妈耶顾南出来了！啊啊啊啊啊啊！哥哥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老公！我命中注定的老公！怎么能帅成这样啊！
——一群黑西装里我老公就是最靓的那个仔！这身材，这大长腿！[舔屏]
——顾南好白啊，别的明星都灰头土脸的，他却白得独树一帜。
——妈的笑死我了，广场有别家粉说央视给顾南单独打光开滤镜了[笑哭]，顾南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吧？
——承认别人就是长得帅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有那么难吗？
——营销号放红毯男明星对比图了，真.对比惨烈[捂脸]
——顾南这身真的好好看，阔腿裤好有型，什么牌子啊？
——华汐认领了，她家今年秋冬女装高定，还是全球首穿，顾南牛逼[强]
——女装？完全看不出来啊，顾南穿着一点不娘，反而很时尚帅气，有点东西啊。
——华汐？没听说过啊，哪的牌子？
——咱们自己的高定品牌，国外好多明星穿过了，顾南的粉丝在广场铺国外明星穿华汐走红毯的图，好多影帝影后歌坛巨星。
——我知道这个牌子，茶杯姐去年拿金像奖穿的就是华汐，超美！
——华国的高定？哇塞！好厉害啊！
——顾南之前从来没接触过服装品牌吧？一来就穿了华汐高定，还是首穿？
——那顾南还没接触过翡丽翠呢，门店现在还挂着他的照片，你要不要去问问为什么？
——顾南至少代言过天朔，竞品互相关注代言人很正常，但顾南没有代言过服装品牌，一来就接触了高定，没人觉得有问题吗？
——借个衣服穿而已，怎么在你们嘴里感觉顾南要继承华汐了？明星出席活动借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有人脉关系咖位也到位就可以，还需要什么？
——就是，顾南至少是金狮奖电影的主演，不比什么都没有的人咖位高？有的人什么实绩都没有却能穿瓦伦汀的超季，还不许人顾南全球首穿吗？
——抱走我家晨妹，我们家晨晨和瓦伦汀合作多年，穿个超季怎么了？总比有的人舔了一年什么都没有强吧？
——哦～我明白了，我就说嘛，华汐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华汐不就是汐名下的高定线嘛！有人去年通稿发得那叫一个飞起，舔得口水滴答，结果连个大使都没捞着，可不是对一来就穿高定的顾南羡慕嫉妒恨吗？[捂嘴笑]
——呵呵，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顾南能穿华汐吧，知道顾南去挑衣服是谁全程陪同的吗？汐的老板，寰宇国际的女继承人，陆君汐！
——陆君汐？我记得她年前刚举行过婚礼不是吗？
——她老公不是星灿的老板吗？怎么胳膊肘朝外拐啊？
——谁知道呢，大概是顾南比较白吧[狗头]
——嘴里放干净点！陪同挑个衣服怎么了？重视合作对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再造谣小心吃官司！
——粉丝跑得真快[捂嘴笑]哪种合作对象值得寰宇国际的继承人亲自接待啊？床上合作的那种吗？
——妈的@桃李娱乐眼瞎吗？给我告啊！
第110章 谣言
陶最接到公关部发来的消息时，华表奖颁奖典礼才进行到一半，《明天》刚拿了优秀故事片奖，而诸如导演奖、演员奖之类的大奖都还没有公布。
看到信息内容，他挑了挑眉，有些搞不明白怎么网上就开始造陆君汐和顾南的黄谣了？不就穿了个衣服，至于吗？
若是和其他人，陶最此时已经让公关部发声明辟谣、律师函警告等公关两件套走起了，问题是这个谣言的另一方涉及陆君汐。
陆家人为人低调，很少在社交媒体上露面，因此网上没多少陆家人的照片流传，即便有多半也是陆长安参加各种会议的照片和视频。
直到最近一年陆君汐有接手寰宇国际的迹象了，她的名字和脸才慢慢从幕后走到台前，但仍受限于财经新闻和周刊这种专业性强、覆盖面有限的传统媒体。
会关注这方面消息的人，很少关注娱乐圈，即便发现了陆君汐和顾南的神似，也最多小圈子八卦几句并不会上网哔哔。
而普通网友其实对于大陆豪门并没有什么八卦的兴趣，除非涉及桃色事件、牢狱之灾、以及遗产争夺。就连星灿老板和寰宇国际女继承人结婚一事，也是从星灿内部传出来，粉丝拿来给自己正主脸上贴金的，实际上大多数网友连星灿老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就造成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场面，怎么处理这个谣言？
一般来说，明星遇到这种绯闻谣言，大多数情况都是一个声明搞定，最多再发点律师函警告几个造黄谣的个人账号。
但这样一来，十有八九顾南的粉丝会把声明当做证据和武器，用来攻击造谣的水军和黑粉，如果有人从中作梗，陆君汐很有可能被牵扯其中。
陶最用手机抵着嘴唇，微眯双眼望着台上的主持人。
他大概能猜到这场无妄之灾怎么来的了——有人想破坏顾南和华汐之间的关系。
既然这场舆论风波背后有人推波助澜，那么辟谣不辟谣，哪一方辟谣，人家都有后手。
他们辟谣，粉丝可能会被引导攻击陆君汐，甚至不用粉丝，水军批皮下场效果一样，都是顾南的粉丝辱骂寰宇国际继承人。
寰宇国际辟谣，顾南被嘲攀高枝，甚至可能进一步被泼脏水，洗都不好洗。
如果不辟谣，那更好了，被包养、谈恋爱，偶像塌房的一系列操作排队等候。
破局的最佳方法，就是公布顾南的真实身份。
可是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公布吗？
陶最的视线从舞台转移到了台下，哪怕全是后脑勺和黑色上衣，他也能一眼认出哪个是顾南。
陆家没有着急公布顾南的身份，是不想幼子不堪的童年被揭伤疤，也不想在顾南正式改口前用舆论去压迫他。
陶最不想公布的原因，则是不想顾南的努力被寰宇国际二公子的身份掩盖，哪怕这个结果不可避免，他还是希望能晚一点，至少等顾南获得一个主流奖项再说。
“获得华国电影华表奖，优秀男演员奖的是……王敏达！”
台上台下，掌声雷动，陶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个结果符合预期。华表奖作为政府奖，偏爱主旋律题材电影，更偏爱德高望重的老演员，顾南能获得提名已经是意外之喜，不可能真的拿奖。
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陶最放下鼓掌的手，拿起手机给公关部回了条消息。
陶醉：发声明吧，让粉运联系后援会，规劝粉丝不要影响顾南和华汐的合作，至于其他的，见招拆招吧。
@桃李娱乐：假。顾南与华汐系普通合作关系，请勿造谣传谣，否则我司将保留追诉的权利。[造谣截图.jpg]
——你他妈终于干活了！给我告！
——直接起诉啊！保留个屁的权利！国家建立司法机构就是让你有事就告！你踏马要是不会请律师，粉丝给你众筹！
——知道是假的，是造谣就给我告啊！吃干饭的吗？
——还以为你终于会干活了，结果就这么个不痛不痒的声明，有屁用！
——告黑告黑告黑告黑！！！@桃李娱乐
——凡事先问配不配，借个衣服穿而已，怎么就贴着不放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还没确定有没有下一步合作呢，某些人不要追得太紧[白眼]
——都已经结婚的人了，半老徐娘就别扒拉小年轻了，老牛想啃嫩草也要看嫩草答不答应啊！
——@桃李娱乐这种作妖的品牌下次别合作了，什么人啊！借个衣服就要以身相许？这不是流氓行径吗？
——@寰宇国际管管你们家的人，已婚妇女发什么骚？还是说她老公不顶事，才天天想着勾男人？
——有可能哦，深闺怨妇忽然看到顾南这种盘顺条亮的年轻男人，可不得扑上去吗？
——我都怀疑顾南借华汐的衣服是被迫的，那可是寰宇国际啊，要以势压人多简单！
——顾南的粉丝是疯了吗？说的话我怎么看不懂啊？
——？？？居然还有粉丝去冲寰宇国际的官方账号？
——粉圈就是脏，明明都是女孩子，还动不动就搞□□羞辱那套，好多人对明星的印象就是被这群粉丝毁了的。
——顾南粉丝从一开始就只是辟谣，广场上骂人的这些人皮下是什么妖魔鬼怪自己心里清楚。
——这就开始走流程开除粉籍了吗？果然是舍不得寰宇赘婿的名头啊！
——什么赘婿，人有老公，顾南这只能算小三[狗头]
——这瓜我越吃越迷糊，说寰宇国际继承人亲自陪同顾南挑衣服，你倒是给我个证据啊！就空口一句话吗？
——陆君汐到底是谁啊？有没有人来解释一下？
——我搜了全网，连陆君汐的正脸照都没找到几张，更别说和顾南的联系了，这两人怎么就被扯到一块去了？就因为借了两件衣服？
——我怎么觉得，顾南和陆君汐有点挂面相呢？
网上的舆情最终还是引起了寰宇国际公关部的注意，消息层层上报，最终因为涉及陆君汐的缘故，还是报到了她跟前。
此时陆君汐正在家里和父母老公一起收看华表奖颁奖典礼。前面顾南没拿奖时全家人一起叹气，这个时候正在播放提名优秀导演奖的VCR，正紧张地等待公布呢，电话就响了。
陆君汐接起电话，才听了几句话眉毛都快飞出天灵盖了，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拉着申毅的衣服促狭道：“老公，有人说你……”
看了眼父母，陆君汐把“不行”二字直接吞音，只用口型描述。
申毅看懂了，微微挑眉，接过老婆手里的手机，沉声问道：“怎么回事？嗯……嗯……桃李那边怎么做的？好，我知道了……删帖？不用，先放着，一会再说。”
挂断电话，申毅注意力放回电视上，陆君汐见他一脸淡定，本来就觉得无所谓的她也继续看起来。
“获得华国电影华表奖，优秀导演奖的是……兰舟！”
“是瑧姐！瑧姐得奖了！”陆君汐一下子抱住了申毅，高兴得像是个孩子般，完全不像是刚知道自己被网暴的人。
申毅抱住老婆，和她一起笑了一会，才看向陆长安和席瑛：“爸，妈，有人在网上发布君汐和顾南的不实消息。”
陆长安和席瑛脸上的笑意还没消散，咋听到这样的话，一时都没转过弯来。席瑛茫然地问：“什么样的不实消息？”
申毅将前因后果说了，两位老人一脸无语。倒是陆君汐没心没肺地挑着盘子里一颗颗洗好的葡萄往嘴里扔：
“桃李不是发声明了吗？那些人要闹就等他们闹，过段时间自然就散了。”
申毅点点头，说出的话却没有几分赞同的意思：“话是这样没错，但一来有损寰宇国际的形象；二来对方明显是想破坏顾南和寰宇的关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三嘛……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之前顾南已经在陆家的朋友圈子里曝光了，下一步也该考虑如何让公众接受陆家二公子是顾南的这件事。”
陆长安闻言嗯了一声，却又摆摆手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这样做的话，抱错那事不一定瞒得住，我担心……”
陆长安话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席瑛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神情紧张里带了点恐慌。
陆长安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对申毅道：“这事怎么办，还是要和顾南商量一下。”
申毅点点头，随即又笑道：“顾南现在是不知道这事，要是他知道，这事只有一个处理办法，就是公布真相。我还是联系陶最吧。”
想到顾南的性格，陆长安难掩骄傲之色：“那孩子确实，是我们老陆家的人。”
陆君汐和席瑛对视一眼，两人忍不住都笑了起来，随后申毅直接给陶最打了个视频电话过去，三人简短地开了个小会。
几分钟后，服装品牌汐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条动态。
@汐XI：合作愉快@顾南，创始人和主设计师@翁雅娴 期待与您的下次相遇。[顾南和陆君汐以及华汐主设计师翁雅娴合影.jpg]
——眼花了，看到了两个顾南，其中一个还是长头发穿裙子[头晕]
——创始人是谁？
——千度说汐的创始人是陆君汐，就是站在顾南右手边，几乎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女的。
——怎么长得这么像？确定他俩不是双胞胎吗？
——双胞胎都没这么像的，网上一直有人用AI给顾南做性转视频，之前我觉得挺漂亮的，现在才知道，那些AI还是低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巧合吗？顾南怎么和陆君汐长这么像？
——妈耶，我查到一件事，星灿娱乐前年经历了一次股权变更，所有人由陆君浩变更为申毅……就是陆君汐的老公[狗头]
——陆君浩？这名字怎么和陆君汐这么像？
——名字像算什么，还有更劲爆的，我顺着查了陆君浩，发现这个人已经坐牢了，罪名是挪用公款和蓄意杀人[狗头]
——陆君汐长得和顾南这么像，星灿原老板的名字又和陆君汐的起名逻辑一致……感觉脑补了一出豪门大戏[吃瓜]
——等等，前年？前年什么时候？我记得顾南前年年末传出了拍戏受伤的消息[吃惊]
——蓄意杀人和拍戏受伤，有意思[吃瓜]
——这个瓜太他妈有意思了！我从昨天晚上一直吃到现在，活像一只在瓜田上蹿下跳的猹！坐等一个寰宇国际公告！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顾南和陆君汐长那么像啊？
——两个答案，一个是巧合，一个是他俩是亲戚，看你信哪个[斜眼]
——陆君汐有兄弟吗？
——不知道，陆家很低调，私人生活几乎从没在媒体前曝光过，知道陆君汐还是这两年她逐步接手寰宇国际，经常上财经新闻才知道的。
——那个陆君浩不是吗？
——只是名字像，又没证据证明他和寰宇国际有直接联系。
——那这么说的话，顾南岂不是……寰宇国际二公子？[星星眼]
——这么快就开始往脸上贴金了？想要自称二公子，也要看人家寰宇国际认不认啊！
——那么像的两张脸摆在那，还需要寰宇国际承认吗？
——哦，长得像就能认亲戚了？我还和马爸爸长得像呢，你看他认不认我这个儿子？
——所以说，这个世界，最终还是属于泥塑粉的！老婆！！！@顾南
网上各种猜测四起，网友们吵吵了一天一夜也没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倒是有个网友发布的动态被顶上了热门，获得了十几万赞。
@吃瓜人吃瓜魂吃瓜人就是人上人：其实汐发的这个动态已经表明了态度。以往陆君汐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这一次却大大方方的晒合照，算是对谣言的正面回应：你看着我脸再说一遍，我和顾南是什么关系？[狗头]
这种不进行正面回应，而是侧面澄清的方法，就是陶最和申毅、陆君汐开视频会议时讨论的结果。
这样一来，既能很好地保护顾南，又能避免更大的舆情。愿意相信自己推测的人，自然不会被谣言影响，不愿意相信的人，又无法否认顾南和陆君汐的相似，最终失去温床的谣言不攻自破，也能威慑到背后想搞鬼的人。
华表奖颁奖典礼结束后，秦双坐在保姆车上，看着那张合照，手控制不住地发抖。
“原来如此……我就说…陆总…陆君浩明明是陆家二公子，为什么会坐牢……华汐为什么突然和顾南合作……一切都说得通了……”
旁边的经纪人急得跟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重点是怎么补救！”
“补救？”秦双苦笑一声，“还补救什么？收拾东西准备好合约到期不续吧……你要是愿意跟我走，那就可以开始联系别家公司了，不然，我自己去也可以。”
经纪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犹豫，他舍不得星灿背后的寰宇国际，可也知道再捧一个秦双出来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而且秦双和他做的这些事，申总真的不知道吗？
申毅还真不知道，他能猜到搞鬼的人是想破坏顾南和汐的合作，但日理万机的他实在没有空闲去时刻注意网络动向，秦双又是星灿自己的人，他们公关部再怎么检测舆论也不会把自己人给报上去。
还是陶最事后提了一句申毅才反应过来，当即就想中止寰宇国际和秦双的代言合作，却被陶最劝阻了。
“只签了一年合同，何必为了出气提前解约，还要赔付违约金，除了打脸图个爽，别的一点好处都没有。反正也没多久了，到期不续就行。”
申毅想了想也是，本来也是最近一两年星灿才实现盈利，别这么一搞影响到秦双的商业价值，到时候又得亏钱。等人走了，想怎么整都行。
想到这，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什么时候把星灿接过去？我实在是不想管了。”
陶最挥舞着锅铲，哼了一声：“我那事多着呢，等你那几个艺人合约到期了再说。”
申毅：“你五个也是管，多几个不也是一样管吗？”
陶最：“开什么玩笑呢？我到现在还时不时要下厨祭那五个人的五脏庙，再来十几个人不是要我命吗？”
申毅：“你管他们那么多干嘛？”
陶最：“申总，不患寡而患不均，懂不？”
申毅：“……借口，你就是不想管。”
陶最：“啊对对对，被你看破了。第五邹！进来端菜！”
第五邹：“来啦！”
又是一个周末家庭日，陆家人齐聚一堂，三个小的和苏寄秋也难得休假在家，四个人聊着聊着发现最近忙于工作，好久都没吃到陶爸做的饭了，干脆厚着脸皮一起来了陆家。
陆长安和席瑛自然不会有意见，人到老年巴不得身边儿女绕膝，看到苏寄秋几人高兴得不得了，连忙招呼他们在葡萄藤下乘凉。
此时已经到了八月底，初秋的天气已有几分凉意，坐在葡萄藤下反而比在空调房里还要舒适。
苏寄秋主演的央视历史正剧《蓝陵王》在历经半年的集训和拍摄后终于在七月初杀青，这段时间除了补拍广告物料外，他的主要任务是休养生息，准备好精神在九月进组一部现代都市剧。
Infinite在辰星高考结束后顺利复出，因综艺节目和专辑的余热，参加选秀吸来的粉丝并没有流失太多，依然稳坐内娱第一男团的位置，并在暑假顺利地进行了两次国外活动，将辐射范围拓展至周边国家，稳稳踏出制霸亚洲的第一步。
而顾南则在七月中旬收到了只剩一口气的吴筝发来的剧本，被最终命名为《HOME》的剧本摒弃了大量背景设计，焦点集中于男主身上，算是彻头彻尾的男主独角戏，其余配角的戏份全部加起来不到二十分钟。
这样的设置，让《HOME》的成本急剧下降，从原本的一亿骤降至四千万。后来在陶最的牵线搭桥下，吴筝和周方弘聊了聊，从《真实游戏》剧组借了不少东西，成本又减了一千万。
区区三千万，小陶总小手一挥就给掏了，剧组正在筹备中，预计十月开机。
“菜齐了，通知大家准备开饭吧。”陶最说着解下围裙，对来端菜的辰星说道。
辰星看看手里的菜，又看了眼灶台上炒好的菜，忍不住问道：“陶爸，怎么没有水煮牛肉啊？还有不是说做辣子鸡丁吗？怎么做成白切鸡了？”
陶最动作一顿：“……你又吃不了辣。”
“谁说的？我练出来了，能吃辣了！”辰星连忙为自己正名。
“吃辣对嗓子不好。”陶最又找了个借口。
“可是最近我们不是在休假……”
“好了好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起来了你！”陶最粗暴地打断辰星，将人推了出去，“赶紧叫人吃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哦。以前你都准我们点菜的……”
辰星委委屈屈地走了，陶最刚松了口气，转身就看到了申毅脸上揶揄的笑。
陶最：“……不许笑。不许比OK。把菜端出去。”
申毅乖乖端着菜出去了，陶最叉腰仰天长叹——
顾南！你个王八蛋！
正在布置碗筷的顾南鼻子微动：“啊嚏——！”
唔，谁在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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