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南市的第一天就在热闹喧哗的烧烤趴中结束，之后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当苏寄秋发现当自己忙着吃东西躲人时辰星搬走了，他一直躲着的人——唐宋却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和他住到了一个屋檐下，向来温和好说话从不大小声的秋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暴走。
可无论他怎么发脾气，唐宋死咬着“海边别墅太远过来不方便，桃李就和你熟”的理由，打死不挪窝。
陶最站在自己住的别墅前，看了一会热闹就打着哈欠进屋了，顾南见状连忙跟上，笑着问道：“你就这么走了？不怕秋秋和唐总打起来吗？”
“要打早打了，还能车轱辘半天海边别墅到底有多远的问题？”陶最似笑非笑地瞄了顾南一眼，走进自己房间拿换洗的衣物，“而且秋秋吵吵着说要把唐宋赶出去，结果人的行李现在还在房间里好好放着，主打一个口是心非。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在旁边一直盯着，搞得人都不好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下一步是什么？”顾南似乎成了好奇宝宝，一路跟进房间，看着陶最在行李箱里翻找。
陶最动作一顿：“……那我怎么知道？”装完傻，他拿着东西起身准备去洗澡，一转身却发现顾南就站在身后，距离自己不过一拳远。
陶最没想到顾南居然会站这么近，还没感受到什么，先被吓了一跳，整个人下意识就往后仰。可他背后就是打开放在床尾凳上的行李箱，膝弯被行李箱一顶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好在顾南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没让他直接栽进行李箱里。
陶最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到顾南的手从自己被抓住的手肘一路下滑，最终落到了腰上。一股战栗从落点迅速蔓延而出，瞬间侵占所有感官，让他有种落入陷阱的错觉。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陶最脱口而出道：“你站这么近干嘛！吓我一跳！”
顾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眸子，右手扶着他的腰，弯腰从后面的行李箱里拎起一个东西：“我就想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陶最看着出现在两人之间，什么都遮不住的小泳裤，沉默了。
顾南松开陶最的腰，用右手食指勾着小泳裤，再次弯腰一捞：“还是两条，一黑一白，你是想换着穿吗？”
陶最看着脸旁一左一右两条小泳裤，沉默少顷后微抬下巴虚张声势：“不行嘛？”
“行，当然行。”顾南笑得彬彬有礼，动作却一点礼貌都没有，直接把两条小泳裤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陶最瞪大了眼睛：“那是我买的！”
顾南双手插兜，压着小泳裤，勾唇笑道：“我又没说不还你，不过什么时候穿，在哪穿，得听我的。”
“凭什么啊！”
“凭什么啊……”顾南笑笑，将原本就不多的距离缩减到几乎为零，以鼻尖对鼻尖的姿势，盯着陶最形状完美的唇，低语，“凭秋秋不会把唐总的行李扔出别墅，凭他俩不管怎么吵都会住在一个屋檐下，凭……你默认我们会住在一起。”
这么近的距离，陶最根本看不清顾南的脸，可他还是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近在咫尺模糊的眉眼，听着耳膜里鼓动的心跳，直至清晰地感受到那心跳声一分为二，如同比赛般此起彼伏，互相追逐。
陶最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其中一道心跳不是自己的。
下午近距离的接触时，时间太短距离太近，压根无法将混在一起的心跳区分开来。但此时此刻，顾南刻意维持的那一丁点距离，反而给了时间和空间，让事情慢慢发展，一切明晰起来。
原来，他和自己一样，紧张、激动、难掩心跳的频率。
陶最一下子就笑了，后仰偏头，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让顾南能看清他的脸，注意到那双勾魂双眸中蕴含的所有情与欲，然后气吐幽兰般低喃：
“行吧……那你说，我什么时候穿好啊？”
顾南一怔，一股难以描述的干涸感涌上喉头，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南哥我跟你说，邹哥好过分！他不许我和诺哥睡，非要我和他睡，但他睡觉喜欢抱东西，我真的不想当抱枕……南哥？”
辰星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相对而站的陶最和顾南，好一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们……吵架了？”
听到声音就迅速分开，一个研究地板，一个研究墙纸的二人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顾南转身走到门口，把人往自己房间带：“那你和我睡吧，澡洗了吗？”
辰星乖巧点头：“洗了。”
两人身后，陶最长舒一口气，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心里感慨道——
果然，谈恋爱就不能带小孩啊！
之后的两天里，辰星一直睡在顾南房间里。心思单纯完全没开窍的小孩一点没觉得自己像个闪亮的灯球，还对顾南规矩的睡姿大加赞赏。陶最被他这么一照耀，自然也歇了勾搭人的心思，安安心心地穿着酒店服务员送来的长泳裤，不是在海里畅游，就是在沙滩上摆烂，时不时和员工玩个水上运动，过得十分快乐但清心寡欲。
自己的感情生活惨遭“灯球”破坏，陶最当然也看不惯秋秋和唐宋蜜里调油，玩什么都想着苏寄秋，就不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机会，气得唐宋牙痒痒的，终于在第三天早上将陶最堵在了别墅门口。
“够了啊陶总！昨天你拉着秋秋玩了一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有点眼力见行吗？”
陶最靠着别墅门口的木栏杆，挑了挑眉：“怎么？我难道没有把辰星弄出去给你腾位置吗？咱们协议里说的我可都做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你别装傻！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唐宋气得眉眼倒竖，英气逼人的脸都有点扭曲。
陶最其实挺能理解唐宋的，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看得到吃不到，搁谁都不好受。他不是一样吗？所以更要使坏了，谁让那个灯球最后滚自己房子里了呢？
“唐总，一码事归一码事，大家都是生意人，合约条款是不是该条条分明？”
唐宋气急反笑：“行行行，那你说，你还要怎么样？”
陶最摇摇手指：“不是我要怎么样，毕竟被赶出房间的不是我，补偿也不该给我。”
“……别说得你开公司是做慈善，艺人拿好处你喝西北风一样，”唐宋翻了个白眼，“先说好，让Infinite常驻《桃花源》是我的底线，影视资源你就别想了。他们出道才多久，常驻综艺已经是开绿灯了，演戏没门。”
陶最微微一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让Infinite去演戏，他们仨也志不在此。只是最近听说，上面政策有所松动。”
“政策？”唐宋皱眉思索了一会，忽然眉头一展，“你是说选秀？”
“宾果！”陶最打了个响指，“我就想和唐总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
唐宋沉默了一会，看陶最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你从哪知道的这个消息？据我所知，这件事上面还在研讨阶段，并没有任何确切的消息流出。”
唐宋这话不假，实际上如果不是唐家在文娱这块深耕多年，他也不会得到长辈的暗示。
陶最当然不会告诉唐宋，自己是看过原著小说的人，只是笑笑道：“你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不知海豚视频有没有分一杯羹的想法？”
出乎陶最意料的是，唐宋直接摇头道：“没有，选秀确实是来钱最快、回报率最高的造星方式。但一来选秀被禁前最后一届的出道女团就是我们的艺人，最近几年发展势头良好，我们没有再培养一个来分流的想法。二来今年如果开放政策，十有八九是选男团，我们并不看好男爱豆的发展前途，男流量大多还是爆在偶像剧……”
说到这，唐宋顿了顿，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对了陶总，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聊聊秋秋的影视约吧。”
陶最想都没想就拒绝道：“免谈，秋秋的合约一个都不会分出去。”
唐宋笑道：“不要拒绝得这么快嘛陶总，分约也是为了艺人能更好的发展，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不好吗？”
陶最轻哼一声：“和一个平台深度捆绑才是最傻的。就算你是海豚的执行总裁，愿意支持秋秋的事业去尝试各种类型的角色，其他人会放弃看得见摸得着的利益吗？一直在一个类型里打转，非但会毁灭一个演员的事业，更会消磨他的灵性，让他从一个有无限可能的演员，最终沦落为偶像剧专业户。我不想秋秋落到那个下场，所以他的合约我一份都不会让，无论你开出什么样的价钱，免谈就是免谈。”
苏寄秋是从古偶《大理寺探案集》里爆出来的，哪怕粗制滥造的妆造都遮掩不住他的美貌，至今网路上点评古装美男都有他的一席之地。《乌夜啼》官宣男主后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杀青特辑里苏寄秋的镜头被噼哩噼哩UP主剪辑成各种舔屏视频，甚至还有人将《乌夜啼》和《大理寺探案集》里的镜头拼在一起，自己造饼，馋得评论里一群人嗷嗷叫着想让苏寄秋演自己的房子。
这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流量，是真正的招商密码，在明知道苏寄秋的古装具有如此的号召力之后，海豚视频的高层会放任他去演如同《缄默不言》这样的现实题材吗？一个是明知道会赚钱的生意，一个是未知的题材，谁都知道怎么选。
这种情况，只有在苏寄秋用不同题材的影视剧证明自己后才会有所改善，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刚出道两年，拍了四部剧播了两部的新晋流量，一个不慎，他就会被资本挟持，最终走进死胡同里。
唐宋沉默了许久，忽地转身朝屋里走去：“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他们都叫你陶爸了，这事就当我没说过。至于选秀，你可以关注一下火烈鸟。”
“谢了。”陶最走下楼梯，踩着软绵绵的沙滩，想了想双手举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后冲着对面别墅大喊道，“第五邹！要不要玩沙滩排球！”
刚从别墅走出来的第五邹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寄秋的声音先传了过来：“沙滩排球？我要玩！陶爸算我一个！”
看着从附近几个别墅里蹿出来的人，陶最转身对着满脸怒容的唐宋无辜地耸耸肩。
Sorry~他真的只是单纯地想找人玩个沙滩排球而已。
第92章 你是谁
三天的假期几乎是一晃而过，最后一晚的篝火晚会上，陶最难得感性了一把，举着手里的鸡尾酒，看着围坐在巨大篝火周围的桃李员工们。
“两年前刚接手桃李时，公司是个烂摊子，我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好在还有五位杰出的艺人给了我重振公司的信心。所以，首先要感谢带着公司走出泥潭的他们！”
“谢谢南哥！”
“谢谢秋秋~”
“感谢Infinite！”
大家冲围坐在陶最身边的五人举起了酒杯，还有好事者不断拱火，大喊着“干杯”“干杯”，陶最闻言笑骂了一句：
“谁喊的干杯？来来来，你来干！”
喊干杯的公关部小伙子大笑着躲在了同事身后，打死都不愿意冒头。
笑闹一会后，陶最接着说道：“其次呢，要感谢公司的各位同仁，随时随地为艺人做好支援工作，谢谢！在此，尤为感谢两位经纪人，章铃、龙菲菲，如果不是你们，秋秋和Infinite不会有今天。”
陶最话音刚落，章铃就大声问道：“就只有感谢吗陶总？”
“放心，奖金大大的有，在座人人有份！”陶最一句话彻底燃爆全场，原本以为公司年会就是来南市吃喝玩乐一把就算了的桃李员工们顿时沸腾了，闹了好久才渐渐消停下来。
趁着难得安静的间隙，顾南五人站起身，在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后，顾南与言方首先开口道：“陶哥说是我们带着公司走出泥潭，但实际上，如果不是他一直在为我们努力，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们。能够成就桃李的，一直都是你。”
“如果不是陶爸识人善用，尊重我们的选择权，为了我们积极奔走甚至不惜变卖家产，我们也不可能站在这，被公司的同仁们感激。”苏寄秋笑得温婉，眼尾却有一点红。
三个小的没那么感性，见哥哥们说完了，直接高举酒杯，大声喊道：“敬陶爸！干杯！”
陶最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到了第五邹的后脑勺上：“干个屁！把酒给我换成饮料，才多大啊你们就开始喝酒！”
三个小的灰溜溜地跑到餐桌旁换饮料，众人哄堂大笑，开始新一轮的拱酒大赛。
如此热烈的气氛，谁能不沉浸其中。除了陶最这种天生酒量过人的人，大多数人都喝醉了，最后被酒店服务员按房卡一一送回房间。
顾南和苏寄秋也醉了，走路歪歪倒倒，第五邹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喝的酒，躺在沙滩上旁若无人地呼呼大睡。
等了三天都没逮着机会的唐宋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笑得跟个大尾巴狼一样，带着迷迷糊糊的苏寄秋回了别墅，走之前还不忘瞪了陶最一眼，警告他不要坏自己好事。
陶最觉得有些好笑，摆了摆手道：“我还不至于那么没有人性。”
唐宋冷哼一声：“算你还有点良心。”说完，便牵着苏寄秋的手走了。
陶最看着他俩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这是苏寄秋第一次喝酒，从结果来看，他酒量不高，酒品不错，没有大哭大闹耍酒疯，就是闷闷的不说话。按照他前世纵横酒桌的经验来看，这种人属于喝酒就困的类型，走路说话没问题，但沾床就会睡死过去。除非唐宋癖好与众不同，否则最多亲亲摸摸，走不到本垒打。
另一边，第五邹被曾以诺和辰星一起抗了起来，死猪一样的重量让曾以诺忍不住抱怨：“叫你别喝别喝，非要喝！这下好了，睡得跟猪一样……重死了！”
陶最闻言走上前，检查了一下第五邹的状态，然后嘱咐曾以诺道：“以诺，今天晚上你多看着点第五邹，我怕他半夜醒了要吐，没人在旁边看着，我不放心。”
曾以诺点点头，对辰星道：“那辰星今天晚上就睡我的房间吧，万一有什么我叫你，还能有人搭把手。就邹子这死猪样，我一个人搞不定。”
辰星点点头，陶最又嘱咐了一句：“有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无论多晚。”
“知道了陶爸，你放心吧！南哥就交给你了，我看他不比邹子好到哪去。”曾以诺说着，用下巴指了指在海边漫无目的游荡的顾南。
陶最回头看了一眼，点头道：“放心吧，回去早点睡，明天下午还要赶飞机。”
“嗯，陶爸晚安！”
“晚安。”
目送三个小的离开，陶最转身朝海边那个模糊的身影走去。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海面在夜色的掩盖下呈现如墨色般的黑，唯有月光洒下的银辉照亮了浪尖上的一点白。顾南已经从海碗别墅群走到酒店海边别墅房型拥有的私人沙滩上，沿着海岸线，追逐着浪花，渐行渐远。
陶最小跑着追上他，然后跟在他身边，一起慢慢走着。眼看前方不远处就是隔绝私人海滩和公共海滩的围栏了，陶最伸手拉住顾南的手腕，语气调侃道：“哪去啊帅哥？”
顾南迟钝地回头，用被夜色和醉意双重模糊过的视线看着陶最。看了好一会后，他甩开陶最的手，转身又往回走，嘴里嘀咕着：
“你谁啊……别拉拉扯扯……我等人呢。”
陶最不可思议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甩开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去，有些无奈又有点生气地问：“等谁呢你？”
“等我老婆啊。”顾南理所当然地回答。
陶最瞪大了眼睛：“你老婆是谁？”
顾南抬手指向海湾别墅群：“我老婆就在那……诶！我老婆呢！”
陶最磨了磨牙，跟着问：“对啊，你老婆呢？”
喝醉了的顾南完全理解不了陶最语气中的质问，真情实感地开始着急：“我老婆怎么不见了！你有看到我老婆吗？”
“你先说说你老婆是谁，我再想想有没有见过。”陶最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我老婆就是我老婆啊！”喝醉的人自有一套理论，在顾南这里就是他的老婆人尽皆知，除了叫老婆他完全想不起老婆叫什么。
陶最也知道不能和喝醉的人讲道理和逻辑，只能换了个方式问：“那你给我形容一下，你老婆什么样。”
“我老婆……”顾南念叨着，脸上浮现一个傻笑，“我老婆可好看了，他和我差不多高…唔，最近好像矮了一点，不过是因为我长高了，不是因为我老婆矮……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嘴巴翘翘的，像只小狐狸…他确实是只小狐狸，明明知道我喜欢他，还老想当我爸爸……”
听到这，陶最还能不知道顾南的老婆是谁吗？他顿时抑制不住满心欢喜，一下子笑了起来。那弯弯的眉眼，看得顾南眼睛一亮，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就是这个笑容，和我老婆一模一样……你…是谁啊？”
陶最笑意晏晏，如同一朵盛放的花：“你说我是谁？”
“你是……陶最。”随着“陶最”二字落下，顾南微微偏头，双唇如同蝴蝶般，落在了朝思暮想的花瓣上。
感情一片空白的青年不会任何技巧，也不懂什么如何利用唇齿，他就是单纯地用嘴唇去感受深爱之人的温度，似乎仅仅是双唇紧贴，便足以安抚他彷徨无助的心。
陶最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活了三十多岁，仍处于只见过猪走路没吃过猪肉的阶段。无论小说里描述的多么动人，他都难以想象，接吻有什么可激动的？又不像上床，感官刺激强烈。特别是前一天晚上喝了酒，第二天早上起来的口气自己都嫌弃，怎么鱼盐番会有人喜欢交换口水这种行为呢？
直到现在，他的唇和另一个人紧紧相贴时他才明白，原来吻是如此亲密，如此动人，又如此神圣到令人感动的行为。
人的嘴唇比其他部位的皮肤触感更为敏锐，且对于外界物理刺激的耐受性更低，这就造就了嘴唇独一无二的感受反馈。
那是一种更深入更密切的感觉，直达人的心灵深处，震撼并动摇了灵魂本身。
陶最脑子晕陶陶的，甚至有种脚下的沙滩变成了棉花团的感觉，他一度停止了思考，想就这样和顾南一直贴贴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可惜这美好的一刻并没有持续太久，终于吻到老婆的顾南心满意足，闭上眼睛没多久就开始往下出溜，直接倒在了陶最怀里。
陶最原本就被他的吻搞得腿发软，这个时候哪有力气去支撑住他？于是两人在短暂的贴贴后一起摔倒在沙滩上，一个叠着一个，摔得四仰八叉。
陶最躺在沙滩上，看着头顶满天星光和一轮弯月，感觉嘴唇麻麻的，人也木木的，使不上一点劲。过了好一会，他才低头看看搂着自己的腰，睡得鼻涕泡都要冒出来的顾南，红着脸掐着对方的脸颊，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
“早知道亲亲这么舒服，早八百年前就该捅破窗户纸了啊……你小子最好别给我搞酒后忘事那套啊，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早上，顾南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茫然地四下环顾——
我怎么回的房间？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第93章 断片儿
顾南断片儿了。
其实这并不奇怪，作为一个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的人，他能在被人灌了好几杯看着漂亮无害、入口柔和，实际上却度数颇高、极易上头的鸡尾酒后，还能直立行走在沙滩上转悠着找老婆，已经是酒量不错有前途的表现了。
而且他也不算完全断片儿，至少在沙滩上到处找老婆那一幕，他记得清清楚楚的。
顾南捂着头痛欲裂的额头，脑子里渐渐浮现出自己当着陶最的面四处找老婆的场景，一声呻|吟控制不住溢出唇齿，他往后一倒恨不得把自己埋死在床单里。
怎么当着哥的面胡说八道啊！那么大个老婆就在面前，还嚷嚷着老婆不见了，要是哥误会了怎么办？
想到这，顾南一个轱辘爬起来，拉开窗帘偷窥隔壁的情况。只见对面窗帘紧闭，一看就知道人还没起，不管是想道歉还是想解释都只能等着。
顾南也不知道此时的心情是松了口气还是觉得可惜，不过这么一折腾他是一点睡意都没了。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他嫌恶地皱了皱眉，拿出换洗衣物走进洗手间，准备好好洗个澡，刷个牙。
洗澡是人最放松的时候，顾南站在淋浴房里，感受着水流冲刷身体的力度，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从陶最敬辞，到他们敬酒，一直到后面玩嗨了，一群人开始完国王游戏，到处灌人喝酒……
自己喝了几杯鸡尾酒后觉得有些燥热难耐，于是开始满场溜达散热，脑子里乱七八糟什么念头都有。
一会想想突然冒出来的陆家人，一会想着安慰自己的陶最；一会想想爆炸时发生的事，一会想想悉心照顾自己的陶最；一会又想到山呼海啸的粉丝，最终留下的还是陶最站在片场边，对着自己竖大拇指的样子。
总而言之，无论想到什么，最后都会汇总为陶最，各种各样的陶最。
笑着的他，骂人的他，调笑的他，正经的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满脑子都是一个人的身影，最后会开始寻找他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一件事。于是自己就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说是想找他，但内心深处却又无比坚定的肯定，他会来找自己，所以等着就行。
终于，他来了。可是那个时候的自己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好像认不出他了。
其实是认得的。
顾南在水流的冲刷下搓了搓脸，唇角微微扬起。
但残留的那一点意识却不愿意认出陶最，带着刻意的小心思故意唱反调，然后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话咬牙生气，于是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他吃醋了，他果然喜欢我，特别特别喜欢我，只喜欢我。
这种认知刺激了大脑，难以抑制的冲动涌上心头，于是，趁着那一点醉意，自己就……
陶最是被一阵噼里嘭啷的声音吵醒的。
因体内解酒酶水平很高，他喝酒没什么后遗症，喝再多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因此并没有一般酒鬼怕响声的毛病。但他昨晚为了把顾南运回别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到凌晨两三点才睡，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醒，难免有些怨气。
“谁啊……搞什么这么吵……”陶最嘟囔着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就想继续睡。可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南市，他们住在海湾别墅，这个别墅里此时此刻就他和顾南在。这动静不是他搞的，那自然是……！
想到这，陶最躺不住了，一骨碌爬起来，推开门就往外走。
“顾南？顾南！刚刚那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门外没人，洗手间没人，陶最径直走到顾南的房间，抬手敲了敲门：“顾南？顾南？”
就在陶最皱起眉头，准备直接闯入时，门开了。
顾南弯腰揉着膝盖，仰头看着陶最，语气莫名心虚地喊了一声：“哥……”
看到他膝盖上的青紫，陶最眉头皱得更紧了，伸手就要摸：“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全青了？你撞到哪了？”
顾南连忙往后缩，表情尴尬地解释：“就……就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事的哥！看着吓人但没什么！真的！”
“真个屁！你左腿才好了几天，右膝盖就撞成这样！不瘸个腿你心里不爽是怎么的？去床上躺着我看看！快去！”
床……要命！顾南现在哪听得了这么刺激的字眼，可又不敢违抗陶最，最后折中选择坐在床尾凳上，看着陶最蹲在面前小心检查自己的膝盖。
因之前的爆炸案，陶最在医院照顾了顾南一周多，期间和医生学了几手按摩手法，不能做诊断，但能粗略的判断伤情大致情况。
陶最一边轻柔地揉青紫周边的皮肤，一边问道：“疼吗？”
顾南摇摇头：“不疼。”就是被捏的地方麻酥酥的……
顾南看着眼前半蹲在地板上，表情异常认真的陶最，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问：“哥……我问你件事呗。”
陶最轻轻地帮顾南揉着淤血堆积的膝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啥事？”
“就是……”顾南又舔了舔唇，将因为模糊记忆而麻痒的感觉从嘴唇上舔去，才接着说道，“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来的啊？”
陶最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顾南：“……你不记得了？”
顾南被他看得心里咯噔一下，说话都磕巴了起来：“不、不记得了……”
陶最：“断片儿了？”
顾南：“好、好像…是吧……”
陶最沉默了一会，忽的一笑：“断片儿是吧？”话音刚落，他的手使劲往下一摁。
“啊——！”
辰星刚走到别墅门口，正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杀猪般的叫声。少年脚步一顿，踌躇了一会后，他嘀咕着转身离去：“行李什么时候收拾都行……挨打的热闹还是别凑了。”
***
回北市的飞机上，顾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揉着膝盖，若有所思地看着斜前方陶最的侧脸。
他旁边座位就是辰星，看到他揉膝盖的动作，目露同情：“南哥……很痛吗？要不要冰袋？”
顾南微怔，低头看了眼被牛仔裤包裹的膝盖：“不用，就是撞了一下，已经不痛了。”
“真的？”
见辰星一脸不信，顾南笑着敲了敲膝盖：“真的，其实揉了红花油后已经开始散瘀了。”
“我就说我闻到一股红花油的味道！以诺还不信！”第五邹转身扒着椅背，看着顾南，“南哥，你这膝盖怎么撞的？”
他旁边支出个脑袋，也满脸好奇，正是曾以诺。
顾南眼神飘忽了一下，舔了舔唇：“就……洗澡的时候脚下一滑……”
“真的假的？”第五邹看了辰星一眼，二话不说就卖了队友，“那辰星怎么说你被陶爸打了？”
斜前方的陶最浑身一震，慢慢转过头来。
辰星憋红了脸：“我可没这么说！就是听到南哥的叫声……觉得有点像在挨打……”
第五邹憋笑：“那个别墅里就只有南哥和陶爸，除了陶爸还有谁敢打南哥？”
曾以诺也帮腔道：“你还说之前就听到南哥喊‘陶哥打人了’，说得信誓旦旦的。”
辰星被两人左右夹击，又看看一脸震惊的顾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最后上下嘴唇一秃噜，脱口而出道：“那、那也许是南哥打陶爸呢？”
飞机头等舱里一片安静，陶最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我说，越说越离谱了啊，就不许他受了伤还不老实，又撞到痛处吗？”
三个小的点头如捣蒜：“可以可以，就是南哥自己撞的！”
……妈的，怎么感觉越描越黑啊！陶最头痛地揉了揉额角：“都坐好，别给空乘添乱！”
三个小的一秒归位，乖觉的一点不像明星，看得来送餐的空乘捂嘴偷笑。
陶最却一点不觉得哪里好笑，幸亏头等舱都是自己人，这要是有别人在，分分钟传出桃李娱乐苛待摇钱树的传闻。
丢给顾南一个“老实点”的眼神，陶最便回头继续浏览手机里的邮件了。
接收到眼神的顾南觉得有点冤，再看看两人之间隔着的距离，更觉得委屈了。
明明机票就在自己身旁，却非得和辰星换……不就是关键时候断片儿了，找他确认一下嘛……
想到那个模糊得如梦似幻的记忆，顾南忍不住翘起唇角。其实他至今都不能确定，那个吻是不是真的发生过，但看陶最的反应，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他之前的问题似乎惹恼了对方，这人八成不会承认这件事……
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毕竟无论是模糊的记忆里，还是梦幻般的幻想中，陶最都欣然接受了这个吻，并和他一样享受。
辰星看着顾南脸上一会委屈，一会微笑，一会深沉的表情，忍不住往外偏了偏身体，尽量离他尊敬的南哥远一点。
南哥看起来怪怪的……难不成真的被陶爸打了？不会吧？
第94章 搬家
因锁了航班信息，粉丝无从得知顾南他们的航班信息，因此也就没有人接机造成大规模围堵。不过一些常年蹲守在机场的代拍倒是在无意间拍到了顾南等人上车的镜头，粉丝这才知道，原来桃李的艺人都走了要客通道并锁了航班信息。
有的粉丝觉得这样挺好，因为粉丝接送机确实会造成普通旅客的困扰，情况严重时甚至会将受打扰产生的不满情绪发泄在明星身上。但也有粉丝觉得，桃李的艺人刚火就走V，主动和粉丝划分界限，有点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感觉。
——刚红就这样端着，谁给的脸啊？要是没有粉丝，这些明星算什么东西？
——说真的有点被伤到了，粉丝接送机除了想亲眼看看偶像，也是想给自己喜欢的人一个牌面，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哭唧唧]
——脱粉了，我不要求你媚粉，但也没必要把粉丝视为洪水猛兽吧？之前顾南对粉丝臭脸我就已经很不爽了，既然你不需要粉丝，那我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白眼]
——脱粉+1，之前在海市送机的那几百名姐妹等了整整一天，结果呢？
——脑残粉常有，清醒的明星少见。作为曾经被粉丝接机影响的乘客，对桃李的艺人好感+1
——那些急着表演脱粉的，我知道你们急，但别太急。明星靠的是作品立身吸粉，而不是迎合粉丝的喜好，真正的南瓜没那么多表演欲望，都在静待《明天》上映呢。
——我们家秋秋的新剧《明天的明天》官宣定档了，欢迎大家准时收看~至于走不走V，我们毛啾不在乎~
网络的一点小波折陶最并没有放在心上，看到公关部的报告后，扫了一眼就过去了。
明星和粉丝之间的距离向来不好拿捏，近了说媚粉，远了说拿乔。如果桃李的艺人还是以前的唱跳男团，他可能不会让他们走V，适当地和粉丝接触，有助于增加粉丝粘性，对于主要靠粉丝打投买唱片的爱豆来说确实很重要，这和国外爱豆办牵手会是一个道理。
但如今的桃李，顾南、苏寄秋两人是演员，都有大爆剧集傍身；Infinite稍微差点，但也有两首爆款歌曲在手，特别是《往生》的插曲《巡》，更是燃到了海外平台，成为无数剪辑视频的BGM。
在有作品拿得出手，同时还在一直输出作品的情况下，和粉丝适当保持距离不见得是坏事，既能减少粉丝聚集带来的不良影响，又能让明星不受粉群裹挟。再说了，粉丝也不是没有宣泄口，作品的播出上映、品牌代言的物料释出、以及各种见面会、晚会盛典，都为粉丝提供了见面的机会。
毫无心理负担地将网上粉丝的骂架抛之脑后，陶最一行人乘坐两辆保姆车抵达宿舍小区，却在进门时被保安拦了下来。
还以为是因为陌生牌照被拦，陶最刚探出头，就看到小区保安队长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陶总，你回家后最好检查一下家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被动过。”
陶最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怎么了？小区进小偷了？”
保安队长摇摇头：“不是小偷，是粉丝。你那层有住户反应，这两天都看到有陌生女孩子在你们那层楼徘徊，还曾试着开门，结果密码错误引发了警报。咱们这几天巡逻也看到周边有不少生人出没，带着照相机什么的，估计是狗仔或代拍。”
因这个小区靠近产业园区，因此有不少糊糊或三线明星居住在这，保安们对这种事也不算全然没经验。可是之前只是小打小闹，隔个一两年才会来那么几次，最近却十分密集，甚至影响到了普通业主。
陶最脑子一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拍了下脑门：“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我们会尽快搬走，最近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
听到陶最说要搬走，保安队长切实地松了口气，忙笑道：“不麻烦不麻烦，咱们小区确实安保力量有限，没能及时阻止这些事发生，还望陶总不要生气。”
“哪的话，你们也没理由阻止人进小区访友不是。”陶最笑着和保安队长闲聊了两句，然后才示意司机开车。
待车抵达楼下，陶最没让顾南五人下车，而是亲自带着助理上楼，检查屋内有没有被安装摄像头和窃听器。确定一切没问题后，才让保镖护送着五人上楼，等他们一进屋，陶最就开口道：
“收拾东西，能带的带上，不能带的集中在一块，之后叫搬家公司送。这两天先找个酒店凑合，章铃，去订酒店，房子我来想办法。等安顿下来，这四套房子就做公司的员工宿舍。”
说着，他揉了揉眉心：“顾南和秋秋红了后就一直在剧组，我都忘了这件事了。还好发现得早，要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在屋里安装了什么东西……”
陶最忍不住看了顾南一眼，心里一阵后怕。真那样，难说不会拍到什么，到时候就是塌房铁锤啊！
听到陶最的话，顾南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第五邹先开口道：“那搬走后，我们还能住在一起吗？”
陶最愣了一下，看到辰星脸上的茫然无措，叹了口气：“住住住！你们要是想，我给你们准备个大通铺都可以！”
第五邹顿时笑开了花：“大通铺不用，每人一个房间就好！”
曾以诺举手：“我想卫生间多点！早上起来抢厕所太难了。”
辰星一改刚才的失落，眼睛亮晶晶地说：“房子最好大一点，这样南哥和秋秋也能住进来！”
顾南闻言，抬手摁了摁辰星的脑袋：“住一起就算了，可以做邻居。”
苏寄秋也在旁边点头道：“对，我和顾南也分开住吧，房租我们自己出。”
“啊？为什么啊？”辰星一脸失望，“为什么不一起住啊？以前不是都住在一起吗？要是你们担心房间小，那可以让陶爸给我们找间别墅啊！是吧陶爸？”
陶最扭头轻咳一声，没开腔，苏寄秋脸有些红，眼神飘忽，嘴里嘟囔着：“不是这个问题……主要是……是……”
苏寄秋“是”了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后还是顾南开口解围道：“你们现在两个上大学，一个读高中，而我和秋秋也因为工作的原因时间很难统一。五个人，四种生活模式和生物钟，住在一起只会互相打扰。住得近点就行了，没必要一定住在一起。”
“对对对！就是这样！”苏寄秋点头如捣蒜，他身旁的龙菲菲则是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
“哦，好吧。”辰星闷闷地应了一声，忽又满怀希望地看着陶最，“那陶爸你呢？你肯定要和我们住一块吧？”
陶最瞄了顾南一眼，清了清嗓子：“咳，那当然，没我看着你们，你们不得闹翻天？不过一个屋檐下就算了，我偶尔还是想清静清静。”
“可是这样一来至少要租四套房子，又要要求安保到位，这种等级的小区房源很少吧？就算有多半也是卖，很少有出租的。”旁听了半天的章铃忽然插话道。
陶最倒是不担心，摆手道：“没事，这事我来搞定，你们先去收拾东西。”
等在酒店安顿下来后，陶最拿着手机，走到了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抬手就打给了申毅。
“房子？”申毅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思索着道，“有是有，但基本都清盘了，新项目还在开发中，位置可能不太符合你的要求。”
陶最希望还是能住在五环以内，这边相关产业园区众多，出入也方便。
“能帮忙想想办法吗？寰宇国际有经营房地产的分公司，门路应该比较多吧？”陶最没想到一开口就遇到了困难，揉了揉额角接着道。
“我一会问问看。不过这事你怎么找我？直接找陆董不是更快吗？”申毅疑惑地问。
陶最笑笑：“要是只有顾南，那这事根本就不是事儿，问题是但现在不止他一个啊。三个小的不愿意分开，顾南和秋秋也想继续做邻居，我这个当老板不得满足他们啊？顾南一个人是私事，加上其他人就成了公事，公事我要是去找陆董，就搞得太复杂了。”
申毅心中暗自点头，觉得陶最这人是真的不错，行事有度，进退得宜，也难怪陆长安和席瑛几乎没怎么纠结就接受了他。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因为对顾南的愧疚，而强迫自己妥协的因素在。
想到这，申毅开口道：“我马上帮你问问，不过话说在前面，按照你的要求，这类高级住宅小区的房型多半都是只卖不租。”
“我知道，这点钱我还是掏得起的。”陶大老板叉着腰，一股子“老子有钱”财大气粗的味儿。
申毅听着他这大包大揽的语气，整个人都无语了：“这和你有没有钱有什么关系？你就没想过让他们自己掏钱买吗？还是说，你真把自己当他们爸爸，连房子都要包圆了？”
陶最：“……”
艹，这一点他是真的没想过啊！
第95章 买房
不得不说，有资源的人办事确实比普通人无头苍蝇般乱窜要快得多。仅仅用了两天时间，申毅就帮陶最找到了合适的房源。
房子位于四环内，距离产业园区有点距离，但车程只有半个小时，且和机场在一个方向上，出城十分便捷。房型是近几年十分流行的入户式电梯设计，刷卡启动，安保等级直接拉满。
当然，这种房型都不是小户型设计，小区里最小的户型都有二百多平米，最大的超过九百平米，一户独享四部电梯，比陶最之前卖掉的那套大平层还要豪气。
建筑面积大，又是电梯入户，公摊面积自然不小，加上全精装修，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最小的户型一套也要二千多万，首付要八百万。
原本这个楼盘已经清盘，只是开发商自留了几套，如今寰宇国际的申总助说要买，对方二话不说就让了出来。
“那不是还让你欠了个人情？多不好意思啊～”陶最搅着咖啡，笑得跟见牙不见眼。
“知道就好，明天大年三十，你早点把顾南带过来就算对得起我了。”申毅单手操作着电脑，将房源消息发给了陶最，“资料发到你邮箱里了，一共五套。”
“这么多？”陶最有点惊讶。
申毅笑笑：“多总比少好，你要是觉得用不着，挑剩下的我来处理。”
“行，承您的情，明儿一大早我保证顾南准时出现在席家。”
“不光是顾南，你也要来。”
“……好。”为什么老盯着他？明明是陆家和席家的家宴不是吗？
陶最嘟囔着挂断了电话，点开邮箱查看那五套房子。
从房号来看，五套房子都在一栋楼里，其中四套在同一层，是二百多平米的一梯一户，另一套四百多平米的靠近顶层，两梯一户，壕无人性。
陶最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把那套四百多平的大平层纳为己有了，至于剩下四套他也准备拿下。
“顾南、苏寄秋一人一套，三个小的现在还能住一块，等第五邹和曾以诺在一起了，辰星肯定会被赶出去，那剩下这套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陶最喃喃自语着，为自己的英明神武高瞻远瞩暗自鼓掌。想了想，他将四套房子的平面图打出来，在吃饭时递给了顾南五人。
“这四套房子都在同一层，来往方便，小区位置也不错。地下停车场有八个出入口，出入刷卡，私生狗仔代拍绝对进不来。房型方面都一样，最多挑挑朝向，不过你们的工作性质，在家的时间也不多，其实也无所谓。”
介绍完基本情况，陶最敲了敲桌子，吸引了五人注意后说道：“这房子各方面条件都不错，适合艺人居住，我原本是想直接买下来，你们入住就好。后来想想，还是想先问问你们，愿不愿意自己掏钱买？
“当然，因为北市限购政策，你们当中有资格买房的，只有已经成年的顾南、第五邹、曾以诺，苏寄秋和辰星一个是外地人，一个还没成年，都没资格买房。不过你们也不用着急，我可以先代为买下，等你们满足购房条件了再卖给你们。”
陶最话音落下，五个人陷入沉默，好一会第五邹开口道：“陶爸，这只有四套房子，但我们有五个人啊……这怎么分？”
陶最原本想说，你和曾以诺算一户，但想想自己和顾南的发展，也不能保证第五邹和曾以诺之间就一定会按原著剧情走，因此改口道：“我只是问你们想不想自己买房，至于是一人一套，还是几个人合买，都看你们。而且说想要住一起的不也是你们吗？”
见三个小的仍面有难色，陶最又补了一句：“不想买也没什么，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说，原本为你们提供住宿就写在了合同里，我之所以问这一句，也只是给你们多提供一个选择而已。”
华国人落叶归根和家宅的观念极深，人人都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哪怕现在还小的三个小的也不例外。
顾南和苏寄秋对视一眼，直接开口道：“我想自己买。”
苏寄秋紧跟其后：“我也想自己买，但暂时还买不了，只有麻烦陶爸你帮忙了。”
陶最比了个OK，又看向三个小的：“你们呢？”
第五邹和曾以诺嘀咕了好一会，又和辰星交头接耳了一阵，最后曾以诺作为代表说道：“我们想先等等，等辰星满十八岁了，再说要不要买，怎么买的事。”
陶最点点头，用下巴指了指户型图：“那你们分一下，谁住哪一套，主要是朝向问题。”
说完，他起身给申毅发消息，说了五套都要的事，然后开始盘算自己手里的钱。
顾南出演《明天》的片酬是一千万，加上之前《往生》的片酬和代言费，付个首付没问题。剩下四套都要他掏钱，加起来差不多一亿多。
钱是足够一次性付清的，可这年头谁全款买房啊？贷款不香吗？四千万不到的首付可比一个多亿好拿多了。
敲定买房的事，陶最转头看着顾南五人用猜丁壳的方式分好了房，然后说起了明天过年的事。
“顾南的情况你们也清楚，所以明天大年三十我和他要去席家过年，至于你们今年就叨扰一下曾家叔叔阿姨吧。”
曾以诺闻言一下子就笑了，兴奋地起身道：“我这就给我爸妈打电话！”
陶最连忙又补了一句：“住的话还是回酒店啊！别吵着你爸妈！”
“知道了！”曾以诺捧着电话和爸妈通气，苏寄秋和第五邹盘算着要买点什么在酒店里备着，免得过年哪哪都关了不方便。
辰星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好奇地凑到顾南身边：“南哥，你回家过年，为什么陶爸也要跟着去啊？”
顾南微微一笑：“你说呢？”
辰星：“……我说？”
顾南：“嗯。”
辰星：“……”嗯什么嗯？我说什么啊？我就是想不明白啊！而且为什么秋秋和邹哥他们都不好奇啊？就他一个人觉得有点怪怪的吗？
辰星满腹疑惑被顾南脸上的微笑堵在嘴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缩了回去。
算了，成年人的世界太复杂，他还是别探究那么多好了。
***
房定好了，要买只能等到春节后。陶最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又默默地搬起另一块压了上去——
明天去席家怎么办？
这个怎么办指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身份问题，还包括面对可以预见的尴尬情形该如何自处，如何应对过年时常见的种种问题，甚至还有究竟什么样的礼物才合适的烦恼。
陶最实在想不出来，只能又给申毅打了个电话。
接到他的电话申毅并不意外，十分热心且仔细地给陶最介绍了陆家和席家人的喜好。
“陆董喜欢打高尔夫球及喝茶，席夫人热衷保养，君汐对时尚很感兴趣，但并不喜欢珠宝包包之类的东西，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太普通了。送她最好送实际能用、不占地儿的东西。
“席家人就更简单了，军人世家，家风简朴，送吃的就行，老北市八大件他们不嫌多，就好那一口。不过席瑧不一样，她喜欢什么不用我多说，你应该能猜到。”
“谢了，过完年请你吃饭。”道完谢，陶最挂断电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席陆两家人的喜好，拉着顾南就出了门。
临近年关，街上的气氛十分热烈，但人却比平时少了许多。不过也不奇怪，返乡潮早在好几天前就开始了，除了少数因各种原因不得不留下的人，大多数在这个城市里打拼的异乡人早就踏上了返乡之路。
在这种情况下，陶最的车几乎是一路畅通无阻地在几个高档商场里来回转悠，很快就装了满满一车的礼物。
顾南看着从后备箱一直堆到后排座位的礼物，忍不住开口道：“买太多了哥，你这光卸货都要俩小时吧？”
陶最瞄了他一眼：“这是你第一次回家亮相，不得隆重点啊？再说了又不止你一个人的礼物。”
“其实两个人送一份也行啊。”顾南笑道。
陶最目视前方，就像什么都没听见般转移话题道：“明天早点起床，我答应申毅一大早就过去。”
装，我看你能装到几时。顾南心里哼哼两声，面上却一点不显，乖巧至极地应了一声好。
第二天大年三十，陶最几乎一夜没睡好，早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选衣服。
穿西装有点太隆重，可是穿得太休闲好像和自己的身份又不太匹配……话说为什么非要他去参加家宴啊！还是大年三十这么重要的日子！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中间夹着他一个外人不觉得尴尬吗？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稀里糊涂的答应下来，或者昨天去商场时就该重新买套衣服，原主这些休闲服花里胡哨的怎么穿啊！
陶最焦虑地洗漱，焦虑地吃送到房间的早饭，然后焦虑地换上一身西服外加羊绒大衣，只差一个大油头就能直接去演上海滩。
当穿着一件高领黑色羊绒毛衣，外套一件薄棉服，牛仔裤配运动鞋的顾南敲开房门看见如此打扮的陶最时，脸上难以掩饰地闪过一丝诧异：“哥？”
看着顾南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穿着，陶最沉默片刻，转身就往里走：“我去换。”
“别介啊哥！挺帅的！”顾南连忙拉住人，唇角疯狂上扬。
“放手！我看见你在偷笑了！”陶最拍着顾南的手，一脸羞愤。
顾南：“我没笑，我真觉得好看！”
陶最：“好看个屁！放手！”
最后陶最还是换了一身衣服，厚实的灰色编织毛衣，外套羽绒服，同样的牛仔裤配运动鞋，整个人比之前的上海滩装扮年轻至少十岁。
等上了车，陶最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打扮，忽又有点后悔：“要不还是……”
顾南悠悠地叹了口气：“哥，不管怎么样，丑媳妇都是要……”
没等他把话说完，陶最脚下一踩油门，库里南飞驰而出，一声怒斥在酒店车库里回荡：“闭嘴！”
第96章 席家
因一家子都是现役军人，席家便一直住在军区大院里，要进去还得通报。等过了门口警卫员那一关，后面还要直面大院迷宫一样的布局，哪怕顾南在一旁念申毅发过来的地址，陶最也愣是转得晕头转向，最后不得不停在一栋楼前，给申毅打电话求救。
“你们在哪呢？”申毅摁下免提键，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身边围了一圈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手机。
陶最哪知道手机对面是这个阵仗，有气无力地回答：“19号楼旁边……”
一个皮肤黝黑相貌英挺的男人挑挑眉，对申毅比了个嘴型：这不快到了吗？
申毅眼中带笑，无声地回了一句“转懵了”，又对着手机道：“行我知道了，这就去接你。”
挂断电话，他正准备起身，皮肤黝黑的男人率先站了起来：“我去接吧。”
申毅知道男人想干什么，闻言点点头，一旁的陆君汐倒是嘱咐了一句：“震哥，把你身上的煞气收一收，别吓着陶最。”
“行，”席震应了一声，正要走，忽又回头看向陆君汐，“你怎么不怕我吓着你弟弟？”
陆君汐嗑着瓜子，得意地一仰头：“你吓不着他！”
席震挑挑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陆君汐脸上的笑容一滞，好一会才说道：“……他不是陆君浩。”
不是陆君浩？席震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转身往外走。
打小席震就不喜欢陆君浩那个前表弟，一来是年龄差太多玩不到一起，二来陆君浩娇生惯养脾气差，看在他这个从小立志从军的人眼里，就是德性不好，品行不端。等长大了那就更不顺眼了，在他看来陆君浩这个小兔崽子就是家族之耻，看到人从来没个好脸色。
许是因为自己表现得太明显，陆君浩很少主动往他面前凑，每次不得不碰面的时候，这人总是畏畏缩缩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这个时候陆君汐便会在中间打圆场，做一个尽职尽责维护“弟弟”的姐姐。
而现在，陆君汐却说，她真正的弟弟不怕他。
有意思。席震舔了舔后槽牙，穿着一身单薄的野战服就出了门。
车里，陶最趴在方向盘上，胸腔里的退堂鼓打得震天响。终于，他憋不住了，转头看着顾南：“要不你在这下车，我就先回……”
“席夫人说了，你要是不去，我也不用去了。”顾南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妄想，嘴角翘起，“哥，还是那句老话，丑……”
“啊啊啊啊啊啊！闭嘴！Shut up！”陶最恶狠狠地瞪着顾南，“你信不信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走啊！”
顾南：“这只是一句俗语……”
陶最：“你还说！”
顾南无奈地举起手：“好，我不说。”
陶最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手一伸：“手机给我，我看看地址，是不是你刚才念错了？”
“绝对没有，我一个字都没漏。”顾南将手机还给陶最，发誓道，“而且地址里写的游泳池我们压根就没看到。”
“是哦，哪来的游泳池啊？”陶最皱眉盯着手机上的地址，顾南正想凑过去和他一起研究，眼角余光却瞄到一个军人正向着他们走来。
自从进入军区大院，顾南一路上看到不少穿军装的人，但许是大年三十的缘故，哪怕他们的身板依旧挺拔，脸上却带着笑，整个人的气场柔和圆润，并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但这个男人却是个例外。他穿着一身一看就很薄的野战服，戴着一顶迷彩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在眉眼上，双眸如利刃般凌厉。如果说顾南之前看到的军人板正但松弛，那么这个男人就是紧绷且尖锐，身上的气质如同一把尖刀，剖开前方的空气，直指他们二人。
这人是冲着他们来的。顾南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判断，顺手拍了怕陶最：“哥，有人来了。”
“啊？申毅吗……”陶最一脸惊喜地抬头，却在看到男人的瞬间打了个激灵，“……艹！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掏枪了……他要干什么？这里不能停车吗？”说着他就想启动车子。
“哥你别慌，”顾南抬手摁住陶最的手，“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陶最咽了口唾沫，手放回了中央扶手盒，看着男人走到副驾驶座旁的窗旁，完全没注意到顾南的手仍覆盖在他的手上，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暧昧。
席震看了眼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抬手敲了敲车窗。
顾南摁下车窗，直视席震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席震看着他澄澈无畏，和小姑姑如出一辙的眉眼，心中微动，面上却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这里不能停车。”
怎么形容这个微笑呢？反正陶最当即就想开口道歉，然后启动车子远离这里，再也不回来。只是这股冲动被顾南捏手的动作消弭，最终被他咕咚一声咽下了肚。
顾南无声地安抚住陶最，眼睛转了一圈，示意周围停放的车辆：“那这些车为什么能停？”
席震瞄了眼近在咫尺的小轿车，顿了顿道：“这些都是军人家属的车。”
顾南又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家属？”
席震笑了，和刚才充满煞气的笑容不同，这个笑温暖和煦，配上他黝黑的肤色，给人一种反季节的阳光感。
“那你是哪家的啊？”
听到这句话，顾南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是席家人吧。”
席震挑起眉，双手撑在车门上，下巴微抬：“叫震哥。”
顾南：“……”
“叫啊，叫了我带你们去席家。”席震催促道。
顾南抿了抿唇，刚才应对自若的镇定一下子没了，他反射性地转头看了陶最一眼。
陶最这才反应过来，敢情申毅没来，席家到是来人了。
意识到这看起来很可怕的男人是顾南的表兄弟后，陶最一下子松了口气，从顾南掌下抽出手，伸向席震：“你好，你就是席夫人提过的席家表哥席震吧？我是顾南的经纪人，陶最，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席震握住陶最的手摇了两下，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顾南一眼，“看看你媳妇，多上道，让你叫个震哥而已，有什么不好叫出口的？”
陶最一愣，飞速收回手，脸瞬间涨得通红：“什、什么媳……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误会了！”
“哦，误会。”席震看着陶最堪比猴子屁股的脸，又看向顾南，眼中是明晃晃的鄙视：行不行啊表弟？人都带家里来了，结果还没搞定？
刚还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表哥而感到拘谨，此时却有种莫名投脾气的感觉，顾南嘴角一扬，那两个字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先上车吧震哥，天儿太冷了。”
听到“震哥”二字，席震顿时有种三伏天喝冰可乐的畅快感，心中一个大大的爽字，脸上也笑开了花：“行！走着！”
席震一把拉开后座车门，入目却是琳琅满目的各种礼品盒子。他顿了顿，看着前排的两人：“你们这是把商场搬过来了？”
顾南憋笑没说话，陶最一脸尴尬，解开安全带就想下车：“过年嘛…一不小心就买多了点……没事震哥，我来……”
“你坐着别动，我来就行。”席震直接打断了他，三两下就把碍事的礼品盒子放在了地上，给自己腾出一个位置。
落座后，他嘭地一声关上车门，手扶着副驾驶座的椅背，用挥斥方遒的语气指挥道：“走吧！前面右拐，下个路口左拐，看到游泳池就右拐。”
“游泳池？哪有游泳池？”陶最握着方向盘一脸懵比，他来回转了三四次都没看见哪有游泳池啊！
“就是铁丝网围着的那块地。”
陶最震惊了：“那不是网球场吗？”
席震笑了：“那里原本是游泳池，前两年军区领导觉得危险给填了。你没发现那里其实是凹下去的吗？”
陶最：“……我以为是特意设计的。申毅也真是的，明明都改成网球场了，他还写游泳池！”
席震：“其实也不怪他，他一年到头难得来几次，开车也只是路过，不知道游泳池被填了很正常……”
一路闲聊着，很快库里南就来到了一栋带着小院的红砖小楼前。
“到了，车就停在这吧。”席震率先下车，顺手拿了几个礼品盒，“你这东西太多，我去叫人来帮忙。”说完，他抱着盒子用脚踢开了院门。
陶最深吸一口气，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正想招呼顾南帮忙拿东西，就看到他怔怔地看着红砖小楼，眼神中难得透露出一点迷茫。
几乎是下意识地，陶最伸手握住顾南的手，安抚地捏了捏：“没事，我陪着你呢。”
顾南反手握住陶最的手，叹息般应了一声：“嗯。”
很快，红砖小楼里便出来了好几个人，除了席震、申毅、陆君汐，还有一位同样穿着军装的女子，她身边跟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一身特种兵打扮穿得比谁都专业。
陶最和顾南见状连忙下车迎了上去，席震走到跟前一拍军装女子的肩膀，介绍道：“我媳妇，司雨竹，这是我女儿，席思雨。思雨，这位是表叔，和…陶叔叔。”
席思雨小朋友抱着迷你冲锋枪打量了两人一会，拉了拉妈妈的裤管，待司雨竹俯下身子，她用不大但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耳语”道：“队长，我觉得他俩不错，有潜力。”
司雨竹眼中闪过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道：“什么潜力？详细说说。”
小女孩声音压得低低的，一副发现了大秘密的神秘做派：“他们长得好看！”
第97章 呵（倒V结束）
陶最和顾南沉默了，申毅和陆君汐扭头轻咳，席震眼中带笑，司雨竹则使劲抿了抿唇，追问道：“长得好看算什么潜力？少尉，你好好解释解释。”
小女孩被问的哑口无言，小脸憋得通红，眼神无措地看向席震。
接收到女儿求救的信号，席震右手成拳，用唇形提醒。
席思雨读懂了，但显然没太懂，好奇地问：“爸爸，诱敌是什么意思？”
“咳咳咳，那个啥，快点搬吧，这眼瞅着都快到中午了。”席震在老婆的斜睨中直接走到车旁，打开后备箱就开始搬礼品盒。
申毅和陆君汐憋着笑跟了过去，司雨竹则直起身，揉了一把女儿戴着迷你头盔的脑袋：“理由不成立，驳回请求，现在给你个新任务，带你表叔和陶叔叔去见爷爷。”
小女孩嘟了嘟嘴，心有不甘却还是服从命令地敬了个军礼，奶呼呼的小嗓门抑扬顿挫：“是！”
敬完礼，她走到正在搬礼品的两人身前，拉了拉他俩的裤管，仰头认真地说：“表叔，陶叔叔，请跟我来。”
陶最被萌得肝颤，但看着满车的礼品又有些犹豫，陆君汐从他手上接过东西，小声提醒：“你们最好跟她走，不然会被跟一天，小特种兵可执着了。”
陶最：“……”该说不愧是军人世家吗？真的是三岁看到老啊！
陶最没办法，只能和顾南一起跟着小特种兵进了红砖房。
红砖房一看就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进门是条走廊，正对楼梯，右边是客厅，左边是厨房餐厅，此时陆长安和席瑛以及其余席家人都坐在客厅里，看到他俩的身影席瑛便起身迎了过来。
“来啦！路上很绕吧？以后多来几次就能找到地儿了。快来坐，暖暖身子……”
没等她说完，一个小小的身影横刀立马拦在身前：“姑奶奶，你让让，我接到的命令是带表叔和陶叔叔去见爷爷。”
席瑛显然也很了解这个侄孙女的秉性，无奈地看了两人一眼，俯身道：“好，姑奶奶让开，不耽误你执行任务。”说完就站在一边去了。
小姑娘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陶最和顾南走到一位头发花□□神矍铄的老人面前，抬手就是一个军礼：“报告首长！人已带到，请指示！”
老人板着脸，举手回礼：“做得很好少尉，立定。解散。”
一听到解散二字，席思雨一下子扑到了老人膝盖上：“爷爷，你能让表叔和陶叔叔加入我和妈妈的部队吗？”
席瑛的二哥，席震的父亲，现任某军区副司令的席轩峻，对着陶最和顾南指了下旁边的沙发示意二人落座，抱起孙女问道：“你先告诉爷爷，为什么要表叔和陶叔叔加入？”
小姑娘理直气壮：“他们好看，可以诱敌！”说完还不忘不耻下问，“爷爷，诱敌是什么意思？”
席轩峻叹了口气，一旁席家大哥席峥嵘哈哈大笑：“这词是小震教的吧？”
“这臭小子，也不怕带坏孩子……思雨啊，表叔和陶叔叔不是军人，没办法加入你的部队，要不你还是看看大院里的其他小朋友吧？”
“好吧。”小姑娘能屈能伸，转头看看顾南又看看陶最，然后冲着陶最伸出手，“陶叔叔，抱抱。”
陶最明显一愣。从进屋到现在他一句话没说过，招呼也没打，都没正式和席家人认识呢，就被席陆两家第三代唯一一根独苗青睐，受宠若惊之余更觉得有些无措。
一旁的席瑛见他犹豫，二话不说从席轩峻怀里抱起小姑娘塞到了他腿上：“她让你抱你就抱，不然一会该闹了。”
搬完礼品的陆君汐一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笑着走到沙发坐下：“思雨又在求抱抱？以前喜欢缠着我和申毅，现在有你们俩，我们总算能解脱了。这丫头，就喜欢好看的人抱她，也不知道这点遗传了谁。”
陶最原本觉得有些拘束，可是被席思雨小朋友这么一打岔好像也没那么紧绷了，闻言笑着逗小姑娘：“怎么不让表叔抱啊？”
席思雨摘下头盔，看看顾南，非常直白地回答道：“表叔和表姑长得一样，看腻了。”
客厅里安静了一瞬，随即一阵爆笑响起，听得最后进屋的席震一脸莫名。
“怎么了？你们在笑什么？”
“震哥我跟你说，你女儿太绝了！”陆君汐抹去眼尾笑出的眼泪，连声道。
众人的笑闹声中，陶最看向顾南，看着他脸上灿烂的笑容，眼中如星辰闪耀的光，心中有暖流缓缓流淌——
真好，顾南有家了。
***
有席思雨这位金句频出，又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一样的孩子从中调和，陶最和顾南的席家之行比想象中过得轻松又愉快。聊聊孩子，聊聊席震军中趣事，顾南和兰舟拍电影的感触，以及一些无伤大雅的娱乐圈八卦，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吃完晚饭，陶最趁着帮忙收拾餐桌的空档，私下找到了席瑛。
“席…伯母，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见席瑛皱眉，他忙道，“我知道您邀请我来是好意，但这毕竟是阖家团圆的时候，我一个人外人在确实不方便。老实说今天是我父母去世后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我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属于一家人在一起才有的烟火气，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便一直逗留。”
说完，陶最转头看了眼热热闹闹人声鼎沸的客厅，眼中既有怀念，又有一丝伤感：“麻烦您跟陆董，还有两位首长，以及其他人说一声，我就不一一道别了，不然怕是走不了。”
席瑛看着陶最脸上的温柔笑意，不知为何鼻头微酸，拉起他的手拍了拍：“好，那我就不留你了。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
“嗯。”陶最乖巧地应了一声，又和在厨房忙碌的席震、兰舟打了声招呼，然后无声地走到门厅拿了自己的外套，推门离去。
此时正好是七点过不到八点的晚餐时间，大院里安安静静，唯有从家家户户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带来了一丝喧嚣。
那是属于家的热闹和温暖，是他两辈子都渴求却都未能拥有的东西。
陶最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将那一点失落裹进温暖蓬松的羽绒里，几步走出小院拉开车门上车。
正当他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子，等待发动机预热时，副驾驶座的门忽然开了，顾南带着冬天特有的凛冽寒风闯入车内，惊得陶最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怎么上来了？”
“你都要走了，我还呆在那干嘛？”顾南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拉过安全带扣上。
陶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说出来的话却既理智又正确：“说什么瞎话呢？那是你家！大过年的你不在家呆着跟着我干嘛？”
“我和他们又不熟。”
顾南说得理直气壮，陶最却被他给气笑了：“什么不熟？今天一天你不是和他们相处得挺好的吗？”
顾南瞄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开口道：“那你和他们相处得也挺好啊，还抱了思雨一天，处得这么融洽，你又为什么要走？”
陶最沉默少顷：“……我始终是外人。”
“我也没近到哪去，”见陶最还想劝，顾南直接道，“是席夫人跟我说你要走，也是她让我陪你回去。”
“席夫人？”陶最傻眼了。
“对啊，而且她还说……”顾南看着陶最的眼睛，笑着说，“希望明年你能和我一起留下来过夜。哥，你说，席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知道。”陶最猛地转头，脚下一踩油门，库里南瞬间启动，在夜色中发出如同周围灯光一般喧嚣的轰鸣声，合着车里两人说话的动静，甚至比那些全家团聚的灯火更加吵闹。
顾南：“哥你这么聪明，分析分析呗！”
陶最：“分析个屁，没人跟你说不要过度解读别人的话吗？”
顾南：“那是我妈，解读她不算过度。”
陶最：“哟，这个时候承认席夫人是你妈了？刚还一口一个席夫人呢！”
顾南：“……你不要转移话题。”
陶最：“谁转移话题了？妈不是你叫的吗？”
顾南：“哥你这人真没劲。”
陶最：“没劲你还跟着我？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顾南：“……你就嘴硬吧你！”
“生气啦？”陶最瞄了眼说完就转身面对车窗，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的顾南，忽然良心有点痛，自己逗孩子是不是逗得有点太过了？
但谁让每次都那么寸，时机好像总是不对，不说鲜花美酒烛光晚餐，至少也应该有浪漫的氛围才对，就像上次在海边，满天星光，新月作伴……哪像现在，黑灯瞎火，周围全是陌生又肃穆的老式住宅楼……诶，等等。
陶最咽了口唾沫，拍拍顾南的肩膀：“先别气了，你帮我看看，这是哪？”
顾南原本不想搭理陶最，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扫视了一圈，然后人慢慢转过身，和驾驶座上的人面面相觑：“我也不知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陶最捂了下脸：“你给震哥打个电话吧……”
顾南眼睛一瞪：“为什么要我打？”
陶最：“这么丢脸的事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我脸往哪搁？”
顾南：“我做就不丢脸了吗？”
陶最：“丢你一个人的脸，总比丢我们两个人的脸好吧！”
顾南：“哥，你别忘了，谁开的车，你以为你逃得掉？”
陶最：“……”
几分钟后，一辆小轿车从后面驶来，停在了库里南旁边，席震打开车窗，毫不留情地调侃道：“哟，又迷路了啊？要我说你们就别来回折腾，跟我回去得了，家里又不是没地儿住。”
陶最尴尬地笑笑：“还是不了震哥，太麻烦你们了。”
席震看看陶最，又看了眼顾南，缩回车里：“那行吧，跟上。”
在小轿车的带领下，库里南终于驶出军区大院，陶最将车停在小轿车旁，再次道谢：“谢谢啊震哥，麻烦你了。”
席震摆摆手：“嗨，谢什么。我刚想了想，你们俩回去也对，家里人太多，确实不太方便，哪有回去过二人世界好啊，顾南你说是吧？”
顾南：“呵。”
顾南这声冷笑，笑得陶最和席震齐齐一愣，后者瞅着苗头不对，一甩方向盘便扬长而去，连招呼都不打，完全是管杀不管埋的渣男做派。
陶最看着远去的小轿车车屁股，又瞅了瞅顾南面无表情的侧脸，心里叫苦连天的启动车子——
顾南好像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啊？
第98章 氛围
“不知道为什么军区大院要修得那么复杂，防止五十万吗？”
沉默。
“……车真少啊，四九城大概也只有今天晚上畅通无阻吧。”
缄默。
“咳，那个，前面有家便利店，我去买点东西。”
默然。
陶最下了车，逃也是的跑进便利店，躲在货架后面欲哭无泪。
要命啊！顾南真的生气了……这可怎么办啊？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好生气的？海边那么好的机会是他自己断片儿了啊！
……是，之前是有好几次，被自己糊弄过去了，可是他也不看看场合，总不能当着那么多生人，就那个啥是吧？
自己也不是想要什么烛光晚餐玫瑰鲜花，但至少环境私密一点，气氛浪漫一点……
陶最漫无目的地在货架间转来转去，就是没有勇气迈出便利店一步。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苏寄秋和三个小的去了曾以诺家，回到酒店就他们俩，难不成顾南还想一直和自己冷战？
嗯？就他们俩？
陶最一下子抬起头，视线穿过货架，透过便利店的橱窗看向那个坐在副驾驶座，单手支着下颌的人。
仅一眼就能看出，顾南还在生气。
他右手肘撑在车窗窗框上，手掌遮了大半张脸，唯有一双丹凤眼露在外面，低垂眼帘不知在想什么。顾南的长相本身就属于冷峻类型，板着脸更是气场强大生人勿近，丹凤眼就像是两把刀子般寒光四射，哪怕没有视线接触，也看得人胆寒。
臭小子，吓唬谁啊！陶最暗自嘀咕，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还能怎么样？哄呗。
心里拿定主意，陶最走到刚才乱转时发现的东西前，拿了一盒便走向收银台。
收银员低头看了眼陶最放在柜台上的东西，立刻笑着推荐道：“我们店里也有卖小蛋糕哦，您想买一个吗？都是今天新鲜现做的。”
陶最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见店员扫了条形码，他忽又说道：“等一下。”
说完，他走到货架前，随便拿了几包零食堆在柜台上，笑着对收银员说：“麻烦你帮我拿个袋子。”
陶最提着袋子上车时，顾南反射性地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发现是零食后顿时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心里冷哼一声。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知道哄哄我！
这次他是真的很生气，也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明明两个人互相喜欢，也都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可为什么就是迈不出这一步呢？还是说哥还是有所顾虑？因为自己年纪小，没有定力？
想到问答网站上那些答主们的分析，顾南更郁闷了，郁闷中还带着点委屈。
年纪小又不是他的错，如果他有选择，他也想比陶最大个几岁，这样就能追求他、照顾他、保护他，也不用顾虑那么多，连告白都只能拐弯抹角。
其实按顾南自己的性格来说，他并不是做事瞻前顾后的人，是个标准的直球选手。可是他和陶最之间的身份、年纪、以及那一次失败的告白，让他不由自主地畏手畏脚，生怕哪个地方没做对，把人给吓跑了。
可谁知道他的隐忍克制，换来的却是陶最的装疯卖傻？
顾南觉得十分心累，但更多的是面对陶最这种态度的无力感，他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又担心直球出击把人吓跑，只能在自我怀疑、自我调节中周而复始。
但无论怎么郁闷、委屈、生气、无奈，顾南都没想过放弃，哪怕一秒也没有。
陶最这个人，要不属于他，要不谁都不能碰。顾南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心里堵着的那口气终于顺了。
反正他还年轻，翻了年也才22岁，有的是时间和陶最慢慢耗。
库里南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陶最拎着袋子下车，没走两步就被顾南接过了袋子。尽管青年依然面无表情，全程一句话都没说过，陶最却从他这个举动中看出了对方软和下来的态度。
臭小子！陶最翘起唇角，跟上顾南的脚步，没话找话地说：“不知道第五邹他们有没有买零食，这点怕是不够吃。”
顾南瞄了他一眼，终于开了金口：“你准我吃零食了？”
陶最脸上笑容更盛：“我又没说是给你吃的。”
顾南看着陶最弯着眼睛笑得跟只小狐狸一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说出口的吐槽也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我就知道。”
短短四个字，被顾南说得柔情似水，叹息般的尾音就像带着一把小刷子，听得陶最忍不住抬手揉了下耳朵，诧异地看着他。虽说不生气了是好事，但这态度转变也太大了吧？而且这个语气……也太宠溺了吧……
顾南没觉得自己语气哪里不对，摁下电梯上行键后，奇怪地看了陶最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陶最揉了揉发红的耳朵，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忙走进电梯摁下楼层号，过了一会才开口道，“一会去我房间看春晚吧？”
顾南应了一声，好笑地说：“我发现你对春晚真的很执着，再难看也要看。”
陶最：“一年就这一次啊！而且这叫仪式感，懂吗？”
顾南：“你要是少吐槽两句，说不定我就懂了。”
陶最：“吐槽归吐槽，仪式感是仪式感，这是两码事。”
顾南笑了：“歪理邪说一大堆。”
陶最吹胡瞪眼：“什么歪理邪说，这是事实！”
两人就这样一路斗嘴来到陶最住的套房里，打开电视开始延迟看春晚。
陶最一边吐槽悬浮的语言类作品，一边嫌弃歌舞类节目老气横秋，顾南作为唯一的听众，时而附和时而抬杠，就算只有两个人，也过得热热闹闹。
不过随着时间逐渐接近凌晨十二点，陶最忽然安静下来，嘴里啃着薯片，眼神却一直往窗外瞟。
陶最住的这间酒店套房不是什么总统套房，但也是一晚好几千的高级行政套房，设置一应俱全不说，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窗还能看见非常漂亮的城市夜景。
只是毕竟是坐落在市区内的五星级酒店，周围全是高楼大厦，哪怕距离很远，为了隐私考虑，落地窗一般都拉着纱帘，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如此一来，陶最频频看向窗外的动作就显得有些奇怪。
终于，顾南忍不住了：“哥你在看什么呢？”
陶最收回看着纱帘的目光，转头看向顾南：“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过年不能放烟花，始终少了点年味。”
“是吗？”顾南跟着看了眼窗外朦胧的夜景，没什么情绪地说，“我没放过烟花，所以对这个没什么感觉。”
陶最当然知道顾南没放过烟花。在原著剧情里，一起放烟花可是顾南和主角受邱嘉泽增进感情的重要剧情，两人在一起后，用一生弥补童年缺失的顾南曾在过年时带着邱嘉泽去了能放烟花的地方，两人在火树银花的照耀下拥吻，浪漫至极。
在便利店绞尽脑汁想哄人的办法时，陶最无意间看到了货架上的心形仙女棒，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件事，决定依葫芦画瓢，拿原著顾南追求邱嘉泽的办法去哄顾南。于是买了一盒心形仙女棒，决定用它冒充烟花，来个超低配版的烟花大会。
现在听到顾南这么说，他立刻露出计划通的表情，从茶几上的袋子里翻出那盒心形仙女棒，得意地晃了晃：“既然如此，爸爸我就让你感受一下我小时候过年的氛围。”
顾南看着粉色盒子上印着的金色镂空爱心型仙女棒，沉默片刻，有些无语又有点莫名感动地问：“用这个？”
陶最瞪了他一眼，起身拉开纱帘：“知足吧你，城里能买到的像烟花的东西就只有这个，重点是氛围，氛围懂吗？”
“懂~氛围很重要。”顾南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陶最盘腿坐在地板上，兴致勃勃地拆开盒子，拿出两根幼稚又可爱的心形仙女棒：“喏，你的。”
顾南捏着仙女棒，盘腿坐在陶最身边：“你确定就这么两根能营造出你要的氛围吗？”
陶最拿着在便利店买的打火机，像个循循善诱的江湖骗子：“重点是你要用心去感受！”
“好吧，”顾南用仙女棒敲了敲陶最手里的打火机，“点吧。”
“再等等，十二点还没到呢。”陶最转头看了眼电视，当听到主持人的倒数声时，他连忙喊道，“快快快，放一块放一块！”
顾南好笑地将手中的仙女棒凑过去，看着陶最同时点燃它们。心形仙女棒从顶端的凹陷处开始燃烧，迸发出小小的、安静的火花。
这两簇烟花完全没有顾南小时候曾经听过的喧嚣，亦不如映照在玻璃上的光影绚烂夺目，但它近在咫尺，唾手可得，温柔得如同梦中才有的花，仅仅只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心底有种被什么东西渐渐填满的感觉。
陶最看着在火光映衬下五官愈发立体俊美，目光柔和唇角微扬的顾南，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故作随意地问：“怎么样？氛围有了吗？”
顾南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说出话却一如既往地戳心窝子：“要求不高的话，马马虎虎吧。”
“啧，我就知道你这小孩不好糊弄，”陶最说着，抬手拍了拍顾南的膝盖，将如擂战鼓般的心跳掩藏在嬉笑的言语中，“那你这次可得记清楚了，不要断片儿了哦。”
断片儿？
顾南抬起头，忽觉眼前一暗，唇角似有微风停驻，又像是从枝头飘落的花瓣，带着醉人的香气，和幻梦般的柔软，就这样落在了他的唇瓣上。
***
手中的仙女棒蜡烛在短暂的燃烧后渐渐熄灭，只剩下失去金色涂层的黑灰色内芯，既不好看也不浪漫。
但顾南却觉得，小时候隔着窗户看到的烟火，正借着仙女棒那微弱的火光在他胸腔里复苏，连带着轰鸣声和绚烂的色彩，一道未歇，一道再起。
害怕自己在做梦，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手脚和背都开始僵硬发痛，让他有种时间静止，天地永恒的错觉。
然而当陶最的唇离开时，他又觉得时间怎么这么快，那带着花香味的柔软只在他唇间停留了一瞬就飘然而去，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于是他不知足地追了过去，将陶最剩下的话都堵在了甜蜜的唇瓣后。
“你要是再忘……”
陶最在短暂的怔愣后，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傻，之前还担心突然亲顾南两个人会尴尬，想了一箩筐的话，却忘了他俩原本就相互喜欢，来自喜欢的人的吻又怎么会觉得尴尬？
两根燃烧殆尽的仙女棒孤零零地落在地板上无人收拾，电视里倒数计时早已结束，主持人正在分发饺子，落地窗外万家灯火明明灭灭，每一扇亮着温暖灯光的窗户后面，都有相互依偎的亲人爱人和朋友，一如紧紧相拥的陶最和顾南。
他俩就像久旱逢甘露的旅人，从彼此的嘴唇上不断汲取救命的水源；又像是充满好奇心的孩童，从各个角度体会唇齿相依的感觉，试图从中找出最舒服，也最契合的一处。
他们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就是单纯的亲亲，用嘴唇去厮磨感受彼此的一切，直到门外隐约传来一阵喧哗，才将化身接吻鱼的两人惊醒。
曾以诺：“卡呢？房卡在哪？”
第五邹：“房卡不是你拿着吗？”
辰星：“诺哥你快开门啊，我快拎不动了！”
第五邹：“出息呢？就这么点东西！”
辰星：“那你来拎！”
第五邹：“我也拎着东西呢！”
辰星：“曾阿姨包的饺子能有多重啊！我这都是酒！”
第五邹：“还不是你这个也想喝，那个也想喝，我们才买了这么多！”
曾以诺：“你俩小声点，别把陶爸招来了！”
辰星：“陶爸回来了吗？”
曾以诺：“应该回了吧？那又不是他家。”
辰星：“那咱们不叫陶爸吗？”
第五邹：“你还想不想喝酒了？”
辰星：“想。”
曾以诺：“想就闭嘴。奇怪，房卡哪去了？”
第五邹：“你该不是没拿房卡吧曾小诺！”
曾以诺：“你小声点！我拿了！就是不知道放哪了……你等我找找。”
辰星：“我还是觉得不放心，那个唐总我们又不熟，秋秋就这样跟他走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曾以诺：“哎呀放心啦，唐总不会对秋秋怎么样。”
第五邹：“对，最多第二天走路有点辛苦，嘿嘿嘿~”
辰星：“走路辛苦还不叫出事吗？不行，我要给陶爸打电话，让他去接秋秋！”
第五邹：“你快得了！别添乱！”
房间里，落地窗前，陶最仰躺在地板上，顾南压在他身上，两人脸挨着脸，胯抵着胯，生机勃发对着斗志昂扬，一时不知道是继续，还是先解决门外未成年人即将饮酒的问题。
“翻了年，辰星也就十八了……”
顾南说着就要低头，陶最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没什么杀伤力地瞪了他一眼：“哪有你这样四舍五入的，快起开！”
见顾南满脸不情愿，陶最挪开手，吧唧一下亲在他的唇瓣上，然后拍拍他的背：“好了让……唔唔唔！”
顾南捧着陶最的脸狠狠地亲了一通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大步走到门前，唰地一下打开房门，他用杀人般的眼神看着门外拎着大包小包，在第五邹房间前挤作一团的三个小的。
“回来了？你们要喝什么让我看看？”
“南南南南南哥！你怎么回来了？！”第五邹惊叫，下一秒，他像是想起什么般，一把抢过辰星手里的塑料袋，笑得谄媚又无辜，“没有，没啥，就是一些啤酒……”
“哦？啤酒是吗？拿来我看看。”整理好自己后，陶最拍拍顾南的肩膀，越过他施施然地走过去，在三个小的“陶爸”的嗫嚅声里，勾起第五邹手里塑料袋的一边提手，挨个点过去，“伏特加、龙舌兰、金酒、朗姆酒，嚯~五粮液？花大价钱了啊？你们这是想要自己调酒吗？怎么不买个雪克壶呢？”
“都是小瓶装……其实没多少……”第五邹小声嘀咕着。
“你还想喝多少？没收！”陶最眼睛一瞪，直接把塑料袋抢了过来，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别在那瞎折腾了，进来给前台打电话，让她们送张房卡上来。”
三个小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头丧气地跟着进了房间。给前台打了电话后，三个小的无聊地乱晃，忽然看到了落地窗前的粉色盒子。
“这是什么？”第五邹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拿起地上的盒子，“生日……仙女棒？”
曾以诺和辰星也走了过去，辰星从地上拿起燃烧过的那两根仙女棒，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陶最和顾南：“陶爸……这个是…你们玩的？你们玩这个干嘛？庆生？现在离你们俩生日都远着吧？”
陶最轻咳一声，不由自主地看了顾南一眼，刚好顾南也在看他，两人视线一撞，又快速分开，一个抿唇，一个偷笑，一时竟没有一个人回答辰星的问题。
辰星本能地觉得眼前这一幕不管是两人的反应还是气氛都有些怪怪的，转头想寻求同伴的支持，却发现曾以诺正和第五邹头碰头地研究手里的心形仙女棒。
曾以诺：“你点过这个吗？”
第五邹：“没啊，过生日点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日蜡烛，这种一看就是给小姑娘玩的。”
曾以诺：“我也是，这种怎么点啊？”
第五邹：“应该……是直接点吧？要不，试试？”
曾以诺：“试试。”
第五邹：“陶爸，有打火机吗？”
听到第五邹的呼喊，陶最又瞄了眼顾南，然后用下巴指了指落地窗：“就在那啊，你们在地上找找。”
“地上？”第五邹和曾以诺同时低头，四处瞧了一圈，最终在落地窗的角落里找到了打火机。
曾以诺两步走过去捡起打火机，随口说了句“怎么会在这啊？”，就走到第五邹身边，和他一人拿了根仙女棒。
正要点时，他像是终于想起了还有一个人，连忙招呼道：“辰星，快来！你也拿一根。”
辰星哦了一声，将心中疑惑按下，走上前拿了根仙女棒，看着曾以诺点燃它们。
当仙女棒开始燃烧时，冒出的火花明显让三个小的惊了一下，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第五邹：“这个点燃还挺好看的。”
曾以诺：“有点像小时候过年点的烟火，就是小了点。”
辰星：“……以前妈妈过生日都是点的这个当蜡烛。”
三人沉默了，很快三根心形仙女棒就烧没了，第五邹晃晃手里的粉色盒子：“再点几根？”
曾以诺和辰星同时点头，很快又有三道火花出现。
盯着火花看了一会，第五邹忽然将手中的仙女棒指向曾以诺：“阿瓦达啃大瓜！”
曾以诺想也没想，一个闪身，反手一指：“除你武器！”
第五邹：“你得说空耳！”
曾以诺：“除了啃大瓜，其他哪记得住？”
辰星：“呼神护卫！”
第五邹和曾以诺回头一看，同时笑了起来，第五邹吐槽道：“你那都烧完了，呼什么啊！”
“这个也烧得太快了，”辰星嘀咕着，“邹哥再给我点一根。”
曾以诺拿出打火机：“来，一起点。”
眼看三个小的又点了三根仙女棒，然后把它们当魔杖使，念着乱七八糟的咒语在落地窗前辗转腾挪，陶最忍不住捂了下脸。刚还是限制级的浪漫告白，现在就变成了儿童低配版COSPLAY，这场景转换得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糟心感——
既糟心自己的浪漫初吻地被糟践，又为三个小的到现在还如此幼稚而烦恼。自己是不是太纵容他们了？所以这仨小孩才一直是这副没长大的样子？还是说“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是永恒的真理？
忽然，顾南走到玩得正嗨的三个小的面前，冲第五邹伸出手：“盒子给我。”
第五邹笑着把盒子递给顾南：“南哥，一起玩不？”
顾南没说话，从盒子里抽出两根仙女棒蜡烛，然后把剩下的还给了第五邹。
曾以诺在一旁看着，及时递上打火机：“南哥，我帮你点。”
顾南笑笑，晃了晃手里的仙女棒：“不了，我就抽两根留作纪念，你们玩。”
“纪念？这有啥好纪念的？”第五邹看着手里随便哪个便利店或蛋糕店就能买一堆的盒子，满脑袋问号。
顾南没有解释，拿着仙女棒转身走向陶最，眼中是能溺死人的温柔笑意。
纪念他们的初吻，纪念陶最治愈他童年的温暖，同时也纪念他们关系转变的这一天。
后来这两根仙女棒蜡烛被罩在玻璃罩里，周围围绕着永生花，两颗心交错，金色的涂层闪闪发光，就像那段被珍藏的记忆一样，永远鲜活动人。
***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陶最和顾南来说有些难熬，刚确认关系的小情侣自然是希望能时时刻刻都在一起，随时随地都能亲亲贴贴。可酒店里又不止他们俩，睁开眼三个灯球就围在身边开始闪耀，直至晚上睡觉才各自回房。
这个时候陶最就万分后悔，当初为了方便，将几个人的房间都订在一起，不是对门就是隔壁，酒店隔音又有限，这边有个什么动静，那边立马就知道了，想躲都找不到地儿。
恰巧年后又是一个空档期，三个小的有点名气但不算多，通告自然也远不及当红明星密集，平均一周一两个，遇上年后这种淡季，自然就更少了；苏寄秋工作倒是挺多的，除了配合《缄口不言》的宣传，还有杂志封面，品牌物料的拍摄，大年初二就开始满天飞，也充分地展示了当红明星的状态——全年无休。
不过苏寄秋本来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被唐宋接走后就处于失踪状态，而陶最对于艺人的私生活并没有兴趣，只要不耽误工作，不被拍到，就随便他们怎么折腾。而且这些事有龙菲菲操心，陶最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至于顾南纯粹是各种巧合使然导致的空窗期。
原本按计划《明天》会在春节前杀青，春节期间陶最给他接了几档晚会，准备趁着假期刷脸。谁知出了爆炸那事，考虑到顾南的腿需要修养，陶最就把晚会的通告推了，谁知他恢复得比预计得要快，《明天》也没有推迟拍摄。
推掉的工作再想洽谈就有些掉底子，陶最想想也就算了，《明天》的补拍要等影视城排期，新接的电影开拍要三、四月去了，除了一些ID物料外，其他工作安排都在春节假期之后，这几天的顾南可以用无所事事来形容。
如此一来，除了苏寄秋缺席外，桃李四棵摇钱树和大老板从早到晚混在一起，不是打游戏，就是一起看影视剧，吃饭都不带挪窝的。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他们三个……”顾南压在陶最身上，搂着他的腰，唇抵着唇，低声抱怨道。
陶最好笑地亲亲他，安抚道：“好啦，也就这段时间情况有点特殊，等房子买了就好了。”
“现在不能买吗？”顾南泄愤般啃了口陶最的唇，问道。
“啊！你属狗的吗？”陶最瞪了他一眼，向后挪动着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现在上哪买？哪都没上班好吧！”
“不许跑……谁准你挪开了？”顾南嘟囔着，手上使劲一拉，又把人拉了回来，追着再次亲上陶最的唇，从相贴的唇瓣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两人正亲得如胶似漆情难自抑时，有人敲门，辰星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陶爸！我的Switch有没有在你那？”
“辰、星！”
顾南恨得咬牙切齿，陶最也有点不满，虽说不太可能做什么，但摸摸亲亲互帮互助一下总是可以的吧？结果这三个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商量好了，还是安了什么诡异的雷达，时机总是掐得那么准。
“陶爸？陶爸？”门外又响起几声敲门声，甚至还引来了第五邹他们。
曾以诺：“陶爸是不是睡了？要不就别联机了。”
辰星：“不会吧？南哥不是说有工作上的事要和陶爸商量吗？刚也一直没听到关门声，南哥应该还没走。”
第五邹：“那怎么没人开门啊？”
屋里在沙发上玩叠叠乐的两人对视一眼，只能无奈起身，一个带着嘴唇上的牙印躲进了浴室，一个从茶几上拿起那个惹事的Switch，打开门看着门口的三个小的，拉着一张脸像谁了欠他二五八万似的。
“喏。”
辰星愣愣地接过游戏机，嘴里嗫嚅着：“谢谢南哥。”
顾南没什么好脸色的嗯了一声，正要关门就听到辰星这个没眼力见的问：“南哥，陶爸呢？”
顾南很想不理他，但又没什么理由这么做，只好耐着性子回答：“在洗漱。”
辰星：“陶爸要睡了？”
顾南：“嗯。”
辰星：“那南哥你…不走吗？”
顾南关门的手一顿，看看满眼疑惑的辰星，又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好奇的第五邹和曾以诺，憋了好一会冒了句：“我去拿外套。”
说完，他呯的一声关上门，走到浴室从背后抱住正在刷牙的陶最：“快点买房吧，我快受不了了！”
陶最感受着抵着自己后腰的硬物，一时有些无语。
好在顾南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只是单纯地发泄一下，说完就歪头狠狠地亲了一口陶最的脖子，转身走了。
听到关门声响起，陶最吐出嘴里的泡泡，低头看了一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谁不是呢？
终于，甜蜜又磨人的假期结束了，陶最在公休假结束的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找到申毅，花了两、三天就把五套房子的手续办了下来。桃李娱乐五位艺人喜提新家，三位经纪人对了下行程，选了个大家都有空又是黄道吉日的时间一起搬家，顺便举行暖房趴。
受邀参加暖房趴的人除了桃李亲近的同事们，还有家里的亲戚朋友，顾南也邀请了席陆两家人。不过席陆两家长辈只是让晚辈带了礼物过来，人并没有来，怕有他们在会让年轻人感到不自在。
当天几十号人一直闹到晚上十一二点，期间席思雨小朋友一直缠着苏寄秋，最后困得要死也不走，非要秋秋抱着她哄她睡觉，搞得席震和老婆无语至极，也不知道女儿这颜狗属性到底从哪来的。
待众人散去，苏寄秋和唐宋回了自己的家，三个小的也各自回房，陶最则避开其他人的耳目，跟着顾南走了。
举行趴体时，四套房子的防火门都开着，大家能在这一整层四处乱窜。但一旦关上防火门，四户各自独立，互不打扰。
陶最凭着趴体上残留的酒劲和兴奋劲，就这样跟着顾南走了，可当防火门厚重的房门关闭时，他又打起了退堂鼓。
别的不说，仅就几次亲密接触感觉到的小顾南而言……那真的是生命不能承受之大啊！自己前后两辈子加起来都是清清白白如同白纸的状态，真的要一来就挑战如此高的难度吗？
当然他不是想换人，也不愿意换，就是吧，也许可以稍微晚一点？至少有点心理准备，循序渐进什么的……
眼看顾南开了门，拉着他就要往里走，陶最反手一拉，站在门外没动，看着疑惑转身的顾南，他咽了咽口水：“要不……改天？我不是不愿意！就是吧，什么都没有……”
“有，我都买好了。”顾南不动声色道。
“啊？你、你什么时候买的？”陶最惊了，随即又紧张起来，“你该不是自己去……”
顾南红着耳朵瞪他：“怎么可能？！网络购物！而且用的是李哥的账号，东西也是寄到他家，他今天给我带过来的。”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陶最更紧张了，被顾南拽着的手心都开始冒汗，“那、那先把东西备着…我们…我们……对、对了！你明天不是有个杂志封面要拍吗？现在都快一点了，我们要不就直接休息，改天再……”
顾南无奈地看着陶最：“哥，那个杂志拍摄是下午。”
其实顾南能够理解陶最的慌乱和退却，他知道，陶最只是太紧张了才想逃避，因为他也一样。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耳朵和脸颊更是因为血液快速流动而滚烫。之前在酒店时，无论亲再多次，抱得再紧都嫌不够，此时他却觉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但要他就这样放弃，他又不甘心，因为比起这些，内心的原始冲动其实更难以遏制，且愈演愈烈……
想到这，顾南垂下眼帘，嘴角下撇，看着委屈又可怜：“其实我也不是想做什么…我就是想抱抱你……要是哥你实在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说着，他微微松开了手，似乎真的要放手一样。
陶最哪里见过顾南这么委屈过？整个人一下子就慌了，连忙拉住他的手，心里又软又酸，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他：“我、我没说不愿意啊！”
“真的？”顾南猛地抬起头，一双眸子又惊又喜，如同盛满星光的璀璨银河。
陶最被他这么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当即就主动往门里走：“当然！”
等走进门里，再想后悔就晚了。
陶最前脚进门，后脚关门声就响起，不大的动静却惊得他整个人一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南关上门，无视陶最僵硬的肢体，从身后搂住他，头埋在他的肩窝里，声音闷闷的：“哥，其实我也……”
两道毫无章法，乱成一团的心跳声此起彼伏，陶最这才反应过来，他是白纸一张，顾南也是个彻头彻尾的雏儿啊！自己紧张，他更紧张，这种状态要做什么……真的不会死人吗？
这个时候不可能再说要走的话，陶最只能弱弱的，小声的，就像掉入陷阱的小动物，眼泪汪汪地低声哀求：“真的……只是抱抱……？”
“嗯，”顾南蹭蹭他的肩颈，将如同野兽一般的眼神藏在他柔软的肌肤里，“我就抱抱，不会做什么的。”
陶最心下稍安，转身抱住顾南：“我…我不是临阵脱逃啊……就是紧张……有一点点害怕……”
顾南轻笑，低头吻上他的唇：“我知道……我也是……”
当轻软的唇落下时，一切恐惧和不安都如潮水般褪去，紧张、害怕、担忧和无措都被满溢的爱冲刷殆尽。陶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躺在沙发上的，等他反应过来时衣服已经被顾南脱了一半。
因地暖给力，陶最今天穿得很单薄，一件开衫薄毛衫，里面是T恤配牛仔裤，此时薄毛衫不翼而飞，T恤也从牛仔裤里拉了出来堆积在胸口，暴露在外的皮肤因为顾南的抚摸和直接接触空气的刺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陶最还没从自己快被扒光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就看到顾南脱掉了身上的长袖T恤，露出青年特有的未经锻炼过的薄肌，而他在脱衣服间隙盯着陶最的眼神，难以用语言描述。
陶最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尾椎升腾而起，整个人都麻了，想跑又哪哪都使不上劲，想开口阻止，又舍不得眼前的美景，最终只能像抓着什么救命稻草般，颤颤巍巍地、反复地确认道：
“只…只是抱抱……对吧？”
顾南扔掉T恤，勾唇一笑，丹凤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欲望。
“嗯，只是抱抱。”
陶最的脑子此时已经被各种刺激搞得一塌糊涂，顾南如此不靠谱的话他居然真的信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晕陶陶的脑袋甚至指挥身体配合顾南脱掉了剩下的衣物。
抱抱……挺好的。
第99章 挑逗
好个屁。
陶最面无表情地站在摄影棚里，看着顾南在摄影师的指引下摆出各种表情和姿势。
今天要拍的是五大女刊之一芭芭拉的封面，之前顾南上过芭芭拉的电影副刊封面，而这一次是正刊封面，还是特别重要的三月开季封，因此芭芭拉特别重视，不但请了国内知名摄影师掌机，还借到了著名奢牌的超季新款，可谓精心筹备。
值得一提的是，顾南这次上封面，既不是品牌封推，也不是陶最掏钱买封，而是芭芭拉主动邀约。因此桃李娱乐没有花一分力气，直接出个人就行，服装、妆造全部由杂志社搞定，他们就垫了个路费和随行工作人员的人工费。
按理来说顾南现在虽红，却还不至于一点铺垫没有直接上五大刊正刊封面，还是邀封，还是三月开季这么重要的月份。
要知道时尚圈是最难进的一个圈子，许多艺人自掏腰包刷小杂志封面，努力了好几年也没能拿到一个五大封面，这不仅仅要求艺人本身的时尚度，还得有相应的人脉资源和时尚积累。
之前顾南上芭芭拉的电影副刊封面，还是借了《水乡》夺得水城国际电影节大奖的东风，且是和导演吴筝一起拍的群封。今天他受邀拍摄正刊封面却是单人多封，这时尚资源的提升只能用三级跳来形容。
但要真的细究一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首先顾南是标准的电影明星，完全没有拍过电视剧，而时尚圈是出了名的偏爱电影明星。
其次顾南是唯一一个由电影爆出圈的流量，其粉丝的留存度和黏性简直不像是电影明星能有的程度，还有着强大的氪金能力——能买得起电影票的人，自然不会介意二三十的杂志钱，之前的电影副刊爆卖二十多万本便是证明。
最后便是顾南本身的素质了。他气质清冷，长相也是冷峻型的俊美，这使得他可塑性很强，能压得住各种夸张繁复的造型，也不怕色彩艳丽的搭配，因为他的脸就是引人无限遐想的留白。
上次合作由于是电影副刊的拍摄，无论服装还是妆造都偏保守，而这一次芭芭拉似乎想试出顾南所有的可能性，卯足了劲折腾造型和妆面，置景也很讲究，堪比电影拍摄了。
这么做显然效果不错，顾南每换一套衣服就会引来一阵喧哗，摄影师也越拍越激动，时不时就会发出几声赞叹声，听得人脸红。
“很好……太棒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镜头感这么好。来我们换个景……没事你随意走动，想做什么都行……绝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Ben这么激动。”
“可不是，你还记得他上次拍那谁不？脸臭得要死。”
“记得记得！就那个谁嘛，花了大价钱买封，衣服也是借的瓦伦汀高定，结果呢？僵得像根木头，说一下动一下，姿势毫无美感。”
“那天真是什么洋相都见过了，听说Ben后来发了好大的脾气，还说总监再让他拍这种人，他就再也不和芭芭拉合作了。”
“也就Ben有这个实力和脾气敢和甲方叫板了。今天他总不至于找总监发脾气了吧？”
“发脾气？我看他都快把顾南奉为缪斯了。”
陶最听着周围杂志社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看着时不时发出惊呼的摄影师，最终视线落在了站在背景前的顾南身上。
今年芭芭拉开季封面的主题是梦，从置景到服装都是极尽夸张之能事，尽力营造出梦境的怪诞和梦幻。体现在服装上便是繁复的衣着和夸张的配饰，叠穿的时尚穿搭贯穿始终。
此时的顾南便穿着层叠的衣服，怀里抱着硕大的由布匹制作的玫瑰，一会抓着花茎把玫瑰抗在肩上，一会又低头嗅闻花香，时不时再拨弄一下花瓣，犹如调皮的顽童，又像是矜贵的小王子，端的一副烂漫率真，浪漫至死的模样。
骗子。
大骗子。
说好的只是抱抱呢？
果然啊，男人说的什么“只是蹭蹭不进去”之类的话都是骗人的，都不能信！
陶最双手抱胸站在阴影处，只觉得腿软腰酸哪哪都不舒服，偏偏他还不能坐，不然某个不可言说使用过度的地方更是要造反。
原本陶最是不想来的，反正是邀封，交给杂志社就好了。可是这毕竟是顾南的第一个五大封面，万一出什么问题怎么办？遇到妆造不合适这种事，助理、宣传可不敢说，还不是得经纪人出马？
所以哪怕被顾南折腾了一夜，陶最还是在中午时两股战战地爬下了床。
乘车前往摄影棚时陶最难受得想死，这个时候更是一点凳子都不能沾，只想站在这，用眼神把顾南凌迟致死。
既然剧情都大变样了，为什么这种事还要遵循原著？大小也就罢了，天生的又不能锯掉一截，但持久性真的不必照搬原著！你他妈不是打桩机，老子也不是真的犁不坏的地儿啊！
臭小子到底哪来的精力？果然年轻就是本钱吗？可他也没多大啊！怎么就这么不经造……
不，他是正常的，千度也说了，时间太长也是病，顾南就是有病！有病就要去治啊大哥！别霍霍人好吗！
就在陶最用意念发功痛骂顾南时，被骂的人似有所感，趁着摄影师审视照片的间隙，怀里抱着玫瑰花转身看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顾南原本清冷的表情瞬间鲜活起来，眼中染上笑意，面部线条柔和，刚才还是倨傲的贵公子，此时却成了陷入爱河的傻小子，温柔至极，傻气十足。
被顾南这样温柔地看着，陶最几乎是反射性地露出同样的笑容，可下一秒从腰肢传来的酸软就让他垮了脸。一想到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折腾自己的人就是对面那个傻小子后，他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强烈的报复心涌上心头。
于是，仗着顾南在工作，周围人忙忙碌碌，而自己自由自在无人在意，陶最肆无忌惮地勾起唇角，伸出舌尖，舔过下唇后又用牙齿轻轻咬住嘴唇。
这个动作是如此地挑逗，让人瞬间梦回昨晚，那肢体纠缠皮肤相触的美好，肉|体碰撞气息交融的刺激，更是潮水般涌入脑海，一下子就激起了身体的反应。
顾南的神情陡然凌厉起来，就像丛林中发现猎物的猛兽，冷静中孕育着嗜血的疯狂，层叠的衣物下，某处更是鼓胀得难受，好在衣物穿得多，没有让别人看出端倪。
好想吻他，想剥掉他的衣服，把他压在地板上，想抬起他的腿，想……
无数念头在身体里碰撞，欲望蠢蠢欲动，好在顾南脑海里还残留着一丝理智拉住了冲动的警绳。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对劲，他低下头，将下半张脸埋进布制玫瑰的花瓣里，眼睛却舍不得移开，就这样一瞬不瞬地盯着陶最，专注且盛满了欲望赋予的侵略感。
就在这时，两人视线之间跳进来一个人，摄影师Ben凭着直觉转到了顾南视线正面，而不是让他看自己，并眼疾手快地拍下了这张正面照。
拍完后他立马低头查看刚才拍的照片，心脏跳得犹如参加了八百米竞速跑。
“有了……有了有了有了！就是这张！”Ben激动得手都在抖，看完照片他立刻转头，顺着顾南的视线方向望去，看见的却只有繁忙的工作人员，完全看不出刚才和顾南对视的人是谁。
不管那个人是谁，这个人肯定对顾南很重要，他是顾南的欲望，是他最不可见人的梦境的具象化，是真正切合这个“梦”这个主题的人，而顾南不过是间接向众人展示梦境的媒介。
Ben有预感，刚才他拍的那张照片必将名声大噪，蜚声国际。
拍摄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和杂志社的工作人员告别，并和摄影师Ben交换了联系方式，陶最一行人披星戴月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保姆车上，顾南看着身旁躺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的陶最，小心翼翼地凑近他，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哥……你腰还疼吗？”
陶最没有理他，甚至翻了个身。
顾南看了眼前后都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的工作人员，又往陶最身边挪了挪：“哥，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陶最没说话，闭着眼睛摸出蓝牙耳机戴上，表明了拒绝沟通。
顾南没办法，只好缩回自己的椅子，咬着唇想辙哄人。
其实吧，顾南觉得昨天晚上的事也不能怪他。谁面对自己喜欢的人能把持得住？而且陶最年长他五岁，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还那么容易相信“只是抱抱”这种明显骗人的话，难道就没错吗？
再说了，后面陶最不是也挺享受的吗？虽然确实哭得挺惨，也一直在喊不要了，但身体反应骗不了人啊！特别是男人爽不爽真的是一目了然，遮都遮不住。
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顾南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忙转头看向车窗外。夜幕下的车窗犹如一面镜子，清晰地映照出顾南脸上抑制不住的，因欲望被满足而兴高采烈的脸。
真好，陶最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想到这，顾南拿出手机，登陆问答网站，在【这样算是表白失败吗？】的问题下面发表了最新评论，然后申请注销账号。因网站需要七个工作日审核注销，因此他的提问依然可以查阅和回复。
【这样算是表白失败吗？】
题主[南040801]：谢谢大家，我们在一起了。
3L答主：啊？啊？？？怎么就在一起了？过程呢？经过呢？具体情况呢？题主你倒是说啊啊啊啊啊！！！
17L答主：题主上次出现是十二月十号，两个月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题主你说话啊！！！
89L答主：新来的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这么多人在哀嚎？
64L答主：我的电子榨菜你要尽职尽责啊！你倒是一时痛快说完就跑，伤的可是万千答友的心啊！
70L答主：哪来的万千答友？这楼这么糊，活人加起来有二十个吗？233333
56L答主：该说不说题主还算是有心，至少给了一个结果，还是HAPPY ENDING，不错了。
3L答主：我们在乎的是结果吗？是过程啊！是两个人互相拉扯酸酸甜甜的过程啊！！！
93L答主：活人+1，刚爬完楼，能够体会3L的心情，话说你一个人就嚎了十几层楼，不累吗？
3L答主：没有我的心累[瀑布泪]
66L答主：其实题主也没说不说了吧？本来他就很忙，也许等哪天空了会回来补充细节呢？
73L答主：对啊，而且谁说在一起了就是大结局？又不是童话故事，万一以后分手了呢？
3L答主：闭嘴！我的CP不可能BE！
93L答主：不管怎么说，先在楼里安个家，万一有后续呢？
94L答主：安家+1
3L答主：反正我是不会走的！题主，风里雨里，3L等你！
保姆车一路驶进新居的地下停车场，陶最和其他人对了下明天的行程后，才起身下车。顾南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活像一只对着主人摇尾乞怜的大狗狗。
保姆车缓缓启动，助理透过车窗看着陶最和顾南走向电梯间，在进门的瞬间，顾南似乎拉住了陶最的手。
助理一个激灵连忙收回目光，犹豫好一会，他吞吞吐吐地开口道：“顾南和小陶总……”
刚才一路上都在装睡的宣传李升平，这个时候正拿着平板电脑审查公关部传来的文案，确认无误后再转发给顾南，让他找时间在社交软件上发布。听到助理的话，他头都没抬，直接打断道：
“该你看的就看，不该看的别看，最重要的是，守口如瓶。你也做了顾南这么久的助理了，圈里的情况也都清楚，桃李这份工作得之不易，要懂得珍惜。”
助理立刻回想起这段日子或亲眼所见，或有所耳闻的圈内助理工作环境，连忙表态：“我知道了李哥，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懂。”
“嗯。”李升平嗯了一声，心里却叹了口气。
现在还能在公司内部封口，可是日子长了纸包不住火啊！就像今天顾南看陶最的那个眼神，要不是他及时上前和陶最聊工作，绝对会被摄影师发现！
也许该提前想几套公关方案了，还有苏寄秋和那个唐总。李升平想着，掏出手机，在备忘录上记下这一点，以免忘记。
如果陶最知道手下员工能走一步想三步，估计会高兴得跳起来，不过现在嘛，他只想摆脱某只粘人大狗的纠缠。
“哥，我真的错了……”顾南拉住陶最的手，还没抓紧就被他直接拍开了。
“这里有摄像头你不知道吗？”陶最瞪了他一眼，直接走进电梯拿出卡放在感应口。
顾南连忙跟上，嘴里嘟囔道：“我忘了……谁让哥你不理我？”
陶最懒得听他狡辩，双手抱臂看着电梯门就是不看顾南。
顾南见他这个样子，委屈道：“哥你怎么这样？之前拍照时你那样勾引我，差点害我当众出丑我都没说什么。我就是昨天晚上稍微做得久了那么一点点……”
“你那是一点点吗？”陶最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瞪着顾南，“我他妈闭上眼睛时天都快亮了！”
顾南理不直气也壮地说：“那谁让哥你那么可爱，我怎么可能忍……”
“啊啊啊啊啊！你闭嘴！Shut up！”陶最一通大叫打断顾南，涨红着脸恶狠狠地对他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转头盯着液晶显示屏，怎么也不回头了。
顾南看着陶最梗着脖子就是不看自己的侧脸，低头轻笑起来。怎么办？这么可爱的人，叫人怎么忍得住嘛！
电梯里终于安静下来，陶最看着液晶屏上的数字不停跳动，眼看就要到顾南所住的楼层了这人还没有刷卡的意思，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刷卡吗？”
顾南装傻：“什么卡？”
“电梯卡！别告诉我你忘记了！”陶最眉眼一竖。
顾南装无辜：“以前没用过所以忘记带了……下次我一定记住。”
“下次记住有什么用？你今天怎么回家？”陶最说着拿出手机，“今天三个小的没通告应该在家，我叫他们去你那帮你按下电梯……”
“别了吧哥，都这么晚了他们肯定睡了。”顾南连忙抓住陶最的手机，不让他打电话。
“现在才十一点过，那群夜猫子哪那么早睡……等等，”陶最忽然反应过来，瞪着顾南，“你该不是想住我那吧？”
被发现了顾南也不慌，大道理张嘴就来：“哪有两口子分开住的。”
陶最脸一红：“谁特么和你是俩口子！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顾南：“没事，我可以爬窗。”
陶最：“……”
顾南：“而且我保证什么都不做，最多摸摸！”
陶最：“……你看我长得像傻子吗？”
最终陶最还是没能阻止顾南，让这人登堂入室进入他四百多平的大平层。
这套房子轮地段来说不如陶最之前卖掉的那套，但景色却要好得多。对面不远处就是公园，视野因此十分开阔，打开落地窗既能看见车水马龙的城市风光，也能看见成片的森林绿茵。
除了难得的美景，房间配置也十分齐全，每个房间都带有专属卫浴间和衣帽间，主卧更是和客厅同享公园美景，还有个椭圆形浴缸十分豪横地摆放在床尾和阳台之间，暗示意味非常明显。
看到那个浴缸，顾南两眼都在发光，期待满满地看着陶最，就差打双闪了。
陶最想也不想就拒绝道：“别做梦了，赶紧洗洗睡了！明天还有工作呢！”
顾南哪里肯就范，缠着陶最道：“就泡个澡而已，本来就要洗澡，在这洗不一样吗？我们俩还省水！”
“省你……”陶最咽下嘴边的脏话，转身进了衣帽间拿了一套全新的换洗衣物拍到顾南怀里，“淋浴更省水，快去洗！”
“哥，试试呗，机会难得……”
顾南还想挣扎，被陶最推了出去：“浴缸又不会跑，难得个屁！你去隔壁次卧洗，快去！”
顾南一愣：“为什么要去隔壁洗？我就在这洗不行吗？”说着他就想拐去主卧浴室，被陶最死命拉住了。
“两个人分开洗快一点！这都几点了别折腾了！”
好不容易把人连哄带骗地送进次卧卫生间，陶最回到主卧关上门，转身看着那个浴缸，忍不住老脸一红。
当初看房顺便签合同时他对这个浴缸可谓相当满意，当时满脑子黄色，思维发散得挡都挡不住。
现在嘛……他还是很喜欢这个浴缸，只是暂时还不想体验它。毕竟生产队的驴也是要休息的，哪怕他不是驴是被拉磨，也急需休养生息。
因此，当顾南洗完澡想进主卧时，就发现自己被无情地关在了门外，里面那个绝情的人打死都不愿意开门。
“哥你开门！我不是说了不会做什么吗！哥！”
“上一次当是我傻，可我不会傻到上第二次！”陶最隔着门得意地喊道，“别叫了，赶紧去睡！明天一大早还要起床赶飞机呢！”
顾南：“哥你开门！你不开门我就不睡觉！”
陶最：“我管你睡不睡，反正我要睡了！”
“哥！你至少开门让我说个晚安吧？哥！哥？”顾南敲了好一会，发现门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无奈地相信，陶最真的扔下他睡觉了。
“至于吗……”顾南好笑地低喃道，最终只能认命回到次卧。
躺在柔软的床上，顾南怎么都没有睡意，大脑兴奋地不断回放记忆片段，一会是燃烧的仙女棒，一会是昨晚的抵死缠绵，一会又跳到了摄影棚里那个挑逗的笑。
过了好一会，次卧里忽然响起一声欢呼——
“Yes——！”我有老婆了，我有家了！
第100章 提议
对于娱乐圈的情侣来说，最大的阻碍除了无处不在的诱惑外，便是聚少离多带来的空虚和寂寞。
本身娱乐行业就是一种变动非常大，且难以掌控时间的工作，别说对上空档期了，有时候连吃饭时间都对不上。能一直走下去的明星情侣大多数都是其中一个放弃事业，专注家庭和伴侣才能修成正果。
这一点其实看业内有多少明星最终和经纪人喜结连理便能窥见一二，因为比起其他职业，经纪人反而是最常陪伴明星左右的人。
“真羡慕你和陶爸，能天天在一起……”苏寄秋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的沙拉，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此时已经是三月下旬，顾南补拍完所有镜头后《明天》宣告杀青，而下一部电影预计三月底开机，因此他大概有一周的时间用于拍摄物料以及参加各种活动。
今天顾南一大早就飞到了海市，参加某时尚杂志的晚宴。苏寄秋也接到了邀请，从其他城市飞过来，因两人同属桃李娱乐，在主办方安排下住在同一家酒店同一层楼，连房间号都连在一起，开门就能串个门。
于是苏寄秋就来串门了，开口就怨气十足。
顾南叉意面的动作一顿，和陶最对视一眼，开口问道：“唐总又出差了？”
“嗯。”苏寄秋撇撇嘴，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什么时候走的？”陶最又问。
苏寄秋：“今天早上。”
陶最：“……”
顾南：“……”
虽说不是不能理解吧……但这加起来分开还不到六个小时至于吗你！
也许是两人眼中的情绪过于明显，苏寄秋左右看看，微红着脸不服气道：“你们俩天天腻歪在一起，当然不能体会我的心情了！”
陶最轻咳一声：“也没有天天腻歪，毕竟还是工作为主……”
他话音还未落下，顾南却像是找到了理由一样抱怨起来：“天天在一起又怎么样？看得着吃不着更痛苦！我跟你说这个人到底有多过……唔！”
“闭嘴吧你！”陶最涨红了脸，直接上手捂住了顾南的嘴，恨不得直接挖个坑把他埋了。
苏寄秋看着他俩纠缠在一起的动作，眼里的羡慕之色更盛：“我宁愿什么都不做，只要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或者说这样更好。”说到最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下子复杂起来。
看到苏寄秋脸上的表情，陶最一下子Get到了其中深意，一种知音难觅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忍不住狠狠附和：“我懂！”
苏寄秋眼睛一亮，扔掉叉子握住了陶最的手：“陶爸，难道你也……！”
陶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自在的神色一闪而过，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应对，顾南黑着脸用手刀劈开两人的手：“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苏寄秋鼓起脸颊：“小气！陶爸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怎么不是我的一个人的？他是我老婆！”顾南眼睛一瞪，话刚说完就挨了一个爆栗。
“老你个头！”陶最红着脸挥了挥拳头，“你再瞎胡说信不信我揍你！”
顾南：“哥，事实胜于雄辩，你否认也没用。”
陶最：“没用是吧？没用是吧！”
顾南：“啊！你还真打啊！”
陶最：“不真打你你不长记性！”
顾南：“你再打信不信我亲你……”
陶最：“你闭嘴！Shut up！”
顾南：“你又要我Shut up，我就不！”
眼看着陶最和顾南在自己面前手脚并用的打情骂俏，苏寄秋默默地端起自己的沙拉，起身就走。
陶最正用手脚并用地阻止顾南亲自己，察觉到苏寄秋的动作，他连忙喊了一声：“秋秋，你去哪？”
苏寄秋面无表情地往大门走：“回房间。”
陶最：“为什么啊？”
苏寄秋：“因为我不想自己老公不在的时候被臭情侣放闪|光|弹闪死。”
陶最：“……”
顾南：“太好了，电灯泡终于走了，哥亲一个！”
陶最：“亲你个大头鬼啊亲！”
除了经纪人的身份方便恋人日夜相处增进感情外，这也是最好的伪装。
除了一开始就有所察觉的人，其他人很难发现陶最和顾南的关系，因为身为经纪人和艺人，出双入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就连三个小的也一直没有察觉这件事。
毕竟没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加上工作学习带来的时间差，有时候十天半个月都难得碰上一回，三个小的自然也不会知道，他们南哥已经悄无声息地搬到了他们陶爸所住的三十楼，椭圆形浴缸都玩腻了。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完成期末考试的辰星正式成为一名高三学子，第五邹和曾以诺也升到了大二，苏寄秋主演的《明天的明天》再次火爆荧幕，坐稳了他电视剧第一小生的位置，而顾南的《明天》则顺利定档国庆，并在这个暑假上了一部客串电影《诡影迷城》。
这部由厉风雪执导的悬疑喜剧，一经上映便倍受好评。顾南饰演的角色是身怀演员梦想却怀才不遇，为了生活只能在一家名为《诡影迷城》的大型实景密室逃脱里扮演NPC。因过于专注角色，他对身边切实发生的案件完全不为所动，尽职尽责地走剧情，给潜入侦查的警察闹了不少笑话，顾南还因此获得了一个“冷面笑匠”的外号。
相比起在影视圈隐隐有登顶之像的顾南和苏寄秋，三个小的明显要差了不少，搁其他公司可能早就吵吵着要资源要公平了，就连Infinite为数不多的粉丝私下里都忿忿不平，觉得桃李娱乐资源倾斜得太厉害，陶最为人有失公允。
——谁不知道内娱演戏才是归宿啊？明明都给顾南和苏寄秋投资影视剧了，为什么不给Infinite量身定制一部电视剧？
——为什么？因为钱啊！呵呵，只能说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人要这样你也没办法。
——明明小八那么有才华，却始终不温不火，拿一些其他人不要的资源打发叫花子呢[怒]
——要是桃李愿意花点钱营销，小八早就红了，看看市面上那些男团，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呵呵，指望桃李营销，不如指望小八的歌明天就上公告牌[白眼]
——妈的，死桃李娱乐倒闭算了！
Infinite的粉丝痛骂桃李娱乐时，陶最正和火烈鸟视频的高层坐在摄影棚的休息室里喝茶，门外百余名的工作人员正在做录制前的准备。
这里是位于海市郊区的大型摄影棚，火烈鸟视频筹备的选秀节目《明日之星》已经秘密拍摄一个月了。包括桃李娱乐旗下Infinite在内的十几个内娱男团汇集在这里，为唯一的团队出道名额而努力。
今天，就是检验他们这一个月来努力的第一次公演舞台。
陶最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也是受邀来现场观看舞台表演，却在抵达后被火烈鸟平台高层特意叫到这个休息室，听对方夸夸其谈所谓的提议。
“陶总，条件就是这些，你这么看？”
我看你妈。
陶最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条件确实很丰厚，也很让人心动，只是我不明白，这个节目都是你们的，要操控结果应该很简单吧？为什么还要我们配合？”
“话不能这么说嘛，我们还是希望能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平台高层大言不馋道，听得陶最差点喷他一脸。
公平公正？真的公平公正就不至于找他商量，要往Infinite里插人了！
因选秀被禁的前车之鉴，火烈鸟这次选秀一不敢大力宣传，二不敢搞什么观众投票、打投通道，而是借着男团比赛，导师辅导点评的形式来搞另类选秀。
所有参加节目的练习生可以自由组队，以团队的形式进行对抗。最后成团出道的人数不做限制，只要有实力，三个人也能打败十几人的团队出道。
比赛形式新颖，团魂方面也能大做文章，同时也能更好的塑造人设，不着痕迹地捧出平台自己的人。
想法是美好的，计划也很完美，偏偏桃李的Infinite报名参加了。
对于这种小有名气的男团参加节目，平台一开始很高兴，因为在保证节目质量的同时，也能提供营销素材。
圈内最快的上位方式就是捆绑拉踩，有这么一个现成的炮灰团送上门来，还剩了他们花力气去邀请。
谁知道Infinite实力不俗，光是初评级的舞台就技惊四座，看得节目组和内定皇族集体黑了脸。
强成这样还怎么踩？要真的按原计划走，节目组不被嘲死才怪！
这个时候就暴露出了某些圈内人盲目傲慢的缺点。
他们听说过Infinite，也知道其创作能力不俗，但因内娱没什么舞台，在缺乏了解的情况下，节目组以为Infinite是靠着包装和剪辑捧出来的，更偏向歌手而不是唱跳男团。
这也是一开始节目组为皇族策划的营销方向，就从唱跳上拉踩。
谁知道Infinite不光能写还能唱，跳起来也是专业级别的。特别是舞担第五邹，编舞不比导师差，第一次公演许多组合还找他帮忙梳理舞蹈动作。
这个时候节目组知道去看Infinite的物料了，看了之后更是两眼一黑。
这个男团别看名气不大，该有的东西一个不少。
团队拥有自己的工作室，每周都会发布三位成员的物料，出道不过两年，积攒的练习室翻跳和编舞视频足足有几十个，任谁都不敢胡乱剪辑去诬陷他们的实力。
既然打不过，就只能加入了。
于是在第一次公演舞台这天，节目组邀请陶最来现场看表演，顺便拉来了专门负责综艺的平台高层，一见面就开始哐哐画大饼。
说什么会给予组合成员影视剧资源啦——具体给谁没说；会提供专业舞台啦——废话，《明日之星》不是专业舞台吗；代言、杂志这些商务资源也好商量——成团后大家一起上，十几个人挤一块，物料上的脸还没有硬币大。
陶最几乎能够想象，如果自己点头，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背后有资本支持的皇族们营销到飞起，初期三个小的也许能沾点光，火一把。等到时机成熟，皇族们一个接一个的去演戏了，留下三个小的固守音乐路线。
长此以往，实力上的差距会造成舞台表演上的割裂，有营销号护体的皇族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但对于专注音乐舞台的三个小的来说，却是致命打击。
等到合约期满，吸够血的皇族们飞升上位，三个小的呢？还是当初那个Infinite吗？
真当我们是联合收割机，专拖废物是吧？
陶最心里冷笑连连，只觉得是不是最近他事业爱情两手抓，两手都硬的日子过得太顺了，招人眼红，非得给他找点事做才行？原著里明明是第五邹和曾以诺甜甜蜜蜜公费谈恋爱的事，非得给他整个天降皇族的剧情！
见陶最半天没说话，平台高层眼珠子一转，笑道：“陶总你放心，即便是加了人，Infinite的队长还是第五邹，桃李娱乐占主导地位，我们不会插手你的人。”
废话！只是个跳板而已，你们会在意队长这种虚名吗？
不插手我的人？那是，谁都不是做慈善的，营销时哪会带上别的公司的人？
陶最笑笑，放下咖啡杯：“甄总，您说的这些条件确实很让人心动，不过这种事我自己拿不定主意，得和他们三个商量商量。不怕您笑话，我视他们为弟弟，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他们的路走得顺畅如意。”
甄总眼中闪过一丝鄙夷，嘴里却赞道：“像陶总这样一心为艺人着想的老板可不多见啊！Infinite有你是他们的福气。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陶最满脸堆笑地和甄总握手道别，出门就进了洗手间，先洗了洗手，才溜溜达达地去找三个小的。
找到人后，陶最先是询问了他们在厂里的生活情况，又嘱咐了几句做事不要冲动，多动脑子，千万不要落单，害人之心不可有但也绝不能缺乏防人之心。
絮絮叨叨一大堆，一个字都没提节目组那些糟心事。等到下午第一次公演正式开始录制，陶最站在舞台上方的包间里，居高临下地看完整场公演，确认Infinite依然吊打所有人后，他转身离开了摄影棚。
此时已是夜幕低垂的深夜，蓝黑色的天空缀满点点星光，熠熠生辉。陶最长舒一口气，坐上库里南，眼中满是斗志。
想搞内幕是吧？把他们当冤大头是吧？那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他会亲手碾碎那些皇族们的妄想，将Infinite送上第一名的宝座，断层出道！
他不反对二代逐梦演艺圈，但先决条件是有那个实力和本钱！别他妈借口观众不挑什么废物丑人都往屏幕上凑！
节目组会找上他说白了就是觉得桃李只是个小公司，哪怕坐拥两名顶流也只是运气好而已。没背景没人脉没资源的小公司不敢得罪平台，而且专门出动一位平台副总来说这件事，已经表明了平台的态度——
你要是乖乖合作一切好说，要是敢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们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这也是陶最没有直接拒绝他们的原因。
若是以前的桃李，陶最会直接让三个小的退赛，现在嘛，手里捏着海豚视频和寰宇国际的人脉，他还怕小小的视频平台？
暂时稳住节目组后，陶最马不停蹄地联系了唐宋，一番密谋后他又打给了申毅，笑得像只小狐狸。
“申总助，有没有兴趣来海市喝个茶啊？”
于是第二天，原本计划九月官宣的海豚视频慢综艺《桃花源》提前官宣了嘉宾，Infinite三个人赫然在列，和影帝、知名主持人、当红小花站在一起，笑得如同三朵喇叭花。
在《桃花源》官宣前，陶最约了火烈鸟平台的甄总喝茶，婉拒合作意向后，“巧遇”了寰宇国际的申总助。
“小陶？你怎么在这？”申毅从陶最所在的雅座走过，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惊讶地问。
老实说演技很差，但火烈鸟的甄总此时正在气头上，没空分辨，看到有人来了便站起身道：“既然陶总的朋友来了……”
“申哥！好巧啊！”没等甄总把话说完，陶最抢先一步走出雅座，并且刚好站在甄总的座位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火烈鸟视频的甄总，这位是寰宇国际的申毅申总助。”
甄总原本一脸不耐，在听到寰宇国际四个字后，他一下子笑开了花，速度堪比变脸：“申总助！你好你好！久闻大名！我都不知道陶总居然认识您！”
申毅儒雅地对甄总笑笑：“你好。”
打完招呼他便看着陶最道：“对了小陶，陆董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趟家？”
陶最一愣。剧本里没这句话啊，怎么还搞即兴表演啊？
心里纳闷，面上却一点不显，陶最笑着说：“最近太忙了，确实没空，等忙完这段时间……”
“什么时候忙完？”申毅打断道。
陶最：“……下周？”
申毅：“下周几？”
陶最无奈，摸出手机查阅了一下顾南的行程：“周一吧，周一能抽出半天时间。”
“很好，那我们下周一见，别放陆董鸽子。”申毅伸出手，笑得优雅大气。
“……我哪敢。”陶最握上申毅的手，无奈地嘀咕。
敲定下周一的家宴，申毅功成身退，借口有事离开了。
原本要走的甄总在目送申毅离开后，一屁股又坐了回去，开始打听陶最和寰宇国际的关系。
等到晚上海豚官宣《桃花源》的视频放出后，甄总给节目组的导演打了个电话。
“怎么办？凉拌！反正几头都不能得罪，你自己看着办！”
挂断电话，甄总想了想，又给陶最发了条语音信息。
“小陶啊，之前那件事呢，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开会讨论了一下，觉得既然是比赛，还是要公平公正。你呢让Infinite他们好好比赛，不要有心理负担。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代表节目组请你吃饭，陪个不是。”
接到甄总的语音时，陶最正在和顾南打视频电话聊这件事，听到语音的内容，顾南顿时睁大了眼睛。
“还真让你说对了，可是为什么啊？申哥只是露了个面啊。”
“因为钱啊！”陶最把玩着手机，看着平板电脑里的顾南，语气既循循善诱又夹杂着一丝不屑，“视频平台最重要的盈利点是什么？广告招商。对于平台来说，我们是乙方，可是对于手握各种产业资源的寰宇国际来说，专门为其提供曝光渠道的平台才是乙方。哪有乙方见到甲方霸霸不跪的道理？在商场，人情世故就是钱。”
今天甄总通过他认识寰宇国际的申总助，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也算留下了印象，未来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再加上海豚视频那边一副力挺Infinite的样子，是个人都知道，桃李不好得罪。
陶最叹了口气，小声嘟囔：“我既不想让你明白这种利益倾轧勾心斗角的事，又怕你不懂以后会吃亏……”
顾南一下子笑了：“那你可得辛苦点，多教教我。我要是吃亏了，不就等于你吃亏吗？”
陶最一想，可不是嘛！他俩现在不光是利益捆绑，连身体都绑到一起去了，可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于是刚才还说不想带坏小孩的人立马趾高气昂起来：“我的课时费可不便宜。”
顾南点点头，一副有债必还绝不拖欠的正人君子做派：“没问题陶老师，我肉偿。”
陶最：“……偿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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