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万人嫌beta觉醒后 > 1、磁带
    吊灯照在香槟塔上折射出散碎的光斑,光斑下每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散发着“我很贵”的气息。


    其中一个带着白色蕾丝颈环的少年有些恭维地对中间人说了句什么,随后那里炸开了一阵笑声,众人隐晦地都朝角落看了过来。


    但这种并不友善的目光和白色衬衣上的油点一样显眼,甜品台后的少年遥遥冲他们举起酒杯,露出一个带着点挑衅的笑。


    他穿着深黑色的西装三件套,对于这样都是年轻人的宴会其实是有些正式了的,但他这张脸实在是非常好看,哪怕是披着麻袋出门都让人觉得是引领潮流。


    如果他是陆家受宠的小少爷或是个omega的话,应该有许多人愿意上前和他攀谈,再不济如果他脾气温柔点、可爱点,都会有颜控公子哥去带他表面融入这个小圈子。


    然而容时只是一个不受宠又说不出讨好话的beta,一回来就开始挤兑受宠的养子。


    在他们这个圈子亲不亲生不是那么重要,有的alpha管不住下半身,亲生孩子能有一个连,能力和地位才是衡量社交价值的最大因素。


    因此他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圈,五米之内除了服务生半个人也没有。


    容时对此倒是毫不在意,他正默默往嘴里塞小蛋糕,奶油甜而不腻入口即化,上面点缀的芒果也是新鲜空运过来的,比之前孤儿院别的小朋友过生日时分到的那一小丫不知道好吃多少倍。


    他满足地眯起眼,没再理会匆匆收回眼神的omega们,但他们也只是安静了一小会儿,很快又叽叽喳喳起来。


    大厅突然安静下来,容时抬起头。


    只见陆家大公子陆思衡冷着脸走进来,凡他路过的地方温度自动下降二十度,冻得不知哪个alpha送来的鹦鹉都合上喙。


    陆思衡目不斜视地走到大厅中央的少年身前,冷峻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柔和了些,他将手中的盒子递给少年,陆曦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眉目间都挂着喜色。


    盒子里面躺着的是x公司新上市的跑车钥匙,陆家虽然有钱但是不允许自家孩子整日买车买房包养小情人这样肆意挥霍的,陆曦喜欢这个车很久,但一直没敢提出来。


    他惊喜地再次抱住陆思衡,陆思衡仍是一副面瘫脸,却也克制地拍了拍他的背。


    如果不是容时才是陆思衡真正血浓于水的亲弟弟的话,他都要真情实意地被这样的兄弟情感动了。


    容时顿时失了胃口,他放下盘子,径直走到别墅外吹风。


    而从始至终,陆思衡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


    初秋的晚风还带着丝凉意,容时坐在喷泉旁的小亭子里,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里面的热闹,石板一只蚂蚁忙忙碌碌地转圈。


    蚂蚁在容时的脚边转了许久,它尽力地用自己的触须探索,但仍是一无所获。


    这时,一双精致的皮鞋走过来,碾着它在地面磨搓了几下。


    “怎么不去玩在这儿看虫子,我介绍朋友给你认识吧。”


    容时仰头,正对上陆曦戏谑的眼和勾起的唇角。


    他们细看来差不多有七分相似,容时被认回来后看过他的照片,其实小的时候要更像,不然也不会被儿子走失后悲痛至极的陆家夫人收养。


    只是后来陆曦分化成了omega,轮廓看起来更为柔和,容时作为一个beta则是美得有些锋利,像朵淬了毒的花,他们也就没那么相像了。


    “收起你那副恶心的样子。”容时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这么能装不如去垃圾站美化环境,也勉强算你积德了。”


    陆曦笑容不变,他不知从哪里掏出盘老旧的磁带,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但主人应当是很爱惜,上面没什么划痕,边边角角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容时起身去抢,陆曦的动作更快,他一甩手,磁带不偏不倚地掉进喷泉池中,打了个转被水花压下去了。


    “陆曦!”容时咬紧牙关,一拳打在他脸上,迅速踢飞鞋子,撑着边沿三两步就跃进了喷泉池中。


    傍晚的水温颇有些刺骨,可容时却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小腿浸没在冰冷的水中是也只是微不可察地抿了下唇,他急切地在水中摸索,指尖都被冰得麻木。


    下一秒,陆曦惊慌失措地大喊:“不好了,小时落水了!”


    容时听这话险些脚下一滑,真叫这乌鸦嘴说中,他没有理会,手指隐约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可惜还没来得及握住,一股巨力突然钳住他的手腕。


    “你又想做什么?”


    陆思衡压低嗓音,语气冰冷,眼底还藏着一丝不耐与厌恶。


    容时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一闪而过的情绪,他别开眼,声音很轻,像是在控诉:“陆曦把我的磁带扔了。”


    “磁带?”陆思衡冷哼一声,“你连说谎都不会编一个好点的借口么?”


    人群渐渐围了上来,兴许是感到丢脸,陆思衡手上用力,强硬地拉着他离开。


    他走得实在很快,容时踉跄了半步,上来时腿被喷泉池边缘的石块磨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然而那个在小时候哪怕他被虫子咬了都要夸张地板着脸涂药吹吹的大哥没有注意到。


    又或者他只是不在意。


    陆曦目光在他受伤的小腿上划过,带着假惺惺的笑凑上来关切问道:“小时,你没事吧?”


    紧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陆思衡,特意露出被打的那边脸:“嘶……大哥,小时也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错,你别怪他。”


    他脸上被容时打的地方已经红肿起来,嘴角也隐隐渗出血来,看起来完完全全一朵被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也伸上去的盛世白莲。


    如果白莲花界也有影帝评选的话,容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手里所有的票都投给他。


    容时掰开陆思衡的手,冷眼看着他们二人上演兄弟情深,他的好大哥轻轻点了下陆曦伤处,吩咐助理去拿药和冰块,转向他的眼神已经可以派发到北极缓解冰川融化了。


    或许哪里有错,他们才是真正的亲兄弟吧,容时觉得有些好笑,于是他真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笑了出来。


    陆思衡的眉间浮现出一个“川”字,陆曦贴心地支走了围观群众,好叫陆家的“丑事”别成为外人的谈资。


    虽然这些风言风语还是会被不经意间传出去人,然后成为容时上不得台面的佐证。


    这次的版本应该是陆家那个找回来的beta嫉妒心太强遭了天谴,刚打完陆曦自己就掉进水池了吧。


    “你就这么容不下小曦?”陆思衡见人群走开揉了揉眉心,“容时,不就是场生日宴,就算给你一起办了,你又能邀请谁呢?”


    这话实在太伤人了,甫说出去他心里就有点后悔,但看着容时理直气壮的样子,这股悔意很快就变成了更深的怒火。


    容时盯着波动的水花:“陆曦自己手贱,挨打也是活该。”


    “我?”


    陆曦此时刚好走回来,他的一个字就足以抵过容时一箩筐的解释。


    容时看着陆思衡的表情就知道了结果,他也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挽起裤腿就要再度迈进去。


    陆思衡额上青筋跳动,脸色简直要比天色还黑,他用一种不可理喻的眼神看着这个弟弟,冷漠开口:


    “就算小曦真的手滑扔了,难道因为一个破磁带就要和小曦动手吗?容时,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别把外面学的那点小手段带进来。”


    陆思衡这次没有伸手去拦,但容时却好像被看不见的钉子钉住了一样,迟迟没再前进一步。


    半晌,他转身走向门外,将灯火通明的别墅、暗中看热闹的人群、慢慢浮起来的磁带还有陆曦的哥哥都甩在身后。


    “我知道了。”


    既然送礼物的人都已经忘记了,那他又何必为了这东西搞得那么狼狈,反正也只是一盘老旧的、每次播放都会卡碟倒带的破磁带而已。


    他也是一时昏了头,那东西这么多年头,进了水就算捞出来多半也不能用了。


    容时的裤腿和衣袖都湿了,黏答答地贴在身上,别墅里的人笑着叫陆曦回去许愿切蛋糕,他再次回过头时,陆思衡已经陪着陆曦走进屋子里了。


    另一位今天过生日的、无人在意的配角骑上摩托,在轰鸣声中向山下骑去。


    他迎着微风轻哼着一首不成调的小曲,在转弯时被石块绊倒,连车带人摔在地上,好在容时开得并不快,只有膝盖和手肘擦破皮洇出血来。


    容时扶正头盔,他不太想动,索性直接躺在地上。


    时针缓缓转向零点,天边燃起焰火,听说造价高达六位数。


    金钱堆砌的烟花确实很美。


    希望我可以长命百岁,活到把陆曦骨灰扔进垃圾站,如果能发财就更好了,有钱到让陆家求着巴结我那种。


    容时对着空中变换成生日快乐四个字的烟花许愿。


    这场焰火放了足足十分钟才结束,容时一瘸一拐地站起身,重新骑上了摩托。


    哪怕这里的山路已经被修得非常平整,可他还是跟着导航开得很稳,他的运气向来不大好,刚刚只是一颗小石子就让他摔了一跤,要是开得太快哪下一命呜呼了,白叫想他死的人快活。


    容时活着的两大目标一是叫自己快活,二是叫讨厌的人不快活,他想到自己死了陆曦猫哭耗子的嘴脸,又放慢了点速度。


    兴许是泡了点凉水的关系,容时感觉太阳穴处隐隐作痛,头也有些发昏,他咬住口腔软肉,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回到了郊区的房子。


    这个房子是容时被认回来不久后陆思衡送他的大平层,说是妈妈猫毛过敏叫他来安置他的猫。


    容时一开始以为是大哥对他好的证明,现在想来应该是陆家不愿叫自己来打扰他们一家五口其乐融融,委婉地让他走远点。


    这栋房子开车到住宅不堵车都要近一小时。


    黑猫喵喵叫着在容时脚边蹭了蹭,这小祖宗平时总是爱答不理的样子,今天倒是主动。


    容时抱起猫,眼底浮现笑意:“你是来祝我生日快乐的吗?”


    黑猫挥起爪子挣扎,在他手臂上留下两道红痕,容时松开手,只见黑猫拍了拍喂食器——里面什么也没掉出来。


    原来是没粮了。


    也是,一只猫又知道什么生日不生日的呢?容时自嘲地勾起嘴角,在里面填满了猫粮。


    待洗过澡躺上床已经两点多,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但容时实在没有力气再去上药了。


    他将自己埋在柔软的被子里,手指都懒得抬。


    吃饱喝足的黑猫跑上床,大发慈悲地舔了下铲屎官的手,容时半梦半醒间将它抱在怀里,缓缓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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