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车里小垃圾
戚兰时转头就跑。
妈的这那里是寻人启事,分明是悬赏令！栾华果然是被刺激疯了，她只是要分手，这女人居然想要害死她！
戚兰时生怕自己跑得不够快就要被抓回去了,所以一路狂奔,连头都不敢回。
她已经很久没有全力奔跑过了,现实中的跛掉的那条腿已经剥夺了她正常行走奔跑的能力。此时的追逐和奔逃，让她体会到了久违的自由感。
她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嘈杂的呼喊,她这张脸的存在感太强,路过的人有的诧异有的茫然,还有的在意识到她是谁之后纷纷追了上来,扩大了追逐队伍。她能清晰看到这些人眼睛里对于金钱的狂热。
戚兰时已经顾不上想她重新登录游戏要做些什么,她烦透了,正在心里疯狂骂栾华。
“照这个趋势下去，我一定会被某一个人抓住,被绑架都有可能……”
她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珠转了转,路过某个小巷后她直接拐了进去，在后面的人追上来之前手脚利落地翻墙爬树，一连翻了三四堵墙,才利用地形把人甩开。
她撑着树干喘气,剧烈奔跑之后她感觉脑子都在嗡嗡作响，好半天眼前的金星才消了下去。
“差点就忘了,在这种总裁文中,绑架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情节,一本文里不被绑架个六七八次,怎么能被称为小白花女主呢？”
她说到这里，又问系统：“为什么你们这种如同毒瘤一样的剧情发展，偏偏把绑架这种经典桥段给略过去了？”
【因为现在是法治社会，人人都要遵纪守法。】系统解释着：【或许，你知道什么是核心价值观吗？】
戚兰时摆了个ok的手势，表示她明白了。
合理，太合理了。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憨批游戏也是有人在管的，总算不那么无法无天了。
“但是没关系，只要我想，没有什么剧情，是我走不了的。”戚兰时靠着大树坐下，“不过我要挑选一个合适的对象，帮我推进剧情。”
她说着，觉得有点可惜，“早知道就不先把白月光处理掉了，不然我逼她一把，这个绑架的剧情就能落到她头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白皎已经被送出国，她为了摆脱栾华的控制，把手机都扔了，现在连个能联系的人都没有，更别说是联系白皎了。
“我刚刚跑了有多久？”戚兰时没有手机，只能看游戏时间来判断，“二十分钟！二十分钟！我上学考体育都没有一次性跑过这么久。栾华不是一直在搜寻我的消息吗？怎么还没找到我？”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忽然察觉到不对，她抬头看去，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有人将她团团围住。
这些人和先前看到摇钱树的群众可不同，明显训练有素，一个两个人高马大一身肌肉，走起路来却又很轻，连脚步声都没有，愣是没被戚兰时察觉。
而且可以确定，这不是栾华的人。
戚兰时非常淡定，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问：“在你们把我带走之前，能让我知道是谁要见我吗？”
为首的男人手搭在耳朵上，听了片刻后他拿着手机拨通了个号码，递给了戚兰时。
温柔且充满底气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戚小姐，是我。”
“原来是阿姨，早说呀，这么大的阵仗，我还当遇到坏人了呢，吓我一跳。”
栾妈妈笑着说：“都怪我那不争气的女儿，让戚小姐被不相干的人骚扰了，还是由我的人先带你离开，起码能保你一时安宁。”
听到戚兰时没有做出回答，她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不愿意跟我走也没有关系，至多再过两分钟，栾华就该亲自来找你了。”
“阿姨亲自派人来请我，我又怎么能不配合呢？”戚兰时也笑了，“我只是没想到，我这么一个女人，居然也值得你们这些上层人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她说完挂断了电话，看着面前的一圈保镖，“走吧，再拖延一会儿，你们就该和栾华的人起正面冲突了。”
被栾华的母亲带走，总比被不相干的人抓住要强的多。栾华这个霸道总裁，在整个游戏过程中就没正常过几次，现在连逼格都被亲生父母压制了。
对此她忍不住吐槽，“太惨了，看你们这剧情写的，谁家主角混成这个样子？”
【已经在连夜改了。】系统甚至叹了口气，能听得出它也很无奈，【但栾华这条线你已经在玩了，有改进也是下一段故事线。】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戚兰时声音冷淡。
这脑瘫游戏她已经不打算再玩了，下一段再改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简直是孩子死了她知道奶了。
戚兰时被保镖带到车上，连续开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到达目的地。她看了看周围的景物，非常陌生，疑似开拓了新地图。
她推门下车，看了看不远处的独栋小别墅，点了点头。
嗯，起码待遇还行，没把她放什么小黑屋之类的地方关着。
她情绪非常冷静，心情也算不错，甚至能在心里跟系统骚一骚，“幸亏这是栾华妈妈准备的地方，这要是栾华，估计就要开始小黑屋play了。”
“倒也不是我不爱玩儿，主要这么一来不能播的内容太多，我怕你们游戏把握不住。”
她说着，有点可惜，“当初还以为会有宿舍羞耻play，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毕竟这条攻略线，已经在倒计时了。
他们给了戚兰时一部全新的手机，还有新的证件照以及机票。这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半个小时后戚兰时接到了栾妈妈的电话。
“你当初如果愿意收下我的钱早点离开，现在也不会这么痛苦了。”栾妈妈说着同情的话，但态度你却没有同情的意味。
戚兰时听不得这种好像已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语气，她反问：“我消失了半个月，伯母又是如何判断我是痛苦还是不痛苦的呢？”
“和我比起来，真正痛苦的人究竟是谁，伯母应该很清楚吧？”
栾妈妈沉默了下来。
这半个月的时间，她清晰看到了引以为傲的女儿是如何发疯的。
在所有同辈人的子女中，栾华一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她冷静，独立，头脑清醒，手腕强硬，商业嗅觉敏锐。
关于女儿的性取向，她早就知道了。曾经她也担忧过，但在看到栾华对白皎的态度之后，她就放下心来。
栾华是喜欢女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她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等到了合适的年纪，她总会给栾家一个新的继承人。
可这一切，全部被打破了。
被一个他们本没有放在心上，也未曾当过一回事的女人打破了。
和戚兰时比起来，曾经的白皎甚至显得十分微不足道。
直到此时栾家夫妇才终于意识到，栾华不是足够理智，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做出该做的选择，她只是没那么喜欢白皎而已。
“伯母怎么不说话了？”戚兰时反问，“该不会是破防了吧？没必要呀，我还没有说什么呢。”
戚兰时这欠揍又得意的语气，让栾妈妈的淡定不复存在，狠狠咬了咬牙。
她既不能接受栾华恋爱上头到发疯，更无法忍受这个让她女儿发疯的女人，对栾华毫无情义。
“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栾华，是吗？”
听了这话，戚兰时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来电显示，她差点要以为这是栾华在质问了。
“没有，从来没有。我一直是被栾华强迫的，我不仅没有喜欢过她，我还在恨她，做这一切都是在报复她。”
戚兰时听着栾妈妈骤然加重的呼吸声，笑了，“录音了吗？最好拿去给栾华听，看她信不信。”
栾妈妈攥紧了手指，愤怒上头的一瞬间，她甚至想把电话挂掉，也想要狠狠报复戚兰时，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不过伯母也不必这么生气，感情是假的，但我玩腻了，不想再和栾华浪费时间，要分手是真的。”戚兰时怕栾妈妈被她气到昏厥，又慢悠悠的补充了一句，“伯母连机票都给我准备好了，不就是要我快点滚，永远消失的意思吗？我明白的。”
“只要伯母能拦住栾华，我可以保证彻底消失。”
闻言栾妈妈冷笑一声道：“你最好如此！”
说完就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戚兰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瞧瞧，脾气还挺大，原来上层人也这么容易破防，那和我这种底层小垃圾也没什么区别呀。”
她看了眼飞机票，起飞时间就在三小时后。
看来栾父栾母联合在一起，充其量也只能拖住栾华半个小时，所以行程才会安排的这么紧凑。
“扣扣”两声响，房门被人推开，保镖要走了进来，态度客套地将她请出去。
戚兰时在这独栋小别墅里连屁股都没坐热就要再走，有点不情愿，她反问：“再有三个小时就要起飞了，实在不行你们把我送到机场去吧。”
“的确不行，机场外都是小栾总的人。并且小栾总已经查到这里，所以你必须马上转移。”
戚兰时：“……”
她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还挺准确的，她和栾华简直是猫捉老鼠，保镖一路带着她东躲西藏，中间连续换了七八辆车，每一个地方的停留时间都不会超过十分钟。
她合理怀疑，如果不是为了换班以及上厕所，连这十分钟的停留都不会有。
戚兰时本来是不晕车的，被这么一折腾胃开始不舒服了。她看了眼时间有些虚弱地表示：“哥们儿，再不去机场就要来不及登机了。”
“不用担心。”戴着墨镜的保镖一脸冷酷地说道，“马上就去机场，不过你需要乔装打扮一下。”
戚兰时：“？”
她又觉得不太对劲了。
三分钟后，她被强行塞进了垃圾车。
为了足够逼真，足够掩人耳目，这辆垃圾车里真的有垃圾。
【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我要笑死了。】
【兰兰这心如死灰的表情，我能看一辈子。】
【兰兰现在一定很后悔，跑了半个月还听了霸总妈的话哈哈哈哈哈】
戚兰时的心情，就如同直播间说的那样。
“你们这个游戏真的牛逼，从制作组到系统，再到攻略对象，再到剧情人物，愣是找不出几个正常人来。”
她知道，这时候的节目效果肯定拉满了，她张了张嘴想要和弹幕互动一下，结果垃圾的味道扑鼻而来，她张口就yue了一下。
于是直播间笑得更加快乐了。
等终于到了安检口，戚兰时从垃圾车里爬出来，对着空气狠狠竖了个中指。
“破游戏，等着倒闭吧，谁在玩你谁是狗！”
系统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自己一露头就要被抓去挨骂。
“系统你为什么不出声？你是不是心虚？我知道你在线，你有本事坑玩家，你有本事出声啊！”
没办法，系统只能硬着头皮开口：【不是我坑你，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发展啊。而且这段剧已经并不是强制的，你也愿意配合不是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戚兰时还是不高兴。
试问谁和不可回收垃圾混在一起还能高兴？
她还是想再骂两句系统，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
“戚兰时！”
她身子一僵。
妈的，好尴尬，她刚从垃圾桶里钻出来，身上有味道，脸也脏了，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栾华怎么在这时候追上来了？
“戚兰时！”栾华的声音沙哑，还带着隐忍的哭腔，她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你别走。”
“我求求你，别走。”
机场里里人潮洪流，她找寻了半个月的恋人背对着她，只停顿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地向前走。
戚兰时一次都没回头。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栾华追上来了还是没把兰兰留住？
因为机场里有武警，她闯不过去。
开始努力写零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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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终于到绑架了
“故意的,栾华妈一定是故意的。”戚兰时正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一点。
嘴炮一时爽，之后就被塞到垃圾桶里了,栾华追过来的时候她都没敢回头,不然最后的分别就要变味儿了。
不可回收垃圾的味儿。
【这就是你给栾华选择的be结局吗？】系统问,【从此远走他乡，再不见面。】
“当然不是了，那我不是和白皎一样了吗？又怎么能凸显出我的独一无二呢？更何况……”戚兰时将湿巾丢掉,又抽出一张新的来清理自己,“出国又不是出殡,为什么会联系不上？只要我还在,以栾华的背景设定,她想找到我是多么简单的一件事。”
栾华没找到白皎是因为她根本没想过和白皎在一起,也不需要对方的回应，但戚兰时可不一样。
她是栾华的朱砂痣,心头血，也是她的爱别离和求不得。
她不光是栾华的情感寄托,她更是栾华爱和欲本身。
“你当我为什么要顺着栾华父母的安排出国？连钻垃圾桶这种傻批计划都忍了。”戚兰时既是说给系统听,也是给直播间的观众听，“他们才不会就这样成全我，他们只是要把我送出栾华的势力范围之外,然后再解决我。”
“他们的手段应该比较高明,会借刀杀人，既保证我被解决,又不用承担罪名。当然他们不是怕沾染罪孽,而是不想和栾华将关系彻底闹僵,毕竟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戚兰时如此平静的解释着,反倒让系统有种后背发冷的感觉，它反问：【你什么都知道？那你觉得，他们会利用谁来对你下手？】
“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我们应该能达成共识。”戚兰时微笑，“我挑选的目标是——白皎。”
这游戏虽然脑瘫，但还是有逻辑的，只是逻辑比较清奇而已。白皎为什么回国这一点，她一直没给出合理的解释，那就一定另有隐情。
“目前我可以确定的有两点：白皎根本不喜欢栾华和白皎是官方设定的天才画家。在这两点的加持下，她根本不应该和栾华扯上关系，而是如同我说的那样，成为高高悬挂在天上，可望不可即的月亮。”
“栾华这个人的优点，除了美貌就只剩下有钱。哦也不是，恋爱脑也可以成为一个优点，起码是我眼中的优点。”
“而在白皎的视角，能让她忍着难受主动低头接近栾华，只有一个原因了：她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严重到她需要出卖色相利用感情，才能度过的危机。”
“而现在，因为我，一个替身，她的希望破灭了。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忍着恶心和栾华虚为委蛇，居然就被我这么一个女人破坏掉了。她还被赶出故土，连回国的机会都没有，这是多么狼狈，多么难看，她又怎么能忍受呢？”
戚兰时将一整包湿巾都用完了，总算让自己舒服了点，“她已经穷途末路了，栾华的父母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不出意外，飞机的终点，就是白皎身处的国度。”
她大概估算了下时间，半个月过去，不仅栾华疯了，白皎估计也是。
“她应该很快就会对我下手，也就一两天之内吧。”
事实证明，戚兰时的估计一点不差。她刚来到这陌生的国度，连落脚地都没找到，就被人抢了钱包。她在抓贼的路上，被带到了只有死路的小巷中。
面对一身黑衣脸上写着不怀好意的男人，戚兰时相当配合地流露出惊慌来。她转头就跑，身后的男人快步冲了上来，朝着她后脑就是一闷棍，直接把她给打晕了。
在昏迷之前，戚兰时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幸好她调节了痛觉。
随着一声闷哼，美丽而脆弱的女人软绵绵地倒下，男人仍觉得不放心，用脚踢了踢她的小腿，在确定她是真的昏死了过去，这才上前。
他为了不出意外，下手有点重，戚兰时的脸上全是苍白，气息都微弱了些。男人在她鼻子下头探了探，确定她还活着才松了口气。
这可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戚兰时要是出什么事，他们就全白忙活了。
“和白皎真像啊，还要更漂亮一点，难怪她输了。”男人捏着戚兰时的下巴，动作粗暴，不带半点怜惜，“到底有什么本事，把栾华迷成那样？”
他说着，手上的动作越发不规矩，已经摸到了戚兰时的锁骨。
“你在干什么？”匆忙赶来的白皎一踏进小巷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几乎是在厉声呵斥，“你疯了吗？不要做多余的事！”
男人的色心刚起就被抓了个正着，他的脸上多了点尴尬，佯装淡定地问：“你不是非常讨厌这个女人，甚至是憎恨吗？怎么还帮上她了？”
“你不懂？”白皎冷笑，“不懂就不必懂，快点把人带走，小心节外生枝。”
白皎讨厌戚兰时到憎恨。
但这并不代表她要用那么恶毒的手段对付戚兰时，她要钱，仅此而已。
她看着昏死过去脸色苍白的戚兰时，喃喃着：“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计划，我也是没办法。”
戚兰时：“……”
她身处游戏中，游戏内的身体会随着剧情发展而昏迷，但她这个玩家不会。
不仅不会，她其实在换成了第三视角看着接下来的发展，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一幕。
“白皎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她这时的决定影响到她最终的结局。”
她以第三视角看着白皎和男人一阵忙碌，先是将昏迷的她送到了提前准备好的废弃仓库，之后白皎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将自己也伪装成了被绑架的受害者。
戚兰时相当配合，在一切都完成后，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白皎的一瞬间，她的脸上带着茫然，问：“白小姐，怎么会是你？我……我们这是怎么了？”
前二十多年从未做过坏事的白皎在她的眼神下心虚了，“我，我也不知道。”
“都少他妈说话！”凶神恶煞的男人说，“跟你们说实话吧，你们两个小妞什么都没做错，我针对的不是你们，是栾华。”
“你们最好期望，栾华足够在意你们，我只给她一天时间，赶不来，就给你们收尸吧！”
“那你这个绑匪，不够敬业啊。”戚兰时声音淡淡，“按照你的说法，你抓白小姐一点用处都没有，她是过时的白月光，已经退化成饭黏子了。栾华在意的，只有我一个，你这么恨她，情报都不更新的吗？”
白皎根本没想到戚兰时会这么说，她猛地抬头，眼睛里的不敢置信都要溢出来了。
很明显男人也没想到这一茬，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你抓我一个人就够了。”戚兰时还在继续输出，“把白小姐放了吧，绑架这种事情，牵扯的人越多越容易出事，你觉得呢？”
“闭嘴！我看你是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你还想教我做事？”男人开始气急败坏，“栾华要是不来，你们两个都得死！少他妈废话！”
男人说完，重重一摔门出去了。
“怎么还破防了？男人这么脆弱的吗？”戚兰时一脸淡定，转头看向白皎。
白皎被她看的心头一跳，结结巴巴地反问：“怎……怎么了吗？”
戚兰时摇头笑了笑，眉眼里带着温柔，她说：“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早知道会有这么尴尬的交集，当初不该把事情做绝的。”
白皎低下头，不敢看她。
“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想要等栾华来救，光飞机就要坐六个小时，还要好久呢。”戚兰时声音淡淡，“现在我们一样凄惨，我能和你说说话，问你点问题吗？”
心虚已经快要将白皎填满了，她的心理素质明显不如戚兰时，现在只能点头说可以。
“你的手，是不是出问题了？”
戚兰时第一个问题就让白皎背后冒出了冷汗。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跨不过去的困难，你应该不会去找栾华。”
白皎原本是栾华的青梅竹马，两人的家世相近，结果现在栾华要她出国，她就无法踏足故土。这只能说明，白家已经没落了。
可即便如此白皎也不至于山穷水尽到绑架，她可是能画出蒙娜丽莎的画家。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白皎已经拿不起画笔。
白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费尽心思隐瞒的事，第一个发现的人是戚兰时。
她憎恨又厌恶，甚至将其绑架的戚兰时。
“我……”白皎的喉咙一阵堵塞，“我不想说。”
“没关系，我只是闲得无聊，你没有必要满足我的好奇心。”戚兰时仍旧是那副能大杀四方的温柔模样，“别难过，没关系的。”
这一瞬间，白皎甚至有中止计划，将戚兰时放了的冲动。
但是不行。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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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这是她选的结局
飞机要六个小时,那么栾华赶来需要多久？
答案是，两个小时。因为在戚兰时上飞机不久后，她就追上来了。
在这两个小时时间里,戚兰时为了游戏效果,努力和白皎沟通。但白皎好像被之前的对话影响,不管戚兰时问什么她都不吭声。
戚兰时看着白皎的排斥和抗拒，在心里对系统说，“果然啊,这应该是白皎做过的最坏的事,她的良心难安,都不敢跟我说话了。”
系统没出声,因为它看到直播间的弹幕已经不太对劲了。
她们甚至觉得白皎和戚兰时有点好嗑。
【表面上白皎是白月光,其实她是黑的,而之前在她视角宛如恶毒女配的兰兰，现在才是那个真正的白月光。】
【哈哈哈哈哈好离谱,兰兰到底哪里像白月光了？她心都黑了。】
【其实我刚开始站的就是白月光x替身，奈何白皎之前太不争气,嗑不动。】
【现在不一样了,什么都嗑只会让我营养均衡。】
【换个思路，替身和白月光在一起了，这对于霸总来说,又何尝不是be结局呢？】
这思路,未免打的太开了。
没人和戚兰时对话，她在被绑架的前提下感受到了无聊,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点开了系统的抽卡页面。
很好,已经有两个五个十连了,再加上之前累计的抽卡，已经足够一个保底。她对这游戏的兴趣已经快要没了，此时不抽更待何时？
她点下了抽卡页面，一大片的绿光闪过其中混杂着一点紫光，在结算的最后，她终于看到了闪烁的金光。
戚兰时的兴趣都被提起来了，她点击金卡认真观察，然后发现她抽了一张——用不上的卡。
婚约卡。
毕竟是五星卡牌，使用范围相当广，还特意标注如果玩家和攻略对象已经有了婚约，那么使用时会自动升级为结婚卡。
如果已经结婚了，可以升级为金婚卡或者是离婚卡。
总而言之，这是一张进可攻退可守，但唯独在此时此刻派不上半点用场的卡牌。
紫色的卡牌大多是约会卡，兴许是接收了戚兰时先前的建议，这次抽到的约会卡特意写了情景，背景地点大多在游乐园，商场，电影院等等虽然普通但是正常的地方。
还是用不上。
至于那些泛着绿光的就更简单了，基本上都是操控时间和增加好感度的小道具，很常见，有的还很鸡肋，只能短时间增加对方好感度。
但在此时此刻，这些平时算小垃圾的卡牌，反而更有用了。
“发卡，戒指，耳环，簪子……怎么全是首饰。”戚兰时喃喃着，将这一系列东西全都兑换出来。
虽然乍一看有点乱七八糟，但聊胜于无，尤其是簪子，还是金属制的，关键时候说不定能防身。
在戚兰时兑换卡牌的这段时间，白皎虽然就在她身边，但始终没有出过声，明显是在抗拒和她有更多的接触。
戚兰时先将一个短时间内提升好感度的卡牌用在白皎身上，之后才开口：“白小姐。”
白皎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后才缓缓抬起头来。
她看到戚兰时温温柔柔对她笑着，用尽全力往她这边挪了挪，小声说：“我口袋里有东西，你帮我拿一下可以吗？”
白皎的双手被捆在身后，但她只是做做样子，因此两只手还算灵活。她偏过身，尽量去够戚兰时的口袋，随即摸到了一个坚硬细长的东西。
“嘘。”戚兰时小声说，“这个你先拿着，防身，看能不能把绳子割开。”
白皎觉得那东西好像隔着布料扎在自己手指上，一阵刺疼凭空而生。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露出破绽。
她问：“给我了，你怎么办？”
“我刚刚说了那些话，绑匪肯定会重点关注我，所以这根簪子一定要你来用。”戚兰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你先自救，等到栾华来了，我们就能多一分希望。”
白皎的嘴唇动了动，她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没机会了。
栾华来了。
从戚兰时下线那天开始，栾华就基本没有睡过觉，偶尔合眼都是理智告诉她，她必须要休息了，不然根本撑不到找到戚兰时那天。
她的头很疼，精神由于高度紧张而亢奋，她看着被捆住手脚的戚兰时，布满血丝的眼底越发红了。
栾华的状态很糟糕，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意识到这一点。白皎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有什么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很心慌，不自觉捏紧了戚兰时给她的簪子。
在机场，戚兰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回头和栾华做告别，因此她也没想到，栾华居然是这样子的。
半个月的失踪的确太久了，栾华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很差，她如同一把拉满的弓，紧绷的弓弦要反伤她自身了。
“栾总的速度真是让人惊喜，差点打我一个措手不及。”男人盯着栾华，对这个女人即将到达极点的崩溃很满意，“当初高高在上把人逼到死路的栾总，怎么也想不到如今会受制于我吧？当年我就说过，我一定会报仇的！”
听到如此聒噪的声音，栾华才分给了男人一点眼神。她的目光里全是冷漠，没有半点波澜，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她问：“你要多少钱。”
和栾华状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态度，她非常冷静，一点看不出心中所爱受制于人的慌张。
可就是这样的态度，直接让男人破防了。
“你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
戚兰时在角落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反派一定要在最后将自己的过去和计划全盘托出，还真是一个经典剧情啊。这个男人明显是有表达欲的，栾华的反应让他像个小丑，所以他的情绪才会这么激动。
“记不记得又有什么意义吗？”栾华难以理解这种人的脑回路，“你要钱，我给你，你把人放了，就这么简单。”
在知道对方只要钱之后，栾华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对她来说，能用钱来解决的问题，全都不是问题。
对此，戚兰时只能摇头叹息了一声。
栾华是有钱，但对她看不上的人，她真是一点情商都没有。
更何况，白皎是只想要钱，她会尽量避免节外生枝，但这个炮灰可不是。
尤其是在，他那脆弱的自尊心被戳破的情况下。
“钱，你有钱，你足够有钱是吧？”破防的男人掏出枪来，利落地上膛，“我倒要看你有多少钱！这两个，一个新欢一个旧爱，你只能带一个走，栾总选一个最喜欢的吧。”
戚兰时都要给这位敬业的大哥鼓掌了。
作死作得这么标准，这么彻底，简直叫人感动，省得她还要亲自上阵。
直到此刻，栾华的脸上才露出了慌乱。她拖延的时间还不够久，人手和警方尚未赶到，她孤身一人，没把握救下白皎和戚兰时两个。
白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更不敢相信自己选了个这么蠢的合作对象。原本完善的计划，这个蠢东西居然只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就要横生枝节！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咬着牙问：“你疯了吗？！”
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她脸上，他吐了口唾沫，“妈的臭婊.子，有你说话的份？”
他的力气很大，白皎摔倒在地上，脸颊迅速红肿，鲜血从嘴角流出。
戚兰时看得都有点心疼，美女挨打，还是一个和自己很像的美女，谁看了心里都不免发憷。
就算是再无能的男人，在女人面前都自以为英武，这炮灰明显就是如此。
他的态度里甚至带着洋洋得意，他问：“怎么样栾总，你选好了吗？在这两个女人中二选一，不会比你搞垮我父亲的公司，将我们一家逼上绝路还难吧？”
“我只是没想通。”栾华面上没什么表情，却在仔细斟酌自己的一字一句，“在绑架之前，你不应该做好调查了吗？”
她强迫自己将视线从戚兰时身上拿开，“白皎是我的青梅，是救过我的恩人，更是我多年的暗恋。至于旁边那个……她也配和白皎放在一起比较？”
“你给出的根本不是一个选择题。”
栾华在心中掐算着时间，每说一个字，她的心跳都随之加快，“我只要白皎。”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最终还是控制不住，看向了戚兰时。
戚兰时呆愣地看着她，眼睛里写着茫然和不敢置信，脸色也越发苍白。
“原来我抓来这么一个香饽饽。”男人的枪口对准了白皎，“既然栾总这么在意，那我就必然……”
男人的戏还没演完，耳边忽然响起了白皎的尖叫，将他吓了一跳。他扭头看去，只见戚兰时不知何时割开了绳子，手持刀片抵在脖子上。
她最后看了栾华一眼，没有半点犹豫，用尽全力割开了喉管。
鲜血喷涌而出，她世界一片血红。她不受控制地脱力倒下，耳边听到了栾华崩溃的嘶声尖叫，如野兽一般。
痛觉屏蔽不够彻底，她的表情痛苦而挣扎。感觉到被人抱起后，她强撑着抬起手，抚摸在栾华的脸上，为这场游戏画上句号。
她双眸失神，唇瓣由于失血过多而一片苍白，喉咙的伤口让她的声音破碎，只剩气音：“我知道你爱她……别为我难过。”
作者有话说：
零点没有了哦，明天还有点游戏结束后，栾华视角的故事线。再写一点现实中的故事，就开始第二条线。
霸总线才刺激在DOI，下一个刺激在精神层面，稳定发疯的那种。
不可以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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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真正的be结局
戚兰时的死讯传回来时,顾静姝以为栾华会发疯。为此她特意登门探望，结果却发现……栾华很正常。
甚至可以说，她正常得有点不太正常了。
失去戚兰时之后,她的日常生活不仅没被影响,甚至连困扰了她多年的失眠症都好了。如果不是栾华一定要绑匪和白皎死,顾静姝真要以为她根本没什么事了。
“有些事情吧，已经发生了就不能改变。”顾静姝斟酌着自己的词汇，“当初你能找到白皎的替身,那么现在……”
她剩余的话,在栾华的眼神下硬生生吞了回去。
顾静姝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下,她意识到栾华被惹怒了,她想找补,但在栾华的眼神下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冷汗从额角冒了出来。
她在心里哀嚎着完了完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栾华并没有发作的迹象。
“你在发什么疯？”栾华冷着脸反问，“下次别再说这种蠢话,她本来就在生我的气,听到你的屁话更不会见我了。”
栾华的表情冷静，语气平缓，态度自然到让顾静姝后背发冷,一瞬间头皮都炸开了。
她终于明白栾华为什么会看似正常但又处处透露出不正常来。
她觉得这荒谬极了,但她瞧着栾华的表情，满腔疑问都咽了回去,最终离开。
“又来一个自己为聪明的。”栾华也不阻拦,还在人走之后盯着空气中的虚无喃喃着,“他们都以为我疯了。”
都是些被欺骗的傻子,戚兰时没死，她无比确信这一点。
戚兰时只是如同之前那般，去了她不知道的地方。
是她惹戚兰时生气了，所以她不肯再见她，仅此而已。
戚兰时会在深夜突然离去，也会在光天化日下一消失就是半个月，现在也只不过是，戚兰时的新游戏。
顾静姝走后不久，栾华的爸妈也来了，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来了很多次，不过没有一回能进门，今天也是一样。
“好烦。”栾华说。
为什么总要来烦她？戚兰时本来就生气了，不相干的人再来打扰一番，她就更不会出现了。
“他们都在妨碍我们。”栾华回到房间里，看着安静躺着的戚兰时，躺到了她的身侧，“我早就说过了，你脾气很大的，每次都很难哄，可他们就是要来打扰我们。”
此时距离那天的绑架案，已经过去一周时间，戚兰时就这么在栾华的房间里睡了一周。
她的清洁每天都是由栾华亲自完成的，栾华花了大价钱，才能将她保存得如此完好。
栾华知道，戚兰时虽然嘴上没说，但很爱惜自己的脸，要是等她回来发现身上有了疤痕，肯定会更加生气的。
“上一次你离开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这次会是多久呢？”栾华说着，又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
多久根本不重要，反正戚兰时总归是会回来的。
栾华在拼命自我催眠，强行忽略掉那些不对劲，最后编织出一个自己需要的假象。
在那些深夜里，她虽然觉得戚兰时不见了，但“戚兰时”始终躺在她身边，而戚兰时两次的失踪，是直接人间蒸发，之后再毫无征兆地出现。
她从来都没受过伤，更未曾如现在一般，一动不动地合着眼睛，呼吸心跳和体温全部消失。
戚兰时的身体每日都要被药水涂抹浸泡，但依旧无法遏制她的皮肤变得青白，脖子上的伤口更是半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她是一具尸体这一点越来越明显，可栾华全都视而不见，执著地等待戚兰时回来的那天。
所有人都觉得她疯了，但在其他事情上，她又无比正常，甚至连失眠症都缓和了不少。
秘书小姐曾经旁敲侧击，试图让她不要再那么拼命，但栾华十分冷静地驳回了她的担忧。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我心里有数，不用担心。”栾华笑着说，“等到她回来，看到我资产更胜从前，她会很高兴的。我所有财产，都会有她一半。”
秘书小姐所有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最终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栾华在清醒而冷静地发疯，但……就让她这样疯下去未免不是好事，发疯总比崩溃强。
除了工作和等戚兰时醒来之外，栾华最后在意的一件事，是要绑匪和白皎付出代价。
简单来说就是，她要他们死。
这场绑架案，白皎给了自己一个受害者的伪装，但她才是真正的主导者。只是她也没想到那个蠢货会让一切失控以及……戚兰时会那样决绝的自裁。
那天的血，染红了两个人眼。白皎知道，不论戚兰时是死是活，她接下来的人生都要被困在那满地的鲜血里了。
她误解了戚兰时这个人，那根簪子，她也不配拥有。
在死刑判决下来后，白皎更像是解脱了，她最后唯一的愿望和要求，是见一见栾华。
栾华本来是不想去的，但又觉得如果是戚兰时，她应该会想去。
栾华和白皎在监狱里的见面很短暂，她们的对话连十分钟都没超过。可在离开后，栾华的情绪混乱到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的地步。
她急匆匆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戚兰时。
她用热水打湿毛巾，如往常一样为戚兰时擦拭着身子，这机械而重复的工作，让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我今天去见白皎了，她现在和你一点都不像了，我甚至想不起来她曾经的样子。”
“她像疯狗一样乱咬人，自己死期到了，就开始咒你。她不仅说你死了，甚至说……你是被我和她害死的。”
栾华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她多蠢……不，应该说所有人都很蠢。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还活……”
栾华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横贯在戚兰时脖子上的狰狞伤口，最终还是不堪时间的腐蚀，开始发黑溃烂。戚兰时暖白的皮肤，已经变成了死一样的冷白，青色的斑驳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每一处都在嘲笑着栾华的自欺欺人。
戚兰时死了。
此时此刻，栾华终于骗不过自己。
她不是偷偷离开，不是故意失踪，更不是在和栾华闹脾气。
她死了。
这些日子被栾华自欺欺人藏起来的痛苦，在这一瞬间骤然爆发。毛巾从她手上掉落，她蜷缩着，想像从前一样靠在戚兰时的怀里，可触碰到的只有一片冰冷。
戚兰时死了，她的体温不再，给不了栾华任何回应。
那天刺目的红和满地的鲜血，最终还是落到了栾华身上。她捂住了脖子，好像戚兰时那天的刀片割破的是她的皮肤，要的是她的命。
栾华想哭，但她的大脑好似已经麻木了，连用泪水发泄痛苦这么简单的指令都做不到。
“戚兰时……”她叫着心上人的名字，声音沙哑而难听。
她痛极了，身子也在剧烈的痛苦下痉挛抽动，忽然间，她听到了一声叹息，轻柔的，从头顶传来。
栾华抬头，看到的是戚兰时面露无奈的脸。
这一瞬间栾华所有的身体机能都恢复了，泪水流了满脸，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发出一声呜咽。
温柔的手落在她头顶，又轻柔地擦去她的眼泪，戚兰时问：“哭什么？怎么了？”
“我想你了。”栾华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吐字清晰，“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他们都说你死了。”
“你很难过吗？”戚兰时问，“可是这也没办法，他们说的是真的。”
“我的确，已经死了呀。”
栾华浑身的血都冷了。
她猛地睁眼，又惊慌地坐起来，屋子里灯火通明，但只有她一个人的温度和呼吸。
戚兰时没有醒来，更不会回应她安慰她。
梦境和现实中的双重痛苦将栾华的脊背压弯，她趴在戚兰时的身侧，又是恳求又是哀嚎。
她说：“我错了！”
“对不起，我知错了！”
——
【我敲，好突然，兰兰抹脖子的速度都把我吓到了！】
【我也，虽然知道兰兰肯定会打be结局，但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方式。】
【看到霸总最后的表情了吗？我们都吓到了何况是她？她肯定要发疯。】
戚兰时还有点没缓过劲儿来，早知道抹脖子那么疼她就不在身上藏刀片了，刀片还是从垃圾桶里找的。
在下线之前，系统对此还专门做出了解释：【一般的疼痛我们都会屏蔽，但自杀不行。对生命要有敬畏心，哪怕这只是一个虚拟世界。】
多么正能量的话，还怪有道理的。
要是这游戏的剧情不这么脑瘫，这话会更有说服力一点。
戚兰时冷静了一会儿，又喝了杯水才彻底恢复，开始挨着回复直播间的问题。
“不快点不行啊，我看出来栾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她的人手已经在路上了。再耽误一会，我就该得救了。”
“而且，这是多么好的一个结束契机。”戚兰时说着笑了下，“这下不管是栾华还是白皎，都会认为我是为她而死，要为我的死负责任。”
“霸总和白月光为了我这个替身反目，这才是真正的，be结局。”
作者有话说：
猫猫没事了，并且长了记性不再惦记着跑。明天补更，我对天发誓。（满脸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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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给的实在太多了
打完了栾华这条线,这个游戏在戚兰时这里就属于过去式了。她完全没有再次登录的迹象，游戏方也察觉了这一点，三天后给她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边的声音温柔而悦耳,她问道：“请问戚小姐为什么不肯登录游戏了呢？您的内测还没结束呢。”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玩了。”戚兰时振振有词,“你们应该反思一下，为什么花钱都留不住玩家。对了我最后还有一个建议，把编剧开了吧,不然你们这游戏做不下去的。”
“已经开除了呢。”工作人员的态度和情绪都很稳定,“下一个故事线在更加正常的前提下增加了刺激度,且我们听取了戚小姐之前的意见,接下来您会有更高的自由度。游戏的所有改变,都是因戚小姐而来,这游戏剧情几乎是您亲自打造的，您真的不想尝试了吗？”
戚兰时沉默了下来。
在此之前,她就猜到游戏方应该会来联系她，要她继续游戏。为此她还思考了游戏方会用什么手段和方式来压制她。
在她的设想中,他们的手段无非是不给她结钱,又或者是威胁打压，甚至反咬一口说她半途而废，要她赔钱之类的。
但工作人员如此温柔的态度,着实让戚兰时有些想不到了。
他们没有压迫,只是在争取，在循循善诱,将可能吸引戚兰时的点摆出来,希望她能再次进入游戏。
这样的态度甚至到了让戚兰时有点意外的地步了,还是说……这些人通过她在游戏里的表现,看出她这人一身反骨，越威胁越不可能配合了呢？
戚兰时这人，天生就是吃软不吃硬的，还更容易对女孩子心软。听了工作人员那一番话，她其实已经有些动摇，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可我真的不想玩你们游戏了。”她说，“栾华的故事线严重伤害了我，你们自杀的痛觉不给完全屏蔽也不告诉我，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好疼，看到全息舱都有心理阴影。”
听她没有继续严词拒绝，工作人员知道有希望，但她耐住了性子，反问道：“您的意见我都会转达的，那么我想请问您要如何，才有意愿再次测评我们的游戏呢？”
戚兰时眯了眯眼睛，神情里带着点愉悦，她说：“我这个人的感情洁癖很重的，一定要我玩一个伤害过我的游戏的话……得加钱。”
半小时后，戚兰时在动态宣布，她会继续内测这游戏，晚上开启下一条攻略线。
评论区纷纷表示好耶，同时也在问她为什么改变心意。
对此戚兰时的回复是：【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这个人，过早地意识到了钱的重要性，一切都向钱看。
当晚再次打开直播后，戚兰时是鼠标甚至没在栾华的立绘上停顿过，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两个角色上。
“让我们看看这两个角色的介绍都是什么……”戚兰时喃喃着，挨着点开了剧情梗概和人物资料。
剩下的两个人物，一个斯文禁欲，一个渣女大波浪。
斯文禁欲的那个的人物设定是医生和老师，渣女大波浪的叙述就简单很多了，万人迷女大学生。
“还是先心理医生吧，大波浪和我撞人设了。”戚兰时很快做了选择，“在我面前还想做万人迷？不可能的。”
直播间纷纷表示的确如此。
【严格算起来，其实上一个故事线的白月光也是万人迷设定，还是大众初恋，只是最后人设崩了。】
【哈哈哈哈上一个万人迷已经在兰兰的促动下为爱发疯了。】
【爱不爱的不一定，但白皎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看到一个无辜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肯定会有心理阴影的吧。】
【疯不疯都不重要了，反正已经是过去式，结束的游戏兰兰从不登录第二次。】
【没错没错，还是好好看接下来的操作吧。】
直播间热闹讨论的时候，戚兰时已经进游戏了。
看到熟悉景物的那一刻，她多少被吓了一跳，迅速叫出系统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回宿舍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还有可能碰到栾华。”
【当然不会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系统说着停顿了一下，【你可以理解为在，这是平行世界。游戏中三条故事线，都是在同一个时代背景下的。】
知道栾华不会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她这才松口气，她可不想打个游戏还整出个前任来，那未免太尴尬了。
戚兰时看了眼窗外的天气，又拿出手机来确定游戏时间，发现游戏初始时间和上一条线是一样的，也就是说……
“我又恢复了勤工俭学的贫穷大学生状态，并且还有一个会随时爆雷的人渣爸爸是吗？”
系统：【是。】
戚兰时叹了口气，“我在现实中早早失去双亲已经很难受了，游戏里还要给我安排这么一个孽畜做爸爸，你们真是一点不管玩家的死活啊。”
系统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心虚，但还是解释道：【是我们没有考虑过玩家的感受，但这毕竟只是一个虚拟世界，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游戏里的自由度如此高，再给玩家一个优渥的家世，有些玩家会在游戏里享受人生，直接放弃主线剧情的。】
戚兰时幽幽道：“你还挺了解我。”
系统这下不吭声了。
“要不是我这人一无所有，我肯定会以为你们是在故意针对我。”
老实说，戚兰时真的这么怀疑过，但她仔细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穷得叮当响，唯一可被人觊觎的只剩下一张脸蛋，而游戏方和她到现在为止，只有两次现实中的联系：一次是私信她，邀请她内测游戏，一次是打电话给她，希望她继续测评。
怎么看都不像是贪图她美色的样子。
戚兰时用这张脸，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了点，但同时，哪怕她什么都不做，照样会引来各种骚扰。
她见过了太多对她意图不轨的人，其中的典型例子是……戚晓东和他的爸爸。
戚兰时想到这两个人，忍不住干呕了一下，那是真的恶心。
【你身体不舒服吗？】系统问出口后，自己都觉得奇怪，【不应该啊，这是游戏数据，一切数值都调整为最佳状态了。】
“没什么，我这是生理性的。”戚兰时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次的剧情是什么，发给我看看吧。”
【没有。】
戚兰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嗯？”
【就是没有，编剧被开除了，之前的剧情全部成了废案，一切都要靠玩家自己探索。】
这自由度已经高得过了火，戚兰时一时难以适应。
她不敢置信，但看系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只能让自己先勉强接受，她问：“那总该有个引子和契机吧？攻略对象是什么人？”
【是个医生，还兼职老师。】
戚兰时沉默了会儿，又问：“……没了？”
【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
戚兰时：“……”
她捂着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告诉自己还是要冷静。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游戏的尿性了吗？还有什么好意外的？
给她加那么多钱都要她来测评的游戏，能是什么正经游戏？肯定是一堆bug等着修啊。
“我说你们现在连编剧都没了，不会是等着我打出剧情线，然后你们直接照搬吧？”
【不知道啊。】系统振振有词，【我只是一个系统啊，那么机密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
戚兰时：“……”
她头一次被系统怼无语了。
这真是她直播以来头一遭，直播间都因为她的反应而不断哈哈哈。
系统这下是完全靠不住了，戚兰时只能靠自己。她将攻略对象的资料点出来认真看着，又圈出几个重点来。
“姜浅云，心理医生，今年28岁。比我在游戏里大了九岁，好一个老牛吃嫩草。”戚兰时淡定点评着，“当年本来学的是美术，后面转而学医……你们这个游戏好奇怪，怎么又是画画？姜浅云不会也能画出蒙娜丽莎吧？”
戚兰时的吐槽还是一如既往地刁钻，系统选择假装没听到。
“姜浅云不仅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学医同样也是，她精通内科外科精神科，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原本她的父母因为她的半途而废很是失望，最终在她的努力下认可了她。”
戚兰时念到这里，无语两个大字挂在了她的脸上，“什么人才能半路出家还横跨这么多科啊？你们也太能扯了吧。”
难怪编剧被开了，这是真活该啊。
她点开背包界面，试图搜寻有哪些能用上，她一眼扫过去，很快确定搜寻失败了。
这些卡牌和道具是有使用限制的，只能在主线触发之后启用，她现在连姜浅云的头发丝都没看到，所有道具都是灰色状态。
戚兰时沉默了一会儿，直接栽倒在床铺上。她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闷气地说：“任何苦难都能将我打倒……不想玩了。”
作者有话说：
回答一下评论区，猫猫是狸花和橘猫的崽，大部分是狸花色，但脸蛋是一半狸花一半橘猫。
胆子非常小，钻出去之后钻不回来了，蹲在窗户上喵喵叫。邻居看到之后以为猫猫是被我不小心关外面，就把它抱走了。
我回家之后趴在地上找了三圈，又出去找了两圈，之后才把它抱回来。
本来想打一顿的，结果猫猫有点应激了，最后也没下得了手（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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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可爱，想超
戚兰时真的很想摆烂,但她短暂躺了一会儿，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了。
毕竟她还在直播，并且游戏方刚加了钱,还是尽可能努努力。更何况在剧情根本不存在的情况下,还能打出故事线,这不是才更显得她这个人牛逼吗？
她打开手机在网上搜索姜浅云的相关消息，发现她知名度还蛮高的，在网上有不少粉丝。
一般人拥有姜浅云这样的脸蛋,粉丝应该都是被颜值吸引来的,但她不一样,她的粉丝一半是颜粉,还有一半是将她当做偶像崇拜的。
“也正常,毕竟游戏给了她那么多牛逼的设定。要是在现实中有这么一个全才,相关专业的学子会将其当成偶像再合理不过了。”
戚兰时搜着搜着，看到了有人趁着看病时偷拍的,姜浅云的视频。
画面中，姜浅云穿着一身白大褂,黑色的长发绾成低丸子头,一点碎发从额角滑落，阻挡了她的视线。她将头发掩到耳后，顺道扶了下金丝镜框。
视频里传来倒吸一口气的声音,明显是被这一幕杀到了。
“啧啧啧。”戚兰时点评着,“多么经典的斯文禁欲人设，这样子比立绘更好看,气质直接拉满了。”
白大褂是神圣,金丝镜是斯文,低丸子头是温柔,一丝不苟的扣子是近乎古板的禁欲。
这几点在姜浅云身上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再加上她的外貌，她往那里一站就是个大杀器。
戚兰时都能想象到，姜浅云画画的时候是什么神情，肯定美极了。
“其实我当初选择以栾华为开局，不仅是因为她排在第一个，也因为霸道总裁的故事线一般来说是最简单的，我需要先摸一下这个游戏的入门难度是什么样子的。”
结果显而易见，栾华像个小学鸡一般，在感情方面幼稚得要命。
“而姜浅云，明显难搞很多。如果脑瘫编剧给了她剧情，还会降低游戏难度，但是现在嘛……”戚兰时眯了眯眼睛，“很明显，游戏体验要提高了哟。”
她说着，话头一转到了系统身上，“对了系统，既然之前的剧情作废了，那能跟我说一说，让我参考一下吗？”
系统拒绝：【这不太合适，人都被辞退了，就别再鞭尸了。】
鞭尸这个词用得真是精准啊。
“那让我猜一猜吧，猜错了你可以反驳我，猜对了你就当没听到。”戚兰时边说边在手机上搜索第一医院的位置，“你们原本给我的剧本，是不是让我做一个粉丝或者小迷妹，去找姜浅云表达我的崇拜和爱慕啊。”
系统沉默了。
此刻的沉默代表了一切。
“果然啊，我又一次用实际情况证明了，那个编剧被辞退的不冤。”戚兰时叹气，“你们有没有想过，姜浅云有那么多的粉丝，玩家一个骤然出现的女大学生又算什么呢？”
向不缺崇拜的人表达仰慕，是多么愚蠢的告白方式。
系统无法反驳，它问：【那你现在要怎么做？】
“我有更正当的接近理由。”戚兰时笑了，“大学生这个身份可要好好利用起来。”
她现在的年纪和身份，是去高铁站候车都会被人交托行李，让她帮忙看一下的。
在去医院的地铁上，戚兰时抽空搜索了下栾华的相关资料。地铁信号不太好，好半天才跳出她想看的消息。
虽说是平行世界，但栾华这个人也是存在的。这次她成了单纯的霸总，事业有成，家境优渥，姣好的容貌成了她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这下可真成NPC了。
戚兰时将手机放回去，随着人潮下了地铁，来到了医院。在进去之前，她还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告诉自己，她现在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大学生，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求求姐姐了，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做志愿者吧！”戚兰时双手合十，她的眼神充满了真诚和祈求，就差将可怜巴巴四个大字写在脸上了，“我真的很需要这点学分，求求你了，给女大学生一点希望和机会吧！”
戚兰时已经很久没这样撒过娇了，但事实证明，这招还是挺好用的。
她凭本事获得了一个赚取学分的机会，甚至争取到了可以盖章的实习证明。
戚兰时对最终达成的结果非常满意，她点点头感叹道：“我果然宝刀不老啊。”
她说着，还不忘问一问系统：“怎么样，我安排的相遇，是不是你之前写的要自然合理多了？”
系统不肯面对现实，不出声了。
都在一个医院里了，相遇不过是迟早的事，在此之前戚兰时更需要搞清楚姜浅云这个人是什么样的。
毕竟现在连剧情都没了，那点人设太简单，全都是可发挥空间，她还是要靠自己。
这过程顺利得很，在这座医院里，姜浅云就是话题中心，戚兰时根本不需要专门寻找契机，在姜浅云来到医院后，话题自然就来了。
姜浅云这个女人，游戏里的形象比立绘好看，此刻看到她本人，她的美貌比视频中又高一个度。
实际接触起来，姜浅云那种为医者的温柔感淡了，清冷疏离的气质更重。她头发随意扎起来，发尾随着她的脚步一动一动，她匆匆而过，周围看她的人那么多，她未曾为其中任何一个停顿。
包括戚兰时。
她只闻到一阵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下一刻姜浅云已经走远了。
早上刚为戚兰时争取来实习证明的护士小姐姐，第一时间占据了合适的位置，拿出手机对着姜浅云拍。她已经非常专业了，手都不带抖一下的。
戚兰时凑过去看了一眼，见到了个有点眼熟的昵称，她仔细想了想，今早她查询姜浅云相关资料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个ID。
这个账户所有的内容都是姜浅云，拍的也都是些日常，戚兰时倒是猜到这是姜浅云身边的人发的，但也没想到小护士居然这么大胆，根本不避着人，看得她不自觉皱眉。
其实戚兰时很不喜欢这种场面，医院是如此忙碌紧张又匆促的地方，大家忙都要忙死了，就算姜浅云是风云人物，也不至于她一出现整个医院都为她暂时停摆，护士都快成专业站姐了。
“上个班被搞成明星机场直拍，你们这时候怎么不担心影响不好的事情了？”戚兰时小声反驳着系统。
她抱怨完也不需要系统的回复，转头又投身到攻略任务里，问拍摄完毕的护士姐姐：“姐姐，你是在……偷拍吗？”
戚兰时将最后三个字压得很低，说话时还望左右看了看，生怕被别人听到。
“当然不是了。”护士被她给逗笑了，“怎么说呢，刚开始我的确是悄悄拍的，但是后面被姜医生发现了，她也没拦我没骂我，我就继续发了。”
她说着，又是感叹又是崇拜，“你别看姜医生长了张不好接触的脸，但其实脾气很好，人也很温柔，对病患特别有耐心。”
戚兰时点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原来姜医生是这样的人啊，那岂不是比视频里更好更优秀，姐姐能和这样的人共事，真羡慕啊。”
闻言护士满脸果不其然，“你果然是因为姜医生，才会来我们医院做志愿者的吧。”
戚兰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是姐姐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姜医生的，我发誓！”
戚兰时说到做到，她开启第二条攻略线的第一天，真就当了一整天的志愿者，穿梭在医院的各个部门，忙得脚不沾地。
在捏人设这方面，她相当认真专业了，系统愣是没找到机会和她沟通，一直到夜幕降临，这才将憋了一天的疑问说出口：
【你不是说姜浅云的粉丝太多，不需要你的崇拜吗？】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我意识到，我可能想得太简单了。”戚兰时接了一捧凉水，扑在脸上，“如果护士姐姐拍摄视频并上传网络是她默认的，那么姜浅云得到的关注和粉丝，应该是她刻意经营而来的。”
“在网络上营销自己，要么是为了钱，要么是为了名，要么是单纯为了受人关注和追捧。”
“首先排除钱，因为姜浅云从未试图变现过，但要说是为了后面那几样，也不是很对劲，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戚兰时给系统解释完，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外走。她没湿巾也没纸巾，只能粗暴地用袖子擦脸。这时已经是后半夜，医院都变得安静了，灯也关闭了一大部分，空旷的走廊里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戚兰时愣了一下，迅速加快了脚步，嘴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她几乎是慌不择路，连头也不敢抬，一个拐弯和来人撞了个正着。
对面的人只是晃了下就站稳，她直接摔了个屁股蹲，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摔疼了吗？”女人清冷的声音传来。
戚兰时抬头，看清眼前人后，脸颊迅速爆红，结结巴巴说：“姜……姜医生！”
姜浅云面上表情不变，只是伸出手来说：“起来吧。”
戚兰时犹豫了下，用力擦了擦手，才搭在姜浅云手心。她的脸颊红红，紧张害羞和尴尬都写在她的脸上。
然而如此羞涩的她，正在心里对系统说：“啊，近看姜浅云更好看了，可爱，想超。”
系统：【……】
麻了，真的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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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初步试探
在发现有人的第一时间,姜浅云觉得对方是故意的：为了避免过激的关注，她特意选了一条最安静的下班路线，连医院都没几个人知道的那种。
也不是她想这么过分警惕,实在是有些人对她的追捧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第一次被人跟踪的时候姜浅云甚至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碰上了变态，后面她才知道，那叫私生。
当然还是很变态。
那时她在想,她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又不是什么明星偶像公众人物,怎么会有人对她的感情浓烈到这一步？
再后来姜浅云发现,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她理解不了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也没必要理解，她只需要离这些人远点。
但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一个,好像只是意外罢了。
年轻的姑娘和她撞了下，比起疼痛她更多是懵,又是呆愣又是震惊,跌坐在地上之后甚至反应不过来了，看着……有点不太聪明。
但她总归是无害的，因此姜浅云只犹豫了一瞬,就向她伸出了手,声音轻而淡地说：“起来吧。”
那姑娘抬起头，在看清眼前人之后愣住了,她的脸颊迅速爆红,眼珠都在颤动。这反应让她那种不太聪明的感觉更明显了,还自以为隐秘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随后才将手搭在姜浅云掌心里。
这一刻姜浅云想起来曾经在网络上看到的观点：这个年纪的大学生不分男女，绝大部分都透露着一股子清澈的愚蠢。
的确如此。
姜浅云这般想到。
将人拉起来后，她收回手，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叫戚兰时，是今天刚来的志愿者，一不小心就忙到这个时间了，没想到会碰到姜医生……”她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补充，“我不是故意的，姜医生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告诉别人你下班可能会走这里！”
“好，谢谢。”姜浅云点点头，她的嘴角象征性的勾了下，随后大步向前走。
她只问了戚兰时的名字和身份，对戚兰时认识她这件事没有半点意外，戚兰时所表现出的崇拜和紧张她也全不放在心上，明显是早已习惯了。
“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她最不缺的就是粉丝和崇拜了。”戚兰时对系统说着，加快了脚步去追姜浅云。
但在真的追上之后，她又放慢了脚步，和姜浅云保持着一米远的间距。
见两人没有直接接触和对话，系统见缝插针地问：【你怎么知道姜浅云会在这里？】
“猜的，在把护士姐姐的视频都看完之后，猜的。”戚兰时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一边还能和系统沟通，“护士小姐拍了那么多视频，虽然都不长，但几乎包括了姜浅云在医院里的所有动态。在她的视频里，姜浅云会出现在各个地方，各个部门，没被她拍过的地方没几个。”
“要么是姜浅云从不出现在这些地方，要么是护士小姐故意错开了这几个地方。很明显，后者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那么故意不拍又是为什么呢？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为了保护姜浅云的隐私，那么我来这几个地方蹲她，总能碰上的。看来我运气比较好，第一天就蹲到了。”
戚兰时刚解释完，不远处的姜浅云忽然站定在原地。她一惊，也跟着站好，生怕凑得太近会惹人不快。
“你在害怕？”姜浅云问，声音冷淡。
戚兰时一和她对话就脸红，看得系统都称奇：她脸上好像有什么开关一样，都不需要酝酿，说红就红。
在演技这方面，戚兰时已经炉火纯青，不愧是她锤炼多年的技能，许久不用也不见生疏。
“有一点。”戚兰时紧张又尴尬，但还是尽可能落落大方地回答姜浅云，“我头一回来医院做志愿者，现在太晚了，这里又很黑，所以……”
她看到姜浅云发出了一声很短暂的轻笑，这女人的情绪起伏转瞬而逝，戚兰时也不知她是被笑到还是被蠢到。
“跟上来吧，我带你出去。”
戚兰时如获大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像是生怕姜浅云会反悔，急匆匆追了上去，但只敢站在对方身侧，相隔大约半步的距离，像条小尾巴一样。
姜浅云偏头，刚好能看到戚兰时的侧脸。小姑娘刚洗过脸，刘海和碎发都被打湿了，但脸颊还是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冷水没起到作用，还是她又一次的脸红了。
戚兰时的长相透露着一股子温和无害，是那种没有攻击力的美。再加上她年纪小，整个人透露着一种乖顺和青春。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话，戚兰时对她的态度和感情，无需言语便能尽数体现。
姜浅云垂下眼皮，遮住她浅色瞳孔里的打量和淡漠，她问：“你害怕医院，又为什么要来当志愿者？”
“为了学分，大学生修学分很不容易的。我有个同学，为了两个学分还去献了血，我看着都觉得好疼，所以我就……”戚兰时的话里带着明显的紧张，她越说越多，也越说越快，很快她也发现了自己的欲盖弥彰。
她看了姜浅云一眼，感觉自己的伪装在姜医生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她的表情垮了下来，“所以我就来当志愿者了，毕竟不仅能修学分，这里还有姜医生呢。”
戚兰时一个直球打了出去，姜浅云挑了下眉，又将球打了回去，反问：“你喜欢我？”
“姜医生这样的人，有人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戚兰时的表情里全是真诚和少女的热忱，“你这么好看，又那么厉害，人还特别好。”
她将好看排在了第一位。
说明在这个女孩心里，容貌才是吸引她的第一要素。
只一瞬间，姜浅云对她的兴趣就淡了不少，原本就不算亲近的态度更是冷了下来，“前面出去就是公交站。”
戚兰时听懂了她的意思，却没能察觉她态度的细微变化，相反在女孩还格外高兴。
“谢谢姜医生！没想到第一天来就能见到你，你比视频里更好看，人也这么好。”她用力挥了挥手，“再见啦，姜医生！”
戚兰时元气满满地转身，在彻底离开医院后表情就垮了下来。
“我都二十五了，一把年纪还要学小姑娘卖萌，真恶心啊。”她说着，想到自己还在直播，又补充了一句，“这句一把年纪只针对我个人啊，没有说其他二十多的女性年纪大的意思。”
现在的互联网戾气太重，她一个蛇皮区的主播都要给自己叠甲了，真不容易啊。
解释完后她又问：“系统啊，虽然你们不显示好感度，但后台应该是有显示吧？不然你们给我增加好感度的道具干什么呢？”
系统一听她说这话就知道她在惦记什么，于是它给出了万金油回答：【有是有，但不准确，毕竟游戏还在内测中。】
内测这个词都要被系统用成免死金牌了。
“我就问个大概，不需要具体数值。”戚兰时漫步往地铁站走，“在我刚刚和姜浅云的对话中，她的好感度有什么起伏吗？”
【基本没什么变化，但在你说喜欢她好看的时候，好感度掉了一点。】
这句话一出直播间纷纷打出了问号。
【这就是颜值高的人的脑回路吗？因为自己太好看，所以反而不喜欢因外貌而被她吸引的人？】
【不是说医生还学过美术，搞艺术的可能脑回路和我们不一样，不喜欢肤浅的？】
【哈哈哈哈那完了，兰兰就是颜控，主打一个肤浅。】
【呵，不知好歹，我们兰宝觉得她好看是她的福气！】
而戚兰时本人，看到这个结果还挺淡定的。姜浅云这个人的情绪藏的很好，基本不外露，戚兰时这种从小察言观色到大的人，也只能捕捉到一点点。
但只要这一点点是准确的，就足够了。
她在夜风中展开双臂，笑着说：“现在嫌我肤浅，没关系的。等到后面，她会庆幸幸好还有一张脸能吸引我。”
一个美貌的人，就算得到了再多人的爱慕，也不应该讨厌喜欢自己长相的人。除非这份美丽曾经给她带来负面影响，甚至是狠狠伤害了她。再结合姜浅云已经是天之骄子，还要在公众平台吸引粉丝的行为来看……
这个内外兼修，同时还是精神科以及心理医生的全才女人，恐怕自己的心理疾病才严重。
“她想要的或许不是单纯的关注，而是……一份爱。”戚兰时喃喃着。
她今天和姜浅云的所有接触和对话，都是在试探，以便她做出下一步计划。
做粉丝没有用，当颜粉更是肤浅到会被嫌弃，只有真诚的，纯粹的爱才有可能打动一个内外兼修还有心理疾病的女人。
“还有什么，比青春热烈的女大学生更能满足这种要求吗？”戚兰时说着叹了口气，“但这么一来，我可能要立一个纯爱战士的人设，不能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脑袋发黄了。”
她真情实感道：“唉，真可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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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勇敢兰兰，不怕困难
回到寝室后,戚兰时继续在网上搜索姜浅云的相关消息，随后发现了一个盲点：姜浅云都这么出名了，关于她的父母和家世,网上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什么都查不到反而越发证明了她的背景不简单,消息被封锁保护的很好。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想要接近她还挺不容易的。”戚兰时喃喃着，“不过勇敢兰兰，不怕困难！”
戚兰时给自己加油鼓劲儿,开始根据这不过一次的见面,来分析姜浅云藏在人设之下的真实性格。
“首先,缺爱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了,但她对爱的标准还挺高的,一般的喜欢入不了她的眼。因外貌而产生的情感,更是会让她觉得轻薄到可笑。”
“她的警惕性也很高，她需要爱,但又不会轻易相信一份爱，我需要一个理由,将自己和爱都献祭给她。”
“在表面上,我要将自己的地位放低，将主动权交在她的手上，让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在这一点,姜浅云和栾华是一样的,她们都是上层人，是上位者。而我,是她们的掌中之物。”
戚兰时说着眯了眯眼,“被小人物反玩弄于鼓掌,就是我在这场游戏里,给粉丝们的爽点。”
对于她这句话，直播间表示非常感动：【呜呜呜兰兰到现在还惦记着我，她心里有我。】
系统一度怀疑直播间的观众是被洗脑了。
“让我想想该怎么操作呢？”戚兰时慢悠悠地说着。
姜浅云这样的人是不会主动的，但是又要将主动权攥在手里，戚兰时走不了当个小粉丝在背地里默默爱慕的路子，那太慢热太舔狗了，就是她愿意直播间的观众也不会爱看的。
所以她要主动出击，要把自己送上门去，但又不能显得太过倒贴，还要一个合理的转变。
一个从普通粉丝甚至只是颜粉，转变为非你不可的热烈情感的契机。
“光靠我自己恐怕是不行了，我需要一个外援。”戚兰时说着，打开了手机，“这条时间线没有栾华插手，不知道戚风这个狗东西现在在干什么？”
她点开了戚风的微信，但最终还是没有给他发送消息，而是找到了列表里的其他亲戚：戚风的姐姐，她设定中的姑姑。
她问：【姑姑，我爸最近又在跟我要钱了，他说是找到了新工作，需要培训和工作服。】
姑姑在忙，过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消息，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这钱你给了吗？】
戚兰时当然说给了，并且还要表示终于看见爸爸改过自新，真叫人高兴。虽然她的钱不多，但只要能看到这唯一的亲人在变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姑姑那边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也不知做了多少的心理斗争，最后发了一句：【你已经不小了，需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下次有钱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她发完之后又迅速撤回，明显是害怕她这句提醒反而会招惹来麻烦。
戚兰时很快做出了判断：这个在上一条时间线根本没有出现过的姑姑，是一个正常人。
戚兰时轻哼了一声，冷笑，“难以想象戚风居然还有亲姐姐，我一直以为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根本没有妈呢。”
戚风当然不可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作为一个高自由度高真实度的全息游戏，里头的每一个NPC都有自己的人物背景，更别说是戚风这种还有点剧情的了。
他的人物关键词是：被重男轻女家庭溺爱出来的废物。
而姑姑就是那个被压迫的对象，她是上一个被吸血的人，下一个是设定里的戚兰时。她只想远离吸血鬼弟弟，过自己的生活，所以她和戚兰时的关系也不亲近。
但在看到戚兰时走上了她的老路，并且比她还傻一些时，她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一句，之后才迅速撤回。
“从姑姑的话里可以猜测，戚风的人设并没有改变，依旧是个赌狗。”戚兰时说着摇了摇头，“如果你们在生活中，身边有人是赌狗，一定要远离他，千万不能心软，或者觉得他会改。”
“赌狗是没有自制力的，被欲望控制的又怎么能算是人呢？”
“这也就是在游戏里，我还会利用赌狗的人物特性为我所用，要是在现实中我有这么一个爸爸，他赌一次，我举报一次，非得让他牢底坐穿，再也不能出来祸害我才行。”
【兰兰这话说的，好情真意切啊。】
【说起来，好像从来没听过兰兰提及她的家庭，她的经济条件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会不会……】
【前面的一看就是新粉，兰兰说过的，她的父母早亡，之后都在亲戚家辗转生活。】
【她肯定受过来自亲人的委屈，但应该不是因为亲生父母，而是因为寄人篱下。】
【嘘，别说了。这和戳人痛处有什么区别？】
【没错没错，兰兰下播之后会看历史弹幕的，大家别提了，聊点开心的事情。】
戚兰时还不知道，直播间的大家又一次把她当成了无依无靠的小可怜。她点开戚风的朋友圈看了看，最后勾了勾嘴角，又是嘲讽又是冷笑。
戚风最近日子不错，应该是赢了点钱。但赌徒哪有赢的？只是庄家给出的一点诱饵罢了，他今天赢了多少，过两天就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等到他把钱都输光了，自然就会想到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摇钱树——戚兰时了。
“要不了几天他就会来找我，让我给他爆点金币的。”戚兰时说到这里还感叹了一下，“其实栾华父亲当初说的话不完全对，栾华设计了个无耻的圈套，但戚风并不是输赢几千上万就到了头的人。”
“赌徒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并且他们非常自信。只要有那么一丁点的机会，他们就会自以为聪明地疯狂咬钩，并且将身边人都拖下水。”
“玩家的悲惨人生，从摊上这么一个倒霉的父亲就已经开始了……当然栾华也不无辜，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戚兰时这个人，主打一个平等地创死所有人，一个都别想跑。
而戚风也的确没让她失望，在她当了一个礼拜志愿者后，戚风又一次输了钱来找戚兰时要。
在这一个礼拜的时间里，戚兰时相当耐得住性子，从没有打扰过姜浅云，也并未试图制造偶遇，好像她和姜浅云从未有过交集一样。
这态度，护士姐姐看着都佩服。
“姜医生的粉丝很多，时不时还会有跑到医院里来的狂热粉丝。如果一早发现你也是姜医生的粉丝，我都不会同意让你来当志愿者。”
戚兰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幸好我没有暴露自己。”
她说着，手机忽然开始疯狂震动，她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两分钟后，戚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的声音大而暴躁，大声质问着：“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翻了天了是不是？以为自己上个大学翅膀就硬了，可以不管你老子了？”
戚兰时用的手机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牌子，隔音差，听筒质量也不怎么好，戚风的狂躁狗叫直接传到了护士姐姐的耳朵里。
“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需要先去处理一下，这边我就先……”戚兰时的话只说了一半，她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和难堪。
“你去吧，这个时间不算忙。”护士姐姐猜到了什么，有些唏嘘，也有些心疼，“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跟我说。”
对此戚兰时表示感叹。
上一个时间线里最正常的人是秘书小姐，这一条线最正常的是护士，在主角身边的npc简直让人感动。
戚兰时摆出尴尬又委屈的表情，点头之后匆忙转身，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她的表情和语气迅速冷了下来。
她反问：“你干什么？不知道我在忙吗？谁准你烦我的？”
在设定中，玩家是一个被压迫被吸血还不知反抗的柔弱小白花，戚风甚至没有被女儿顶过嘴，因此他一时之间愣住了，随后就是勃然大怒。
“妈的小畜生！你什么东西？敢对着你老子大呼小叫？”
戚兰时可不惯着他的臭脾气，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戚风又迅速打了过来，他还想骂人，但憋住了，用又是不甘又是命令的语气说：“你手上有多少钱？都给我打过来，我最近急用钱。”
“没有。”戚兰时说完又一次挂了电话。
戚风这下被彻底激怒，“怎么可能没有？你就是不想给我，我好吃好喝把你养这么大，还送你去读大学，你跟你那个没良心的妈一样，不要脸！”
“你知道我不想给你还说什么废话，一定要自取其辱吗？”戚兰时的淡定，和他的暴躁形成了鲜明对比，“反正我就是没钱，实在不行你报警把我抓起来吧。”
她说完不仅挂了电话，还把戚风拖进了黑名单里。
戚兰时猜到这时候的直播间肯定在生气，她解释道：“戚风我后面肯定会解决的，但现在还不行，他还有用，得帮我拉近和姜浅云之间的关系呢。”
卖女儿这种事，戚风能做出一次就能做出第二次。
戚兰时等着他，送货上门。
作者有话说：
我明天一定要整个大的
对了一周目是没有修罗场和火葬场的，要等二周目才能渣女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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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要紧，她会碰瓷
在和戚风打完电话之后,戚兰时又去看了看他的人物资料，果然在他说到“和你那个没良心的妈”一样之后，解锁了新的背景词条。
当年的戚风也赌博,但还会装一装,再加上父母的帮衬,成功骗了个女人跟他结婚生孩子。
但他的伪装只到女方怀孕，他似乎是觉得女方被有了孩子就被绑住了，之后就原形毕露,不仅赌博,还开始家暴。
最严重的一次,是妻子大着肚子去赌局找他,让他回家,他当时正输了钱,将怒气都撒在了老婆身上。他一边说着怀孕的女人就是晦气，害他破财,一边狠狠抽打着老婆的脸。
在那之后老婆就没再管过他，他越发坚定了女人就是贱,不打不行的念头。直到孩子两岁的时候,老婆跑了。
所有人都在笑话他，连自己的老婆都守不住。他的爸妈还想给他再找个老婆，但他把上一个妻子打跑了的事情已经传开了,再加上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儿,哪个好人家愿意送自己的女儿来做人后妈？于是他打光棍直到现在。
“这狗东西，估计还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呢。”戚兰时冷笑,“就他这样的人,会把前妻的女儿留下,也是因为他娶不到老婆了。但凡他还能成家,前妻留下的赔钱货他肯定早就不管了。”
弹幕已经在疯狂生气了，戚风刚刚对戚兰时的态度已经足够她们恼火，如今再一看人设背景，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还有些观众带入了自己不争气不负责的父亲，除了生气还有难过。
“幸好他遇到的女儿是我，这要是换个玩家，说不定都恶心不过他，但我就不一样了。”戚兰时隔空安抚着直播间，“上个时间线把他交给栾华就算了，还是我太温柔了些。但我需要一个契机，才好动手。”
上一个契机，是戚风把她卖给了栾华，所以她直接和原生家庭割席，并表达出了对戚风的厌恶和恨意。
但人设这种东西深入人心，即便她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栾华在最开始还是认为戚风可以威胁到她。
而这一次，她要在姜浅云面前做一个单纯可怜的女大学生，她是无辜的，是被迫害的，她的反击也只能是迫于无奈，坏人必须由戚风来做。
这个男人也没有让她失望，从她把戚风拉黑这天开始，就不断收到各种骚扰电话和短信，都在威胁她还钱，不然就怎么怎么样。戚兰时当然是一概不理的，等到了三天后，这些要不到钱的人就亲自来找她了。
十余天的功夫，足够戚兰时摸清楚姜浅云的行踪，并且做出相应计划了。
被那些追债的人找到时，戚兰时还很冷静，态度也称得上一句淡定。这让那些人误以为，是可以跟她先礼后兵的。
为首的男人一脸凶狠，还吊儿郎当，他双手插兜，摆出了自认为帅气的模样，说：“我们哥儿几个也不想为难你，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父债子偿也很合理吧？只要你乖乖给钱，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戚兰时面无表情，她说出口的话，甚至带着几分老实巴交的味道：“但我真的没有钱。”
男人闻言哈哈大笑，“没有钱不要紧，哥哥我们能带你挣钱，赚到了再还给我们不就行了吗？”
“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有一说一，乍一听还挺有道理。”戚兰时默默点了点头，出其不易地跳起来给了带头男人一个耳光，随后转身就跑。
男人根本没想到她会有这么一出，被打之后现实愣了好几秒，随后才想起来追。结果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戚兰时的行踪居然已经找不到了。
“草！”男人狠狠啐了一口唾沫，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心，“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不见了，她是会飞不成？”
戚兰时当然不会飞，她只是用了瞬移卡，几秒的功夫，足够她打一个时间差，甩开这些男人了。
她要做一个狼狈凄惨，寻求帮助的小可怜，但绝不可能让那些男人真正拥有伤害她的机会。她脱身之后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将痛觉屏蔽拉满，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感觉到一阵温热，伸手一摸，果然是见血了。她连忙拿出手机照相来检查，确保这血迹留在她脸上，只能增添我见犹怜的味道，而绝不会显得狰狞可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直播间里，虽然大家都知道她不会感觉到疼，但看到她这么敬业，还是忍不住心疼了。
就连系统都有点看不下去：【你就没有更加温和的，不会伤害自己的方式了吗？】
戚兰时解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但是进度太慢了，我要是一个人玩游戏还可以慢慢来，但我是一个主播，是要考虑节目效果的。”
她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卡在姜浅云来到车库之前，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和位置“昏”过去了。
躺下之后她又觉得有些不好，于是解释了一句：“大家在现实中千万不要学我啊，我这是在游戏里，不会真出事。而且我之前算好了，躺在这里姜浅云肯定能看到的。”
“在现实中千万千万，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安全来赌，不管你们有多大的把握，记住了吗？”
她刚说完就听到了动静，立刻眼一闭，表演了个倒头就睡。
姜浅云刚进入车库，就察觉到了些许不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子血腥气，她短暂的犹豫了下，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但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直接上车了。
车子刚刚发动，她还没有行驶出去多远，远光灯就打在了昏迷倒地的姑娘身上。
是一张眼熟的脸，初次见面在某个深夜，莽撞天真的姑娘撞到了她身上。之后她们便没有了交集，只不过偶尔，她能在医院看到对方忙碌的身影。
这是她的粉丝，但更是一个不错的志愿者。
她对这个姑娘的印象仅限于此，骤然再见，一时间她连对方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而此刻，眼熟的姑娘昏死在地下车库里，鲜血从额头流淌到眼角，她的脸色煞白，在黑暗安静的车库里，有种诡异而凄厉的美感。
多好看。
姜浅云心想。
这么漂亮又乖顺的姑娘，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做一个听话又懂事的娃娃，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惜是个活的。
姜浅云在心中如此感叹着，继续发动车子，毫不留恋地从戚兰时身旁驶过，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她。
戚兰时不敢相信自己遭遇了什么。
自从她做了蛇皮区主播以来，所攻略的角色就没有超出她预料范围的，她能够通过npc的表面，来看出创造她的人内核里的逻辑究竟是什么。
只要看穿了这一点，想要找准攻略对象的弱点和心理，再进行相应的攻略，最后达成自己想要的结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但是今天，她失算了。
她为姜浅云设计了一场英雄救美，只要姜浅云对她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兴趣，就应该下车，给予她帮助，成为她接下来人生中最大的恩人。
如此一来，戚兰时憎恨戚风就成了理所应当的事，姜浅云才是她情感上的寄托，她对这个女人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
她会因为一次救命之恩，成了这世界上最爱姜浅云的人，表面上是她在付出和奉献，但实际上，是姜浅云离不开她给出的爱。
如果姜浅云够疯，她还可以利用这个女人来报复戚风，让这个男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但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因为姜浅云甚至没有下车！
“我不敢相信，她居然这么没有人性！”戚兰时的状态，就是不敢置信这四个字的具体表现。
直播间这时候已经笑疯了，看惯了戚兰时的游刃有余，看她吃瘪也是一件值得乐呵的事情。
不过戚兰时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
“之前在栾华那条线进展的太顺利，所以让我放松了警惕。”她解释道，“我都忘了，这次没有编剧，我无法通过NPC来判断背后的现实逻辑，是我太依赖先前的经验，太想当然，所以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但是，问题不大。”
戚兰时深吸一口气，“姜医生单方面提升了游戏难度，我也不能输。”
她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简单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沿着光源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天啊，小兰？你怎么了？受伤了？”同样下班了的护士，见到了戚兰时如此惨状，吓得声音都变调了。
“我没事，就是一点意外而已。”戚兰时苍白着脸色，勉强笑了一下。
“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不对，要立马报警！”
护士姐姐说着就要拨打报警电话，但戚兰时摇摇头，拦住了她，“谢谢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报警解决的。”
她的表情里写满了委屈求全和欲言又止，再联想到之前听过的电话，护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戚兰时已经开启了新话题。
“对了姐姐，我刚刚摔到了车库里，好像有人刚开车离开，你知道是谁吗？”
“是姜医生吧，我刚还看到她了。”
“原来是她。”戚兰时喃喃着，“姜医生真是好人啊。”
不肯救她？
不要紧，她会碰瓷。
这份救命之恩姜浅云今天不肯要，就别怪她提前埋雷，到时候反咬一口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一早就写了一千，本以为肯定能日六，结果跑了趟银行，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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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戚兰时的感情，是给她一个人的
这游戏里本没有救命之恩,戚兰时出现后，便有了救命恩情。
她在护士姐姐的帮助下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原本打算第二天就去见姜浅云,再带点自己做的菜来表达感激之情。但让她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余额已经清空,目前剩下的钱连菜都要买不起了。
她不敢置信,她大为震惊，她瞳孔都放大了。
怎会如此？
上条时间线里她虽然也穷过，但那是非常短暂的,很快她就找了个机会让自己过上了有钱的摆烂生活。乍一回到刚开始,她都忘了自己的设定是个穷鬼这件事了。
“堕落,我终究还是太堕落了。”戚兰时痛心疾首,“我必须要抓紧,让姜浅云也主动且自愿地养我。在现实中贫穷就算了,在游戏里穷我是一天也受不了！”
但姜浅云有点难搞，在此之前她还是只能去打工,之前为了在医院里刷进度，她已经一周没去做过兼职。
【万万没想到,阻碍了进度发展的原因,居然是贫穷。】
【可是在游戏里打工钱不多啊，兰兰为什么不下线上班，赚到钱了再上号呢？】
【出院,马上出院！】
【哈哈哈哈哈……不过进度好像没被拖,那个建模好像没人性的姜医生。】
自从姜浅云做出见死不救这种行径之后，她没人性这一点就深入人心了。
这次的相遇纯粹是意外,姜浅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戚兰时,她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后就打算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不记得这个人，买了东西就走。
但戚兰时怎么能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机会？
又能赚钱又能刷剧情，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
“姜医生！”戚兰时的眼睛亮晶晶，直接凑到了姜浅云面前，“你来买东西吗？怎么会来这附近呢？”
戚兰时的态度太热情了，像只见到主人就欢快摇起尾巴，眼睛还亮晶晶的小狗崽。
姜浅云能感觉到，戚兰时这次面对她比之前更加热情热烈，就差将“见到你真高兴”这句话写在脸上。
戚兰时看上去对昨天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还很开心。如果不是她脸上还有伤口，姜浅云都要以为昨天在地下车库见到的是一场幻觉了。
她不打算多理会戚兰时，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但她这冷淡的态度根本没有动摇戚兰时的。
戚兰时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被人注意到，这才小心地扯了下姜浅云的袖子，问：“姜医生，这家店你应该不常来吧？有会员卡吗？”
姜浅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处，她皱着眉，心头有些异样。大概是因为除了必要的医院工作外，她几乎没有和他人有过如此直接的近距离接触。
但戚兰时的动作透露着小心翼翼，只捏着袖口，都不敢触碰到她的皮肤。但属于戚兰时的体温还是隐隐透过布料传了过来，说话间，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她甚至能闻到戚兰时身上的味道。
是消毒水和药剂的味道，混杂着一点浅淡的血腥气，还有她洗发水的香。姜浅云眼前忽然浮现戚兰时昨天苍白着脸昏迷在地上的场景，一时间忘记推开眼前的姑娘。
她垂下眼来，“没有。”
今天走进这家店都是偶然，如果知道戚兰时在这里工作，她是不会进来的，更不会有会员卡这种东西了。
“没有关系，我有。”戚兰时冲她眨眨眼，“比会员卡还要便宜呢，我走的可是员工折扣价！”
姜浅云：“……”
她难以想象，这小姑娘拉着她的手，既鬼祟又小心，就是为了说上这么一句傻话。
“我不需要。”姜浅云向后抽手，躲开了戚兰时的触碰，“你没必要为我做这些，过多的关注只会成为我的困扰。”
她的话并不算重，但语气很冷，再加上她清冷淡漠的气质，这句话的分量足够重。随着她话音落下，一番好心的姑娘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显而易见的失望从她的眼睛里流露，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像是从见到主人欢心鼓舞的小狗，变成了被雨淋湿狼狈不堪的小狗。
戚兰时的声音沮丧又可怜，“可是，我只能帮你做这些。我很没用，除此之外，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报答你的。”
姜浅云纤细的眉毛皱得越发紧了，“报答？”
戚兰时疯狂小狗点头，“昨天，我遇到一点事情，后面意外摔下去，滚到车库口了。我摔晕了，很多事情记不太清，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帮我处理伤口。等我彻底清醒，是护士姐姐送我去医院，她告诉我上一个离开车库的人，就是姜医生你。”
戚兰时越说脸蛋越红，带着满满的不好意思和羞涩，“我猜，护士姐姐去的那么及时，肯定也是因为姜医生你。我还在想，什么时候去找你才能不打扰你，没想到今天就碰见了。”
姜浅云眉间的褶皱松开了，她眼睛里流露出几分了然，这时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难怪这姑娘对她的态度一夕之间突飞猛进，原来是产生误会，将她当成救命恩人了。只是……
“我知道这对于姜医生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毕竟你是白衣天使，救死扶伤已经成了习惯，但对于我来说，这真是很大很重要的一件事！”
戚兰时看她沉默，便用力强调着，“如果没有姜医生，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被抓去卖掉了。”
后面的几个字，她越说声音越小，“所以姜医生，求求你给我个机会报答你吧，别再像之前那样拒我于千里之外了。”
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又楚楚可怜，“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姜浅云盯着戚兰时写满了恳求的脸，久久沉默了下来。
她之前并没有将戚兰时当一回事，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
就在一天之前，戚兰时还和那些追捧者没有区别，将她当成偶像来看。但偶像可以不只有一个，这份崇拜与仰慕也可以转交他人。她身边的人来来去去，而她也很清楚，那些人所喜欢的是她的容貌，她的专业，她的能力。
是她一切一切通过金钱和后天努力堆积出的优秀特质，而并非是她这个人。
他们所喜欢的也只是一个塑造出来的形象，是虚无缥缈的，她从未拥有过真正的仰慕和爱。
但是现在，好像不同了。
救命的恩情可不是轻易能有的，戚兰时已经认定了她。戚兰时的热忱和感情，是给她一个人的。
“一点小事而已。”姜浅云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戚兰时的脸蛋越发红了，她的眼睛好似含着一汪秋水，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她说：“这怎么能行呢？能遇上姜医生，是我命好。”
戚兰时的反应让姜浅云不自觉眯了眯眼，她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点了几下，似乎是在计算些什么。
“有时间再去医院看看吧，你的伤口处理的太简单，说不定会留疤的。”
闻言戚兰时露出了些许尴尬和难堪，她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头，“我知道，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是真没有，想想都难过，她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闻言姜浅云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说了句再见便离去了。
“果然没有人性，她居然没打算打发我点钱。”戚兰时痛心疾首，“你们这个游戏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我的固定属性是贫穷可怜，攻略对象的属性是有钱但抠门吧？”
系统：【不是。】
停顿了片刻后，系统又补充：【应该不是。】
戚兰时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就连系统自己都不敢确信，可以想象这个游戏已经离谱到了什么地步。
姜浅云走后，店长这才过来问：“刚刚那个客人是你的朋友吗？我看你们聊了很久。”
戚兰时连忙说，“不好意思啊，我一时没有把握好时间，耽误了工作，实在抱歉。”
店长摇了摇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为什么她和你说了这么久，反而没有买东西？”
戚兰时无语，看了看天，说：“可能是，因为她抠门吧。”
结束了一天的兼职后，戚兰时在深夜拖着腿回宿舍，她吹着夜风，慢悠悠地走着，同时和直播间说话。
“按理来说，姜浅云在看到我的惨状后会施以援手，因为照一般发展，她这时候已经对我产生了些许兴趣。”
“但经过了上次停车场的事，我对这个女人已经没了信心。”
“如果她不管我，我仍旧是个贫困女大学生，必须要打一段时间的工，这段日子我就没办法去医院刷好感度了。”
戚兰时说着，还有了几分烦躁，“我需要开一个新地图，打听一下姜浅云在哪里当老师，看能不能去蹭个旁听课。但也有风险，万一听她的课还要钱，我就陷入了死循环。”
“啊好烦，人到底为什么要上班？每次工作我都想生啃几个老板。”
【兰兰的精神状态好像在演我。】
【就是说啊，为什么要上班？为了这几个臭钱，我付出了太多！】
【打工人突然狠狠共情了，什么霸总虐恋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有点想笑，但是现在……呜呜呜。】
戚兰时就这么凭本事把直播间的画风都带歪了。
系统有些看不下去，便主动飘出来解释：【其实玩家不打工也可以改变现状的，只需要……】
“嘘。”戚兰时打断了它，“无产阶级听不得什么充钱氪金之类的话，这只能让我徒增难过。”
戚兰时打游戏到现在愣是一分钱都没充过，系统还想趁此机会推销一番，但一个电话在此刻打来，又一次把它的话打断了。
“你好，请问是戚兰时戚小姐吗？”
戚兰时嗯了一声，“你是谁？”
“我们是星海美术学院的，我们学校的特聘教师，姜浅云姜老师，目前需要一名助教，请问您有相关意愿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工作人员又一次追问：“戚小姐，您还在听吗？”
“你刚刚说，你们的老师是谁？”戚兰时反问。
“姜浅云，姜老师。”
“呵，跟我搞诈骗是吧？骗到我头上来了，还敢打着姜医生的名字。”戚兰时的声音里，甚至有几分气势汹汹的味道，“你等着，我马上报警抓你！”
工作人员还想再解释两句，戚兰时已经把电话挂了。
工作人员：“……”
太神奇了，姜老师到底从哪里找来这种愣头青？对学校一点不了解，也没有美术绘画方面的经验，上来就把他们定性为搞诈骗，甚至还要报警。
工作人员没办法，只能将这情况告诉了姜浅云。
姜浅云难得一见的，被逗笑了。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单纯热烈，甚至有点傻的人了。
或许不是有点这么简单。
姜浅云：“没关系，助教的名额给她就好，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五分钟后，戚兰时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这回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接听，而是笑着说：
“看来我这一次总算没有失手，起码姜浅云不仅对我有了兴趣，甚至要把我放在她身边。”
要是再来一次意料之外的状况，她都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戚兰时等了好一阵子，在电话机将要自动挂断前才接听，姜浅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平时更多了几分低哑，有种别样的魅力。
“听说你不愿意来做我的助教？”姜浅云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她听到电话那边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紧接着戚兰时发出一声非常短促的惊叫，但很快又打住了，应该是怕自己失态。
等到戚兰时再开口，声音都变得颤抖，她问：“怎么会呢？居然真的是姜医生要我做助教？我我我……我什么都不会啊，我怎么配呢？”
隔着电话姜浅云都能想象到，这个女孩该是如何的吃惊诧异，又是多么的不敢置信。
她一定感到非常惊喜，惊喜到她不敢相信，惊喜到她语无伦次。
“当我的助教很简单的，我每个月只有两节课，不会影响你的学业，也不需要你做些什么。”姜浅云的声音里透露出几分温柔和循循善诱，“今天看到你的情况，总想帮助你。但直接给钱对你这样的女孩来说太不妥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相信你能胜任这份工作。”
虽然戚兰时已经猜到姜浅云的思维逻辑是什么样的，但听了这话她还是忍不住深思。
“我塑造的人物形象有这么高尚吗？”她心道，“为什么不能直接用钱来羞辱我呢？”
她愿意承受狂风暴雨般的羞辱。
作者有话说：
还差五千八，勇敢大白，不怕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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