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阿正不敢反抗爹爹,乖乖把纸张收起来。
“你们先吃着,一会儿来院子里,我还有剑道上的东西要教你们。”方遥起身对俩崽崽说。
一般弟子们学剑,都是先学心经,引气入体后再学剑法,而俩崽崽却反了过来,先学剑招之后才会炼气。
普通人使用的剑招和注入灵气的剑招,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即便是他们手里的那柄没开刃的木剑,也能伤人。
方遥未雨绸缪,担心他们在明日的剑道课上出什么岔子,于是打算教一教他们如何收敛和控制用剑时的灵气。
得知娘亲又要教他们学剑了,机会难得,阿正手里的筷子都扒拉出了残影,几大口吃完后就赶忙跑去了院子里。
阿圆看哥哥这么积极,也想跟着去,但是舍不得没吃完的半碗饭,所幸抱着饭碗追到廊下,坐在台阶上,一边吃饭一边看娘亲教导。
“你们现在会引气为己所用,但还不会将灵气附于剑招之中,或是无法控制出剑时的灵气强弱,乌长老未必会教你们这么基础的知识,今日我正好把这些教给你们。”
方遥说罢从储物袋里,找出来一个练剑用的小木人,摆在院子中央。这个小木人浑身布满剑痕,像是已经被用了很久了。
这是方遥在炼气期时用过的木人,一直没舍得扔,就放在储物囊里,如今正好给俩崽崽练剑用。
这木人虽是木头做的,但却是最坚硬的铁杉木,甚至比石头还要坚固三分,十分抗揍。
方遥也没再用折树枝做剑,而是抽出了腰间的雪寂。
“你们已经会将灵气吸纳入体,反之,将丹田灵气沿经络从掌心合谷窍送出,注入剑柄,牵引灵气包裹剑刃,提剑刺出。”
方遥边说便给崽崽们做了示范,随着她送入灵气,雪寂剑身上灵气环绕,雪芒更胜,阿正按照娘亲所说,将灵气缓缓送入手中的小木剑。
“感觉有什么不同?”方遥问。
阿正抬头:“好像剑成了身体的一部分。”
“嗯,你先散去灵气,用普通的剑招打这木人一下。”
阿正照做,握紧剑柄,朝面前的木头小人刺出一剑,除了剑风划过的一声闷响,木人屹立原地,没有丝毫变化。
“再用灵气试试。”
阿正屏息凝神,再度将灵气汇入掌心,用同样的招式提剑一刺,一道裹挟着灵气的剑风袭向木人,小木人被剑风打得向后倒了半寸,胸口顿时出现一道新的剑痕。
“阿正,你说要是这剑劈在人身上会怎样?”
“会皮开肉绽。”
“所以?”
“不能随便对人用灵气剑招。”
方遥点头:“敌人可以,但同宗弟子不行,”她格外强调,“我宗有宗规,除非打擂台和对招,不可以对同宗弟子用灵气出剑。”
阿正将方遥的话牢记:“我记住了,娘亲。”
“娘亲,
我还想学你之前把小师叔打下擂台的那一招。()”阿正趁此机会,想跟娘亲再多学两招。
方遥奇怪道:那一招是我自创,使用条件苛刻,只在应对凌霄剑法第十九式剑招有效,平时并无什么用处,你很想学吗?▅[”
她先前同师父说过,第十九式剑招有缺陷之事,但师父说改宗门剑谱是桩大事,要等乌长老回来之后再细细商议,也不知道师父和乌长老商量出什么结果没……
“嗯!”阿正目光热切,重重点头。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娘亲使剑,方遥在擂台上一招制敌,一两拨千斤的潇洒身姿让他到现在还印象深刻。
所以这招他一直特别想学。
“好,我教你。”方遥欣然答应。
静谧的午后,洒满阳光的小院中,一大一小俩个身影持剑而动,衣袂翩然翻飞,剑鸣声脆,赏心悦目。
坐在台阶上托着小碗的阿圆边吃边看,时不时还要放下饭碗,鼓掌叫好一番。
一片阴影落在头顶,阿圆抬头,爹爹也来了,于是往旁边挪了挪,给爹爹腾地方。
谢听也席地跟阿圆一起坐在台阶上,随着阿正使出一招标准凌厉的十九式,方遥以慢动作挽剑挡下,父女俩弯起星星眼,同时鼓掌:
“哥哥好棒!”
“阿遥真厉害!”
方遥转身看到那对充当气氛组的父女俩:“……”
“阿圆吃完了吗,吃完了就过来一起练。”
“唔。”
偷懒不成的阿圆只好把空碗给了爹爹,拿着小木剑颠颠地过去跟着娘亲练剑。
日光暖融,谢听向后靠了靠,笑眯眯地看着面前温情美好的一幕。
难怪卢砚总担心他在这里耽搁太久,这样的日子真叫他有些乐不思蜀了。
……
翌日,崽崽们去上术法课。
术法课在上午,剑道课在下午,相当于一整日的课表都排满了,今日方遥没有来送他们,谢听送他们来到山腰,目送他们坐上葫芦。
第二次坐飞行葫芦,阿圆仍然很兴奋,还拉着阿正找了个靠边缘的位置,方便看风景。
阿正昨晚去请教了小师叔,那两个阵法的确像娘亲所说,是漂浮阵和倍化阵。
景郁还细细给他拆解了这俩个阵法的结构。漂浮阵,顾名思义是能让物体保持在空中悬浮,而倍化阵,是可以让目标物体放大或者缩小,方便携带和乘骑。
搞懂了阵法,阿正对这青玉葫芦就不那么稀奇了。
术法课的地点在主峰的云霞谷内,这里地带空旷,常年有薄雾缭绕,草绿花香,风景绝美。
耿长老身穿宗门道袍,手里拿着个雪白的拂尘搭在手臂上,配上花白的长发长须,乍一看,很像一个马上就要羽化登仙的老神仙。
一群小弟子们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这些人还是上一届选拔入宗,还停留在炼气期的弟子。
俩崽崽和席知南相当于中途升班,从小班
席知南经过昨日的打击,已经缓过劲来,重振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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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正坐在他前一排俩崽崽的后脑勺,袖中的手掌握拳,暗暗磨牙。
这俩小崽子肯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误打误撞才冲破了气窍。
术法课才是最考验悟性的课程,席知南不信他们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而且今日上课的长老还是他的亲传师父,他可更要好好表现。
耿长老在众多弟子中,一眼就看到了阿正和阿圆,有时候并非个头大才显眼,相反过于迷你的小圆团子,在一群已经八九岁的弟子里,反而更显特别。
昨日,耿长老从崔长老那里得知他那小徒弟突破炼气,本来还挺高兴,但又听崔长老激动吹捧,说方家那俩孩子竟用一个时辰就学会引气入体了。
那抹高兴瞬间就变成了郁结和惆怅,这徒弟就不能比,越比越气人。
耿长老心里自然不痛快,猜疑方遥肯定是之前就教过他们心经要诀,不然怎么可能领会得这么快?
但这术法课不一样,口诀、指法以及对灵气的细微控制,哪一样错了都无法成功施展,可走不了捷径。
他把视线从俩兄妹的身上淡淡移开,对众弟子道:“今日要学的法术是净尘术,是最基础的法术之一。你们每人面前都摆着一件教具,用净尘术把教具清洗干净,就算完成了。”
既然都是要修仙的人了,怎么能将精力和时间放在沐浴、浣衣、扫地这等琐事上,所以净尘术几乎是人人必备的,且最实用的法术,也往往是炼气期弟子要学会的第一个法术。
其原理就是汲取灵气,使其短时间内反复冲刷脏污之处,灵气是天地间最纯粹干净的东西,一个术法下去,能让脏衣变得比手洗的衣物还要整洁如新。
阿圆低头看向面前脏兮兮的水瓢,不知刚舀过什么,散发着难闻的气息,阿正面前的是一个脏瓦罐,表壳上都是陈年油垢,其他弟子的教具也都大同小异,脏得各有特点。
也不知道是从哪找来这么多脏兮兮的瓶瓶罐罐?
阿圆对术法课期待已久,她并没有哥哥那么喜欢剑道,觉得使剑太累了,要每天练习不说,还要锻炼体质和耐力,每回扎完马步,她的小腿都要酸好久。
她喜欢术法,只用动动手指和嘴皮子就能达到目的,这才是修仙呀。
于是,在耿长老讲解净尘术的口诀和指法的时候,阿圆听得格外专注。
“术法分为五行术法和基础术法。五行术法主攻击,需要兼备相应的灵根属性才可施展,基础术法则没有灵根限制,也更为简单。”
“但一个基础的术法仍需要通过成百上千次的练习,才能掌握要诀,等你们熟练之后,术法不需要用口诀,光用指法和灵气就能成功施展。”
“所以,这几日的术法课都是练习净尘术,直至确保每回都能成功释放。现在,按照我方才教给你们的口诀和指法,开始练习吧。”
话音落,众弟子们纷纷开始动作,对
()
着面前的教具念咒掐诀。
耿长老则负着手,像个监考老师般一排排地巡查,检查有没有弟子偷懒。
俩崽崽也开始尝试练习净尘术。
阿圆嘴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通口诀,听着就不怎么标准,同时伸出肉乎乎的小胖手有模有样地掐了个诀,朝面前的水瓢轻轻一点。
水瓢原地打了个几个转,几息之后,水瓢停了下来,上面的陈年污垢全然消失不见,之前脏到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颜色,此时显现出原本的黄杨木质,在阳光下包浆光滑,一尘不染,还散发着灵气冲刷后的清凉气息。
其他弟子都在对着自己的教具专注练习,有些好点的弟子用灵气冲刷掉了教具的某个小角落,便激动不已,反复掐诀,坐在阿圆身后的席知南也在愁眉苦脸地对着一个破痰盂来回掐诀。
术法比他想得难多了,他按照耿长老教得口诀和指法,从指尖送出灵气,但是那灵气一碰到痰盂就弹开了,根本没法起到净尘的作用。
席知南挠挠头,想看看其他人都是怎么做的,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了阿圆面前崭新到泛光的教具。
一时间差点下巴脱臼,二度石化。
阿正对教具施了好几次术法都不起作用,看到妹妹已经成功了,向她请教:“妹妹,应该怎么做?为什么我的术法没有用?”
席知南一个激灵回过神,连忙竖起耳朵,先凑近偷听。
“哥哥,你得先酱紫,再酿紫,”阿圆嘴巴里嘟嘟哝哝,配合手指比划,“然后再酱紫,就成功了。”
什么酱酱酿酿,就成功了?
席知南皱着脸,越听越糊涂,然后就见阿正恍然大悟地一敲掌心:“我明白了妹妹!”
???
你明白什么了?
接着就见,阿正气定神闲地开始念咒掐诀,一指点过去,他面前的小破瓦罐,瞬间焕然如新,上面的陈年污垢全被净化得干干净净。
“…………”
“你们!”
席知南不可置信,仿佛受了不小的刺激。
阿圆闻声扭头,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好心教导他:“课堂上不可以大声喧哗,影响别人。”
席知南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想说几句难听的话直接被她一句话堵了回来,脸蛋涨成了猪肝色。
俩崽崽提前完成了课业,实在无事可干。
地上的草坪松软,日风和煦,阿圆忍不住犯了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谁允许你们睡觉了?”严厉的嗓音响在头顶。
刚巡查到这里的耿长老看到别人都在专心练习,这俩兄妹居然在打瞌睡。
阿圆揉揉眼睛,坐直身子,小声道:“长老,这个术法太简单啦,我们已经做完啦。”
耿长老看向俩崽崽面前的教具,真的已被灵气洗涤得干干净净。
他心下惊讶,面色不变,沉声道:“净尘术本来就是所有术法里最简单的,你们比别人完成得快,也不
能骄傲自满,上课睡觉成何体统?”
阿圆也知道上课不能睡觉,可是呆坐着实在容易犯困,她并不是故意睡着的。
“可是我和哥哥实在没有事情做,”阿圆歪歪头,奶声问,“长老,你能不能再教一个术法?”
“学无止境,刚开始就如此自负……”耿长老心下不满,眉尾挑了挑道,“行,我再教你一个,看好了。”
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立于胸前,指节轻晃,他腰后别着的长剑便自己脱鞘而出,在空中自己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旋即剑柄朝下,落在了他的掌心。
“这术法叫唤剑术,可以让三丈之内的剑类兵器飞入掌心,这术法比净尘术难得多,若是能三日学会,算你本事……”
耿长老话还未说完,就见阿圆已经开始模仿他方才的掐诀指法,随着她放在胸前的小手指头摇晃,她身后背着的小木剑竟然开始颤动起来,慢慢挣脱了束带的束缚,飘在了她的上方,两息之后,稳稳地落入她的掌心里。
阿圆眉开眼笑:“这个术法好用诶,以后就省得弯腰捡剑了,长老还有没有别的术法?”
“………”
耿长老面色难看,众弟子们也不练习净尘术了,纷纷围挤过来看热闹。
罕见啊,耿长老竟然被两个小孩子挑衅了?
“御剑术!”
耿长老高声喊了一句,手中长剑窜到他的脚底,带着他整个人离地虚空三尺。
“御剑术,驾驭灵剑,御风腾云,一日千里……”
御剑术,即御剑飞行,对灵气的控制要求更严苛,而且有一定的危险性,若操纵不当,很容易会从剑上摔下来,很多弟子到了筑基期,才堪堪学会如何御剑。
耿长老脚踏长剑,睥睨地看着阿圆。
这下,看你如何学得来。
看着俩崽崽被震慑到的眼神,耿长老将御剑术散去,长剑收回腰后,清清嗓子,开始说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要仗着自己有天赋就……”
他的嗓音倏地顿住,只见阿圆的身形肉眼可见地增高,视线下移,双眼瞪大,只见那柄小木剑竟然缓且稳地把阿圆托了起来,可是剑身太窄,她一时掌握不了平衡,伸直了胳膊,还摇晃地站不稳。
阿圆干脆放弃了站立,把剑当成了大马,骑坐在上面,木剑栽着她瞬间窜出去老远。
“好玩好玩!”
小姑娘欢快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小木剑飞速带着她绕飞了一大圈,回到原地急停刹住,耿长老还张着嘴巴,胡子都在不可置信地一抖一抖。
本着有乐同享的想法,阿圆兴奋对阿正说:“哥哥,这个术法好玩,你也来试试!”
但是他们的小木剑不够长,坐不下她和哥哥两个人,阿圆心思一动,唤剑术出手:“长老爷爷,借你长剑用一用!”
耿长老背后的长剑如同被吸引的磁铁,顷刻间就落入了阿圆的手里。
耿长老没想到阿圆竟然这么大胆,敢对他用术
法,等他反应过来时,阿圆已经拉起哥哥,俩崽崽骑着他的剑,再度窜上天空。
“成何体统!!谁允许你们上去的!快给我下来!!”
耿长老气到老脸涨红,朝天上的俩崽崽大吼道。
若是他的本命剑,根本不可能被阿圆用唤剑术唤走,然而很不巧的是,耿长老的本命剑前几天拿去保养了,这把剑是只是一把普通的灵剑,临时拿来用的。
眼看那俩崽崽骑着剑不下来,飞行的距离已经远远超过唤剑术能施展的距离了,耿长老黑着脸问在场的弟子们:“你们谁带剑来了?”
众弟子皆是摇头,上术法课用不到剑,大家都没有带剑来。
气得耿长老直跺脚。
俩崽崽在天上飞,耿长老在地上追。
“快下来!听见没有!!谁让你骑我的剑了!”
俩崽崽正沉迷御剑飞行的新奇,根本不知耿长老的暴跳如雷。
山风拂面,晓雾晨风,雀鸟在他们的身侧展翅同飞,在一片片云朵间畅快穿行。
与坐飞行葫芦的体验感全然不同,他们甚至伸展手臂就能摸到那缭绕如雾的云彩,是湿漉漉、凉飕飕的触感。
俩崽崽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腾云驾雾是什么感觉,快乐无边。
“哥哥,那个小黑点是什么?”
阿圆这才发现在他们的正下方,有一个小黑点一直在追着他们。
“那是耿长老,”阿正眯起眼,仔细看了看,“他好像在跟我们招手。”
阿圆也笑嘻嘻地朝下方的耿长老挥了挥胳膊,以作回礼。
不知道为何,看见她挥手后,小黑点蹦得更高了。
……
此时的方遥并不知俩崽崽在术法课上闹出的乱子,她今日没有送崽崽们去上学,而是去了山下城中,打算给俩崽崽置办些炼气期要用到的东西。
本以为俩崽崽要上一段时间的心经课,才能学会引气入体。这一朝破镜,让方遥有些猝不及防。
想着苏明画对采购物品很擅长,于是便叫上了她一起。
灵霄宗山脚下的这座城,起初只是个小村镇,因为灵霄宗的逐渐壮大,这座小镇也渐渐发展了起来,久而久之,成了一座城,但这城并没有名字,宗里的人图方便就都叫它凡城。
凡城虽带个凡字,但城中有不少专为修士开的铺子,卖什么的都有。就在谢听经常给俩崽崽点外卖的雨花阁旁边,就有一家生意颇为火爆的杂货铺子。
方遥刚要抬脚进店,被苏明画一把拉住:“大师姐,别去这家,这家店铺老板仗着生意好从不给讲价,去街东头那家,那家物美价廉。”
苏明画买东西最爱货比三家,方遥自然是信她的,跟着她去了街头的店铺。
店里的人不算多,但货品倒是齐全,从灵丹草药到各类材料法器,什么都有。
方遥在博古架上挑挑拣拣,储物囊是必备的,还有传音木牌,她各拿了两个。
想着阿
圆喜欢炼丹,她手上刚摸向一个铜制小丹炉,苏明画制止她:“师姐,丹炉不用买,我那里有。()”
好≈hellip;?[”方遥转而又想,那给阿正买点画阵的符纸吧。
她脚步停在符纸架前,苏明画又扯住她:“符纸这些小师弟那里多得是,何苦花这冤枉钱。”
方遥想想也是,眼神刚往炼器区那里瞄了一眼,甚至还未开口,苏明画不假思索:“二师兄那里应该还存了不少炼器的材料,等他办完任务回来,问他要就行。”
前日喝酒,守拙被师父叫走后,昨日一早就下山了,说是被师父临时派了个任务,要远行两三个月。
苏明画这也不许她买,那也不许买,方遥最后就只买了两个储物袋和两个传音木牌。
方遥本来还想给俩崽崽挑件防御法器,但想到师父送给他们的流光玉蝶,这些普通的防御法器都有些看不上眼了。
正想结账时,她无意间看到苏明画从旁边的货架上拿了一瓶剑油。
对上方遥的目光,她摸了摸脸颊,讪笑:“我的鸣潮再不保养,就要生锈了。”
前日她被方遥说了一通,恍然惊觉她已经很久没有打理她的剑了。
她的剑名为鸣潮,当初也是纵剑阁里的一把好剑,因为剑鸣声似浪潮卷涌而得名,但因为她的疏于照料,剑鸣声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悦耳了。
苏明画有点愧疚,身为剑修,确不该如此。
方遥拿过她手里的剑油,放在柜台上,对掌柜说:“一起算。”
“不不,分开算。”苏明画忙道。
剑油贵得很,赶得上她买的那一堆了。
“师妹,你还要跟我客气?”
这次去顺梁出任务,方遥小赚了六百灵石,还是付得起的。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几个师弟妹对俩崽崽都多有照顾,区区一把剑油,何须跟她客气。
更重要的是,看到苏明画开始在意起剑,证明和她说的话她听进去了,方遥心里很高兴。
苏明画没再拒绝,有点脸红地小声道:“谢谢师姐。”
冲这瓶剑油,她以后也不能这么摆烂下去。
掌柜算好账:“一共五百二十块灵石。”
“老板,给去个零头呗?”
“我们都是小本生意,不好去的……”
“就当交个朋友嘛,我们下次还来你家。”
苏明画正和掌柜唇枪舌战地砍价,方遥忽然听到传音木牌震动的声音。
她还在奇怪这传音木牌是新的,怎么就有讯息过来了?
苏明画也纳闷:“老板,你这传音木牌该不会是二手的吧?”
掌柜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委屈辩驳:“道友,好像是你腰间的传音木牌在响啊……”
方遥反应过来,腾出手摘下腰间木牌,灵气刚注进去,耿长老愠怒的声音传出来,震耳欲聋。
“方遥,你人在何处?!还不快来主峰!你这俩娃娃要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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