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传送阵真好玩!”
阿圆从方遥的怀中跳下来,传送阵启动不过须臾之间,有轻微的失重感,眼前场景撕裂变幻后,就到了一处全新的地方。
这体验对俩崽崽来说很新奇,阿圆问娘亲:“我还能再坐一遍吗?”
“等回去的时候再坐吧。”方遥摸了摸阿圆的脑袋。
启动传送阵挺消耗灵气的,她也不能为了小孩子贪玩,给小师弟添麻烦。
方遥偏头看了一眼身侧那人,眉梢轻挑,不知方才他是真的没听懂景郁那句“抱一下”是什么意思,还是故意为之。
迎上方遥的目光,谢听弯眼笑了一下:“……传送阵的规矩还挺多的。”
俩崽崽都是第一次坐,他一介凡人肯定也是第一次坐传送阵,太过紧张抱错了人,方遥也能理解。
且对上那双总是眼尾上翘、笑眯眯的桃花眼,好似他做什么都是无意的,让人无法生起气来。
二人牵着俩崽崽走进凡城,百宗大比在即,灵霄宗里忙着翻新扩建,这凡城里也格外热闹,又多了许多店铺开业。
街边各色的商贩小摊在热情的叫卖,起初二人还牵着俩崽崽的手,没走几步,俩崽崽就迫不及待地窜到最前面,挨个摊子地打量五花八门的商品。
看到拨浪鼓、陀螺那样的小玩具,俩崽崽只是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
“这有什么好玩的,走,哥哥我们去看看那边!”
比起这些玩具,俩崽崽显然对吃更感兴趣一些。
栗子糕、荷花糕、芙蓉糕、糯米丸子、蜜饯、豌豆黄、糖葫芦,只要是卖吃食的摊位,俩崽崽闻着香味就凑了过去。
“娘亲,我想吃这个。”
“这个看起来很好次那个看着也不错”
俩崽崽趴在一个刚出炉的卖栗子糕的摊位前,嗅着浓郁的糕点甜香,眼睛都溜圆了。
摊主见俩孩子生得玉团可爱,大方地拿出两块栗子糕,递给俩崽崽:“拿去吃吧。”
阿圆咽了下口水,没有接,第一时间扭头看娘亲:“娘亲,我可以吃吗?”
方遥连忙快步上前,付钱给了摊主。
之后只要看到俩崽崽在摊位前驻足,流露出想吃、想要的神色,她便立马付钱买下。
这景象,让她想到了和谢听从顺梁回来的那一路,某人也是一见到没吃过的新奇吃食就走不动道。
凡人城中卖的小吃都大同小异,谢听像过来人一般,颇有经验地给俩崽崽介绍:“这个糯米丸子好吃,那个芙蓉糕不好吃……”
片刻后,阿圆手里各拿着一串三色糯米丸子,一口咬下一整颗丸子,藏在腮帮子里,脸颊吃得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嗯,真的好吃!”
边吃边走着,阿圆看着街上周遭的行人,又扭头看了看并肩行走的爹爹和娘亲,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爹爹,娘亲,你们为什么不牵手手?”
“?”
方遥被阿圆这一句给问懵了,只见小姑娘伸出手指了指大街上其他的夫妻:“你看,他们都有在牵手手。”
阿圆的眼睛转了转,歪头道:“你们感情不好吗?”
她知道爹爹很爱娘亲,所以感到奇怪。
方遥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手心一热,她的手趁势被一只更宽大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
她身体僵硬,蹙眉望向谢听:“松手。”
谢听不仅没松,反而长指从她指缝中穿过,十指相扣,握得更紧了。他坦然自若地低声道:“你难道要让俩孩子以为,我们感情不睦?”
方遥扭头看到正观察他们的俩崽崽,试图从谢听掌心里抽出手的动作顿住,认命似地软下来。
俩崽崽并不知正常的夫妻日常生活应该是怎样,所以在第一天搬去方遥院中时,方遥在地上打地铺,他们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地上凉,不想让娘亲睡地上。
如今走在大街上,看到所有的夫妻都在牵着手逛街,只有他们的娘亲和爹爹例外,观察力很敏锐的阿圆,顿时就感觉奇怪了。
方遥为顾及俩崽崽的情绪,只好任由谢听牵着。
看到爹娘成功牵上手手,阿圆这才满意点头,迈开腿继续往前逛。
“你是怎么和孩子们说我们之间的事的?”方遥不由地问谢听。
“如实说。他们从小就知道,他们有娘亲在,我们很相爱,只是当时迫不得已而分开,我会带他们去找你,也一定会找到你。”
谢听认真且平静地缓声道,方遥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说谎的迹象。
这是他第二次说“我们很相爱”之类的话了,这让方遥产生了一些好奇和疑惑。
既然如此,那当初自己为何抛下他们离开,又究竟是如何失忆的?
“四年前,我离开你们时,情景是怎样的?我有没有说过什么?”
见俩崽崽在前面的摊位看别人玩套圈,方遥放慢脚步,第一次问及谢听她失忆前的事。
“你离开前留下了那枚玉佩作信物,让我们日后去寻你。你说就算你忘了我们,凭借此信物,日后的你也会认下我们。”
谢听不紧不慢地说道,就算没有那信物,俩崽崽极肖似方遥的长相做不了假,再不济,用滴血认亲之类的法子,他也不惧。
阿圆和阿正本就是她的孩子,这点又错不了。
方遥闻言一愣,所以她当时是明知道自己会失忆,提前留下了信物,让他们去找自己?
这就更奇怪了,她怎么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提前知道自己会失忆……
“娘亲,我们也想玩那个!”
俩崽崽在套圈摊子前围观了一会儿,已经知道该怎么玩了,跑过来扯了扯方遥的袖子。
摊主见俩孩子的家长来了,连忙推销道:“五十文三十个圈。”
“来一百文的。”方遥果断付了钱,这次下山进城,她提前用灵石换了好些金银,足够崽崽们挥
霍。
阿正和阿圆一人拿了三十个圈,摊主用竹竿勾圈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崽崽们套圈的速度。
“爹爹,娘亲,你们要不要试试?”
崽崽们玩得开心,还不忘扭头问他们。
方遥对这个没什么兴趣,谢听倒是饶有兴味地接过崽崽们递过来的圈,手腕向前轻轻一甩,精准地套住一个最大的娃娃。
片刻后,摊位上所有的物件上面都摞了一个小圈。
“……”
摊主的脸色风云变幻,这俩小娃娃怎么这么厉害,该不是来砸场子的吧?
摊主打量了两眼仪容不凡的方遥和谢听,想到什么,问方遥:“客官,你这俩孩子不会是修士吧?”
方遥点头:“怎么了?”
摊主没好气地指了指角落的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修仙人士禁止套圈]。
方遥:“……”
还有这种规定?
“可是我们刚才套圈的时候没有用灵气……”阿圆申辩道,他们是纯凭本事套的。
“你们用没用灵气,我也分辨不出来啊,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摊主苦着脸道。
“其他的就不要了,我不是修士,把那两个娃娃拿给我。”谢听指着他方才套中的两个娃娃说道。
这整个摊子上,其他都是小物件,也就那两个大布娃娃最值钱。
摊主只好自认倒霉,无奈把那两个娃娃拿来,谢听接过来,随手往俩崽崽的怀里一人塞了一个娃娃。
方遥庆幸,还好她刚才没有套,套了也白搭,好在有谢听在,俩崽崽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套完圈,谢听走到方遥身边,自然地从后方又握住她的手,宽大的袖口做遮掩,指腹抚过她的手背,手指不着痕迹地勾缠上来。
方遥挑眉看他,总感觉他每回都能抓住机会,顺杆直上,不算过分逾矩,却在一点点地试探她的边界。
就像温水煮青蛙……
“爹爹好厉害!”拿到娃娃,俩崽崽显而易见地又开心起来。
确实挺厉害的,方遥想。
崽崽们在面前,她没法丢开他作乱的手,只好继续并肩牵手往前走,扮演恩爱夫妻。
“原来这里就是雨花阁呀!”
阿圆指着不远处高大的酒楼牌匾说道,他们总是吃雨花阁送来的菜,但还是第一次实地见到雨花阁酒楼。
“要进去吃饭吗?”方遥问俩崽崽。
俩崽崽天天吃雨花阁的饭菜,里面的招牌菜都吃遍了,今天进了城,好不容易能换换口味,于是选择了雨花阁对面的另外一家店。
这家酒楼的规模没有雨花阁大,里面的客人也不少。
一家四口进店坐下,方遥点了菜,没过一会儿,店小二端上来四碗打卤面,以及各色小菜。
打卤面的卤子浇头和面分开盛在两个碗中,方遥卷袖动手,帮崽崽们把浇头浇在面条上拌了一拌。
浇
,卤子倒入面中拌开?(),把雪白细软的面条也染成了淡淡的棕色,喷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方遥一边把拌好的面推到俩崽崽的面前,一边淡笑道:“过生辰要吃长寿面。”
俩崽崽低头看着香喷喷的打卤面,鼻尖轻嗅,已经馋得快流口水了。
旁边的谢听自己在动手拌面,但他好似是第一次吃需要拌的面,学着方遥的样子拌了半天,卤子还盖在上面,碗底的面还是雪白的。
方遥看不过去,拿过他的碗帮他拌匀后,复又递还给了他。
“阿遥真厉害。”谢听笑吟吟。
……拌个面而已,这也值得夸?
方遥撇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长寿面好好吃!”
打卤面滑软鲜美,俩崽崽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满足的表情,阿正有些好奇地问方遥:“娘亲,吃了长寿面就会变得长寿吗?”
“嗯……”
方遥本来想说,会长命千岁,但顾及到谢听凡人的身份,她顿了顿说,“会长命百岁。”
阿圆懵懂地眨了眨眼。
百岁就算长寿了吗?
可是以他们狐族的寿命来算,千岁都算是早夭了。
“娘亲,你也多吃一点,我听爹爹说,我们的生辰也是娘亲的受难日,所以,娘亲比我们更需要过这个节日……”
阿圆一边往方遥的碗里夹菜,一边奶声奶气地认真说。
方遥都不记得是与谢听如何相识的,自然更不记得生他们那日有没有受苦受难,不过阿圆的话,还是让她心下一暖。
“好。”
食欲不重的方遥为女儿这句话,也不免多吃了几口。
……
酒足饭饱后从酒楼里出来,方遥正好看到旁边有个卖话本的书摊。
她想到家里那本写悲情人妖恋的话本子,实在不太适宜给崽崽们看,于是过去打算挑一些新话本。
而俩崽崽却被另一头的糖人摊位吸引了目光。
阿圆拉着哥哥迈开腿,一路跑到糖人小摊前,双眼放光对摊主说:“大伯,我们要一百个糖人!”
谢听看了看分别去到两个方向的方遥和崽崽们,不太放心两个幼崽在街上乱跑,遂跟了过去。
“一百个?”摊主震惊。
“嗯!”阿圆掏出了一块闪亮的灵石。
摊主见了灵石,眼睛也直了,原来是仙门中人,难怪如此大方。
“一百个糖人且得等一会儿呢,而且也不好拿,你放哪里呢?”摊主边做糖人便问。
阿圆扯开腰间的储物袋:“都放这个袋袋里……”
方遥则来到书摊前,在摊主的介绍下,拿起了一本孩童话本翻了翻,讲得都是“孔融让梨”、“程门立雪”等经典寓意的故事。
她满意点头,这些才更适合小孩子听嘛。
想着俩孩子都很爱听故事,方遥便又多挑了几本,给摊主付
,转身才发现不见了俩崽崽和谢听的身影。
周遭人来人往(),人声鼎沸,众多陌生的面庞与她擦肩而过,独独不见阿圆阿正的身影以及牵着他们的谢听。
方遥往前走了几步,格外留意牵着小孩的男子,可是找了几个,都不是。
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心悸涌上心头,她走得太快,还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
方遥连声音都哑了,有种咽喉被扼制住的窒息感,被撞的行人低声抱怨,方遥一个字都没听得进去。
直到往前找了半条街,转身回眸间,看到日光下,牵着俩崽崽等在糖人摊位前的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她周身仿佛要冷凝掉的血液,在这一瞬间流动回暖。
悬着的心落地,方遥才发现背后出了一身虚汗。
不远处的谢听微微俯下身,似乎在帮俩崽崽挑选糖人的款式,方遥默然看着他清隽的侧颜,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她正要上前,发现谢听身边似乎多了个年轻女子,眉尾微挑了挑。
那边的糖人摊主接了笔从未有过的大单,正在哼哧哼哧地埋头狠做。
在方遥看起来颇为美好的画面,实际上的父女对话却是——
“一百个你们吃得完吗?”谢听蹙眉问。
“我存起来慢慢吃。”阿圆昂头道。
“呵,还会囤食了,哪来的灵石?”
“娘亲给的零花钱呀。”
谢听故意逗她:“最近我手头拮据,分我一点。”
阿正闻言低头打算从储物袋里拿出点灵石给爹爹,被阿圆按住,阿圆一点不上他的当:“哥哥别信他,他明明有钱,还要骗小孩钱……”
糖人摊位旁此时还站着一名粉衣女子,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她牵着的小男孩似是她的弟弟,弟弟的手里拿着一只刚做好的糖人。
他们已经拿到了糖人,却还一直没有走,粉衣女子的目光一直黏在谢听的身上,眼神闪烁,脸颊微红。
谢听今日穿得一身莲红色斜领的外衫,墨发半束,别着一根款式简单的玉簪,眼尾泪痣盈盈一点,艳色的衣衫更显他唇红齿白,俊朗无双。
她从未见过模样如此俊俏之人,踌躇半晌,鼓起勇气搭话:“公子,你家的弟弟妹妹真可爱。”
俩崽崽虽然吃过糖人,但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糖人的制作过程。只见摊主舀了一勺粘稠的糖浆,缓慢地浇在被碳火烧至通红的铁板上,如同作画一般,糖浆逐渐凝固成型。
俩崽崽们睁大双眼,看得专注,根本没听到那女子的问话。
而谢听更没意识到那女子在跟自己讲话,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桃花眼侧目:“嗯?”
与此同时,一抹雪色身影不动声色地行至他的身侧,微凉的手指默默覆住他的手腕,松松地握住。
第一次被主动牵手的谢听微愣,继而眉眼染上鲜活的笑意:“阿遥。”
“娘亲,爹爹,你们看我们买的糖人
()
”
俩崽崽开心地给他二人展示刚做出来的糖人。
看到这幕,粉衣女子闪过震惊之色,这么年轻的公子居然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
她诧异又尴尬,连忙带着弟弟快速离开。
待粉衣女子离开,方遥便松开了手,又被某人反手握住。
谢听心思何其敏锐,狭长的桃花眼扫了眼那粉衣女子离开的背影,又定定落在方遥脸上不自然的神色,试探问:“阿遥,你方才是在吃醋?”
“没有。”方遥极快地否认。
“那方才……”
“还没有买好?”她打断他的话,低头看俩崽崽。
“娘亲,这才做了两根。”阿圆说。
“你们买了几根?”
“一百根。”
方遥倒吸气:“怎么买了这么多?”
被岔开话题的谢听反而更加确定,犹自开心,刚才阿遥肯定是在吃醋。
方遥看着阿圆狡黠又有些难为情的神色,想到大概是自己曾经说过一块灵石能换一百串糖人,让俩崽崽们心心念念,用灵石零花钱来换糖人了。
顾念今日是他们的生辰,凡事能满足俩孩子的都尽量满足,于是,接近傍晚,方遥才带着谢听、俩崽崽以及储物袋里一百串糖人和一堆吃食,回了凌云峰。
夜晚,俩崽崽进了被窝后,方遥拿出新买的话本子,给他们讲了一个孔融让梨的故事。
听完故事后,俩崽崽脸上都露出些许不解的表情。
“为什么孔融要把大的梨让给哥哥?”
方遥说,因为兄弟们都想吃大梨,孔融能主动选择小梨,反显他的早慧和谦让的美德。
但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俩崽崽满意,阿圆又发出了灵魂之问:“那为什么不能把大梨分一分,一人一半呢?”
“……”
阿圆想,如果有一个大梨,一个小梨,他们一家四口分,那就把大梨一分为二,给爹爹和娘亲,把小梨也一分两半,给自己和哥哥。
多么容易解决的事呀,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嗯,阿圆你说得也没错,谦让固然是美德,但你若不想谦让就不必谦让。”
方遥倒是很赞同阿圆的想法,她不想给哥哥灌输,凡事一定要谦让妹妹的观念,也不想委屈妹妹,谦让哥哥。
凡事平等,不偏爱不溺爱,才是能让兄妹俩长久和谐相处之道。
“嗯!”
俩崽崽吃喝玩乐了一整天,也有些累了,听完娘亲的故事,满心欢喜在她的身边躺下。
临睡前,阿圆默默地想,虽然今年的生辰没有满城的烟火为他们庆生,但因为有娘亲在,却过得比以往都要开心。
闭眼入睡前,她对着月光默默许愿,希望以后的每年生辰,都能和爹爹、娘亲和哥哥一起过。
俩崽崽皆已安睡,屋里的烛火还亮着,方遥偏头,发现谢听还没有睡下,坐在床榻边,借着烛火和月光,正默然无声地看
着她,眼底眸光闪烁,似乎有什么话想对她说。
“谢听。”
方遥轻轻唤了他一声:“怎么还不睡?”
谢听正犹豫要不要告之她,自己将要离开之事,但怕她若细细问及离开缘由,自己又无法自圆其说。
他看向方遥,正好从这个角度,又能透过她身后半掩的窗户,看到院子里某个胆子大的站在土堆上正朝他招手催促的鼹鼠。
“……”
谢听收回目光,找了个借口:“今日我很欢喜,所以睡不着。”
方遥心里也有相同的感觉,她今日过得也很欢喜。
起初,他带俩孩子找上门时,于而言是晴天霹雳,可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有些适应了“孩子他娘”这一身份。
在宗里一成不变的生活,似乎也因为他和两个孩子变得有趣了一些。
“还是早些睡吧,阿正和阿圆明日还要上早课。”方遥轻声说。
“嗯。”
谢听应声,遂合衣躺下。
第二日清晨,俩崽崽还在熟睡,方遥向往常一样提前醒来。起身之后,她发现床榻靠外的一侧空落落的,不见谢听的身影。
方遥还以为他在院子里,轻手轻脚地披衣起身,去院子里找了一圈,依旧没找到他。重回到屋里,才发现桌案上留着一封墨迹未干的信。
方遥拆开来,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还夹杂着不少错别字。
[阿遥,顺良(梁)有位故人前几日寄来家书,家中有长贝(辈)离世,崔(催)我回去奔丧,此去匆忙,树(恕)不告而别,不日即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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