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你是为了你闺蜜09
孟繁脑子里闪过自己抓着乐意说想不想试试三十九度五的画面, 脸红得像要滴血,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跟乐意对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刻的她想给昨晚的自己两拳, 真是仗着喝醉什么都敢说。
“我要休息了, 你没什么事就回去。”
孟繁企图挣脱乐意的钳制, 但乐意的手死死箍在她腰上。
乐意看着她烧红的脸和耳朵,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姐姐害羞了?”
孟繁闻言眼神闪了一下, 故作镇定地回:“我有什么可害羞的?”
“没有就好, 正好我想跟姐姐复盘一下你昨晚说的话。”
孟繁闻言急忙捂住她的嘴, 不满地看着她。
乐意低笑一声, 伸出舌头在她的掌心舔了一下,孟繁立刻触电般收回手,又惊又羞地看着她。
乐意把人捞进怀里,在她眼尾的红痣上亲了一下。
“姐姐身体好了不是吗?”
孟繁还没明白她问这个的意图,乐意就一把把她抱起来, 放到了书桌上。
“今天不会放过你了。”
说着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温柔到极致的吻, 好像在品尝一道美味的菜肴, 极其有耐心。
吻了许久孟繁都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只觉得自己要沉溺在这种美好中了。
渐渐地, 乐意不再满足于亲吻。
她的手从纤细的腰肢抚上去,隔着睡描绘蝴蝶骨的形状,很轻很慢,孟繁只觉得像是有柔软的羽毛在挠自己。
又痒又酥。
睡裙很薄,跟直接摸在皮肤上一样, 但还是有区别的, 为了区分这种区别,乐意俯身吻在孟繁的颈项, 手顺着脊骨往下。
孟繁的皮肤在灯光的映照下,似乎更白了,有点刺眼。
乐意在那纤细白净的脖颈上吮吻,留下点点红.痕,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藕段般的细颈下,是一对形状好看的锁骨,乐意轻咬一下,孟繁往后缩一下,肩膀耸起来,纤薄的皮肉被撑起来,锁骨越发明显。
乐意在上面留下不轻不重的齿痕,用鼻子拱了一下领子,手也从堆起的裙摆滑了进去。
孟繁果然不再像之前一样,只是轻微的瑟缩,而是往后弓着身子,蝴蝶骨更加凸起,像是真的要变成蝴蝶飞走。
睡裙领子没那么大,乐意只能在孟繁心口留下几个吻,随后便直起身看着她,眼睛里藏着促狭。
“放我下来。”
被看得实在不好意思,孟繁下意识说出这句话,实际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脑子一片空白,虽然很羞赧,但绝不是想要推开乐意。
她想要跟乐意如同恋人般亲密,不,要比恋人还亲密,嵌进对方的身体里,骨血交.融,再不分彼此。
虽然这样有点困难,但身体交.融在一起却不难。
这个是可以实现的。
“你真的不喜欢鹤宁吗?”
乐意哭笑不得,鼻子蹭着她的耳垂,“怎么还在问这种问题?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孟繁轻轻摇头,依赖地往乐意颈窝蹭了蹭。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不相信会有人喜欢我,毕竟我不是个值得爱的人。
她在心里回一句,将乐意抱得更紧。
乐意察觉出她一瞬间的失落,将她紧紧扣进怀里,垂眸看着她。
“不要胡思乱想,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说着握住她的大腿,手嵌在丰.盈得腿肉上,勒出道道印痕。
乐意轻声:“抱着我的脖子。”
孟繁抱住她的脖子,她便腾出了另一只手。
睡裙落下,一半掉到地上,另一半挂在椅子上,随后又有一件白色的蕾丝bra掉下,把睡衣砸了下去,两件衣服一起躺在乐意脚边。
孟繁的腿在空中晃荡,她总害怕掉下来,于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乐意 。
乐意笑起来,清越好听的笑声在耳畔晕开,孟繁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
“原来姐姐这么爱我啊。”乐于调侃。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繁脸上红色加深,似乎小声回答了一声,但乐意的注意力在别的地方,没有听见。
孟繁的皮肤触手滑腻温润,像上好的绸缎,乐意爱不释手,仔细缓慢地抚.过了每一寸。
孟繁感觉自己是只猫,主人正在拿着逗猫棒逗她。
逗猫棒掠过的地方,汗毛都竖起来了,那种麻酥感难以用语言形容。
乐意摩挲着纤白脖颈上的吻.痕,细长的手指下滑,轻按着锁骨上的齿痕,俯身吻住那粒豆.子。
孟繁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僵硬了,只有温度在不断攀升。
乐意摩挲锁骨,随后往下,落在柔软的起伏上。
孟繁的看起来瘦,实际上肉都在该长的地方,再加上个子高,才会给人一种瘦长高挑的感觉。
实际上她蜂腰翘臀雪,34C,一样不少。
乐意觉得自己身材已经够好了,但在乐意面前,还是略输一筹,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偷吃禁.果之后,她的胸好像又大了。
难道还没停止发育吗?
乐意很想问,但这种话一出口,孟繁肯定又要羞得说不出话了。
还是自己感受吧,溺死在这馥郁芳香中。
孟繁一直把脸埋在乐意肩上,眼泪洇湿了她的肩膀,本来是个安全感十足的姿.势,在乐意突然握住她的手后,便焦灼起来。
乐意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拿开,淡声道:“你这样我没法让你快乐。”
说完在孟繁惊讶的眼神中,蹲了下去。
困在眼角的眼泪不受控地落下来,孟繁咬着下唇,眼尾氲出一抹尝尝的殷红。
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大半,她不住往后倒去,无奈之乡只能把两只手撑在桌面上,但这样无异于是在往乐意嘴里送。
乐意声音含混的笑一声,道:“姐姐今天好主动。”
孟繁想说不是这样,话还没出口就成了破碎的低.咛。
乐意轻拢慢捻,辗转厮磨,耳边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姐姐,你怎么了?”
她仰头看孟繁一眼,明知故问。
孟繁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青丝绕指,她想抓着乐意的头发让她远离自己,可又舍不得,只能不轻不重地握着。
乐意看她脸颊绯红,双眼含泪的模样,知道她快到了,加快进程。
孟繁猛吸一口气,声音变得尖细,脖颈绷直,唇瓣微张,溢出极具诱惑的声音。
乐意精准把握时间,千钧一发之际撤离,还是有些许水渍溅在脸上。
孟繁起身将无力瘫倒的人抱进怀里,朝床走去。
孟繁半晌都没说什么,似乎累得狠了,实际上她什么都没做。
乐意看着怀里的人,笑着说:“看你这样子,好像出力的是你似的。”
孟繁眼神一闪,羞赧地看她,“如果你累的话,我来也可以的,我上网查过了,这种事两个人换着来比较好。”
如果一直一个人出力的话,很容易床死。
孟繁虽然喜欢女孩子,但此前没有交过女朋友,不太清楚,这些言论是从网上看的,也不知道可不可信。
不过想想也是有道理的,这就跟谈恋爱一样,总是一个人付出,另一个享受,那付出的那个人迟早会觉得累。
乐意把她拉进怀里,道:“你来?你拿什么来?现在还有力气吗?”
孟繁听着她轻视自己的语气,怒道:“有!”
乐意又笑,眼里划过狡黠:“那就继续。”
什么继续?不是我来吗?
孟繁还没问出口,乐意似乎早有察觉般,堵住了她的嘴。
这次的亲吻多少有点蛮横了,没多久孟繁就感觉自己的唇舌麻了。
不过这只是个调剂,乐意真正的乐趣不在此处、
手指温暖,乐意附在孟繁耳边,问:“好像比三十七度五更高,有三十八度左右。”
孟繁的脸立刻烧起来,红到极致的脸上是滚烫的温度。
这种羞耻的话乐意不想听第二遍,乐意却不让她如愿。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又升高了。”
孟繁把脸埋在她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乐意开始使力,呼吸重了起来。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孟繁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了。
“说不定我再努努力,真的会有三十九度五。”
孟繁听到这句话,大受刺激,很快就软在了乐意怀里。
乐意看着掌心的湿.润,眸色变得幽深。
“姐姐吃饭的时候喝了这么多水吗?”
孟繁没法反驳,因为乐意把证据放到眼前,她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孟繁索性转身背对乐意,正中乐意下怀。
“姐姐最近怎么这么乖?奖励一个亲亲。”
孟繁脑中浮现出一个问号,话到嘴边,脸被乐意掰过去亲吻。
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吻,没成想是鳄鱼的眼泪,吻接得有多温柔,手上力道就是与之相反的重,好像在找平衡似的。
乐意吞掉了孟繁所有的声音,让她只能无声流泪。
昨晚她忍得差点炸掉,今晚不全部讨回来怎么行?
孟繁的眼泪糊了一脸,眼神空白无声,像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看着她的反.应,身乐意心感觉身心都舒畅了。得到满足的同时,理智好像在慢慢溃散,没了先前的克制和隐忍。
孟繁挣脱开乐意的手,大口大口呼吸,眼泪把鬓发都浸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脸上。
她像快要渴死的鱼,身体一动不动,只有嘴巴大张着。
又是狠狠一击,孟繁闷.哼一声,用力抓住了枕巾,眼泪很快就积聚了一滩。
乐意下巴抵在她肩上,用气声问:“姐姐怎么哭得这么厉害?谁欺负你了?”
孟繁心道不就是你吗,可她只能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
乐意看着她凌乱的样子,心剧烈跳动起来。只要想到她是因为自己才这样,就觉得无比兴.奋。
心快要跳出来了,为了压制这种感觉,乐意只能不断加快速度。
最终娇艳的花朵绽放,掌心是花瓣上的露水。
孟繁把脸埋进枕头也无济于事,冲击来得又快又猛烈,她的声音透过枕头传出来,沉闷短促。
如果刚还有50%的力气,现在就只剩下20%了。
孟繁死鱼一样趴在床上,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得到她的喘气声。
乐意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抚高.过后的亢.奋的情绪。
孟繁好久才缓过气来,恢复力气的第一时间就是选择远离乐意。
看着颤颤巍巍下床的人,乐意唇角噙着的笑扩大。
“姐姐要去哪啊?”
孟繁头都没回,慢慢往浴室走。天知道她现在双腿打.颤,走得有多艰难。
乐意当然知道她要去哪,求之不得,毕竟浴室也是个好地方。
很适合……
乐意眼里浮上笑意,从床上起来跟了上去,孟繁好不容易走到浴室,刚要关门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姐姐好狠心,竟然想把我丢下。”
孟繁才不上她的当,道:“我先洗,洗完你再洗。”
“不要,人家要跟姐姐一起洗。”
说着不等孟繁回答,自顾自地挤了进去。
孟繁连忙后退,直到背贴上冰冷的墙面。
乐意看着她受惊的兔子般的反应,心里略微鼓噪,想把小兔子吃掉。
是清蒸呢还是红烧呢?
乐意慢慢靠近她,恶魔低语:“姐姐,夜还长着呢,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孟繁轻呼一声,落入了魔爪。
……
季鹤宁看着明显脸色不悦,脸色略显憔悴的孟繁,再看看活力满满,容光焕发的乐意,有种怪怪的感觉。
昨晚回去之后她其实有点后悔,应该趁机向乐意表白的,省得每天这样患得患失,都无心学习了。
不过还好很快就到生日了,生日宴上再表白也不迟,而且也会显得正式一点。
不过姐妹俩的状态还是不对,她问乐意:“你姐姐昨晚没睡好吗,怎么感觉她很累的样子?”
乐意看孟繁一眼,声音含笑:“可能是我布置的题太难了,她解不出来。”
想到昨晚乐意逼她在那种时候做题,孟繁就又羞又气,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乐意早察觉到了,只装作不知道,跟季鹤宁浅聊两句。
说再多怕孟繁生气,乐意以要上课了,及时止住话头。
很快一天过去,季鹤宁还是很黏她们,准确地说是黏着乐意。
一直吃饭一起上厕所,就连自习课都要转过去跟她一块做题。
乐意答题清晰明确,言简意赅,每向季鹤宁讲一道题,就戳戳孟繁,强行给她讲一遍,生怕她拿这个说事。
短短一节课,三人做了好几道数学大题,效率奇高。
走在放学路上,系统突然提醒了一下,乐意也意识到自己该做任务了。
转头问孟繁,要不要去转转。
“去哪里转啊?”
大概是昨晚实在太累,孟繁精神恹恹的,连醋都没力气吃。
乐意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上了车后乐意向司机说了个地方,司机一脚油门疾驰而去,乐意则握住了孟繁的手,轻轻摩挲她手上的疤痕。
孟繁右手腕上有一道很长的疤,她平时都是戴手链遮住的。
一开始乐意触碰时她会下意识抵触,时间长了就随便她摸了。
“国外整容技术那么发达,你怎么没去掉?”
“手上的疤容易去,心里的疤难去。”
乐意怔了一下,没想到孟繁会说这种话。她一直以为孟繁是个洒脱的人,看来不是。
也是,她那么喜欢画画,伤了手怎么会不伤心?
到达目的地,乐意领着孟繁七拐八拐,在一条街道尽头,有一个小小的画室。
孟繁看着里面横七竖八摆放的几张油画,表情有一瞬愣怔。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乐意没有回答,而是从门口的花盆底下拿出钥匙,打开门后把她拉了进去。
内有乾坤。
墙上挂着很多风格迥异,色彩鲜艳的画,有具象有抽象,但无一例外用色大胆,甚至可以说到了奔放的地步。
孟繁进去后就像是进了另一个时空一样,盯着那些画看了许久,心里生出一种久违的澎湃。
这些画不是同一个画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生性自由,不被外物束缚。
这点几乎一下就戳到了孟繁心里,她站了很久很久,然后左右看看,乐意早就准备好了颜料和画笔,就等她动笔了。
孟繁脱下校服外套,撸起袖子,拿起画笔。
很快一张白纸就被各种色彩涂满,孟繁用色比那些人还大胆,浓墨重彩,却并不凌乱,层层递进,很有氛围感。
乐意看出来了,她画了一只狗,身上是各种色彩,脸却干净漂亮。
“有什么寓意吗?”乐意凑近问。
孟繁转头看她,道:“你靠近些,我悄悄跟你说。”
乐意靠近,被勾着脖子稳住。
那是乐意在她心里的形象,性格多变,内心世界丰富,像小太阳一样出现在她世界里。
她是多彩的,任何单一的颜色都不能够形容她。
画室里一片寂静,坐在画板前的女孩正在跟站在旁边的女孩接吻。
忽而一阵风起,画室前面散落的素描被风卷起,飘到了不知名的远方。
天气太冷,孟繁又脱了外套,回去就一直打喷嚏,乐意监督她吃了感冒药,又陪了半宿,确定她没事了之后才睡去。
周五晚上,赵采霜为姐妹俩准备的礼服到了。
知道她们要去参加季鹤宁的生日宴后,赵采霜就着手准备了,时间太赶了,就算加再多钱也做不了多精美,她只能买两条高定成衣,让品牌的设计师按照她的要求改。
孟繁是白色,乐意是红色,两人站在一起,美得各有千秋。
乐意提着裙摆,若有所思道:“咱们穿成这样,会不会把宁宁的风头抢了?”
孟繁眼睛微眯,道:“你挺关心她嘛。”
乐意讪笑两声,勾着她的细腰道:“这不是怕被人骂吗?毕竟是宁宁的生日宴,她才是主角,咱们喧宾夺主不好。”
“季家为宁宁举办生日宴,不全是为了给她过生日。人家还怕你穿得不够隆重呢,瞎担心什么呀。”
孟繁在她脸上吧唧一口,脸埋在她肩上。
“这不是第一次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不懂嘛,以后姐姐多教教我。”
“少来,我才不管你。”孟繁嘴上这么说,眼里却蕴着温柔。
转眼到了季鹤宁生日当天,乐意被按着化了两个小时的妆,又黑又亮的头发被辫成辫子,挽成公主盘发,留了两缕在额前,发型师烫了个大卷,然后满意地看着乐意。
“很漂亮,绝对艳压全场。”
乐意看向镜中的自己,在妆容和发型的加持下,气质成熟了不少,但整体来说还是很亮眼的。
再看孟繁,她的栗色长发实在太厚了,一半被扎了起来,卷成一圈,上面坠着几个水晶卡子。
她的五官本来就优越,化了个妆后像电影里的精灵,乐意盯着看了半天,连呼吸都变浅了。
孟繁转头看她一眼,倨傲道:“你怎么像个痴女似的?”
乐意连忙道:“姐姐太好看了,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儿。”
孟繁表情依旧倨傲,但眼神却柔和了起来,脸上也带着压不住的笑。
生日宴在晚上七点,乐意跟孟繁六点四十到,先去找了季鹤宁。
季鹤宁在休息室里,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头上戴着一顶王冠,脖子上是去全钻项链,整个人贵气无比。
粉色不是很能穿出彩的颜色,再加上她一身珠光宝气的打扮,稍微气质跟不上就是灾难,偏偏季鹤宁给了最好的诠释。
她肤色白皙,再加上气质清纯,身材纤瘦,美得不似真人。
乐意礼貌性地夸赞:“宁宁,你今天真好看。”
季鹤宁喜出望外,看着她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都没有照镜子吗?寿星公肯定是今晚最靓的仔。”
季鹤宁羞涩抿唇,道:“你喜欢就好。”
乐意心里一“咯噔”,我就是礼节性的夸夸,你别当真啊。
孟繁的死亡眼神盯着,乐意连忙求饶地看她一眼,什么都不敢说了。
正式开始后,季鹤宁先上台致辞,感谢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到场祝福,巴拉巴拉。
结束后就被父母带着认识那些个大人,乐意看得一阵难受。
要是她的生日被父母拿来维持交际舞,那她肯定会生气的。
不过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等明年应该在大学里,可以跟孟繁一起过。
这个念头从脑中划过,乐意丝血停顿了一下,看着被熟人拉着寒暄的孟繁,眼神逐渐暗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她就该当渣攻了,然后她就该离孟繁远远的,让她自己去奋斗,成为国际知名画家。
孟繁有所感应,转头看向她,表情瞬间柔和。
本来被人拉着说话很烦,看到乐意心情就好了。
乐意回以微笑,想过去解救她,半路被季鹤宁截和。
“乐乐,你能跟我来一下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乐意知道她想说什么,想着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也好,想跟孟繁打个招呼,她却已经不见了。
算了,等跟季鹤宁话说完再去找她。
季家的花园里有一棵很大的梅树,正在竞相吐艳,地上开着耐寒的月季,跟梅花相辅相成,装点了冬天单调的院子。
梅树下挂着一个双人秋千,季鹤宁走过去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乐乐,过来坐。”
乐意察觉到她变了的称呼,心情复杂地坐了过去。
刚坐下,季鹤宁突然站了起来,站在她面前,脸颊和耳朵红着,眼神却异常认真。
“乐乐,其实我……”
“乐意,该回家了。”
孟繁的声音打断了季鹤宁的话,季鹤宁啧了一声,有些懊悔。
孟繁径直走过来抓起乐意的手,带着她往外走。
“繁繁,我有话要跟乐乐说,你能不能……”季鹤宁欲言又止。
孟繁抓着乐意的手不放,转头看季鹤宁,“说吧,说完我们就回家了。”
“就这么说?”季鹤宁表情有些尴尬。
孟繁盯着她,见她不开口,道:“看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那就别说了,家里有事,我们先走了。”
说完拉着乐意往外走去,即使脚上踩着高跟鞋也健步如飞。
坐在车上,乐意还犹如在梦中。
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坐上车的,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孟繁坐在旁边,脸色十分难看,除了让司机开车之后,一句都没说。
“你别误会,我跟她去只是想把话说清楚。”
孟繁转头看她,眼里闪着泪光,乐意吓得呼吸一滞,连忙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发誓!”
孟繁努力忍着眼泪,低声说:“回家再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能当着司机的面表现出不对来,否则被父母知道,她们就真的玩完了。
好不容易到家,孟繁脚下像是装了风火轮,几步就上了楼,关门声大到一楼都能听见。
做饭阿姨问:“大小姐又怎么了?”
司机:“不知道,可能二小姐惹她生气了吧。”
两人同时一叹,他们都知道孟繁的脾气,十分同情乐意。
乐意跟在孟繁屁股后面,在她关门之际闪了进去,差点被夹到。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孟繁话还没说完,眼泪先掉了下来。
乐意都不知道怎么哄了,真诚地道歉:“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以后绝不会私下跟她说一句话了。”
“这话你都说了多少次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孟繁转身往里走,乐意连忙拉住她,一把把她按进怀里,任凭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
“对不起,是我的错。”
明知孟繁没安全感,还一跟季鹤宁独处,的确是她做得不对。
孟繁把脸埋在她怀里,很快乐意胸.前地湿了一块。
乐意捧着她的脸,轻柔的啄吻一下,孟繁没有抗拒之后才正式亲上去。
很温柔细腻地一个吻,结束后两人都有点脸红。
“别哭了,你哭我心里也不好受。”
孟繁看她,琥珀色的瞳仁清亮无比,里面倒映着她的面容。
“以后要是再跟别的女孩子纠缠不清,你就死定了。”
乐意随口:“姐姐是个醋坛子吧,怎么这么爱吃醋?”
孟繁辩解:“不是吃醋。”
“那是什么?”乐意紧追不舍。
孟繁沉默片刻,随后抬头看她,表情十分认真。
“因为我喜欢,我想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
成为她的所有物,谁都休息染指。
乐意怔了一下,问:“这算是表白吗?”
孟繁敛眉,满脸都是羞赧,抿唇不语。
“再说一遍,刚没听清。”乐意把耳朵凑过去。
孟繁把她的脸推到一边,羞恼道:“没听见就算了,聋子!”
乐意忍不住笑起来,把她抱起来转圈。
“其实听见了,姐姐跟我表白了。”
孟繁生怕被甩到地上,抱着她的脖子喊着让把她放下,乐意转了好几圈才把她放下。
孟繁还晕着呢,唇就被吻住。
……
大概是察觉出了乐意和孟繁之间的不对,新的一周季鹤宁没再提起那件事。
三人谁也没再说起,像是冥冥中达成了共识。
很快到了期末,考试之前乐意每晚都逼着孟繁做题背公式,卓有成效。
成绩下来,她比上次高了三百多分,年级排名前进四百名,处于中游。
正好赵采霜和孟骧出差回来,孟骧知道她的成绩后,高兴得恨不得大摆宴席。
乐意成了家里的头号工程,孟骧看到她就喜笑颜开。
孟繁开始偷偷画画,两人周末说去图书馆学习,实际上是去画室画画。
那间画室本来是乐意租来哄孟繁开心的,后来直接买下,送给孟繁练习。
年过完新学期开始,孟繁学习比之前刻苦数十倍,经常挑灯夜战到凌晨两三点,白天上课靠咖啡续命。
“其实没必要这么拼命,能上本科就行,考研还能再上一个台阶。”
乐意看着她暗红的眼,有些心疼。
孟繁靠在她怀里,手里还拿着文综知识点的小册子。
“我想跟你考同一个学校,就算不一个学校,近一点也好啊。”
如果留在本市的话,乐意的成绩能上前三的高校,而好学校旁边肯定也是好学校,就算不是一个档次,也不会查到哪去,她得付出100%的努力才行。
乐意心情有些复杂,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孟繁对她的感情她能感受到,但越是这样她越不敢有所回应,因为攻略任务成功近在咫尺,很快她就要做渣女了。
她本来就敏感多疑,要是自己渣了她,她肯定会疯的吧?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伤害降到最低,一点一点来,想从降低她的期待开始。
从那天起,乐意不再对她事事回应,也不再把她放在第一位,经常跟前后左右的人打得火热,对孟繁的警告视而不见。
孟繁经常叫两三声才能得到她的回应,而且就算回应了,乐意的态度也是漫不经心的那种,就好像她是普通同学。
不,连普通同学都不如,根本就是路人甲。
孟繁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乐意的态度好像是一下子转变了,原先对她的热情和乖顺,全都均等的分给了别人。
中午放学,乐意懒洋洋地问:“宁宁,中午吃什么呀?”
季鹤宁略微沉思,道:“我都行诶,你想吃什么呀?”
“麻辣烫吧,你能吃得惯吗?”
“当然吃得惯,我又不是没吃过。”
两人一拍即合,完全忘了旁边的孟繁。
决定好后,乐意就率先往外走,看都没看孟繁一眼。
季鹤宁道:“走吧繁繁。”
孟繁哪还有心情?
之前乐意本来要带她去吃的,这么因为各种事耽搁,到现在都没吃上一碗麻辣烫,现在她带别人去了。
孟繁自嘲一笑,道:“你们去吧,我胃有点不舒服,先回宿舍了。”
季鹤宁连忙问:“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去一眼看看?”
孟繁已经在往外走了,只是摆摆手示意不严重,她不敢出声,怕一出声就会哭出来。
乐意在教学楼前不远站着等季鹤宁,看到孟繁,眼神转到了一边。
孟繁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她很想冲上去问个清楚,可她怕一旦捅破,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
她不能想象乐意不爱她。
得不到乐意的爱,她会死的。
两人一起往外走,季鹤宁问:“你跟你姐姐吵架了吗?”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乐意问。
“就是觉得你俩现在怪怪的,以前你们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最近你好像一直在冷落她。”
乐意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
“就是因为太黏了,才要分开冷却一下,谁家姐妹像我们一样?我想有点私人空间,孟繁也是。现在这样比较。”
季鹤宁想起孟繁的脸色,并不觉得孟繁也这样想,但这是她们姐妹俩的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插嘴。
而且乐意跟孟繁不那么亲密了,对她反而有利。
虽然这样想很卑鄙,季鹤宁却克制不住。
季鹤宁最近都没什么比赛,难得放纵,跟麻乐意辣烫吃一样的,辣得鼻尖冒汗,不住吸气。
乐意笑她逞强,倒了杯水给她,季鹤宁接杯子的时候碰到了她的手指,心没来由地跳了两下。
季鹤宁,有没有出息啊?只是碰了一下手,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心里这样想,却还是忍不住心动。
两人回宿舍,乐意照旧是说过杀手,今天摆的是草莓,乐意抓了四个,分了两个给季鹤宁。
季鹤宁让她吃,乐意笑道:“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好伙伴。”
说笑间电梯门打开,季鹤宁把手里的草莓还给她,说自己家买了。
乐意往她嘴里塞了一下,道:“家里的是家里的,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意义不一样。”
季鹤宁又开始心跳加速,脸上飞上红霞。
孟繁站在宿舍门口,将这一幕金尽收眼底。
往宿舍走,乐意看到她后,眼里的笑意淡了很多。
孟繁拦住她,道:“我有话跟你说。”
乐意想拒绝,脑中传来系统的声音。
【目标爱意值到达顶峰,请尽快完成‘扮演渣攻’任务。】
乐意让季鹤宁先回宿舍,跟孟繁进了她的宿舍。
孟繁的舍友这学期开始就不回来午睡了,宿舍里只有她们两个。
一进去,孟繁就质问她:“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可以明说,为什么要利用宁宁来气我?”
乐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她轻慢一笑,道:
“姐姐这话说的,位面太自信了吧?”
孟繁一瞬间血色尽失,她嗫嚅半天才道:“你什么意思?”
乐意翘起一边唇角,声音慵懒:“意思就是,我本来的目标就是宁宁,你只不过是个踏板而已。别会错意了姐姐,我喜欢的自始至终就不是你。”
接近你是为了你闺蜜10
孟繁的脸色近乎透明, 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去,她用力抓着校服袖子,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
反复深呼吸几次, 把那些到嘴边的质问都压下去, 对着乐意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
“是不是觉得我之前总闹别扭, 你不乐意哄我了?我以后不会再那样了,我们好好的好不好?”
乐意看着她卑微的样子, 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但她必须这么做。
“你明明都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自欺欺人好玩吗?”
孟繁猛地一震, 身子摇摇欲坠,站都站不稳。
苍白的脸上滑下一道泪痕,随后眼泪像决堤的湖水一样,彻底将那张巴掌小脸淹没。
“为什么?”
为了任务,我不得不这么做, 对不起。
“什么为什么?”乐意故作不解。
孟繁嘴唇颤抖着, 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果你喜欢季鹤宁, 可以直接去追她,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是你的垫脚石吗?”
乐意藏在校服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 脸上还是毫不在意的样子,就仿佛面前站的是路人甲乙丙丁。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先生气的不是姐姐你吗?我跟宁宁稍微亲密一点你就各种不舒服,我也是为了顾及你啊。”
孟繁整个人都处于僵滞的状态,根本就没有思考的能力, 乐意这么说她也就理所当然觉得是了。
可那时候她们不是已经在暧昧了吗?
难道跟她暧昧的同时还能再去追别人吗?
孟繁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 但这种行为在她看来是不对的。
花心滥情且渣。
毫无道德可言。
“那你就脚踩两只船?”
乐意挑眉,双手插兜, “我跟宁宁还没在一起呢,算不上脚踩两只船。”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繁后退两步,背抵在门上,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可我们都做了那种事,那么……那么亲密,难道你跟谁都可以吗?”
只要一想到乐意身边躺的人将是季鹤宁,孟繁就觉得自己整个人要爆炸。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也不是谁都可以吧。”乐意吊儿郎当地看着孟繁,慢慢靠近她,“如果姐姐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一直保持这种关系。”
啪!
一声脆响。
孟繁唇色苍白,眼睛里却布满了血丝,痛苦又失望地看着乐意。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孟繁在盛怒之下,这一巴掌没有留手,乐意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虽然这并不能减轻她心里的愧疚,却有了跟孟繁分手的理由。
好像根本没在一起过。
仔细想想,乐意觉得自己简直令人发指,把人骗的交付身心之后,自己再潇洒地抽身离开。
自始至终,她连句喜欢都没跟孟繁说过。
“如果打我可以让你消气的话,你可以多打几下,直到我们之间一笔勾销为止。”
孟繁抖着手,她只觉得那只手疼得厉害,像是旧伤又复发了。
“不打我可走了,没剩多少午休时间了。”
乐意说完要走,孟繁顶着门不让她走。
乐意看着孟繁,孟繁也看着她,一个眼神痛苦偏执,一个平静淡漠,两种极端。
“喜欢我不行吗?宁宁有的我也有啊,肯定行的对不对?或者你喜欢她什么,我可以努力去学,把我当替身也没关系,别离开我。”
孟繁说完伸手抱住了她,压抑着哭声,乐意听了心里像是裂了一道缝,一抽一抽地疼。
爱情怎么会让人盲目到这个地步?高傲的白天鹅放下所有尊严,愿意做别人的替身。
乐意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以往无数次一次。
“姐姐,感情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应该明白的。”
孟繁察觉她要松手,抱得更紧,似乎想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乐意被勒得腰疼,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乐意使劲推开她,孟繁的背一下砸在门框边的凸起上,疼得脸更加苍白。
“姐姐,成熟一点,别让我看不起你。”
仅这一句话,孟繁就放弃了所有抵抗,她像是失去了灵魂般,慢慢朝床走去。
乐意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她伸手打开门,跟孟繁背道而驰。
心口的裂缝好像又扩大了,疼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以为是任务,却不知不觉把自己玩进去了。
面对这样真挚热烈的爱意,很难有人不动心吧,深陷其中情有可原。
孟繁呆呆地坐在床上,很久很久才放声痛哭。
乐意哪儿也没去,就在宿舍外面,听到她的哭声不禁也鼻头泛酸,眼眶里不知不觉就聚满了眼泪。
对不起,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欠你的只能换个方式还了。
季鹤宁久不见乐意回来,又听到隔壁隐约传来哭声,出来查看原因,看到了站在外面的乐意。
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看到乐意红着眼眶,表情难过,连忙换了个问法。
“你们吵架了,心情不好是吗?”
乐意点头。
她又问:“你不想让我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对吗?”
乐意再次点头,她现在没有心情向别人解释。
季鹤宁站在她旁边,声音温柔:“那让我陪着你吧,虽然分担不了你的难过,至少身边有个能倾诉的对象。”
乐意嗯了一声,两人站了许久,直到季鹤宁的闹钟响起。
“该去教室了,要去洗把脸吗?”
乐意听到孟繁宿舍里的动静,落荒而逃。季鹤宁跟在她身后,面露担心。
之前姐妹俩逐渐疏远时她就觉得会出事,现在看来她们之间远比吵架严重。
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喜欢的女孩子,任何一个人伤心她都会难过。
做点什么才能修补她们的关系呢?
思考着思考着,不知不觉就到教室了。
上课铃响起,孟繁没来上课。乐意突然有点不安,坐立难安了半节课,请假往宿舍狂奔。
之前孟繁的宿舍里有拉椅子的声音,她理所应当觉得孟繁会来上课,但她那么脆弱的心理,怎么可能在经历了这种事后还没事人一样来上课?
是她太粗心了,没第一时间想到这点。
千万不要有事啊!
乐意在心里祈祷着,用了比平时快一倍的时间到了宿舍楼,一阵风一样冲进电梯,宿管阿姨只看到一个黑影。
什么东西进来了?该不会是坏人吧?
宿管阿姨瞌睡都吓清醒了,连忙追了上去。
电梯停在六楼,乐意喘着粗气去敲门,无人回应。
正好宿管阿姨来了,乐意连忙道:“阿姨,里面有人可能不太好,您快开开门!”
乐意经常吃楼下的水果,宿管阿姨都眼熟她了,见她这么急,连忙从裤腰带上拿下一大把钥匙,找668的钥匙。
乐意一眼就看了,抓起钥匙开门,孟繁板板正正地躺在床上,身上穿着跟乐意一起买的裙子,看上去像没有生命的洋娃娃一样。
乐意吓坏了,宿管阿姨也吓坏了,连忙打120。
孟繁被送到了医院,洗胃之后脱离了危险。孟骧和赵采霜急忙赶到医院,孟骧问乐意是怎么回事,乐意直接跪下。
“对不起孟叔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姐姐不会这样。”
孟骧伸手去扶她,被赵采霜阻止。
“让她说完,如果真的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
赵采霜虽然爱女儿,但不是个溺爱的母亲,她做事有原则,帮理不帮亲。
而看乐意现在的样子,她大概真的是造成孟繁自杀的罪魁祸首。
“对不起,是我的错。”
再多的乐意就说不出来了,她想解释,但没办法解释,如果自己贸然承认了跟孟繁的事,孟繁被迫出柜,那她今后怎么办?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能解决了。
“等姐姐醒了,我会离她远远地,让她再也看不见我。”
孟骧想说什么,赵采霜砰砰她的胳膊,示意她不必挽留。
都到了要离开家的地步,看来严重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怎么解决还是等孟繁醒来由她来说,如果她不能原谅乐意,那她只能带女儿离开。
只是现在正是高考的关键时期,能和平解决就和平解决,等高考完了再离开也不迟,不然对两个孩子影响太大了。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孟繁醒了。
乐意立刻冲过去,孟繁却嫌弃地看着她,道:“你来干什么?别以为你讨好我我就会接受你们母子。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乐意直觉不对,问:“姐姐,你还记得自己为什么自杀吗?”
“自杀?”孟繁一惊,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的确在医院。
她喃喃:“我怎么会自杀?”
得不出结论,她看向站在床边的父亲。
“爸爸,我为什么要自杀?”
她好像对乐意母子很不待见,只能询问父亲,偏偏她的父亲对此所知不多。
“你是在学校……,乐乐说是因为你们吵架你才想不开,你不记得了吗?”
孟繁看一眼乐意,不屑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杀。”
乐意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还是叫了医生。医生又对孟繁进行了全面的检查。
一个多小时后,医生告诉他们,孟繁失忆了。
“病人的大脑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创伤应激,导致她选择性失忆,后续会慢慢恢复。”
孟骧问:“那如果恢复不了呢?”
医生扶了扶眼镜,道:“只是失去一部分记忆,对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恢复不了就恢复不了呗。”
乐意的心像是被狠狠砸了一拳,又闷又痛。
是啊,孟繁只是忘了跟她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些记忆痛苦到她自杀,忘了挺好。
乐意想照顾孟繁,孟繁对她很排斥,宁愿拖着病体回家,也不愿意让她待在身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对我示好让我接受你们是吧,门儿都没有!”
乐意苦笑,倒了杯热水给她,走出去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孟繁现在对她的态度,就像一开始她到孟家时一样,浑身带刺,难以接近。
但这次的走向不能是之前那样了,她要跟孟繁保持距离,做一对普通的姐妹。
乐意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系统:“现在孟繁失忆了,那我渣她的还算数吗?”
系统沉默许久,道:【应该算数吧?我查一下。】
系统说完又没声音了,乐意等啊等,等啊等,太阳都落山了,它才重新出现。
【我这里显示孟繁各项数据都正常,按理说她不该失忆啊。】
乐意转身,透过窗户看一眼坐在床上的孟繁,暗自叹一口气。
“就算再精密的仪器都有出错的时候,你怎么就能保证你的数据不会错呢?”
系统顿了一下,道:【也是。】
【按照孟繁目前的状态来看,你之前渣了她对她造成的伤害还在,只不过我抹除了一部分负面的影响,现在全部是正面的,她应该很快就会振作起来,为梦想奋斗。】
听完她的话,乐意为自己刚才的不耐烦愧疚。
“谢谢你阿统,这个家没你怎么办啊?”
系统(挺胸):【知道就好,以后好好为本统效力。】
乐意刚想让它别骄傲,梦幻突然叫她了。
乐意连忙走进去,问:“怎么了?”
孟繁看她一眼,倨傲道:“想吃草莓。”
乐意立刻:“我去给你洗。”
孟繁白她一眼,说:“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她拈起一颗草莓,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想吃草莓,但上面的籽影响口感,既然你想照顾我,那就麻烦你把上面的籽去了吧。”
乐意看一眼布满了黑籽的草莓,还没出口,孟繁就问:“怎么,不愿意?看来你只是装装样子啊。”
乐意妥协:“我剔。”
孟繁靠在床上,看着她认真地挑籽,眼神晦暗,似乎有很多情绪要喷涌而出。
乐意用了二三十分钟,才把一颗草莓上的籽挑干净。
“吃吧。”她把红红净净的草莓递给孟繁。
孟繁瞥了一眼,目露嫌弃:“好丑啊,没食欲了。”
乐意:“……”
她已经完全确定了,孟繁是在耍她玩儿。
不过她并不生气,反而松了口气。只要孟繁不寻死,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她也会想办法弄来。
孟繁在住了一周院,乐意就在医院里照顾了她一周。
现在是复习阶段,就算不上课也没事,反正她成绩好,可以为所欲为。
孟繁只忘了跟乐意相处的这几个月,但是乐意教她的知识她却没忘。
回去后马上一模考试,她不仅没有退步,年级还上涨了十几名。
乐意依旧稳步发挥,年级第八。
孟骧高兴的什么班都不上了,要带她们出去玩。
两个大忙人特意在周六抽出了一天时间,带姐妹俩出去玩,但乐意一直想着孟繁自杀的事,玩也玩不痛快。
晚上去吃饭的时候,遇到了季鹤宁一家。
季鹤宁看到乐她们,远远就挥手打招呼。
“乐乐,繁繁!”
乐意回应她,孟繁看她一眼,朝季鹤宁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最后两家人一起吃饭,乐意坐在孟繁和季鹤宁中间,如坐针毡。
吃到一半,她借口去卫生间出去透气,过了一会儿还不见她回来,季鹤宁出去找。
孟繁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安安静静地吃饭。
孟骧跟赵采霜对视一眼,道:“繁繁,出去找一下妹妹。”
孟繁优雅起身,道:“她不是我妹妹。”
不过她还是出去了,在包厢转角看到了乐意和季鹤宁,她们靠得很近,好像在接吻。
孟繁眼神一暗再暗,琥珀色的瞳仁变得幽深,再也没了之前那种清亮。
她没有过去,而是转身离开。
乐意吹了两下,问:“好了没?”
季鹤宁眨了眨眼睛,道:“好像没事了。”
乐意凑近看了一下,把她眼角的睫毛拿下来。
“睫毛进眼睛了,难怪会难受。”
季鹤宁不好意思地笑笑,靠得太近了,她的心跳有点快。
乐意毫无察觉,道:“回去吧,别让大人们等久了。”
两人一同回去,孟繁并不在包厢里。
“妈,姐姐呢?”
赵采霜反问:“她出去找你们了,你没遇到吗?”
乐意直觉不对,连忙给孟繁打电话,打通了但没人接。
乐意深呼吸一口,整理了一下表情。
“沈阿姨,季叔叔,你们先吃着,我去找一下姐姐。”
说完看了母亲和孟骧一下,两人立刻会意,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可以走。
乐意退出包厢,撒腿就跑,她去找了餐厅经理,调了监控确定孟繁已经离开后,7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管家如果孟繁回家了,无比给她打个电话。
站在街上,举目四望,车水马龙,乐意心头茫然。
孟繁已经把她忘干净了,还会去她们之前经常去的地方吗?
不管会不会去,她都只能一个一个去找,总比坐以待毙好。
学校附近的公园没有,咖啡店也没有,图书馆也不在。
能找的地方找遍了,只剩下……
乐意拦下一辆出租车,往画室去。
越到画室,乐意心跳得越快,既希望孟繁在,又希望她不在。
如果孟繁在这里,那就代表她想起了一切,自己带给了她那么多伤害,万一她再经受不住,做出极端的事怎么办?
乐意想不出解决办法,只能祈祷孟繁不要想起。
可如果这里也不在,那她真的不知道该去哪找了。
画室门没关,里面传来画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乐意每走一步,心就加速一下,等走到孟繁旁边时,全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孟繁画的是一幅素描,上面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乐意觉得熟悉,因为那是自己的脸。
孟繁铅笔停顿,问:“想起什么?”
乐意盯着她,孟繁对她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没有任何破绽。
难道真的没想起来吗?
那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呢?
“你是怎么想到来这里的?”
孟繁没再看她,笔触不停,“身上突然多了把钥匙,仔细想了想,突然记起这个地方,就来了。”
“那你记起之前是跟谁来的了吗?”乐意小心翼翼。
孟繁手抖了一下,划出一道长痕,所幸乐意的注意力都在她脸上,没有发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将手里的铅笔握紧,继续画着,面上没有任何不对。
“记不起来,可能是不重要的人吧。”
乐意看着她的侧脸,心里一阵刺痛,她很想告诉孟繁,之前每次陪你来的人都是我,可告诉了之后呢?再伤害她一次吗?
果然人就是这样,别人把你当宝的时候不珍惜,等到对方不在乎你了,心里又不平衡了。
乐意回道:“那倒也是。”
孟繁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加快速度完成了这幅画。
她把画纸拿下来,拍到乐意身上,声音淡漠疏离。
“别误会,并不是喜欢你才画的,只是用来练手。我依旧不接受你,无论你在我家待多久我都不接受。”
说完往外走去,手里的铅笔扔到地上,钥匙划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到乐意手里。
“以后我应该用不上了,帮我把钥匙还给那个人吧。”
乐意脑子乱糟糟的,理不出思绪来。她追出去,孟繁已经不见了。
看着怀里的钥匙,脑中似乎有什么快速划过,突然她就明白了。
或许孟繁根本就没失忆!
想通这点,乐意心里更加不安,只想快点找到孟繁,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但是找了一圈,连孟繁的影子都没有。
正当她准备再找的时候,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母亲告诉她,孟繁打了电话回去,说会晚点回家。
乐意不太相信,但孟繁如果想要躲着她,她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她回了家,跟父母一起等。
孟骧见她脸色不好,反过来安慰她:“别太担心,繁繁做事有分寸的。”
乐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愧疚达到了顶峰。
过了零点孟繁还没回家,乐意觉得不能干等着,想出去找,孟骧接到了孟繁的电话。
“繁繁,你在哪里?”
孟繁:“爸爸,我在机场,马上登机了,等我到M国再给你打电话,不要担心我。”
孟骧没想到她好端端的要出国,连忙道:“怎么这么突然,你想出国最起码也要跟我商量一下啊。”
“爸爸,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再跟赵阿姨生一个孩子。我跟乐意都不是继承家业的料,还是生一个从小培养吧。我要登机了,拜拜。”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孟骧再打过去,提示对方手机已关机。
孟骧脸色不是很好看,许久才扔掉手机,靠在沙发靠背上长叹一口气,
“算了,女儿长大了,由她去吧。”
之前孟繁就因为画画的事跟她妈妈大吵了一架,她妈妈一气之下烧了她的画,不但导致孟繁手被烧伤,还吞了大量安眠药差点没救过来。
那时孟骧在国内,等赶过去时孟繁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所以没有亲身经历女儿自杀的恐惧感。
这次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不敢再逼孟繁,怕她冲动之下再做傻事。
去M国应该不是去找她妈妈,而是上美术学院,那里有世界顶级的学府,可以让她实现理想。
乐意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她还抱着孟繁临走前送给她的画。
画上的女孩笑颜如花,穿着一身校服也掩不住朝气。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看吗?
乐意拿着画稿回房间,眼眶有些酸涩,她把画放在抽屉最下面,然后一脸平静地去洗澡,洗着洗着眼泪就下来了。
还好满脸都是水,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第二天乐意跟父母去帮孟繁办理退学手续,班主任把之前孟繁办理学生证的照片跟相关文件一起交给他们。
乐意看着一脸平淡的孟繁,突然一笑,她好像一直这样,无论面对谁,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分不清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孟骧接过那些东西,正要拿走,乐意跟她要了一张照片。
孟骧交给她,道:“你姐姐会回来的。”
乐意点点头。
从那天开始,乐意重新上课,别人问起孟繁,她也只说去追逐梦想了。
乐意不知道孟繁跟季鹤宁有没有联系,想来应该会吧,她不是那么是非不分的人。
但她不敢问,所以一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很快到了高考前夕,提前一周在家复习,乐意抱着书看似在学习,实际上昏昏欲睡。
赵采霜拿着冰镇西瓜过来,问:“我在M国的朋友说,孟繁上了最好的美术学院,是通过一个比赛进去的,还拿到了全额奖学金。”
乐意已经知道孟繁如愿了,毕竟她的进度条动了。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定
高考当天,赵采霜送乐意到考场,叮嘱她:“平常心考就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妈妈养得起你。”
乐意笑道:“知道了,您去上班吧,中午我在附近吃就行。”
文科生的考场不在本校,中午随便找个地方看看书得了。
赵采霜道:“那怎么行,妈妈中午来接你。”
赵采霜看着她,突然感慨起来。
“啧!我的女儿长大了。”
她叹一声,然后把乐意拉进怀里,轻声道:“开心点,等你考完我就带你去找你姐姐。”
乐意惊了一下,随后又无奈勾唇。
以为天衣无缝,可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知道了,我进去了。”
赵采霜点头,目送她走向人群。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好像有点走歪了啊。
是不是得先跟孟骧离个婚啊?不过也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应该没事吧?
赵采霜头痛扶额,走了两步突然肚子疼。
例假推迟了一个月,难道突然来了?
以前从来没推迟过这么久,还是去趟医院吧。
坐在考场上,考生们的状态各不相同,有紧张地发抖的,也有故作不在意的,但乐意跟他们都不一样。
她只想快点考完然后出国,看看孟繁过得怎么样。
考完后乐意走到校门,母亲没来接她,手机打开,是母亲发来的语音。
“乐乐,抱歉,妈妈不能去接你了。妈妈让李叔叔去了,他会带你去吃饭。”
后面又是一条语音,乐意点开。
“妈妈好像怀宝宝了,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乐意一激动差点冲出去,但是还没到规定的时间。
出去之后李秘书在外头等着,亲自将乐意接到车上,道:“二小姐,夫人让我带您去吃饭。”
“叔叔,我想去医院看我妈妈。”
“可是……”
“没什么可以的,您送我去就行。”
李秘书应了一声,车子往医院行驶。
看到乐意,赵采霜问:“不是让你去吃饭吗,怎么来这里了?”
乐意走过去抱住她,道:“妈妈,恭喜你。”
赵采霜表情有些不好,她手放在乐意背上,认真地看着她。
“其实我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乐意连忙道:“为什么?”
“妈妈本来就没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我不想再让任何人分走对你的爱。虽说我能保证一碗水端平,但总是会对小的更关心不是吗?这样的话,不生最为保险。”
乐意还以为母亲在顾虑别的,没想到是因为自己。
“妈妈,肚子里的小生命听到你这样说该哭了。ta到了你的肚子里,就是想要跟咱们做家人,你不能剥夺ta的权利。”
赵采霜摸摸她的头,眼眶湿润,“妈妈只是觉得对不起你。”
“对不对得起难道不应该由我来评判吗?我觉得妈妈您很对得起我,所以赶紧收起您的愧疚,好好把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生下来,好吗?”
乐意蹲下来,侧着脸靠在母亲肚子上。
“姐姐走后家里实在太冷清了,你们又经常不在家,连个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赵采霜抱住她的脑袋,一下一下,温柔地捋着她的长发。
“那就听我女儿的,留下这个小家伙。”
病房外的孟骧,听到这句话才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好险,我的孩子差点就没了。”
李秘书擦汗:“谁说不是呢?”
夫人脾气火爆,说一不二,要是她决定拿掉孩子,老板说话肯定不好使。
为期两天的高考结束,乐意买了一张去M国的机票。
原本妈妈要陪她一起去的,但是她怀孕初期胎象不稳,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去了。
还好她英语不错,基本交流问题不大。
赵采霜知道后,表示担心,但也知道女儿性子倔,肯定劝不听,干脆不劝了。
这个时间M国天气不冷不热,正好适合游玩,乐意去了孟繁上学的学校,逛了两天都没遇到她。
她觉得自己想法天真,这么大的校园,守一个月都不一定能碰上,更何况是两天。
乐意联系了孟繁,从她出国后第一次联系。
电话能打通,但是对方不接她的电话,十几个电话过去石沉大海。
乐意挫败地回去,在M国待了半个多月,连孟繁的影子都没见着。
填志愿的时候乐意回了国。
季鹤宁问她想报哪个学校,自己参考参考。
乐意比她高二十分,如果是顶级学府的话,不一定能上同一个大学。
乐意想了想,道:“就S大吧,我妈妈怀孕了,我不想离她太远。”
以后如果孟繁回来了,也能及时见面。
季鹤宁思考了一下,道:“那我第一志愿也报S大好了,到时候咱俩又能同一个学校了。”
乐意点点头,看着纯白无瑕的茉莉花,心情有些复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鹤宁是个好女孩,但自己注定要辜负她了。
孟繁偶尔会跟孟骧联系,得知赵采霜怀孕后,寄了一份礼物回来,是一条价值不菲的孕妈裙,还有一顶精致的小帽子。
小帽子是她自己做的,还有一份手写信,表达了祝福之情,让父亲好好照顾赵阿姨。
家里的阿猫阿狗都写了,唯独没有提到乐意。
乐意看了也只能苦涩一笑,毕竟是她自己造的孽,现在就得受着。
九月开学,两人成功被S大录取,但季鹤宁分数低,被调剂到了英语系,乐意则在物理系。
高中时老师说,奋斗三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上了大学发现并非如此,甚至比高中还忙。
过年的时候赵采霜生了,是个小姑娘,一生下来就粉雕玉琢,一点不像新生儿。
乐意高兴的时候连发还几个朋友圈,别人问她吃饭了没,她回:你怎么知道我妈给我生了个妹妹?
小孩非常乖,不哭不闹,饿了就泪眼汪汪地看着大人,乐意知道她在发信号,屁颠屁颠地去冲奶粉。
寒假在增添家庭成员的喜悦中度过,大一下学期乐意也没有闲一点。
暑假小宝宝长大一点了,赵采霜带着孩子陪她一起去M国。
恰巧美院的学生要开联合画展,乐意在上面看到孟繁的名字时,还激动了一下。
到了画展那天,其他学生的画都有人买,只有孟繁的无人问津,乐意一口气买下所有画,主办方说画家要见她时,她跟没出息的逃了。
一是一年多没见,有种近乡情怯的心情,二是以孟繁的性格,要是知道画被她买走了,肯定不会高兴的。
赵采霜知道后嘲笑她没出息,小宝宝跟着一起笑,乐意看着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抓着她的手道:“还是你好啊,吃了睡睡了吃,一点烦恼都没有。”
赵采霜躺在孩子旁边,懒懒地说:“她也有啊,她在想,为什么姐姐不给她冲奶。”
乐意起身,走到厨房,熟练地冲起奶粉。
“姐姐给你冲奶粉,姝姝给姐姐笑一个。”
小宝宝像是能听懂似的,咧着嘴笑了起来。乐意感觉自己被治愈,摇奶瓶都起劲了。
孟繁的画都托运了回去,乐意冷静了两三天之后,重新联系了一下孟繁,对方还是不愿意理她。
正好公司要召开年中大会,赵采霜必须到场,母女三人只得回去。
这次之后,每年暑假乐意都会出一次国,把孟繁的画买回来。
渐渐地,孟繁的画成了最炙手可热的作品,不需要乐意出手就会被一抢而空。
她的名气逐渐大了起来,成了画家孟繁,获得世界级的大奖后,别人介绍她时,前面会有特定的前缀。
卢奇绘画奖金奖得主--孟繁。
乐意看着她一步步成长起来,站到越来越瞩目的位置,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
进度条快要到顶了,马上她就要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唯一遗憾的是不能好好道个别。
她想再见孟繁一面,可惜对方不给她这个机会。
那就只能这样了。
乐意大四的时候,孟姝上幼儿园了,小姑娘能说会道,情商高又机灵,是全家人的开心果。
乐意保研本校物理系继续深造,季鹤宁已经在为继承家业做准备了,寒暑假都在自家公司实习,没什么时间出去玩。
大四寒假,孟繁要回来举办画展的消息传来,乐意闻言被水呛住,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妈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孟姝拿了一张纸巾给乐意,让她擦咳出来的水。
赵采霜回道:“应该是真的,国外已经传开了,国内还没预热而已。”
乐意感觉心跳快了起来,“砰砰砰”,每一次都比前一下更重,胸膛灼热。
血液沸腾,好像要冲破血管倾洒出来。
“要在哪个城市办呢?”
“应该会在好几个城市举办,第一站是哪儿就不知道了。”
乐意哦了一声,表情呆呆的。
孟姝走到母亲身边,小声问:“妈妈,姐姐怎么了?”
“你姐姐要跟前女友见面了,激动呢。”
“前女友是什么?”小女孩睁着大眼睛,天真地问。
赵采霜:“前女友就是……”
“妈妈,你们在说什么?”乐意问。
母子俩咬耳朵,好像在说她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
赵采霜连忙收声,道:“姝姝说她想喝奶了。”
姐妹俩同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孟姝表情一言难尽:“妈妈,我早就不喝奶了。”
“哦?是吗?”赵采霜笑起来:“忘了你已经长大了。”
母亲的消息没出错,过了一周,孟繁要回国办画展的消息就传开了。
总共要去十三个城市,第一站是S市。
乐意期待的同时又很忐忑,怕见了没话说。
画展如期而至,乐意跟季鹤宁一起去,季鹤宁买了好几幅画,把其中一幅表达爱情的送给了乐意。
乐意一再拒绝,回家的时候才发现那幅画在车上。
太固执了,唉。
乐意颇为头疼。
画展为期十天,乐意天天去,连孟繁的车尾气都没见着。
最后一天,主办方发了邀请函,邀请买了画的买家共同参加晚宴。
乐意心想现在哪个行业都开始卷了,画展竟然也要实施晚宴这种手段。
特意问了主办方孟繁会不会参加,被告知画家本人在调时差,不会出席。
都多少天了还调时差,应该是不想跟她碰面吧。
乐意不禁感到一阵失落,再见不到面,她真的要离开了。
第二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乐意原本不想去,季鹤宁说她已经到了,让乐意去陪她,不然没有熟人很尴尬。
买画的全是些上了年纪的人,她们这个年纪的的确不多。
别人买是看中画的商业价值,只有她们两个纯粹是为了画本身而买。
乐意挑了件很平常的裙子,并没有把这个宴会当成很正式的场合。
去了之后乐意去换衣间把羽绒服脱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后出去,被人堵在门口。
来人栗色卷发,烈焰红唇,白色高领毛衣,黑色裤子。
整个人透露着一股从容散漫的气质,再加上明艳浓烈的长相,让人无法直视。
乐意看着她,好半天才磕巴道:“姐姐?你、你怎么……在这?”
不是说不来参加晚宴吗?
“很意外吗?”孟繁靠近她,唇角是冷冽的笑:“乐意,我回来了。”
接近你是为了你闺蜜11
乐意看着逼近的人, 沉寂已久的心慢慢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孟繁比以前更成熟了, 在发型和妆容的加持, 显得明艳热烈, 像一簇向阳而生的红玫瑰。
琥珀色的瞳仁比以前浅了些,混血感更深, 五官深邃, 轮廓分明, 分明只是寻常的眼神, 却有种锋利的攻击性。
在这样的孟繁面前,乐意连开口都觉得困难重重。
孟繁抵住乐意身旁的门框,问:“姐姐回来了,不欢迎一下吗?”
“欢、欢迎回来,姐姐。”
孟繁靠得更近, 唇贴上她的耳朵, 呼吸浅淡。
“只口头欢迎一下吗?”
乐意刚想问还要怎么欢迎, 孟繁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
“长大了啊,开始化妆涂口红了。”
乐意的唇被迫张开, 孟繁的眸色深了些,问:“口红是什么味道的?”
乐意一时答不出来,她是从母亲送她的一堆化妆品里随便拿的,涂的时候也没仔细闻过。
大概是玫瑰味儿?
见她不语,孟繁似乎笑了一声, 道:“算了, 看你的样子也问不出什么来,我自己尝。”
什么尝……?!
孟繁的唇覆了上来, 带着凉意,好像她是刚从外面进来的。
乐意下意识就张开了嘴,毫无阻挡的接纳孟繁。
孟繁似乎笑了一下,笑声是从鼻子里哼出来了,听着莫名让人心动。
她没有急着进行下一步,而是吮.吻着乐意的唇瓣,直到她嘴上的口红完全化了,跟自己的融在一起。
乐意感觉自己尝到了一点玫瑰味,很浅很浅,几乎没有。她想确认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却被咬住。
孟繁没有放开她,叼住了她蠢动的小舌.头,不轻不重地咬着。
乐意呜咽一声,脸瞬间就红了。
不是只尝尝口红味道吗?怎么……
孟繁才不管这些,她嘬.吸了一会儿,跟着退回去的小舌,进到乐意嘴里。
一开始还是正常展开,只舌.头纠缠在一起,分享彼此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就渐渐失控,唇.舌的力度加重了好几倍。
乐意感觉自己像是被野兽叼住的幼兽,面对尖利的牙齿,毫无反抗之气。
舌头被咬破好几处,血腥味和玫瑰味交织在一起,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孟繁像是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尽,暴风一样席卷而过,翻搅着掠夺着,直到乐意伸手轻推她,她才恍若梦醒。
孟繁睁眼看了一眼乐意,见她眼睫轻颤,似是承受不住这种疯狂。
琥珀色的眸色逐渐深沉,孟繁眼睛微眯。
乐意呼吸不上来,使劲推了一下孟繁,还以为会纠缠一阵,没想到她就这么放手了。
孟繁的唇周都是晕开的口红,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乐意的。
她后退几步站定,表情依旧淡然,似乎这一场激.烈的“欢迎仪式”,受影响的只有乐意,
乐意靠在门框上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抹胸礼服像是要崩开。
她的唇上同样晕着口红,两种颜色交织在一起,像是晚霞一样,跟她绯红的脸形成和谐的碰撞。
孟繁微垂着眼皮,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她,有种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
这副媚态季鹤宁也见过吗?见了多少次?@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些年她在国外上学,没有刻意打听过关于乐意的消息,就是怕听到她跟季鹤宁在一起的消息。
最开始的那一年,她几乎每晚都从梦里哭醒,要靠安眠药才能睡个整觉。
她不希望乐意过得好,最起码不应该比自己过得好。
“姐姐穿成这样,是来参加晚宴的?”
乐意已经缓得差不多,站直身体看着孟繁,听到她问的点了点头。
孟繁上下打量她一眼,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是来陪季鹤宁的?”
这么说也没错。
确实是宁宁叫她她才来的,不然这种天气她肯定在家里睡大觉。
乐意没有回答,她怕孟繁误会,可她的沉默在孟繁看来,已经跟承认无异了。
“走吧。”孟繁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冷意。
乐意懵了一下,问:“去哪?”
孟繁翘起唇角,眸色幽深地看着她。
“去宴会厅啊,还能去哪?”
乐意松了口气,还以为孟繁要带自己去哪呢。
不过……
她抬头看了眼孟繁唇角的口红,道:“就这样去?”
毫无疑问,自己现在肯定也是这副样子,这么出现在宴会厅,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繁以为她在说自己的装束,讥诮道:“怎么,怕我给你丢人?”
“不是,嘴上……”
“乐乐,你在吗?怎么这么久还不下来?”
乐意话还没说完,季鹤宁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乐意眼疾手快,一把将孟繁拽进试衣间,干脆利落地锁上门。
季鹤宁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乐意连呼吸都下意识变浅了。
也不是不能让季鹤宁知道,就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有点尴尬,所以她第一反应才是躲起来。
有种做错事的心虚感。
但其实就算现在把柜门踹翻也没事,毕竟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而她的这种心虚在孟繁眼里,就是怕季鹤宁误会。
从以前到现在,自己一直是拿不出手的那个。
要藏在黑暗角落里,需要的时候招招手,不需要了就扔到一边。
她是路人甲是PlanB,是被遗弃的小狗,雨淋湿了她的毛发,让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以前是这样,现在不会了。
孟繁盯着紧张的乐意,眼里黯淡无光,琥珀色的眸子似乎也染上了尘土,不再清润明亮。
“要是季鹤宁知道我们厮混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呢?”
孟繁凑近她,唇附在她耳边,声音充满了戏谑。
乐意刚想让她别乱来,腰就被紧紧箍住,随后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后脖颈被一口咬住。
乐意又惊又痛,差点叫出声,她缩着身子往前,背弓了起来。
孟繁紧紧贴在她背上,叼着那处软肉不放,听不到乐意痛苦的声音总觉得缺点什么,又使劲磨了磨牙。
“唔……”
即使努力捂住嘴巴,还是有声音溢出来,又痛又痒,根本控制不住。
看着自己留下的深深齿痕,孟繁心里的躁乱稍微平息了些。
“你听,她来了。”
孟繁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的声音。
“去哪里了?”季鹤宁道。
乐意转头看孟繁,眼里带着祈求,孟繁却被她眼角的泪珠灼到,心里越发鼓噪。
顺势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狂风骤雨般,将压抑在心里的郁气倾泻出来。
乐意的唇舌被咬得没一处好地方,她挣扎着想要拜托钳制,孟繁的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箍着她,任凭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以前有这么大力气吗?看来出国几年不止气质成熟了,力气也变大了。
乐意今天穿的裙子长及膝盖,很方便。
察觉不对时,乐意猛地瞪大眼睛,呜咽着说不要,声音却被吞了个干净。
“咦?明明听到声音了,怎么不见人呢?”
季鹤宁的声音近在耳边。
乐意吓得一个激灵,挂在眼尾的泪珠掉了下来,盈盈垂泪的样子美得让人失语。
孟繁盯着看了十几秒,吻得更加蛮横,像理智全无的野.兽。
乐意心想,这嘴和舌头大概不能要了。
季鹤宁从第一个隔间开始找,很快就到了两人所在的隔间。
“乐乐,你在里面吗?”
乐意面对着门,跟外面的季鹤宁面对面,她甚至能听到季鹤宁的呼吸声,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即使知道还有一层门板阻挡,那种羞耻还是蔓延到了全身。
孟繁放开她的唇,咬着她的耳朵道:“要是门突然打开,季鹤宁会是什么反应呢?”
说着手握上了门锁。
乐意连忙抓住她的手,小声道:“不要……不要这样。”
孟繁转动了一下锁头,眼看着门就要开了。
乐意吓得花枝乱颤,困在眼尾的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孟繁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又把锁推回了原位。
乐意松了口气,马上又紧张起来,孟繁似乎真的打算在这里……
孟繁轻笑,声音讥诮:“手都快被夹断了,其实你很喜欢这样吧?”
乐意轻颤一下。
“我说要让季鹤宁看着,你兴.奋了是吗?”
乐意咬着唇,声音发颤:“才、才没有!”
孟繁把手指拿到她眼前,唇角还是勾起。
“不是?那这是什么?”
乐意无可辩驳,垂下了眼睛,浓而密的睫毛颤着,完全一副心虚的样子。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繁盯着她看了半晌,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乐意有些反应不过来,还以为孟繁会做到底,结果气氛都推到这了,她竟然收手了。
见她沉默,孟繁用湿润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
“看来你想要继续下去。”
乐意连忙道:“没有!回家吧!”
说着打开隔间门冲了出去。
孟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本就幽深的眼神更暗几分,变得晦暗不明。
嘴唇肿了,舌头也有好几个破口,后颈上有个很深的牙印,已经有点发青了。
乐意检查自己的状况,发现以现在的样子,回家都有点困难。
要是被父母看到,该怎么解释?
她一边擦着嘴上晕开的口红,一边考虑说辞。
孟繁出现在镜中,一派从容,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
乐意:“?”
这公平吗?这合理吗?
孟繁转着车钥匙,问:“我先下去还是一起下去?”
乐意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如果一起下去肯定引人怀疑。
“你先下去,我过两分钟再下去。”
听她这么说,孟繁道:“好,那我跟你一起下去。”
乐意:“……”
这人怎么二十四岁了才到叛逆期?
最终两人一起下去,乐意把自己裹在羽绒服里,拉链拉到最高,帽子遮住大半个头,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一开始电梯只有她们两个,后来人陆续进来,空间就变得小了,乐意被挤到孟繁旁边,紧紧靠在她身上。
孟繁声音讽刺:“刚才没满.足你,现在投怀送抱?”
乐意头低下去,大帽子完全遮住了脸。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就算被别人听见了,丢脸的也是孟繁,跟她没关系。
终于到了一楼大厅,眼看着胜利在望,一拨人突然叫住了孟繁。
“孟小姐,我听说你不参加晚宴,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
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黑色缠丝云纹旗袍,白色的人造毛披肩,头发挽在脑后,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是给人一种优雅高贵的气质。
“白夫人。”孟繁驻足打招呼。
乐意也不认识那些人,就站在一旁等着。
孟繁跟他们聊的大多是专业名词,乐意只能听懂个大概。
看出孟繁似乎想走,白夫人把目光转向乐意,问:“这位是?”
不等孟繁回答,乐意就往旁边挪了挪,压低声音道:“只是路人而已。”
孟繁眼神变深,顺着她的话道:“不熟。”
白夫人的眼神在两人身上逡视一圈,随后笑了笑,岔开话题。
见无人在意自己,乐意慢慢往外挪,等孟繁发现的时候,她已经离自己老远了。
“今天先聊到这吧,家里小朋友闹脾气,我得回去哄哄。”
她的取向在圈子里不是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地笑着,只有白夫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看了一眼还在往外滑行的羽绒服战士,露出了然的表情。
确实挺幼稚的,不过孟繁可能吃这一套。
乐意在酒店门口被逮住。
“要去哪啊?”
孟繁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随后她的帽子被摘下来,露出她被捂得发热的脸,还有凌乱的头发。
乐意没再剪过头发,如瀑的黑发长及臀部,头顶有几缕翘起,其他的全部柔顺地垂在胸前。
柔嫩白净的后颈露出牙印,孟繁重新把帽子扣上,道:“走吧。”
乐意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后到了停车场。
风雪还在肆虐,车子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孟繁打火让车子烧了一阵,雨刮器将落雪扫净。
乐意坐在里面感觉有点热,稍微把羽绒服拉链往下拉了一下,孟繁看她一眼,淡淡道:“想在车里继续没做完的事?”
乐意:“……”
孟繁瞥她一眼,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对什么不满。
忽然她倾身靠近,乐意吓了一跳。
“没有想要继续,你冷静!”
孟繁嗤笑一声,拉起她身侧的安全带系上。
“我只是想帮你系安全带而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哦,好。”
乐意的心还在跳,不知道是因为孟繁靠得太近了还是心虚。
毕竟是以那种不体面的方式分开的,孟繁见了她后只字不提以前的事,这让她很忐忑。
骂几句也好啊,现在这样总是心里慌慌的。
车子行驶在马路上,地面上的雪还没有清扫,所以孟繁开得很慢。
乐意窝在座位上,好几次想问孟繁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这次回国打算待多久。
但是她问不出口。
要是孟繁告诉她过得不好,她该怎么回答?过去的永远过去了,她弥补不了。
孟繁一直看着前方,好像并没有关注她,实际上眼角余光时不时就落在她身上,看到了她好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乐意没想到她会主动问,坐姿都端正了,两只手放在腿上,主打一个乖巧。
“emmm,你打算在S市待多久啊?”
孟繁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乐意惊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看了孟繁一眼,刚想收回视线就被对方抓到了。
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交汇,乐意心虚地眨了眨眼,连忙看向别处。
慌乱的心跳加速,身上温度也开始攀升,不知道是不是车里暖气太足了。
乐意抠着手,声若蚊蝇:“那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孟繁低笑一声,笑声不带任何温度。
“你想让我过得好还是不好呢?”
乐意连忙:“我当然希望你过得好!”
孟繁又笑了一声,声音比之前更冷。方向盘急转,车子几乎飘了出去。
乐意连忙抓紧安全带,惊恐地看着孟繁,孟繁把车子开到一个黑暗角落,熄了火。
乐意惊魂未定,就看到孟繁转身看向自己,她的眼睛比夜色还要沉,宝石般的瞳仁毫无亮光。
孟繁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可是你知道吗,我不想你过得好。乐意,我一点都不想你过得好!”
最后一个字落下,唇已经覆到了乐意嘴唇上。
乐意被她突然地失控吓到了,想让她冷静点,孟繁察觉她的抗拒,一把抓着她的手,眼神逐渐危险。
座椅放下,乐意的手被举过头顶,身上的羽绒服也因为这一番拉扯散开,露出大半个肩。
孟繁的吻比之前哪一次都要凶狠,像在撕咬猎物的豹子。
乐意感觉唇已经没知觉了,嘴里都是血的味道。
孟繁将她咬得乱七八糟,放开之后盯着看了一会儿,好似在欣赏自己画出来的画作。
乐意的唇上还有鲜血冒出,本就肿着的唇瓣雪上加霜,显得丰满性感。
孟繁的眼神还是漆黑如墨,又好像多了些什么,仔细看的话,是偏执和狂热。
她俯身咬住乐意的脖子,舌头感受到跳动的脉搏。
只需要再使点劲,她就能咬破乐意的动脉。
鲜血会洒在自己脸上,到那时就能知道,乐意的血是不是冷的了。
肯定是冷的吧,不然怎么会在得到她的全部后,又毫不留情地将她抛弃呢。
乐意感受到动脉上的牙齿,往后缩了一下脖子,随后被强行固定住,咬得更为用力。
有点痛,似乎是虎牙刺破了皮肉。
乐意的脖子纤细柔嫩,扬起的时候像藕段一样,脆甜生津。此刻她却不敢动,生怕稍不留神就血溅当场。
孟繁的手拨.开羽绒服,摩挲她滑如绸缎的肌肤,最后手指落在后颈的牙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
乐意摸不准她的意图,刚想问,覆在她脖子上的唇就移开了,抵在柔软的起伏上。
乐意吸了口冷气,孟繁隔着礼服咬住,忽然抬眼看她。
那双眼睛依旧漂亮,琥珀色的瞳仁比宝石还好看,却不再是她熟悉的样子了。
里面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即使在这么灼热的氛围下,依旧像是凝了坚冰,看得人心底发凉。
乐意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孟繁含混地打断她。
“什么都别说,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如果是道歉的话,那大可不必。这么多年过去,当初的恨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抵消的。
如果是让她不要这么做的话,那就更没必要,因为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停下的。
爱恨交织在一起,同时疯长,孟繁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急需一个释.放的出口。
抹胸礼服往下滑,已经没什么阻挡了,乐意不安地动了动,孟繁的眼神更为危险,似乎燃着一把火。
她咬着那粒豆.子,手从纤长白皙的长腿上抚上去,直至终点。
孟繁轻笑一声,乐意羞得脸都红了。
“这么迫不及待?”
乐意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温度持续升高。
孟繁将手举到她眼前,食指和中指分开,拉出一根透明的线。
“啧!要是被季鹤宁看到你这样,她该多伤心。”
乐意知道她是拿季鹤宁羞辱自己,可她并没有愧疚,因为她跟季鹤宁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这些年她刻意不让季鹤宁把话说开,季鹤宁应该也明白了。
“为什么要让她看见呢?我们背着她偷偷来不就行了吗?”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索性加把火,直接切入正题。
果然,孟繁听到她的话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不管不顾地凿进.去。
虽说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这种毫不温柔的方式还是让乐意感到了不适。
孟繁察觉到什么,低头看去,眸色复杂又震惊。
怎么会有血?
难道这么多年,她跟季鹤宁都没有……
意识到这个问题,孟繁退缩了一瞬,她是想惩罚乐意,但没想过弄伤她。
察觉她的犹豫,乐意道:“不要出去,就这样继续吧。”
孟繁抬头看她,眼神有瞬然的愣怔。
“不行?那你趴下我来。”
又是一记重拳,孟繁的理智被击溃,她垂下眼皮,声音沉冷。
“你别后悔。”
后悔什么?这本来就是欠你的。乐意闭上眼睛,一滴泪珠滚落,掉在座椅上消失于无形。
孟繁到底还是爱着乐意的,即使理智烧断,看到指间的血后,也不由放慢了速度。
一开始确实很难受,很快就渐入佳境,乐意咬着下唇抑制声音,脸上晕开绯色,眼尾的殷红像血一样鲜艳。
“姐姐,我想抱着你。”
手被按在头顶不能自由活动,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她想抱着孟繁。
看着她,抱着她,吻着她。
要肌肤相贴,呼吸相闻,这样她心里才会踏实。
直到现在她对遇到孟繁的事都没有实感,总觉得下一秒她就会在眼前消失。
然后,她的梦就该醒了。
孟繁看着她眼尾挂泪,表情柔媚的样子,鬼使神差地松了手。
乐意屈起双臂,半撑起身子,红着眼睛看她。
“我可以抱你吗?”
孟繁没有说话,而是扣着她的腰将她揽进怀里。乐意双手勾着她的脖子,主动去亲吻她。
孟繁没有拒绝也没有主动,由乐意主导。
乐意吻得很温柔,一寸寸抚过唇瓣,然后撬开她的牙关,吮.吻她的小舌。
孟繁突然想起以前,乐意也是这么温柔地吻她,那个时候她以为她们会永远在一起。
孟繁偏开头错开乐意的唇,气息炙热散乱了起来。
不等乐意反应,她一下咬住乐意的耳朵,没有留余地。
乐意疼得吸气,眼里的眼泪越聚越多,一颗颗掉在孟繁肩上,有几滴砸在胸前,使得心口微微发热。
孟繁松口,声音沉郁:“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我对你的恨已经刻进了骨子里,除非死了,否则一辈子都要纠缠。
情绪上来,孟繁没了顾忌,乐意伏在她肩上,声音悉数被撞.碎,语不成调。
“姐姐,姐姐……”
乐意声音急促,重复着这两个字,孟繁心头微悸,不由加快速度。
动.情时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好听,尤其是叫她姐姐的时候。
乐意瘫软在孟繁怀里,她的眼泪浸湿了孟繁的毛衣,而另一处,孟繁的手被淋了个透。
孟繁捏住乐意的下巴,问:“我是谁?”
乐意还处于头脑空白的阶段,双眼努力聚焦看着孟繁。
“姐姐。”
孟繁纤长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轻轻摩挲。
“跟季鹤宁这样过吗?”
乐意脑子还没回来,听她这么问本能委屈。
“没有,你感觉不到吗?”
孟繁当然感觉得到,她问的是--
“我是问你,有没有对季鹤宁动过手。”
乐意倔强地抿唇,眼神低垂,鸦羽般的睫毛遮住情绪。
“没有。”
孟繁冷哼一声,听起来像是不相信她说的。
乐意刚想解释自己跟季鹤宁的关系,手机响了起来。
在刚才的过程中,手机已经从羽绒服兜里滑了出去,掉到了座位底下。
孟繁伸手把手机拿上来,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眼神倏然变冷。
宁宝。
宁……宝……
看来两人在她不在的这四年感情升温很快嘛。
呵!
备注是季鹤宁自己改的,说是想要跟别人不一样。
毕竟只有这一个朋友,乐意也没在意,但现在让孟繁看见,问题就大了。
孟繁道:“你的宁宝找你,接吗?”
乐意连忙摇头,接了这醋坛子还能放过自己?
醋坛子不如她的意,按下了接听键,把手机塞到她手里。
乐意想要挂电话,孟繁附在她耳边:“要是敢挂,就去巷子里。”
乐意:“?!”
且不说会不会被发现,这种天气在巷子里做会冻死吧?
季鹤宁叫了她几声,声音有点听不清,孟繁贴心地按了免提。
“乐乐,你不是说到了吗,怎么还没来?宴会都要散场了。”
“不好意思啊宁宁,在酒店遇到我姐姐了,就先跟她回家了。”
孟繁叼住她的耳朵,手从她的脖颈滑下,越过锁骨,起伏,停在纤细的腰肢上。
乐意转头看她,示意她别这样,孟繁哪会听她的,乐意越不让她做她越要做。
她就是要反着来,这样才有意思。
乐意死命捂着嘴巴,还是有些细碎的声音溢出。
季鹤宁奇怪:“乐乐,你在干什么?”
“唔……”
“我在洗澡,先不跟你说了。”
季鹤宁信以为真,道:“行,你先洗吧,我明天去找你。正好繁繁回来了,咱们三个可以聚一下。”
季鹤宁不知道她们之间的事,还以为能继续做朋友。
乐意嗯了一声,抖着手把电话挂了。
“挂了,别、别逗我了。”
孟繁看她,眸中情绪难辨,“你觉得我在逗你?”
难道不是吗?因为季鹤宁打了电话来,所以才这样。
见她不语,孟繁失了耐心,咬着牙道:“不想说话就别说了。”
而接下来的时间,乐意的确一句话完整的话都没能说出口。
雪还没停,车子上又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车前玻璃完全被遮挡,就算有人经过也不会知道里面在发生什么。
而这种天气,根本没有人会出门。
又半个小时过去,乐意完全瘫在椅子上,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孟繁抽出纸巾擦着手指,把放在后座的羽绒服拿过来,盖在乐意身上。
车子再次上路,孟繁依旧开得很慢,乐意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让她猛地清醒。
“赶紧整理,马上到家了。”
乐意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心道就算整理了又能好到哪去?
转头看一眼孟繁,她直视前方,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以前无论再累,自己都会帮她清理好,结果她提起裤子就不管了。
可这能怪谁呢?怪自己太渣。
乐意叹口气,整理自己的一声狼藉。
车径直驶入庄园,打开车门就有人撑伞等待,孟繁下车之后往屋里走去,没管身后的乐意。
乐意脚踩在地上,感觉踩在棉花上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全家人都在等她们,准确地来说是在等孟繁。
孟繁一进屋,一个小团子就冲到了她腿边。
“大姐抱抱~”
孟繁看着小团子,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孟姝被她身上的冷意凉到,呲着牙嘶了一声,然后伸出小手捂住她的脸。
“大姐身上好冷,给大姐暖暖。”
孟繁从父亲发给她的视频和照片中见过这个妹妹在,那时只觉得她长得好看,没想到性格也这么可爱。
“我们姝姝真懂事,不像某些人。”
刚进屋的乐意感觉膝盖中了一箭,一个趔趄差点跪到地上。
实际上她被门槛绊了一下,如果不是女佣及时扶住,就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该死,怎么会这么腿软!
“乐乐,你怎么了?”赵采霜看出她脚步虚浮,状态不佳。
“雪地里摔了一跤,我上去换身衣服。”
说完撒腿往楼上跑,好像在逃避什么。
孟骧看着她的背影,关切道:“严不严重啊?要不要让医生来看看?”
乐意差点台阶踩空,连忙道:“不用!”
医生来了还得了,她身上那些痕迹根本没法解释。
回到房间才感觉活过来了。
乐意靠在门上半天才恢复了些力气,颤颤巍巍地往浴室走。
羽绒服脱下,身上惨不忍睹。
除了被头发遮着的压印,脖子和锁骨上还有许多吻.痕和牙印,有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的,血渍凝固在皮肤上。
裙子也废了,上面沾着各种东西,让阿姨洗都不好意思。
乐意打开花洒,冲了个热水澡,疲惫感才稍微减轻。
她拿出一件黑色高领毛衣套上,穿了条白色休闲裤,坐在懒人沙发上思考人生。
不想下去。
孟繁对她这么冷淡,要是她再表现的别别扭扭,母亲肯定会察觉出什么。
可刚经历那种事,很难像没事人一样。
想到这里,乐意就感觉后脖颈隐隐作痛,脖子和胸前的细小伤口也不舒服。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姐姐,快开门!”孟姝的声音响起。
乐意打开门,小不点在门外,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妈妈让我来叫你下去吃饭。”
“吃饭?这个点吃什么饭?”
都九点多了,晚饭太迟宵夜太早——虽然她很需要这顿饭。
本来打算晚宴上混一口,结果也没去成,现在早就饥肠辘辘了。
“大姐说她饿了,妈妈就让阿姨准备饭菜了。”
乐意心想,失节事小饿死事大,先吃了再说。
她把小不点抱起来,伸手去关门。
“刚才为什么不先抱我?有了大姐就忘了二姐是吧?”
小不点抱住她的脖子,亲亲她的脸。
“哪有啦?人家看错了,以为进来的是你。”
乐意轻笑:“真的?”
小不点:“当然是真的。”
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乐意不忍戳破她,问:“那你更喜欢大姐,还是更喜欢我?”
小不点思考了一下,刚要回答,乐意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想好再说。”
乐意惊了一下,后退一步刚好撞进孟繁怀里。
小不点眼睛一转,回道:“两个姐姐我都爱。”
亲了乐意一下的同时还不忘给孟繁一个飞吻,可谓是当代端水大师。
孟繁rua一把她的头发,越过乐意的肩膀把她抱了下去。
“你先下去,我跟你二姐待会儿再下去。”
说话时呼吸就耳边,乐意的心不由加速,“砰砰砰”的撞击着她的胸膛。
为什么要待会儿下去?现在下去不行吗?
该不会又要……
乐意感觉腿又开始发软了。
等孟姝走了,孟繁从后面抱住乐意的细腰,唇贴上她的耳朵。
“不请我进去坐坐?”
接近你是为了你闺蜜12
乐意讪笑两声, 道:“不用了吧?我的房间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孟繁轻轻挑了一下,回:“这样啊。那去我房间吧, 我的房间变化挺大的。”
说着拥着乐意往自己房间走, 乐意舌头抵在牙齿上, 恨不得咬舌自尽。
还不如进自己的房间呢,进了她的房间还能出来?
自从孟繁出国后, 乐意就再也没进过她的房间。
一是怕睹物思人, 二是阿姨把钥匙收起来了, 她去要有点怪怪的。
四年后再次踏进来, 心情有点微妙。
房间还跟以前一样,甚至连书桌上的习题都还在,没有孟繁所谓的“变化挺大”。
乐意刚想问,就被按到书桌上吻了起来。
胯骨被磕在桌角上,疼得她五官都皱了起来, 孟繁却对此视若无睹, 做着自己的事。
她的吻没了之前的粗鲁, 但也不温柔,唇齿纠缠时总觉得在抑制什么。
乐意被吻的喘不上气, 伸手推她,反被抓住两只手。孟繁略微拉开些距离,眼神幽暗地看着她。
不等乐意张嘴,孟繁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轻而易举把她抱到了书桌上。
“我记得……当时你教我学习的时候可认真了, 甚至不惜用身体为代价诱惑我。”
尘封的记忆袭来, 乐意想起那时的事,表情有些不自然。
确实借此欺负过孟繁, 让她一边……一边做题。
孟繁微眯着眼睛,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乐意突然脑子里划过什么,抬头看向她。
该不会是想讨回来吧?
孟繁唇角弧度扩大,手从黑色毛衣滑进去,好像是在说“你猜对了”。
乐意心想这要是再来一次,还能下去吃饭?她饿得不行,心里还惦记着这口饭。
“待会儿还要下去吃饭,你别……”
她轻推孟繁一下,怕她生气本是欲拒还迎的一下,没想到孟繁竟然真的退了两步。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她,里面似乎藏了很多情绪,她一再克制,有些还是暴露了出来。
比如恨意,比如隐忍,比如强烈的偏执。
四目相对,没多久乐意就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孟繁看了眸色晦暗地看了她几秒,突然转头看向衣柜。
“不知道还在不在。”
乐意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见她往衣柜走就从书桌上跳了下来,正准备溜之大吉,孟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要是敢走,我就告诉你妈,说你主动爬上我的床把我睡了。”
乐意:“?!”
蹑手蹑脚像小偷般的人不敢动了,无奈转身,看到孟繁手里拿的东西,眼神僵滞住。
“这这这……这是什么东西?”
乐意连话都磕磕巴巴的,脑子在疯狂运转,计算如果现在夺门而出的话,成功的几率有多高。
她惊讶当然不是没看过情.趣.内.衣,而是她知道,这东西即将要穿在她身上。
这点她毫不怀疑。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孟繁把这玩意儿找出来肯定不会自己穿。
“喜欢吗?”孟繁问。
乐意连忙摇头。
孟繁把手里的扔到床上,又从盒子里拿了一件出来。
“这件呢?”
乐意继续摇头,这次比前一次幅度要大。
孟繁重复前面的操作,从里面拿了五六件出来,一件比一件过分,乐意脖子都摇断了,脸也越来越红。
那盒子看着不大,怎么这么能装啊!
孟繁拿着最后一件,捏在手里只有一小团,好像透明的纱,乐意都觉得那不能算衣服。
“都不喜欢啊,那可难办。”
“我知道了,原来你喜欢什么都不穿,真变态啊。”
乐意:“?!!”
我就不能穿正常的衣服吗?!
孟繁把手里的纱扔到地上,从盒子里拿出两三个玩.具。
“要哪个?”
乐意实在待不下去了,一步步往门边退,孟繁则手握玩.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一点都不怕她逃跑。
乐意转身去开门,门被反锁了,拧了几次都没打开。
这时她才发现,锁头被改装过。不知道是以前大意了,还是近期才做的改动。
“要钥匙才能打开,过来拿。”
乐意把玩.具丢到床上,手里转动着一把钥匙,像设好陷阱等待猎物的猎人。
乐意知道过去肯定没好事,但没钥匙也出不去,决定赌一把。
“我过去了你会给我钥匙吗?”
“会。”
孟繁回答得很干脆,乐意直觉有问题,但就算是陷阱她也得去拿,不然就被困在这里了。
等孟繁没耐心了,还是会对她……
乐意一步步走过去,孟繁的眸色渐渐变深,等乐意走到跟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箱子里还有,选哪个?”
乐意这才看清,那箱子里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眠不休地用也得用好几天。
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才会送这种成年礼,这也太变态了!
乐意伏在她怀里,小声问:“我能不选吗?”
“可以啊。”孟繁回答得很发干脆,随后又说:“我帮你选。”
乐意心说不用了,用力推她,对方纹丝不动。
完了,落入陷阱了。
孟繁每拿出来一个,就科普一下用法,那些词语落到耳里,乐意的脸又红了个彻底。
想当年她虽然见过孟繁穿捆.绑装,但以为那就是极限了,没想到还是太年轻了,竟然还有比那玩意儿更变态的。
关键还不是一两样!
东西太多,孟繁似乎挑烦了,随便拿了一个,道:“就它吧。”
乐意也不是完全小白,觉得自己应该在小.电影或者漫画里见过,但是叫不出名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造型,尺.寸不大,看着没什么危险性。
不过以孟繁目前对她的态度,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这玩意很可能是障眼法。
乐意凑近,想看一下这东西的玄妙之处,被孟繁一把掐住脖子。
“自己送上门?”
“不、不是!”乐意有些发声困难,抓着孟繁的胳膊挣扎。
阿繁,你小子来真的?
这种掐法可不是情.趣,很容易造成窒息的。
乐意想说,但是孟繁不给她机会。
孟繁轻轻一推,她就跌到了柔软的大床上,孟繁看她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从箱子里拿出一副手铐,还有一对脚链。
乐意越发挣扎,孟繁用手捂住她的嘴,之后就把一个东西塞到了她嘴里。
圆形的,冰凉的东西。
乐意这方面知识贫瘠,搜寻了一圈,知道这东西大概叫……口.球。
孟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手里的手铐反射出冷硬的银色光线。
“当年我原本是想……算了,不说那么多,好好享受吧。”
她突然靠近,用气声道:“意宝。”
乐意毫不怀疑她在吃季鹤宁的醋,不然不会故意这样叫。
她想解释,可是开不了口。
孟繁眸色幽沉地看着她,“咔哒”一下打开了手铐,乐意心里一惊,把手藏到了背后。
孟繁轻笑一声,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她盯着乐意看了许久,久到乐意心里的抗拒消失了大半,她才蹲了下去。
“我跟季鹤宁谁更能让你快乐?”
她边问边抽开乐意裤腰上的绳子,动作轻柔和缓,一下子温柔了很多。
腿上一凉,乐意猛地坐了起来,下巴差点撞到仰头看她的孟繁鼻子上。
看到她眼里的慌乱,孟繁一边唇角翘起,莫名有些邪肆。
她低下头去,握住乐意纤细的脚踝,轻轻摩挲着。
她的手有些凉,乐意感觉好像被蛇卷住了,阴冷的感觉从脚底蹿上来,头皮发麻。
孟繁没有停留多久,顺着小腿抚上去。
乐意的腿修长匀称,相比于孟繁的完美肌肉走向,要偏瘦一些,几乎没什么脂肪。
纤细的手指停在大腿上,狠狠掐住,指间便有肉被勒出来,看起来十分香.艳。
乐意甚至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只觉得这种钝刀割肉的感觉比受刑还难受。
偏偏她无法逃离。
孟繁在她的大腿上捏了几把,道:“好像瘦了。”
乐意确实比高中的时候轻了几斤,停止发育之后饭量小了,体重自然而然就下降了。
只是没想到孟繁竟然能看出来,只是几斤而已,对体型几乎没什么影响。
那只犹如蛇尾般的手从胯骨顺上去,停在了紧.致平坦的腹部。
“晚上没吃饭?”
乐意呜呜两声,孟繁突然笑了。
“哦,忘了你没参加晚宴。”
乐意:……
我怀疑你是故意的。
“饭还得一阵子,我先喂你。”
乐意的脸突然烧起来,连带着脖子和耳朵也没能幸免。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一句话脸红,好像突然一下被戳到了。
喂我?用什么喂?
越过平原,来到了丘陵,孟繁看着起伏的山丘,眼神紧了一下。
“不觉得它很碍事吗?”
所谓的“它”是指乐意身上的黑色毛衣。
无论觉不觉得,她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乐意连“呜呜”两声的心思都没有。
黑色毛衣被丢在一边,孟繁看着毫无束缚的柔软,唇贴了上去。
“我记得你每天晚上都会喝一杯牛奶。”孟繁突然说,“现在还有这个习惯吗?”
乐意不知道她的意图,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没有回答。
孟繁却不依不饶,牙齿用力,声音含糊。
“回答。”
乐意眼泪都疼出来了,弱弱的点头。
孟繁什么都没说,仰起脸看她,眼里透露着讥诮。
“喝了这么久一点奶都没有,你怎么这么没用?嗯?”
乐意被问得羞耻,眼睛都红了,挂在眼尾的眼泪摇摇欲坠。
“不过没事,总会有的。”
孟繁似乎在自语,她的眼神依旧幽暗,说这句话时里面好像闪过了什么。乐意被眼泪模糊了视线,没看清楚。
嘬.吸的力度太大,乐意疼得去推她,手却被铐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手腕上已经有冰凉的触感了。
“总是不乖,我只能这样了。”
乐意被按倒,双手举过头顶,手铐的链子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
孟繁报仇似的,一直停留在丰.盈上,直到豆子发红变.肿。
“还是没有呢,意宝真不中用。”
乐意脸上的温度又上升几分,这话好像四年前她曾对孟繁说过。
孟繁松口之后还不忘玩两下,用手拍着立起的豆子,像在逗弄小孩。
乐意的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眼角滑到鬓角,濡湿了头发。
“哭什么?我欺.负你了吗?”
乐意心道难道不是吗?她抬眼看孟繁,多少有点委屈,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对一个本就快要忍不住的人是多大的冲击。
艹!
孟繁重重吻到她的唇侧,摸到掉落在一边的玩.具,在乐意毫无防备的时候推了进.去。
冰冷的异物感传来,乐意整个人都在发颤,差点咬到孟繁的舌头。
孟繁及时拉开距离,舌头微露。
“差点被你咬掉舌头。”
说着一巴掌打在乐意屁.股上,清脆的响声响起,乐意羞愤欲死,索性闭上眼睛。
“睁开眼睛。”
孟繁的声音没什么温度,她就是要看到乐意羞耻的样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要一想到曾经伤害自己的人,一脸屈辱地看着自己,她的心里就有种奇异的快.感。
乐意当然不会听她的,一叶障目也好,她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否则真的会羞死。
孟繁低笑一声,声音听起来带着危险。
下一秒,玩具的嗡鸣声响起,乐意九十度坐起,没有借助任何外力。
她的眼尾氲着一抹很深的红,眼泪不断往外掉,身子弓起,蝴蝶骨凸起成了翅膀的样子。
“抱歉,手滑了,一下推到了最大档。”
“谁让你不听话呢。”
孟繁说着,凑到她面前,在她殷红的眼尾亲了亲,把遥控交到她手里。
“答应我以后听话好吗?”
乐意只一个劲地掉眼泪,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
孟繁握着她的手,手指按在按键上。
“听话我就把档位调小。”
乐意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过于强烈的反.应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难言的状态,肚子已经有点痉挛了。
实在太难捱了。
只要能停下,孟繁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孟繁抓着她的手,按在按键上,只往下调小了一档。
没那么激烈了,但还是难以承受。
乐意抓着孟繁的衣服,手铐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呜呜……”
孟繁凑近,问:“你在说什么?”
乐意用头去撞她,被孟繁用手挡住,随后下巴被捏住,被迫仰视孟繁。
“说你是姐姐的mu狗,只给姐姐一个人艹,说了就拿出来。”
乐意的眼泪唰唰往下掉,像是怎么也流不尽似的。
嘴里戴着口.球她没法说,就算能说她也说不出口。
这太羞耻了,她会死的。
“看来你不愿意,那我只好……”孟繁停顿一下,拿起旁边的毛刷,“都试试了。”
乐意一开始还没明白那个毛刷是干嘛的,眼睁睁看着孟繁扫了上去,就那么毫无征兆的高了。
孟繁显然也没想到,看着被浸湿的毛刷,眼里似乎有火光在跃动。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
乐意差点昏死过去,玩具还在,她实在难以承受,用没什么力气的手抓着孟繁的胳膊,祈求地看着她。
孟繁冷笑:“想听话了?”
乐意使劲点头。
孟繁把口.球拿掉,说:“把我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乐意支吾道:“我、是…姐姐的、mu狗,只给姐姐一个人……。”
“只给我一个人什么?”孟繁附耳问。
乐意被巨大的羞耻笼罩,全身都烧了起来,话还没出口眼泪先下来了。
“只给姐姐一个人…艹。”
孟繁温柔地替她擦眼泪,说:“哭得姐姐都心疼了。”
嘴上这么说,却毫无实际行动,甚至抓着乐意的手,又往上推了一下档位。
“看你这么喜欢,干脆玩个痛快好了。”
乐意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捱不住时咬住了孟繁的肩膀。
孟繁眼睛都不眨一下,毛刷从幽林从往上,在起伏上游动。
乐意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但事实证明她生命力顽强,除了洇湿了床.单和孟繁的裤子,什么事都没有。
全身无力地瘫在孟繁怀里,乐意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胸膛起伏着喘气。
孟繁蹭蹭她的额头,一副耳鬓厮磨的温情场景,乐意却不敢再相信她了。
“要拿出来吗?”
乐意嗯了一声,声音沙哑。
孟繁捞起一件情趣内衣,声音低沉:“穿上这个,我就帮你拿出来。”
这件衣服跟当初孟繁穿的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更加过分,因为这上面的绳子是需要自己系的。
乐意抖着手接过,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她连头尾都分不清,怎么穿?
孟繁看着她发蒙的样子,轻笑一声。
“没跟季鹤宁这么玩过?”
“没有。”
怎么样都没玩过。
乐意本想说,可一想到她的恶劣行径,就不想解释了。
孟繁从她手里拿过衣服,调整了一下,上下就清晰了。
“要我帮你穿吗?”
乐意颤声:“不、不用,你把脸转过去。”
孟繁本想说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可看着乐意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还是转身背对着她。
乐意笨手笨脚地穿,穿上后看着掉在地上的绳子,不知所措。
好像要从前面绕到后面,她自己根本办不到。不过她还是艰难地尝试着,越绕越乱。
过了一会儿,孟繁问:“怎么这么久?”
“快、快了!”乐意回道。
她都快急哭了。
孟繁听出不对,转过身来,看着快把自己绑成粽子的人,眼里浮上意味不明的笑意。
“求我,求我我就帮你。”
乐意倔强地不肯开口,孟繁缓缓拿起遥控。
狗东西,就知道威胁我!
“求求你。”她无比羞耻地说出这句话。
孟繁勾住红绳,漫不经心道:“求谁?”
“求求姐姐。”
“乖,以后要带上称呼。”
孟繁很快就把绕在一起的绳子解开,顺着衣服绑起来,只束住了前.胸和后背,四肢是自由的。
“今天先来个最简单的,以后再尝试其他的。”
还有以后?乐意惊。余光瞥到箱子里的绳子,只觉得自己今后怕是没有宁日。
此刻她不禁开始恨送孟繁这些东西的那个人。
得劝劝孟繁,别跟她联系了。
这种朋友远离就对了。
孟繁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皮.鞭,“啪”的一下打在她的屁.股上。
“集中一点。”
乐意猛地回神,看着手拿皮鞭,端坐在面前的孟繁,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心理。
想要臣服于她。
孟繁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
“过来。”
乐意靠近她,孟繁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眼睛微微眯起。
“是姐姐的什么?”
乐意羞耻不已,声若蚊蝇:“mu狗。”
“既然是mu狗,那就该有作为mu狗的觉悟,转过去趴.下。”
乐意顶着红成猴屁股的脸和耳朵趴.下,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孟繁在挑什么。
没多久,冰凉的触感从后腰传来,乐意想回头看,被孟繁呵斥。
“不许转头!”
乐意又转了回去,拼命忍着颤.栗。
那东西很快顺着脊骨滑下,抵在脆弱上,激得乐意汗毛都炸开了。
“不行!”
之前的还没拿出来呢,怎么能再塞一个?
孟繁:“行的,相信自己。”
乐意都来不及反驳,到嘴边的话化成一声闷.哼,抖如筛糠。
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
嗡鸣声响起,两个东西挤在一起,谁也不让谁,乐意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了。
孟繁抓着她的腰,道:“怎么又哭了?”
你说怎么又哭了!乐意很想咆哮,但她发不出声音,连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看来眼睛里水也很多。”
乐意被她这一句话刺.激的差点交代了,孟繁察觉到之后,表情微不可察的变了一下。
琥珀色的瞳仁浅淡,蒙着的雾气似乎消散了,露出星星点点的光。
金属撞击声响起,乐意听到动静,血液已经加速流动了。
又要干什么?
孟繁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宝石般的眸子里露着狂热。
乐意被她手里捏着的东西吓到,连忙捂住胸.口。
“不听话?嗯?”
乐意心道听话也不能往死里整啊,这东西夹上去多疼?
孟繁俯身亲吻她的耳朵,声音很轻:“mu狗就要有mu狗的样子,不听话可是要受惩罚的。”
乐意流着泪,伏在她怀里,“姐姐我错了,不要这样。”
孟繁轻声嗤笑,道:“看来我应该把门打开,让大家都来欣赏一下你现在的样子。”
乐意咬着牙,屈辱地松开手。
又是威胁,偏偏对她百试百灵。
主要是孟繁现在偏执又癫狂,真的很可能干出这种事,她不敢赌。
孟繁满意地摸摸她的头,道:“真乖。”
随后将手里的东西举到乐意面前,慢悠悠地晃荡着,一看就是故意的。
“很好看不是吗?”
不是!乐意愤怒地看她,但她不知道自己脸颊绯红,双眼含泪,即使瞪着眼睛,也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孟繁用手里的夹子碰了一下她的下巴,戏谑道:“真是小可怜,谁欺.负你了?”
乐意撇开脸。
被谁欺.负的你不知道吗?别太离谱!
孟繁看着她耍性子,唇角勾了起来,眼里浮上浅淡的笑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又是链子碰撞的声音,不过这次是在使用过程中发出来的。
乐意眼里蓄满了眼泪,磕磕巴巴地问:“不、不能不用吗?好痛……”
“宝贝,坚持一下。一开始肯定是痛的,适应了你就会喜欢的。”
乐意心道,我才不会喜欢这种变态玩意儿!
两只夹子夹在豆子上,中间是自然垂下的链子,乐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孟繁很满意。
她轻按了一下充血的豆子,听到乐意的痛呼后,眼里的火焰更加炙热。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乐意摇头,她不想知道。
孟繁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这么诱人的画面,可不能只有她一个人看到。
乐意以小孩儿把尿的姿.势被抱起,细线连接着遥控在空中晃荡,而她也终于看清,后面被塞.进去的东西是什么。
只一眼她就觉得全身血液上涌,连忙死死闭上眼睛。
孟繁看到她的反应,眼里笑意加深。
“特意为你挑选的,喜欢吗?”
乐意不吭声,从现在开始她决定保持缄默,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抗议。
到了浴室后,孟繁走到镜子前,用不容拒绝的语气道:
“把眼睛睁开。”
乐意睁开眼睛,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羞得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感觉自己像个没意识的傀儡,被随意摆弄,但凡有点思想,都不能容忍变成这样。
“很美,不是吗?”
乐意哭着闭上眼睛,孟繁眼神暗了一下,将她放在洗手台上,拿起遥控器。
“看来你还需要调.教。”
说完就把遥控调到最高档,乐意双手紧握,脚背绷.直,修长的双腿无力垂落。
孟繁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抓住挂着的链子,另一只手将玩具推进。
乐意死死咬着下唇,很快嘴里就尝到了血腥味,孟繁见状勾上去亲吻她,被狠狠咬了一口。
舌头冒出血,孟繁不退反进,狂风扫落叶般,席卷着乐意嘴里的空气。
乐意已经感觉不到吻了,她的脑子混沌着,眼前渐渐有白光逼近。
一道声音从乐意嘴里发出,被孟繁吞了七八分,只有沉闷的音节溢出。
乐意腰.肢抬.起,身体成了一个弓形,随后重重跌落,彻底瘫在孟繁怀里。
玩具整个被浸湿,湿滑的兜不住掉了下去,乐意仰着脖子,嘴巴大张着喘气,全身的肌肤都泛着粉,异常的香.艳绮.糜。
孟繁死死地盯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发着幽暗的光,像是暗夜中的猎豹。
乐意一副坏了的样子,半晌才稍微活过来。
“把那个、拿出去。”
孟繁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拉着绳子往外扯了一下,得到一声悠扬婉转的啼音。
“什么?你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呢。”
乐意有气无力,道:“把跳…拿出去,求姐姐了。”
孟繁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温柔:“真是我的乖小狗。”
她一下一下往外拉,乐意备受煎熬,眼泪糊了一脸。
直到玩具掉到地上,乐意才稍微好受点。就算取出去了,她还是感觉里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又缓了好几分钟,乐意恢复了些力气,刚想让孟繁把自己放下,门口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她吓得整个人僵住,下意识缩进孟繁怀里。
要是这副样子被看见……
孟繁见状,笑道:“怕什么?门我反锁了。”
“大姐二姐,吃饭了!”
大概是门敲不开,小姑娘用尽全力喊着,小孩的奶音穿透力十足。
“听见了吗,要吃饭了。”孟繁唇贴着乐意的耳朵:“要不就这么下去吧,让大家看看我的小狗有多骚。”
乐意哭着摇头,抓着她的手祈求。
“不要!不行的!”
孟繁盯着镜子中的她,眸色晦暗。她把乐意抱到地上,乐意腿一软跪到地上,手铐磕在地上,疼得吸气。
孟繁蹲下,拉起她的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痕,啧了一声。
“就算是小狗,也不能说爬就爬啊,弄成这样,别人还以为我虐待你呢。”
乐意无话可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孟繁按住。
“既然喜欢爬那就爬着吧。”
她伸手拿起花洒,将温水淋到乐意身上,像在给狗洗澡般,腰都没弯一下。
“大姐二姐,你们在吗?”孟姝又喊了一声,这次更中气十足。
孟繁把花洒丢在地上,道:“快点清理,别让我们等太久。”
说完就出去了,她穿戴整齐,擦擦手就可以下楼吃饭。
乐意扶着墙站起来,双腿打着颤,脚像踩在棉花上没有实感。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孟繁和孟姝的声音响起。
“怎么只有你一个,二姐呢?”
“你二姐有事要做,咱们先下去。”
“好叭。大姐抱~”小姑娘奶声奶气,听着就可爱。
孟繁将她抱起来,别有深意地往里看了一眼,然后关上门。
乐意冲完澡,从乐意的衣柜里找了套衣服穿上,刚要下去,手机响了起来。
她从丢在地上的裤子里拿出手机,是孟繁发来的消息,时隔四年,第一条消息是:
--不许把夹子拿下来。
乐意屈辱地想哭,犹豫片刻还是重新夹上,衣服放下来的瞬间,她不禁低咛一声,眼里迅速聚起了水雾。
已经不疼了,却有比疼还羞耻的感觉升起,她连走路都不敢迈大步,怕被衣服擦到。
走到楼梯口,她深呼吸一口,把所有情绪压下,装作没事人一样下去。
他们已经坐到餐桌上了,赵采霜看到她,嗔怪道:“怎么这么久才下来?繁繁说她饿了,我们就先吃了。”
“嗯。”乐意应一声,坐在孟骧旁边,孟繁在她对面。
赵采霜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眼神微妙地在两人身上掠过,当下便知晓了一切。
孟骧从没往这方面想过,见乐意脸色憔悴,关切道:“眼睛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摔的很疼?还是让医生来一趟吧。”
乐意连忙道:“不用了孟叔叔!我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不要勉强自己,有事一定要说。”孟骧还是不放心。
乐意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赵采霜道:“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疼了会自己说的。先吃饭吧,菜都快凉了。”
乐意伸手夹菜,链子被毛衣钩到,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差点叫出声,夹菜的手抖得不成样子。
孟骧看着,一脸担忧,这孩子真的没事吗?
孟繁心情愉悦,道:“是不是够不着?我帮你夹吧。”
乐意低着头:“谢谢姐姐。”
我踏马谢谢你!
孟骧看着姐妹俩和谐的样子,十分感慨。
“这才对嘛,姐妹之间就要相亲相爱。”
乐意不语,默默吃着菜。
谁说不是呢?相亲相爱的过头了都。
要是未来您老人家知道我们是这种相亲相爱法,不得气得背过气去?
孟繁顺着他的话说:“我跟小意一直关系很好。”
随后视线转到乐意身上,道:“是吧小意?”
乐意头都不抬,嗯了一声。
孟骧高兴的什么似的,非要小酌两杯,最后被姐妹俩灌醉,提前离场。
赵采霜老早就带孟姝上楼了,不然她老想跟姐姐们一起喝酒。
餐桌上只剩下乐意跟孟繁,相对而坐,孟繁率先打破了沉默。
“酒量见长。”
孟繁喝了不少,脸有点泛红,眼神却清明,直直盯着乐意。
乐意的酒多数被孟繁偷偷倒在自己杯子里,只喝了几杯,不过比之前一杯倒好了很多。
乐意看着她,问:“你没事吗?”
度数那么高的白酒,喝了八两下去还面不改色,孟繁的酒量依旧恐怖。
孟繁一只手放在桌上,撑住下巴,幽幽看着她。
“其实我早就醉了,你过来扶我一把。”
乐意拉开椅子走到她面前,却被一把拉进怀里,孟繁在她怀里蹭着,察觉到链子晃动,唇边晕开笑意。
“真听话啊,应该给予奖励。”
她所谓的奖励就是在乐意嘴上乱亲,乐意连忙将她扶起来往楼上走。
关上门耍酒疯就罢了,楼下这么多佣人,被看到了可怎么办?
她还没想好怎么跟父母说呢,就算出柜也不是现在。
乐意原本想把她送回房间,走到房门口孟繁却不进去,而是指着她的房间道:“去你房间。”
乐意也不想跟她扯,带她进了自己房间。
孟繁闻到了房间里淡淡的桃子味,琥珀色的瞳仁亮了一下,很快又寂灭。
乐意把她放在沙发上,问:“就这么睡还是洗个澡再睡?”
孟繁看着她,张开双手:“先让我抱抱。”
乐意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过还是让她抱了。
孟繁紧紧抱着她,像是要把她嵌进身体里。乐意有点呼吸不过来,不过她什么都没说,而是回抱住了孟繁。
“我很想你。”
“一直很想你。”
孟繁小声说着,像是在寂静深夜对着空气倾诉自己的思念。
乐意突然鼻酸,她轻抚着孟繁的后背,同样小声地回:“我知道,我都知道。”
执念这么深,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报复她的方法有很多种,她偏偏选了最亲密的一种。
那时她就知道,孟繁依旧爱着自己,就像自己也爱着孟繁。
孟繁自嘲地笑着,道:“你怎么可能知道?你不会知道的。”
你根本不喜欢我,又怎么会关注我的所思所想呢?
孟繁觉得自己可悲,抬头看着乐意湿润的双眸,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
只要让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里里外外都据为己有,她就不会再去爱别人了。
她按着乐意的后脑勺,疯狂地吻了上去,啃.噬着撕咬着,乐意本就伤痕累累的唇舌,快要没知觉了。
乐意疼得飙泪,不过她没有阻止,孟繁尝到血的味道,倏然松开。
“弄.痛你了吗?”
乐意摇头,孟繁靠在她怀里。
“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乐意让她靠着,过了几分钟孟繁轻轻推开她,摇晃着往浴室走去。
乐意不放心跟上去,孟繁在浴室门口堵住她。
“你别进来。”
乐意:“你喝醉了,万一摔倒怎么办?”
“不会的,我自己洗就行。”说完哐当一声关上门。
乐意在外面守着,过了十来分钟乐意裹着浴巾出来。
她看了乐意一眼,神情怪异地转头,快步走到床边上了床。
乐意洗过就不洗了,刷牙洗脸上床,孟繁往旁边让了一下,好像在特意避着她。
乐意侧身看她,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确实有地方不舒服,但不能说。孟繁转身背对她,道:“有点头晕,我先睡了。”
乐意伸手去抱她,孟繁惊了一下,连忙把手拿上来。
乐意一怔,心下了然。
她握住孟繁的手,掌心湿.热,是什么不言自明。
“我帮你?”
孟繁紧紧抓住她的手,道:“不用。”
乐意抽出手,探.了一下,泥泞一片。
“都成这样了,想忍到明天早上?”
孟繁被问住,半晌才道:“不用你管!”
好像恼羞成怒了。
乐意看着她赤红的耳朵和嫣红的眼尾,唇角缓缓勾起。
喝醉了倒是挺软乎的,生气也糯糯的。
她没把手收回来,而是顺势轻捻,孟繁强烈抗议,抓着她的手丢过来。
“别做这种徒劳的事!”
乐意笑了,看来还没有完全醉,对她的怨气依旧不少。
乐意嗯了一声,蛄蛹到被子里,等孟繁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接近你是为了你闺蜜13
孟繁本就有醉意的脸越红, 眼里弥漫起潮湿的雾气。
“我不需要你这样,快点走开!”
乐意心道,你用这种语气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她反握住孟繁的手。
孟繁死死咬住下唇, 她的脸更红了些, 眼尾的红色淹没了泪痣。
乐意受到鼓舞, 心头微微发热,将她的话抛在耳后。孟繁渐渐没了力气, 手抚上她的头发。
耳边是低沉的呼吸声, 不知道怎么, 乐意感觉有点热, 鼻尖和额头沁出了细汗。
孟繁没坚持多久,或者说这种状态下根本难以坚持。
急促的呼吸声变成了喘气声,乐意好半天才探出头来。
“还要吗?”
孟繁看她一眼,眼尾有清润的泪痕,她又嗔又怨地看着乐意, 乐意的心突然悸动, 俯身吻住她的唇。
孟繁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拉开, 用沙哑的声音说:“别得寸进尺!”
乐意刚想说好,就被拽着头发拉近, 随后孟繁张嘴吻了上来。
乐意:……
还真是情绪无常啊,都不知道该不该听她的话。
孟繁吻得很粗.鲁,好像在发.泄怒气,乐意毫不抗拒,像温顺的兔子似的, 任她予取予求。
算了, 顺着她吧。
孟繁吻了一阵放开她,眸子里的水汽更重, 琥珀色的瞳仁像洗过一样,又清润又明亮。
之前的晦暗好像淡去很多,蒙在里面的尘土不见了。
乐意讶异自己的发现,眼睛里浮上明媚笑意。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这四年孟繁肯定经常锻炼了,要不身上的肉怎么会绵软又不失紧致?
这样的触感,抱着睡肯定手感很好。
“不可以。”
孟繁说完放开她的头发,转身背对着她。
乐意环上她的腰,附在她耳边小声道:“你不难受吗?”
孟繁闻言身子微僵了一下,这些变化逃不过乐意的眼睛。
乐意转身拿起床头的湿巾递给她,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有一种一切不言自明的感觉。
孟繁有些羞恼,狠狠瞪着她。
乐意把湿巾放到她手里,语气带笑:“这个湿巾是薄荷的,可能会有点凉。”
孟繁怔住,哪有人拿薄荷的湿巾擦?
见她犹豫,乐意道:“有别的湿巾,但在那边的柜子里,我不是很想去取,除非姐姐给我一个亲亲。”
孟繁瞪她一眼,掀开被子就要自己行动,乐意连忙按住她。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怎么这么犟呢。”
孟繁皱着眉看她,眼睛里除了不满还有纠结,似乎在想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喝醉了之后性格软乎了下来,身上的刺没有那么多了,可是对她的恨意还存在,所以脑子里可能几种想法交织,变成了现在这样。
乐意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孟繁的这侧,把她从床上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孟繁抱紧了乐意,她急道:“你要抱我去哪里?!”
身上的浴巾早就掉了,现在处于一个赤.身的状态,要是乐意想使坏,她根本反抗不了。
乐意缓声:“还是去洗一下吧,比较卫生。”
说完又想起什么,道:“我得顺便洗个脸,你刚才……”
“够了!我知道了!”孟繁打断她,把脸转到一边。
乐意看着她烧红的耳朵,知道她害羞了。
喝醉的时候真的好可爱,要是一直这么软萌就好了。
乐意在洗手台上垫了条浴巾,把孟繁放上去,然后去拿花洒,转身回来时,看到美如玉石雕琢而成的胴.体,心里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花洒掉到地上,里面的水缓缓流淌在地面,水声掩盖了一部分声音。
孟繁眼神震惊地看着她,而在她愣怔的间隙,乐意已经找到了可乘之机。
不同于刚才场地限制,这次乐意很尽.兴,就是被上头了的孟繁扯断了几根头发。
孟繁按着她的脑袋,手插进她的头发里,长发跟葱白的手指绕在一起,不知道她是想把人推开还是更近一点。
高.亢的声音响起,与花洒里的水声交织,乐意鼻尖和下巴上都是水渍,漆黑的眸子如同泼了墨。
孟繁还抓着她的头发,只不过手上没了力气,无力垂下的时候,拔掉了好几根缠在手指上的发丝。
乐意起身,手撑在洗手台上,将双目失焦的人困在臂弯里。
“再多来几次,我可要被姐姐薅秃了。”
孟繁盯着她,声音微哑:“那就别做这种事!”
乐意俯身在她唇上亲亲,笑道:“那可不行,我得让姐姐□□呀。”
头发没了就没了吧,实在不行就去植发。
孟繁渐渐理智回笼,虽然因为醉酒还是脑袋晕晕的,可看到乐意下巴上的水渍还是害羞。
乐意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羞赧,表情促狭道:“姐姐要尝尝自己的味道吗?”
“我不……”
乐意知道她肯定会这么回答,不过她不打算听。
唇齿纠缠,孟繁尝到了乐意嘴里淡淡的桃子味。她眼皮微垂,遮住琥珀色的眸子。
哪有什么她自己的味道,骗子!
孟繁走后,乐意开始怀念她身上的味道,从牙膏到沐浴露都换成了桃子味的,房间里喷的香水也是带着蜜桃后调的。
乐意本想浅尝辄止,没想到亲着亲着脑子就迷乱了,等反应过来时,孟繁的空气已经快要被她掠夺完。
乐意连忙放开她,孟繁伏在她怀里喘气,胸膛轻微起伏着,手抓着她胳膊上的软肉用力,似乎在暗暗对她进行报复。
乐意垂眸看着她掐着胳膊的手,唇角勾起弧度。
“你这是在给我挠痒痒吗?我教你,这样拧。”
她握住孟繁的手,狠狠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把,倒是孟繁先松手了。
那一块肉立刻就红了,乐意浑不在意,眼神真挚地问:“消气了吗?”
孟繁低头不看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乐意把她抱进怀里,道:“以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别再一声不吭的走了,好吗?”
孟繁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回答她什么。
乐意看出她醉意上头,也不再说多余的话,拿起地上的花洒,将自己和孟繁清理干净,抱着昏昏欲睡的人上了床。
孟繁脸颊泛红,看得出来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比之前还软,几乎到了乖巧的地步,窝在乐意怀里安静地睡着。
乐意抱着她,靠得太近碰到了被夹伤的豆子,又疼又痒。
即使难受她也没放开孟繁,而是就这么抱着,到后半夜才睡去。
第二天被阳光刺醒,乐意准备翻个身继续睡,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看着自己,她缓缓睁眼,看到了眸色深沉的孟繁。
孟繁侧躺在她身边,琥珀色的瞳仁似乎又不亮了。
怎么回事?睡个觉怎么还黑化了?
眼睛跟灯泡似的,自带开关?
在她出神之际,孟繁开口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乐意试探地问:“你不记得了?”
“不是很记得了,所以要你说。”
孟繁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来是真的还是在撒谎,但乐意直觉这是个陷阱。
“只是帮你解决生.理需.求,形势所迫,我也没办法。”
“哦?这么说你很不愿意咯?”
乐意一惊,连忙道:“那倒不是,我很乐意为姐姐服务,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孟繁笑一声,声音没什么温度。
“既然如此,那就转身趴好,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乐意还在惊愕,就见她抽出湿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散漫慵懒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莫名让她有种已经被侵.犯的感觉。
怎么会有这种侵略性十足的眼神啊,乐意感觉自己有点顶不住了。
“大清早就……不好吧?”
孟繁冷哼一声,道:“趁我喝醉对我不轨,你倒是好得很。”
孟繁丢掉手里的湿巾,慢慢向她靠近,乐意喉咙发干,快速咽了两口唾沫。
“要不再想想?”
“过来。”孟繁眼睛微眯,声音冷了几分。
乐意不敢再往后缩了,怕她更加生气。孟繁将她捞进怀里,拧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乐意疼地直吸气。
“夹子呢?怎么不戴着?”
不等乐意回答,孟繁又说:“不听话的小狗可是要被打的。”
说完就这么做了,一点不让话落空,实打实的行动派。
乐意有点后悔没把正常的湿巾拿来,薄荷的湿巾让她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孟繁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眼睛都没怎么眨过,看到她的反.应,讥诮地笑起来。
“看来你很喜欢薄荷的湿巾。”
乐意知道她的意思,道:“都是正常用途,我没有乱用过。”
孟繁似乎对她的解释不感兴趣,闲着的手捂住她的嘴巴。
“你太吵了。”
乐意呜呜两声表示抗议,孟繁只当没听见。
门外似乎有声音传来,是起得很早的传话筒孟姝。
“大姐怎么不在屋里?”
孟繁淡声:“看来得下去了。”
说着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乐意以为她是想速战速决,没想到停了。
“二姐,大姐在不在你房间里?起床吃早餐啦。”
孟繁翻身下床,回道:“我在,你先下去吃,我马上下来。”
小奶包道:“好哒。”
孟繁转头看乐意一眼,眼神戏谑:“你不是很有想法吗?自己来咯。”
乐意眼睁睁看着她进了浴室,眼神由不解转为愤怒。
管杀不管埋是吧,这是人干的事吗?
气得捶床.jpg
最后等感觉下去才快速冲了个澡,下楼时一家人端坐在餐桌前,就等她了。
“你这两天怎么总是磨磨唧唧的?”赵采霜不满道。
乐意愤恨地看了孟繁一眼,孟繁没事人一样吃着油条,还贴心地把自己的牛奶推到乐意面前。
“妹妹帮我喝了吧,我记得你很喜欢喝奶。”
乐意被这模棱两可的话逼疯,把杯子揽到自己面前,小声道:“谢谢姐姐。”
“不客气,应该的。”孟繁面不改色。
乐意看着面前的牛奶,想起昨晚孟繁说的话,怎么也喝不下去。
孟繁问:“怎么不喝?”
乐意知道她就想逼自己喝,然后再说些让她羞耻的话,要是真的在意就上了她的当。
乐意将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赵采霜看着她纤细手腕上的红痕,微微挑眉。
现在的年轻人玩得这么野吗?
吃完早餐后孟姝的朋友来家里做客,孟繁跟乐意陪着玩了一会儿,十点多季鹤宁来了。
季鹤宁看到孟繁,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好像又漂亮了。”
听着她的话,孟繁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去年见面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季鹤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我这个人嘴笨不会夸人,就实话实说。”
一旁的乐意:?
感情你俩见过面啊?
坐下之后,乐意问季鹤宁:“你跟姐姐见面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季鹤宁歉疚道:“不好意思啊乐乐,是繁繁不让我说的。”
乐意转头看向孟繁,孟繁睨她一眼,眼神毫无波澜。
“就是不想让你知道。”
乐意听着她毫无温度的话,心里有些难过,但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难过,于是更加难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到她恹恹的,季鹤宁问:“乐乐,你怎么无精打采的,昨晚没睡好?”
乐意扯出一个笑容,回道:“是有点,不过问题不大。”
当代年轻人哪有熬夜的?作息规律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季鹤宁两只手按在她的眼睛上,说:“眼睛好烫,要不你上去睡一会儿吧?不会陪我的。”
孟繁看着两人亲昵的样子,唇角翘起讽刺的弧度,眼里掠过一抹幽暗。
好一副浓情蜜意的画面,看来是自己介入了她们呢。
乐意往后推了一下,避开季鹤宁的手,道:“没事的,晚上早点睡就行了,现在睡了晚上又得熬。”
而且难说孟繁会对她做什么呢。
季鹤宁对画也有些研究,跟孟繁说起来滔滔不绝,乐意听得脑仁疼,还要在一旁做陪衬。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吃饭时季鹤宁坐在她旁边,她免不了要照顾客人,夹菜给季鹤宁时,孟繁的脸色又阴郁起来。
完了,这不得喝十瓶醋啊,隔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酸味。
吃完午饭没待多久季鹤宁走了,她现在还得负责公司事务,跟乐意这个闲人不一样。
“晚上一块吃饭吧,我让助理定好位子发给你们。”
乐意没敢先答应,转头了眼孟繁,见她点头了才跟着同意。
孟姝送朋友出去,回来后非要缠着孟繁跟她玩儿,乐意见没人注意自己,悄悄溜回房间补觉。
躺在床上感觉累得筋疲力尽,之前注意力在别处,放松下来才发觉哪哪都疼,四肢乏力像是被抽了筋骨似的。
乐意干脆脱.光侧身睡,本以为会睡不着,但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很快困意来袭。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到开门声,她想起身查看,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拍了拍她的脸,耳边响起清越的声音。
“睡得真沉啊。”
乐意不耐地皱眉,她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
那人却不依不饶,目光炙热的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将什么东西扣在了她的脚腕上。
冰凉的触感使得乐意清醒了几分,她睁开眼睛,孟繁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
想起昨晚,她有些慌了。
“让我缓两天,再这样会死的。”
孟繁俯身,唇贴在她耳朵上,“刚才跟季鹤宁眉来眼去的时候,就该有这个觉悟了。”
乐意心道我哪里眉来眼去了,为了避嫌都没说几句话。但孟繁是不会听的,她嫉妒得发狂,想要乐意从里到外身心都属于自己。
“乖乖听话,或许我还能对你温柔点。”
乐意挣扎,无果,反被掐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谁能想到孟繁给她戴了个脚链呢,她还没跑呢就摔了回来。
孟繁重重在她腰上拍了一巴掌,清脆的声音让乐意无比羞耻,把脸埋进了枕头。
“看来你不喜欢温柔,那就如你所愿。”
乐意:“?”
这话我可没说啊!
孟繁铐住她的手,手里的绳子在乐意身上比划一下,开始认真地绑起来。
这次不再像昨晚一样,而是绑成了桃缚,乐意完全动弹不得。
打上绳结,孟繁看着自己的作品,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完美。
乐意开始害怕了,这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岂不是要任人摆布?
“这是不是太过了,我想上厕所怎么办?”
孟繁邪笑:“忍着。”
乐意心道这怎么忍得住,中午吃饭喝了不少水呢。
“姐姐,求你了,别这样。”
“哪样?”孟繁明知故问。
随后拿着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玩.具,一点一点推进去,乐意死死咬牙,视线都模糊了。
乐意还没松口气,就看到她又拿了一个小玩意出来。
乐意倒吸一口冷气,不安地往后缩着,做无谓的挣扎。
“这个,不行!”
孟繁哪里会听她的,濡湿之后抵上,声音如恶魔低语、
“这样就不会忍不住了,姐姐在帮你啊。”
乐意感觉自己要被劈成两半,她的眼里聚瞒泪水,一颗颗掉进枕头。
这比受刑好不到哪去。
乐意的脸上沁出细汗,鬓发都被打湿了。
孟繁握住遥控,问:“这次听你的,你说开几档就开几档。”
乐意泪眼朦胧,弱弱地说:“能不开吗?”
“不能哦。既然你不选,那就我来帮你选。”
乐意连忙道:“选选选!我选!”
“好吧你选。”孟繁没有按下去。
乐意眨眨眼,一颗晶莹的泪珠掉落,柔柔弱弱的样子看得人心颤。
孟繁眸色微暗,喉咙滚动两下。
“我选最低档。”
孟繁靠近,在她唇上蹭着,“什么?最高档?”
乐意内心咆哮,你是不是空耳啊?!
不等她纠正,嗡鸣声响起,她已经失去了说话的最佳时机。
孟繁似乎很喜欢她现在的表情,亲吻的动作都温柔了很多,带着深情和缱绻。
乐意死死咬着下唇,还是有破碎的音节发出,她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很快枕头就洇湿了一大片。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绮靡的氛围。孟繁起身接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好的,我马上过来。”
说完聊天结束,挂了电话后,孟繁看一眼乐意,眼里又浮上了笑意。
“我要出去一趟,乖乖等我回来。”
乐意见她要走,连忙叫住她。
“先给我解开!”
孟繁脚步一顿,走近吻了她一下,声音轻若晨雾。
“乖小狗,听话。”
说完就走了,而乐意被她声音里的偏执吓到,直到门关上才回神。
孟繁刚才的状态,妥妥就是一个病娇,让人心里发毛。
玩.具还在响,乐意很快就无暇顾及其他了。
她害怕孟姝或者母亲突然进来,要是看到她这副样子,那她不如一头撞死。
很快出现了新的问题,她想去上厕所。
可是她被绑成这样,寸步难行。
孟繁去了一趟展馆,跟闹事的人当面对峙,才发现他不过是一个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的酸鸡。
自己开不了画展就在场馆撒泼,吓得其他人都不敢进来。
孟繁没跟他废话,直接报警了事,又安抚了一下来看画的人,这才不慌不忙地回家。
临走前她把门锁上了,没有人会去打扰乐意,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开门前她想到会是一幅香.艳的场景,但是没想到会这么香.艳。
被子掉在地上,被绑住的人挪到了床边,眼看就要掉下来,而床单湿.了一大块,乐意整个人也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泪糊了一脸,眼神不聚焦,嘴巴大张着喘气,舌头露了一小截在外面。
而放了玩.具的地方,更是一塌糊涂。
看到她来,乐意连忙道:“我要上厕所,快放开我!”
乐意感觉再憋下去,膀胱就要炸了。
孟繁知道她忍得不容易,二话不说抱起她往卫生间走。
到了卫生间,孟繁对她道:“尿吧。”
乐意哭着摇头:“我不要这样,你把我放下。”
“放下你会摔倒的。”
孟繁说的是实话,她被绑成这个样子,从马桶上摔下来就是脸着地。
乐意哭得更凶,道:“那你就把我解开!”
别人看着她怎么尿得出来?
孟繁没有解开绳子的想法,只是说:“就这样尿,要么就憋着。”
乐意实在憋不住了,眼一闭心一横,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她还是万分羞耻。
该死的孟繁,等我逮到机会,有你好看的!
孟繁拔出早就没电的玩.具,乐意眼一翻差点昏死过去。
听着淅沥的水声,她的羞耻增加了十万倍。
“真是淫D啊,只是这样就高了。”
乐意无从反驳,低着头不说话,鸦羽似的睫毛翕动着,暴露她的心情。
孟繁眼神晦暗地看着她,心里的那些欲.念早就如浪滔天。
她把乐意抱回床上,回房间拿了另一种玩.具过来。
乐意不断摇头,眼泪流了一脸。
“不行,不可以,我会死的。姐姐,求你。”
她卑微祈求,得到的是孟繁毫不留情地一推。
“我马上就要离开S市了,你得让我玩得尽.兴啊。”
其实她想的想法远比这更加阴暗,她想借此调.教乐意,让她只对自己有感觉。
到时候乐意就非她不可,永远不会再离开她了。
孟繁知道自己卑鄙,但她忍不住,人都有阴暗面,她的阴暗面是想把乐意囚起来,成为自己的私有物。
期间乐意昏过去了一次,醒来发现还在继续,外面天色阴沉,似乎又要下雪。
早上还有太阳呢,这会就要下雪了,这变化多端的天气就跟孟繁的情绪一样,难以捉摸。
床单彻底废了,乐意人也废得差不多,孟繁解开绳子,将她抱在怀里。
“今天就到这里吧,辛苦了。”
乐意:不但辛苦还命苦,摊上你这么个病娇。
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得说不出话,眼睛肿成了核桃,全身骨头像要散架。
孟繁低头吻她,她自觉地张开嘴巴,任由她汲取掠夺。
好累。
这是乐意最后的意识。
耳边似乎有很多声音,嘈杂又喧闹,乐意想把这些声音摒除出去,眼前却不断浮现一张脸。
那张脸五官模糊,只看得清一颗鲜红如血的泪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猛地睁眼,入目是昏黄的灯光。
孟姝趴在她床边,看到她醒了,惊喜道:“二姐,你终于醒了!”
乐意嗯了一声,声音粗粝难听,喉咙像是被沙子磨过,又干又疼。
孟繁端了一杯水过来,乐意想起身自己喝,被孟繁制止。
“省点力气吧,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
乐意看她一眼,怒道:“你也知道我状况不好?!”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孟繁笑了起来,她坐到床边,把乐意扶起来靠在怀里,喂她喝水。
喝得太急有些洒了出来,孟繁对小奶包道:“姝姝,帮姐姐拿张纸。”
纸巾在桌子上,孟姝转身,迈着小短腿去拿,而孟繁趁此机会在乐意唇上啄了一下。
走到门口的赵采霜,眼神偏了下,脸上露出慈母笑。
哎哟,这俩孩子,姝姝还在呢就这么腻歪,真是的。
孟姝拿着纸巾递给孟繁,孟繁摸摸她的头,道:“姝姝乖,你去睡吧,二姐这里我来照顾就行了。”
孟姝摇摇头,道:“二姐生病了,我要陪二姐睡觉。以前二姐生病就是我陪着她的,第二天病就好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繁轻笑:“以前大姐不在,现在大姐回来了,大姐会陪二姐睡觉的。”
“可是你都这么大了,还要跟二姐睡吗?”
“就是因为大了,才好跟她睡呀。”
孟姝不理解,还想问,赵采霜赶紧进来把她抱走。
真是什么都敢说,再听下去把小孩教坏了。
“待会儿喂乐乐喝点粥,你也吃点。”
孟繁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阿姨。”
赵采霜欲言又止,想劝她们节制一点,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看她这个老母亲也不该管年轻人的这些事,可是不说又觉得,女儿迟早被折.腾死。
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随她们去吧。
乐意靠在孟繁怀里,闭着眼睛,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好累,感觉身体被掏空。
吃饭已经弥补不了身体的亏空了,得吃肾宝才行。
“你消气了吗?”
乐意没来由地这么一句,孟繁道:“我没生气。”
“不是现在的气,是四年前的气。”
这话一说完,气氛多少有点僵滞,屋子里的温度好像都降了下来。
乐意知道这是孟繁的心结,她可以闭口不谈,但如果不说她们之间永远有这个裂缝,还不如趁机挑明,说不定孟繁会看在她虚弱的份上原谅她。
卖惨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当年的事对不起,对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你想怎么讨回来都行。”
孟繁环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勒得乐意骨头疼。
“乐意,你是故意挑现在这个时间说吗?”
乐意转头看她,看到她黯淡的琥珀色眸子,心里一揪。
她仰着下巴去亲孟繁,孟繁往旁边让了一下,乐意伸手按住她的脖子,倔强的亲了上去。
这次孟繁没再躲,而是顺势咬住了乐意的唇瓣,十分用力,好像要把她嚼碎吞掉。
还敢跟她提四年前的事,看来是调.教的还不够。
这次乐意没有忍着,不甘示弱地咬了回去,一来二去嘴里都是血腥味,唇舌没了知觉。
分开之后,两人的唇瓣没一块好皮,艳红肿起。
乐意还抱着孟繁,手腕上的红痕触目惊心,她的皮肤娇嫩,手铐勒出的印子差点就出血了。
孟繁看着她身上的伤,表情微僵。
自己做得这么过分吗?
乐意见她神情有所松动,顺杆往上爬。
“我没有跟季鹤宁在一起,我跟她一直是朋友,如果你不信可以问她,或者以前的同学,她们都知道。”
孟繁心里地震,表面上依旧冷淡。
“关我什么事?我根本不关心你们的事。”
乐意盯着她,问:“真的吗?如果不在意,怎么每次有她在的场合你都那么失控?今天难道不是因为她才对我这样的吗?”
心思被拆穿,孟繁恼羞成怒:“少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玩你罢了!你对我来说充其量就是个床.伴,工具!”
她想把乐意丢到床上,乐意死死抱着她不放,无论她怎么使劲,就是不放。
孟繁伸手去拽乐意的手,还没碰到,乐意就喊痛。
“好痛,姐姐想搞死我吗?”
她双眼含泪,委屈巴巴地看着孟繁,孟繁心头一悸,对她的怨气少了一些。
没出息啊孟繁,当初被抛弃后痛苦到自杀,如今对方只是掉了几滴眼泪,你竟然就想原谅她。
乐意扑进她怀里,带着哭腔道:“只要你别走,继续恨我也行。”
孟繁暗暗叹口气,这辈子算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拿吃的。”
乐意抬头看她,白净的小脸上挂着泪痕,别提多惹人怜惜了。
“真的去拿吃的,而不是丢下我吗?”
“家就这么大,我能跑到哪儿去?”
乐意放开她,等她站起来,又勾住她的小拇指。
“一定要回来,我不想一个人睡。”
孟繁垂眸看着她,心中情绪复杂。如果说在此之前还心存侥幸,觉得自己只是在惩罚乐意,现在算是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她就是放不下乐意,才再次跟她纠缠不清。
承认吧,你就是还爱她。
孟繁纠结痛苦,还是不得不面对自己的心,这份爱意沉淀了四年,没有被时间消磨,反而变得更加浓烈。
经年的爱恨酿成了酒,只有她一个人沉醉其中。
门关上,孟繁靠在门上,手抚上心口,表情比夜色还要幽沉。
爱与恨拉扯着她的心,好痛。
可也正因为如此,这颗沉寂了四年的心才得以重新跳动。
每一下都强劲有力,让她感觉自己是个鲜活的人。
孟繁在楼道里待了许久才下楼拿吃的,阿姨熬了浓稠的海鲜粥,还有几样清淡养胃的小菜。
乐意没有在床上吃饭的习惯,坚持要下去吃。孟繁干脆把她抱在怀里,一勺一勺地喂她。
乐意没有拒绝,这么好的增加亲密的机会她不可能错过。
吃完后被丢到床上睡觉,孟繁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回来,她以为乐意睡着了,蹑手蹑脚地上床。
“我等了你好久。”乐意撒娇,自觉地窝到她怀里。
孟繁僵了一下,淡淡道:“睡吧。”
乐意往她身上蹭.蹭,道:“早上喝了两杯牛奶,说不定有奶了,姐姐试试。”
孟繁脑子一炸,差点就上了她的当。
“试什么试,想进医院?好好睡觉!”孟繁把人往怀里一塞。
乐意哦了一声,听起来有些遗憾,心里却暗自高兴着。
嘴上说着恨她,实际上比谁都担心她的身体。
口嫌体正的傲娇鬼。
第二天睡到半上午,乐意的体力恢复了七八成,手上的红痕也淡了许多。
孟繁还没醒,光线投射在她脸上,显得她的皮肤晶莹剔透,白得发光。
乐意用鼻尖去蹭她,孟繁缓缓睁开眼睛。
乐意咧嘴道:“姐姐,早安。”
孟繁翻身起床,快速洗漱完就要出去,乐意叫住她。
“等等我嘛,你每次都下去那么早,害得我妈老骂我。”
孟繁果然坐下了。
乐意快速洗完,两人一起下楼。
乐意看她绷着脸,勾着她的脖子亲了一下。孟繁让她别烦,抬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父亲。”
“孟叔叔!”乐意吓得声音都变了。
接近你是为了你闺蜜14
乐意挽在孟繁胳膊上的手立刻放下, 脚趾抓地。
孟叔叔,如果我说这只是姐妹间的友好交流,您信吗?
显然孟骧是不信的。
他愣怔当场, 许久才回过神来, 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骧:“跟我过来。”
这话是对孟繁说的。
孟繁对乐意说:“你先下去吃饭。”然后面色平静地跟了上去。
乐意哪还有心情吃饭, 她赶紧跑到楼下去搬救兵。
赵采霜还说这父女几人怎么还不下来,就看到女儿风风火火地跑来。
“妈妈, 江湖救急, 快去劝劝孟叔吧!”
赵采霜不明所以:“怎么了?”
“解释起来很难, 您先去看看, 我怕孟叔叔打孟繁。”
赵采霜把报纸放下,问:“打?这么严重?”
“在孟叔叔看来非常严重,可能您也觉得很严重,以后我再跟您解释,当务之急是先救人。”
乐意不知道怎么跟母亲说,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跟孟繁好上了, 说不定比孟叔叔还生气。
不过暂时先不想这个, 等孟姝消气了再坦白。
看来这柜门是非踹不可了。
赵采霜跟乐意一起上了二楼,敲了敲书房的门。
“老公, 我能进来吗?”
孟骧正脸色不善地看着孟繁,闻言稍微好了一些。
不用想都知道是乐意把她妈妈叫来说好话的,不然平时一直叫他大名的人怎么突然腻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骧朝门口道:“老婆,我跟繁繁说事情呢,你等会儿再进来。”
赵采霜看着乐意摊手, 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妈妈, 孟叔叔最听您的话了,您再想想办法。”
说话间小不点抱着了乐意的腿, 探出头问她们在干什么。
乐意跟母亲对视一眼,有了主意。
书房门咔哒一下打开,坐在桌子后的孟骧半天没看到人,最后视线往下,才看到自己的小心肝。
“爸爸,我饿了。”
孟姝迈着小腿短走到孟骧面前,费劲地爬到她腿上,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宝贝乖,你跟妈妈先去吃,我很快就来、”
孟姝摇头:“不行,妈妈说爸爸不来我们不能动筷。”
孟骧无奈。
家里是有教一些餐桌礼仪,但从没有他不上桌其他人就不能动筷的说法。
采霜这是故意让孩子来给他施压。
孟姝在他怀里蹭蹭,道:“爸爸,二姐说她有话跟你说。”
不等孟骧回答,小不点就对着门口道:“二姐,爸爸让你进来。”
孟骧:小棉袄漏风了。
乐意打开门,走到孟骧面前,“砰”一下跪到地上。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孟骧连忙道。
乐意没起,而是看着他道:“孟叔叔,这件事跟姐姐无关,是我……是我有错在先。”
孟骧瞟一眼孟繁,道:“是吗?你们俩的说法倒是一致。”
乐意抬头看了孟繁一眼,在她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坚决。
看来她是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毕竟她年长两岁,而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孟叔肯定会首先怪罪到她身上。
但事实确实是她先引诱孟繁,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孟叔,跟姐姐无关,是我一直缠着她,她才答应我。四年前跟随妈妈来到这里,看到姐姐的第一眼我就喜欢她,是我没有守好作为妹妹的伦理道德,您要是生气,我可以搬出去。”
赵采霜站在她身后,听她这么说急了。这孩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真诚地道个歉就行了呗,他们还能棒打鸳鸯不成?
“老公,孩子们也是……emmm,”赵采霜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哎呀,反正就是在一起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带乐乐走。”
孟骧眉头一皱,问:“走?去哪?”
赵采霜把乐意从地上拉起来,道:“还能去哪,拿来的回哪去,毕竟是我女儿有错在先,我以后不让她们见面就是了。”
“你也不见我?”孟骧多少有点委屈。
赵采霜叹口气:“那还能怎么办?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一直沉默的孟繁突然开口:“赵阿姨,你们不用走,画展开完我会回M国的。”
话音刚落,孟姝突然放声大哭,声音又尖又细,开水壶似的。
“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没人要我吗?”
“爹不疼娘不爱,我是地里的小白菜。”
小不点哭得好不可怜,眼泪又大又圆,漆黑的瞳孔晶亮,像黑曜石一样。
“爸爸,为什么不让姐姐们待在家里?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你别赶她走。呜呜呜……”
孟骧心里不是滋味儿,用大手为宝贝女儿擦眼泪。
“爸爸没有赶她走,爸爸只是……”
孟繁从小就离经叛道,所以当发现她跟乐意发展出超出亲情的关系后,她第一时间就以为是她的错。
现在看来,这事也并不能怪她一个人。
孟骧看了一眼孟繁,有些心虚。这么多年,他对女儿疏于关心,对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发生这种事不是试着去了解原委,而是斥责她。
他一直觉得是为了孩子好,其实并不是个好父亲。
孟骧看向赵采霜,道:“你先带姝姝和乐乐出去,我再跟繁繁说几句话。”
赵采霜从她怀里接过小女儿,小声道:“好好跟孩子说。”
孟骧点点头。
母女三人站在门口,乐意还是担心。
“妈妈,孟叔叔真的不会骂孟繁吗?”
“不会。他自己也对孟繁心存愧疚,会好好沟通的。”
孟姝抓着乐意的胳膊,眼里还凝着眼泪。
“二姐,你要走吗?”
乐意摸摸她的头,把她眼里的泪水擦干,笑道:“不走,我怎么舍得我们可爱的姝姝呢?”
孟姝笑起来,笑着伏在赵采霜怀里,乖巧极了。
书房里,父女俩僵持着,好半天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孟骧打破尴尬。
“你真的喜欢她吗?”
孟繁嗯了一声。
孟骧又问:“要是我说让你断了对她的念想呢?繁繁,你喜欢女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她是你妹妹。世界上好女孩怎么多,为什么非要喜欢上自己的妹妹呢?”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不是你跟赵阿姨结婚,我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情侣。”
孟繁抬头看父亲,眼神平静而坚定。
“好女孩自然有更好的人去配,我只想跟乐意在一起。”
“你们是姐妹,说出去别人怎么看我们家?!”
孟繁:“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只知道自己非乐意不可、如果你觉得我丢了你的脸,我可以带她去M国,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孟骧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但她竭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不至于又说些什么话伤了女儿。
“你这么想问过乐意的想法吗,她愿意跟你去M国吗?”
孟繁沉默了。
孟骧叹口气,表情缓和:“感情是两个人的,不是你单方面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只会把人越推越远。好好想想吧,不要冲动之下做傻事。”
孟繁拿不准他的意思,问:“您的意思是……”
“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们一个两个不是要离开家就是出国,我能不同意吗?”
孟繁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以为以父亲的脾性,他肯定会反对到底,没想到竟然答应得这么干脆。
看来她出国四年,父亲也变了很多。
孟骧站起来,道:“走吧,下去吃早餐。”
孟繁跟在父亲身后,门上书房门往一楼走。
快到一楼时,孟骧道:“在一起可以,必须低调点,国内在这方面还是相对比较保守的,如果你们想结婚,乐意去国外办酒。”
孟繁更加惊讶,问:“举行婚礼也可以?”
“当然可以,你总不能让人家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吧?”
孟繁沉默片刻,小声道:“谢谢。”
孟骧轻叹一声,道:“行了,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是我女儿,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
不知道怎么的,孟繁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乐意坐立不安,看到父女俩下来,连忙跑过去,还想说些什么,被孟骧打断。
“乐乐,孟繁脾气不好,以后你多包容她一些。”
“呃,好。”乐意稀里糊涂地答应着。
这次乐意没有坐到孟繁地面,而是跟她坐在了一起。
“孟叔骂你没?”她小声问。
孟繁把自己的牛奶推到她面前,道:“骂了,让我滚出去。”
乐意啊了一声,脸上有些自责,孟繁看她一眼,唇角勾起。
“吃这个吧,这个好吃。”乐意把自己的煎蛋给孟繁。
其实也就区区一个煎蛋而已,她是心里愧疚,不知道该怎么做。
孟繁接受了她的好意,侧着身子问:“如果我被赶出去了,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乐意沉默了一下,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会。”
孟繁直起身子,优雅进食,一句话都没再说。
早餐吃完后,乐意又想找母亲帮忙,让她去劝劝孟叔叔,孟繁突然拉住她。
“待会儿要出去,上楼换衣服。”
“去哪儿啊?”
孟繁牵着她,边往楼上走边说:“昨天说好很季鹤宁吃饭,你爽约了,不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乐意想起昨晚,脸有点发烫。
“我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因为……”
她连忙截住话头,孟繁去不依不饶。
“因为什么?”
乐意不语,脸更红了些。两人上到三楼,孟繁伸手开门,把乐意捞进去按在墙上。
“一见钟情?”
“啊?”乐意没明白她的意思。
孟繁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乐意肩上,声音清越好听。
“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欢我?”
乐意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好像有这么点意思。虽然孟繁对她一脸不屑,她还是被她的美貌蛊惑。
所有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她对孟繁也不例外。
乐意在孟繁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悠远:“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珍惜当下。”
她知道孟繁只是在试探她。
如果对她一见钟情,后来又怎么会说喜欢季鹤宁那种话。
孟繁不会相信,连她自己都不信。
孟繁捏着她的下巴吻住她,前所未有的温柔。
乐意很会拿捏人心,你根本不知道她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但就像她说的,过去的已经没有意义,不如珍惜现在。
只要现在乐意能喜欢她一点,以前的事她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孟繁觉得自己有点好骗,几天前还恨不得把乐意吃掉,现在就因为她的几句话,对她的恨意就消失了大半。
原本她以为乐意会借此机会跟她撇清关系,毕竟乐意不喜欢她。可当她冲进来跪在父亲面前,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时,她的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深情缱绻地吻结束,孟繁问乐意:“你还会抛下我吗?”
语气里带着不确定,问的也小心翼翼,让乐意有种割裂感,好像这几天霸道冷漠对她的,不是眼前这个人。
“不会,永远不会。”
乐意说完勾着她的脖子,在她鼻尖上蹭了蹭,孟繁的眼里浮上笑意,好似凝固了千年的冰雪消融。
乐意打开衣柜挑衣服,孟繁从后面抱着她,像个人形挂件一样,黏着她不放。
“你不换吗?”乐意问。
孟繁扣着她的腰,摩挲她柔滑如锦缎的肌肤。
“穿你的就行,反正我们身高差不多。”
乐意觉得也不是不行,挑了套衣服给她,孟繁当着她的面换,一点也不避忌。
乐意看着她比牛奶还要白的肌肤,连忙把脸转到了别处,扭扭捏捏地换衣服。
孟繁几下就穿好了,反倒是她,衣服扣子半天扣不上。
“感觉有点紧,要不不穿了,反正冬天衣服厚。”
乐意这么说着,孟繁连忙道:“那怎么行?”
就算出门穿羽绒服,到室内也是要脱掉的,她那么丰满,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帮你扣。”孟繁伸手帮她扣,乐意疼得呲牙。
孟繁看着面前的人,眸色逐渐晦暗。
“以后买宽松一点,这么紧多不舒服?”
乐意嗯一声,正要套毛衣,孟繁突然抱住她,把脸伏在她怀里。
早就想这么做了,真软真香。
乐意垂眸看着她,感觉她像个变态似的。不对,不是像变态,根本就是。
换个衣服磨叽了半个多小时,出门时已经中午了。
孟繁订了昨天季鹤宁订的餐厅,两人过去时季鹤宁已经到了。
季鹤宁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职业装,裁剪得当的西服将身材优势展露无遗,显得优雅又成熟。
乐意看着她,有种大家都长大了,只有自己还在玛卡巴卡的感觉。
孟繁牵着乐意坐下,季鹤宁看着她的交握的手,眼里划过惊讶。
“你俩和好了?”
乐意笑道:“嗯,和好了。”
孟繁把手放到桌上,十指相扣。
“不仅和好了,还在一起了。”
季鹤宁有点回不过神来,勉强笑着问:“在一起了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像恋人一样在一起了。”
季鹤宁如遭雷击,半晌才道:“可…你们是姐妹啊。”
孟繁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不算姐妹。”
乐意也不没想到孟繁会直接挑明,不过早说晚说都得说,不如早点说让季鹤宁死心。
这些年她明里暗里说过很多次,让她别把时间浪费在自己身上,季鹤宁一直装傻,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应该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的事?难道……”季鹤宁止住话头,眉头皱了起来。
怪不得以前就觉得她们俩之间怪怪的,原来是这样。
孟繁走后乐意变得寡言了,也一直在刻意跟她保持距离。
还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嘴笨。”
季鹤宁有点想哭,她拼命忍住眼泪,眼眶还是红了。
乐意看着她,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就是、为你们高兴。”
季鹤宁说完,喊了服务员来点菜,还把放在这里的红酒开了。
乐意知道她心情不好,也就陪她喝了,只不过两人都是小趴菜,没喝几杯已经醉了。
“你知道吗,我一直喜欢乐意,没想到你下手那么快,早知道我就早点表白了。”
季鹤宁说着说着就哭了,倒了满满一杯给孟繁。
“今天你必须把它喝完,不喝完我是不会祝福你们的。”
孟繁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季鹤宁也陪了一杯,喝完之后转身去抱乐意。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给我个机会。”
乐意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道:“你一定会遇到比我好几百倍的女孩子。”
季鹤宁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眼泪一滴滴落在乐意肩上。
别的女孩子再好有什么用,我就只喜欢你啊!
孟繁没有阻止,乐意人都是她的了,让季鹤宁抱一下也没事,毕竟她以后再也抱不到了。
季鹤宁神智不清的被助理带回去,孟繁则负责乐意这只小醉猫。
孟繁叫了代驾,抱着乐意坐在后排。
乐意抱着她的脖子吧唧一口,然后倒在她怀里。
“宁宁对不起,可我喜欢姐姐。”
孟繁低头看去,发现她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孟繁把她抱到怀里,让她跨坐在腿上,以舒服的姿势睡去。
之前还担心,如果乐意对季鹤宁还有留恋,那她们也不算是真正的在一起,所以今天这顿饭与其说是补昨天的,不如说是一场“鸿门宴”。
既针对季鹤宁,又试探乐意。
如果乐意还没有抉择,在她跟季鹤宁之间摇摆不定,那她公开她们之间的事,乐意肯定会阻止她。
幸好,她没有。
孟繁心里的裂缝好像一道一道被补上了,凛冽的风再吹不进去了。
她低头蹭蹭熟睡的人,乐意下意识蹭回来,像睡着的小猫一样乖巧可爱。
距离S市的画展还剩一天,乐意问孟繁是不是要去别的城市,孟繁点头。
乐意思考一下,道:“我能作为家属同行吗?”
“你要跟我一起去?”孟繁之前有过这个想法,又觉得冰天雪地到处跑太辛苦了,于是没提。
“人家想跟你待在一起嘛,不行吗?”乐意撒娇。
也不是非要急于这一刻,但她没多少时间了。
任务进度条已经拉到底了,这个世界的任务说不定哪天突然就结束了,按照以往的经验,系统不可能让她留下跟孟繁厮守一生,所以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孟繁抱住她,道:“当然可以,我只是怕累着你。”
“又不是要走着去,我坐在车里有什么可累的?”
乐意转身在她唇侧亲亲,道:“那我收拾行李啦!”
孟繁抱住她的腰,把她揽到怀里,两人一起跌坐在床上。
“不急,晚上我跟你一起收拾。”
说话时唇有意无意贴着乐意的后颈,呼出的温热气息灼得乐意心底发痒。
孟繁咬住她的后颈,用牙齿细细研磨,乐意只觉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种过电的感觉传遍全身。
乐意穿着一件珊瑚绒的睡衣,摸起来十分绵软,但她的肌肤比厚毛绒更软。
孟繁滑进衣摆,托着她的腰将她换了个方向。
“天天喝牛奶,怎么就没效果呢?”
乐意脸颊羞红,声音细弱:“本来就只有生了孩子才会有。”
孟繁眼睛一亮,道:“那咱们生个孩子?”
乐意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生,绝对不生!”
“好好好,不生。”孟繁吻住她的唇。
吮.吸厮磨,等将果冻似的唇瓣尝得差不多,才撬开她的贝齿,慢慢往里探。
唇舌交.缠,是另一番让人脸红心跳的旖旎。
两人都欲罢不能。
乐意嘴里的空气被慢慢夺走,她感觉有些喘不上气时,孟繁就会渡一些给她,如此循环往复,亲了好久才分开。
银.丝牵连,要断不断地挂在两人之间,乐意小口喘气,脸跟耳朵的红又加深了一个度。
孟繁也有些呼吸不稳,她将下巴抵在乐意肩上,道:“我房间里的东西还有很多没用呢。”
乐意明白她的意思,本想拒绝,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到嘴的话拐了个弯。
“那去你房间吧。”
孟繁以为她答应了,将人放下来,把堆到胸.前的衣服拉好。
两人从房间出来,正好碰到来找她们的孟姝。
“大姐二姐,你们的脸怎么这么红?”
乐意有种被抓包的羞耻,对她道:“房间里太热了。”
“那你陪我玩吧,顺便帮我做手工作业。”
乐意一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你是想让我们帮你做手工吧?”
孟姝嘻嘻一笑,抱着她的腿道:“我二姐最好了,肯定会帮我做的。”
乐意回头无奈地看了孟繁一眼,抱起小不点往楼下走,孟繁欲言又止,不得不跟着下去。
小孩什么的最碍事了。
两人陪小不点玩了一会儿,然后做手工作业,乐意动手能力不强,做的东西丑的惨不忍睹,孟姝对她失去了希望,只让孟繁做。
孟繁做得又好又快,很快就把作业完成了。
趁着小不点对作业爱不释手的空隙,孟繁揽住了乐意的腰。
“我们是不是该上楼了?”
乐意看看时间,已经四点了,马上要吃饭了。
“晚饭吃完再……,现在上去玩不了多久。”
孟繁听得心潮澎湃,也就没再坚持。
说开之后一家人莫名和谐了很多,乐意说自己要跟孟繁去别的城市,赵采霜也没什么意见。
孟姝也想跟着去,但她太小了,离了父母会不适应。
“等你再长大一点姐姐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孟姝不高兴了,噘着嘴不理她。
赵采霜道:“你半岁的时候,已经跟你二姐出过国了。”
乐意连忙道:“妈妈!”她不想让孟繁知道自己买她画的事。
赵采霜看一眼孟繁,问乐意:“你没跟繁繁说啊?”
孟繁直觉乐意瞒着自己什么,道:“说什么?”
赵采霜知道女儿不好意思,笑道:“也没什么,你出国后乐意每年寒暑假都去找你,还买了很多你的画回来。”
孟繁转头看向乐意,神色略微复杂,琥珀色的瞳仁里有清浅的光在流转。
怪不得她的画一直总能那么快的卖出去,原来那个背后的买家是乐意。
那时乐意给她打电话她从来没接过,没想到她竟然每年都去找她。
乐意也想到了什么,问母亲:“妈妈,你该不会那个时候就知道我跟孟繁的事吧?”
“有什么不知道的,你那丢了魂的样子,一看就是失恋了。”
乐意心道怪不得那天孟叔叔发现她们时,母亲一点都不惊讶,原来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还以为隐藏得很好呢,没想到母亲什么都知道。
小丑竟是她自己。
孟繁觉得自己一刻都等不下去了,饭还没吃完就拉着乐意上楼了。
赵采霜看着两人的背影,道:“老公,你觉不觉得她们很般配?”
孟骧停下筷子,擦了擦嘴,“说吧,又想做什么。”
每次叫她老公的时候,都是有事相求,她已经摸清规律了。
赵采霜明艳一笑,道:“要不说我老公了解我呢。我有一个想法,就是……”
乐意被一把捞进怀里,孟繁的吻雨点似的落下来。
“买了我多少画?”
“没多少,也就几十幅。”
几十幅还不多?当初画无人问津时,她大受打击,曾一度想要放弃,是那个匿名买家给了她希望,她一直想要见到,却因为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所以到现在都没机会。
没想到当初让她重拾信心的人就在眼前。
孟繁啄吻着乐意,心里有很多要说,却因为想说得太多了,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觉得我是在多管闲事。”
孟繁自尊心那么强,要是知道画是她买走的,肯定会觉得她是在怜悯她。
其实不是。
孟繁的那些画画得真的很好,在她一个外行看来都是值得收藏的,她拿回来后把画放在市中心的艺术馆里,得到了很多赞誉。
听到她的回答,孟繁伏在她肩上笑了起来。
“你还真是了解我,要是当时我知道买画的是你,肯定不会卖给你。”
乐意轻笑,轻抚着她的后背,“你看,时机很重要。”
经过岁月的沉淀,她们都变得成熟了,也收敛了年轻气盛时的锋芒,更能理解彼此。
所以现在,孟繁知道那个买家是乐意,只想狠狠疼爱她。
她抱着乐意亲吮,一步步朝床走去。乐意坐在床边,看着她在箱子里挑挑拣拣,眸色渐暗。
无论孟繁拿什么她都不会反对,毕竟那些东西用在谁身上不一定呢。
孟繁拿着薄弱蝉翼的衣服过来,目光灼灼,像是燃着幽暗的火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光是看着就觉得脸颊发烫。
孟繁把衣服递给她,声音微哑:“宝贝,我想看你穿这个。”
乐意意味不明道:“真的要看?”
孟繁喉咙滚了一下,道:“嗯,想看。”
乐意接过来,盯着侵略性十足的目光穿上。
乐意坐在床上,修长匀称的双腿微屈着,她一只手抵在唇边,问:“好看吗?”
何止好看,简直要人命。
孟繁感觉自己快要炸了,血液沸腾着,脑子都在充血。
乐意知道自己现在有多魅惑,她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孟繁放松警惕。
孟繁倾身,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腕。
“戴上这个。”
乐意看了眼她手里的脚链,没有抗拒,而是把腿抬起来,抵在她肩上。
“戴吧。”
孟繁不敢低头,怕鼻血流出来,她忍着心底的颤抖为乐意戴上脚链。
那脚链细细一条,上面坠着几个铃铛,移动的时候会有清脆的铃铛声。
乐意把腿收回来,呈M形坐着,然后勾住孟繁的脖子。
“我都穿成这样了,姐姐还要这样正经吗?”
孟繁脱.掉毛衣,剩下的交由乐意来。
乐意三下五除二解决,然后抓起孟繁丢在旁边的手铐,将她的手铐住。
孟繁:“?”
看着她不解的眼神,乐意眼里闪过狡黠。
“我都穿这个了,姐姐总要给点什么,不然多不公平?”
说着俯下身去,触到泥泞之后,眼里笑意加深。
“姐姐喜欢哪个?”
她眸色幽深的看着孟繁,拿起玩.具,漫不经心地问道。
孟繁被冲昏头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全部力气只能用力控制呼吸。
乐意唇角微翘。
随机选了一个玩.具,将消毒清洗剂喷洒在上面,擦干后放好。
孟繁猛地一激灵,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乐意抬头看她,眼睛里是炙热的光。
“姐姐怎么不说话?是不喜欢吗?”
乐意又拿起一个,在孟繁竭力克制声音时放.,耳边细碎的呜咽成了最美妙的催化剂。
乐意抓着孟繁的手指,道:“自己按,按到几档就几档。”
孟繁根本看不见,像在抽盲盒一样,她抖着手按下去,被强烈的嗡鸣声激得差点厥过去。
乐意唇角勾起,低语:“是最高档呢,姐姐真骚。”
孟繁被激出眼泪,视线模糊地看着乐意,乐意穿着那件衣服,性感的像个尤物。
乐意俯身,唇擦着她的耳朵,“才七点,夜还长着呢。”
……
第二天赖床的换成了孟繁,她的眼睛周围红了一圈,泪痣鲜艳欲滴。
乐意一副餍足的模样,侧身看着她。
孟繁长得实在好看,是会让人盯着她发呆的程度,这么漂亮的人,如今在她怀里。
乐意有种小人得志感觉。
孟繁慢慢睁开眼,看到乐意后勾起笑容。
“什么时候醒?”
声音沙哑干涩,一听就知道昨晚战况激烈。
孟繁脸颊微红,将乐意揽进怀里。
“坏小孩。”
乐意从她活力探出头来,问:“那我还是乖小狗吗?”
孟繁脑子里的弦绷断,将她紧紧按到胸.前。
“是,是听话的乖小狗。”
乐意陪着孟繁走了好多城市,等画展结束,她也要开学了。
大四下半学期没什么课,孟繁回M国时她也跟着去了。
某天母亲打电话说来出差,让她们去家住处附近的地方吃饭。
去了之后才发现,餐厅好像被包下来了,只有他们一家。
“你们包场了?吃个饭而已,至于这么奢侈吗?”
赵采霜但笑不语,伸手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帘子落下,露出鲜花铺就的花道。
孟繁突然起身,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花道。
走到尽头,是各色玫瑰铺成的心形,周围坠着鲜花,美得像是仙境。
“乐意,你愿意嫁给我吗?”
孟繁跪在玫瑰花瓣上,眼神真挚热烈。
乐意露出笑容,精致漂亮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惑人。
“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怎么办?”
孟繁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喉咙滚了两下,还是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我会把戒指戴在你手上,强娶你。”
乐意毫不惊讶,这是孟繁能做出来的事,要知道她可是个偏执病娇啊。
乐意伸出手,道:“虽然强娶听起来不错,不过我还是要说愿意。”
孟繁把戒指戴在她手上,起身吻住她的唇。
赵采霜捂住孟姝的眼睛,跟孟骧交换了个眼神。
“我就说行得通吧?等她们想到这一层啊,说不定咱俩都入土了。”
孟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父亲塞给她一个戒指让她求婚。
跪在乐意面前时她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索性结果是好的。
乐意不再是她的妹妹,而是她的妻子。
从今以后,她们生死不离。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时空通道打开,三秒后宿主将前往下一世界。】
脑中传来系统的声音,乐意将孟繁抱紧,在世界倾塌前拥吻她。
从未爱过你01
“大师姐, 现在怎么办?”
“大师姐,我们已经在妖兽的包围圈里了,只能背水一战。”
“大师姐, 战或不战, 请您尽快定夺!”
乐意耳边传来几道声音, 她们越说越急,随着一声沉闷的嘶吼, 她终于意识清明了。
眼前的状况有点复杂, 乐意看到后第一时间是干哕。
一地的断臂残肢, 发黑浓稠的血, 臭味漫天,熏得人脑仁疼。
乐意弯着腰吐,倒是把跟她并肩作战的同门弄懵了。
大师姐修为高强,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乐意还在吐,又是一声类似虎啸的嘶吼, 她直起身, 看着面前的浓雾, 一个足有三米的怪兽出现在眼前。
形似老虎,但长着大象的鼻子, 鹰隼的爪子,嘶吼时嘴里流着涎水,像脓液一样,掉到地上之后散发出腐蚀性,活物变得枯死, 土地变得焦黄。
这就是她们所谓的“妖兽”?
雾气越发浓郁, 慢慢向她们聚集而来,那妖兽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它在有意隐藏身形。
“大师姐, 怎么办啊?”身边有人已经问,声音带着哭腔。
乐意沉默,握紧了手里的剑。
那剑像是有生命般,给她一个正向的回馈,像是有流云缠绕住她的手腕,顺着胳膊往上,往丹田处钻去。
然后她感觉身体轻盈了很多,隐匿在浓雾里的妖兽又凸显了出来,并且无比清晰。
乐意拿着剑横在面前,保护躲在身后的同门。
她感觉自己像鸡妈妈,保护着自己的小鸡仔。
“怎么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
“妖兽。你们还看得见吗?”
“看不见。”
“我好像也看不见了。”
越说越惊恐,继而有些小小的骚动。乐意看着那妖兽,心里有种能百分百对付它的自信。
她也不知道这种自信是哪来的,但刚开始看到它时产生的害怕已经没有了。
乐意再次观察了一下自己,以及当下所处的环境,断定自己应当是到了玄幻世界。
手中的剑锋锐无比,即使是在浓雾蔽日,光线昏暗的地方,也散发着泠泠银光。
趁妖兽还没攻过来,乐意本想安抚一下同门的情绪,转身却愣住了。
身后有近十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跟她一样的淡绿色衣服,手持佩剑,但她们修为低下,跟普通人没两样。
本想让她们跟自己一起抵御妖兽,没想到是这种情况。
乐意无奈,继续当鸡妈妈。
“你们站在我身后,屏气凝神,提高警惕。待会儿如果妖兽攻过来,我会给你们一个结界,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众人异口同声答是。
乐意稍微欣慰了一点,虽然没战斗力,但是挺听话的。
这就够了。
这妖兽她一个人对付足矣。
妖兽一声嘶吼,身上散发出毒气,灰白的雾气变成了黑色。
显然它也在观望,想用这种方式兵不血刃。
乐意凝气于剑,将黑色浓雾划开,藏在后面的妖兽露出真面目,整个一个庞然大物,像一座小山一样矗立在那里。
众人看到比想象多更为庞大的妖兽,更加恐慌,缩在乐意身后瑟瑟发抖。
突然不知道是谁哭了起来,开始控诉乐意不作为。
“乐意,你为什么还不把那个丑东西解决了?!你是想让我们都死在这儿吗?!”
“要是师父在的话,肯定不会让我们陷入危险的。”
“早知道我就应该选师父那队,起码不用这么担惊受怕。”
其他人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被她这么一闹,情绪也不稳定起来。
“大师姐,你真的能对付它吗?”乐意身后的少女问。
乐意淡声:“能吧。”
少女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给她,道:“这是我上山之前我爹给我的九转大还丹,你拿着以防万一。”
九转大还丹?听起来很炫酷的样子,应该很珍贵吧?
“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
少女深吸一口气,比之前镇定了些,虽然她眼里还有泪花。
“如今困在这里,师姐你是我们唯一的指望,你一定能带我们出去,我相信你。”
乐意没再推辞,把小瓷瓶放入怀中,凝聚法力于剑尖,设了一个结界。
快要完成时,突然一个人跑了出来。
“我要去找师父,只有师父能保护我!”
乐意看了一眼那个蠢东西,对其他人道:“妖毒蔓延,只有这个结界能保护你们,不想死就乖乖待着。”
果然那个跑出去的没多久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嘴里大叫着“师姐救我”。
乐意几个腾跃过去,找到了被妖毒侵蚀的女孩,她的左半边脸血肉模糊,流下的血还在腐蚀皮肉。
乐意连忙用法力将血止住,又为她输入少许法力,女孩睁开眼看到她,一把将她推开。
“都怪你!如果你早点出手,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乐意很想丢下她,但是不确定自己是领着什么任务带她们出来的,所以即使生气,还是压着情绪,劝她回去。
“这里危机四伏,你还是跟大家待在一起比较好。”
“我才不要……”女孩话说到一半顿住,眼神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乐意感觉身后有强大的威压,她正要转头,女孩忽然用力推了她一把。
“去死吧!”
乐意的身体飞了出去,撞上散发着毒气的妖兽,后腰处的皮肉被腐蚀了很大一块。
钻心的疼痛传来,她看到推她的女孩收起什么,朝反方向跑去。
原来是有法器,怪不得能偷袭成功。
乐意忍着疼痛,挥剑将妖兽逼退,剑尖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铮鸣声。
妖兽也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对手,高大的身躯前伏,发出低沉粗重的呼吸声。
腰上的伤口虽然血止住了,疼痛却丝毫不减,从皮肉蔓延到了骨头。
乐意知道自己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定会不敌。
但是这四不像的妖兽背上都是坚固的鳞甲,普通法术攻击似乎难以对它造成致命的伤害。
妖兽肚皮鼓起,两只混沌的眼睛盯着乐意,眼里露出贪婪。
灵气如此纯净的修士,可遇不可求。
要是吃了肯定能功力大增。
双方都在思考,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很快,林子里的雾气更浓,乐意知道不能再等了。
这雾气里有妖毒,时间一久,她的结界就会被破开,到时候那些师妹必死无疑。
乐意抬手一剑,剑气劈在妖兽的鳞甲上,只留下浅浅的印痕。
果然不行。
乐意反手又是几剑,分别朝妖兽的眼睛和爪子袭去,妖兽周身黑雾弥漫,化解了乐意的攻击。
最后一剑,乐意砍断了妖兽的一颗牙齿。
牙齿掉在地上,妖兽低头看了一眼,重重嘶吼一声,掀起地上的落叶。
乐意眸色深沉,将所有法力都聚集在右手,在妖兽朝她冲过来时,挥剑刺向它的胸膛。
“噗呲”一声,利刃入肉。
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妖兽的命门在胸膛。
乐意之前的所有攻击都是为了激怒它,为的就是让它失去理智,主动把弱点暴露出来。
妖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地面都震了一下,树叶无风自动。
它还没死。
灯泡一样的眼睛变成了赤红色,身上的皮肉开始皲裂,肉变成了一条条蚯蚓似的东西,飞快朝乐意袭来。
乐意立刻足尖轻点,远离了那些恶心的东西。妖兽却双爪离地,飞到半空对乐意展开了全方位的攻击。
内丹破碎,它已经活不了了。即便是死,它也要拉个垫背的。
乐意知道它想自爆,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手中的剑飞出去,斩断那些张牙舞爪的“蚯蚓”,顺便再给妖兽一个惊喜。
剑气纵横,妖兽身上发出白光,身体被削得四分五裂。
断掉的“蚯蚓”在地上蠕动几下,最后化为焦灰,妖兽的身上流出黑色的脓血,跟她口中的涎液一样是带着腐蚀性的。
灯泡般的眼睛炸开,中间飞出一个像人类眼球般的东西,直直朝乐意的面门而来,乐意挥剑斩掉,面色突然凝重。
就是这一瞬的分心,她的腿上爬了一根被斩断的“蚯蚓”。
妖兽嘶吼着,似乎在好像高兴。
那蚯蚓是它的血肉,一旦被沾上,就如附骨之疽,它死了乐意也别想活。
乐意眼疾手快将“蚯蚓”挑了下去,腿上还是被腐蚀了一大块,脓血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她的小腿已经只剩下白骨。
死吧!都给我死!
妖兽的内丹彻底碎裂,她的身体炸成了无数碎片,血水像雨点一样落下,将周百里的活物侵蚀殆尽。
谷惊霜心急如焚的结界里等着乐意,每听到一声妖兽的嘶吼就害怕几分,直到看见不远处似有暗光浮现,她连忙拿出了惊云镜。
果然不多时就有血水落下,将周围的一切变成焦土飞灰。
结界在破损,她第一个冲了出去。
妖兽自爆,大师姐怎么样了?!
乐意席地而坐,用法力暂时压住了血肉被侵蚀的速度。
看着小腿的森森白骨,她低低咒骂了一句。
就不能把她传送到安全的地方吗?这垃圾系统!
法力耗尽,妖毒也并没有祛除,看来是要死在这里了。
视线开始模糊,脑子变得混沌起来,倒下前似乎有一道身影缓缓落在了她面前。
谁啊?是来救我的吗?
来人紫衣白发,面容精致绝美,身形颀丽纤细,气质清冷高雅,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周围一片狼藉,但她站在那里,一切都变得纯净清新起来。
她一步步走近,看到浑身是血的乐意,轻叹一声。
“干什么逞强呢?每次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乐意手中的剑发出轻轻的铮鸣,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厌月抬手,将剑中那一缕自己的灵识收回。
若不是这一抹灵识,只怕面前的人早就只剩一副没有骨头架子了。
厌月伸手在乐意身上抚过,乐意被妖毒腐蚀的地方顷刻便痊愈了。
脚步声渐近,厌月起身,袖子一摆像一道流云一般离开。
谷惊霜跑来,看到乐意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大师姐!大师姐,你没事吧?!”
她连忙将乐意扶起来,伸手探了一下她的脉搏,索性心脉没有受损。
谷惊霜松了一口气,从乐意怀里掏出瓷瓶,倒出九转大还丹喂给她。
其他师姐妹陆陆续续走来,谷惊霜把乐意背起来,道:“大师姐已经杀了妖兽,我们没有危险了。”
她背着乐意一步步往外走,其实人跟在后面,突然有人问:“念星呢?”
谷惊霜对陆念星观感不好,道:“她不是跑了吗?应该去安全的地方了吧。”
大家哦了一声,继续沿着小路往外走。
这一批弟子入门没多久,彼此之间感情不深,再加上陆念星仗着自己家世好,眼睛长在头顶上,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如今还不知道有没有彻底安全,大家自顾不暇,谁也不会去找一个自己作死的人。
走出密林之后,天开始放晴,阳光明媚,众人同时舒了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欣喜感。
大家轮流背着乐意,在天黑之前到了摇光山脚下。
姜溪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乐意是被背回来的,心倏然揪紧。
“大师姐怎么样?”
她连忙跑过去,将乐意从师妹背上抱下来。
“大师姐跟妖兽打斗受了伤,所幸心脉没有受损,我喂她吃了药,应该很快就会醒。”
姜溪还是不放心,又渡了些法力给乐意,随后对众人道:“这次入门考核你们算合格了,先下去休整吧,过两日我再来教你们修习门中术法。”
众人俯身行礼,姜溪抱起乐意,转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谷惊霜看着陡峭悠长的山路,暗下决心,以后也要像师姐们一样,御剑飞行,来去如风。
姜溪把乐意带回住处,薅来躲着偷吃的暮春为她诊治。
“瞧你紧张那样儿,大师姐什么事都没有。”暮春擦擦嘴角的油,嫌弃道。
姜溪松了口气,但还是放心不下。
“那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醒?”
暮春撇嘴:“那不是很正常吗?法力耗尽身体亏空,总得需要时间恢复吧?”
姜溪想想也是,对暮春道:“那没事了,你回去吧。”
暮春一听,裙摆一撩,盘腿坐在乐意床边。
“用完就扔,我是工具啊?你今天不给我抓八只五彩锦鸡回来,我赖这儿不走了。”
姜溪看她一眼,伸手摸摸她的头。
“别闹,我还要照顾大师姐呢。”
暮春没有躲开她的手,反而主动蹭了一下,不过动作很轻,姜溪没有察觉。
“我在这儿照顾,你去给我找鸡。”
姜溪无奈,看了乐意一眼,道:“那你熬些补气血的药给大师姐,我走去给你找鸡。”
暮春主修医理,照顾病人比她在行。
最重要的是,她性格固执,要是不满足她的要求,她真的会一直赖在这里。
姜溪走后,暮春看一眼乐意,喃喃道:“大师姐,我真羡慕你,要是她也能对我这么好就好了。”
乐意感觉哪哪都疼,腰侧和小腿,皮肉腐蚀发出“滋滋”声,妖兽炸开的脓血散发着腥臭,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好恶心,别碰我!
乐意蹭地一下从床上起来,身上黏糊糊的都是汗。
腿和腰上的伤已经好了,枯竭的灵力恢复了大半,就像得了一场感冒一样。
除了有点虚,其他哪哪都没问题。
不愧是玄幻世界,伤成那样都能恢复,爱了爱了。
【恭喜宿主开启新世界任务,从这个世界开始,您的任务将会比之前更难,您做好准备了吗?】
“等等,我没做好准备!为什么会比之前更难?”
系统没有解释,而是将大量记忆传输给她。
乐意出生就被丢弃,差点冻死在大雪天。而她被丢弃的原因很搞笑,命格太硬。
天煞孤星,逮谁克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爹害怕自己被克死,命人把她弄死,那个仆人于心不忍,把她放在一户人家门口,给了她一条生路。
适逢百年难遇的大雪,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下山历练的剑修经过,将她捡了回去。
乐意被捡回摇光山,在剑修的抚养下长大,两人以师徒相称,一直到现在。
后来剑修闭关,一闭就是好几年,乐意成了门内的大师姐,处理各种事务,被迫承担了师父该承担的责任,而真正该负责这些事的人却每日逍遥自在。
乐意脑中闪回着记忆,浮现出一张张脸,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长得好看,单拎出来哪一个都称得上倾国倾城。
摇光山是仙山,但自从两百年前最后一个剑修飞升后,就只剩下厌月一个人了。
她早就到了化神期,却因为尘缘未断,一直不能飞升。
于是她下山历练,游遍红尘,寻找自己的机缘,却意外捡了一个弃婴回来。
后来她陆陆续续带回了好几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再加上她斩妖除魔,维护时间安宁,越来越多的人把孩子送到摇光山修行。
一开始她还有耐心指点一二,待到乐意出师之后,便撒手不管了。
这些年她越来越感觉之路渺茫,心境开阔之后便只想活得自在。
乐意自成年之后,已经教导了一批弟子,那十人十年前下山,如今是各个仙门的中流砥柱。
此次带出去考核的是第二批,刚入门不过十天,基本上都是合格的,除了把她推到妖兽嘴边的陆念星。
又是一个闪回,乐意脑中的记忆卡顿了一下,她看到师父和陆念星。
两人被魔物包围,陆念星为了保命,将厌月推了出去。
厌月无比震惊地看着她,然后挥剑御魔,为她争取逃跑的时间。
现在推她,将来推厌月,这个女人还真是……
乐意神色森冷,眼中犹如凝了寒冰。
【陆念星是穿越者,她知道厌月未来将会飞升,所以接近她骗取她的感情,想抱她的大腿,却不料因为贪心招惹了魔族。】
【厌月为了救她只身闯入魔族地界,成了替死鬼,而陆念星成功窃取她的机缘,得道飞升。】
只是听着系统没有感情的叙述,乐意已经气得快炸了。
“这样的人凭什么飞升?!”
系统沉默了一下,回道:【可能是因为心够狠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这是什么屁话?!
【本世界宿主共有两个任务,任务一:渣了厌月让勘破情劫,助让她成功飞升;任务二:阻止姜溪黑化堕魔,毁灭世界。】
“姜溪堕魔毁灭世界?”乐意表情错愕。
原剧情里这个师妹出场不高,一直到厌月死后都守在摇光山,并没有堕魔这回事啊。
【那是因为原剧情里没有你。】系统道:【现在不一样了,她从小在你的照顾下长大,对你产生了爱慕之心,你跟厌月在一起她势必会嫉恨,被心魔引诱堕魔,成为灭世大魔头是必然趋势。】
乐意心想,看来是她的教导还不够到位,竟然会生出心魔。
以后每天念十遍清心咒,再丢到冰湖里泡几个小时,去除杂念。
就不信锻炼不出钢铁般的意志。
正这样想着,一个长得十分讨喜的女孩走进来,见她醒了眼睛亮了一下。
“大师姐,你感觉怎么样?”
暮春,师父捡回来的第三个孩子,也是在她的照看下长大的。
“好多了,谢谢你照顾我。”
暮春走到窗边坐下,道:“瞧你说的,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先把这碗药喝了,法力应该会全部恢复。”
乐意接过来一饮而尽,喝完唇齿留香。
她向来不爱喝苦药,暮春特意为她调整了配方,加了很多花蜜在里面,既不影响药效,口感还好。
想起什么,乐意问:“师父可曾来过?”
暮春摇头:“未曾来过,她只是少了个口信来,让你多休息几天,教导弟子的师不用急。”
乐意哦了一声,盘算该找个什么借口去见厌月。
人都见不到怎么攻略?
暮春把药碗放到旁边,缠着乐意给她讲下山时的事。
她小时候中了寒毒,经脉尽损,这辈子与修行无缘,但在医术方面有惊人的天赋,乐意便教她医术,如今她的医术早已是世间无二,死了三天的人都能拉出来救活。
这么多年其他弟子都能下山历练,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只有她一直待在山上,从来没有出去过。
她没有法力,只会几招保命的招式,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从来不要求下山,就算乐意主动想带她去,她也会拒绝。
“那个叫陆念星的回来了吗?”
“没有。惊霜师妹说,她抛下大家自己跑了。”
事实确实是这样,不过找不到人始终是个隐患。
与其让她在别的地方谋划阴谋诡计,还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时刻盯着,就算她想做什么也能及时制止。
过了一会儿姜溪回来了,手里提着几只鸡。
“喏,拿去烤吧。”
暮春不接,道:“我可是丢下烤好的鸡过来的,你就不能帮我烤一下?”
姜溪看一眼乐意,欲言又止。
乐意笑道:“小溪啊,你就帮小春烤一下吧,她要是用我这里的厨房,说不定要把我这里烧光。”
暮春脸红:“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
姜溪对乐意几乎言听计从,闻言转身出去,很快就飘起了香味。
“可以分我一只吗?”乐意咽了口口水。
暮春咧嘴一笑:“分你两只。”
两人相视一笑,达成共识。
那天之后乐意又躺了两天,感觉身体恢复后,到处转了转,路上遇到谷惊霜,她立刻跑上来问她身体如何了。
“已经恢复了,听说是你背我回来的,谢谢你了。”
“不是我一个人背的,大家都有。”谷惊霜回答的坦荡,一点也不居功。
乐意颇为欣赏,道:“那你帮我谢谢大家,不过一码归一码,教导你们修行时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谷惊霜笑了:“知道啦,我会转告大家的。”
两人一起走了一段路,因为乐意要去沐浴,便分开了。
其实到她这个程度,已经不需要像凡人一样用水沐浴了,就算一直不洗澡,身上也是洁净干爽的。
只不过暮春说她此次伤筋动骨,还是去灵泉跑一下比较好。
乐意很惜命,所以遵循医嘱。
灵泉在山的最里侧,再往上就是厌月居住的地方,那个地方高耸入云,气温很低,普通人的身体受不住,所以很少有人去。
就连乐意都没去过几次,每次都待不了几分钟。
她的修为还是太低了,抵御不住寒冷。
灵泉“咕咚咕咚”地冒着泡,远远看去像温泉一样,其实寒凉无比,泡进去整个人都升华了。
乐意边斯哈边进去,泡了一阵感觉体内灵气充沛,全身毛孔都舒展开了。
不愧是灵泉,她赞叹一声准备出来,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
乐意略微惊了一下,掐了个隐身诀,慢慢游到了角落里。
这批弟子刚入门,承受不住灵泉的灵气,断然不会来的。
暮春知道她要来也不会过来。
难道是姜溪?
树枝晃动,那人靠近之后,树上的花苞尽数绽开,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乐意看着宽衣解带的人,默默把脸埋进了水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是厌月。
厌月只脱了外头的两层衣服,穿着亵衣入水,她进来之后灵泉的灵气似乎更加充沛了。
厌月靠在泉边,道:“身体如何了?”
乐意惊了一下,一头扎进水里,心里默念:肯定没发现我,肯定没发现我。
厌月轻轻抬手,乐意整个人便不受控地朝她飞去。
“怎么不说话?”
乐意知道自己暴露了,但她的隐身诀明明没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师父你怎么发现我的?”
“怎么发现的?”厌月轻笑:“你的所有法术都是我教的,这么蹩脚的隐身术我会不出来?”
乐意想想也是,她缩在厌月旁边,双手抱着胸,遮挡重要部位。
厌月睨她一眼,声音淡漠:“长大了啊。”
乐意抿唇。
知道我长大了就应该避嫌啊,这不是诱我以下犯上吗?
不过乐意有自知之明,除非厌月愿意,否则谁也强迫不了她。
自己这点修为在对方看来,恐怕只是比凡人强不了多少,一根小拇指就能碾死。
厌月闭上眼睛,轻嗅花香,唇边染上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有什么开心事吗?”
厌月:“为师近日夜观天象,察觉你很快便要凝结金丹了。”
要进入金丹期了?可感觉修为也没多好啊。
乐意抬头问她:“师父,金丹期会跟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
厌月睁开眼,眼睛是紫色花瓣的颜色,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浅浅光晕,好像下一秒就要化仙而去。
她从水里抬起手臂,水珠顺着袖子往下滴,露出来的一小截手腕,纤细白净,犹如玉石雕刻而成。
厌月淡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毕竟我距离金丹期已经太过遥远,早已忘记了当时的感觉。”
她说着伸手抚上乐于的头顶,声音依旧清冷:“闭上眼睛,好好感受。”
乐意依言闭上眼睛,感觉身体微微发热,法力从四肢百骸汇聚到丹田,凝出了一颗小小的珠子。
突然一阵风掠过,乐意听到了花瓣落下的声音,听到灵泉水流的声音,听到师妹们嬉闹的声音,甚至听到了山中灵兽的呼吸声音。
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耳边什么声音都没了,天地皆静谧。
那颗珠子成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乐意整个人变得轻盈无比,好像是风,是云,是空气。
她突然明白了,金丹就是物我两忘的境界。
厌月撤回手,乐意刚刚凝结的金丹又消失了。
“师父,您就不能把金丹给我留下吗?”
厌月起身,一步步走出灵泉,身上的亵衣瞬间干爽。
她抬手便将衣服穿上了,之后几步就不见了踪影。
“自己修炼,修行是没有捷径的。”
乐意盯着早已远去的身影,掬了一捧水到脸上。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很少下山的师父会来灵泉,她是特意来点拨自己的。
而她明知道自己在灵泉里,还是脱了衣服进来,并不是故意不避嫌,而是在她看来,自己仍是小孩,根本不需要避嫌。
毕竟小时候还一起洗澡呢,现在一起泡灵泉也不是什么事。
这就是师父的想法。
乐意叹口气,深感攻略之路道阻且长。
又过了一天,到了教导新弟子修行的时候。
乐意和姜溪、暮春一起去,分别教授锻体、剑术和医术。
碰上有慧根的弟子,就会着重教导。
比如暮春,就找到了一个医术方面很有慧根的弟子。
谷惊霜有些惊讶,问:“三师姐,我真的可以跟你学吗?”
暮春点点头。
之后她们还会下山历练很多次,自己不能下山,有一个会治疗的人比较好。
乐意也是这个意思,团队打怪,怎么能缺少奶妈呢?
修炼了一天,已经有几个坚持不下去了。
她们入世宗门派来的,家世不错,娇生惯养,是来镀金的,没想到乐意一视同仁,光锻体就让她们脱了一层皮。
“我不管你们来摇光山是什么目的,入了师父门下,便要听从教导,好好修习。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们下山,坏了摇光山的门风。”
姜溪接着说:“你们刚刚入门,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等我们教授了门中秘法,你们就算想走也走不了了。”
暮春看一眼神色严肃的两人,缓和气氛:“其实也没有那么难,锻体之后就简单多了,修习法术哪有不累的?如果实在承受不住,就来药庐找我,我给你们调制一服药,保证喝了之后第二天生龙活虎。”
姜溪小声:“师妹,这样是不是不合适?”
暮春微微侧身,回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当年我们进门,大师姐也偷偷在我们的饭食里加灵药啊。”
一旁的乐意轻咳一声,尴尬地挠挠脸。
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呢,没想到她们都知道。
结束修炼之后,谷惊霜跟上暮春,缠着她问东问西,别的弟子像霜打的茄子,她依旧神采奕奕,像向日葵一样。
姜溪跟着乐意,什么也不说,就默默陪着她。
“小溪,最近你有好好修炼吗?”
姜溪连忙道:“有的,每日都不敢懈怠。”
“很好。”乐意拍拍她的肩膀,看到她的眼神后话音一转:“但还不够好。”
姜溪:“?”
“近日我感觉自己要有所突破了,你怕陪我去冰湖里泡几个时辰吧。”
姜溪爽快答应。
冰湖冒着寒气,乐意每往里走一步,汗毛就竖起一分。
要不是为了不让姜溪堕魔,谁愿意受这个罪啊。
摇光山冰湖,洗涤你的身躯,净化你的灵魂,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只需要半条命,物超所值,你值得拥有。
当晚有两个下山的,除此之外其余八人都坚持下来了。
乐意感到很欣慰,这存活率比姜溪那一届高多了。
她依然还是扮演冷漠大师姐的角色,白天把她们操练得半死不活,再嘱咐暮春在给她们熬制灵药。
如此半个月后,新弟子们基本已经适应了。
这天中午,厌月难得下山,众弟子看到她都很激动,不过她只停留了一刻钟就离开了。
她是个嫌麻烦的人,能交给弟子做的事自己绝不费一分神。
乐意回头看拿到紫色身影,陆念星突然半路出现,用娇滴滴的声音道:“师父,剑诀心法弟子有些地方不明白,想请您指点一二。”
乐意一个瞬闪过去,发了疯的牛一样撞开陆念星,死死抱住厌月的腰。
“师父,我也不太明白,您先指点我!”
从未爱过你02
“不懂剑诀心法?”
厌月的声音懒洋洋又散漫, 好像已经看穿了她的心思。
乐意对上她的眼神,赶紧心虚地低下头。
“懂……还是不懂呢?”她抱着厌月的腰,把她往旁边推, “反正就是修行上有问题, 师父会指点我的吧?”
被一头撞到地上的陆念星:?
这个疯子!想要故意害死她也就算了, 还跑来争宠。
很好,成功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就不信凭她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拿不下厌月。
陆念星从地上爬起来, 朝两人走来, 乐意连忙拉着厌月转了个方向, 同时指尖一弹,刚爬起来的陆念星又摔了个狗吃屎。
“哎呀!”一声惨叫。
厌月要转身看,乐意伸长脖子,摸摸挡住。
厌月看着她,总觉得她今天很奇怪。
乐意也知道自己这么做有点反常, 但是为了不让师父走上老路, 必须得发疯。
她的目标是不让陆念星接近师父, 最好话都不要多说一句,从源头杜绝被抢夺机缘这个问题。
管她是穿越者还是什么呢, 只要有她在,休想靠近师父一步。
陆念星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身上好像被什么压着,任凭她怎么努力都起不来。
姜溪看着远去的师姐和师父,眼里暗芒划过, 她走到陆念星面前, 看了一眼。
大师姐加了一道千斤巨力在她身上,怪不得她起不来。
看到姜溪, 陆念星喜出望外,道:“二师姐,快帮我一下。”
姜溪眸色沉沉,声音冷漠:“不要叫我二师姐,你还没通过入门试炼,不算本门弟子。”
陆念星急了,喊道:“师父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一定会收我的,以后大家就是同门,我一定会孝敬二师姐的。”
听了她的话姜溪露出几分厌恶,修道之人首要就是心外无物,陆念星说这种话证明她不适合修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通过入门试炼?
一绿一紫两道身影已经不见,姜溪心情越发不好,又在陆念星身上加了一道力,然后扬长而去。
乐意只管拉着厌月走,直到再也看不见陆念星才停下,暗暗松了口气,冷不防撞进那清冷的眼瞳里。
厌月心里愈发好奇,自己这个平日里克己守礼的弟子怎么了。
乐意是她第一个捡回来的孩子,小时用灵兽奶喂养,大些便喂天材地宝,强行为她开了灵根,让她能够修行。
自从乐意成年之后,她就再也没管过,甚至收入门下的那些弟子都是乐意在教导。
乐意修行刻苦,做事有分寸,明大局识大体,是所有弟子里她最满意的。
但是这次回来后,却好像哪了变了。
具体哪里不对说不上来,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没有之前虔诚了。
被这样看着,乐意的心漏不由跳了两拍,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还是不免紧张。
师父是一只脚踏进仙人行列的剑修,她想要窥探她的想法易如反掌。
那双花朵般浅淡的眼神,盯着她看了片刻,明明平静无波,还是让她产生一种自己被看穿的错觉。
厌月问:“你到底怎么了?”
乐意顿了一下,道:“师父,你要收陆念星为徒吗?”
陆念星消失了这么久重新出现,肯定是得到了师父的首肯,否则她连山门的禁制都通不过。
厌月没有回答,反问:“你不喜欢她?”
乐意知道在师父面前什么都藏不住,索性坦率承认。
“考核的时候她把我推到妖兽嘴边,是个人都很难喜欢得起来吧?”
这些情况厌月是知道,只是没想到乐意会介意,在她的记忆里,她不是会为了这种事记仇的人。
犹记得十几年前,第一批弟子入门考核时,也有人为了自己的安危拿她当替死鬼,当时她说:凡人胆小,我不会与她计较的。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想法应该更成熟才是,没想到会这么说。
“她爹是我小师弟的徒孙,她拿了小师弟的信物来,所以……”
乐意明白师父的意思,她也觉得与其让陆念星在背地里搞诡计,还是放在身边盯着比较好。
只不过一想到她把厌月推出去时的嘴脸,心里就十分膈应。
见她脸色难看,手抚上她的后脑勺上,道:“若你实在讨厌她,那我便让她回去。”
乐意嘴角牵起,露出一抹笑:“不用,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讨厌。”
师父孤身一人守着摇光山,肯定十分想念曾经的同门,陆念星拿着师叔的信物来,就是笃定师父会顾念同门之谊。
亲情绑架是吧?行,如你所愿让你留下。只不过落在我手里,你小子可要遭老罪咯。
乐意唇角的笑不知不觉就变质了,厌月看着,眼神略暗,这孩子该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
乐意一脸变态笑容,道:“师父不用为难,徒儿一定会好好‘教导’新师妹的。”
厌月知道她有分寸,没多想什么,要回凌霄峰,感觉乐意还抱着自己。
“还不松手?”
乐意仗着师父把她当小孩看,不仅没放还抱得更紧了。
“抱抱怎么了?师父你好不容易下来一趟,就让我贴贴嘛,下一次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说着把脸靠在厌月肩上,左蹭蹭右蹭蹭。
厌月唇边露出一丝笑,眼睛微微弯起,带着宠溺。
“都多大的人了,你这岁数人间都能当奶奶了。”
乐意闷声回:“不管多大都是师父的徒弟,你要一辈子宠着我。”
厌月抚上她的后脑勺,揉揉她的头发。
“叫师妹们看见取笑你。”
“取笑就取笑,我才不在意,只要能跟师父待着就行。”
陆念星被万斤巨力压得喘不上来气,路过的弟子看到她也不敢上前,只远远看两眼便去修炼了。
陆念星花费了一个多时辰才从怀里掏出法器,将身上的压制化解。
看着手里的青冥镜,陆念星露出得意的笑。临行前从爹爹那里偷来了门中至宝,随便推了一个替死鬼,现在他们肯定以为法宝遗失了。
据说青冥镜会随着所持有之人的修为高低而变化,持有之人修为越高,青冥镜越强,等她小有所成之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乐意。
她的眼里一闪而过幽暗的杀意,随后把青冥镜收入怀中,往凌霄峰走去。
作为手持剧本的人,她来摇光山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拿下厌月。
厌月未来可是会飞升成仙,成为九州大陆上的最强者,这么粗的大腿可不得提前抱好了?
送走师父后,乐意哪都没去,坐在灵泉的花树上,静待陆念星到来。
只不过她高估了陆念星,本以为她有法宝在手怎么也会快点脱身,没想到竟然两个多小时后才来,她等得都快睡着了。
不是穿越者吗,就这点实力?
小垃圾,就知道搞偷袭。
陆念星站在凌霄峰下,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有些退却,她咽了口口水,准备迎难而上。
忽然刮起一阵风,紫色花瓣纷纷扬扬掉落,陆念星抬头看去,眼前只掠过一片绿色衣角,随后眼前光影变幻,她头晕目眩,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
眼前已经不是凌霄峰下了,而是一处鸟语花香的地方,那些跟她同时上山的弟子正在修炼。
陆念星从地上起来,正要离开,身后传来一道身影。
“陆师妹,你要去哪啊?”
陆念星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她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转身愤恨地看着乐意。
“你到底想怎么样?!”
乐意战术性后仰,似是被她吓到。
“这话应该我问陆师妹吧?下山历练你独自跑了,入门考核本是不通过的,但是用手段让师父将你留下,那便同其他师妹一样,好好修炼吧。”
“我跟她们不一样,我要做师父的关门弟子。”陆念星回答得理直气壮。
乐意“啧”了一声,道:“个子不大口气倒是不小,想必脸皮也很厚吧?那正好,有项修炼适合你。”
话音未落,陆念星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飞了出气。
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众弟子不约而同抬头。
乐意眼中染笑,却要故作严肃:“专心致志练你们的,一个垃圾而已,不值得你们浪费时间。”
众弟子收回思绪,开始专心修炼心法。
再说陆念星,她被乐意传送到了地底,那里凝着万年不化的坚冰,风雪犹如利剑,划在身上必见血。
脸皮厚那得削啊,心肠歹毒那得净化啊,诡计多那得改啊。
正好底下的试炼场全部能满足,非常适合她。
姜溪走过来,问:“你把陆念星丢到地底了?”
乐意点头,脸上是愉悦的笑。
姜溪觉得以陆念星的修为可能有点难捱,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乐意旁边看着师妹们修炼。
师姐做事向来有分寸,自己只要支持她就好。
众弟子修炼结束后,乐意把陆念星叫了弄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成样子,被割破的地方有血痕渗出,不过脸倒是依旧白净,看来是用法器护住了。
乐意对谷惊霜道:“把她带回去,随便找个住的地方,若是晚上还不醒,就灌一副提神的药下去。”
话是这么说,但乐意知道陆念星不会有事。
原剧情中她可是笑到最后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倒下。
自诩主角的穿越者,首要就是要生命力顽强。
谷惊霜应一声,跟另一个把陆念星架起来往住处走。
乐意转身离去,半路遇到姜溪。
乐意:……
不是说有事要处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姜溪看到她,眼里总是盛着浅浅的笑意,这对一个面瘫来说,是很大的努力。
乐意看着她呼之欲出的爱意,道:“师妹,想不想玩点刺激的?”
姜溪:“什么刺激的?”
“去冰湖泡澡吧,可以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姜溪不知道师姐近来为什么这么喜欢去冰湖,不过只要她喜欢,就管哪里她都会陪同。
乐意冷得牙齿打颤,还是不忘开导姜溪。
“师妹,你还记得当年师父把你捡回来的情景吗?”
姜溪不像乐意,是从襁褓里被抱来的,她来时已经记事了。
“记得,我当时对陌生环境很抵触,是师姐你牵着我的手,告诉我这里以后就是我家。”
大概从那时起,乐意对她来说就跟旁人不同了吧。
“师父曾说她根骨奇佳,是我们这一代最有望飞升的,我希望你能时刻记住这句话,好好修炼,不要辜负师父和我的期望。”
姜溪忽然问:“若我飞升了,师姐可会想我?”
乐意一听这还了得,已经开始这么露骨地问了,必须得及早打消她的念头才行。
“你飞升是我只会为你高兴,千百年来九州大陆能飞升的寥寥无几,就连师父这样的天才也被尘缘困住,几十年未有寸进。若你飞升,那我们摇光山到时候还不睥睨天下?”
姜溪眼神黯淡几分,盯着湖面不说话。
乐意觉得自己可能说得太绝情了,脑子里搜寻着词语,想适当挽回一下。
“不过我们一起修行这么多年,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不在了我肯定会想你,不止我,还有师父和暮春,我们大家都会想你。”
姜溪眼神更暗,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乐意,神色有些偏执。
乐意咬了一下舌头,暗暗后悔,怎么还起反作用啊,早知道不说了。
水声哗啦一响。
姜溪本来离乐意有一段距离,眨眼工夫已经到了她面前。
乐意吓一跳,这什么功夫?!
姜溪将乐意困在双臂之间,为垂着眼皮看她,即使拼命克制,眼底还是有藏不住的灼热。
“师姐所说的想是哪种想?是对同门的想?还是……”
说话间越发靠近,乐意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
乐意感觉到了压迫感,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偏偏姜溪死死困着她,不给她半点机会。
“肯定是对师妹的那种想啊,你可是我带大的孩子,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妹妹,亲妹妹。”
乐意故意加重“亲妹妹”三个字,以此来撇清关系,姜溪闻言,脸色果然难看了起来。
“可我们毕竟不是姐妹不是吗?如果不是被师父带回来,我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可以有无限种可能。”
可不敢有可能,你会成为毁灭世界的大魔头的!
乐意定了定神,对上她的目光,在她靠近之前,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想什么呢一天天的,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看来你的心法还没修到家,背诵三百遍清心咒和剑诀再回去。”
乐意说完轻拂水面,姜溪便随着水流远离了她。
甚至都来不及等身上的水干,乐意已经走出了老远。
风一吹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表面泛着白霜,冻住了。
乐意打了个响指将衣服弄干,站在花树下愣神。
怎么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
凌霄峰还是那么高不可攀,大半都隐在云层之中,非修道之人不能见。
一片花瓣落下掉在她的鼻尖上,乐意把花瓣拿下来,道:“你也支持我去找师父?行,那我去。”
这可笑的借口似乎真的给了她信心,乐意闭上眼睛,口中念动咒语。
“星云。”
周身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剑出现,载着乐意往凌霄峰而去。
厌月偶尔会在水镜前看山下的弟子,打发无聊的时间。
新弟子们都很乖,修炼也刻苦,有乐意三人教导,她毫不担心。
暮春和在教导一个长得可爱的师妹修习医术,乐意和姜溪不见踪影。
两人都不在各自的房间,去哪了呢?
厌月手指一划,看到了举止亲密的两人。
这两个小东西在做什么?厌月觉得奇怪,便看得入神了些。
看到乐意落荒而逃的样子,唇角勾起浅淡的笑容。
还以为她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呢,没想到会有这么狼狈的模样。
不过……
厌月离开水镜,转身往外走,站在屋前的廊檐下,看着紫楹树上绚烂的花瓣,淡淡开口。
“看来是动了凡心。”
姜溪是她最为看好的弟子,若是动了情,于修行无益,将来飞升也会麻烦些,不过如果她们两情相悦,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毕竟自己那个大弟子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好像血都是冷的,她倒是想看看她动心是什么样。
大不了找些双修秘法给她们,让乐意助姜溪修行,说不定比她自己修炼效果要好。
姜溪跟她一样,飞升的阻碍是尘缘,只要勘破这一劫,飞升势在必得。
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厌月决定明日一早下去跟她们提一下。
越往上飞,剑越不受控制,乐意拼尽全力才不至于掉下去,就这么更冲直撞从云端掉落,面朝下栽到了地上。
幸亏是草地,地上还有一层厚厚的花瓣,否则非毁容不可。
正在庆幸,面前有窣窣的声音,抬头一看,一双白皙纤瘦的脚出现在面前。
脚趾莹润,圆圆的很可爱,脚型细细窄窄,非常完美。
乐意盯着出了神,直到头顶有声音传来,她恍然梦醒般红了脸。
盯着师父的脚看这么久,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怎么来凌霄峰了?”
厌月看着剑身染霜的星云,再看一身狼狈的徒弟,对她们经历了什么心如明镜。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趴在地上装死。
本想偷偷来的,但她想着星云是师父赐予她的佩剑,上面有师父加诸的法力,肯定瞒不过师父。
于是从正峰而入,没想到后来剑气失控,就这么摔了个狗吃屎。
擅自上来也就算了,还是以这么丢人的方式,乐意感觉摇光山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准备装死到什么时候?”厌月淡声问。
乐意不语,伸手抓住了厌月的裙摆。
厌月抬起一只脚,轻轻踩了一下她的肩,道:“再不起来,就把你丢下去咯。”
乐意立刻起身,把头上的草和花瓣摘掉,不敢跟师父对视。
厌月又问:“过去这么多年,你来凌霄峰的次数屈指可数,之前都是因为有拿捏不定的事同我商量,这次是为了什么?”
乐意抱住师父的胳膊,脸靠在她肩上撒娇。
“没事就不能来找师父了吗?要是我说是因为想你才来,师父会把我丢下去吗?”
厌月往外推她的脸,回:“会。”
乐意抱着更紧,道:“师父怎么能这样,我真的很想你。”
厌月侧目看着她,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她。以往她的心里只有修炼和教导师妹,现在却好像有了旁的心思。
出去一趟,怎么会变化这么大?该不会……
厌月眸色一紧,抓着乐意的手将她按到地上,手按在她的头顶,快速探查了一下。
乐意毫无心理准备,跪到了石头上,膝盖硌得生疼
只一下厌月就收回了手,是她多想了,乐意没有任何问题。
乐意眼中泪意盈盈,委屈地看着厌月。
“师父怀疑我?”
厌月清冷的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摸了摸乐意的头,算是安抚。
她不会说谎,只能这样表达歉意。
乐意把头凑过去,蹬鼻子上脸:“师父多摸摸,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厌月无奈,把她的头发揉乱。
小时候不向她撒娇,长大了倒是学会了。不过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心情倒是不错。
“你耍赖的样子跟无鳞兽一模一样。”
乐意脸垮起来:“也不是很像吧?”
无鳞兽是摇光山的一种灵兽,长相酷似修狗。
怎么着也是虎吧,怎么能是狗呢?
厌月一笑,眼中还是清清冷冷的,这个笑只牵动了唇角。
“撒完娇就下去吧,凌霄峰寒气过重,不宜久待。”
乐意已经感觉到了,她感觉浑身发冷,所以才一个劲地往厌月身上挤。
乐意不想离开,她想跟师父待在一起,就算不是为了任务,跟她待在一起感觉也很好。
“再待一会儿,一会会儿就好。”
厌月没拒绝,与她并肩站在紫楹树前,看着花瓣飘飞。
“师父,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有啊。”
乐意的心提起来,站姿都直了不少。
“谁啊?”
厌月目视前方,眼神淡漠,“很多,譬如我师父,还有师兄弟姐妹。”
以前摇光山很热闹,她作为修炼进阶最快的,师门上下对她寄予厚望,后来她因为尘缘修为停滞,看着同门飞升或者陨落。
外界只知道摇光山的剑修尽数飞升,其实他们不知道,飞升的只有寥寥几人,大多数都在最后一环身死道消。
飞升时要受三十二道天雷,她的师兄弟姐妹们一个在她眼前倒下,摇光山只剩下她一个人。
想起那些日子,厌月的眼神更淡,瞳仁成了花朵的颜色。
所以她对飞升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了,就算破了尘缘,也有可能死在雷劫上,还不如就这样活着。
听到师父的回答,乐意知道自己弄错了,有些尴尬。
不过她没表现出来,而是问:“师父你是不是很想他们?”
“算不上想吧,过去太多年了,就算想要怀念,也记不得他们的相貌了。”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那些故人的音容笑貌早已忘却,有时甚至会怀疑,他们是否存在过。
会不会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呢?厌月偶尔会有这种想法。
乐意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明明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给人一种孤独感。
很孤独很孤独,渴望浓烈炙热的感情,搅动这一潭死水。
“师父,要是我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你会把我逐出师门吗?”
厌月问:“什么样大逆不道的事?”
乐意抱着她的腰,快速在她唇侧亲了一口。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厌月愣了一下,零点零一秒后,乐意直直飞了出去,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乐意从凌霄峰被扔下来,被山上的寒霜割破皮肤,身上的衣服划成了破布,法力也在快速流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完了,看来赶出师门都是轻的,师父这是要让她死啊。
破空声传来,星云的铮鸣声近在耳旁,乐意喜出望外,道:“星云,你是来救我的吗?”
星云与她并肩飞着,周身萦绕着流线型的银光,好像在嘲笑她。
乐意:……
忘了你是师父的剑,肯定站在她那边。
乐意彻底死心,闭上了眼睛。
越到峰下速度越快,乐意已经没有法力了。
感觉必死无疑,但又觉得这样死太潦草了。
耳边吹过一阵轻柔的风,给了她一个向上托的力,形成了缓冲。
乐意头朝下栽下去,挂在了灵泉旁边的紫楹树上。
“砰”的一下,树枝断了好几根,花瓣纷扬落下,仿佛下了一场花瓣雨。
天地颠倒,乐意呼吸困难,胃里翻江倒海,挂了好一会儿才从树上下来。
下来后背靠在树干上,拍了拍狂跳不止的心口,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幸好还活着。”
攻略师父这种事本来就危险,厌月这种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更是危险中的危险。
今天太上头了,以后得谨慎点才行。
乐意拖着发软的腿爬进灵泉,跑了一阵子后法力才一点点恢复。
凌霄峰上,紫楹树前,厌月像入定的老僧似的,站了足足一刻钟眼睛才动了一下。
那个逆徒!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厌月气的脸色发白,一直淡漠的眼神里染上怒意。
垂在身后的白发无风自动,紫楹树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怒气,花瓣簌簌往下掉。
大逆不道!实在是大逆不道!
厌月眼神寸寸变冷,瞳仁成了紫黑色,周身温度降了下来,半个凌霄峰上的云层凝成冰,摇光山下起了雨。
乐意本来还不以为意,但那些雨点像是后妈的巴掌似的,重重地抽在她身上,砸的她全身骨头都在疼。
看来这是针对她降下的惩罚,捞起衣服往回跑,不敢停顿一秒。
回到住处,浑身上下哪哪都疼,骨头想要散架似的,乐意瘫在床上,重重叹口气。
“师父,别打我了,我错了。”
但下次可能还敢,不确定,到时候再看。
第二天雨还没停,乐意用芭蕉叶做了一把伞,撑着去给新弟子上课。
姜溪看到她,眼神微变,很快就恢复了如常,像以往一样问了好。
暮春觉得奇怪,这雨对她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影响,大师姐为什么要撑伞?
问了之后,乐意只苦笑着对她说:“这很难解释,涉及太广了,社会上的事别打听,好好教导她们修炼吧。”
乐意坐下,这是她第一次在授课的时候坐着,实在是身体孱弱,迫不得已。
吃饭的时候,一群新弟子聚在一起讨论。
“我以为像摇光这样的仙山不会下雨呢。”
“之前我也这么觉得,没想到这雨竟然下了这么久都没停。”
“感觉身上都变潮了。”
“希望雨赶紧停,我想见太阳。”
乐意埋头吃饭,心虚的耳朵都红了。可不得潮湿吗,这可是凌霄峰下来的雨,主打一个阴冷缠绵。
再下两天,估计这些新来的头顶就要长蘑菇了--字面意思的长蘑菇。
乐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还挺搞笑的。
“你在笑什么?”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犹如恶魔低语,落在耳畔仿佛带着空灵的回声。
乐意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我什么都没笑师父,你看错了。”
厌月盯着她看了将近一分钟,饭厅的空气都凝滞了。
“跟我出来。”
厌月说完转身,白色长发甩出一道弧度,乐意看着,觉得哪里不对。
师父的头发之前有这么长吗?
厌月一直往前走,乐意也不敢问她要去哪,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来到一处悬崖,底下翻腾着云雾,不知道尽头在何处。
“你觉得我带你来这里是何用意?”厌月问。
乐意不敢猜,弱弱地回:“徒儿愚钝,请师父赐教。”
厌月斜睨她一眼,眼中一片寒凉。
“跳下去。”
“啊?!”乐意大骇。
厌月冷嗤:“不是说会永远听我的话?我让你跳下去。”
乐意心想这怕是要杀人灭口,果然攻略有风险,偷亲需谨慎啊。
“不跳不行吗?”
厌月冷声:“你觉得呢?”
乐意:我觉得行,很行。
“是要我送你下去还是你自己下去?”厌月似乎没了耐心。
乐意本来还想求求情,听她的语气打消了念头。
她转身抱住了厌月,就算是死,也要让她心怀愧疚。
“我可以跳,但临死之前徒儿有句话想跟你说。”
厌月本想将她击下去,闻言停下动作。
“什么话?”
“我喜欢你。”
乐意说完松开手,看着她倒退,掉下去之前脸上还带着笑。
脸被风刮得生疼,有一股凉意,应该是破了。
想了想刚才的表现,乐意觉得自己的演技炉火纯青,临死前深情表白,再加上真挚的眼神,和破碎笑容,满分!
就算厌月不喜欢她,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还能不难过吗?
乐意满意地闭上眼睛。
下落的速度比她想象得要快,很快她就冻的没有知觉了,意识逐渐昏沉,陷入黑暗前她突然想到--
师父无欲无求这么多年,跟修无情道差不多,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以下犯上的徒弟难过?
糟糕,大意了!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毫无价值?
等等,我不想死啊!
没有机会挣扎,乐意眼前一黑,意识归于虚无。
厌月站在悬崖边,脸上仿若凝了冰,她看着翻滚的云层,眼神复杂幽暗。
大逆不道,欺师灭祖!
转身拂袖而去,所过之处地上出现一层霜,将她紫色的裙摆染上白色。
乐意感觉有声在耳边,但是分辨不出在说什么,她的眼皮好像粘在了一起,怎么都睁不开,脑子混沌,太阳穴针扎般疼。
【宿主快醒醒!再不醒来你真就死了!】
脑中响起刺耳的警报,多重作用下,乐意有种要升天的感觉,她猛地睁开眼,入目是湛蓝如洗的天空,耳边是鸟鸣,鼻间是花香。
神思清明后,脑子里疼缓解了很多。乐意伸伸胳膊蹬蹬腿,发现只有肌肉拉伤的酸痛,没有伤到骨头。
她缓缓坐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视野很开阔的地方,青山绿水,环境优美。
后面是一座看不到头的山,粗略估算应该是她掉下来的地方。
乐意身上的衣服被劲风划破,变得破破烂烂还沾着血迹,她抬手将衣服恢复如新,走到溪边洗了把脸。
还没走出多久,突然身上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左半边身体异常炙热,右半边身体格外寒冷。
【你中了一种叫做‘冰火两重天’的毒,如果刚才我不叫醒你,你就会在双重折磨下永远闭上眼睛。】
乐意感觉自己一边被架在火上烤,一边在冰窟里冷冻,那种感觉很快深入骨髓,难受的她只想死。
“这不正经的毒怎么解?”
系统:【得修为高深的人帮你把毒血引出来,找谁不用我说吧?】
乐意:“……”
就是因为修为高深的那位我才会成这样,你觉得她hi帮我解吗?
“解不了会死吗?”
【那倒不会,你毕竟是修行之人。就是会痛苦一点罢了,一次比一次痛苦。】
那跟死了有什么分别?乐意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背靠大石坐下,运功调息,痛苦稍微压下去了一点,但很快更多的痛苦涌了上来,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死了能重开吗?”乐意咬牙。
【宿主,不要这么悲观,你可是我的人。】
乐意恨不得给它两拳,嘴上说谁不会,怎么不把痛苦转移到你身上?
难受到极致,乐意视线模糊,一半身体蒸腾出热汗,一半凝上了霜,衣服都变得湿哒哒的。
耳边隐约传来脚步声,乐意看不清来人,身体僵硬着倒下。
“大师姐,你没事吧?!”
乐意落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鼻间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她感觉稍好了点。
虽然身体上的痛苦没有减轻,但心里踏实了不少。
“我没事,别担心。”
姜溪怎么能不担心,她恨不得把身上带的所有灵药都喂给乐意,但又害怕胡乱喂她吃药会加重伤势,只能等暮春和谷惊霜来。
暮春和谷惊霜前后脚到,看到乐意的情况后都惊了一下。
暮春探查了一下乐意的情况,眸色暗了几分。
“大师姐中了□□和火毒,单一用药解不了,为今之计只能回去找师父。”
姜溪立刻抱起乐意就要御剑而行,被暮春拦住。
“你忘了临行前师父交代的了吗?”
姜溪抿唇不语召来了佩剑,眨眼便不见了。
暮春眼神越暗,满脸都是失望。
谷惊霜问:“三师姐,我们要跟二师姐一起回去吗?”
暮春摇头:“等着吧,她很快就会回来的。”
师父派她们下山协助青阳宗御魔,还说大师姐先行一步,在山下等她们,叮嘱她们跟大师姐汇合后,不管她是何种状态,都要继续前行,切不可走回头路。
师父应该是料到大师姐会这样,才会这么说。
也就是说,姜溪把大师姐带回去也无济于事,师父不会出手相救的。
“霜霜,你的九转大还丹带着吗?”
谷惊霜拿出一个大号瓷瓶,道:“都在这里了,是按照爹爹给的配方研制的,虽然药效可能稍微差点,但应该能暂缓大师姐的毒。”
暮春摸摸她的头,道:“做得好。”
谷惊霜笑起来,圆润的脸颊浮上绯色。
暮春从药袋里拿出两种药,将它们混合在一起,但然后静等她们回来。
过了一刻钟,姜溪果然带着乐意回来了。
别说让师父救师姐了,她连师父的面都没见着,直接被拦在了山门口。
“有没有什么法子压制毒性?”
暮春懒得离她,把自己手里的药和谷惊霜的九转大还丹一同喂给乐意,又封住了她几处大穴。
“睡一觉醒来就会好,走吧。”
姜溪看着她,道:“谢谢。”
暮春冷嗤:“乐意也是我的大师姐,你谢什么谢?”
姜溪还想说什么,暮春已经转身走了。
“快点,时间不等人,去迟了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殃。”
姜溪御剑带着乐意,谷惊霜御剑带着暮春,四人像一道流霞一样,往青阳宗飞去。
乐意醒来,折磨她的痛苦已经退去,除了身上有些发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姜溪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乐意便明白了。
师父知道从那里跳下去不会死,不知道是在故意考验她还是有别的原因。
青阳宗是陆念星的宗门,她听闻消息后本来比姜溪三人先出发,但因为不能御剑,走到一半后遇上。
乐意看到陆念星十分不爽,道:“为何与她同行?”
“那我回摇光山了,你们去帮我爹御魔吧。”
看她不在意的样子,乐意就知道她不是在赌气,而是真的对宗门毫不关心。
不过要是放她回摇光,那不是正合她意?即使乐意再不喜欢她,还是与她一起赶往青阳宗。
因为陆念星耽搁,天黑之前没有走出号称有进无出的死亡森林,谷惊霜直接开喷。
“你想死就自己死,不要拉上我们!一路上不是脚疼就是头疼,走几步就要歇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呢?!”
陆念星被说的恼怒,直接对谷惊霜出手,谷惊霜也不退让,跟她打了起来。
姜溪要阻止,乐意摇头。
“让她们打,正好看看这段时间的修炼成果。”
陆念星就是个半瓶水,怎么打得过医剑双修的谷惊霜?纯挨打罢了。
而这正是乐意想要看到的。
最后这场“比试”以陆念星的惨败结束。
她被打得鼻青脸肿,老实了很多。
乐意调息两刻钟,法力全部恢复,她嗅到了这片森林不同寻常的气味,沉声道:“小心一点,这林子里有异常强大的妖兽。”
陆念星闻言,藏到了她们身后,所有人里她修为最低,要是被妖兽盯上,必死无疑。
这森林白天跟晚上截然不同,白天就是一片普通的林子,只不过大了点。
到了晚上,林子里瘴气弥漫,怪声迭起,魑魅魍魉全都出来活动了。
一阵狂风刮过,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陆念星颤巍巍地说:“你们听到了吗?”
乐意眼神都不给她,冷冷道:“闭嘴!想要活命就不要发出声响。”
妖兽咆哮的声她自然听见了,在西南侧,距离她们有段距离。
陆念星总觉得后背发凉,她转头看了一眼,被树上的夜枭吓到,发出尖利的惊叫声。
又是一声咆哮,妖兽在靠近她们!
乐意设了一个结界,将陆念星和暮春圈在里面。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暮春点头,陆念星没有回答,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溪的剑在头顶盘旋了一圈,然后绕着树飞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剑回来,上面沾着魔气。
“怎么会有魔气?”谷惊霜震惊。
乐意心里一沉,暗叹事情棘手。
如果只是妖兽的话,她们或有一战之力,但加上魔物,胜算就低了很多。
林子里刮起妖风,腥臭味从四面八方传来,瘴气被吹了过来,对她们形成包围之势力。
三人背对背,剑横在身前,凝神屏气,不敢掉以轻心。
“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从身侧传来,乐意转头看去,陆念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了结界,正被一只火翼龙按在地上。
乐意烦死这个事儿精了,她根本不想去救她,但如果陆念星死了,师父没法向青阳宗交代。
乐意持剑刺过去,火翼龙松开了爪子,陆念星从地上爬起来,反手射出一支袖箭。
那袖箭上不知道抹了什么,火翼龙被刺中后突然狂性大发,口吐黑色火焰,朝乐意袭来。
姜溪和谷惊霜想要来帮她,但四周涌出好几只妖兽,她们自顾不暇。
陆念星在乐意全力抵挡妖兽的时候,趁她不备将沾着魔气的袖箭插入她的后心。
“噗呲”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春来,乐意被火翼龙的黑色火焰击中,后退几步吐出一口血。
陆念星眼神怨毒,脸上是阴冷的邪笑。
“你不是很威风吗?今天让你有来无回!”
乐意挥剑见她击飞数米,自己也被火翼龙的爪子抓伤,伤口泛着黑色的魔气,似乎正与后心的魔气汇聚。
绝对不可以入魔!
乐意陡然爆发,将火翼龙斩于剑下,然后挥剑将插着袖箭的肉割了下来。
暮春本在帮姜溪对付蚀骨蓝狮,回头却见乐意一声是血,摇摇欲坠。
“大师姐!”
她急忙跑过去,乐意厉声道:“别过来!”
暮春止住步伐,道:“你受伤太重了,得赶紧治疗。”
乐意抬眼看她,暮春吓了一跳,整个人僵在原地,遍体生寒。
大师姐的眼睛变成了黑色。
乐意将被火翼龙抓伤的地方的肉割下来,封住几处大穴,但魔气早在受伤的那刻就钻入了体内,现在侵入心脉,除非把心剜出来。
乐意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剑修怎么会这么轻易被魔气侵蚀?
陆念星到底用了什么毒计?
她的眼睛完全成了黑色,周身魔气缭绕,从心脏处生出黑色的纹路,一直攀爬到脸上。
暮春看得触目惊心,想要为她治疗,被乐意制止。
“别靠近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理智多久。”
乐意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绿衣被血染成了红色,黑瞳黑发,右半边脸上开出黑色优昙花。
黑色优昙花是魔族的圣花,这是要入魔的前奏!
乐意感觉脑子乱哄哄的,好像有很多人在说话,心底生出暴戾和嗜血,她想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毁灭掉。
不能这样!阻止别人堕魔的人怎么能先入魔呢?
乐意用最后一点法力,将全身筋脉震碎。魔气逸散,她轻飘飘倒了下去。
闭眼之前,她好像看到了一截紫色的衣角。
是师父来了吗?
怎么可能,师父巴不得她死呢。
苦笑一声,身体再难以支撑不下去,乐意意识涣散,闭上了眼睛。
厌月接住倒下来的人,为她输入法力驱除剩余的魔气,接上被震碎的筋脉。
要是再来迟一点,就神仙难救了。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教出来的孩子做事这么决绝。
乐意脸上面无血色,身上却血肉模糊,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厌月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颇为头疼。
她好像……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从未爱过你03
乐意感觉自己活着, 又好像死了,总之活得不太彻底。
绵软的云层飘在周围,她觉得整个人轻盈无比, 比云朵还要轻。
是死了之后灵魂出窍了吗?
【暂时还没有, 不过如果你身上的魔气不除, 估计快了。】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明明是没什么情绪的机械音, 却莫名有种违和感。
乐意道:“那就想办法帮我把魔气除了呀!”
【我怎么除?我只是一团数据。】
乐意:我****!
那为什么把我传送到这么危险的世界来?
眼前一阵白光闪过, 乐意看到了自己的“本体”。
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 肩上被剜掉的肉长了出来, 不过上面绕着魔气,还有黑色优昙花的纹路。
经脉都断了还附在她身上,这东西怎么这么顽强?
按理说不应该,一般人承受不住魔气直接就死了,而像她这样的剑修, 因为修习的是至纯至净的心诀, 不会轻易被魔气侵蚀。
就算陆念星用了某种邪法, 可她全身经脉都断了,魔气怎么存活?
而且那黑色优昙花也很诡异, 从未听过被魔气污染的人身上还开花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难道是她常年在山中修行,魔族已经改进了方法?
脑子里一堆问题,乐意看到了优雅走来的师父。
厌月换了一套红衣,霜雪般的长发用一根簪子松松挽住,柔顺地披散在背后, 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装饰。
但这样乐意反而觉得她更加难以接近了。
师父眼神淡漠地看着床上的自己, 身上的清冷快要将周围的东西冻住。
这是还在生她的气吧?乐意苦笑一声。
人都快死了就不能稍微原谅她一下吗?
想到这里,乐意问系统:“如果任务重置, 我想去别的世界。”
厌月知道她会中毒,毫不犹豫让她跳下悬崖。知道下山有多危险,还叮嘱其他师妹,让她们对陆念星照拂一二。
或许她对所有徒弟都一视同仁,并不只是针对她。
来日若是其他师妹犯了同样的错误,她也会这样惩罚,可乐意却从这些事里悟到了一个道理--
师父无欲无求这么多年,心里早就没有“情”这个字了。
别说爱情了,连师徒之间的情谊也淡薄无比,她拿什么攻略?
再来一次,不过是重蹈覆辙罢了。
系统沉默一下,问:【确定要去其他世界吗?自由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或许后面还有比这更难的世界,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乐意知道系统是为她好,但她不想再做无用功了。
“就这么着吧,大不了就任务失败呗。”
摆烂了,躺平了。
爱咋咋地!
系统好像答应了,又好像没答应,她的机械音在发出的时候“刺啦”一声,变得刺耳模糊,接近着乐意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尽管是灵魂状态,乐意还是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总是在奇怪的地方有仪式感。
厌月看着气息微弱的乐意,轻叹了口气。
怎么偏偏是你?
这魔气不是受伤时沾染的,而是……
厌月坐在床边,从被子里拉出乐意的手,她的手腕上果然也有黑色的魔纹。
跟魔族势不两立了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大的威胁在身边。
可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孩子,总不能弃之不管。
唉。
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厌月输了些法力给乐意,然后乐意身上的魔气消失了,优昙花和魔纹也不见了。
堵不如疏,可这孩子现在性命堪忧,实在是承受不了伐经洗髓的痛苦。
厌月伸手摸摸乐意的头,眼神依旧淡漠,深处却浮上了几分决绝。
若是伐经洗髓也不行,那就只能……
养育了这么久的孩子,她自然是万般不舍,可若是她彻底入魔,这平静了没多久的九州大陆又会陷入一场浩劫。
当初她上摇光山修道,师父曾告诉她,剑修应该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却不能无底线的善良,必要的时候,手中的剑亦可挥向最亲最近的人。
厌月左手掌心摊开,一把闪着紫光的剑凭空出现,小小的云团周围是一道道闪电。
当年下山历练,她曾用这把剑斩杀了无数妖魔,如今它要沾上亲人的血了吗?
厌月收回剑,静静地看着乐意,等她的状况稳定下来才走。
这几天她不曾让其他弟子进过这个房间,为的就是不让她们看出端倪,一直尊敬爱戴的大师姐是魔,这对她们来说是多么恐怖的事。
厌月走后不久,三人全都来了。
暮春探查了一下乐意的状态,松了口气。
“已经没事了,最迟明天大师姐就会醒来。”
姜溪点点头,面色稍霁。受伤的是乐意,憔悴的却是她。
每天守在门口,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有些乱,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邋里邋遢的。
暮春实在看不下去,强行把她带了出去,留下谷惊霜照顾乐意。
姜溪不愿,挣扎着说:“我要留下照顾大师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暮春从身上掏出一面镜子,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大师姐还没醒呢你先倒下了。”
姜溪跟妖兽激战许久,法力损耗极大,只不过她一直没说,暮春只是听她凌乱的气息,就知道她身体亏空到了何种程度。
这话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你回去洗漱一下,然后好好睡一觉,大师姐没那么快醒。”
暮春声音柔和许多,跟这些犟驴说话,得哄着来。
姜溪看着镜中自己赤红的双眼,没再坚持,对暮春道:“大师姐醒了务必来叫我。”
“知道了,走吧。我去给你们弄个药浴,你先泡,大师姐醒了也得泡一泡,她这次损伤太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各自心里装着事,面色如出一辙的严肃。
乐意思绪混沌了很久,耳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怪声,好像有人在跟她耳边念经,语言很晦涩,她一句都听不懂。
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念经的声音没了,只剩下无尽的痛楚。
皮肉上的痛已经不值一提了,重点是被重新连接起来的经脉。
那种疼以前从没经历过,乐意只想快点死。
又过了很久,那些愈合的经脉一根根散发着浅浅的光,无数法力往丹田处汇聚,形成了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珠子。
珠子散发着比经脉处强烈百倍的金光,瞬间那些疼痛便如潮水退去般,无迹可寻了。
虽然过程不大一样,但这种感觉乐意曾感受过。
她凝结出金丹了。
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恢复神智。
没死,并且还升境了。
不知道该哭还是该死,总之心里五味杂陈,睁开眼看到厌月更是难以描述。
厌月面色淡漠,眸子冷清,见她醒了后摸了一下她的头顶,眼神略有放松。
“嗯,不错,没有浪费我给你的法力。”
乐意想说点什么,喉咙里像塞了刀片一样,疼得五官乱飞。
厌月淡声道:“今日我便会离开,你留在青阳宗,帮他们抵御魔族。”
乐意费力地点点头,看着她转身离去,那道背影孤高冷傲,如皑皑雪上开出的红莲。
清冷艳绝,高不可攀。
乐意眼皮微垂,敛去眸中的失望。
没有死成,任务还在继续,但现在跟师父关系降到了冰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暮春端着一碗药进来,同行的还有姜溪和谷惊霜。
谷惊霜一看到乐意就愤慨道:“大师姐你别担心,我已经传信回了宗门,让他们一旦发现陆念星就绑了交给我们。”
谷惊霜是另一个大宗门的宗主的女儿,从小也是养尊处优,被娇惯着长大的,她就不像陆念星。
果然生活环境并不能成为一个人作恶的理由。
想到陆念星,乐意的眼神冷了下去。
之前还顾念师父会不好交代,现在只想找到她把她杀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样的祸害留着后患无穷。
暮春将药碗放到桌子上,对乐意道:“大师姐,先喝药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用大量灵药进补。”
她说着要去扶乐意,姜溪抢先一步把乐意抱起来,让乐意靠在她怀里。
“把药给我吧。”
暮春抿了抿唇,沉默着把药碗放到她手里。
谷惊霜安静如鸡,一般这种时候,她都尽量降低存在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连她都看得出来三师姐喜欢二师姐,二师姐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呢,二师姐又喜欢大师姐,三师姐就注定要伤心。
再看大师姐,她似乎对二师姐并无想法。
这么看来,伤心的人好像不止三师姐一个了。
幸好她一心修炼,不会产生有这方面的烦恼。
她的目标可是做世间最强的剑修,情情爱爱哪有实现梦想重要。
乐意喝了药,精神稍微好了些,靠在床头听她们说当前的情况。
半月前青阳宗被魔族攻击,一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就有些招架不住。
后来来了一个修为接近化神的大魔,宗门结界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被对方碾碎。
青阳宗宗主陆青阳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对方却收手了。
只说给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半月之后,魔族大军将会踏平青阳宗。
陆青阳深知自己不是对手,便送信给各大宗门,寻求帮助。
本来可以用青冥镜开启师祖留下的护宗大阵,但是青冥镜被盗走后下落不明,连唯一的依仗都没有,全宗上下人心惶惶,愁云惨淡。
“离半月之期还有多久?”
喝了药之后乐意能说话了,但是嗓子粗粝沙哑,跟喉咙装了两斤沙子似的。
“不到三日。”姜溪回。
不到三天?时间这么紧张吗?
乐意眉头皱起。
本来她跨入金丹期,实力应该大增,但因为经脉受损,修为不但没有提升,反而比之前更加虚弱。
乐意看向暮春,问:“三天我能恢复吗?”
暮春回道:“有点困难。就算用最好的灵药将养,也得七天左右。”
姜溪:“前来帮助青阳宗抵御魔族的并不是只有我们,倒是若魔族大军来袭,我去便是。”
乐意知道她是好意,但她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修为接近化神的大魔,岂是她们这些金丹能对付得了的。
真这么容易的话,陆青阳就不会到处请救兵了,毕竟他元婴大圆满,离化神也不远了。
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青冥镜,多一重保障,到时候进可攻退可守,不至于陷入被动。
“小溪,去请陆宗主来一趟。”
姜溪似乎有些惊愕,看了她几秒,然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出去。
乐意看向暮春,道:“小春,帮我找套衣服来。”
“师姐,你现在静养为好。”暮春担心她。
乐意笑笑:“无碍,只是跟陆宗主说几句话。”
没有跟陆青阳打过交道,她必须弄清楚此人的为人,才好决定要不要帮他。
若是他像陆念星那样,心肠歹毒,自私冷血,那她肯定带着师妹们连夜跑路。
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把命搭上,她是修士,不是圣母。
乐意用法力把身上变干爽,穿上暮春招来的衣服,坐在桌前等陆青阳。
陆青阳一来就告罪,说自己近日忙着部署,没有及时来看望乐意。
乐意不跟她的客套,开门见山:“陆宗主可以令千金的消息?”
陆青阳表情一滞,道:“小女做出那等错事,是陆某管教不周,陆某替她向乐姑娘赔罪。”
说着朝乐意作了个揖,看起来挺真诚的。
看来知道陆念星的所作所为,那就好办了。
乐意:“一人做事一人当,路宗主不用往自己身上揽,我问你她的下落另有原因。”
“你们的门中至宝青冥镜很有可能在她身上,如果能早点找到她,那护山大阵便能开启。”
陆青阳被她呛了一下本来还有点尴尬,听她这么说愣住了。
“青冥镜在星儿身上?”
乐意点头。
陆青阳一脸不可置信:“偷青冥镜的人至死都没有说出青冥镜的下落,怎么会在星儿手里?”
乐意无语,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那个人说不出来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偷啊。
不过看着陆青阳震惊的样子,乐意眸中暗云流转。
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如果真是装的,那只能说他演技太好了。
“不管你信不信,青冥镜的下落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想受制于魔族,门中弟子死伤无数的话,就赶紧把陆念星找回来。”
陆青阳不说话,似乎还没消化这件事。
乐意添一把火:“千百人的性命在陆宗主手里,取舍在你。”
陆青阳有可能真的不知道陆念星的下落,但也有可能有意隐瞒,毕竟陆念星做了那样的事,总要给她一个交代。
如果他为了女儿的安慰刻意隐瞒,那这样的人不配她帮。
陆青阳面色不佳,抱手作揖:“多谢乐姑娘提醒,陆某这就加派人手寻找小女。”
乐意看着他的背影,问姜溪:“你觉得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难说。看样子不像假的,但人心难测。”
乐意赞赏地看她一眼,道:“长大了啊,学会辨别人心了。”
乐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明眸皓齿,姜溪眼尾浮上了薄红。
她害羞的时候总是眼睛比脸先红。
乐意见状,连忙收敛了笑容,眼神漠然,坚定的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
完了,又得意忘形了。
明知道姜溪的心思,怎么还能给她笑脸呢?
一瞬间无比后悔,只得借口说累了让她们都出去。
躺在床上,乐意开始思考人生。
“这任务是非做不可吗?”
系统(白眼):【不然你进小世界干嘛来了?降妖除魔?捍卫正道?】
乐意想了想,这两个哪一个都比攻略厌月难度低。
“现在面都见不上,怎么攻略?”
系统闪了两下,什么都没说。它知道什么时候进度条会动,但它不说。
三天后,整个青阳宗严阵以待,乐意的法力恢复了三成,姜溪站在她身边,呈一个保护的姿势。
等了一天,魔族并没有来。
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傍晚时分,乐意坐在院中,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心里总有种不安。
是虚晃一枪还是另有诡计不得而知,反正不能放松警惕。
微风拂面,乐意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天边的云霞卷成一堆,向她飘来,天上下起了花瓣雨,浓烈的花香熏得她脑子发晕。
乐意知道这是幻境,出手将云层打散,霞光突然炸开,像烟花一样绚烂。
花瓣汇成厚厚的一股,朝她袭来,在距离她的脸不到一厘米处散开,轻柔地打在她脸上。
掉在地上的花瓣不再是五颜六色,而是变成了黑色。
乐意心里一凛,召出了星云。
这世间只有一个地方有黑色的花。
一只没有妖化的火翼龙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从不远处飞来,上面站着一个人,身穿红黑色衣服,远远看去像是一尊雕刻偶成的精美人偶。
近了乐意才看到,她的衣服充满了异域风情,而且十分清凉。
上衣类似于小吊带,几层红色的纱交织,底下坠着蓝紫相间的主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流光溢彩,看起来十分好看。
上衣很短,只看看遮住隐私部位,纤细的腰肢展露无遗。
底下的裙子有两层,外面是黑色,里面是红色,开衩到大腿,裙角随风摆动时,露出白皙的纤直的长腿。
她的头发很长,快要到膝盖了,又黑又厚又亮,像上好的绸缎一样披散在背后,长上斜斜插着一支乌木簪子,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火翼龙在乐意面前停下,女人跳下来,火翼龙变成了巴掌大小,自己找地方玩去了。
女人戴着面纱,只能看到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
仅是一双眼睛,乐意已经能判定她是个美人。
“原来你长这样啊。”
女人开口,声音跟她的长相一样清越,像百灵一样婉转动听。
乐意手持星云,神色警惕:“你是谁?”
“嗯,我很满意。”女人答非所问。
乐意刚要挥剑,星云就被一股外力掀飞了出去,随后女人一头扎进她怀里。
“姐姐好凶,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竟然对人家拔剑。”
她虚情假意地哭了几音,随后从乐意怀里抬起头来。
“跟我回魔域好不好?”
乐意:好个鬼!
心里焦急,身上却绵软无力,连话都说不出来。
乐意盯着她,眼神凝结成了冰,女人愣了一下,委屈地噘嘴。
“人家只是想带你回家,你干嘛这样看着人家,凶死了。”
她话音落下,乐意恢复了力气,也能说话了。
“你是魔?”
女人挑挑眉,道:“看不出来吗?”
是挺看不出来的,她还以为魔都丑了吧唧,奇形怪状的呢。
突然空中炸开一个信号弹,随后前院便骚动了起来。
魔族来犯!
乐意召回星云往外走,被女人一把拉住。
“我们好不容易见面,陪我聊会儿天嘛,此事是青阳宗咎由自取,跟你无关,你别去趟这趟浑水了。”
乐意执意要走,女人便将她用藤蔓缠住了。
“姐姐,不要这么固执。”
说着手指轻点,刚才乐意坐的地方椅子消失,地面裂开了一道缝,一颗种子破土而出,顷刻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树枝上出现两个吊椅,花瓣点缀其上,看起来特别漂亮。
乐意被藤蔓送到吊椅上坐下,女人也坐下了,探着头看她。
“对了,姐姐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荼窈,姐姐呢?”
乐意沉声:“乐意。”
“乐意,好随性的名字,我喜欢。”荼窈笑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乐意挣脱不了舒服,干脆不管了,舒服地躺在吊椅里,看着天边的晚霞,心情难得平静。
魔族没来的时候,整天担心他们什么时候来,真的到了这一刻反倒安心了。
“姐姐在想什么?”
“在想你接近我是什么目的?”
荼窈笑起来,笑声银铃般清脆。
“没什么目的,就是来看看姐姐,如果你愿意跟我回去就更好了。”
听这口气是不打算强制带她回去?
乐意觉得奇怪,魔不都是蛮横不讲理的吗,这个小魔女还挺好说话的。
“我能问一下青阳宗怎么得罪你们了吗?”
半月前有人闯入魔域边境小镇,连杀数魔,手段十分残忍,追击过程中不慎让她跑了,只知道她是青阳宗的人。
“是个十七八岁的女的?”
荼窈:“姐姐知道?”
何止知道,简直血海深仇,陆念星那个惹事精到哪都不安生,这回坑爹了。
“认识且有旧怨,如果你追到她,直接杀了,谢谢。”
“不用谢,能为姐姐做事我很开心。”
这不是本来就是你们的事吗,只是顺带捎上我的仇恨,怎么成为我做事了?
乐意懒得跟她辩驳,听着外头的动静,还是放心不下。
“你们来了多少人?真的要灭了青阳宗?”
荼窈抓起她的手,乐意抽出来,她又抓起来,还用细小的藤蔓绑住,让乐意不能挣脱。
荼窈把玩着乐意的手指,眉眼带笑,似乎心情不错。
“不多,撤了一半回去呢。”
“为什么?”
荼窈嗔怪:“瞧姐姐问的问题,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才撤兵啊。”
乐意心道自己面子还真大。
“姐姐要是跟我回魔域的话,我可以让赤炎把这里化为焦土。”
乐意看着她,问:“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数千修士丧命吗?”
“哎呀,我知道你会生气,这不是没有嘛,我们说点开心的事吧。”
看着她眼里的兴奋,乐意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不过她并不想听。
“你还是赶快走吧,我不想让我的师妹们看到我跟一个魔在一起。”
荼窈委屈:“姐姐这话好伤人家的心,明明我们才是同类。”
乐意不想听,干脆闭上眼睛。
荼窈见乐意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把火翼龙召了回来。
“那我走了,等你回摇光山我再去找你。”
“别来,否则杀了你。”
乐意眼神幽冷,瞬间的杀气让人毫不怀疑她的话。
摇光山可是师父的地盘,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跟魔物混在一起,非得气死不可。
本来攻略之路就很艰难了,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荼窈盯着她,半晌道:“那好吧,想见你时我会给你传信的,要来哦。”
不等乐意拒绝,她俯身在乐意锁骨下面咬了一口。
“为了防止你不来,给你留个标记。”
乐意又惊又怒,而荼窈已经骑着火翼龙走了。
锁骨处有点疼,乐意伸手摸了摸,并没有牙印之类的。
什么东西?
正准备回屋拿镜子查看,姜溪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抱住她。
乐意推了推,没推动。姜溪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在抱她似的,勒得她肋骨疼。
“小溪,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先放开我。”
姜溪像没听到似的,抱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哪里都找不到,我很担心。”
乐意看着她的表情,责怪的话卡在嘴边。
算了,她也是担心我。
过了没一会儿,暮春和谷惊霜也来了。
“魔族退兵了。”
乐意并不惊讶,她早有预料。
“魔族领兵的大魔赤炎,他让陆青阳把杀害魔族百姓的人交出去,限期一个月。”
这是应该的,杀人不得偿命吗?
陆念星一个穿越者,应该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青冥镜和陆念星还是毫无踪影,乐意对陆青阳不抱什么希望了,第二天便去辞行。
陆青阳有意挽留,毕竟一个月后他不可能把女儿交出去。
“乐姑娘,不如多留些时日,共商讨伐魔族大计。”
乐意听笑了,都被打得嗷嗷叫了嘴倒挺硬。讨伐,拿什么讨伐?靠一张嘴?
“多谢陆宗主好意,家师来信,命我等速回摇光山,便不多叨扰了。”
说完不管陆青阳,转身就走,主打的就是一个果断。
生死有命,别的宗门的事与她何干?
一刻不停地赶路,不出五天便回了摇光山。
乐意等人回去时,厌月正在教新弟子剑诀,一把普通铁剑在她手里被耍出了花来。
乐意停驻许久,直到厌月叫她,才回过神来。
“师父。”她恭敬行礼。
厌月看她一眼,淡淡道:“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乐意应了一声退下,回到住处扑倒在床上,为师父对自己的态度发愁。
之前还会温柔地摸她的头,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冷漠的状态啊。
快要睡过去之前,一只竹蜂鸟从窗外飞进来。
“收拾行李,随我去凌霄峰住。”
竹蜂鸟嘴里发出厌月的声音,乐意蹭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脑子里思绪纷乱,半晌才道:“师父让我随她去凌霄峰住?”
竹蜂鸟点点头,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不知道师父这么做是何用意,但有句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住一起总归机会多些。
乐意高高兴兴收拾行李,到了凌霄峰才知道,高兴得太早了。
来了四五天不仅没看到师父,还每天被凌霄峰的寒气侵蚀,在冻死的边缘挣扎。
又过了几天,乐意的□□和火毒突然发了。
乐意疼得想死,心底生出一股戾气,屋子里的东西全部被摔了个稀巴烂。
看到满屋狼藉,她有些不可置信,冲进了夜色里。
刚刚那一瞬的失态,让她想到一种可能,她害怕极了,漫无目的地在黑夜里狂奔。
她可是拥有强大意志力的剑修,最是能控制情绪,怎么可能会有心魔?
不会的,绝对不会!
乐意跑到看到紫楹树,想起这树的花闻了能安神,便想过去,没走两步就撞到了厌月。
厌月看着她,眼神冷漠无比。
乐意被她的眼神伤到,心揪了一下。
“师父,你听我解释。”
“若是连区区心魔都控制不住,那你也不配做我的弟子。”
乐意的心有了豁口,冷风正在往里灌,厌月的话不断在她耳边浮现,像诅咒一样。
越是想要不去听越清晰,戾气又冒了出来,看着面前的厌月,想把她也毁掉。
厌月看着乐意身上萦绕的魔气,眼神一暗再暗,冷得像凝着万年不化的坚冰。
她抓着乐意的衣领,将她拎到冰湖边,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湖水倒映出她的脸,乐意差点没认出来自己。
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已经快要被黑色侵蚀,优昙花开在左侧脸颊,魔纹布满半个脖颈。
根本没有什么心魔,她本身就是魔。
虽然已经隐约有了猜测,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师父,救救我。”她乞求。
厌月松手,乐意掉进了冰湖。
寒冷的湖水像利刃一样割着她的皮肤,乐意疼的声音都嘶哑了。
冰火两种毒还在体内,现在又有入魔的趋势,多重作用下,乐意心里的暴戾越来越重,她的眼神越来越阴鸷,双瞳再无白色。
厌月蹲在岸边,看到了乐意锁骨下面的标记,眸色倏变。
“真是我的好徒儿,竟然跟魔厮混!”
乐意抬眼看她,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师父……”
她的声音很低,厌月凑近去听,被乐意一把拽进了冰湖,箍着腰按在湖边岩石上。
厌月眼神越冷,手里暗暗凝聚法力。
“师父对我很失望吧?自己教导了几十年的徒弟竟然是魔。”
乐意的眼睛恢复如常,眼神里却阴鸷危险,面上满是戾气。
“我是被陆念星暗算的,她扎了我一箭,还故意激怒火翼龙来攻击我。”
“我早就说过不喜欢她,是你非要让她与我们同行,还让我照拂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中了魔气吗?因为你让我跳崖。我中了□□和火毒,法力受损,魔气才趁虚而入。”
“你凭什么指责我?这些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厌月看着她的状态,知道已经快要入魔,手里的剑发出雷声。
乐意低头看了一眼,笑了。
“你想杀了我?你竟然想杀了我?!”
厌月确实是这么想的,降妖除魔是她的责任,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教出一个入魔的徒弟。
本想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要怪我。”
“为什么不怪你?!”
乐意已经失去理智,她咆哮一声,按着厌月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厌月手里的剑又发出一道雷声,响彻整个摇光山。
她睁大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狠狠咬了乐意一口。
乐意张着嘴,舌头鲜血淋漓。
厌月狠狠一掌将她拍出老远,怒不可遏:“孽徒!你大逆不道!”
说着手里的剑成形,伴着雷声和闪电,直指乐意。
乐意吐了好几口血,疼痛愈来愈强烈,身体摇摇欲坠。
“你想杀了我,好,那你来杀,反正我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还给你。”
乐意边说边朝她走,一步,两步,……
“噗嗤”一声,长剑刺入皮肉。
厌月手抖了一下,凛冽的剑气弱了几分。
乐意还在往前走,每走一步脸色就苍白一分,等到厌月面前时,脸已经近乎透明。
她伸手抱住厌月,身上的魔纹开始疯长,优昙开满了半张脸。
“师父,既然做不成师徒,那就做敌人吧。”
“恨我也无所谓,我要得到你。”
魔气侵入心脉,乐意快要彻底入魔了,她的所有欲望都被放大了无数倍,对厌月的渴望也是。
剑还插在乐意胸口,厌月不敢轻举妄动,想故技重施推开她,手脚却被凭空出现的藤蔓绑住。
那些藤蔓是从优昙花枝叶里长出来的,随着乐意的心意而动。
厌月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不由心慌了一下。
“不要被魔气控制,听话。”
乐意轻笑,轻轻覆上她的唇瓣。
“你说迟了师父,如果一开始你肯给我机会,我肯定会听你的话。”
但现在,我只想要你。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