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爱过你04
厌月喜欢紫楹树, 因为这是小师妹最喜欢的花,小师妹陨道之后,她便把那棵最大的紫楹树搬到了凌霄峰, 如今整个凌霄峰顶, 已经被紫楹树笼罩。
紫色花瓣簌簌落下, 冰湖表面铺了厚厚一层,一半染上了白霜, 另一半肆意绽放。
冰湖一角, 藤蔓攀爬到岸边, 还有些缠着紫楹花, 将它们高高卷起又抛下,好像在捉弄它们。
毫无疑问,这些藤蔓是有生命的,它们缠绕在厌月身上,将她的腰带扯开, 从衣领里钻了进去。
厌月神色不变, 冷冷地看着乐意。
“还不住手?”
乐意唇角翘起, 越发凑近,唇瓣几乎覆上她的耳朵。
“已经来不及了, 师父要是不愿意,就杀了我吧,反正我这点微末伎俩,你也不放在眼里。”
以厌月的修为,可以轻而易举挣脱, 但她一直没动, 不知道在顾虑什么。
紫霄剑还插在乐意胸口,鲜血滴落在冰湖里, 将这一圈湖水全部染成了红色。
乐意唇色苍白,脸色更是白到近乎透明,她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
厌月将紫霄剑收回来,乐意的胸口出现一个血洞,血流得更快了,很快身上的衣服就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
乐意低头看了一眼,唇角勾起惨淡的笑容。
“师父你果然想让我死啊。”
这如同幽叹的一声落下,乐意低头含住厌月的唇瓣。
厌月的唇瓣跟她的人样,带着淡淡的冷意,却意外的柔软,乐意吮吻厮磨,极尽温柔。
藤蔓往更隐秘的地方去,厌月眸色微变,伸手将乐意击飞。
乐意倒飞出去数米,重重落在冰湖里,将湖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紫楹花飞溅,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往越来越远去处怕飘去。
伤口灌进冷到极致的湖水,乐意疼得整个人都麻木了,她仰躺在湖面上,看着漫天的星空,以及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紫楹花。
“师父。”
她声音很轻很轻的唤了一声,厌月没有回应。
乐意被托起来,黑色优昙花的藤蔓铺满了整个湖面,像蛛网一样把厌月困在里面。
厌月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温度,仿佛她已经成了死物。
“本来我觉得死在你手上也不错,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乐意像一阵风一样来到厌月面前,看着她有些凌乱的领口,眼里再度浮现浓郁的魔气。
“师父你不是经常说,修道之人应该有以身殉道的觉悟吗?如今我被魔气侵蚀,你用身体来净化吧。”
厌月的神色终于变了,眼里露出一丝震惊,似乎没想到她会说这么荒谬的话。
乐意看着只觉得好笑,她撩开厌月的衣服,唇贴在她的锁骨上的,用犬齿刺破了皮肉。
荼窈留在她锁骨下面的标记她看到了,是一朵黑色的小花,神似优昙花。
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一耳朵,说修为接近化神的大魔可以标记猎物,标记之后,可以与对方共感。
乐意入魔之后,她身上的标记已经消失了。
荼窈标记不了她。
乐意知道自己修为不够,对标记厌月这件事没抱多大的希望。
她只想让自己这个薄情狠心的师父痛一下。
我要你永远记住,我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
厌月疼得皱起了眉,她的手被藤蔓绑着,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乐意放肆。
乐意还未彻底入魔,充其量也就金丹大圆满的修为,十个她也奈何不了自己。
可她用那样绝望的眼神看着她,苍白的嘴唇说“你想杀了我”时,她的心竟然痛了一下。
诛杀邪祟,捍卫正道,本就是职责所在,为什么会心痛?
厌月迷茫了,而乐意恰好趁机而入。
嘴里弥漫着血腥味,乐意不受控制地吞食了些,心底的欲望叫嚣,灼烧她的理智。
鲜血顺着胸口滑下,落到堆在腰上的衣服,陌生的感觉传遍全是,厌月这才猛然惊醒。
乐意将嘴角的血渍卷进口中,看着厌月锁骨上的印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师父,你被我标记了。”
厌月震惊无比,震碎了身上的藤蔓,乐意也因此更加伤重,吐了好几口血出来。
视线开始模糊,还是看到了厌月眼中的杀意,乐意张开双臂,对她道:“来,杀了我。”
厌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眼神嫌恶。
“自甘堕落!我怎么会教出你这种孽徒!”
乐意感觉体内的毒又开始活跃起来了,半边身炙热,半边身子寒冷。
脑子越来越迟钝,意识逐渐模糊。
“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控制不住。是陆念星把我害成这样的,你不去惩罚罪魁祸首,反倒来责怪我。”
“只要跟魔沾边,不管好人坏一律沙雕。师父,这就是你所坚守的道义吗?”
乐意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了。
她倒在厌月身上,用最后一口气说:
“师父,我好疼……”
给我个痛快吧,这样我就能去别的世界了。
厌月锁骨上的优昙花亮了一下,然后隐入皮肤,除了两个渗血的牙印,光滑如初。
乐意身上冷热交织,还有魔气入体的侵蚀,以及被紫霄贯穿胸口的伤,像个破了好几个洞的皮球,迅速瘪了下去。
想要让她死很简单,只需要把她扔在这里,不出一个时辰,摇光山就再也没有叫乐意的弟子了。
厌月比谁都清楚,将乐意留下遗祸无穷,可……
听到耳边微弱的呼吸声,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不是很痛,却难以忽略。
乐意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失,很快身体就变得僵硬起来。
在死亡面前,她体内的毒好像躲了起来,只有从冰湖里源源不断传来的冷意。
胸口的剑伤血液凝固,有黑色的魔气溢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里的冰湖不像峰下的冰湖,就算乐意修为鼎盛时期,也挨不住这么泡,现在就更不能了,腰部以下几乎已经凝成了冰,寒气往上蔓延,她的脸上已经覆了一层薄薄的霜。
厌月正在天人交战,理智告诉她不要救乐意,情感告诉她不要这么做,否则以后一定会后悔。
两种想法各占据一边,打得不可开交,但乐意没这么多时间等,她快要死了。
厌月猛然收回思绪,周身温度骤降,冰湖来是从外向内冻结,紫楹树上的花朵也迅速飘落。
在冰湖彻底冻住之前,厌月出来了,她的怀里是呼吸微弱的乐意。
“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
嘴上这么说,却在源源不断地给乐意输送法力。
厌月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乐意带回来,还耗尽心力为她压制魔气,明明杀了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活得太久了,脑子不清醒也是会有的。
冷静下来后厌月又思考良久,觉得于情于理都不该留下这个祸害,只能找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乐意又魂游天外,坐在云层上跟系统聊天,这次系统有了实体。
白白软软一团,看得到摸不着,像虚拟电子宠物。
“早说你是狗啊。”
只要把系统跟狗联系起来,它做的那些事好像变得合理了起来。
系统:【你才是狗!】
乐意:“你怎么还骂人呢?”
【你没骂我?】
“我实话实说怎么是骂你?对姐尊重点,小心我去投诉你。”
系统:这狗还是您当合适!
乐意晃荡着两条腿,看了一眼躺在暖玉床上的自己,“啧”了一声。
“也太丑了吧,脸雀青,嘴巴还干得起皮,好歹给我喂点水润润啊,小气吧啦的。”
此时正在用罕有灵植制药的厌月,莫名打了个喷嚏。
这些人类习性她已经许久不曾有了,倒是稀奇。
乐意就这么躺了半个月,厌月每天来一小会儿。
偶尔喂她吃药,偶尔输了法力给她,每次神色都很冷,好像别人欠了她千八百年修为似的。
乐意看着她,眼神渐渐变得黯淡,心也麻木起来。
照这个样子下去,恐怕得攻略个几百年,到时说不定这批新入门的弟子都飞升了。
乐意有些泄气,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系统:【这就认命了?不像你啊。】
乐意神色恹恹:“那怎么才像我?”
【你是这么容易被打败的人吗?宿主别哭,站起来撸!】
乐意:“……”谢谢你,心情更不好了。
不过虽然厌月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但在她的照料下,她的身体状况却一天比一天好。
乐意魂归身体的前一刻,系统说: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机会,要是厌月真的对你一点情意都没有,你应该早就死了。】
不得不说,她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乐意没有那么丧了。
灵魂归体之后,乐意醒了过来。
睁开眼的瞬间,只有一角紫色的裙摆闪过。
厌月确定她没事后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
这天之后,厌月就闭关了,这一闭闭了大半年,山中的景色变了样,青绿变成了橙黄。
只有凌霄峰一成不变,好像时间停止了流逝。
乐意不知道师父是怎么跟师妹们说的,她住在这里这么久,除了姜溪偶尔会派竹蜂鸟来问她的近况,其他人从没怀疑过,似乎都以为她在跟师父修习法术。
这样也好,她想,这样就可以不用解释那么多。
这半年乐意恢复得很好,体内的冰.毒和火毒已经祛除干净了,只有被紫霄刺伤的伤口偶尔会疼。
身上的魔气好像也没了,不过她不敢大意,隔三差五去冰湖里泡泡。
凌霄峰的冰湖寒气太重,每次都坚持不了多久。
其实乐意知道,这样也并不会把魔气赶出体外,只是寻求个心安罢了。
就算染上的魔气消散了,那自身携带的又该怎么办呢?
师父知道她的身世之后,应该很失望吧?
乐意勾唇苦笑。
厌月推门出来,就看到乐意坐在紫楹树下,她抱着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黑色长发垂在地上,紫樱花瓣落了满头。
微风吹动她额上的碎发,光影明灭中,她的侧脸美得让人恍惚。
厌月敛眉,心中有了疑问。
当初那个在雪地里冻得脸色铁青,看到她就哭得惊天动地的小孩,如今竟长成了这般绝艳的模样。
这么耀眼的长相,以前怎么从未注意过?
耳边传来脚步声,乐意转头看去,看到了一声淡紫色中衣的厌月。
她蹭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抖落了一身花瓣。
厌月走到她面前,淡身问:“身体如何了?”
乐意连忙道:“回师父,徒儿已无大碍了。”
厌月见她躲闪着自己的眼神,声音更淡:“为何不看我?”
乐意抠着手,弱弱地回:“师父你……衣服太透了。”
这薄薄一层纱能遮住什么呀!
厌月没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回答,低头看了一眼,声音有些干:“你下去吧。”
乐意应一声,转身逃也似的往回走。
厌月想到什么,叫住她。
乐意停住脚步,问:“师父还有什么吩咐吗?”
“算了,你留下伺候我沐浴吧。”
乐意:???
这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还敢让我伺候你沐浴?
把我当没有感情的工具人是吧?
厌月没有她想的这么多,只是觉得应该跟徒弟增进一下感情。
经过这次的事,她觉得自己有些想法太古板了,有必要改进一下。
除此之外还想劝诫乐意,让她把心思放在修炼上,情情爱爱只会耽误她。
毕竟是她一手养大的,对她有些依赖很正常,也许她是把亲情当成了爱情。
乐意从小到大一直在摇光山,没有人教她这些事,可能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厌月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直接开口问:“你觉得自己喜欢我?”
乐意为她搓背的手一顿,道:“是。”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横是一刀竖也是一刀,不如把所有心思都摆到明面上。
厌月转头看她,道:“你懂什么是喜欢吗?只不过是混淆了,错把亲情当成了爱情。”
乐意觉得心累,又不想跟她吵,于是平静地说:
“师父,不要想当然地对我定性,我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对姜溪和暮春,以及新入门的师妹们,我会关心她们修炼苦不苦,下山历练时也尽我所能保护她们,因为我是大师姐,我有责任照顾她们。”
“但对师父……”乐意话音一顿,快速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不止想要保护你,还想跟你有更亲密、独一无二的关系,我渴望与你交颈而卧,一起迎接每一个早晨的阳光。”
乐意说完后静等她发怒,然后厌月并没有,更神奇的是,乐意感觉心脏有一种异样的跳动,而这感觉不是来自于她自己。
是因为那个标记,所以跟师父共感了吗?
还没来得及高兴,乐意给一团风裹挟,卷着落到了她住的房间门前。
“不知所云,大逆不道,抄三百遍剑修守则!”
厌月的声音轻淡却有力,传遍凌霄峰每个角落。
乐意摔得不轻,从地上爬起来揉揉屁股,把坠在头发里的紫楹花拿掉,看着某个方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厌月的心情她已经感受不到了,但这种情况下,没有心绪波动是最好的结果,说明她已经没有杀心了。
之前只是说喜欢她就让她跳崖,而今亲了她她都没有发怒,这难道不是一种进步吗?
看来师父并不是不可攻略,只是需要耐心和技巧。
乐意乐颠颠地走进房间,拿出闲来无事找到的灵植,做了一碗大杂烩的汤出来。
“色香味俱全,我真是个天才。”
沾沾自喜完,乐意端着汤去找师父。
厌月沐浴完便回去躺着了,闭关的时候隐约有境界要提升的感觉,却总有桎梏,每当要突破的时候,法力流转就变得慢了下来。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呢?
百思不得其解,厌月觉得太过费脑子,索性不想了。
“笃笃笃”,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这里统共就住了两个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进来。”
得到允许后,乐意端着自己的十全大补汤走进去,谄媚道:“师父,尝尝我为你煮的汤。”
厌月兴致缺缺,乐意开始夸大其词宣传。
“尝一口嘛,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得到的食材,顿了两三个时辰,可辛苦了。”
“两三个时辰?”厌月挑眉。
从她回去到现在总共不到一个时辰,说谎倒是顺口。
乐意表情一僵,然后面不改色道:“对啊,我预感你今天会出关,所以早早就炖上了,现在喝口感最佳。”
说着把勺子塞到厌月手里,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厌月早已经辟谷多年,平日来兴致来了才会吃一口,面前的汤对她来说毫无吸引力。
乐意目光灼灼,像期待被主人摸摸头的小狗。
厌月看她一眼,勉为其难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乐意希冀地问。
厌月脸色变了变,道:“这里面有馥蛛草?”
乐意点点头,道:“加了一点点提味。”
厌月把勺子放到碗里,道:“拿下去吧。”
乐意见她脸色不太好,以为她不满意味道,刚想问就被一阵风吹飞。
“砰”!人掉到地上,房门应声门上。
乐意尾椎骨一阵钝疼,碗也摔碎了,汤洒了一地。
还以为能借此缓和关系呢,没想到更糟了。
闷闷不乐地回去,刚坐下没多久,身上突然升起一股燥热。
乐意心里一惊,心道难道火毒没祛除干净吗?
很快又有另一种抓心挠肺的感觉出现,这下她确定了,这不是她的感受。
师父怎么了?身上怎么会这么热?
短短几分钟,乐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乐意觉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师父的状况,又害怕再次被打出来。
可这感觉实在难捱,只是共感她都受不住,真正承受的人只怕更加熬不住。
站在厌月屋子外面,乐意身上的燥热减少,心里空虚感却更深。
好像有一只手在全身抓挠,煽风点火。
忽然乐意脑子里灵光一现,想起师父问的,心里很快就有了答案。
馥蛛草味道鲜美也大补,却是极阳之物,师父修习的功法偏柔偏阴,两种相性互斥,才会有这种后果。
【你师父马上要破镜了,馥蛛草对她来说可不止是与功法相斥这么简单。】
【快进去吧,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嘻嘻。】
听着它最后的那个嘻嘻就感觉没好事,可她不得不进去。
必须得把馥蛛草的药性引出来,否则师父必然修为受损。
要是影响师父破镜,师父肯定会杀了她。
想到这里乐意不再犹豫,推门而入,看到了衣衫散乱,香腮绯红的师父。
厌月抬眼看她,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看到她似乎很是不满。
“出去!”
尽管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淡,乐意还是听出了些许不同。
声音有些抖,还有些媚。
乐意走近,厌月全身都在抗拒她,抬手就要把她送出去。
“师父,不把药性引出来,你会破不了境的。”
厌月看她,冷淡的眸子里浮着雾气,莫名戳人。乐意心跳加快,喉咙滚动了两下。
“以后少拿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吃!药效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出去。”
“恕徒儿不能从命。”乐意将厌月抱在怀里,“既然是我的错,那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肌肤相贴,乐意感受到了师父身上灼人的温度,奇怪的是,她身上的燥热消失了。
厌月拔高声音:“不需要你负责,快滚!”
乐意眼睛里划过暗色,掰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厌月的状况跟中了春.药差不多,想要让药效挥发出来,必须……
吻上去的时候,厌月显然是震惊,她没想到这逆徒在鬼门关游走一趟,竟然还能这么大胆。
果然还是不该救啊。
厌月有些后悔。
乐意吮.吻她的软弹的唇瓣,舔.舐厮磨,耗时许久。
她想撬开厌月的贝齿,却被对方狠狠咬了一口。
“还不放开我?!”
厌月并非不能自行缓解药效,只是需要些时间。当然也可以强行逼出来,只是当下升境在即,必须小心谨慎。
可无论怎么做,都不会用这种方法。
“看来你是非要让我生气不可。”
说着掌心凝聚法力,想要击退乐意,乐意见状。拉着她的手放到胸口,还rua了一把。
厌月:?
乐意没有错过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错愕,不自觉唇角就勾了起来。
“师父,试试吧,很舒服的。”
厌月又要打她,乐意再次含.住她的唇,这次没了之前的温柔,蛮横的顶.进她的口腔,搅弄风云。
厌月差点以为她又入魔了,明明是要推她,却抓紧她的衣服,以此来抵御汹涌的躁.动。
乐意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厌月无力地靠在她怀里,才慢慢与她的唇瓣分开。
这个过程中,厌月的感受她也感觉得到,双重刺.激下,她的意识甚至有些恍惚。
这个共感实在太折磨人了,乐意看着伏在怀里喘气的厌月,将她抱到腿上,仰头亲吮她的嫩白的脖颈,舌.尖停留在标记上,轻轻舔.舐。
隐入皮肤的优昙花重现,在接触到乐意的气息后,似乎变得打了些。
厌月面若桃色,眼尾处浮上一层薄红,眼睛里的水汽凝成了泪珠。
“逆徒!还不放开我!”
乐意果真不再亲吻她了,直起身看着她,眼睛里是汹涌的欲。
“师父其实是喜欢的吧?”
厌月想要反驳,乐意挑开了她的衣带,这层薄薄的纱散开,露出莹润如绸缎般的肌肤。
“你……”厌月震惊得说不出话。
乐意将她按进怀里,张嘴咬住她圆润的肩头。
“师父,不要拒绝我,若是你实在接受不了,就把我当工具。”
厌月心道这也太荒谬了,话还没说出口,已经被乐意提前吞掉声音。
乐意一只手按在厌月纤细的腰肢上,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手背,用带着薄茧的手指描绘蝴蝶骨的形状。
乐意每抚一下,厌月就颤一下,她深知不能这样,双手却渐渐无力。
“乐意,放开我。”
听到她娇弱的声音,乐意的心狠狠悸动,她将厌月抱得更紧,轻轻啄吻她的唇瓣、脖颈、锁骨……
乐意叼住小兔,这一瞬间厌月的感受清晰传达到她脑子里,原来不止抵触啊。
乐意唇角微弯,眼里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厌月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的思绪混乱无比,浑身上下都无比炙热,像要烧起来一样。
她想让药效快点过去,心里却隐约生出了期待。
“师父,不要压抑自己。”
乐意说完用力嘬.吸了一下,厌月发出一声细碎的轻咛。
“快点滚开!你想以下犯上,欺师灭祖吗?!”
明明该是愤怒的语调,从她嘴里出来却像磨掉了棱角,没有丝毫威慑力。
乐意轻笑:“师父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厌月不想知道,她只想快点把逆徒赶出去。
乐意不再逞口舌之快,手顺着厌月的脊骨往下滑。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厌月猛地一惊,瞬间所有理智都回来了。
乐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掉进了冰湖。
冰冷的湖面将她裹住,她呛了好几口水才站起来,身上的躁动消失,也共感不到厌月了。
早知道就不说那么多了,浪费这么多时间,又让观众老爷少看一段车。
不过冰湖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冷得她连人类该有的欲望都没了,只想赶紧爬出去。
刚爬上岸,眼前出现一只好看的脚,白皙窄小,称得上玉足。
乐意视线往上移,看到一脸冷意的厌月。
“如果我说我真的只想当个工具,你信吗?”
厌月什么话都没说,一脚将她踹进湖里。
“杂念太多,于修行无益,泡一个时辰再出来。”
乐意瑟瑟发抖,商量:“半个时辰行不行?”
以她的修为,两个小时还不得冻僵?
“一个半时辰。”厌月冷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不敢再讨价还价了,乖乖靠在岸边的石头上,厌月转身离去,但没有彻底离开,而是躺在不远处的紫楹树上,闭目假寐。
馥蛛草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消失,她感觉胸口好像有一把火在烧,以至于竟然开始回想刚才的事。
湖水哗啦作响,厌月及时止住思绪,转头看去,乐意正坐在岸边用脚戏水。
裙子撩到膝盖处,小腿纤细修长,湖面的光反射在上面,像玉石一样剔透。
厌月感觉心里更燥了,她干咽了口唾沫,闭上眼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坚持了三个小时,出来时已经太阳西斜。
厌月已经不在那棵紫楹树上了。
回到房间,乐意连忙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等身上有些暖意,丹田处产生了些许变化。
那颗金丹似乎大了些,正在源源不断往外输送灵力。
就像树根给枝干供给养分一样。
乐意觉得有趣,盘腿打坐,凝神静气,很快就进入了心外无物的境界。
这个过程时间过得很快,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的境界有了一小阶提升,从金丹初期到了金丹中期。
修为上的提升没怎么感觉到,身体好像又轻盈了些。
这样下去,有朝一日会不会不用御剑也能飞起来?
这个答案暂时是得不到答案的。
乐意刚起身,一只竹蜂鸟飞了进来,姜溪的声音传来。
“大师姐,青阳宗被灭宗,陆青阳携幸存弟子前来避难,我拿不定主意。”
乐意看着那只竹蜂鸟,眼神变得晦暗。
当初离开时她就知道,青阳宗被灭是迟早的事。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久才灭,看来魔族还是挺宽容的。
乐意不关心世事,青阳宗灭不灭她根本不在意,但现在他们来寻求庇护,难说是存着什么心思。
凡间修仙宗门多的是,很多都是不输青阳宗的派,为什么非要来全是女弟子的摇光山?
不过既然他们来了,那就勉为其难收留一下吧,不然回头别人说她们小气。
想到一个绝好的点子,乐意眼里露出诡异。
乐意开门出去,正好看到厌月走来,显然她也收到了消息。
“师父,这件事你怎么想?”
厌月似乎还在对昨天的事不满,冷冷睨她一眼,道:“先说说你的想法。”
“你肯定得收留啊,毕竟陆青阳是师叔的徒孙。”
厌月以为她在阴阳怪气,正想训诫,转头却见她一脸认真。
“你真想让他们留下?”
看着师父狐疑的样子,乐意有些不满,好歹她也是修道之人心地善良,怎么会见死不救?
“当然了。”乐意转锋一转:“不过这件事师父可否全权交给我处理?”
毕竟师父还顾念着那点微末的情谊,说不定真就让他们住进来了。
庇护当然是会庇护的,收留当然也会收留,但他们休想进摇光山。
如果是以前的话,厌月对乐意一百个放心,现在嘛……
逆徒一个!
厌月决定亲自去。
乐意表示很受伤,师徒这么多年,竟然不相信她。
虽然她偶尔混蛋了点,但在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
陆青阳见到她们,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一激动差点老泪纵横。
乐意对他没什么兴趣,倒是被他身后的某个弟子吸引力注意力。
那个弟子虽然穿着青阳宗的宗服,脸却当了个干净,好像见不得人。
似乎感觉到乐意在看她,那弟子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低头。
乐意唇角勾起,眼里却有冷意掠过。
胆子很大嘛,还敢来她的地盘。既然如此,那她这个主人可得好好招待。
陆青阳表明来意,厌月略有犹豫,刚想答应,被乐意拦住。
“陆宗主的难处我深表同情,不过呢,山上都是女眷,你带这么多男弟子,恐怕不太方便。”
乐意不给陆青阳说话的机会,说完后转向身后,问:“你们愿意跟这么多男的同住吗?”
摇光山女修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意思很明了。
陆青阳脸色有些不好看,乐意又道:“不过你们千里迢迢来投奔,我们摇光山也不能置之不理,这样吧,旁边的有个小峰,虽然不大,你们住却也绰绰有余,路宗主不会嫌弃吧?”
陆青阳强颜欢笑:“自然不会。陆某如今处境艰难,承蒙扶摇山相助,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就把你那恶毒女儿交出来,躲躲藏藏以为我瞎?
乐意朝她笑笑,道:“小溪,你带陆宗主下去安顿。”
一行人往旁边的小峰走去,捂得严严实实的那个格外醒目。
谷惊霜上前,小声道:“大师姐,那个好像是陆念星。”
乐意嗯了嗯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不过现在不好直接撕破脸皮,等晚上月黑风高……
“还不走?”厌月冷清的声音打断她的遐想。
乐意立刻狗腿似的凑了过去。
暮春欲言又止,乐意走前终于忍不住问了。
“大师姐,你都住在凌霄峰半年多了,到底在做什么?”
如果说是在修炼的话,从前在峰下也照常修炼啊。
而且总感觉大师姐跟师父之间多了点什么。
很难用语言描述,总之跟以前不一样了。
乐意看厌月一眼,对方眸色依旧冷淡。
“师父教了我一种新的修炼方法,目前还在试验阶段,如果有成效,回头我教给你。”
厌月只觉得她在胡诌,没了耐心。
“再不走就自己上来。”
乐意连忙跟上,虽然现在自己也能上去,但还是由师父带着比较好。
回到凌霄峰,厌月冷声:“什么修炼方法?不要教坏师妹。”
乐意揽住她的腰,在她的脸上快速亲了一下,然后跑路。
“双修之法。”
厌月神色一沉,反手将她击飞。乐意飞到师父屋前,直直跪下。
“跪两个时辰。”
说话间厌月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乐意看着关上的门,小声问:“一个时辰行不行?”
厌月:“嗯?”
“好嘛好嘛,两个时辰就两个时辰。”
乐意跪了四个小时,跪完太阳都下山了,她的两条腿已经没知觉了,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师父,晚上我要下去一趟。”
“去做什么?”厌月问。
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乐意也不隐瞒,回道:“去报仇。”
“不许去。”
厌月阻止她的原因很简单,剑修不能妄造杀孽,否则修行将会困难百倍。
“师父的意思是,让我以德报怨?”乐意笑容消失。
厌月淡淡看她一眼,像是默认她。
乐意反问:“以德报怨,何以报德?陆念星把我害得那么惨,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厌月知道说不通,道:“进来。”
乐意走进去,门在身后关上。厌月斜倚在窗前的软榻上,白色长发像月光流泻。
乐意失了智般靠近,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厌月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彻底黑了。
乐意“咚”一下跪到地上,伸出双手,掌心朝上。
“情不自禁,师父想打就打吧。”
厌月手指一勾,一截紫楹树枝出现在她手里。
乐意蜷了蜷手,脸上的表情有些勉强。那么长的刺,看着就疼。
“真打啊?”
厌月冷声:“手松开。”
乐意松手,厌月狠狠抽在她手心,刺把皮肤刺破,渗出血来。
厌月又狠狠抽了几下,然后扔掉树枝。
“以后再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便不是这么轻的惩罚了。”她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留你性命,不是让你欺师灭祖的。”
乐意掌心心血淋漓,她的眼里聚满了泪水,轻轻一眨眼,泪珠一颗接一颗往下掉。
欺师灭祖?
哪有那么严重?
她只不过是想跟师父在一起,她有什么错?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跟厌月说,怕说了小命不保。
厌月伸了个懒腰,发出小猫般慵懒的声音。
“今晚就在这里修炼。”
乐意闷不作声,厌月问:“我亲自指导你,你不高兴?”
乐意假意:“高兴,高兴极了。”
什么亲自指导,就是想看着她罢了。
厌月也不是真的在意她高不高兴,转头看向窗外,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乐意就盘腿坐在她腿边,看到她清冷的睡颜后,没了修炼的心思,只盯着她看。
她凑近,趴在她腿上。
不知道是室内太安静了,还是厌月均匀的呼吸声太催眠了,很快她也开始眼皮打架。
睡得迷迷糊糊,脸似乎被人扇了一下,随后是突如其来的失重感,掉进冰湖后才完全清醒。
怎么动不动就把她往冰湖里丢啊!
乐意倒栽葱进的水,出来时整个人湿了个透,头发粘在脸上,水珠从脸上滑落,又掉进湖里。
厌月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心思杂乱,怪不得修为毫无寸进。”
乐意不同意了,小声:“哪里毫无寸进了,不是刚升了一个小境吗?”
“一个小境你就满足了?”厌月声音冷下来。
乐意连忙道:“没有没有,师父教训得是。”
泡了半晚上,乐意出去时感觉骨头缝儿都冒着寒气。
手上的伤已经愈合了,但不知道厌月用了什么方法,留下了疤。
第二天一早,姜溪传信,说昨晚有人打伤了守山的弟子,偷偷潜了进来。
乐意唇角勾起,眼里尽是冷意。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山门口是有结界的,就算是她想要强闯也得丢半条命,但是通过了考核的弟子却可以自由进出,摇光山的弟子总共没几个,谁会做这种事?
先前陆念星拿着信物来,师父是认可她的。
就说这个祸害不能久留,现在好了,尽搞幺蛾子。
乐意穿戴整齐,想去把陆念星解决了,推开门却看到师父站门前,看起来似乎是在刻意等她。
“不许下去。”厌月吐出四个字。
乐意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一再阻止自己杀陆念星,难道真的像原剧情里那样,她喜欢陆念星吗?
“师父,你喜欢陆念星吗?”
厌月面色不虞,冷声道:“你在说什么?”
乐意一步步走向她,道:“那你为什么要一次次阻止我杀她?像她那样恶毒的人,该死不是吗?”
厌月盯着她,清冷的眸子里寒光乍现。
“不要造杀孽,于你修行无益。”
……也于你飞升无益。
当初小师妹就是因为杀的人太多,飞升时的雷劫格外重,她才没能扛过去。
厌月看着乐意,觉得她跟小师妹有些像,都是一样的嫉恶如仇,意气风发。
“师父,陆念星作恶多端,如果现在不杀了她,未来将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她手上。”
厌月还是不松口,乐意皱眉:“我被她害得身染魔气的时候,你要杀了我。现在却这么维护她,为什么?难道你真的喜欢她?”
厌月觉得她疯了,不愿与她多言,转身欲走。
乐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进怀里。
“师父,不要喜欢她,她会害死你的。”
厌月还没说话,唇就被乐意封住。
乐意知道这样肯定会被师父惩罚,但她无所谓,怎么训诫她都行,她要感受到师父。
只要一想到师父对自己和对陆念星截然不同的态度,她的心里就有一把火,烧得她理智难存。
对她不问青红皂白挥剑相向,对陆念星百般维护。
为什么?
这种不加掩饰的双标,让乐意觉得自己在师父心里并不重要。
她嫉妒陆念星,嫉妒得发疯。
炙热又蛮横的吻,厌月连呼吸都困难,她刚抬起手,就被乐意抓住。
乐意看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嫉妒的火焰。
厌月不断后退,乐意步步逼近。
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厌月突然顿住,两人同时向夏倒去。
乐意为了不让厌月撞到,用手护着她的后脑勺。唇瓣磕到一起,嘴里泛着的血腥,乐意眼神晦暗,深处藏着浓浓的偏执。
“师父,你的眼里只可以有我。”
从未爱过你05
厌月想要推开乐意, 却发现手上无力,身上的力气也在流失,整个人变得软绵绵的。
这种感觉她有些熟悉, 跟之前误食了馥蛛草时相同, 却比之强烈数倍。
乐意没有察觉到, 她的理智所剩无几,就着唇上的鲜血吻厌月。
系统(警觉):嗯?还以为那招对厌月没用呢, 没想到只是延迟了。
它阴险地笑起来, 屏蔽了感官, 顺理成章的偷起懒来。
要不是为了任务, 它也不会贸然干涉剧情,把目标弄成这副模样。
这是它送给宿主的大礼,希望宿主好好享用。
只有经过深入的身体交流,目标才会对宿主动心。
希望今天之后,宿主能成功拿下厌月。
嘿嘿。
乐意对它的想法一无所知, 只觉得厌月的反抗似乎弱了, 手甚至攀上了她的脖子。
这倒让她有点愣住了, 停止亲吻看着身.下的人。
厌月双眸含着水雾,面若桃花, 唇瓣微肿着,见她停下眼神有些迷茫。
那双浅色的眸子毫不设防地看着她,乐意的心不由猛烈跳动起来,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重重吻下去。
厌月的唇被磕了一个不浅的伤口, 乐意亲上去时她痛得吸了口气, 乐意便趁虚而入。
厌月深知自己不能这样,却不想反抗, 心里甚至没有丝毫抵触。
怎么会这样?她想不明白。
乐意心潮澎湃,气血上涌,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人拆吃入腹。
“师父,不要喜欢别人。”
你只可以喜欢我,只能喜欢我!
厌月没有应声,由着乐意亲吻,双臂无力地勾着她的脖子,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乐意吮.吻她的唇舌,与她交换气息,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
她把厌月唇上渗出的血珠全部卷进嘴里,很快血腥味就消失了,只有交织在一起的呼吸,散发着甜美的味道。
厌月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理智告诉她应该推开乐意,可却将她抱得更紧,像在主动引诱她。
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鼓噪,心跳越来越快,每一声都震耳欲聋,让她的思绪混乱起来。
“逆徒……”
耳边传来又轻又细的声音,乐意唇角翘起。她盯着厌月,从她聚满了眼泪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此刻,师父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乐意的心跳越发激烈,每一下都敲击着胸膛,好像要冲破皮肉跳出来。
乐意问:“师父,我是谁?”
“你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孽徒。”厌月如是道。
乐意低头在她唇上咬一下,声音低沉:“师父,我想听你叫我的名字。”
“乐意?”厌月迷茫,眼里的水汽更浓,眼眶似乎盛不住了。
乐意眼神暗了几分,俯身咬住她的脖颈,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莓。
厌月的手滑落下来,随后又紧紧抱住她的背,手指蜷缩起来,揉皱了乐意的衣服。
乐意埋首于她颈间,将细嫩的脖子祸害了一遍后,盯上了那朵黑色优昙花。
厌月垂眸看她,即使隔着浓密纤长的睫毛,还是感觉到了里面的狂热和偏执。
她竟然产生了一丝害怕。
幕天席地,乐意的呼吸又是如此炙热,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猛兽叼住的猎物,脆弱的脖颈在对方嘴里,毫无反抗之力。
乐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优昙花,厌月猛地一震,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厌月无所适从,她本想弓起背部,却因为背抵在地上,慌乱之中将腰抬了起来。
乐意看着她绷起的脖颈,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
真想立刻把她吃掉啊!
乐意后槽牙都咬烂了,才没冲动行事,而是老老实实一步步来。
师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如果不给她留下美好的记忆,那以后自己都别想碰她一根手指了。
就是知道这点,先前她才多番试探,如今师父主动亲近,她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黑色优昙花好像生出了枝叶,在厌月的锁骨上游走了一下,待到乐意仔细看时却什么都没了。
应该是看错了,这东西是死物,怎么可能有变化?
乐意轻咬厌月的锁骨,在上面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这次她控制着力道,没有让犬齿刺破厌月的肌肤。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两颗虎牙就会自动变长变尖。
厌月也看到了,伸手抚上她尖利的犬齿,轻唤:“小狗?”
乐意疯了,咬破了她的手指,吮着腥甜的血液,不想松口。
厌月眼尾挂着的泪珠终于滑落,她用露在外面的手指摩挲乐意的唇瓣,在破了的地方停留。
“疼吗?”
乐意含.着她的手,没有回答,她便以为乐意是疼的,另一只手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拉到跟前,唇覆了上去。
温热湿.滑的舌头舔.舐着她的伤口,像野外受了伤的野兽互相慰.藉。
乐意再也克制不住,脑袋晕乎乎地加深这个吻,用力嘬.吸,像是要把她全部的空气都“吃掉”。
厌月抱住她的脖子,那根湿.了的指头覆在肌肤上,有种异样的麻痒,像是过电般从脖颈传到了心里。
乐意心口发热发胀,好像在热水里泡久了,要找个出口来透气。
厌月捧着她的脸,与她忘情深吻,已经忘记自己一开始是想拒绝逆徒,并把她丢到冰湖里去的了。
这个吻结束,两个人嘴唇上的伤口边缘已经有些发白了。
厌月明显情.动,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脸伏在乐意颈窝轻蹭。
“别急,马上给你。”
乐意咬着她的耳朵安抚一句,在她脸颊上亲亲,继而唇瓣往下滑去。
厌月猛地颤了一下,眼睛里泛着水光,眼泪一颗颗掉进地上的草里。
乐意并未过多在起伏上停留,在那处留下一圈交错的齿印后,就去了真正要去的地方。
她极尽温柔,连呼吸都刻意控制着,生怕惊到颤巍巍的小花。
湿热的小舌卷住那粒小豆,让它慢慢立起来,再将它染上自己的味道。
淡淡的青草味萦绕在鼻间,乐意混乱的脑子稍微清明了些,她抬眼看厌月,撞进一双浅色迷乱的眸子。
厌月眼尾绕上一圈薄红,红色泪痣显得不那么明显,她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在阳光下显得晶莹剔透。
那双眼睛里映着紫楹花,连瞳仁都变成了紫色。
乐意被紫色的眼瞳看着,迷离中带着媚意的眼神,差点要了她的命。
心真的快要从胸膛里出来了,清晰可闻的撞击,让她的骨头都在疼。
刚刚恢复了几分的理智,又荡然无存,她收回眼神,专心做眼前的事。
陌生的感觉侵袭全身,厌月不知道怎么抵挡,只能抱着乐意的脑袋,想以此来得到些许慰.藉。
紫楹树上的花瓣飘落,很快就铺了厌月一身,莹白的肌肤上缀着紫色的花,美得不像人间该有的。
乐意埋头苦干,很快就得到了收获。
甜蜜的花液流入口中,耳边是美妙的音符,她没有去安抚神思迷离的人,而是趁机而入,虽有阻隔,却并不艰涩。
厌月胡乱地抓着乐意的头发,眼泪汹涌,眼尾的红色加深,像洇出了血一般。
乐意亲吻她剧烈起伏的小.腹,柔声安慰:“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
厌月泪眼蒙眬地看着她,哽咽的说不出话。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下意识地就信了乐意,情绪平复了不少。
乐意从小腹吻上来,轻轻噬咬她不明显的喉结,听着她小猫似的哼声,心里无比满足。
厌月浑身都在发烫,无论乐意触碰哪里,都会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汹涌,她有些害怕,却又忍不住沉沦,想要得到更多。
乐意知道她所有的想法,不用她说也会全部照顾到。
说来如果不是因为任务要求她必须做个渣攻,她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很好的床搭子。
又温柔又会照顾情绪还很有技巧,具备所有攻需要的美好品德。
似乎是察觉到她出神,厌月不满地哼一声,按着她的后脑勺去吻她。
乐意自然乐意之至,温柔细致地跟她接吻,让她的身心都体会到极致的快乐。
厌月的所有声音都被乐意吞了,偶尔有漏网之鱼也是从喉咙发出来的,她哭的眼睛红了一圈,手指在乐意背上留下道道抓痕。
这点痛对乐意来说微不足道,却是很好的催化剂,让她更加兴.奋。
“师父,你要记住你留在我身上的痕迹。”
虽然厌月对她不抗拒,但她心里却还是有点不安,怕她一觉睡醒不认账。
厌月已经彻底失神,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地流眼泪。
乐意感觉她把之前几百年的眼泪都流尽了。
洁白如玉的胴体轻.颤着,厌月猛地抱住乐意,脸埋在她胸.前,尖利的声音变得沉闷,泪水浸湿了大片肌肤。
乐意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厌月好一会儿才平静,却仍旧把脸埋在她怀里。
乐意轻蹭她的耳朵,低声问:“怎么了?”
厌月不说话,好半天才抬头看她。
眼尾殷红一片,眼睛凝着泪水,双颊泛着粉色,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嗔怪,就那么看着她不说话,乐意的心被狠狠击中,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几分。
“乐意,你欺师……”
不等她把话说完,乐意就封住了她的唇。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现在她只能前进不能退缩。
大不了被逐出师门,后果她承担得了。
而且如果经过这样的缠绵之后,师父还要惩罚她,那这任务就真的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
厌月呜咽着似乎在说什么,不过乐意并不在意,又开始了挞伐。
深秋的阳光并不烈,头顶还有紫楹树遮挡,这里反倒成了绝佳的地方。
凌晓峰十分安静,除了偶尔会有灵兽的声音,就是细碎的低吟。
吻了许久,乐意放开厌月,唇瓣牵出一根银线,要断不断地挂着,在阳光下发着光。
厌月已经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眼神迷茫又迟钝,像是刚出生的小兽,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乐意问她:“师父,叫我的名字。”
厌月懵懂:“乐意。”
乐意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轻轻咬住她的肩,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师父,不可以忘了今天。”
厌月点点头,捧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啄吻,手指拨开她的唇瓣,按在她的犬齿上。
乐意察觉到她对自己犬齿的关注,问:“喜欢?”
厌月嗯了一声,道:“像小狗。”
乐意不知道她为什么非要给自己狗塑,不过既然她喜欢,小狗就小狗吧。
乐意轻噬她的指间,厌月往后缩了一下,脸上的绯色更深。
乐意叼着她的手指,舌尖轻轻扫过,厌月微眯起眼睛,表情看起来很难.耐。
微风拂过,紫楹树又簌簌落下来,一片花瓣好巧不巧落在丰.盈上,乐意眸色深了些,松开厌月的手指,低头吻了上去。
紫楹花看着好看,味道却不怎么样,跟生姜一样有种刺.激性。
乐意把花瓣嚼碎,厌月往后缩着身子,无力地推着她。
乐意明知故问:“师父,你怎么了?”
厌月说不出话来,眼眶里的泪水掉了下来,我见犹怜。
乐意赶紧亲亲她,哄道:“我错了,不该逗你,别哭好吗?”
厌月点点头,乖顺的不像话。不过眼泪却不是说止就能止住的,尤其还是在这么猛烈的攻势下。
嘴里一股紫楹花的味道,乐意觉得难受,又亲上了厌月的唇,那双可怜的唇瓣,被她吮.吻厮.磨,变得又红又肿。
草地终归还是有点凉的,而且还硌屁股,乐意将厌月抱起来,往屋里走去。
厌月紧紧抱着她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师父,别怕,我会抱紧你的。”
厌月闻言眼睛似乎更红了,把脸埋在她的肩窝不说话。
乐意进的是厌月的屋子。
很早之前她就曾幻想过,要是能在师父生活的地方……,那一定很有趣。
事实证明在师父的地盘的确能激起欲.念,只是踏进来,她已经心脏狂跳,呼吸加重了。
快速打量了一下屋子,最后乐意将窗边的软榻定为第一站。
厌月被放在软榻上时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跪着,几分钟后,她趴在窗台上,视线模糊地看着外面的景色,似乎想到了答案,又无暇顾及。
乐意从背后抱着她,问:“师父,喜欢吗?”
厌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扭头跟她接吻。
自然是喜欢的,但她羞于启齿,毕竟乐意是她的徒弟。
尽管理智已经全线崩盘,厌月仍记得规矩教条,彼此之间的身份,不可以乱来。
可她们好像已经打破了禁忌,违背了伦理。
厌月脑子里乱乱的,眼泪汹涌而下,乐意以为自己把人弄.疼了,连忙问怎么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厌月哽咽:“你是我徒弟,我们不可以……”
乐意听她又这么说,觉得自己不该担心把她弄.疼,而是应该让她疼。
乐意咬着她的耳朵,低声:“不可以吗?谁规定的?”
说着突然使力,厌月的眼泪飞出去,声音把周围的灵兽都惊走了。
乐意很满意她的反应,在悦耳的声音下将这一轮结束。
厌月瘫在她怀里,看起来好像累得狠了。
乐意坐在软榻上,让她伏在自己怀里休息,厌月思绪都迷糊了,像只小猫似的蜷在她怀里,时不时还会发出很轻的哼唧声。
本想就此结束,乐意又觉得太亏了,万一师父醒了之后不承认,还不知道她要受什么惩罚呢。
虽然她已经想好后果了,可如果仅仅这样就被逐出师门,那未免太不值了。
心念一起,就无法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乐意又开始蠢蠢欲动,厌月从她怀里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
乐意大方承认:“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叼住她的唇,让她无法反驳。
厌月想躲避她的吻,可她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怎么斗得过乐意?
乐意常年拿剑,掌心和虎口带着薄茧,抚在滑如锦缎,剔透似玉石的肌肤上,引起一阵阵战.栗。
厌月感觉自己再这样下去会死,到最后都有点害怕这种深陷欲.念的感觉了。
乐意将她放到榻上,指着大腿上的水渍道:“师父好色……”
她欲言又止,观察着厌月的反应,厌月果然羞的脸颊通红,耳朵更是像血一样。
“明明是你……”厌月说不出口。
乐意凑近,屈膝跪在软榻上,问:“我怎么了?”
厌月流泪,声音润诺:“逆徒。”
乐意爱死了她这副样子,亲吻的瞬间将她抱起,往暖玉床上走去。
虽然叫暖玉床,温度却并不高,至少不会比厌月身上的温度高。
厌月甫一碰到暖玉床,就被冰的弹了一下,她紧紧抱着乐意的脖子。不愿意躺下去。
乐意蹭着她的鼻子问:“怕冷?”
厌月点点头,挂在睫毛上的泪珠滚落。刚好掉在乐意心口。
乐意感觉自己被这滴泪烫了一下,于是不得不娇惯着厌月。
“那我上去,你靠在我怀里。”
厌月其实哪样都不想选,她感觉精力耗费了十之八九,只想好好睡一觉。
怎么会比打妖兽还要累?她生出疑惑。
可乐意又怎么会让她如愿呢?
乐意上了暖玉床,感觉是有点凉,但不是不能接受。
厌月靠在她怀里,抓着她的胳膊,声音染着沙哑。
“我想休息。”
“好。”
乐意答应的爽快,厌月还以为她真良心发现了,结果是在骗她。
厌月倒吸一口气,一只眼睛闭起来,眼泪滑到练绯红的脸颊上,被乐意吮掉。
“骗子!”
乐意轻笑:“你可以休息啊,又不要你出力。”
厌月心道这是什么歪理,这种情况下谁睡得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暖玉床被两人的温度暖热,让她们恢复了些力气。
这对厌月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对乐意来说,却再好不过。
太阳从东到中,从中到西,整整一天的时间,凌霄峰都没有归于平静。
太阳西斜,天空被大片晚霞笼罩,乐意才餍足的放过厌月。
厌月伏在她怀里,身上沁出了一层汗,头发黏糊糊地贴在脸颊上。
如果是平时,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这么邋遢,可现在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乐意在她额上落下一吻,问:“师父,要去沐浴吗?”
其实拈个诀就能解决的事,厌月不想去完全可以不去,乐意问时她却点了头,并且自觉地抱住她的脖子。
“你没力气,你抱我去。”
明明是困倦至极的声音,乐意却听出了些撒娇的意味。
她笑自己妄想,师父怎么可能撒娇?
越到最后,乐意越能察觉师父的不对劲,她想起系统之前说的话,心里有了猜测。
厌月在这种神智不清的情况下,都没有对她撒撒娇,可想而知她性子里的清冷有多根深蒂固。
让一个生性冷淡的人变得软萌,几乎是不可能的,也就现在能听她软糯地说几句话。
过了今天,怕是难了。
乐意极度不愿意今天过去,即使冰湖寒冷彻骨,她还是抱着厌月泡了许久,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抱着她回去。
私心里乐意更想去师父的屋子,不过为了避免某人一觉睡醒提起裤子不认人,她决定带她去自己屋里睡。
两个屋子是毗邻的,连门的朝向都一样,乐意的除了稍微小一点,其他的没什么差别。
躺在床上,乐意紧紧抱着厌月,把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像是要刻进骨子似的。
“师父,你可千万要记得今天的事啊。”她几乎是带着祈求。
话音刚落,厌月睁开了眼睛。
淡色的双眸一片清明,跟之前判若两人。
“乐意。”
听着这毫无感情的一声,乐意不由心颤了一下。
“师父。”
四目相对,厌月眼神异常冷漠,仿佛不久前那个软软糯糯让她抱的人只是她的错觉。
“你给我下了药?”
乐意想解释,却好像解释不清楚,以师父的修为和定力,如果不是被下药,怎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这凌霄峰除了师父就是她,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对不起,我只是……”
“不要解释。”
厌月转瞬间已经下床,身上衣服整齐,好似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
“随我下去。”
乐意穿好衣服,跟在厌月身后走出屋子。
这次下凌霄峰,厌月不再带着她,而是让她自己下去。
峰上的风似乎更凌厉了,吹得她东倒西歪,脸颊生疼。
厌月比她早到很多,她召集了所有弟子,来见证她处置欺师灭祖的逆徒。
乐意收起星云,头发凌乱地走过去,厌月盯着她,眼里的冷意像锋锐刀刃,扎的她心里生疼。
“跪下!”
乐意跪在她面前,低下了头,她的唇角挂着一抹苦笑,嘲笑自己自不量力。
其余弟子都吓住了,尤其是姜溪和暮春,谁不知道大师姐比她们跟师父亲近,她是师父最喜欢的徒弟,师父怎么会被当众罚跪?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比起厌月接下来说的,罚跪几乎不算惩罚。
“乐意,你几次三番违抗师命,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从今日起逐出师门,永远不得再回摇光山。”
乐意抬头看她,问:“师父,不再考虑一下吗?”
厌月说的桩桩件件她无法反驳,只是觉得喜欢一个人,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只是喜欢自己的师父而已,有什么错?
厌月完全记得白天发生的事,正因如此,只要一看到乐意,就能想起自己被……
这让她越发生气,根本不想看到乐意。
“现在就滚!”
乐意笑了,她从地上站起来,眼睛不眨地盯着厌月。
“好,既然师父这么讨厌我,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她抬手将星云召出来,双手奉上。
“这是师父赐给我的剑,还给师父。我是你捡回来养大的,如果你想让我把命还给你,我也会照做。”
看着她黯淡的目光,厌月心里一阵烦躁。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不认错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威胁她!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你离摇光山远一点,以后别说是我徒弟就行了。”
乐意见她不接剑,把星云放在她身侧的桌上,道:“我会按师父说的做,以后无论谁问起,绝不提及师父半个字,徒儿走了。”
乐意恭敬行了个礼,转身朝外走去。姜溪和暮春追上来,其他弟子也跟在她们身后。
姜溪急得不行,她拉着乐意的袖子,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你在凌霄峰住了几个月,师父就要逐你出师门?”
乐意看她,笑道:“就是这样那样的原因,说起来很复杂。”
“你是师父最器重的弟子,好好认错说不定师父会网开一面。”暮春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谷惊霜:“对啊大师姐,我们一起帮你跟师父求情。”
身手的弟子七嘴八舌地附和。
乐意看着她们,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糟。
虽然想要攻略的人攻略不下来,却有一群真心喜欢她的妹妹。
“不了,有些事强求不了。”
乐意知道厌月听得见,故意这么说。
厌月心揪了一下,她看着躺在桌上,因为主人离去发出轻轻铮鸣的星云,浅淡的眸子晦暗无光。
乐意潇洒转身,大步走进黑暗中,姜溪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大师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
乐意停住脚步,转身看她,在她走近后敲了一下她的头。
“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被逐出师门的,你跟着我去哪?咱俩去要饭都没人给。好好修炼,以后飞升了我还要抱你大腿呢。”
姜溪还想说什么,被乐意打断:“等我安顿好了告诉你地址,你下山历练的时候可以来找我玩。”
乐意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其他师妹。道:“都来,都来哈,我买个大院子,大家一起打通铺。”
不少人被她逗笑,发出低低的笑声,低迷的气氛一下子被冲淡不少。
只有姜溪依旧脸色不好,一张脸完全皱了起来。
“高兴点儿,以后又不是见不着了。其实我还挺想过那种闲云野鹤的日子的,从今以后,我就自由了。”
这次乐意真的走了,当初被厌月抱来时身无一物,现在也是孤身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众弟子回去时,厌月已经走了,星云剑也不见了。
乐意披着月色下山,在山门口遇到了值守的弟子。
“大师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去过我的潇洒日子,你们好好修炼。”乐意拍拍她们的肩:“还有,以后我不是你们的大师姐了。”
两个弟子不明所以,还想问什么,乐意没给她们机会,大步走开,很快身影就隐没在夜色里了。
下山之前,有件事乐意一定要去做。
摇光山侧面的山峰,青阳宗的人住在里面,这个时间,基本上已经休息了,到处都是一片寂静。
陆念星潜入摇光山的事不了了之,不知道是她又逃出来了,还是厌月没有追究。
想到这里,乐意自嘲一笑。
对陆念星这样的人一再姑息,却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其实师父的选择已经很明了了,是她一直不清醒。
幸好现在想通了,也不算晚。
乐意找了一圈,找到了陆念星的房间,偷偷推门进去,差点被房间里的阵法伤到。
陆念星从床上翻起来,手持青冥镜。
“还真来了,不枉我设好陷阱等你这么久。”
乐意几个闪避退到房间外,青阳宗的弟子已经对她形成了包围之势。
乐意扫了一眼,他们人数并不多,以她的修为对付起来绰绰有余。
但有两个棘手的问题。
一是青冥镜,二是陆青阳。
青冥镜自不必说,单陆青阳一个,她就打不过。
对方境界和法力都在她之上,打起来讨不到任何好处。
乐意快速分析了一下形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乐意将离自己最近的青阳宗弟子撂倒,快速往外跑去。
陆念星高喊:“快拦住她,不能让她逃走!”
其余弟子便追了上去,他们训练有素,很快就重新包围了乐意。
“乐意,我知道你迟早要来找我,早就让他们练这个阵法,你跑不掉的。”
乐意站在中间,眸色幽冷地看着她。
“我倒是低估你了。”
陆念星摩挲着青冥镜,看样子那镜子已经完全为她所有。
“论蠢谁比得过你?竟然劝我爹把我交给魔族,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没爹没娘,就觉得别人的父母也会弃儿女于不顾?”
乐意心道的确是她草率了,当初就应该让荼窈杀了陆青阳。
事实证明,不止陆念星是祸害,她爹也是。
陆念星走近,众弟子自动给她让道,一副大小姐的姿态。
“其实从你踏进这里我就知道,我没行动就是想诱你来这里。”
“你肯定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在我手里吧?”
乐意冷冷地看着她,并不搭话。
陆念星在距乐意三四步远处停下,显然她还是怕死的。
“你瞧瞧你脚底下是什么?”
乐意低头,脚下绘着一个巨大的法阵,此刻阵法运转,发出淡淡的光芒。
她可以确定先前是没有,否则她不会自投罗网,这阵是她走到这里之后才启动的。
果然为了对付她准备齐全。
陆念星转着手里的青冥镜,突然手心一转镜面正对乐意,乐意被法阵困住,动弹不得。
“乖乖束手就擒吧,这阵法元婴初期的修士都破不了。”
乐意看着她,眼神冷到极致。
元婴初期,她咂摸了一下这四个字,然后抬手将阵法打破。
不好意思,她正好元婴中期,是今天跟厌月那什么之后,泡冰湖的时候升的。
升了一个大境加一个小阶,法力没多大变化,破这个阵却足够了。
陆念星没想到她修为提升会这么快,当即后退好几步,藏在其他弟子身后。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要是你们让她逃了,我就让我爹把你们赶出去!”
乐意被团团围住,她一招一个小朋友,很快就只剩两三个人了,那两三个人紧张地咽着口水,谁也不敢先动手。
陆念星用法力催动青冥镜,道:“上啊,我有青冥镜,你们怕什么?!”
青冥镜怎么说也是个法器,乐意被牵制,速度慢了很多。
那几人见有机可乘,一窝蜂涌了上来,乐意一个往后退的假动作,快速闪身到他们面前,迅速将他们解决掉。
乐意看着陆念星,道:“该你了。”
陆念星害怕地后退,撞到一个人身上,转头看到是自己父亲后,喜极而泣。
“爹,你回来了?”
陆青阳扶了她一下,点点头。
“乐姑娘,不知道你为何半夜闯入,伤我青阳宗弟子啊?”
乐意知道他们是一丘之貉,讥笑反问:“你女儿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陆青阳沉吟一下,脸上有了杀意。
“既然你如此纠缠不休,那我只好把你杀掉了。”
他似乎颇为遗憾,乐意听了直想笑。
“怪不得青阳宗会被灭,你这样是非不分的宗主,你不灭宗谁灭宗?”
乐意的话戳到了陆青阳的痛处,他的脸色猛地一变,朝乐意袭了过来。
“你找死!”
一开始乐意还跟他打的有来有回,不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乐意被一掌掀飞,后退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她压下喉头的腥甜,思考在陆青阳手下逃脱的几率。
陆青阳阴沉着脸,再次朝乐意攻过来,而这次乐意绝对必死无疑。
正在乐意感慨命运多舛的时候,一道嘶哑的吼叫声从空中传来。
“哪个不长眼的敢碰我的人?!”
从未爱过你06
又一声嘶鸣, 声音比之前清脆了不少,乐意抬头看去,一只翅膀带火的火翼龙俯冲下来, 背上一人站立, 是睥睨天下的姿态。
荼窈换了身衣服, 黑色裙角在风中猎猎作响,整个人压迫感十足。
还没落到地上, 火翼龙喷出一口火, 陆青阳连忙带着陆念星后退, 地上蔓延起大火, 很快就要烧到那些青阳宗弟子。
乐意到底于心不忍,人都死了还是留个全尸吧。
她想将火扑灭,被荼窈阻止。
“这些人的内丹被陆青阳挖去,已经是行尸走肉了。”
乐意皱眉看向陆青阳,怪不得觉得他的招式有些阴诡, 没想到在修炼这么邪门的功法。
“陆青阳, 你是堂堂一宗之主, 堪为天下修士表率,怎能如此堕落?”
陆青阳看着她, 阴桀地笑了一声,从陆念星手里拿过青冥镜。
“我坚守心中的道四十年,最后还不是被灭宗?这世上强者为尊,不管是正道还是邪道,只要能成为世间最强者, 死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为我而死, 是他们的荣耀。”
乐意实在听不下去了,对荼窈道:“你能打得过这个老匹夫吗?”
“正面硬刚应该能打过, 但他手里有青冥镜,我的建议是咱们先走。”
乐意也不是死犟的人,当即决定跑路。
“行,那咱们假装跟他打,然后趁机逃走。”
荼窈暗暗点头,两人达成共识。
不知道路青阳搞了什么鬼,青冥镜开始变大,镜面还冒着黑气。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只能把你留下了。”陆青阳的脸隐在青冥镜后面,看起来恐怖狰狞,“对了,还有你这位魔族朋友。”
乐意默念心诀,朝他袭去,荼窈手里出现一根藤蔓,甩出去变长变粗,将陆念星缠住。
“爹!爹!快救我!”
陆念星杀猪般的叫声传来,表情惊恐异常,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陆青阳终归良心未泯,转身去救陆念星,荼窈趁机抱着乐意跳上火翼龙。
一声悠长的嘶鸣,火翼龙驮着两人朝夜色深处飞去。
夜风凛冽,乐意被刮得睁不开眼睛,荼窈往她前面站了一步,替她挡住风。
“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乐意看了一眼自己,胸前沾着血迹,衣服被划破了好几处,裙角丢失了一大片,参差不齐地飘扬着。
她苦笑一声,反问:“你怎么在这里?”
摇光山周围都是陡峭的山峰,人迹罕至,且灵气浓郁,荼窈一个魔来仙山,不要命了?
“我已经来了很久了,大祭司说你很快就会回归,所以我提前在摇光山外等你,想着等你出来就带你回魔族。”
乐意不关心什么大祭司,她只知道自己不想去魔族。
“我在摇光山修炼这么多年,活得太无趣了,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你又让我去魔族,我不干。”
荼窈抱手,笑着问:“那你想去哪儿?”
乐意眼珠一转,道:“想去红尘走一遭,过普通人的日子,感受四季朝暮。”
荼窈眸色深了些,盯着她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回去那什么大祭司不找你麻烦?”
“回去才会找我麻烦,我出来之前说一定会把你带回去,要是空跑一趟,大祭司肯定会给我脸色看。”
乐意轻笑一声,问:“你为什么不强行带我回去呢,我又打不过你。”
“强迫的有什么意思?我要你心甘情愿。”想到什么,荼窈凑近,“不过如果姐姐喜欢的话,我可以试试。”
说着掌心出现一条藤蔓,飘到乐意身上把她的胳膊绑住,脚上也有藤蔓缠绕,慢慢蹿到大腿,还在往上攀爬,不过速度很慢,好像在试探。
乐意低头看一眼,道:“是你喜欢这样吧?长得挺单纯的,没想到好这口。”
荼窈脸色一僵,乐意身上的藤蔓便不见了。
“谁喜欢了,不要乱说!”
夜色很深,风又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乐意不确定她的耳朵是不是红了。
敢在她身上留标记,还玩捆绑强制,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脸红,这合理吗?
看她撩人撩得那么自然,以为是情场高手,没想到是纯情少女。
高攻低防。
有点意思。
“我问你个事儿啊。”乐意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
荼窈没有看她,只说:“问吧。”
“就是你有没有在人间某个地方,拥有一座大宅子,并且还有很多钱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荼窈看她了,不过是一副看傻子的眼神。
乐意:……
没有就没有嘛,干嘛用眼神人身攻击?
“你说的这些我都有,不过是在魔域。”
听到前一句,乐意眼睛一亮,听到后一句,她才知道亮早了。
看她有些失望,荼窈沉思一下,道:“不过我知道有一个人有。”
乐意眼睛又亮了,问:“谁啊?你认识的人吗?关系好吗?”
荼窈摸着下巴思索,“感觉挺好的,就是她那个人有点抠,直接跟她要她肯定不会给我们的。”
乐意:……
短短两分钟伤害我三次,好得很!
“你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你口中的大祭司吧?”
荼窈:“嗯。”
那就是彻底没戏咯,想过上安逸的咸鱼生活,还得靠自己努力。
乐意认真思考了一下,自己能干的活。去酒楼当小二,端盘子擦桌子。还能在街上卖艺,她有法力在身,随便搞几个障眼法不是问题。
荼窈也没再开口,她在想怎么才能把大祭司的钱骗过来。
出了摇光山地界之后,火翼龙的飞行高度降了很多,保持着能让两人看清地上的景致,又不至于吓到人的地面距离。
经过一处地方,乐意忙问:“那是哪里?”
火翼龙嘶鸣一声,荼窈道:“小红说那是人类的皇宫。”
乐意:“这么大个凶兽你管它叫小红?”
“你别看它大,其实它平时可温柔了,是吧小红?”
荼窈说完,小红发出悠长的嘶鸣,感觉这样不够,还花式飞行,一个鹞子翻身,乐意差点掉下去。
“信了信了,别再整活儿了!”乐意连忙求饶。
小红挺通人性的,知道乐意问皇宫肯定有用意,扇着翅膀俯冲下去,停在屋顶。
乐意一看,好家伙停在人家金銮殿上,小东西胆子挺大。
它可能也觉得烫脚,等乐意和荼窈下去之后,就化作巴掌大小,停在荼窈肩上。
“来这里干嘛?”荼窈问。
乐意四处看了看,觉得这皇宫妖气丛生,污浊不堪。
“你没发现这里不对吗?刚才在天上,我就看到皇宫里冒着黑气,进来发现果然有问题。”
“没发现,我只觉得好像找到了同类。”
乐意:“……”
忘了她是魔,妖魔不分家,确实是同类。
“不好了,贵妃娘娘又吐血了!”
乐意被这尖利的一声吓了一跳,连忙掐了个隐身诀,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她们,很多人都在匆忙往一个方向跑。
乐意好奇跟过去,进了一处十分豪华的院子。
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贵妃寝宫了。
乐意往屋里看了一眼,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她的五官很精致,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此刻却面色苍白,脸颊凹陷,一副随时会死的样子。
乐意只看一眼就知道她被下了邪咒,而且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过不了三五天就会死。
中了这种咒的人一开始什么事都没有,半个月后会迅速消瘦下去,像生命力被突然榨干。
这种妖法请太医没用,得请法师,比如她。
过了一会儿,几个穿着白色官服的人出来,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贵妃娘娘怕是回天乏术了。”
乐意悄悄跟不上去,等出了贵妃殿后,一把拉住最后的年轻官员。
那转头看去,吓得脸都绿了。
明明感觉有人在拽她,回头看却什么人都没有。
“这位太医你好,我是途经此地的狐仙,看贵妃娘娘实在可怜,愿意治好她的病。”
最后一句话说完,乐意不再隐身。她在脸上做了点手脚,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像芸芸众生。
可以是任何这个太医见过的人,但他却记不住,可能转眼就忘了。
那太医吓得不轻,却还是抖着唇问:“无凭无据,我怎么相信你?万一你是妖魔鬼怪,想要害贵妃娘娘呢?”
乐意撇嘴,妖魔鬼怪这皇宫确实有,但不是她。再者说了,就贵妃那个状态,用得着她害吗?
“不管你信不信,话我只说一遍,而今贵妃危在旦夕,只有我能救她。如果你不想让她死,就向皇上进言,明日一早张贴皇榜,寻能人异士为贵妃治病,我自会揭榜进宫。”
乐意说完又是一个隐身诀,在那太医看来,就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事?年轻太医擦擦汗,思忖良久,还是决定去面圣。
贵妃娘娘跟陛下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近两年虽然陛下专宠昭嫔,冷落贵妃,但贵妃生病陛下非常担心。
如今贵妃娘娘药石无医,太医院束手无策,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不管是真是假,总要试试。
太医走后,乐意一拍脑袋,忘了说治疗费用了!
天快亮了,现在追上去恐怕不行,希望这个皇帝懂点事,能好好“孝敬”狐仙。
两人一兽趁着最后一点夜色离去,乐意在离皇宫最近的客栈开了间房,当然银子是从荼窈身上搜刮来的。
“我用来买糖酥的!”荼窈不满。
“一口一个姐姐,我以为我们情比金坚,没想到你连十两银子都不愿意给我。”乐意故作伤心。
荼窈看着她,突然道:“那姐姐今晚得给我暖床。”
看着凑过来的人,乐意勾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好啊,没问题。正好只有一张床,来吧。”
说着脱掉外衣躺上去,张开双臂,做出一个要拥抱的姿势。
荼窈自然是不敢的,她小脸一红,转身从窗外跳了下去,“咻”的一下被火翼龙托起。
“你先睡吧,宫里有消息了我来叫你。”
乐意唇角笑意扩大,美美霸占了大床。
小样儿,跟我斗。
法力耗尽,体力不支,乐意拈了个净身诀,快速入睡。
睡了没多久,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啄自己,乐意睁开眼一看,被眼前的红眼睛吓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火翼龙跳到荼窈肩上,眨了眨眼。
乐意脑子还不清醒,坐了十来秒才问:“有消息了?”
荼窈点点头,把手里的黄纸扔给乐意。
“刚贴上我就撕下来了,不知道别处还有没有,咱们得快点去。”
看着末尾处“五十两金”四个大字,乐意觉得荼窈说得很有必要。
没有人不爱钱,这么大数额的诊费,难保不会有人浑水摸鱼。
乐意掀开被子,看到床头的衣服,看向荼窈。
“你的衣服不是破了吗?我去给你买了一件,等你拿到诊金,别忘了还给我。”
她说得磕磕巴巴的,耳尖有些红,眼神也在闪躲。
这次乐意没有逗她,而是郑重地说了谢谢。
她看出荼窈眼里的认真,自觉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
荼窈耳尖发烫,说不客气,却看到乐意脖子上的红痕。
她的表情僵在脸上,脸上的温度也在快速退却。
这是什么痕迹她自然知道,关键是乐意身上怎么会有吻痕?
她跟谁在一起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被赶出摇光山的吗?
荼窈有很多疑问,但没有立场问。
乐意穿好衣服,拿上皇榜,对荼窈道:“走吧。”
荼窈应一声,默默跟在她身后。
不出乐意所料,果然有浑水摸鱼的人,宫门口聚集着一群人,皆手持皇榜。
不过皇帝也不傻,派了人来核验。
前面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离开,到乐意之后,那年轻太医问:“你打算怎么为贵妃娘娘治疗?”
乐意看着他,道:“本狐仙自有办法,你少管。”
年轻太医眼睛一亮,把乐意迎了进去。
宫道很长,足足走了二十几分钟才到,这个过程中,年轻太医时不时看乐意一眼,似乎有很多想说的,但又不敢开口。
“想问什么?”
太医:“您真能治好贵妃吗?”
“能。”乐意回答得很坚定。
太医舒了口气,道:“那就好,我在陛下面前做了担保,要是治不好贵妃,我得跟着陪葬。”
乐意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开始她觉得这男的挺烦人的,知道他用性命做担保后,他的行为好像变得合理了起来。
贵妃比昨天更虚弱,眼眶深深凹陷,脸上只有一张皮挂着,颧骨十分明显。
短短几个小时就成了这样,这邪法太害人了!
也许是有狐仙的噱头,贵妃宫里人很多,基本上嫔妃聚齐了,还有那位九为至尊。
乐意一眼就看出他身边那位不是好人,经过时闻到的妖气佐证了她的想法。
“都出去,人多不利于我治疗。把窗户打开通风,这屋里味道太重了。”
乐意说完,那位宠妃脸色变了一下,她跟在皇帝身侧,出去前深深看了乐意一眼。
乐意余光瞥了她一眼,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虽说降妖除魔是修道之人的责任,可她都被逐出摇光山了,那就不管这闲事了。
而且天子不像普通人,受命于天,自然福泽深厚,如果妖邪作乱亡了国,那只能说明这个朝代寿数已尽。
乐意不想参与人间的斗争,只想混吃等死,她搞这一出的目的很简单——得到那五十两金。
乐意探了一下贵妃的状况,发现她的身体机能已经衰竭了,而且求生欲也很低。
“比想象中严重啊。”
乐意低声自语一句,伸手抚上贵妃的额头,发现果不其然是为了男人。
年少时的感情朦胧美好,少男少女皆有一颗纯真的心,可就因为皇帝违背了他们之间的誓言,她就不想活了,这不纯纯有病吗?
恋爱脑也是病,得治。
乐意想了想,既然那段记忆对她来说这么痛苦,那干脆别要了。
说干就干,反手就把贵妃对皇帝的感情降低,只留下无关紧要的记忆。
青梅竹马还是青梅竹马,只不过是无关爱情。
无爱即是神,都已经贵为贵妃了,好好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
抹掉了部分记忆之后,贵妃的求生欲果然强了很多。
乐意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贵妃身上散发的气息跟那位宠妃很像,证据再加一,基本上锤死了。
乐意把邪法解开,并在贵妃身上加了一道咒印,这样以后就没有邪祟能害她了。
“这是感谢你让我得到五十金的谢礼,希望你以后开心快乐。”
别再因为不值得的人伤心流泪了。
乐意突然想到自己,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容。
可以治疗别人,自己却走不出来,人果然是这样。
乐意待了将近一个小时,等贵妃生命体征平稳后才出去。
“陛下,贵妃已无碍了。”
皇帝面露喜色,想要进去看贵妃,被他身侧的女人一把拉住。
“陛下,贵妃娘娘病了这么久,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她能治好吗?”
“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您真信她是狐仙?”
乐意看着她,勾唇:“我的确不是狐仙,不过这位娘娘你可是货真价实的狐狸,收收味儿吧,臭死了。”
昭嫔脸色瞬变,厉声道:“你竟敢对我无礼?!”
乐意懒得搭理她,只问:“陛下,我的诊金呢?”
皇帝朝身边的太监使个眼色,太监拿出一个大钱袋,走到乐意面前,不过并没有给她。
“诊金不会少你,但朕要确定贵妃平安。”
话音刚落,伺候的宫女道:“贵妃娘娘醒了!”
乐意挑眉:“这下信了吧?”
皇帝刚要开口,昭嫔连忙道:“陛下,此女对臣妾出言不逊,不能饶了她!”
乐意真是懒得看她演戏了,把太监手里的钱袋拿过来,足尖一点便飞了出去。
火翼龙振翅,低低掠过地面将她稳稳地接住,挥动翅膀往宫外飞去。
这一下给昭嫔吓得不轻,腿一软差点跪下,旁边的嫔妃及时拉了她一把。
“娘娘,你怎么了?”
昭嫔白着脸,故作镇定道:“没事,只是有些乏了。”
说完便离开了贵妃殿,匆匆往自己宫里走去。
那个女人怎么会跟魔扯上关系?
乐意拿着金子,先去吃了一顿,修道之人要克制欲望,在凌霄峰大半年,天天跟厌月辟谷,嘴里淡出鸟来。
吃完后迫不及待去购置了一座宅子,不在繁华地段,但也不偏僻,坐北朝南,宽敞明亮,简直是梦中情房。
按照普通百姓的消费水平,五十金她可以花一辈子。
乐意突然就觉得安逸了,坐在院中的藤椅上,整个人变得无比平静。
“你有什么打算?”
荼窈坐在她旁边,回:“没什么打算,既然你有钱了,那我自然跟着你混吃混喝。”
“不回魔域了?”
“不回了,魔族不缺我一个子民。”
“但是缺圣女。”一道偏中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乐意转头看去,看到屋顶上站着的人,脸色一变。
“快下来!你这么大块头,把我的琉璃瓦踩碎了怎么办?”
赤炎:……
不就个子高了点吗,竟然说她块头大,要不是她身份特殊,非揍扁不可。
看她走近,荼窈警觉:“大祭司让你来抓我回去?”
“不是,大祭司有任务交给你。”
“不干。”
“那就跟我回魔域。”
“……说说看是什么任务。”
两人在一旁说着什么,乐意也不在意,阳光不燥,微风正好,吹得她昏昏欲睡。
一觉睡醒身边已经空无一人,犹记得荼窈好像跟她道别了,但当时她太困了,没听到她具体说了什么。
太阳已经落山了,霞光铺满了半边天空,跟那天下午一样。
乐意连忙摇头,试图把那些记忆摒除出去。
从踏出摇光山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放弃攻略厌月了,现在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样冷心冷情的人,或许只有凌霄峰的冰湖才适合她。
“什么时候才能去下个世界?”
系统惊讶,道:【攻略不是有成效了吗,你怎么还这么消极?】
乐意看一眼进度条,确实动了。
什么时候有进展的,她怎么不知道?
【宿主,不要动不动就下个世界,你都跟厌月这样那样了,再加把劲就成功了,加油!】
乐意看着厌月对她的十点心动值,陷入沉思。
哪来的?
该不会是系统出错了吧?
想到厌月将她赶出来时的决绝,乐意只放这是系统为了诓骗她做任务,故意弄出来的。
……
凌霄峰顶,厌月眸色幽深地站着。
目之所及,草木葱郁,生机盎然,她却觉得缺了点什么。
这几百年来,她多数时间都生活在这里,从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太过一成不变了。
她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瞳仁变浅,刹那间整个峰顶狂风四起,所有的灵植迅速变黄,紫楹树上的花朵全部掉下来,冰湖结了冰。
眨眼间所有东西都历经了四季,凌霄峰瞬间进入了冬天。
只有紫楹树还跟以前一样,但上面永远落不尽的花也全部掉了下来,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厌月垂眸,她脚下的地方,是那天她跟乐意……
锁骨处的印记疼了一下,然后她的心也不受控制地刺痛起来。
那朵黑色的优昙花,开始长出枝丫,根部往心口蔓延,扎了进去。
厌月抚上胸口,摸到了乐意留在上面的牙印。
乐意伏在她怀里,像小狗一样,在她的脖子和胸前留下了大片痕迹,那些斑驳交错的印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不是一个好师父。
那天晚上,她看到乐意随着那个魔族女子离开了。
乐意身份特殊,不该放她回魔族,可她下不了手。
逐出师门之后,她们就没关系了,往后若是魔族来犯,那便是敌人。
可为什么这么痛?
乐意走了半个月,她不仅没有忘掉那些记忆,反而越来越清晰。
乐意做了她那么多年的弟子,还没有这短短半年让她刻骨铭心。
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只不过不愿意承认。
厌月环顾四周,突然生出了一种悲切。
她好像没法再留在这里了。
紫色的身影像一道流霞划过,她走后凌霄峰又恢复了原状。
树木葱郁,灵气繁茂,拥有永恒不变的夏天。
这半月乐意走街串巷吃吃喝喝的时候,也做了不少好事。
比如帮只有爷孙俩生活的小孩交学费,为中了邪的女人驱邪,再比如现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被鬼魅缠上,她顺手解救之。
如果是一般游手好闲的,她肯定不管,不过这个男的为人还不错,经常接济贫民,就是脑子有点傻,学话本子里的人鬼情未了才被缠上。
乐意驱完邪本来打算走,那公子的表哥将她拦下。
“乐公子留步,你救了舍弟,务必要让在下答谢你。”
乐意以为他要给钱,朝他伸出手,没想到他一拍她的掌心,眼神揶揄。
“提钱就伤感情了,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过了一刻钟,乐意站在花楼前面,满脸黑线。
这是什么好地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可是纯洁的好青年,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表弟就是太单纯了,整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读书,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这才会中招。今天哥带你见见世面,以后就不会轻易上当了。”
公子哥羞得满脸通红,支吾着话都说不出来。
乐意想告辞,被表哥一下推进去,然后妈妈就迎了上来。
“红娘,把你楼里最漂亮的姑娘都给我叫来,今儿个务必让我这两个兄弟尽兴。”
乐意恨不得把身上的男装扯下来,好端端搞什么女扮男装,这些姑娘一个个往她身上贴,她动都不敢动。
“公子,喝杯酒吧。”
乐意伸手去拿杯子,那姑娘微微侧身,把酒杯送到她嘴边。
“奴家喂你喝。”
乐意就着她的手把酒喝了,感觉浑身不舒服,想快点逃离。
但是坐的太近了,那两个都在,有点不好操作。
想了想,她挑了一个看起来最老实的,道:“有空房间吗,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她只是找个借口,在红娘看来,意思就多了去了。
“有的有的,公子这边请。蕊儿,好好伺候公子。”
叫蕊儿的女孩点了点头,表情木木的,似乎很害怕。
乐意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听蕊儿讲了一个多小时的身世,越听越觉得她可怜,索性出手买下。
“跟着我的话,你就只能做些洗衣做饭的活计,想好再决定。”
蕊儿之前几次都用计躲过了伺候人,可她的年龄已经到了,总会被妈妈送去接客的,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听乐意这么说,她跪下磕了一个头,道:“蕊儿愿意跟着公子,一辈子为奴为婢。”
那倒不至于,乐意心想。
不过这姑娘性子挺烈,留在这种地方恐怕活不长久。
乐意用五十两银子从红娘手里拿到了她的卖身契。
踏出花楼的那一刻,蕊儿脸上有了笑容。长久以来,背负着的枷锁没有了,她深嗅一口自由的空气,眼里都是对未来的向往。
蕊儿转头看乐意,道:“谢谢公子,大恩大德,蕊儿愿用余生偿还。”
乐意笑道:“不用了,你且去过你的生活吧,就当我日行一善了。”
蕊儿一愣,然后跪下去。
“公子是嫌蕊儿蠢笨,不愿让蕊儿伺候您吗?”
乐意连忙把她拉起来,道:“你这孩子,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你就那么想给别人当丫鬟?”
人类寿命短暂,十六岁的蕊儿在乐意眼里就是个小孩。
蕊儿:“蕊儿只想给您当丫鬟。蕊儿无父无母,孤身一人,若您不肯要我,那我只能去死了。”
乐意拗不过她,只得带她回家。
乐意一般出门只在门口设个结界,从来不锁门,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能轻易进去。
属于防君子不防小人。
进门时蕊儿脚下滑了一下,乐意连忙扶了她一把。
“没事吧?”
蕊儿摇摇头,抓着乐意的胳膊进了院子。
院子里站着一个人,长得十分好看,紫衣白发,蛾眉凤眼,琼鼻樱唇,五官精致深邃,美的不似凡人。
乐意看到面前的人直接怔住,忘了松开蕊儿的手。
厌月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微微皱眉。
才不过半月,就已经有新欢了?
乐意一声师父差点脱口而出,想到自己已经被逐出师门,心里突然有底了。
“蕊儿,你先进去吧。”
蕊儿看她一眼,乖巧道:“好的,公子您有事叫我。”
蕊儿往屋里走去,经过厌月时朝她点头,不过对方似乎不喜欢她,只是冷冷地瞥她一眼。
蕊儿离开后,乐意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厌月不说话,只眸色深沉的看着她。
乐意又说:“虽然我没锁门,但你就这么进来,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厌月依旧不说话。
乐意烦了,声音拔高:“有话就说,不说就出去,别打扰我们休息。”
“你们?”厌月突然开口,脸色十分不悦。
乐意无所谓地回:“是啊,我们,我和蕊儿,我们两个!”
厌月的心又被刺了一下,不痛,但是很不舒服。
“才过去半个月,你就移情别恋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喜欢她也不允许她喜欢别人?这是什么道理?
乐意不耐烦:“你管我移不移情,我想跟谁好就跟谁好。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我师父了。”
厌月翘起一边唇角,冷嗤了一声。
“教导了你几十年,这才分开半个月,就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她快速掠到乐意面前,用手捏住了乐意的嘴。
乐意下意识张嘴咬她的虎口,厌月趁机把手伸到她嘴里,摩挲她的虎牙。
“小狗。”
乐意身上的刺瞬间就软了,犬齿变长刺破了她的手指。
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蔓延,乐意吮.吸着,眼睛一下不错的看着厌月。
厌月的眼尾红了些,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脖子,不轻不重地掐着。
“乖,要听师父的话。”
乐意含混地叫了一声师父,厌月眼尾的红色加深,朱唇微张,似乎在等人亲吻它。
乐意一把把她拉到怀里,按着她的后脑勺亲了下去。
厌月没有抗拒,她渴望这个吻,只有这样才能抵消心里的痛。
她还掐着乐意的脖子,虽然不是很用力,但亲吻的太急,乐意还是觉得有点窒息。
不过这种感觉并不坏,她甚至想让厌月掐得再重一点。
两人忘情地亲吻,蕊儿看得目瞪口呆,她并不是故意偷看,只是她们的动静太大了,在寂静的院子里十分明显。
还以为在吵架,看了一眼两人抱在一起啃。
蕊儿连忙缩回去,嘴里说着非礼勿视,可心脏还是跳得很快,脸上一片绯红。
厌月自然察觉到了,过了一开始的冲动之后,忽然觉得羞耻。
“我们去房间里……”
她的声音很低,乐意转头看她红成一片的脸颊和脖子,就知道她在害羞。
“好。”
乐意将她抱起来走进屋里,门刚关上就又亲了起来。
厌月背抵在门上,手环在她脖子上,接纳她这个狂热无比的亲吻。
“师父,这次你会睡完不认人吗?”
厌月被问的脸更红,想辩解,乐意重新堵住她的唇。
“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要是睡完不认,我就把你绑起来,让你只能待在我身边。”
已经给过她机会了,以后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了。
唇齿交缠,气息交换,吻得难舍难分。
厌月感觉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燥,传到了四肢百骸每一个角落。
乐意亲吻着,尝到淡淡的咸涩,抬头看果然是厌月的眼泪。
“怎么哭了?”乐意心里慌乱了一下。
厌月不说话,冷清的眸子里染上了欲,比平时好看百倍。
“哪里难受?”乐意努力克制。
厌月抓着她的手放在心口,道:“这里。”
乐意脑子里的弦绷断,这种情况下,就算圣人都很难保持理智,更何况是她了。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面对满眼风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魅惑的师父,只想直面自己。
“徒儿这就帮你,别哭了。”
乐意俯身,在紧致白皙的肌肤上印下一吻。
厌月抖如筛糠,按着乐意的脑袋,不知道是想接受还是想拒绝。
乐意吻下去,于幽暗中将心中情思倾诉。
厌月死死咬着下唇,把声音困在嘴里。
乐意挑眉看她,道:“师父,不要这样,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厌月摇着头不肯,眼泪一颗颗滑落,将她浅色的眸子洗得纤尘不染,里面的热意越发浓烈,让乐意心绪翻涌。
厌月也是喜欢她的,否则不会是这样的眼神。
确定她的心意后,乐意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心更是跳得厉害,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为什么来这里找我,是发觉自己喜欢我吗?
乐意很想问,但厌月好像已经快到了,她得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厌月的下唇被她自己咬出两个深深牙印,再重点就要出血了。
乐意惊讶于她的反应,这才多久没见,怎么就这么多了?
乐意仰头看她,厌月看到她鼻间和下巴上的水渍,咬着唇将脸转到了一边。
乐意起身将她抱在怀里,啄吻她的耳朵。
“师父,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厌月缩着脖子,躲避她的亲吻。
“刚才是吃醋才生气?”
厌月转头堵住她的嘴,眼睛里还有一层薄薄的水雾。
“不让我说,那我就做给你看。”
乐意将她抱紧,加深这个吻,厌月无力反抗,头上束发的簪子滑落,白发如霜雪般落下,让她如雪山白莲般清冷。
偏偏她的眼睛又有对乐意的渴.求,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同时存在于她身上。
有种将神祇拉下神坛,让她染上尘土的感觉。
乐意心里有种变态的满足感,亲吻更加用力,摩挲着厌月的脊背。
厌月突然闷哼一声,咬了乐意一下,乐意也叼着她的舌头咬了一下,结束这个吻。
“师父,叫我的名字。”
“乐意。”
乐意听着她用颤抖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眼底深藏的狂热浓烈燃烧。
厌月下唇都快咬破了,她躲着乐意的眼神,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乐意摩挲她的唇边,将她的下唇解救出来。
“师父,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厌月实在觉得羞耻,张嘴咬住她的肩膀。
乐意并不觉得痛,她紧紧抱着厌月,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
厌月眼泪汹涌,流了乐意一肩,她看着圆润的肩头上的眼泪,鬼使神差吻了上去。
乐意浑身一颤,她转头看去,厌月正在认真地打扫自己的眼泪。
乐意感觉脑子快要炸了,恨不得生出八只手,让厌月神思迷乱,再没有闲心顾及这种事。
“师父,抬头。”
厌月抬头,唇被乐意吻住。
厌月全身无力的伏在乐意怀里,明明平时看起来那么有气场的一个人,此刻却像只小猫一样,软软糯糯。
“师父,累了吗?”
厌月闻言,抬头看她,眼睛红红的,整张脸都泛着粉,唇瓣微肿着,柔软水润,看起来十分好亲。
不止是嘴唇好亲,整个人都好亲,让人想把她吞掉。
厌月摇头,声音沙哑:“不累。”
话一说完脸就更红了,乐意甚至分不清她是因为害羞还是撒谎。
声音沙哑的这么厉害,明明就是累了,却说自己不累。
那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她想要跟自己亲昵更久?
乐意笃定是这样,也没客气,把人抱到床上。
厌月抓着被子,手上青筋都起来了,她把脸埋进枕头,喉中语调破碎。
乐意附在她的耳边,道:“师父,让我听好吗?”
厌月不肯,她还没彻底抛弃身份,知道自己不该在徒弟面前放纵。
怎么能一副浪荡样子?
乐意没法,只能自己想办法实现想法。
厌月感觉心口刺痛了一下,不过这在现在来说都不算什么。
窗外风声掠过,带着冬日的寒气,厌月感觉眼前白光闪过,脑子彻底不转了。
乐意握住她纤细白嫩的手腕,温柔细致地亲吻她的眼尾。
那粒红痣在她的亲吻下变得更红,厌月处于失神阶段,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下意识用鼻尖蹭她。
乐意被她本能的反应萌到,重重在她鼻子上亲了两下。
平日里清冷如雪的师父,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
失焦的眼神慢慢聚焦,厌月见着眼前毛茸茸的脑袋,伸手抱住。
“师父?”
乐意被困在她怀里,眼前是白净的肌肤,鼻子里飘着淡淡的花香。
“我把你赶出摇光山,你不怨我吗?”
乐意眼睛一转,回道:“怨啊,怎么不怨?所以师父要好好取.悦我。”
厌月眼尾一红,清润的眸子里尽是羞赧。
“不是已经……”
乐意将她抱到身上,蹭着她的脖颈,手指在她背后点着,每点一下厌月就抖一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师父是知道我的,这怎么够?”
厌月还想说什么,乐意突然打断,出口的话变成了奇怪的音调。
声音一出,厌月连忙捂住嘴巴,但是已经迟了,乐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要把她吃了。
“就是这样!师父,继续给我听。”
厌月说什么也不肯了,把脸埋在她肩窝,眼泪流了一脸。
乐意为了听她的声音,无所不用其极,奈何脸皮薄的师父就是不肯,她只得作罢。
夜色逐渐浓郁,今夜月朗星稀,天空没有一丝杂云,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蕊儿躺在床上,大半宿没睡着。
她也想睡,但是……
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公子是个猛人。
厌月累得狠了,抓着乐意的手不放,眼睛红肿,泪痣让她更加性感。
“不要了。”
乐意轻蹭她的耳朵,低声问:“真的不要?”
厌月点头,回答得很干脆。
乐意轻笑,一晃眼看到厌月锁骨上的优昙花长出了枝叶。
等仔细看时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朵小小的优昙。
乐意觉得自己不可能两次都看错,但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有。
厌月转头看她,把手伸进她嘴里,摸着她的犬齿。
“小狗。”
乐意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问:“师父喜欢小狗吗?”
厌月眼神闪了一下,道:“喜欢。”
乐意将她搂紧,唇角勾起:“喜欢哪个小狗?”
厌月认真地看着她,回道:“你。”
乐意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她感觉自己得做点什么,否则心会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师父,让小狗亲亲。”
厌月凑过去,异常的乖顺。
乐意心里的浮躁稍微平复了些。
直到感情炙热浓烈,大脑充血发晕,犹如踩在浮木上,她的心里好似多了些什么,又热又胀,满到要溢出来。
厌月抱住乐意的脑袋,拽着她的头发让她离开,乐意怎么可能会轻易就范?
厌月缩着脖子,整个人像幼兽般蜷成一团。
…………
厌月好半天才平静,她双眼迷蒙地看向乐意,浅淡的眸子里浮着水雾。
什么欲不欲的,她现在比贤者还贤。
乐意眨眨眼,指着唇角道:“师父,瞧瞧你干的好事。”
厌月羞赧不已,把脸埋进枕头,乐意掰着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接吻。
“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厌月什么都没尝到,只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乐意越吻越深,欲罢不能。
许久后她放开厌月,盯着她看了许久,脸上都是满足的笑。
“师父,我好开心。”
厌月也笑起来,眉眼弯弯,带着温润和愉悦,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柔。
看着这样的厌月,乐意的心猛的悸动,像经历了严冬的种子破土而出,以势不可挡的姿势长成参天大树。
她很清楚,自己这是再次沦陷了。
从未爱过你07
天泛鱼肚白时两人才睡去, 蕊儿一夜没睡着,一大早起来收拾屋子,去早市买菜, 回来站在灶台边犹豫。
公子和那位小姐睡得那么迟, 早饭肯定是不吃的, 直接做午饭的话又有点太早了。
犹豫间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身看去, 是公子, 但她一身女装, 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一脸满足。
“公…公子?”
乐意一笑,道:“还叫我公子?”
“小姐!”蕊儿连忙改口,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
乐意从旁边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又把手中的水壶添满。
“昨晚没睡好吧?你吃饱就去补觉吧, 不用管我们。”
蕊儿应一声是, 看到乐意脖子上的痕迹, 羞得脸通红。
虽说在青楼里这种事见过不少,却从没见过两个女子……
一整晚不睡, 还这么有精神,小姐果然猛!
蕊儿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又把午饭要用的食材准备好,打算如小姐所说去睡一觉。
小姐是猛人, 她可不是, 一宿不睡脑袋都是昏沉的。
乐意把水拿进去,喂厌月喝了些, 厌月累得睁不开眼,凭本能张嘴,一杯水半喝半洒。
“师父,还要吗?”
厌月摇摇头,往乐意怀里蹭了蹭,乐意把杯子放下,将她拥进怀里。
“不可以忘记昨晚的事,否则……”
乐意语气温软的“威胁”,将厌月嘴边的水渍舔掉,咬了一口红.肿的唇瓣。
“否则就把你吃掉。”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厌月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揉揉,呓语般道:“小狗。”
乐意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脑袋晕乎乎的,像喝醉了酒似的。
为什么连睡着了也这么诱惑啊?!
厌月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她在乐意怀里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最后一丝光从窗户照进来,恰好照在乐意脸上。
厌月看着面前的人,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忽而她的脸彻底红透,清冷的眼眸里浮出水汽,脸上蒸腾的温度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烧干。
昨晚的事走马灯似的在她脑中掠过,越是不去想越是清晰。
--说爱我,说了我就动。
--我爱你。
这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吗?
疯了!
厌月整个人都红透了,像被放进蒸笼蒸了一遍,长久以来形成的性格不允许她做如此出格的事,可她看着乐意,怎么也移不开眼。
喜欢,很喜欢。
不知不觉间,她的手抚上了乐意的脸颊,描绘了一遍她的轮廓后,停在那双红润的唇瓣上。
昨晚亲了无数遍,这张嘴的触感几乎已经刻在了脑子里,现在看着,还是很想再尝一尝。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厌月连忙敛眸,将清冷掩饰下的炙热隐去。
放在乐意唇上的手还未收回,被一把握住。
厌月慌了一下,抬眼看去,乐意抓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重新放在嘴上。
“想摸就摸,摸多久都行。”
厌月蜷起手指,眼神闪躲,“才、才没有。”
乐意看着她染着薄红的眼尾和熟透的耳尖,低低笑开。
“那我求师父摸我,求求了,疼疼徒儿吧。”
厌月连忙捂住她的嘴,眼神更加慌乱,“不许瞎说!”
清浅的眼里蒙着水雾,像盛着一捧清澈的湖水,乐意看着她宛如受惊小鹿般的眼神,心里无端悸动。
不受控制地,乐意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厌月甚为惊慌,连忙把手收了回去,转过身背对乐意。
乐意缠上来,手绕过来将她圈住。
“腰不疼吗?”
厌月恨不得把脸埋进枕头,她说话时声音都是抖的。
“别说了,让我清净点吧。”
乐意在那截细嫩的后颈上落下一吻,道:“好,我不说了。”
师父辟谷已久,不用担心肚子会饿,她们可以这样躺很久很久。
厌月感受着背上的温度,心好像被填满了一样,发热发胀,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来。
就这样过去良久,乐意忽然问:“师父,你不会跑的吧?”
说完把脸埋到厌月的后颈,环在厌月肚子上的手也加重力道,像是害怕她会不见一样。
感受到她的动作,厌月眼里浮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不会。”
乐意的心舒展开了,感觉身后有尾巴在摇。厌月略微沙哑的嗓音,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厌月不是全无顾虑,毕竟她们的身份摆在这里,若是被其他弟子或者仙门道友知道,少不了闲言碎语。
可活了这么长年岁,她唯一悟到的就是及时行乐,否则好多东西来不及体验,转瞬便消逝了。
从拜入师门到现在,她一心想要得道飞升,每日只知道刻苦修炼,性子沉闷无趣,不像其他同门那般,爱恨随心,可以随意表达情绪。
就像小师妹曾说的,她总是过分冷静,就好像一个旁观者,无论他们怎么玩闹,始终置身事外。
厌月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乐意,毕竟这小东西是她看着长大的,从前如她一般是很沉静的性子,却不曾想竟有这般心思。
一步步将她诱入陷阱,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可即便为千夫所指,又有什么关系?乐意是她养大的,凭什么不能在一起?
九州大陆上双修者云云,她与乐意双修未尝不可。
“师父,肚子瘪瘪的,要吃些东西吗?”
乐意摩挲着厌月的肚子,声音沙哑低沉。
厌月刚想说不用,就察觉她这么问心思不纯。
“你……!”
她转头看去,乐意正一脸奸笑,撞上她的视线也不遮掩,反而凑上来亲她一下。
“我知道师父辟谷多年,可总归要吃些什么的,如今不是在摇光山,你该入乡随俗才是。”
厌月气笑了,她竟不知道,入乡随俗原来是这个意思。
乐意缠着厌月亲吻,咬着她的唇瓣不放,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可能是常年待在凌霄峰的缘故,厌月好像被紫楹花腌入味了,身上每一处都带着花香,让乐意昏了头。
乐意亲得很温柔,如一片羽毛轻扫,厌月不知不觉中就沉溺其中,完全完了自己一开始是想推开的。
唇齿交缠,乐意裹挟着软糯的唇,与之交换气息,共享空气。
分开时牵出一根银丝,在厌月开口后断在下唇上。
“岂可白日宣淫?”
乐意看看天色,道:“冬日昼短,还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天黑了,不碍事的。”
厌月为了更清楚直观地感受,没有用任何术法,现今还浑身酸痛无力,好像昨日之事还在继续。
要是再来一遍,怕是要丢掉半条命。
“不可再……,不然我即刻回摇光山。”
乐意立刻蔫吧了,紧紧抱着厌月,温顺地在她的脖子上蹭蹭。
厌月伸手抚摸她的脑袋,直觉某个地方应该是有耳朵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刻的乐意就像一只耷拉着耳朵,尾巴也不摇摆的小狗。
“小狗。”
厌月突然出声,乐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里面流露着炙热的感情。
“怎么了师父?”
厌月手抵在唇上,轻咳一声:“从今往后,别再叫我师父了。”
“忘了你已经把我逐出师门了。”乐意闷闷不乐,“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叫了。”
厌月知道她误会,连忙道:“不是这个意思,是……如今我们已然是这种关系,可以亲密一点,唤我的名字。”
乐意本来也是故意装可怜,听到她的话后半天没反应过来,有种被惊喜砸中脑袋的虚浮感。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叫你厌月?”
厌月点点头,颊上有红霞飘过,将那颗泪痣晕得十分好看。
乐意实在没忍住,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试着叫了一声厌月的名字。
厌月的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手环住了她的腰。
乐意有点得意忘形,一遍遍叫着,到最后都懒得搭理她了。
叫得多了乐意咂摸出不对来,道:“叫名字还是太生疏了,我要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
厌月看着她,问:“你想叫什么?”
“阿月。”乐意目光灼灼:“就叫阿月,我的阿月。”
她把脸埋进厌月怀里拱来拱去,有多开心不言而喻。
厌月笑着嗯了一声,揉揉把毛茸茸的脑袋,眼中清冷被温柔取代。
叫什么都好,重要的是她们属于彼此。
其实厌月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唤过了,而今这片大陆上唯她是上个时代的修士,其他人见了都得尊称一声剑尊。
不过她愿意顺着乐意,她想怎么叫都行。
现在她们不再是师徒,而是道侣,彼此最亲密的人,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正在沉思之际,门被人敲响,随后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小姐,你们要用晚饭吗?”
乐意看向厌月,想问她的意见,却见她神色不怎么好。
“蕊儿是我从花楼买来的,她身世可怜,我让她走她不走,非要报答我,说可以做些洒扫,洗衣做饭的活计。”
她解释得比较急,说完脸都红了,厌月看着她的样子,唇角浅浅勾起。
“急什么,我说什么了吗?”
乐意心道你是什么都没说,眼神可吓人了,那一眼看得我差点心脏骤停。
乐意不好叫蕊儿干等,道:“稍等一下,我们商量一下。”
“好的。”蕊儿恭敬道。
吃饭还要商量一下吗?蕊儿觉得奇怪,随后又想到什么,脸红了起来。
大约是小姐昨晚把人欺负得太狠了,那位闹脾气不肯吃,小姐才说要商量一下吧。
现在小姐大概在哄那位漂亮姐姐。
蕊儿脸上的笑变得不正经起来,眼睛变成了滑稽。
乐意摸摸厌月的肚子,道:“你一直辟谷,想必已经许久未曾吃过灵果之外的东西了,要不要尝尝人间的饭菜,味道可好了。”
厌月对这些东西欲望很少,即使乐意说好吃她也没兴趣,不过为了避免她做别的,还是决定吃两口。
再者躺了一天,也该起床活动活动了。
“那就尝尝吧。”
乐意托着她的腰将她扶起来,对门外的蕊儿道:“你下去准备吧,尽量清淡些,做些对腰好的。”
蕊儿立刻会意,高高兴兴下去准备了。
厌月不知该说她什么,在乐意凑过来时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以后别再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了。”
乐意把衣服递给她,下巴搁在她肩上,问:“要不要我帮你穿?”
按月推开她的脸,耳朵烧红,“这么大人了还没个正经。”
“只在你面前不正经,在别人面前我还是很高冷的。”
厌月将衣服抖开,眼角染上笑意。
确实是这样,这些年摇光山大大小小的事交由她处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也正是因为先前格外稳重,如今这副模样才让她不适。
好像不知不觉就被俘获了,而且还心甘情愿。
蕊儿做事十分麻利,两人穿戴整齐,洗漱好后,已经有几个菜上桌了。
乐意说做对腰好的食物,她果然认认真真准备了。
桌上摆着韭菜炒鸡蛋,红烧排骨,孜然羊排,还有一个冒着热气的菠菜虾仁汤。
“小姐,还有一个菜马上好了,你们先吃。”
两碗热腾腾的白米饭上桌,蕊儿看一眼厌月,在对方看过来时没出息地跑了。
昨晚天太黑没看清,今天仔细一看才发现,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像传说中住在月宫的广寒仙子一样。
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怕亵渎了神灵。
乐意看着桌上的菜,笑道:“吃吧,对腰好。”
厌月敛目,清冷的眸子里划过羞赧,乐意心理满足,饭都不吃了,专心盯着她看。
“怎么不吃?”厌月问。
乐意痴痴地笑:“我想看着你吃。”
厌月把她刚夹到自己碗里的羊排夹给她,道:“我不喜欢吃味道大的。”
乐意咬了一口,羊排处理得很好,一点腥膻味都没有,不过对喝露水的仙女来说,可能心理上难以接受。
阿月长得这么好看,做什么都是对的。
乐意觉得自己成了痴女。
可是看着如此漂亮优雅,宛如月宫仙子般的厌月,谁能不花痴呢?
蕊儿把一个青菜端上来后,准备退下去,乐意叫住她。
“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们吃不完。”
蕊儿看一眼厌月,连连摆手:“奴婢自己去厨房吃就行。”
厌月在外人面前自是一副清冷的样子,蕊儿以为她不愿意,转身往厨房走。
“一起吃吧。”
蕊儿受宠若惊,但自觉身份不配,刚要拒绝,就听乐意说:
“仙女姐姐都发话了,再拒绝就不礼貌了哦。”
厌月看她一眼,冷淡的眸子温润了不少,唇角有浅淡的笑意晕开。
三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忽然不速之客闯入。
赤炎“砰”的一下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寒风,屋里的温度都冷了下来。
“赤炎,都跟你说了不要这样闯,你怎么……”
荼窈走进来,看到多的两个人愣住。
“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吃饭吧。”乐意十分平静。
除了什么都不知道的蕊儿,剩下三人都知道彼此的身份,赤炎分析了一下形势,把蕊儿扛起来往外走。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小姐,救命!”
乐意知道她没恶意,便没去管。
不过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厌月和荼窈还能打起来不成?
厌月轻抬眼皮看荼窈一眼,继续淡定地吃饭,荼窈看着她,问乐意:“这是怎么回事?她反悔了,又要把你请回摇光山?”
乐意下巴一抬,示意她坐下,荼窈脸色不悦地坐下。
她不喜欢修士,更加厌恶眼前这位,好不容易有能带乐意回魔域的机会,可不能让她横插一脚。
“你们去办什么事了,要半个月这么久?”乐意为她添了一碗饭。
荼窈看厌月一眼,道:“魔族的事,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厌月本不想理会,见乐意竟然为她盛饭夹菜,面色不悦起来。
她冷哼一声,讥诮道:“我也懒得听,无非是偷鸡摸狗的事。”
荼窈蹭地一下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声,乐意下意识去捂厌月的耳朵。
厌月先是一怔,随后眼中冰雪消融,刚才的不悦烟消云散。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荼窈一眼,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荼窈却觉得她在炫耀。
荼窈抿了抿唇,压抑着怒气,当下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乐意说。
“姐姐,我有话跟你说。”
乐意点了点头,道:“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乐意大概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并不是很想听。
她们消失这么久,赤炎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无非是魔族又有动作,想让她回去罢了。
虽然她并不否认自己的身世,可还是不想去魔域,成为一个真正的魔。
她自小被厌月抚养长大,修的是剑道,身上是纯正的法力,自始至终她都觉得自己是人。
荼窈缓缓坐下,脸色难看地拿起筷子。
厌月大发慈悲地夹了一块排骨给乐意,乐意欣喜若狂,眼神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厌月只当是在投喂小狗,等她吃完摸摸她的头,夸奖道:“真乖。”
乐意笑起来,一副不值钱的样子。
荼窈十分确定,厌月是故意做给她看的!
“姐姐,你们……”
乐意抓起厌月的手,道:“我和阿月在一起了?”
“阿、阿月?”荼窈声音艰涩。
要知道厌月在正道仙门中的威望,旁人都尊称一声剑尊。就是魔域,也没有几个直呼她名字的,乐意却叫她阿月。
脑子转过来后,荼窈发现另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在一起了?!”
乐意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道:“嗯,在一起了。”
她回答得十分坦荡,眼中都是对厌月的情意,打的荼窈措手不及。
厌月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她的手握紧。
荼窈拔高声音:“你们怎么能在一起?!她可是你的师父,你们这样……,不对!就算不是师徒也不该在一起,你可是魔族圣女,怎么能跟剑尊在一起?”
这个世界怎么了?都疯了!
“哎哎哎!话可不能乱说啊,我什么时候承认我是魔族圣女了?”
“可你本来就是……”
“那是你们这么认为,我一直觉得我是人。”
厌月在一旁道:“嗯,是人。”
荼窈气得说不出话来,对厌月道:“你身为剑尊,怎么能做这种事?”
厌月看她,眸子冰冷一片,“哪种事?”
荼窈被她看得有些说不出话,磕巴道:“乐意是你徒弟,这样难道不是……有违人伦吗?”
厌月收回眼神,在看向乐意时,眼神瞬间柔和下来。
“有违人伦吗?”
乐意:“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别人没有权力干涉。”
荼窈还想说什么,被乐意打断。
“荼窈,你救过我,我对你心存感激,要是你不想回魔域,可以住在这里,大家一起是个伴儿,可你要是对我的感情指手画脚,那恕我不能答应。”
荼窈抿了抿唇,冷哼一声走了出去。
门被大力关上,屋里只剩厌月和乐意两人,经过这么一闹,菜也凉得差不多了。
乐意看厌月一眼,庆幸她吃饱了。
厌月淡淡道:“她喜欢你。”
“啊?”乐意有些懵,好端端的说这个干什么?
厌月朝她勾勾手,乐意凑过去,唇瓣被吻住。
“不许跟她回魔域!”
厌月咬着她的唇瓣,故作凶狠,乐意知道她又吃醋了,将她抱到腿上,在她肩窝上蹭来蹭去。
“知道了,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的,现在有你了我更不会去。”
厌月被她蹭的痒痒的,抱着她的脑袋仰头,乐意趁机咬上她的脖子,牙齿轻轻碾着一块肉研磨。
厌月的呼吸变得重了些,脖颈绷直。
屋外,赤炎跟蕊儿坐在院子里,身形高大的赤炎坐在风口,给蕊儿挡风。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吃掉呢。”蕊儿搓搓手。
赤炎皱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虽然自己是魔,可也是分是非的好魔,怎么会吃无辜的人。
蕊儿盯着她看了许久,小声问:“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赤炎站在她面前像一座山一样,长得也很英气,按理说应该是男的,可某些动作又像女的。
蕊儿分不清,所以直接问。
赤炎反问:“我哪里像男的?”
哪里都像,蕊儿差点脱口而出,斟酌了一下,道:“我是第一次见你这么高的女子。”
赤炎看她一眼,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矮的女子。”
蕊儿不服气,但又无可辩驳,自己在对方面前的确跟小鸡仔一样。
赤炎轻轻撞一下她的肩,道:“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圣…乐意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时候回魔域?”
蕊儿看她一眼,冷哼一声把脸转过去,不想搭理她。
赤炎以为她不相信,拉着她的手放到胸上,无比认真道:“我真的是女的。”
蕊儿眼神呆滞,随后爆发出尖锐的声音。
“流氓啊!!!”
屋里亲吻的两人被吓了一跳,厌月更是直接藏到了乐意怀里,乐意看着她惊慌的样子,伏在她肩上嗤嗤地笑。
“好像是蕊儿的声音,别怕。”
厌月是下意识的反应,毕竟她们在饭堂……
出去之后,看到脸红成猴屁股的蕊儿和一脸坦荡的赤炎。
“怎么了?”
蕊儿看赤炎一眼,然后捂着脸跑了。
乐意觉得奇怪,又问赤炎:“你对蕊儿做什么了?”
赤炎:“她问我是男的女的,我说我是女的,她不信,我就证明给她看咯。”
“你怎么证明的?”
赤炎手放在胸口,道:“还能怎么证明,就这样。”
乐意:……
怪不得魔族衰败了,这种人才是魔族大将,可不得衰败吗?
卧龙已经有了,荼窈就算不是凤雏也差不多,魔族大祭司让魔族维持现状,应该很不容易。
“你这属实是流氓行径了。”乐意下了定义,问:“荼窈呢?”
赤炎回道:“气呼呼地出去了,不知道去哪了。”
“还能去哪,肯定回魔域了呗,你不走?”
赤炎看着她,道:“我觉得人界还挺有趣的,决定留在这里。”
乐意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觉得好笑,问:“那你打算住在哪?”
“当然是住在这里了,你那个小侍女挺好玩的。”
暗中观察的蕊儿一跺脚,跑远了。
怎么办,好像被变态盯上了。
乐意正好有自己的打算,便顺势答应了。
“好好看家,不许欺负蕊儿,否则定不饶你。”
厌月看她,不知道她此言何意。
赤炎也不明白,问:“你要走?”
“只是出去看看,待春暖花开就回来。”
乐意说完,握住厌月的手,“我们走吧,阿月。”
厌月不知道她要去哪,不过不管去哪,她跟着就是了。
踏出院子的那刻,天上落下雪花,乐意抬头看了一眼,伸手抱住厌月。
“我没有星云,不能御剑,只能辛苦你了。”
厌月轻笑:“你就是想凑便利吧?”
乐意咧嘴一笑,在她脸颊上啄了一下。
“辛苦了,娘子。”
厌月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揽着她的腰顷刻便消失在原地。
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有了纷扬之势,不过这对两人来说并不是问题,她们御剑飞行,身上有一层保护罩,风雨不侵。
厌月在凌霄峰待的时间太久了,乐意想带她看看大千世界,感受烟火人间。
第一站是离京城千里的陵城,处于大陆中间,仙门林立,是极负盛名的修仙之都。
厌月并不常出现,没有人认出她,走在街上回头率高也只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
走在街上,厌月道:“这是我第二次来这里。”
乐意有些惊讶,还以为她一直宅在摇光山呢,没想到出来过。
“第一次是跟谁来的?”
“跟我小师妹。”
说起小师妹,厌月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下来,清冷的眸子里闪着光。
乐意很少见她露出这种表情,心里有些不爽,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厌月拿起一支簪子在她头上比了一下,道:“很适合你。”
乐意撒娇:“那师父买给我。”
厌月有些窘迫,道:“我没有银钱。”
乐意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说:“我借给你。”
说是借,却没说什么时候还,还不是拿她的钱买。
厌月收了她给的银子,跟摊主讨价还价,最后用十文钱拿下。
厌月把簪子插在乐意发间,道:“真好看。”
两人继续往前走,乐意问:“我竟不知道,你还会砍价。”
“跟小师妹学的,她砍价可厉害了。”
厌月看着她的笑容,心里越发不得劲,抓住她的手腕往回走。
厌月问:“怎么了?”
“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做,得回去才行。”
厌月以为是什么急事,跟着她往客栈走,快到客栈时,被一个人拦住。
“剑尊?真的是您?!”那人十分惊喜,声音大的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厌月看着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乐意也是一脸不耐烦,这人谁啊,跑来坏她好事。
“我是陵风派的萧阳啊!”那人激动道。
厌月也不跟他客气,道:“陵风派我知道,萧道友却似是第一次见。我们还有事,就不跟萧道友叙旧了,告辞。”
说着牵着乐意离去,留萧阳在风中凌乱。
萧阳在陵城呼风唤雨,只手遮天,此番却被如此轻视,心里自然十分愤怒。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眸色变得幽远深邃。
那个应该是她的弟子吧,寻常师父和徒弟会如此亲近吗?
两人回到客栈房间,门一关上乐意就抱着人亲起来,边亲边问:
“小师妹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厌月承受着她的吻,声音断断续续的。
乐意放开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嫉妒。
“你说起她的时候脸上表情特别温柔,就像是说起爱人一样,你说实话,你们是不是……”
厌月这才明白,她为什么匆匆忙忙要回来。
“这是吃醋了?”
乐意在她胸前拱,闷声道:“就是吃醋了,我就是小醋包,你想笑就笑吧。”
厌月摸摸她的头,道:“怎么会笑你,虽然你这醋吃得莫名其妙,不过我心情不错。”
乐意抬头看她,撞进一双浅色的眸子,里面清清楚楚地映着她的脸,一瞬间她就忘了心头的酸涩。
“那你有没有跟小师叔……emmm,那什么……”
“没有,我们只是师姐妹,她年纪小很黏我,我拿她当妹妹看待。有一次下山历练遇到妖兽伏击,我身受重伤,被当时参与围剿妖兽的一个门派掳走,意图对我不轨。小师妹为了我,屠了那个门派满门,她也因此染上了杀孽,飞升时没有躲过雷劫。”
厌月用平静的口吻叙述着,时间过了太久,她已经记不得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了。
听完之后乐意忽然有些羞愧,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厌月。
“抬头看我。”厌月说。
乐意抬起头,厌月在她唇上轻啄一下,眸子里染上淡淡的笑意。
“我们当时不像现在这般,可以找契合的道侣双修,师门严禁有感情牵扯,违者重罚。”
乐意凑上去,声音甜腻:“看来我赶上了好时候。”
唇两双唇贴在一起,乐意伸出舌头舔.舐,将软弹如果冻的唇瓣含.进嘴里,吮.吸嘬.咬,寂静的室内发出暧昧的水声。
厌月抱着乐意,手攥紧她的衣服,眼睛里很快就浮上了一层水雾。
一个吻结束,乐意看她,将她眼尾的泪珠吮掉。
果真是水做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变得这么软?
乐意从唇侧吻下去,咬着厌月白嫩的脖颈,犬齿不出意外地变长。
厌月手抵在她肩上,没什么力气的推着。
乐意叼住她的锁骨,抬头看她。
“阿月这么抗拒,是不想吗?”
厌月垂眸看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为难的样子看得乐意口干舌燥。
她没再逗厌月,专心享用眼前的佳肴。
厌月发髻凌乱,乌木簪子斜斜挂在头发上,眼尾一片殷红,脸颊泛粉,红唇微张,诱人至极。
乐意喉头干涩,急需什么东西润润喉。
厌月细弱的呜咽一声,难.耐地抱住乐意的脑袋。
乐意仰视着她,将她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阿月,你只能喜欢我。”
厌月按着她的脑袋,几乎快要站立不住。
“只喜欢你。”
你打破了我太多的原则,让我变得不再像一个剑修,而是拥有喜怒哀乐的普通人。
太多的意外和感受,到死我都不会忘。
我喜欢你,这辈子我只喜欢你。
这满屋的花香再次印证了,厌月被紫楹花腌入味了,要么就是前世是个花仙子,不然不会这么香。
厌月双腿发软,需要依靠乐意的力量才能站立,所幸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
乐意抬头看她,道:“好快。”
厌月被她的话激的落下泪来,泪珠一颗颗滚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倒像是在勾.引人似的。
乐意起身,看到她锁骨上的优昙花,眼神变深了些。
这次她看清了,优昙花确实长出了枝叶,之前两次并不是她的错觉。
优昙花比之前更黑,花瓣浓郁似墨,花朵也比之前大了很多,占据厌月大半个脖子,枝叶从锁骨蔓延,扎进了厌月心口。
乐意连忙问厌月有没有哪里不适,厌月像是感受不到似的,伏在她怀里调整气息。
“师父,我留在你身上的标记好像变了。”
厌月茫然地看她,问:“变了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优昙花生出藤蔓,像有生命似的缠绕上她的四肢。
粗壮的藤蔓像手一样托着她离开地面,正正好好落在乐意眼前。
“……什么?!”
厌月羞耻的大喊,乐意的眼神却一暗再暗。
从未爱过你08
厌月简直不敢相信, 那些藤蔓是从自己身上长出来的!
它们从心口攀爬出去,将她的四肢缠绕起来。蔓尖绕着手腕,脚踝也被缠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此刻她浮在半空中, 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乐意的眼睛又黑又亮, 深处翻腾着狂热。
“乐意, 快让它们放我下来!”
厌月声音很急,带着羞耻和慌乱, 显然现在的情况让她无所适从。
乐意仰头看她, 将对她的喜欢展示给她, 毫不隐藏。
“阿月,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厌月刚想说什么,神色猛然一变,接跟着便红了眼。
乐意感受到了厌月的感受,她的心喧嚣着,血液沸腾直冲入大脑, 在混乱的思绪中想到什么。
她们还在共感, 现在标记变深了, 感受到的强度也变了。
厌月的心在颤,她分明是喜欢的。
“阿月, 不要把脸藏起来。”
厌月垂眸看她,晶莹的泪珠滑落,雪白肌肤反射着光,像玉石雕琢而成。
所有细微感受乐意都能感知到,她的眼睛激出了红色, 眼尾飘着薄红, 跟厌月脸上的绯色相映。
“乐意,乐意……”
厌月什么都说不出, 只叫着她的名字,乐意眸色愈深,直直地盯着她。
“没事,很快就好了。”
厌月以为乐意会把她放下来,没想到她贴了上来。
“不……”
她的话刚出口,就被突如其来的击碎,语不成调。
乐意细致地照顾着她,极尽温柔的亲吻,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
乐意看着眼睛发红的厌月,瞳仁漆黑如墨。
“乐意~”
厌月哑着嗓子唤她,声音听起来娇娇的,乐意伸手抚上她的脚背,轻轻摩挲。
“喜欢吗?”
厌月撒不了谎,她知道乐意知道她的所有感受。
“喜欢。”
乐意握住藤蔓,问:“喜欢我还是它?”
这对厌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她回:“喜欢你,最喜欢你。”
乐意笑起来,幽暗的眸子里透出光,厌月呼吸停了一瞬,心头微颤。
又漂亮又诱人,笑起来比阳光还明媚,谁能不喜欢她?
之前几十年怎么没发现,乐意如此的让人心动?
乐意将脸贴在她怀里,声音慵懒:“我知道阿月喜欢我,我也喜欢阿月,可这些藤蔓我控制不了。”
怎么可能?!厌月明显不信,但在她怀疑的时候,藤蔓好像又长大了。
乐意一脸无奈:“你看,它们不听我的话。”
厌月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似的,每一颗都又大又圆,落在藤蔓上,藤蔓便将她缠得更紧。
优昙花爬满了她的脖子,一根藤蔓自花蕊生出,卷住了她的脖子。
厌月的声音变得模糊,却更加诱人。
乐意看着眼前的盛景,只觉得快要爆炸了,她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否则真的会爆体而亡。
………………
乐意设了结界,无论里面发生什么,都不会被人发觉,厌月死死咬着下唇,眼尾红得像要滴血,清冷不再。
乐意贴上她的后背,声音诱惑:“阿月,我想听你的声音。”
厌月差点就被她蛊惑了,幸而一直以来的习惯让她无法答应。
她把脸埋进乐意的手臂,只有极低极沉的语调从喉咙里溢出。
乐意见她难受,也不逼她了,掰着她的下巴跟她亲吻。
“要是实在忍不住,可以咬我。”
厌月哪里舍得,就算咬也不用力,完全是恋人之间的调.情。
回来时还是大白天,缠绵几番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晚上,又开始飘起了雪。
乐意裹着被子将厌月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黏黏糊糊地蹭来蹭去。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们要去哪里过呢?”
厌月靠在她身上,眼睛半睁不睁地看着窗外,声音懒懒的。
“去沣城吧,人多又热闹,除夕有烟花,元宵可以放花灯。”
乐意警觉,问:“该不会又跟小师妹去过吧?”
厌月回头看她,眼尾还氲着红,瞳仁却很亮,仿若有星辰落在里面。
“如果我说是,你当如何?”
乐意将她抱得更紧,咬住她的肩膀,闷声说:“那就只能继续了,反正夜色还长,在这样的景致下……,不是很好吗?”
厌月想起刚才欲死的感觉,心倏然一紧,连忙解释:“没有跟小师妹去过,那里是我出生的地方。”
乐意这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厌月的身世,她自己不说,也没有别的渠道得知,毕竟她活了那么久,知道的人早驾鹤西去了。
“你出生在什么样的人家?家人对你好吗?是怎么才会去摇光山修道呢?”
厌月像摸小狗般摸摸她的头,笑道:“你的问题太多了。”
乐意蹭蹭:“那就慢慢说,反正我们有很多时间。”
厌月敛眸,浅淡的瞳仁里盛着爱意。
是啊,她们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一样一样,慢慢说。
“我出生在一个商户家,家境挺好的,不过我过的不算好。我娘虽然是正妻,却一直备受冷落,再加上她生的是女儿,被婆婆刁难是常事。”
“我爹和我爷爷奶奶,重男轻女到了极点,不把我们姊妹几个当人看,经常动辄打骂。”
“家里实在太想要个儿子继承家业了,可我爹所有子嗣都是女儿,算命的说他命中无男丁,可他偏不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邪法,让一个年轻姨娘怀了男胎。”
厌月顿了一下,接着说:“那个姨娘自从有了身孕后,整个人都变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性格也变得十分暴躁。不过我爹觉得这不是问题,他很高兴,补品流水一样往姨娘那里送,期待她生一个大胖儿子,为自己延续香火。”
作为一个合格的悬疑故事爱好者,听到这里,乐意已经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了。
处处透露着诡异,怎么可能顺利诞下孩子?
“那姨娘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比别的快要临产的孕妇肚子还大,她变得疯疯癫癫,时经常说自己做噩梦,梦到肚子里的孩子要索她的命。我爹觉得她在胡说八道,让人把她看管起来,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后来有一天姨娘疯了,她划破了自己的肚子,血流了一地,她的肚子里孕育的不是孩子,而是一堆吸血吃肉的怪物,它们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把她嚼碎吞吃入肚,吃完还嫌不够,缠着我爹要吃的。”
邪法害人啊,乐意感叹一句,将厌月抱得更紧。
“那时你肯定很害怕吧?”
“不怕。”厌月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自从我娘死后,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些怪物留在府里不愿离开,我爹贪生怕死,把自己的妻妾喂给它们,再到后来是下人,很快整个府里就不剩几个活人了。”
“我娘会些术法,从姨娘的肚子越来越大时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她想带着我离开,但是我们被看管的太严了,根本没机会逃走。后来怪物眼看着吃人,躲无可躲,她把我藏到地窖里,自己却被我爹丢给了怪物。”
“府里的人死光后,那些怪物没吃的,我爹找到了我,他毫不犹豫地把我扔给了它们。但我命不该绝,被前来除魔的人相救,他们灭了那些怪物,从散发着腥臭的残肢里把我扒出来,问我愿不愿意随他们修道。”
“我本想去找我娘的,可我师父给了我一块糖。”
乐意听完,心头泛酸,是对当时的厌月的心疼,更是对现在的她的心疼。
她当时还那么小,被喂给怪物时她该有多无助多绝望。
“那时你几岁啊?”
“七八岁的样子吧,师父说我有仙缘,我便跟她回了摇光山。”
“她大概是骗我的,如果有仙缘的话,我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大乘期?”
同门百年之前就一个接一个飞升,唯有她停滞不前,大概这辈子都摸不到得道的门路了。
听着她自嘲的语气,乐意心里一酸,她亲亲厌月的脸颊,声音温柔:“可你是大家都尊敬的剑尊啊,没有你的话,这片大陆不会平静这么多年。”
乐意不是在给厌月戴高帽。
随着越来越多的天才陨落,九州大陆进入了灵气枯竭期,如果不是厌月坐镇,各门各派为了抢夺资源,不知道要牺牲多少人,哪能有如今的太平。
厌月捏捏她的耳朵,在她的唇侧亲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不过我听了还是很高兴。”
乐意咬住她的唇瓣,道:“不是安慰你,而是事实。当年师祖或许料到了这一天,所以才带你回去,让你维持修仙界的平衡。”
厌月什么都没说,加深这个吻。乐意被她主动的亲吻弄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找回主动权。
窗外大雪飞扬,屋里却有另一番火热。
第二天两人动身去沣城,一走出客栈就碰到了萧阳,她身后还跟着一堆弟子,看起来像是在特意等她们。
“剑尊留步,您好不容易来一趟陵城,请务必让晚辈尽地主之谊。”
厌月看他一眼,眸色冷淡,不等她开口,乐意率先发话了。
“萧道友,我们只是来陵城游玩,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还有事要办,烦请让路。”
萧阳不让,死乞白赖道:“在下仰慕剑尊已久,此番请剑尊前去我陵风派做客,也有一己之私。”
“晚辈修为停滞在元婴期已久,一直无法突破,还望剑尊能指点一二。”
乐意见他腆着一张脸赖上她们,暴脾气上来。
“元婴期不必劳烦我师父了,我与你过两招。”
乐意说完手中凝聚法力,周身气势瞬变,将围观的人震退数米,头发无风自动,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萧阳见乐意年轻,有些看不起她,但是乐意出手之后,他知道自己小瞧了对方。
怪不得厌月带在身边,还举止亲昵,确实有过人之处。
要是乐意知道他心中所想,肯定会说:我的过人之处不在修为上。
乐意元婴中期,只比萧阳高一个小阶,不过一个小阶也足够赢他了。
这男的狂妄自大,从一开始就落入必败之地了。
乐意几下就逼得萧阳祭出了剑,乐意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厌月指点。
这厮的剑法和心诀跟她学的很像,只不过是盗版,气息不纯,有形无神。
这辈子恐怕只能到这了。
萧阳见乐意不出剑,以为她看不起自己,疯了一样攻击,乐意只能空手对之。
不是她不想出剑,而是根本没剑,她把星云还给厌月,厌月还没给她呢。
想到这里,她对着一旁观战的厌月露出一个可怜的表情,厌月眉眼染上笑意,身上的冷意消退了些。
乐意被她的笑晃了眼,差点着了道,过后她认真起来,几下解决了萧阳。
“你这水平还想让剑尊指点?”
乐意毫不留情地嘲讽,说完之后拍拍手,带着厌月扬长而去,而跌在地上的萧阳,脸色铁青。
往日里一直以仙门大能自居,百姓也对他多有敬重,这一下基本上颜面扫地。
“给我去查,厌月身边那个女的是谁!”
身旁的弟子一刻都不敢耽搁,小跑着去调查乐意的身份。
萧阳在弟子的搀扶下起来,看着已经走远的两道背影,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等着吧,总有一天要你跪下求饶!
走出老远,乐意歪着头问:“我刚才的表现怎么样?”
厌月:“马马虎虎。”
乐意噘嘴,没骨头似的靠在厌月身上。
“我可是赤手空拳打赢了跟我修为差不多的人,这还叫马马虎虎啊?”
厌月轻笑,道:“当年仙门大会,我以金丹之境赢了两位元婴大圆满修士。”
乐意一下泄了气,蔫蔫地说:“你是天才,我又不是,你就不能夸夸我?”
厌月停下脚步,摸摸她的头,捏捏她的耳朵。
“我家乐意真厉害。”
乐意眼睛一亮:“你家乐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厌月似乎是害羞了,转身往前走去,乐意跟上去,黏人道:“再夸一遍。”
“不要太贪心。”厌月回。
乐意把头递过去,道:“那再摸摸。”
厌月没法,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小狗。”乐意回的毫无负担。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厌月,道:“我是阿月的乖小狗。”
厌月脸颊浮上绯色,清润的眼睛划过羞涩,乐意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躲避,却不曾想她亲了上来。
“对,你是我的小狗。”
亲的时候还在揉她的耳垂,乐意心痒痒的,像有羽毛在挠。
街上人来人往,两人在喧嚣中接吻。
厌月并不担心会被发现,她设了结界,这一方小天地里,只有她和乐意两人。
御剑终归是消耗修为的,沣城离陵城不远,两人乘大船而下,一路上视野开阔,风景极佳。
经过一处山峰时,两人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甲板上的人少了一大半,乐意问了一下才知道,这一带有水鬼。
新客还在欣赏风景,老客早就藏起来了。
因为据说水鬼抓人都是定量的,抓够之后就不会再害人了。
所以那些人都明哲保身,即便知道也没人提醒她们。
乐意无奈一笑,这世上还是坏人多啊。
河道越来越窄,到了两个山峰中间时,江面上突然飘起一层浓重的雾气。
乐意握住厌月的手,发觉她被风吹得有点冷,握着哈气。
“要不你进去吧,我来对付就行。”
厌月摇摇头,道:“此地情况复杂,你一个人恐怕不行。”
乐意刚想说她把自己看扁了,忽然一阵风将雾气吹过来,船在江面上迷失了方向。
耳边是尖利凄楚的叫声,一声声直往人们心上扎。
很快甲板上就站满了人,一个个扒着船舷要往下跳。
乐意立刻设了个结界,发现挡不住只得求助厌月。
她是个随机应变的人,没遇到事时自大,遇到之后立刻认怂。@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水鬼修为在她之上,只能靠老婆了。
让谁她的老婆是剑尊呢,只能美滋滋吃软饭了。
厌月张手结印,一个十分牢固的结界设下,隔绝了蛊惑人心的声音。
她看向乐意,两人交换一个眼神,然后足尖轻点,朝声音发出的方向飞去。
迷失的心智回来,人们一脸茫然,站在船舷上的更是惊恐万分,半天才抖着腿爬下来。
乐意相信厌月能解决,负责起后勤工作,她把水鬼的事说了一遍,那些被骗出来的人瑟瑟发抖。
“不要乱听乱看乱说,最好马上捂着被子睡一觉,睡得越死越好,听不见啥事没有。”
甲板上的人作鸟兽散,很快就只剩乐意一个人了。
一切归于平静,江面上笼罩着大雾,可见度不足一米。
极致的安静下,乐意的心开始慌起来。
她用术法探了一下,没有探到厌月的踪迹。不是没有踪迹,而是连气息都没有。
厌月修为高深,区区水鬼不是她的对手,但万一……
乐意停下胡思乱想,站在船边焦急地等待。
忽然浓雾一散,一道很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乐意转身看去,厌月拿着紫霄剑站在她身后,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阿月,你没事吧?”乐意连忙朝她走去。
“我被水鬼打伤了,快渡修为给我。”
乐意一个急刹,停在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
“怎么被打伤的?那水鬼的修为难道比你还高吗?”
厌月看着她,表情十分急切,“不要问那么多了,快过来!”
乐意不进反退,笑着问:“我是你的什么?”
厌月回:“徒弟。”
乐意眼神暗了几分,隐在袖中的掌心凝聚法力。
厌月笑着张开手臂,道:“乖徒儿,快过来,你不是喜欢师父吗?”
乐意抬手向她击去,厌月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你干什么?!我可是你师父!”
乐意冷嗤一声,毫不留情向她攻去,厌月发出一声怪叫,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江面的雾开始急速流动,凄厉尖锐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乐意的结界快要坚持不住。
刚才那水鬼的分身被她打成重伤,回去之后定然实力大减,厌月杀它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声音响起没多久陡然变了个调,之前是故作凄惨,现在是真的凄惨,乐意都能想象到她挨打的情形。
过了一刻多钟,浓重的雾气开始消散,江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有类似海藻之类的东西飘起来。
浓雾深处,一人踏雾而来,紫衣白发,手持一柄散发着寒意的长剑。
乐意远远看去,只觉得厌月身上的气息不一样了,她变得更加深沉清冷,像真正的月宫仙子。
厌月行走在江面上,水不沾脚,紫色的裙摆掠水而过,留下一长串浅浅的水花。
走到近前,乐意率先恭喜她。
“阿月,恭喜你升境。”
厌月轻轻落在船上,伸手抱住她,“多亏了你,谢谢。”
若是一直待在凌霄峰,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进入大乘期,随乐意出来之后,她的心境变得开阔了不少,能更加平和地看待万事万物,也许这就是升境的关键。
普通修士,例如萧阳,这辈子只能到元婴期,破不了境生机耗尽而死,有些人则稍微好一点,能到化神期,这之后每走一步都要看天意。
而像她的那些同门,他们是极少数天赋极佳且有仙缘的,能进入大乘期大圆满,然后渡劫飞升。
虽然很多人都陨落在最后一步,但至少他们辉煌过。
厌月想,曾经的她或许是太执着于这件事,导致心境浮躁,杂念丛生,才一直没有突破。
而今她跟乐意到处游玩,心境闲适,完全忘了修炼的事,反倒有意外收获。
乐意感觉厌月又轻了不少,不是体重上的轻,而是有种随时要羽化登仙的感觉,她回抱住厌月,用了十足的力道,生怕她不见了。
雾气散尽,阳光照进来,船驶过了那段狭窄的河道,而时间才过去了一刻钟,天依旧是亮的。
有胆子大的从船舱里出来,见没事了之后一脸欣喜,跑回去告诉其他人。
越来越多的人出来,站在甲板上透气,自始至终没有人感谢她们,他们嘴里念着上苍保佑,好像水鬼是被天收的似的。
不过厌月也不在意这些,她除掉水鬼只是不想更多的人受害,这是她的道。
乐意抱住厌月,问:“我是你的什么?”
厌月:“小狗。”
这才对嘛!什么乖徒儿,照着学都学不像!
船只停靠在岸边,她们到沣城了。
沣城比陵城更加暖和,人们穿着也相对单薄,两个不怕冷的修士不会被当成异类。
乐意找好客栈,两人稍事休息之后出去逛夜市。
乐意从袖子里掏出钱袋,郑重地放到厌月手里。
厌月疑惑地看她,乐意笑道:“银钱当然要交给老婆保管。”
“什么?”厌月不明所以。
乐意挽住她的手,往前走去,“没什么,我们去吃好吃的。”
之后每当乐意买东西,都从厌月这里拿钱,这让她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夜幕深沉,街上的摊贩都回家了,没了之前的热闹。
到底是冬天,晚上风寒露重,两人本想回去,路过一个小摊子后却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乐意知道厌月的心思,拉着她坐下,对搓着手的老奶奶道:“奶奶,两碗馄饨。”
老奶奶摊子小,又在角落,一晚上没多少客人,听到乐意的话后,立刻高兴的迎上来。
“两位姑娘要肉的还是素的?”
乐意眼睛一转,道:“一碗肉的一碗素的。”
老奶奶应一声,转身去下馄饨了。
乐意问厌月:“你吃素的还是肉的?”
厌月:“素的。”
乐意低低笑了一声,道:“果然是喝露水的仙女。”
厌月轻轻睨她一眼,眼睛里氲着笑意。
馄饨很快上来,满满一大碗,看得出来老奶奶已经很努力地往碗里装了。
乐意自觉地把肉的端到面前,吃了一口发现很好吃,她舀起一个递到厌月嘴边,厌月什么都没说张嘴咬下。
“怎么样?”
“还不错。”
厌月把碗往前推了推,示意乐意自己吃,乐意脖子往前一伸,张开嘴巴。
“啊--”
厌月喂了一个给她,乐意吃的十分开心。
“你的也不错。”
看着她眉眼带笑的样子,厌月伸手摸摸她的头。乐意知道,这是又被她当成小狗了。
这顿宵夜吃得十分开心,临走前乐意伸手,厌月往她手心里放了一两银子。
乐意放在桌上,道:“奶奶,我们走了,天气这么冷,早点回家吧。”
老奶奶把桌上的银子拿起来,喃喃道:“真的遇到仙女了吗?”
走出去一段路,乐意勾住厌月的腰,声音里带着笑。
“出手这么大方?”
厌月看她一眼,倨傲道:“反正不是我的钱。”
“花我的钱的感觉好吗?”
“相当好。”
乐意笑着靠在她肩上,道:“那我以后要多挣点钱了,我也喜欢从你手里拿钱,有种老婆管钱的感觉。”
厌月听不懂她的称呼,不过大概能猜到。
冬日寒冷的夜里,她的心微微发着热。
小年过了之后,逐渐开始有了年味,乐意看着街上的年货,问厌月她们要不要添置点。
“我们住在客栈里,买了放在哪儿?”
乐意想想也是,买了些烟花爆竹。
除夕夜,两人在客栈吃了年夜饭,老板本来是要关门的,见她俩还在,便把店交给她们,自己回家去了。
过年就是要团团圆圆,这是刻在骨子里的观念。
乐意亲自下厨,包了饺子,做了四五个菜,爆竹响起,乐意看着厌月,眼睛里有浮光跃动。
“希望下一年,下下一年,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能一起过。”
厌月唇角勾起,绽放出的笑意比冬日里傲放的白梅还要好看。
“一定可以。”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吃完饭后,乐意抱着烟花爆竹,跟街上的小孩们一起玩,厌月在一旁看着,眼神温柔如水。
乐意回头看她,把一根类似仙女棒的烟花塞到她手里。
“跟我们一起玩嘛,光看有什么意思?”
厌月长得太好看了,即使她一身冷清,孩子们还是想要靠近她。
他们围在厌月身边追逐打闹,手里的烟花将夜色照亮了几分。
乐意站在一旁看着,她的笑容透过烟花传递过来,定格在厌月心里。
玩闹到半夜,孩子们被大人带走,乐意和厌月和回了客栈。
厌月使了个净身诀,背对着乐意宽衣,乐意走过去抱住她,手环上她的腰。
“按照习俗,除夕是要守岁的。”
“嗯?”
厌月回头看她,被蓄谋已久的某人叼住。
乐意吻得有些急,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厌月在她怀里转个身,面对着她,勾住她的脖子让亲吻更加顺畅。
乐意这便知道了她的心意,还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想,原来不是。
万籁俱寂,暧昧的气氛让房间里的温度不断攀升。
乐意仰着头吻她,厌月依旧环着她的脖子,她似乎很喜欢这样抱着乐意。
乐意在厌月的唇上咬了一下,感受到她的心绪。
又是一声爆竹声,不知道谁家小孩偷偷跑出来了,随后越来越多的烟花鞭炮声响起,此起彼伏,经久不绝。
乐意在一声声的鞭炮声中,将唇贴了上去。
厌月的眼睛被泪水晕染,瞳仁变得更浅,像紫色琉璃一样,发着璀璨的光。
她抱着乐意的脑袋,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跟乐意在一起时日不短,可每次这种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纤长柔嫩的手指插进发间,青丝绕指,便是一副绝佳的绮靡景致。
乐意仰头看她,将她此刻的表情一一刻在心底,心脏的剧烈跳动。
厌月眼泪划出一道弧线。
乐意亲吻她的嘴唇,交换了一个绵长炙热的吻。
厌月红着眼睛看她,害羞又炙热的眼神,格外诱人。
乐意将她抱进怀里,唇擦着她的耳朵,“阿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厌月伸手抱住她,声音微哑:“嗯,永远在一起。”
说完煽情的话,情到浓时,厌月身上的优昙花又长出了藤蔓。
自从上次之后,她明令禁止乐意不许这样,乐意消停了很久,今晚怎么又不听话了?
“让这些东西……消失!”
说话间厌月的手脚已经被缠住了,她的声音陡然一变,眼里划过一丝惊恐。
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很可怕,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乐意……”
厌月试图用苦肉计,泪眼汪汪地看着乐意,但她似乎不太熟练,眼神闪闪躲躲不自然,可爱极了。
乐意本就不想解开,这下更不可能了。
她的心里生出邪恶的想法,并且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壮大。
想看厌月哭。
“这是从你身上长出来的,我没办法控制,你应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会长出这么变态的东西。”
“不是!我没有……”厌月辩解,声音渐弱。
乐意看着她怀疑自己的模样,心头微悸,俯身吻了下去。
唇瓣贴在一起,乐意心里的躁动略微平息,厌月泪水涟涟,眼微的薄红晕到脸颊,任谁看了都会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用气息浸染她,让她成为私有物。谁也休想染指,厌月是她一个人的。
这么想着,乐意刚刚平息的心情重新躁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把眼前的人拆吃入腹。
她急切的亲吻厌月,厌月完全招架不住。
藤蔓在收紧,厌月的脸也越来越红,她的眼泪洇湿了枕头。
乐意放开她的唇,眸色幽暗处藏着汹涌,她伸手抚上厌月红润的唇,激得厌月惊颤不已。
“你……”
一根藤蔓将她的嘴封住,那些未说完的话变成了呜咽。
乐意喉咙发干,声音也变得沙哑了不少。
“别怕,很快就会好的。”
窗外又响起了一阵短促的鞭炮声,随之落下的,是纯白的雪花。
鹅毛大雪顷刻便将地面染成白色,新的一年在一片雪白中到来。
天还未亮,新年的第一声爆竹已经响起,乐意看着怀里沉沉睡去的人,声音温柔:“阿月,新年快乐。”
厌月睡得迷迷糊糊,听到乐意的声音,往她怀里缩去。
“新年快乐。”
两人在沣城待到元宵,晚上放完花灯后便前往下一个地方。
走到半路,厌月收到姜溪的传信,说陆青阳集结许正道门派,意欲闯入摇光山。
每看一个字,乐意的眼神就冷一分。
陆青阳自己修炼邪法就算了,还敢恶人先告状,当时他来投靠她就觉得这厮不安好心,现在看来她的直觉果然没错。
乐意看向表情凝重的厌月,道:“看来我们得回去了。”
厌月有些歉疚,道:“剩下的旅程只能日后再补给你了。”
“这不重要,咱们先回去把心怀叵测的人解决了。”
游玩什么时候都行,摇光山的师妹们可等不了。
万一山门结界被破,她们随时可能会丧命。
两人不分昼夜地往回赶,只用了三天便回到了摇光山。
守山门的弟子倒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两人急忙进去,看到了被围困的姜溪等人。
姜溪看到她们,冷锐的表情缓和,嘴张开却不是说话,而是吐了一大口血。
“师父,大师姐,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她说完便倒了下去,幸好暮春及时扶住了她。
乐意冲过去,挡在暮春和谷惊霜面前,沉声道:“这里有我,你们去给受伤的人治疗。”
这批弟子有不少天赋极佳的,修炼了一年多,已经能抵挡这么多人。
乐意看着面前的陆青阳,眼神冷到极致。
“陆青阳,你修炼邪法,如今又挑起门派争端,今日我便除了你这个祸害!”
这段时间双修很有效果,乐意已经元婴大圆满,一只脚踏入化神期了。
陆青阳眼神恶毒,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阴翳。
“就凭你?”
他说完便向乐意袭来,没有任何废话,显然对自己的修为十分有自信。
乐意与他对了几招,发现他的修为突飞猛进,已至化神中期。
厌月为重伤的弟子输了些法力,把她们的命吊住,随后走过去,将被击飞的乐意接住。
“他吸食别人的法力,强行提升了修为,你不是她的对手。”
乐意不再逞强,决定去保护师妹们。
乐意正准备退下,厌月拉住她的手腕,把星云交给她。
“保护好自己。”
乐意郑重地点头,在她的手上捏了一下。
“你也小心。”
厌月转身,白色长发舞动,裙角无风自扬,手中的紫霄剑发出轰鸣的雷声。
陆青阳到底对她有所忌惮,退到人群中,阴桀桀的开口。
“我还以为剑尊与徒弟逍遥快活,不管你这些弟子了呢。”
来的多数是被说动的,还有少数是来看热闹的,这话一出,人群明显骚动。
厌月淡淡扫那些人一眼,默不作声。她厌月行事向来光明磊落,若是有关修仙界的大事,她自然会言明,可这是她的私事,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乐意闻言,握着星云的手紧了紧,她恨不得砍死那个老匹夫。
陆青阳见厌月不为所动,继续道:“堂堂剑尊,竟跟徒弟苟合,简直有悖人伦,罔顾纲常!若是我仙门中人都跟你一样,那岂不是乱套了?”
“不用说这些话激怒我,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厌月极少发怒,当着众人的面就更没有了,这是第一次。
陆青阳被架住,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在他犹豫的时候,厌月的紫霄剑已经直指他的面门。
两人斗法,其他人自觉后退数米,谁也不想被余威波及到。
乐意感觉那些人蠢蠢欲动,她将剑横在师妹们面前,眼神冷郁地盯着他们。
忽而一阵风刮起,乐意的眼睛被迷了一下,随后她便不可控制地倒飞出去,直到后脖领子被人揪住。
“你想让谁赢?”
说话的人是烟嗓,听起来很有年龄感。
乐意转头看去,身边什么都没有,就好像是空气在对她说话。
“说出你答案。”
乐意:……
你二笔吧?我当然想让我师父赢啊!
“自然是希望剑尊赢。”
“好,若你答应跟我回魔域,那我便让剑尊赢。”
什么?乐意心里一凛,一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圣女,若你随我一同回去,我便能保证,厌月剑尊必能将他们赶出去。”
乐意猜出她的身份,问:“你是魔族大祭司?”
寻萸点头:“正是老身。”
乐意打量她一眼,发现她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没她自己说的那么老。
“我都说了不回魔族,你们怎么这么烦?”
厌月已至大乘期,区区化神期哪是她的对手?更何况陆青阳还是个半吊子。
寻萸对她的不耐烦毫不在意,道:“圣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果你笃定剑尊会赢,那你就错了。”
乐意心里一紧,问:“你什么意思?”
寻萸看向交战的两人,道:“剑尊到现在还没杀了陆青阳,这就是问题所在。”
经过她这一提醒,乐意也觉得哪里不对,大乘期打半吊子化神期,怎么会打这么久?
乐意看向旁边的人,冷声问:“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寻萸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好像缝了一张假面在脸上。
“有人来找我寻求合作,说能让魔族恢复昔日荣光,我没有理由拒绝。”
“所以呢,你到底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乐意手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她早就把这老妖婆揍扁了。
“你师父染上了噬魂散,强行动用法力,会经脉逆行,灵力反噬而死,她现在应该已经察觉到了。”
乐意实在忍不住了,揪着寻萸的领子道:“你少骗我,我师父大乘期修士,一只脚已经踏进飞升之列了,怎么可能会被你暗算!”
“我自然接近不了她,但有的是人能接近,如果不是为了趁乱给她下药,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
寻萸面色淡然,仿佛在跟乐意聊天。
乐意朝厌月看去,她的招式果然慢了下来,紫霄剑身上缠绕的雷电威力也小了很多。
乐意看得分明,她持剑的手上冒着黑气,手背的皮肉黑紫一片。
“到底是谁害了我师父?我要杀了她!”
寻萸淡声:“当务之急难道不是为你师父解毒吗?毒快要侵入她的心脉了。”
乐意的手紧紧握住,指甲嵌进皮肉里,掌心一阵刺痛。
“除了回魔域,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我只要你跟我回魔域。”
僵持中乐意看到了藏在师妹们中的陆念星,她的穿着和装束跟其他人别无二致。
她偷偷溜了出来,脸上是阴邪得意的笑容。
乐意看着那些师妹,发现其中一个不见了,看来陆念星是伪装成她的样子,才让厌月放松了警惕。
那个师妹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了不测。
乐意想冲下去杀了陆念星,被寻萸一把拉住。
“圣女,时间不多了。”
乐意看着那抹紫色的身影,咬着牙道:“好,我跟你回魔域,你把解药给我。”
“没有解药。”寻萸的声音平淡如水。
乐意再次揪住她的领子,一脸戾气:“你踏马耍我?!”
“你不是留了标记在她身上吗,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去,标记自然会消失,那她身上的噬魂散自然就解了。”
乐意知道了,寻萸怂恿这些门派围攻摇光山,就是为了让她回去当那劳什子圣女。
不得不说这个局设的漂亮,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了目的。
乐意咬着牙道:“怎么才能让标记消失?”
寻萸伸手,掌心躺着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是猩红的液体。
“喝下这个,标记和噬魂散都会消失,但你从此以后绝对不能背叛魔族,否则将会承受万蚁噬心之痛。”
乐意没有犹豫,拔掉塞子将液体喝下,冰凉滑过喉咙的瞬间,乐意感觉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要永远失去厌月。
厌月也察觉到了,她转头看去,见乐意和寻萸站在一起,呼吸微滞。
陆青阳趁机袭来,但厌月身上的噬魂散已解,法力恢复到鼎盛,一剑便将他击飞出去。
陆青阳吐了好几口血,趴在地上半天没动,陆念星跑过去,不把她的老父亲扶起来,反而开始放声大哭。
“剑尊,一直以来我们都敬你重你,可你竟然为了隐瞒自己跟徒弟的奸情,三番两次对我们下手,你枉为正道之首!”
厌月懒得搭理她,收剑朝乐意走去,她的心慌得厉害,必须要触碰得到乐意才行。
乐意见她走过来,每一步都那么坚定,突然很想哭,她忍着鼻头酸涩,想受了这万蚁噬心之苦。
怎么能忍心看着她伤心落泪呢?疼一点就疼一点吧,又不会死。
正当她想迎上去,脑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
【目标爱意值已满,请宿主及时完成任务--扮演渣攻。】
【顺便提醒一下,虽然不会死,但会生不如死。】
乐意牙齿都快咬碎了,心一抽一抽地疼。厌月每走近一步,她的心就更疼几分。
好不容易填补好的心,又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正在往外滴血。
陆念星见这招对厌月无用,把枪口对准乐意。
“剑尊多年来幽居摇光山,从未出过这样的事,突然跟徒弟有了私情,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众人抱着吃瓜的心态,有人高声问:“难道内有隐情?”
“诸位不知道吧,这位摇光山首席大弟子,根本不是人,她是魔族的圣女!”
乐意转头看向寻萸,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为什么要告诉她?”
寻萸脸上毫无波澜,“这是你回魔族必不可少的一环。”
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日后修仙界正道再无她的容身之处。
寻萸计算好了每一步,她这个魔族大祭司当之无愧!
“闭嘴!”厌月回头,一掌将陆念星击倒在地。
陆念星倒飞出去数米,口中鲜血喷涌,进气多出气少。
“剑尊,我们知道您是被魔族妖女蛊惑的,只要您清理了门户,您仍是我们的榜样。”
声音很熟悉,乐意看去,果然是萧阳。
厌月恍若未闻,她走到乐意面前,拉起她的手,道:“别听他们瞎说,我绝对不会做那种事。”
乐意眼眶酸涩难忍,她使劲咬着下唇,将眼泪困在住。
见她不说话,厌月有些惊慌,伸手揉揉她的脑袋,露出温柔的笑容。
“别怕,有我在呢。”
乐意实在说不出绝情的话,她就那么看着厌月,直到萧阳再次开口。
“剑尊,乐意肯定在骗您,为的就是让您乱了道心,然后魔族便能不费一兵一卒瓦解我们。”
“肯定是这样,否则她为什么跟魔在一起?”
不知道谁这么说了一句,越来越多的人表示疑惑和不满。
厌月冷冷道:“都给我闭嘴!”
一声出去地上的尘土被激起数丈,树上的枯叶纷扬落下。
众人被她的气势吓到,立刻不敢说话了。
厌月握着乐意的手,说:“不要待在她身边,她是魔。”
话落看向寻萸,眼神冷郁幽沉。
“别靠近她,她是我的!”
乐意心头泛酸,很想抱抱没有安全感的小猫,但她不能。
“你听到他们说的了吗?做何感想?”
厌月强颜欢笑:“自然不信,我知道你对我的心。”
乐意差点就破防了,她喉头滚了好几下,才压住哽咽的声音。
“如果我说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呢?”
厌月表情一僵,随后声音滞涩道:“乐意,不要跟我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其实厌月心里很慌,软萌听话的小狗,只要一见她就笑着摇尾巴,现在却这么冷漠,这让她怎么能不多想?
乐意挥开她的手,声音沉冷:“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接近你,说爱你,一切誓言都是假的,我只是想把你拉下神坛,让你变成沾满泥土的狗尾巴草。”
“我可是魔,魔怎么会对剑修动心,这不是找死吗?我想看到的,就是今天这种局面,你们正道自相残杀,而我们魔族坐收渔利。”
寻萸微微俯身:“圣女英明,此番我们魔族大胜。”
厌月摇摇欲坠,唇色苍白:“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在骗我?”
“是,都是骗你的,没有一分真心。”
厌月似乎不相信她说的,再次抓住她的手,急切地求证。
“怎么可能呢?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你说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我不信你是在骗我!”
乐意将她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表情轻蔑:“都说了是骗你的,正道之首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被我骗得团团转。”
厌月还想说什么,乐意故作不耐烦:“要我说几遍你才会信?我不爱你!”
“自始至终,我从未爱过你。”
从未爱过你09
大约是情况过于复杂, 刚还在谴责厌月的人突然不说话了,集体沉默着看向两人,默契十足的看戏。
乐意看着厌月毫无血色的脸, 拼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漠, 隐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 掌心的疼痛丝毫没有抵消心里的痛。
喉咙被什么哽着,说不出话来, 乐意极力忍着鼻头的酸涩, 对寻萸道:“既然目的达到了, 那咱们走吧, 这些修士吵得我头疼。”
寻萸本想趁此机会,重创仙门正道,但见乐意神色黯然,便收起了这种想法。
圣女性格刚烈,如果非要逼迫她的话, 肯定会适得其反。
本来她就是想让乐意回魔族, 现在首要目的达成, 其他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是,圣女。”
寻萸右手握拳放在心脏位置, 俯身行了一个魔族的礼,便要带着她走。
虽然脸上依旧没表情,但相当恭敬。
乐意转身欲要离去,被厌月一把拉进怀里。
“来之前都好好的,还说以后每年都要一起过年, 我不信你是在骗我。是不是她威胁你了?别怕, 我这就杀了她!”
手中紫霄剑雷声轰鸣,厌月冷冷看着寻萸, 眼里全是杀意。
乐意深嗅了一口,贪婪地想要记住她的味道,而后握住她的手,让她把剑收了回去。
“师父,你活了几百岁,还是这么天真。”
“如果不是为了让你威严尽失,颜面扫地,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
厌月想说什么,乐意看着她嘲讽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那我倒是可以给你。每次只要想到正道剑尊被压在身下,我就血液沸腾,兴奋不已。”
厌月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近乎成了透明的,她似乎被气得狠了,嘴唇剧烈颤抖着,整个人摇摇欲坠。
乐意心痛难忍,她不想看如此脆弱的厌月,狠心转头,让寻萸把埋伏着的魔兵撤掉回去。
寻萸自然照办,如今圣女回归,暂时先听她的,其余的日后再说不迟。
乐意脚下生风,很快就走出了老远,她不敢回头,怕看到厌月破碎的眼神。
乐意的心也在碎裂,冷风灌进去让她遍体生寒。
厌月看着那道背影,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晶莹的泪珠变成了血色。
“师父,你怎么了?!”
暮春惊呼一声,随后是摇光山众弟子纷乱的脚步,乐意猛然回头,见厌月拄着剑跪在地上,嘴角有鲜血流下,地上已经聚集了一小滩。
萧阳等人本就居心不良,看到厌月如此便起了坏心思,想要霸占摇光山。
不知不觉中,陵风派的弟子已经对厌月等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他们虽然修为不高,但是人数众多,如今厌月状况不明,想要赢他们需要一些时间。
更何况就算将她们驱赶出去,还有别的门派,今天来的这些,没一个不是存着私心的。
摇光山弟子半数身受重伤,只靠厌月一个人,总有力竭的时候。
乐意转身往回走,寻萸拉住她的袖子。
“圣女,你……”
乐意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
“既然我答应跟你回魔族,就一定会做到,但现在我要做的事,你不要插手。”
寻萸知道她放心不下厌月,无声叹了口气。
“需要我帮您吗?”
乐意也不客气,道:“把围在山外的那些东西解决了,这里我来。”
寻萸点点头,嘴里不知道念了句什么,赤炎便骑着火翼龙从天而降。
“大祭司,有何吩咐?”
赤炎看到乐意有些意外,仿佛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乐意无暇他顾,继续朝厌月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她眼里流下的泪是红色的。
究竟有多绝望,才会流下血泪?
乐意不敢面对她,看了暮春一眼,暮春神色复杂,但明白她的意思。
乐意稍微松了口气,转身走到萧阳面前,手里的星云剑发出凛冽寒光。
“今日谁要是敢在摇光山撒野,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萧阳后退了一步,他自知打不过乐意,不敢跟她正面硬刚。
“这是我们仙门正道内部的事,你一个魔族的人没资格插手!”
“对啊,你凭什么替厌月出头?果然还是有私情的!”
第二句是陆念星说的,她一直在往厌月身上泼脏水。
乐意看着她,笑了。
如果说回魔族之前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是杀了陆念星。
乐意凝聚法力,星云剑上出现一道暗光,围绕着剑身流动。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现在我不想再忍了。”
乐意出剑很快,剑掷出去时身形快速掠动,陆念星旁边的人生怕被波及,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念星本就被厌月打了一掌,现在连避让的能力都没有,星云剑直入她的心脏,血溅了一地。
“你……你……”
话没说出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乐意及时收剑后退,避免被溅到血。
她看着星云剑尖上的血迹,皱着眉道:“真脏。”
陆念星“砰”的一下跪到地上,瞪大了双眼,胸膛颤动着,每颤一下就涌出一大股血。
“回去重开吧,穿越者。”
陆念星眼睛瞪得更大,满脸不可置信。
乐意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
这个答案没人会帮她解答。
乐意将剑上的血迹弄干净,转身看向身后众人。
“还有谁想试试我的剑吗?”
所谓杀鸡儆猴,有陆念星这个前车之鉴,谁还敢搞事?
乐意从左往右扫了一眼,一个个眼神闪躲,安静如鸡。
乐意将剑收回去,道:“既然没什么事了,诸位还留在摇光山干什么?”
萧阳还想说什么,乐意眼神锋锐地看他一眼,这厮吓得立刻闭嘴了。
“快滚!再多说一句,让你以后再也开不了口!”
不用问都知道,此次围攻摇光山,陆青阳和萧阳是主谋,其他的要么是来看热闹的,要么是意志不坚定被忽悠来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看到摇光山势弱,他们定然想分一杯羹。
什么仙门正道,不过是一群贪婪的虫子罢了。
厌月眼前一片红色,她隔着眼泪看着乐意的背影,心中疼痛难忍。
为什么说了那种话后却来帮她,到底想让她怎么办?
萧阳知道再僵持下去自己也讨不到好,带着弟子离开了。
他的眼神看起来十分不服气,脸上的贪婪都没收敛。
乐意眼神一暗,将他记在了必杀名单上。
厌月到底是剑尊,如果在她的地盘上大开杀戒,多少对她的名声有影响。
但出了摇光山,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她是魔教妖女,杀个把正道修士很合理。
陆念星死在陆青阳身边,陆青阳还在苟延残喘,乐意走过去,当着所有修士的面,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这还不够,手筋脚筋挑了,心也剜出来,剁成碎肉喂火翼龙。
这厮修炼邪法,如果不这样的话,说不定会借尸还魂。
而这种做法在其他人眼里,无异于魔教妖女手段残忍,杀人如麻。
乐意不在乎旁人对自己的看法,她只在乎厌月怎么想。
就让她觉得自己是心狠手辣的魔女吧,这样她就能彻底放下尘缘,得道成仙了。
等所有的修士离开,乐意径直往外走,连个眼神都没给厌月。
不能看,绝对不能,否则肯定会心软。
厌月吃了灵药恢复了些生机,她叫住乐意。
乐意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冷漠,面无表情地转身。
“剑尊还有什么想说的?该不会真的想跟我保持那种关系吧?”
这话简直是在往厌月心窝子上扎,暮春都看不下去了。
“大师姐,你怎么能这么跟师父说话?你到底……怎么了?”
莫说她不相信,摇光山其他弟子也不相信,纷纷看着她,觉得她有苦衷。
乐意扫她们一眼,淡淡道:“不要叫我大师姐,我已经不是摇光山的弟子了。”
“此番救你们并非我本意,我只是想杀了陆念星。”
“他日若是你们挡了我的道,我也会毫不犹豫杀了你们。”
厌月闻言,刚刚恢复了一点的生气又没了,整个人像枯萎的花一样迅速颓败下去。
“你明明……就是在帮我。”
她用虚弱的声音斩钉截铁地说出这句话,乐意听了想哭。
她喉头一哽,鼻尖泛酸,眼眶发热,半天没说出话来。
厌月揪着她的袖角,仰头看着她,眼里带着祈求,无比卑微。
暮春和其他弟子都惊呆了,眼神在两人身上逡视,大气都不敢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我也想跟你一起面对,但我任务在身,必须这么做。
乐意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像施舍一样。
“真该让那些尊敬你的人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剑尊,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会当真了吧?”
说完把袖子从厌月手里扯出来,眼神轻慢戏谑:“若是你真的忘不了我,每月初一十五去魔域找我,我会让你快乐的。”
“大师姐,你……!”暮春气得说不出话来。
乐意潇洒离开,声音淡淡飘过来。
“说了不要叫我大师姐,我是魔族圣女,跟你们摇光山没关系。”
厌月气血翻涌,唇角渗出血来,意识模糊。
“师父,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七嘴八舌的惊呼,乐意咬着牙往前走,直到走到山门前,才发觉口中一股血腥味。
赤炎从火翼龙上跳下来,道:“你不是跟剑尊去游历了吗,怎么了会在这里?”
乐意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以赤炎的智商,寻萸估计没有跟她说自己的计划。
赤炎修为接近化神,自身实力非常强悍,是魔族的战争机器,而且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非常好控制,没有比她更趁手的工具。
反正指哪打哪,何必多费一番唇舌?
寻萸走近,随行的还有荼窈。
荼窈看到乐意,别别扭扭的,想说什么又忍着不说,直到乐意跳上她的火翼龙,她才语气僵硬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乐意:“没有,多谢关心。”
荼窈见乐意不愿与她说话,心里虽然生气,却也什么都没说。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魔域。
到了才知道,魔域不像她想象中那么暗黑,而是跟人类世界差不多。
除了个别魔长得丑了些之外,生活习惯跟人别无二致。
乐意住进了魔宫最豪华的宫殿,穿着魔族特色服饰的侍女跪了长长的两排,粗略估计有四五十个。
寻萸道:“圣女,从今以后,您便是魔族之主了。”
乐意看向她,神色恹恹:“既然如此,那你便在殿前跪两个时辰吧。”
荼窈和赤炎震惊,之前魔族一直以大祭司为尊,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寻萸也没想到乐意会先给她一个下马威,眼里露出不悦。
乐意翘起一边唇角,慵懒地靠在铺着厚厚兽毛的座位上。
“尊我为主却不听我的话,大祭司是可以凌驾于我之上吗?”
寻萸淡声道:“自然不是,只是……”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是吧?”乐意打断她的话。
寻萸没有回答,不过表情默认了。
乐意冷笑:“你设计挑起仙门争端,害死了我那么多同门,还逼我不得不跟你回来,难道我该感谢你吗?”
寻萸什么都没说,直直跪了下去。
乐意看一眼荼窈和赤炎,问:“你们俩还有事?”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没有。
乐意表情不耐烦,道:“那就下去吧,挤在我这里干什么?斗地主啊?”
两人不知道斗地主是什么,不过能看得懂乐意脸上的表情,两人看一眼跪在地上的寻萸,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乐意看着两旁的侍女,道:“我睡一会儿,你们帮我盯着大祭司,一定要让她跪够两个时辰。”
侍女也不敢答应,低着头看自己脚尖。
乐意也不为难她们,缓缓闭上了眼睛。眼睛一闭,脑子里就浮现厌月的脸,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疼得呼吸不上来。
她受了那么大的打击,不会有事吧?
应该没事,暮春医术高超,肯定能治好她。
但是……往后她们再也没可能了。
乐意喉头滚动两下,将鼻尖酸涩压下,使劲闭紧眼睛。
殿内寂静一片,有胆子大的侍女抬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乐意眼尾有泪水滑落。
她连忙低下头去,心里慌乱无比,看到了不该看的,不会被灭口吧?
从那天后,乐意一天都没闲着,先是了解了一下魔族的民生,而后跟魔族各区域首领见面,最后去体察民情。
这些事做完已经一个月过去,三月气候回暖,树枝开始抽芽。
为了不去想厌月,乐意像个工作狂一样,每天都累到极致,然后倒头就睡。
从没去打听过厌月的消息,还是能从各种渠道听到。
据说自那天之后,剑尊就闭关了,摇光山上的结界加强了数倍,连只苍蝇都不能靠近。
陆青阳死后,正道仙门以萧阳为首,他到处散播厌月跟魔族勾结的消息,厌月在修士们心中的地位大幅下降。
乐意听着这些,觉得有必要出去一趟。
当时在摇光山耽搁了一下,让萧阳这杂鱼跑了,近来又一直没时间管他,没想到他蹦跶得这么高。
乐意准备出去,被寻萸拦住。
“圣女,继位仪式在即,您必须留在魔域。”
乐意对她没有一丁点好感,语气不善道:“我想去哪轮不到你来管吧?”
“老身没有这个意思,但近来外面不太平,您还是留在魔宫为好。”
说完便转身离去了,随后赤炎和荼窈来到乐意住宫里,一左一右站着,明晃晃地监视她。
“你们这么听她的话?”乐意冷声问。
“我们要保证您的安全。”赤炎道。
荼窈看着她,道:“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再想着厌月了,你们身份对立,不会有结果的。”
乐意突然心烦意乱,不想听她废话。
“行了,你们愿意在这杵着就杵着吧,我睡觉去了。”
进了屋后,乐意躺在软绵绵的兽皮毯子上,像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赤炎修为比她高,打不过;荼窈修为跟她差不多,但魔域对她有加成,大概率也打不过。
就算侥幸打过了,魔域还有结界,还没出去就会被发现。
而按照寻萸的谨慎程度,她可能连魔宫大门都出不去。
继位仪式之后她就是货真价实的魔了,届时除了魔族哪里能容得下她?
寻萸是担心她跑路,才让人看着她。
可是她身上有万蚁噬心的诅咒,又能去哪呢?
躺着躺着困意来袭,迷糊之间,似乎看到了厌月的脸。
乐意自嘲一笑,把脸埋进了兽毛之中。
这么久了,一想起厌月,心还是会抽痛。
脸上有冰凉的手抚上来,乐意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熟悉的花香充斥在鼻间,她的心猛烈跳动,每一声都震耳欲聋。
“阿月?”
厌月的手掐上她的脖子,慢慢用力。
“你不配叫这个名字。”
乐意渐渐呼吸不上来,脸胀红起来,眼睛充血。
在她觉得自己就要这么死了的时候,厌月突然放开了她。
刚还明亮的房间,瞬间陷入黑暗,乐意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
厌月的眼睛晦暗一片,跟黑暗融为一体。
乐意身上一凉,厌月俯身吻住她的唇,给了她一个毫无感情的吻。
唇瓣被撕扯着,嘴里一股血腥味,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咬住的猎物,毫无还击之力。
厌月什么都不说,只凶狠地亲吻她,像要把她一块块拆掉吞进肚子。
她有很多想说的,可看到乐意之后,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内心在咆哮,没有一句化为实质说出来,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这么卑微。
不对,是已经卑微过了,不能一再把自尊踩在脚下。
这个不像吻的吻持续了很久,乐意的嘴巴没有一处好地方。
吻得时间长了,唇齿间的血腥味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花香,她知道这是厌月的味道。
气息交换,舌头纠缠,合不上的嘴巴流出口涎。
乐意脑袋晕乎乎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厌月亲着亲着,手从她的衣摆探.进去,纤细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腰腹,从脊骨一路攀升上去,捏着她蝴蝶骨,力道加大。
乐意一直很好奇,同样都是剑修,她从小练剑手上磨出了茧子,厌月的手却柔嫩软滑,不知道是怎么保持的。
背上的疼痛拉回她跑偏的思绪,她痛呼一声,厌月放开了手。
黑暗中乐意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从她的行为中猜到,或许是又爱又恨,既不能当做一切没发生过,又下不了狠手。
乐意一只手抱住她的腰,一只手挑开她的裙摆。
“果然还是忘不了我给你的愉悦,所以冒险闯进魔域来找我?”
厌月什么都没说,阴沉着脸看她。乐意受不了她的眼神,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如果只是这个的话,我可以满足你。”
说完便俯身吻上了她的脖子,在锁骨处厮.磨吮.咬,将那朵优昙花浇灌的无比娇艳,慢慢生出了藤蔓。
藤蔓从胸口爬出去,慢慢往四肢蔓延,在快要缠上时,厌月将它们齐齐斩断。
这些都是从她身体里出来的,斩断她能感受到疼痛,但她却一脸漠然,看都不看一眼。
乐意的头又开晕了,她的视线模糊起来,闭上眼的一刻,看到厌月靠近。
厌月看着趴在身上的人,紧紧将她抱住,过了许久才放开。
她将乐意放在毯子上,起身往外走。
“要不要跟我回去?”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可惜的是,乐意没法回应。
厌月眼睛眨了眨,翕动的睫毛将眼里的难过掩去,表情灰蒙蒙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
第二天乐意醒来,如果不是唇上的伤口,甚至以为那是一个梦。
呆坐了许久,她才想起昨天是三月十五。
离开摇光山之前,她曾说初一十五可以滚床单,本来只是为了伤害厌月,没想到她真的来了。
那四月初一她会来吗?
还是不要来了,那天她要继位圣女,成为真正的魔。
乐意起身洗漱,看到脖子上的印痕,眼神紧了一下。
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下吻痕,好像在宣誓主权一样。
以前厌月从来不会这么做。
寻萸对她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视,恨不得连她上厕所都派人跟着,就这样过了半个月行尸走肉般的日子,终于到了继位仪式。
天还没亮,乐意就被叫起来梳妆,头饰繁琐沉重,衣服却相当清凉。
乐意身上的衣服红白相间,跟第一次见荼窈时她穿得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华贵了不少。
裙摆边缘和裙腰部分用金银绣线锁边,裙子上洒着金粉,行走间熠熠生辉,闪瞎人眼。
站在祭坛上,乐意接受来自各魔对她的祝福,身上的魔气越来越重,魔力在体内乱窜,与之前的法力相斥,她一度怀疑自己要被撕裂。
所幸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她体内的魔族血液被激发,很快就完成了从人到魔的转化。
寻萸站在乐意身侧,看到她眉间生出魔印,彻底放下心来。
她走下祭坛,跪到地上,高呼:“恭迎圣女回归。”
其他大魔也纷纷跪下,跟她一起喊着,乐意看着他们,心里毫无波澜。
如果他们觉得有了一个圣女,魔族就能重新走向强盛,那就错了,她只会把魔族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
与此同时,凌霄峰上,厌月睁开了眼睛,她将紊乱的气息压住,眼神一片冰寒。
当初为了压制乐意的魔血耗费了不少法力,如今看来,当初的行为是多么可笑。
如此愚不可及,难怪会被骗得团团转。
厌月周身罡风四起,凌霄峰迅速冰封,冰湖结了冰,上面的紫楹花一半被冻住,还有一半怒放着,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厌月袖子一挥便消失在了原地,她的修为又提升了,已经大乘期巅峰,只差一步便可以渡劫飞升。
她知道差的那一步在哪里,却还是执迷不悟,就像现在,她又来了魔宫。
乐意的继位仪式,旁人比她还要高兴,那些魔纷纷前来恭喜她,酒水一杯一杯下肚,她喝得醉醺醺的,被荼窈带回来休息。
“恭喜?恭喜我什么?”
“你们以为我很想当这个圣女吗?我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
荼窈看着乐意落寞的样子,鬼使神差地靠近,被乐意一把推开。
“滚啊!都滚!让我一个人待着!”
荼窈有点恼怒,红着脸随侍女们出去。
乐意脑子混沌,看着一片幽暗的天空,意识开始模糊。
“咦?怎么又看到了厌月?”
厌月站在窗外,眼神里凝着冰,整个人没有一丝温度。
乐意起身,圈住她的脖子,隔着窗台给了她一个深吻。
“既然来我梦里了就多待一会儿吧。”
厌月转瞬到了她身边,掐着她的脖子覆上唇,又是一痛乱亲,乐意的唇瓣再次遭殃。
乐意熟练地将她抱到腿上,手按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厌月阻止不及,惊呼一声,将脸埋在她肩窝。
她死死地咬住下唇,仿佛这样能维持住仅剩的尊严。
直到耳边的声音沙哑无力,乐意才抱着她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乐意被荼窈叫醒,她睁开眼,怀里空无一人,床榻也是冷的。
不等她怅然若失,荼窈道:“摇光山弟子闯进魔域,被大祭司当场抓获,她说那剑修修为不俗,要将那她炼成魔将。”
乐意心下一凛,鞋子都来不及穿,匆忙往大殿跑去。
如今摇光山能只身闯魔域的弟子,只有姜溪一人,要是她被炼成魔将,那她的任务不就失败了吗?
乐意到的时候,姜溪一身是伤的被魔兵按着跪在地上。
“放了她。”乐意对寻萸道。
寻萸略有犹豫,姜溪先开口了。
“我要留下,你把我也变成魔吧。”
乐意连忙道:“说什么胡话,我们魔族不要你这样的。”
姜溪也是个倔驴,说什么也要留下,乐意只好把人从寻萸手里要来,带在身边。
姜溪喜出望外,道:“我就知道你还念着旧情!大师姐,我……”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用你来要挟你师父,我跟你有什么旧情可言?”
姜溪脸上的喜色僵住,变得沉默起来,不过依旧跟着乐意。
乐意每次想把她送出去都失败,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突然有一天局势紧张起来。
乐意通过赤炎才知道,寻萸准备率兵进攻摇光山。
她依旧想渔翁得利,等正道争完再出手。
萧阳以厌月与魔女相恋的事败坏她的名声,等掀起舆论后,又到处游说那些避世不出的修士,这些人都是各门派举足轻重的人,影响力非凡,虽然很多人不上他的当,还是有几个被说动,成了他肃清“不正之风”的借口。
本来实力不济,也师出无名,有了这些人,他就能打着他们的旗号,行自己的阴诡之计。
乐意得知这些事,跑去质问寻萸,寻萸面无表情地看她,道:“圣女,一直以来我们魔族被正道欺压,已经窝囊了几百年,现在正道内讧,正是崛起的好时候,你应该带领我们,踏平正道仙门才是。”
“寻萸,这魔族难道不是我说了算?”
寻萸点头,恭敬道:“自然是的。但您的想法过于不成熟,我便要帮您纠正。”
“我不需要你纠正,全都听我的,不要主动挑起斗争。”乐意脸色沉冷。
寻萸俯身行礼,道:“恕老身不能听您的,昨日我魔族大军便埋伏在了扶摇山附近,等他们两败俱伤时,我们再出手一举拿下,魔族的荣光由此开始!”
她越说越激动,苍白的脸颊上甚至出现了红晕。
乐意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劝不动,打算先假意答应,然后晚上去摇光山报信。
寻萸跟千年的狐狸似的,哪能看不出她的想法?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道:“圣女,明日您要随我同去,今晚便好好休息吧。别想着出去,我在魔宫周围安排了上百魔将,你出不去的。”
乐意想扯着她的头发,撕烂她的脸。
寻萸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乐意耷拉着脑袋回去,发现姜溪身上围绕着魔气。
问了才知道,她为了成魔,故意把魔气引渡到自己身上,想用这种方法入魔。
乐意懒得劝她,直接打晕,喂她吃了颗寻萸炼制的昏睡药。
这药是她从赤炎手里骗来的,吃了就跟死了一样,化身以下修为根本看不出来。
乐意心烦意乱,想趁夜深人静出去,跟几十个魔将打了一遍,快要解决完时,寻萸出现了。
“圣女,明日一早我们便要去摇光山,还是不要浪费法力了。”
“你少做梦,我凭什么跟你去?”
寻萸平静地站着,昏暗的月光照在她脸上,脸色惨白惨白的,莫名有些狰狞。
“你必须得去,否则将会有万蚁噬心的痛苦。”
“你该不会以为,不背叛魔族只是待在魔族就可以吧?”
乐意心里一凛,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寻萸视若无睹,行了个礼离开。
乐意坐在火翼龙身上的椅子上,这只火翼龙比别的大好几倍,座椅也十分宽敞,上面铺着厚厚的兽皮,睡一觉都可以。
据说这是寻萸特意安排的,是她作为魔族圣女的排场。
乐意去的时候,厌月正在跟一个须发皆白的人对战,姜溪不在,摇光山的战力下降了一大截,很多弟子都负了伤。
谷惊霜浑身是伤,她护着暮春,手里的剑被斩断,肩上挨了一剑。
暮春忙给她喂灵药,手按在她血流不止的伤口上,脸上尽是慌乱。
厌月一个人挑了五个化神期高手,体力略有不逮。
她当着无数修士的面,杀了萧阳。
“你们也想像他一样?”
没人敢说话,他们都知道厌月不会说空话,她已经杀疯了。
众人打退堂鼓,准备撤出摇光山,寻萸眼神深沉,道:“是时候了。”
不知道她念了一句什么,埋伏的魔兵骑着火翼龙从四面八方涌来,正道奋力抵抗不敌,死伤无数。
厌月一剑破了寻萸的结界,冷冷地看着乐意。
火翼龙飞到地上趴下,乐意慵懒地坐在椅子上,一副王者降临的姿势。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先说话。
周围打得不可开交,惨叫声此起彼伏,她们之间却像时间停止了一样。
乐意打算等魔兵把那些正道修士解决了,再跟厌月联手,把它们赶出摇光山。
就算万蚁噬心,她也要这么做。
【不行哦亲亲,厌月已经大乘期圆满,你必须斩断她的尘缘,这样她才能顺利历劫飞升。】
乐意脸色黯淡了下来,问:“必须现在吗?这样她会很痛苦。”
【是的,必须现在。只有经历了最痛苦的事,她的尘缘才能断。】
乐意收回视线,把姜溪从火翼龙身上踢了下去。
“擅闯我魔族,死了,给你带个全尸。”
姜溪滚到了暮春脚下,暮春不敢置信地用术法探了一下,然后一下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厌月原本不信,看到暮春的反应后信了,她气血翻涌,吞出一口血来。
“乐意!她是你师妹,你怎么下得了手?!”暮春质问。
乐意故作不在乎,懒懒道:“谁让她擅闯魔域,死了不是活该吗?”
暮春说不出话来,抱着姜溪一个劲地掉眼泪。
厌月擦掉唇角的血,紫霄剑雷神轰鸣。
“怪我对你太过纵容了,这才害得溪儿丧命。今日,我便清理门户!”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音未落,紫霄剑的光芒已经近在眼前,寻萸手中的法杖缭绕黑色魔气,接下了这一击。
寻萸已是化神巅峰,是九州大陆少有的高手,但在大乘期巅峰的厌月面前,根本不够看。
没多久她就败下阵来。
厌月刺瞎了她一只眼睛,在她身上戳了好几个窟窿,那些窟窿都是她的命门,她的魔力迅速消散,很快她就像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
厌月挽了个剑花,紫霄剑朝乐意袭来,乐意不但不避还迎了上去。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紫霄剑沾到乐意的血,雷声和闪电愈发清晰。
厌月没想到乐意会这样,将紫霄剑收回后整条胳膊都在抖。
乐意被重创,倒了下去。
厌月伸手去扶她,突然天空一道雷声炸响,她的身体被一束光裹着飞到半空,接着天雷一道道劈下来。
每劈一下她的实力便强悍一些,到最后,周身围绕着淡淡的光,紫色裙摆飞扬,她不再是翩然似仙,而是成了真正的仙子。
三十二道雷声,响彻整个九州大陆。从此之后,这世间再无剑尊,仙界却多了一个叫厌月的剑仙。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阻止姜溪入魔】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扮演渣攻,助厌月飞升。】
【叮叮叮!宿主完成所有任务,五秒后将前往下一世界。】
乐意缓缓闭上眼睛,唇角勾起笑。一切都很圆满,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多看厌月一眼。
早知道任务完成的这么快,刚才就抱抱她了。
意识混沌起来,乐意的脑子里响起滋滋啦啦的声音,忽然一道清润沉冷的声音闯入。
“你以为这样就能逃离我吗?做梦!”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许去!”
系统大叫:【怎么回事?!时空通道怎么……不受控制了?!宿主……宿……】
系统像磁带一样卡住,响了两下之后就没声了。
乐意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是一个充满了花香的温软怀抱,她无比安心地睡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未爱过你10
意识逐渐回笼, 乐意发现又是睁不开眼睛的一天。
她努力了一下,毫无效果,决定躺平等死。
眼睛又疼又酸又涩, 身上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全身骨头都是碎的, 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幸好她的心脏还在跳动,由此可以断定她还活着。
昏过去前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现在应该到新世界了吧?
不知道是什么世界, 又是这种地狱开局, 明显不是个好预兆。
一阵风从面上吹过, 乐意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颊,仅仅这一个动作就能感受到温柔缱绻。
本应该感到反感,她却忍不住想要依赖,把脸凑上去让她多摸一会。
那只手从她的脸颊移到唇上,摩挲了几下之后, 顺着下巴往下……
乐意:嗯?
什么情况, 对一个昏迷的人也能下手?
感觉不像好人呐!
这下乐意躺不住了, 用尽全力跟身体的本能斗争,在对方挑开她的衣带时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睛酸涩难忍, 一看到光眼泪就涌了出来,即使这样,乐意还是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
“阿月……”
厌月手指停顿,捏住她的下巴, 脸上表情晦暗冷漠。
“我说过了吧, 别这么叫我,你不配!”
乐意的下巴被捏得生疼, 好像颌骨都要裂了。
“那叫你什么?”
厌月没有回答,俯身看着她,唇在离她不足一厘米处,跟她的唇瓣随时会贴到一起。
“你好像搞错了状况,你觉得……现在是纠结那个的时候吗?”
她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洒出来,带着淡淡的花香,乐意感觉肌肤一阵痒意,好像有一根羽毛钻进了心里。
乐意看着她毫无温度的眼睛,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刺痛。
那该说什么?这种情况下自己说不她就会停手吗?
显然不会。
厌月放开她的下巴,手游走到她的颈项上,在锁骨上轻轻抚.弄,而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那截白嫩的颈子在她的手中显得过分纤细,好像稍微用力就会断掉。
厌月看着乐意逐渐胀红的脸颊,因为呼吸不上空气剧烈起伏的胸膛,心里有种异样的满足感。
脆弱的东西容易激起保护欲,但她看到荣色苍白,生机微弱的乐意,却有种想要把她摧毁的施虐欲。
不如把她的脖子掐断吧,这样她就能完完全全属于自己了。
这样想着,厌月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乐意肺里的空气被榨干,眼睛开始充血,眼泪争先恐后往外涌,视线越来越模糊。
这样死了的话,应该会去下个世界吧?
乐意放弃挣扎,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时空通道都开了竟然还在这里,白白遭这罪。
肯定是那垃圾系统办事不力!
被强大的磁场干扰,数据紊乱的系统滋啦了两声,表示对她的谴责。
统都快报废了,你还在那甩锅,无良宿主!
厌月沉浸在对乐意的恨意中,没发现她已经呼吸微弱了,直到看到她一脸平静地闭着眼,才恍若梦醒。
她连忙松开手,看到乐意脖子红肿的掐痕,心里一紧。
乐意的肌肤太白了,衬得那道红痕触目惊心。
肺里涌进大量新鲜空气,喉咙发干发痒,乐意疯狂咳嗽起来,脸更加红。
厌月握了握手,感觉掌心滚烫,好像被放在火上烤了一遍似的。
掐的时候脑子极度兴奋,一时没控制好力度,过后才开始后怕。
如果乐意真的死了……
厌月不敢想,眸色深沉地看她一眼,将撩开的衣服合上,转身走了出去。
“别想着逃跑,这里到处是结界,你逃不出去的。”
乐意意识模糊,听到这句话后无声苦笑。为什么要逃跑,跟在她身边不好吗?
就算厌月不待见她,也不妨碍她狐假虎威。
毕竟厌月可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成功飞升的修士,跟在她身边当小妹不是倍有面儿?
就算逃又能逃到哪去呢?以厌月的修为,就算她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找到她。
但是真的太痛了,脖子疼缺氧,吸了冷空气胸腔也疼,还是先去世一下好了。
乐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飞升之后乐意领了个闲职,又回到了凌霄峰,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不过那些修士对她明显尊敬了很多,之前还喊打喊杀,如今却聚在摇光山门前,等个把月只为了见她一面。
那一剑伤到了乐意的心脉,她花了三个月才把人救回来。
不过虽然命保住了却修为尽失,这辈子只能做个普通人了。
不知道她知道会不会伤心难过。
想到这里,厌月眸色微暗,翘起一边唇角冷笑一声。
难不难过跟她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为了怜惜她才强行把她留下的吗?
自然不是。
她要让这个骗子知道,欺骗她的下场!
一阵风吹过,紫楹花纷扬落下,厌月转身往屋里走。
算算时间应该醒了,去瞧瞧她的好徒儿。
窗户开着,风把紫楹花的香味带了进来,清爽淡雅的味道钻进鼻子里,乐意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些。
她缓缓睁开眼睛,身上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有眼睛和喉咙还有点干。
所处的环境不可谓不熟,毕竟曾在这里住了半年多,闭着眼都知道屋里的陈设。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脚步声渐近,乐意的心跳变快,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上次差点把她掐死,这次准备怎么对她?
她知道厌月对她有恨,可这样钝刀割肉实在难受,俗话说的好杀生不虐生,能不能给她个痛快?
厌月走到窗边,道:“感觉怎么样?”
表情沉冷,声音也毫无温度,显然这不是关心。
乐意思索该如何回答,厌月见她不语,眼神越发冷郁。
“在想怎么样才能离开我?”
乐意刚想说不是,就被掐住了下巴。厌月狠狠掐着她,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你这张虽然看着晦气,可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你。”
说完抬手使了个净身诀,将她清理干净,眼底偏执和狂热涌动。
乐意被她的眼神看得喉头发紧,不由屏住了呼吸。
还是第一次在厌月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背叛我的时候是不是没想过会有今天?”
厌月把乐意提起来跟她对视,冰冷的语气加上幽深的双眸,莫名让乐意心底发颤。
好像有只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她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阿月,我……”
“闭嘴!再敢这样叫我就杀了你!”
对厌月来说,那些美好的曾经,都是她被骗的证据,她不想听到这个名字,是对过去的逃避。
乐意见她这么激动,刚想换个称呼,厌月突然吻了上来。
依旧是毫无章法地亲吻,唇瓣被咬得体无完肤,血腥味在口中弥漫,与花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怪异的催化。
嘴里的空气被全部掠夺,轻微的窒息感让这个吻变得旖旎。
她主动抱住厌月的腰,由她肆意翻.搅吮.吸,慢慢掌握了一点主动权。
乐意勾着她的舌头嘬.吸,与她唇齿纠缠,交换气息。
厌月察觉之后,叼住她的舌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
乐意立刻乖乖退出去,一切由她主导。
她的识趣稍微取悦了厌月一点,厌月亲吻的力度变小了些,放过了她千疮百孔的嘴唇。
厌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乐意,她闭着眼睛,似乎沉迷其中。
唇瓣稍微分开些,只有舌尖交.缠,呼吸间花香浓郁,吐息灼热。
厌月从唇侧吻下去,在白嫩的颈项上留下交错斑驳的红痕。
不知不觉间衣领微敞,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和香肩,厌月的唇轻覆上锁骨,乐意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引起了厌月的不满。
厌月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整齐的牙印。
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引诱,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肩颈上,热气顺着张开的毛孔钻进心里,酥酥.麻麻的。
乐意半睁着眼看厌月,厌月在她的注视下,吻上起伏的丰盈。
她什么都不说,只埋头苦干,十分符合她的性子。
厌月技巧青涩,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她不得要领,于是到处点火,将乐意撩拨得情难自禁。
乐意看她明明就害羞却强撑的样子,将她按到了怀里。
“我来吧。”
这话惹恼了厌月,她撑起身子,眸色幽沉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这次下了狠口,乐意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厌月看着渗血的牙印,眼里晦暗一片,即使再明亮的光线也照不进去。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乐意还没张嘴,就被厌月揪住了舌头,食指和中指夹着那片薄肉,轻轻拉扯。
厌月盯着她凸起的锁骨看了几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笑容不达眼底,如果不是唇角轻微的弧度,根本看不出她在笑。
这个不能称之为笑的笑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偏执。
乐意能在她身上留下标记,她为什么不能在乐意身上留呢?
不是喜欢跑吗,那就让她一辈子只能待在她身边。
仰她的鼻息而活,成为真正的狗。
“小狗。”
她的声音比烟雾还要轻,乐意都没反应过来,突然心口一痛。
厌月的犬齿刺了进去,似乎有血液在流动。
初时的疼痛过后,乐意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慢慢往四肢百骸传递。
伸手去推,厌月抓住她的手举过头顶,抬眼的一瞬,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紫楹花的颜色。
乐意喉头哽着发不出声音,再看时厌月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的唇角有些血色,眸底深处是翻腾的欲.海。
乐意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口处绽放着一朵紫楹花,正中间还有没凝固的血珠。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什么?
不等她思考,厌月再次吻上去,将那粒血珠卷进口中,随后下移吮.吸,像婴儿般找奶喝。
全身犹如过电,乐意低低呜咽一声,抱住了厌月的脑袋。
厌月很满意她的反应,将雪粒吮.吻得站起来,比桃花还要娇艳后,继续往下开拓。
乐意的身材好的让人嫉妒,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腰腹没有一丝赘肉,躺着时马甲线明显,厌月就顺着肌肉的走向,一下一下啄吻。
脑子混沌一片,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按在厌月的脑袋上,纤长手指绕上她如雪的长发。
厌月本就性格冷清,如今更是惜字如金,人狠话不多,心情由动作传递。
乐意低咛一声,眼里浮上一层水雾。
哪有一上来就两根的?
厌月也察觉到了问题所在,略微思索了一下,俯下身去。
乐意被温软包裹,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脚下轻飘飘的,好像马上就能跟太阳肩并肩。
厌月并没有有始有终,感觉差不多之后便将纤长手指派上用场。
并不是不能继续,而是觉得不该对乐意这么好。
一个背叛她欺骗她的人,她凭什么对她好?
厌月并不温柔,乐意眼里的泪水聚满后,顺着眼尾滑进鬓发,漆黑的瞳仁像浸染了墨汁,黑的发亮。
厌月伏在她身上,唇跟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每次快要亲到时总会往后退一下。
乐意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看她窘迫的样子。
她伸手勾住厌月的脖子,对着她的唇吻了上去,厌月没有抗拒,从别的地方找回了场子。
乐意刚亲下去,就被狠狠一击,她闷哼一声,眼睛紧紧一闭,挂在眼尾的泪水飞了出来。
厌月眼里浮出一丝笑意,很快就淡去了,她继续手上的工作,想要听到更多悦耳的声音。
夏天的风带着热意吹过,屋子里飘进来几朵紫楹花,使得香味更加浓郁。
乐意神情恍惚起来,她死死咬着下唇,环在厌月脖子上的手收紧。
厌月掌心湿润,脸上的表情只稍微变了一下,又成了冷漠淡然。
乐意伏在她怀里喘气,胴体染上绯色,像汁.水饱.满的水蜜桃。
厌月视线幽远,不知道落在哪里,过了好一会儿,没头没尾地问:
“你明明没有杀溪儿,为何要撒谎?”
乐意看着她,瞳仁又黑又亮,清晰分明地映着厌月的脸。
“如果我说我是故意那么说,让你勘破尘缘飞升,你信吗?”
厌月差点被吸进那双深邃眼瞳,她差点就相信了,可一想到乐意惯会撒谎,岂知这句不是谎言?
“你觉得我信吗?”她的眼里满是讥诮。
乐意垂下眼皮,唇角下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不信还问什么。
心里已经不信她了,无论她怎么样回答都是一样的。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厌月心里一揪,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又被影响之后,她二话不说开始第二轮,比之前还要不温柔。
到最后乐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木了,可偏偏身体的本能还在。
被子掉在地上,床褥湿了一大块,而她像死鱼一样瘫着。
厌月优雅起身,看都不看她一眼,施施然往外走去。
“砰”的一下门关上,乐意盯着屋顶发呆,好半天才恢复力气。
这次醒来之后,总觉得胸闷气短,身体素质变差了。
乐意试着运转法力,体内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看着床单上的水迹,她又试了一下洁净咒,还是不行。
使不出法力,也无法自窥法力运转,她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总是觉得气上不来呢,原来成普通人了。
凌霄峰这么高,她一介凡人待在这儿可不得缺氧吗?
简单清理了一下之后,乐意拿着床单出去,站在冰湖前犹豫。
这冰湖有多冷她是知道的,如今她肉体凡胎,恐怕碰都不能碰。
厌月也不可能帮她用法力处理,只能靠自己。
搭了个简易的灶台,把冰湖里的水舀出来加热,然后把身上穿的衣服和床单都洗了。
只是洗了几件衣服,乐意感觉气又上不来了,心口隐隐作痛。
“不会这么弱吧?只是洗了几件衣服而已,太夸张了。”
拼凑起来仍残缺的系统:【厌月那一剑把你的心脏切成了两半,就算她耗费一半法力为你修补,也不可能完好如初,你还是悠着点吧。】
“你终于出现了!我为什么没去新的世界?”
【我被……滋啦滋啦,你……滋啦滋啦……】
一阵磁带卡顿的声音过去,系统没声音了。
乐意叫了好几遍,它都没有回应,大概是数据又崩溃了。
乐意往屋里走,比八旬老太太走得还慢,她慢慢调整呼吸,心口的疼痛很快便消失了。
其实她想问系统,以她现在的状态,还能活几年。
系统自顾不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打开时空通道,说不定在它打开之前自己就先噶了。
留下多陪陪厌月也是好的,至少让她解开心结,可如果她随时有死的风险,那岂不是让她更伤心?
乐意坐在窗前,沉默了很久很久。
太阳西斜,晚霞将半边天空映成了红色,乐意被肚子的咕噜声拉回思绪。
如今是普通人了,吃喝拉撒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
凌霄峰什么吃的都没有,半山腰倒是有很多可以吃的灵植,但以她如今的身体,怕是灵植没采到,人先被冻死了。
胃里的空虚感越来越重,乐意饿得心烧,干脆坐在屋前的廊檐下,等厌月回来。
厌月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很久,她带着一身潮湿的水汽,看到廊前睡着的人,表情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
这是在等她?
乐意睡的不是很死,听到脚步声就醒了,她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看到厌月自然而然地张开手臂抱住。
“阿月,我饿了。”
厌月眼神变幻一下,伸手将她推开。
“乐意,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
听到她冷锐的声音,乐意这才如梦初醒,她垂下眼睛,藏起里面的落寞。
“师……仙尊,能不能给我点吃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语气温软,甚至有些卑微。厌月本意就是折辱她,可真的看到她这样,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不仅不高兴,心里还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她盯着乐意看了许久,咬着牙道:“等着!”
乐意露出笑容,眉眼弯弯,看起来温润可爱。
“谢谢。”
厌月不想再听她多说一句,袖子一甩便消失在原地。
乐意叹口气,转身走进屋里。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羡慕有法力的人。
不过也只是羡慕了一瞬间,一想到自己活不长,又觉得没必要。
不一会儿厌月就回来了,手里拿着烤鸡和热汤,还有一壶温好的酒。
乐意闻到烤鸡的味道,嘴里自动分泌口水,不过她还是矜持地等着厌月把东西放到桌上,才慢慢坐下。
主打一个优雅。
乐意撕了一个鸡腿,正要吃突然想起什么,她将鸡腿递给厌月,道:“谢谢你帮我找吃的,这第一口你先吃。”
厌月淡漠:“我不爱吃这些凡俗之物。”
乐意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除了她们游玩的那段时间,平时厌月都是不吃东西的。
能辟谷真好。
人啊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觉得可有可无,没有了才开始觉得好。
乐意收住思绪,咬了一口鸡腿,酥脆的皮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太好吃了,简直让人食指大动。
乐意饿得狠了,一个人干了半只鸡,一碗汤下肚,她打了个饱嗝儿,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
她进食的整个过程,厌月都坐在对面默默地看着。
见她吃饱喝足把剩下的半只鸡收起来,拿出两个杯子倒上酒。
“喝吧。”
乐意有些犹豫,她酒量奇差,喝醉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厌月把酒杯放到嘴边,手指摩挲着杯沿,眸色深沉。
“怎么,怕我下毒?”
乐意连忙道:“怎么可能呢!”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用什么酿的,一点都不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乐意觉得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又喝了两杯,厌月不给她倒了。
“剩下的我喝,你去床上准备吧。”
乐意一脑袋问号,问:“准备什么?”
厌月将杯中酒饮尽,眸子里浮光掠动。
“还能准备什么,自然是白天没做完的事。”
白天做了那么多次还叫没做完?
乐意的脸烧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酒劲上来了还是因为厌月的话。
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她脱掉外衫上了床,厌月很快过来,盯着她宽衣。
乐意脸上温度更高,整个人都在发烫。
厌月嫌弃她动作太慢,挥手除掉衣服。身上一凉,乐意下意识抱住胳膊。
厌月背着光,半张脸隐藏在暗处,光影明灭中只能看到她眼里的欲。
她红唇轻启,道:“自己动手。”
从未爱过你11
乐意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厌月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就好像在将她当做景物观赏。
厌月微垂着眼皮,眸色幽暗地盯着面前的人。
亵衣挂在胳膊上, 露出洁白无瑕的肌肤, 大臂上的肌肉若隐若现, 看似脆弱易碎,又有种力量感。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同时出现, 又能很好的融合, 这让她越发显得诱人。
厌月抬眸回望, 乐意眼里带着错愕, 像小白兔一样,看得人心底发热。
厌月喉头滚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轻慢的笑容。
“你不是很会吗?给我看。”
说话时不断靠近,浅淡的瞳仁直直盯着乐意,压迫感十足。
乐意说不出话来, 感觉自己快要被吸进那一汪紫色的海洋里了。
她面上发热, 耳朵里都快要冒烟了。
就算会也不能当着厌月的面……
只要一想到那种场景, 乐意脸上的温度就不受控制地攀升,不仅双颊绯红, 连脖子都成了粉色。
厌月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无比炙热,让她觉得自己正在被侵.犯。
一股热.意涌来,乐意头垂的更低,她暗恨自己没定力,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
厌月看着她别扭的样子, 手放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
唇瓣被揪着把玩, 让乐意有种莫名的羞感,很快眼尾就洇出了红色,眼里凝着眼泪,要掉不掉的挂着。
厌月眼神暗了几分,放开她的唇瓣。
乐意干哕了一下,眼角沁出泪来,可怜巴巴的看着厌月想让她收手。
厌月被她的眼神激到,把手收了回来,纤细的手指已经不是本来的样子,她盯着看了片刻,眼里划过一丝暗色。
没再浪费时间,她将乐意抱进怀里,实行惩戒。
“果然很擅长说谎。”厌月垂着眼睛看她,眼睛里都染上了红色。
乐意羞愤欲死,伏在她肩上把脸埋起来。
又不是她想这样的,这东西它不随她的意志啊!
厌月无比温柔,不过并没有停留多久。乐意仰头看她,眼睛里带着迷茫。
为什么要这样?明明马上就……
厌月被她的表情取悦,脸上浮上浅淡的笑意,声音却如之前一样,冷漠淡然。
“怎么了?”
乐意知道她是故意的,咬着唇不说话,一脸无用的倔强。
厌月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下唇解救出来,摩挲着上面的牙印。
“我把你留下可不是为了伺候你。”
话音未落,她就抓住了乐意纤细的脚踝。
乐意重心不稳倒在床头,她的内心惊愕不已,连忙想要挡,却被厌月顺势抓住了手。
厌月神色淡漠,盯着她淡淡道:“开始吧。”
乐意感觉脑子快炸了,被那种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看着,她身上的骨头都是酥的,身上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
厌月也不逼她,眸色幽沉地看着她,仿佛将她从头到尾洗礼了一遍。
乐意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话,厌月是不会罢休的。她忍着羞耻,按照她说的来。
厌月盯着她……
乐意眼尾发红,眼神躲闪,娇羞的样子分外动人。
厌月越发理智难存,心里生出了无比邪恶的想法。应该把她绑起来,这样就能随时随地看她发骚。
乐意不知道厌月是怎么想的,她只想快点结束,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死了。
厌月轻轻抬手,乐意的脚腕上突然出现一根藤蔓。
她看着藤蔓从脚踝蜿蜒而上,眸色暗到了极致。
不是喜欢这样吗,那就让她也尝尝个中滋味。
那些藤蔓像有生命般,自顾自地攀爬,乐意惊慌不已,刚想说什么,脖子就被缠住。
突如其来的紧缚感让她喉咙一痒,然后就剧烈咳嗽起来。
厌月见她手抖得不成样子,覆上她的手背,与她的手指相扣。
“不要偷懒。”
乐意眼里本就凝着泪水,这样一下彻底失.控,眼泪汹涌而出。
她绷着脖子,眼神有些失焦,像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
厌月淡漠的眼睛里浮上了兴.奋,表情变得有些莫测。
就是这样,她想要的就是这样!
眼泪为她而流,声音为她呢喃,身体为她而颤动。
本来就是她养大的,为什么不能享用呢?
“你是我养大,这辈子都归我。”
乐意的耳朵里落进这句话,随后便是满脑子的空白。
她的思绪被无尽的愉悦占据,整个人像是躺在柔软的云朵里。
每一寸肌肤都是敏锐的,稍微碰一下就有种说不出的酥感。
乐意把自己团成一团,尽量不让厌月碰到。厌月哪能看不出她的意图,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还没开始呢,你就想逃?”
乐意惊愕地看她,看到了她眼里深藏的狂热。
她当下就知道了,不可能躲得开的。
厌月手抚上她的脸颊,掰着她的下巴亲吻,虽然还是不怎么温柔,但比之前好了很多。
藤蔓渐渐收紧,乐意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被厌月紧紧箍住。
亲吻逐渐加深,唇齿交缠,气息换了好几轮,乐意不仅没有因此满意,还有种抓心挠肝的空虚感。
实在太不好受了,她用力抓住厌月的胳膊,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厌月放开她,盯着她水蒙蒙的眼睛,问:“想要什么?”
乐意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快点找个纾缓的地方。
“要……你。”
声音细弱软糯,说完眼里的泪珠滚落,将眼尾的红晕得更深。
乐意紧紧抓着厌月的胳膊,祈求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师父,要…你!”
厌月冷静的假面碎裂,眼底跃动的狂热像要把一切烧毁。
她的喉咙滚了好几下,才压住想要把人拆吃入腹的冲动。
手一挥,藤蔓将乐意整个人吊了起来,让她呈大字形在厌月眼前。
厌月呼吸一深,看着那截蠢蠢欲.动的藤蔓,唇角勾起浅淡的冷笑。
不是喜欢用藤蔓吗?那就让她用个够。
藤蔓准确无误地扎进去,乐意闷哼一声,脖子猛然绷直,眼泪被甩了出去。
厌月在一边看着她失.控,面色淡然冷漠,像个旁观者一样,但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她眼底的欲。
实际上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自己也很不好受。
乐意哪经历过这种阵仗,很快就败下阵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喘.息,眼里一片茫然。
本来是很美好的事,可过于汹涌反倒让她害怕,就好像在接受刑罚一样。
一开始她不明白厌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她,现在她懂了。
“乖徒儿,喜欢为师给你准备的礼物吗?”
乐意不明白她的意思,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她。突然那根藤蔓飘了过来,直直的竖在她眼前,明晃晃的有点刺眼。
看到的瞬间乐意心里一紧,随之而来的热意也让她更加确信自己的想法。
--那根藤蔓上有情毒之类的东西。
跟之前她给厌月的馥蛛草类似,却比那玩意儿更烈。
乐意泪水涟涟,伸手去抓厌月,手被藤蔓拉了回来。
厌月继续当看客,道:“别挣扎了,在我满意之前,它们是不会消失的。”
一股快要将她吞噬的燥郁涌来,四肢百骸被热度充满,灼烧的理智全无。
乐意视线模糊地看着厌月,一声声唤着她。
“师父,师父……”
厌月被她叫得心里一软,大发慈悲给了她一个吻。
很轻很淡的吻,唇瓣都没挨到一起,只有舌头交缠,感受彼此的味道。
乐意很快就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的被藤蔓托着。
藤蔓绿意盎然,跟汗水混杂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跟厌月身上的味道很像,却又有细微的差别,乐意分辨得出来。
乐意仰着头,眼睛紧闭,接受了厌月给的一切。
厌月眼神晦暗,扣住她的后脑勺,表情漠然地看着她。
“做得不错,听话的孩子应该给予奖励。”
乐意的唇被吻住,软弹的唇瓣覆上来,灵活湿滑的小舌钻进口中,勾着她的舌头纠缠。
这是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吻,乐意逐渐沉溺其中。
厌月眯着眼睛看她,欣赏够了她的样子,毫不留情拉开距离。
“不要贪心。”
乐意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脑中思绪变得更加混乱,让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姓甚名谁……
厌月伸手揪住她的脖颈,指甲从上面刮过,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乐意浑身打颤,她的腰不由弓了起来,腰肢跟背部形成一个流畅的弧线形状。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厌月又俯身叼住她的锁骨,用牙齿咬着使劲咬着。
她已经没有半分力气,脑袋没有支撑般耷拉着,露出白嫩的颈项,锁骨凸起来,上面的紫楹花十分显眼。
紫楹花受到温度影响,由浅紫变成了深紫,与那些藤蔓互相感应着。
厌月的手指从她的脸上划过,指尖仿佛带着电,所过之处生出一阵灼热。
厌月唇边带着淡漠的笑,眼睛一瞬不错的看着乐意。
她不轻不重地在乐意的颈上掐了一下,乐意头皮发麻,汗毛都炸了起来。
看着她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厌月脸上有了真正的笑意。
乐意缓了好一会儿,脑子才重新运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真的会死。
“师父……”
厌月将手指放进她微张的唇上,另一只狠狠掐住她的下巴。
“是你求着我要的,现在怎么能临阵脱逃呢?”
“开始由你,结束自然得我说了算。”
藤蔓松开,乐意掉到床上,死鱼一样趴在床上大喘气。
看着她莹白如玉的肌肤,厌月伸手抚上后颈,顺着脊骨往下落在凸起的蝴蝶骨上,描绘她骨骼的形状。
温凉的手指停下,乐意轻.颤.了一下,呼吸都变浅了。
厌月轻声:“转过身来。”
乐意颤颤巍巍地转身,面对着厌月时心颤不已,血液从身体各处涌向大脑。
“不想要藤蔓那就自己来。”
乐意哪里肯再做,厌月却不过会放过她。
厌月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一根藤蔓卷住乐意的手,将她的手拉到了目的地。
乐意闭上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迷蒙地看着厌月。
身上的温度已经不能用热来形容,是沸腾了。
她觉得现在往身上打个鸡蛋,肯定分分钟就能熟。
厌月表面平静,可在这样的视听盛宴下,哪能没有反应?
乐意胳膊酸痛起来,那些藤蔓便争先恐后地为她分忧,它们分工合作,很快就得到了想要的。
花液飞溅,厌月躲避不及,下巴上沾染了些许。
她用手指楷掉,眼神深邃地看着她。
乐意胸膛起伏,肚子一下一下抽动,好半天才恢复平静。
脑子无法思考,好像被什么堵住了,只能茫然地盯着头顶的床帐。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藤蔓撤回,乐意看向厌月。
她的眼尾殷红一片,眼神迷茫无辜,清澈而又单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厌月俯身看着她,然后一下一下往前涌动。
她声音晦涩:“该你了。”
乐意闻言一怔,脑子里掠过什么,对着亲了上去。
她的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完全凭本能做事,齿间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越来越上头。
厌月本就在强撑,这种完全无力招架。
乐意脑子混沌全凭本能,在厌月低头看她时,大眼睛眨巴了两下,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
厌月心里一悸,脸颊染上绯色,终于不再是那副冷静淡然的样子。
厌月哑声:“继续。”
夜色浓郁,万籁俱寂,屋子里十分安静,衬得别的声音格外明显。
随着一声闷哼,乐意再一次得到了想要的,她贪婪的全部接纳,却不知道她的动作对厌月来说意味着什么。
厌月从她脸上下去,使了个净身诀,身上便清爽干净。
乐意等着她为自己清理,等了半天都不见她动手。
“师父……”
她抓着厌月的手轻摇,有点撒娇的意味。
厌月嗤笑一声,道:“如此良夜,怎可轻易辜负?”
乐意明白过来她的意思,身体僵了一下,然后用尽全力往床下跑去。
去哪都好,不能再待在厌月身边了,不然今晚必死。
厌月一只手支着脑袋,看戏一样看她逃跑,眼里还有零星笑意,好似在看什么好玩的东西。
乐意踩在冰凉的地面上,没走两步就被一股大力裹挟,急速往后倒飞。
下一秒她摔到床上,脚踝被厌月捏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真不听话,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要不要把你的腿折断呢,这样你就没法跑了。”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吓人。
乐意心里一激灵,乖乖爬了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别生气,我会听话的。”
她的眼睛里盈满泪水,瞳仁又黑又亮,与她可怜无辜的表情配合在一起,让人无端想要折辱她。
厌月捏住她的下巴,道:“记住你说的话,再有下次……”
她视线下移,落在被她握住的脚腕上,手上力道加重。
乐意抱住她的脖子,讨好地去吻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厌月心情稍微好了些。
厌月没有躲避她的吻,放开她的脚踝,顺着小腿往上攀升。
“唔……!”
乐意闷声惊叫,唇瓣跟厌月的稍微分开了些,厌月不满,俯身咬住她的唇,牙齿研磨着,直到出血位置。
唇齿间被血腥味弥漫,乐意感觉身上的媚药又活跃了起来。
她无比渴望厌月,想跟她血肉交融,合二为一。
厌月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她不想轻易让乐意如愿,在她渴求的时候故意慢了下来。
“师父,求你……”
乐意声音细弱的祈求,勾着她的腿蹭啊蹭,以此来减轻心里的焦灼感。
厌月咬着她的耳朵,问:“求我什么?”
乐意说不出口,她的理智已经在濒临崩溃的边缘,见厌月迟迟不肯满足她,干脆抓着她手自给自足。
厌月脸上的笑意加深,浅色的眸子颜色加深,里面似乎有浓重的情感。
乐意很快力竭,最终还是要求厌月。
厌月掐着她下巴,眸色沉郁地看她,“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一辈子都会是最乖的狗,只要你发誓,我就帮你。”
乐意本来也没打算离开她,誓言说出口根本不用考虑。
她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厌月,像被抛弃的小狗似的。
“我永远是师父的小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厌月眸色一变,将她一把捞进怀里,手上力道大到乐意感觉腰都快要断了。
乐意知道厌月介怀的是什么,她轻啄厌月的唇,软声道:“师父,我会乖的。”
厌月心里情绪翻涌,脸上表情变幻,最终还是把乐意的脸按进了怀里。
骗子的话怎么能信?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使着力,情感由速度传达。
乐意快要溺死在这极致的快.意中,嘴里开始胡言乱语,说着喜欢厌月的话。
厌月闻言脸色一暗,狠狠咬住她的唇瓣。
“闭嘴!”
说什么喜欢?真的喜欢就不会那样对她!
她只是想让自己取悦她,绝对不能再被这个骗子骗了。
乐意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她不知道厌月为什么这么生气,脑子混乱着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与她加深这个吻。
“师父,好喜欢……”
夜色渐深,凌霄峰被银色月光笼罩,有风吹过,扬起一地紫楹花瓣。
外面寂静无声,屋里却被旖旎充满,偶有低弱的声音传出。
翌日,乐意醒来时已经中午,阳光照在被子上,暖洋洋的,她有点不想起。
没了法力后很容易累,身体孱弱的不像话,只不过是放纵一晚而已,就有种全身被碾了的感觉。
哪哪都疼,没有一处好地方。
窗户开着,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乐意看着蓝天白月,闪光的紫楹花,心情无比平和。
在这里过完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念头刚生出来,心脏就一阵抽痛,乐意捂着心口趴在地上,使劲忍着声音,额上冒出冷汗。
乐意逐渐喘不上气来,气管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袭来,神思开始恍惚。
“乐意,你怎么了?!”
厌月清润的声音染上了急切,乐意唇角勾起笑,她想,师父还是在乎她的。
厌月将人抱在怀里,不断为她输送法力,可乐意的身体像个无底洞一样,无论输入多少法力,都如泥牛入海。
乐意渐渐能呼吸上来了,但心脏还是一样的痛。
她看着一脸凝重的厌月,抓住她为自己输送法力的手。
“师父,别浪费法力了,没有的。”
厌月强行把她留下,出现这样的情况实属正常,得亏她成仙了还能修补心脉,不然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把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留下,想必她也颇费了一番心思。
就顺其自然吧,能活多久活多久。
“放手,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
厌月声音沉冷,猛地把手从乐意手里抽出去,乐意脸色一变,痛呼一声。
“师父,很痛,你拍拍我吧,像小时候那样。”
厌月手指屈起来,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依了乐意。
她轻轻拍着乐意的背,声音淡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乐意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师父,我知道自己欠你良多,我用余生偿还行不行?”
厌月还没说什么,乐意已经吻上了她的唇。
亲亲能让人心情变好,趁现在赶紧多亲几次,万一哪天眼睛就睁不开了呢。
厌月将她搂在怀里,手上全是他凸起的骨头,卧床三个月,她迅速消瘦了下去,不再像以前充满肉感了。
乐意个子不矮,但是骨架小,所在厌月怀里小小一只。
说是亲吻,更像是乐意单方面对厌月的安抚,她勾着乐意的脖子,轻唇她的唇瓣,辗转厮磨,极尽温柔缠绵。
厌月的心里的躁意消散,她看着乐意苍白的脸,将她抱得更紧。
终究还是留不住吗?
不对,一定要留住!
如果说这是天意,那她偏要逆天而行!
乐意感受到厌月强有力的心跳,伸手按在她心口处。
“嘴上说讨厌我,其实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厌月脸色一变,挥开她的手,“少自作多情,我救你只是想折磨你!”
乐意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
“可我很喜欢师父,我一直爱着你。”
“师父,我们重新开始吧。”
厌月“凭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出来,乐意就吐了一口血。
“我很想顺着你,直到你气消为止,可我好像没那么多时间了。”
“师父,对不起。”
“就原谅我一次吧,我快要死了。”
从未爱过你12
说完这句话, 乐意胸腔一痛,又吐出一口血。她的意识变得模糊,晕过去前看到了厌月惊慌失措的眼神。
看吧, 她就知道厌月还喜欢她。
带着她的爱死去好像也不错, 乐意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厌月看着乐意倒在自己怀里, 整个人都僵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赶紧往她身上输入法力。
“不许死!我不许你死!”
嘴上说着强硬的话, 手却抖得不成样子。
“乐意, 你欠我的还没还! 不许离开我, 听到没有!”
没有人回答她,怀里的人安静地睡着,连呼吸都浅的几乎听不见。
厌月彻底慌了,她心乱如麻,法力像不要钱一样往乐意身上灌, 可无论她怎么做, 乐意一定要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情急之下, 厌月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喂给乐意。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喝了仙人的血可以长生不老。既然能长生不老, 那想必身上的伤应该也能治好吧。
乐意的脸色稍微好了些,嘴角沾着血渍,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厌月的。
心脏还在跳动,但随着跳动而来的,是让她窒息的疼痛。
乐意感觉得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 是熟悉的味道。
眼皮很沉重,脑子也不清明, 她努力了好久才勉强睁开一条缝。
入目是厌月焦急的脸,,她的眼睛里似乎凝着一层水雾。
这是在为她流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乐意意识到这个,心里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一些。
厌月还在为她输送法力,丝毫不顾会不会影响修为。
乐意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生机枯竭,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挽救不了。
“师父,别浪费法力了,没用的。”
乐意握住厌月的手,声音虚弱无力,还带着淡淡的沙哑。
“怎么没用?!不可能没用!”
厌月固执地想要把手抽回来,看到乐意苍白的脸后,又生生忍住了。
乐意看起来下一秒就会碎掉,她甚至后悔刚才跟她说话太大声了。
“再试一次好不好?或许给你的法力足够多就好了。”
乐意无奈一笑,捧着她的脸亲亲,“师父你是仙,应该比我更清楚我的身体状况,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上了。”
厌月一直凝聚着的眼泪掉下来,一滴滴掉在乐意手上。
“可我还没把你欠我的讨回来,你怎么能……”
怎么能离开我?你走了我怎么办?
从前我一心想要成仙,可现在我只想要你。没有你,就算成了仙又有什么意义?
“师父,我的心好痛,让暮春给我开点止痛的药吧。”
厌月想让竹蜂鸟传信,乐意制止了她。
“我们下去吧,凌霄峰太冷了,我受不住。”
其实乐意也是存了私心的,她想再看看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然后跟师妹们好好道个别。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厌月默不作声,帮她把衣服穿上,还裹了个披风。
乐意浅笑:“师父你也太夸张了,现在是夏天,我穿成这样不得捂出一身痱子啊?”
厌月不听她的,固执地抱着她下了峰。
将近两年,摇光山的新弟子变成了老弟子,一个个修为精进很多,乐意看她们练剑,心里十分欣慰。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她们,有人叫了一声师父,姑娘们一个个收起剑,抱拳行礼。
“师父,大师姐。”
听到她们的称呼,乐意有点感动,眼眶微微发酸。
她在众目睽睽下叛出师门,又跟摇光山撇清关系,难得她们现在还称呼她一声大师姐。
乐意走近,道:“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原本你们该由我亲自教导,但因为一些事,我没有尽到大师姐的责任,我向大家道歉。”
乐意朝她们鞠躬,众弟子连忙回礼,纷纷说没关系。
乐意脸色苍白,但精神很好,她的心脏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不影响她跟师妹们交流。
“虽然你们进步很大,但剑诀第十八式你们动作不标准。”
为首的弟子挠挠头道:“我们是按照二师姐教的练的,具体哪里不对大师姐可不可以指点一下?”
乐意自然是愿意的,就是如今的身体,恐怕有些吃力。
不过她不忍心让这些可爱的师妹愿望落空,从她手里接过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厌月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那柄锋利的剑将风声斩断,发出轻轻的铮鸣,清脆好听。
所有弟子都聚在一起,看乐意将剑诀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
乐意是厌月教导出来的,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其标准,像是编辑好的程序一样。
将二十式全部演示完,乐意已经喘得不行,她把剑还给那个师妹,用袖子遮住发颤的手臂,脸上还是温柔和煦的笑容。
“看懂了吗?”
众弟子异口同声道:“懂了。”
乐意轻咳两声,强忍着喉咙里的腥甜,“那就好,你们继续练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有个弟子还想问她别的,刚要出声,突然一道炙热的视线向她飘来,她连忙闭上嘴。
厌月上前,毫不掩饰地环住乐意的腰。
“都这样了还逞强?”
乐意朝她一笑,还没说话就剧烈咳嗽起来,唇角渗出血丝。
厌月脸色骤变,当即就要为她输送法力,乐意连忙制止。
“就是因为你输送的法力太多,我才会承受不住吐血,待会儿让暮春开一副清热去火的药就好了。”
厌月是不信她的话的,可她只略懂药理,不敢不听乐意的话。
两人往暮春的药庐走去。
她们走后,姜溪从一旁出来,脸色淡漠眼神幽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师姐,刚刚师父和大师姐来了!”有人兴奋地说。
这批弟子没赶上好时候,自从入门后就没怎么受过这两人的教导,所以乍一下被指点,还是很激动的。
“大师姐说剑诀十八式有问题,还亲自演示了一遍,她的剑法好厉害!”
姜溪想起小时候乐意教她练剑的场景,眼里浮上一丝痛苦。
“就按照大师姐教的练吧,她的剑……确实很好。”
好到让她从小就崇拜,喜欢的无法自拔。
可惜她注定走不到乐意身边,那个位置早已经有人了。
暮春正在跟谷惊霜因为一味药争辩,争着争着谷惊霜就哭了。
“你总是这样,根本不听我说什么!之前说我年纪小不懂什么是喜欢,现在是不是又要说我根本不懂药理?”
暮春错愕,嘴巴张着说不出话来。
这丫头嘴皮子还是这么利,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她已经回了这么多句。
谷惊霜见她不说话,冷哼一声转身跑出去。
“大笨蛋,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跑的速度太快,甚至没看清门口站着的乐意和厌月。
两人的对话她们自然听到了,乐意小声:“咱们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厌月牵着她往里走,道:“她们的儿女情长过后再说,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乐意想想也是,当下还是把命吊住比较重要。
至于感情问题让她们慢慢解决不迟,神女有意襄王无心,这几个孩子有得折腾呢。
不过好事多磨,多经历一点挫折不是坏事。
乐意转头看厌月,问:“师父,你原谅我了吗?”
厌月眼神变了一下,抿唇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有感而发,师妹们有大把的时间慢慢磨,但我没有时间了。”
听到她这么说,厌月的心不由沉下去,她紧紧握着乐意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
“如果你好起来的话,我就考虑一下。”
乐意笑着靠在她肩上,说:“好,我记住了,你可不能反悔哦。”
“嗯。”厌月微不可察的回了一声。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不过谁也没有挑明。
暮春还在因为谷惊霜的话发呆,看到进来的乐意和厌月惊了一下。
“师父,大师姐,你们……”
话说到一半顿住,视线停在乐意身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大师姐的身体……”
再次欲言又止,意思不言而喻,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一阵子。
乐意笑起来,道:“还生我气吗?”
暮春摇头。
当时她真的以为乐意背叛了她们,所以当看到姜溪的“尸体”时,她确实很恨乐意,可后来知道一切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还因为自己怀疑乐意而懊悔。
乐意脸上笑意扩大,柔和又温暖,让暮春想起了小时候。
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又因为天赋不好,免不了遭人排挤,那个时候她总是黏着乐意,乐意就另辟蹊径,找了医书给她看,为她解释不懂的地方。
她真的很温柔,像母亲一样照顾着她们。
暮春突然鼻头有些泛酸,对乐意道:“大师姐,你先坐下,我为你诊一下脉。”
乐意坐下,厌月站在她伸手,手搭在她肩膀上,指头屈起。
虽然脸上云淡风轻,动作却暴露了她的心情。
乐意转头问:“很紧张吗?”
厌月:“没有。”
乐意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道:“没事的,我祸害遗千年,肯定能陪你很久很久。”
暮春听她这么说,差点落下泪来。如果她不知道真相,就可以跟着附和,可她是医者,她什么都知道。
大师姐最多只能活半年,她大约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稍等。”
暮春说完转身走进里屋,拿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黄色的小药丸。
“这是霜霜从宗门里偷出来的大补丹,你先吃一颗,可以压制疼痛,顺气化瘀。”
乐意二话不说丢进嘴里,药丸从食道滑下去,到达胃里之后,就已经起药效了。
心口的不适感消失,也没有那种一直想要吐血的感觉了。
厌月紧张地问:“怎么样?”
乐意轻松道:“感觉好了许多,再练一遍剑诀都没问题。”
听她这么说暮春松了口气,把瓷瓶放到她手里。
“这里面还有五颗,一月吃一次,可以压制疼痛,不会让你那么难受。”
六颗药,正好半年。暮春心头揪着,不愿把这残忍的事实告诉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为了教导暮春,看过不少医书,就算没有那么精通,至少略懂皮毛,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损耗到了什么地步,暮春这么一说,已经准确的算出了自己的死期。
还有半年,挺好的。
可以把之前没做完的事做完,就是不知道厌月愿不愿意。
暮春还是放心不下,又用各种灵植熬了一锅药,放在乾坤袋里,让乐意分三天喝。
“一定要记得喝,一有什么不对就来找我。”
乐意喜欢她熬的甜药,欣然接受,“小春,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往后要好好的。还有,师姐以过来人的立场劝你一句,珍惜眼前人。”
暮春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伤感的心情立刻变成了害羞。
乐意揶揄地笑笑,拉着厌月离开。
她不喜欢伤春悲秋,把气氛弄得太过沉重,她想要笑着跟每个人告别。
“师父,之前我们没去成,现在我想去你出生的地方看看。”
厌月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刚想要拒绝,乐意抢先道:“摇光山有姜溪在,你就放心吧,先满足我的愿望好不好?”
说完又剧烈咳嗽起来,腰都弯了下来,睫毛上沾上了泪珠,苍白的脸颊上染着不正常的红晕。
厌月不得不答应,她将乐意拉进怀里,半天才小声道:“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乐意笑起来,眼睛完全眯起,眼尾挤出一颗泪珠,鸦羽似的睫毛被浸湿,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厌月甚至都没亲自交代姜溪,而是让竹蜂鸟传信,等姜溪收到信的时候,两人早已经离开了摇光山。
乐意的身体吃不住,两人走走停停,两三天才走出摇光山地界。
到了大陆腹地,乐意突然说要去魔域看看。
厌月眸子一眯,道:“寻萸死后魔族群龙无首,各方势力争夺地盘,陷入了混战,这个时候去并不是好时机。”
乐意看着她危险的表情,在她唇侧亲了亲。
“就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出来,以你的修为神不知鬼不觉进出应该很容易吧?”
厌月没再说什么,一个瞬移便到了魔宫外面。
“看吧,看完就走。”
乐意指了指魔宫,道:“想进去。”
厌月眼皮微垂,眸色幽暗地看她,乐意噘嘴撒娇,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在她身上。
“我有东西落在里面了,就进去一会会儿。”
厌月带她进去,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乐意从枕头底下取出簪子,脸上被笑意淹没。
“拿到了,我们走吧。”
厌月看着她的笑,心里好像落了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她的肉。
她像个小阳光一样,温暖身边的人,可为什么……
要这么残忍的夺走她的生命?
看着她快哭出来的表情,乐意吓了一跳,连忙道:“师父,你生气了吗?”
“别生气啊,以后不这么任性了。”
厌月将她捞进怀里,吻上她的唇,乐意闭上眼睛,很快就尝到咸涩的味道。
她握紧那支簪子,拼命忍住眼里的泪意。
非要来魔宫的理由是,她想拿回厌月送她的簪子。
这是她们之间爱的证明。
之前被寻萸匆匆抓去摇光山没来得及拿,现在她要每天戴在头上,一刻都不拿下来。
乐意心里泛起一阵细密的疼痛,却不是之前心脉受损的那种疼,而是要失去所爱的疼。
她想,她可能真的很喜欢厌月。
到了城镇之后,两人的脚步就慢了下来,遇上风景好的地方会多停留几天。
厌月顾及乐意的身体,恨不得把她含在嘴里。每次她过分小心的时候,乐意的心情就会很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还说不原谅她,别太爱才是。
这次的路线跟之前不同,去沣城不用走水路,厌月租了一辆马车,两人驾着车慢慢悠悠地走,领略了大好河山,也见到了人间烟火。
就这样,三个月后才到沣城,乐意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
每次难受的时候,她就会让厌月买一块糖给她。
厌月把糖给她,转身走了出去,她实在不想看到那张已经白到透明的脸。
关上门,厌月背抵在门上,眼泪汹涌而下。
她无比后悔刺乐意的那一剑,每次想起来手都会发颤,全身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疼。
比起现在的痛苦,她宁愿乐意背叛她欺骗她。
乐意听到压抑的哭声,她看着门上的那道影子,眼泪不知不觉落下。
口中的糖变得苦涩无比,越嚼越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她吸吸鼻子,将脸上的眼泪揩掉,走过去打开门。
厌月转头看她,眼睛红的不成样子。
“师父,哭鼻子被我抓到了哦。”
厌月实在不想她为了自己每天故作轻松,一把将她抱住,手上不断用力。
“疼了就哭,不用为了让我开心强颜欢笑,你还是个孩子,有哭的权利。”
乐意鼻子一酸,唇角一勾露出笑来。
真好啊,师父还把她当小孩子,那她就做一回孩子,任性一次。
“师父,想不想吃糖?”
厌月还没回答,她就吻上了厌月的唇,丝丝甜味在唇齿蔓延,让两人短暂的忘了现实。
吻着吻着有点失控,厌月想推开乐意,但乐意按着她的后脑勺不放,她又不敢太用力,反倒被钳制住了。
乐意吮吻她的唇瓣,勾着她的舌尖交缠,与她交换气息。
她抚着厌月的腰,顺着衣摆滑了进去,摩挲她滑腻的肌肤,描绘脊骨的形状。
这个吻炙热又缠绵,好久才结束,此时两人都有些情动。
乐意看着厌月,漆黑的眸子里浮着一层水雾,她的唇瓣水润润的,看起来很软很弹。
厌月抓住她的手,道:“不行,你的身体……”
“师父,依着我吧。”说完轻咳两声,眼里的水汽凝成了眼泪,叫人难以拒绝。
厌月哽了一下,随后伏在乐意肩上,声音又轻又淡,好像在叹息。
“你啊,就知道胡闹。”
可她也不能拒绝,因为她们都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
厌月把乐意抱起来,往床边走去。
乐意的体重下降的很快,傲人的身材不再,虽不至于瘦骨嶙峋,但也足够让厌月心疼。
乐意被轻柔地放在床上,厌月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
“只能一次。”
乐意点点头,打了个响指,没事发生。
厌月不明所以地看她,乐意耍赖道:“哎呀,你一点都不懂我,我打响指的时候,衣服就应该自动脱落啊。”
厌月没想到她计较的是这个,宠溺道:“那你再打一次。”
乐意又打了个响指,这次如她所愿。
乐意心口有一道剑疤,那么丑陋的疤痕横在她美丽的身体上,好像在时刻提醒厌月,她做了什么。
乐意知道她一直介怀这个,伸手抱住她,道:“有点疼,你亲亲它。”
厌月小心翼翼地亲上去,温柔而珍视,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乐意在她亲吻自己的时候,不老实地摸了下去,厌月激得差点跳起来。
“身体不好就给我老实躺着。”
她不是不愿意让乐意碰,而是怕她太过劳累有个好歹,乐意现在的身体状况,她根本赌不起。
乐意委委屈屈:“可是人家想嘛。”
“那也不行。”厌月说什么也不松口。
乐意对着手指,道:“那就一起。”
厌月喉咙一滚,声音有些发干:“好,一起。”
十月天气已经冷了,外头在刮风,客栈的房间里,两人拥抱在一起取暖。
原本打算在沣城住一段时间,就去周边的城镇,可一到冬天,乐意的身体就直线下降,走两步路都喘得不行。
厌月每天灵芝人参的喂她,还是没有让她有一点好转。
某天乐意突然好了起来,能吃能跑能跳,厌月将她抱在怀里,脸上全是笑意。
乐意看着略显苍白的脸,眼神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沣城地处中原,一年下不了几次雪,除夕夜这天却罕见地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将世界装点成了白色。
乐意的身体比之前还要虚弱,像被霜雪侵袭的玫瑰,迅速枯萎下去。
之前不是回光返照,而是厌月用心头血喂她,想要强行与她共享生命。
乐意哪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越发心疼厌月,时时刻刻盯着她,不让她做取血这种傻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法子对别人或许有用,对她却无用,毕竟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应该强留在这里。
如果厌月继续取心头血,那连她也会有危险。
她希望她的爱人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
厌月抱着乐意坐在窗前看雪,外面十分热闹,看得乐意眼热。
“去年我们也是一起过的年,那时候说以后每一年都要一起过年,我做到了。”
我实现了我的诺言,只是我这一辈子实在太短暂了。
厌月哽咽得说不出话,紧紧抱着乐意,生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
乐意转头亲吻她的脸颊,问:“师父,现在你原谅我了吗?”
厌月点头,眼泪掉下来。
乐意亲她的唇,声音弱下去。
“阿月,我爱你。”
她的手滑过下去,唇边还带着笑。厌月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年的雪下得格外大,可还是有贪玩的小孩在外面放烟花爆竹,鞭炮声掩盖了某处的哭声,世界依旧美好。
次年三月,厌月将乐意的尸骨带回摇光山,葬在凌霄峰的冰湖里。
而后她只身闯魔域,将寻萸那一支后裔屠戮殆尽,杀了所有魔族大将。
枉造杀孽引来了天雷,这次她没有用任何法力抵挡,就那么受了三道天雷,拖着残破的身躯回到凌霄峰,跟乐意躺到了一起。
“小乖,我来找你了。”
一直在利用你01
乐意闭上眼睛就看到了时空通道, 走进去之前她感觉自己被拥进一个柔软的怀抱,即使周身被冰冷刺骨的水围绕,还是能感受到一些温暖。
黑色的时空隧道长不见底, 像张大嘴巴的怪兽一样, 要把人吞进去。
乐意踌躇不前, 她想再看厌月一眼。
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说去下个世界就去下个世界, 绝不拖泥带水。
大约是相处的时间太长了, 林林总总加起来几十年, 这已经是普通人一辈子, 乃至两辈子的时间了。
面前什么都没有,四周被黑暗包裹,乐意的视线逐渐不清晰起来。
她该走了。
转身踏进时空通道的刹那,耳边传来一滴水声,乐意转头看去, 一块水波荡漾开来, 里面有什么凝聚成型。
是厌月的脸。
那张足以让人失掉所有呼吸的脸一如既往的美, 让人移不开眼。
左眼下的泪痣红得夺目,衬得那张苍白的脸也鲜活起来, 比任何胭脂都要好看。
水声轻拂,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厌月的脸被分割成了好多块。
真的该走了,乐意想。
她收回想要触摸的手,露出一个释怀的笑。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我会记得你的。
乐意转身, 毫不留恋地进了时空通道,在她进去以后, 厌月睁开眼睛,眸色幽沉地盯着她离开的地方。
想甩开我?哼!不可能!
无论你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水波破碎,一束光线飞进漆黑一片的时空通道,瞬间被里面的黑暗淹没。
……
乐意感觉脑袋晕晕的,思绪也不是那么清明,睁开眼睛的瞬间,吓得又连忙闭上。
看到了什么?几具白花花的身体交缠在一起?
感官渐渐清晰,听着耳边的声音,乐意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该死的系统在搞什么!越来越离谱了!
这几次的传送地点没有一个正常的!
问:一睁眼发现自己在滥交现场,该怎么办?
乐意动都不敢动,生怕被人发现她装睡。
幸好她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而且看起来处于上位。
正当她思考该怎么办时,突然有人朝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乐意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她默默握紧拳头,准备随时给对方致命一击。
那人站在离她一米的地方,似乎是在打量她,好久才出声。
“小乐总,这可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您这样可就太让人伤心了。”
乐意捕捉到几个关键词,对自己的身份有了大致猜测,她心头微动,慢慢睁开眼,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
入目是一个长相阴柔,眼神邪气的男人,他看起来不是很高,一米七五左右,上身穿着花衬衫,下身紧身牛仔裤,脚踩一双切尔西,十足的精神小伙打扮。
第一眼看到,乐意就讨厌他,不仅仅是他这身打扮,还有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质,让人很不舒服。
梵西做拉皮条生意多年,惯会察言观色,她自然知道乐意对他不满意,但那又怎么样,从她踏进这个门开始,就已经注定要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是的,同流合污,多么美妙的词!
梵西眼里跃动着火光,因为过于兴奋,他的呼吸变得粗重,手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他指着角落里的女孩,问:“没有小乐总喜欢的吗?”
乐意这才发现,除了沙发上和地上交缠在一起的人,角落里还有。
四五个女孩站在角落瑟瑟发抖,她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情.趣服,脸上都是惊恐和害怕。
乐意还没开口,梵西厉声:“还不快过来伺候乐总?!要是乐总不满意,你们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说完转头看向乐意,脸上虽是谄媚讨好的笑容,乐意却觉得心里发寒。
这话看似是对那些女孩说的,实际上是对她说的。
他在拿那些女孩的命威胁她!
乐意心中火起,但没有搞清楚状况前,她不能轻举妄动。
那些女孩不能违背梵西,踌躇着走到乐意面前,两个坐在她左右两侧,挽住她的胳膊,还有两个跪在地上,分别为她揉腰捶腿,只有一个直愣愣地站着,冷漠地看着她。
女孩的眼神像一把刀刺进乐意心里,乐意看她,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回答,眼神比刚才更加阴冷,梵西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后扯去。
“乐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
女孩有一头海藻似的长卷发,柔顺蓬松,原本垂在两侧遮住了大半张脸,被梵西这样一拉,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她的脸白的有点不正常,脖子绷着,颈侧的血管都清晰可见,最让乐意在意的,是她左眼角下的那颗红色泪痣。
小小一粒,点缀在苍白的肌肤上,就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看到那颗红痣的瞬间,乐意心里刺痛,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为什么会这样?
如今她还没有这个世界的记忆,这个女孩或许是她认识的人,必须得跟她说得上话才行。
让她知道自己不是……
乐意看一眼地上□□的人,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女孩误会自己。
梵西的手用力拉扯着,女孩的五官都被拽得变形,但她还是倔强的一句话都不说,直勾勾地盯着乐意,眼里逐渐有了杀意。
乐意一愣。
想让她死?为什么?
得不到答案,她的脑子一片空白,为今之计是先从这个地方出去。
“我好不容易看中一个,你要把她弄坏吗?”乐意沉声。
梵西闻言松手,问:“您喜欢这款?”
乐意挥挥手,那四个黏着她的女孩立刻站好,她站起来将女孩从梵西手中解救出来,箍着她的腰亲昵地在她耳边嗅了一下。
“自己送上门来的有什么意思?你不觉得驯服小野马才更有成就感吗?”
梵西略微沉默了一下,然后笑道:“您喜欢就好,这孩子除了脾气不好,样貌身段都是顶级的。”
说完眼里露出猥琐的表情,靠近乐意道:“您留她一条命就行,其他的您随意。”
女孩穿着兔女郎装,屁股上有个圆圆的尾巴,乐意觉得可爱,手贱碰了一下,立即受到一个肘击。
小东西劲儿挺大!
乐意咳嗽两声,看着梵西正色道:“那还愣着干什么?准备房间吧。”
梵西笑起来,声音阴柔又奸邪,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些都是为您准备的,您观赏够了可以直接开始。”
他用手做了一个展示的动作,正中的桌子上放着指套,项圈,皮鞭……
乐意见过的没见过的,摆了满满一桌子。
不等她回答,突然一声兴奋高昂的声音响起,随后那些人像是受了刺激一般,一个比一个叫得欢,此起彼伏的呻.吟声,像是在比赛。
这踏马也要争个高下?
乐意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撼。
梵西以为她被说动了,凑到跟前问:“需要我为您指导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差点一拳挥在他那张讨人厌的脸上,老娘经验丰富着呢,不需要你指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挺喜欢她的,想自己玩,你还是找个干净的房间给我们吧。”
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欢,乐意又把人搂紧了些,唇擦在女孩的脸颊,看起来像是在亲吻。
梵西朝某处看了一眼,面露为难,乐意顺着的视线看去,那里似乎有个摄像头。
好家伙,这是想把她滥交的场景拍下来?
乐意心中一凛,语气强硬起来:“反正我是不会在这么污秽的地方享用美人的,如果你不安排的话,那我只能走了。”
乐意作势要走,梵西立刻拦住她,笑得花枝招展。
“您别生气,我这就让人给您安排。”
乐意冷哼一声,道:“快点,我等得起,小美人可等不起。”
话音未落又是一肘击,幸好乐意已经有所防备,及时抓住了她的胳膊。
之前就觉得这姑娘过于瘦了,腰一只手揽着绰绰有余,没想到胳膊也这么细,她握在手里,好像轻轻用力就能折断。
梵西打了个电话,对那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随后道:“您稍等,很快就为您准备好。”
乐意嗯一声,抱着女孩坐到沙发上,梵西狗腿子似的递上来一杯酒,道:“这可是我店里三十年的珍酿,您尝尝。”
酒的颜色鲜红如血,给乐意一种不好的感觉,可对方目的不纯,如果不喝估计很难让他信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到时候连这个房间都出不去,就更不好办了。
想了想,她接过酒杯,手腕用力轻轻晃动,然后喝了一口,捏着女孩的嘴渡了过去。
这男的肯定不敢害她性命,顶多加点媚药之类的,她需要保持理智带女孩出去,只能先拿她当小白鼠了。
出去之后再补偿你,现在先对不起了。
她心里这样想着,一连喂了好几口,直到杯子里的酒全部喝光,才停下动作。
因为女孩的挣扎,两人的衣服上不可避免沾上红酒渍,女孩的兔女郎衣服领口本就很大,红酒的从她的唇角落下,掉进浅浅的沟壑里。
乐意将女孩按进怀里,隔绝了梵西恶心的目光,以及藏在各个角落里的摄像头。
“这么好的红酒,美人竟然不愿意喝,真是暴殄天物。”
她故意一副浪荡子的模样,说话时语气轻慢随意,给人一种很会玩的感觉。
梵西彻底放下心来,笑着问:“小乐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
乐意想起身,怀中女孩却像没有骨头似的软在她怀里,她掰着女孩的脸看,她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饶是如此,也没忘了瞪她。
跟她猜得分毫不差,幸亏她没喝,乐意眼神暗下去。
为了不让梵西怀疑,她敛去眸中情绪,故意朝他使了个眼色。
“安排得不错。”
梵西恭敬地做个“请”的手势,道:“您喜欢就好。”
喜欢你奶奶个腿儿,回头就把你这老巢连锅端了!
乐意抱着女孩出去,一路上经过了很多包厢,里面传出来的无一不是不堪入耳的声音。
这让她对这里的营业性质有了更加明确的了解。
梵西还有点脑子,为了防止乐意逃跑,寸步不离地跟着,除了他之外,身后还有四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不远不近地走在后面,让乐意没有借口赶他们。
电梯停在第十五层,梵西将套房的门打开,对乐意道:“里面东西一应俱全,祝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乐意不耐烦地摆摆手,将饥渴难耐的色胚演绎得活灵活现。
进去之后,乐意直奔浴室,把因为媚药脑子不清醒的女孩丢进去,凉水从头浇到尾。
女孩清醒了点,作势要打她,乐意靠近她,借着水声的遮掩,对她道:
“现在只有我能救你,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的话,就听我的。”
女孩皱着眉,眼里是浓浓的怀疑。
乐意也知道让她相信有点困难,毕竟之前她的表现不像什么好人。
“我是被骗来的,做那些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想出去。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但我们现在被人看管,仅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不可能逃出去,所以你要配合我,明白吗?”
女孩呜咽着,指着自己的嘴巴,乐意不明所以,用手掰开她的牙齿,在舌根的位置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要把这个拿出来?”
女孩点点头,冷水的作用似乎失效了,她的眼神又开始迷离起来。
乐意伸手去拿,女孩疼得直打哆嗦,不过这倒是让她清醒不少。
这东西有点类似止咬器,底部的针是直接扎进舌头里的,拿到一半,乐意看到女孩痛苦的表情,已经不忍心了。
“等我们出去去医院拿吧,万一我操作不当伤了你……”
女该紧紧抓着她的手,用眼神催促她。
乐意咬牙把东西拿出来,手指上鲜血淋漓,女孩嘴里全是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吐了好几口血,又含了几分钟冷水,血才勉强止住。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杀了你!”
因为舌头上的伤,她的声音有些模糊,不过好歹能说话了。
乐意这才知道这东西原来是防止她发声的,还以为她是个哑巴呢。
“我们身上没有手机,房间里的电话肯定也被他们监听了,想要报警只能先找个手机。”
“报警?”女孩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果然在骗我!”
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乐意连忙捂住她的嘴巴,用身体挡住她。
浴室里可能也装了摄像头,不能表现得太异常。
“不能报警?难道他们官商勾结?”
女孩沉默了好久才说:“这地方的老板背后势力强大,警察根本不会深入调查。”
乐意也被冷水淋了一阵,脑子开始泛疼,有些记忆碎片零星地飘来。
脑子里明晰地浮上一串数字,直觉告诉她,这是能救她们的电话号码。
乐意想了想,附在女孩耳边,“待会儿我装作要打你,你假装承受不住逃跑,打开门的时候我会把你抓住,如果门口有人守着,我会让他进屋,然后我们合力制服他,从他身上拿到手机。”
“制服?”女孩有些犹豫。
她大概不相信凭她们两个可以制服彪形大汉。
“你只需要帮我演这一出戏就行,剩下的交给我。”乐意握住她的手,表情诚恳。
女孩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乐意关掉花洒,取来浴巾披在女孩身上,两人一同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桌子上果然有个大箱子,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乐意从里面拿出一个项圈,对着女孩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女孩眼神变得阴郁。
“理解一下,都是为了演戏需要。”
乐意试探着去给她戴项圈,女孩轻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将脸别过去,好像不愿面对。
戴好项圈之后,乐意拿出皮鞭坐到床上,对女孩道:“跪下爬过来。”
女孩听了一脸惊讶,恨不得当场跟她同归于尽。
乐意只能拼命给她使眼色,祈求她配合自己。女孩闭了闭眼,跪下一步步朝她爬过去。
到了跟前,乐意狠狠一鞭子抽在她身上,女孩疼得表情微变,乐意又控制着力道抽了好几下,觉得差不多了之后,小声告诉女孩可以跑了。
女孩站起来往外跑,还拍了乐意一门板,算是对她羞辱自己的回敬。
房间门打开,外面果然有人守着,乐意适时抓住女孩的头发,低低咒骂了一句。
“小贱人跑的倒是挺快!”
她说着又往女孩身上抽了一鞭子,女孩呜咽一声,哭得好不可怜。
乐意看了守着的男人一眼,道:“你,进来帮我按着她,我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我的厉害。”
那男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在乐意挥鞭的时候已经兴奋了,但他顾及着自己的任务,有些犹豫。
乐意拔高声音:“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呀!”
乐意故意拽着项圈上的牵绳给男人看,他果然动心了。
房门在男人进去之后关上,一阵声响过后,乐意成功把男人绑了起来。
这屋子里别的不多,就是作案工具多,十米长的绳子有两捆,乐意差点把人绑成木乃伊。
“密码多少?”乐意踢踢男人。
男人不说话,看起来还有点骨气,不过乐意没那么多时间跟他废话,拿起旁边的剪刀扎进他手里,在他大叫之前又用力踩住他的嘴。
“我的耐心有限,不想死就乖乖听话,否则下一次扎的就不是手了。”
“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威胁你,以我的身份,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男人颤抖着说了手机密码,乐意拨通了那串号码,那边迅速接起。
“大小姐,是你吗?!”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是我,我现在在……”乐意猛踩地上的男人一脚,问:“这里叫什么名字!”
“皇朝会所。”
“我在皇朝会所十五楼的套房里,速度带人来救我,最好不要超过半个小时。”
这里到处都是监控,监视她们的男人不见了,很快就会引起怀疑,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了。
那边的人焦急道:“属下知道了,请您务必保护好自己。”
说完便挂了电话,乐意松了口气,把手机扔到桌上,打开衣柜找了件浴袍给女孩。
“你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不脱下来会生病的。”
女孩看着她,把浴袍套在兔女郎衣服上面。
乐意也不说什么,她现在很心焦,怕下一秒就会有人闯进来。
女孩坐立难安,一方面是怕被发现,一方面是体内的媚药作用。
乐意把所有的水都拿来,拧开给她。
“多喝点水,让药效挥发一下。”
女孩默默喝着水,脸颊泛红,耳尖和脖子也红了起来。
喝水并没什么用,药效越来越烈,女孩下意识磨蹭双腿,乐意看到连忙转过身去。
快点来吧,再不来要出大事了!
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乐意吓得一激灵,拿起手机一看,上面备注着“武哥”,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同事。
乐意把扎在男人掌心的剪刀拿出来,抵在他的脖子上。
“接,想好了再回答,否则……”她把剪刀往前一寸,男人的脖子被扎破。
男人接起电话,那边的人问他为什么不在门口守着,男人说自己尿急去上厕所了。
“武哥”没有怀疑,叮嘱他赶紧回来守着就挂了。
乐意看一眼时间,距离她打完电话已经过去了十八分钟。
看着慢的如蜗牛爬的时间,乐意更加心焦,那边女孩也出了状况。
她从沙发上滑了下来,双腿大张坐在地上喘气。
乐意连忙过去想将她扶起来,女孩却抱住了她的脖子。
“好香。”
什么东西香?乐意什么都闻不到,她只能抓着女孩的手,让她稍微再忍忍。
“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出去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医院。”
“好。”
嘴上这么回答,小动作却不停,手被抓住后就用脸去蹭乐意,唇在她脸上脖子上无意识地吮咬,弄得乐意一阵焦躁。
门被打开,来的不是救她的人,而是皇朝会所的人。
三个壮汉进来,为首的一个一脸戾气,看到绑着的男人,一脚踢开。
“没用的东西,两个女人你都看不好!”
绑着的男人脑袋撞到墙上,昏死了过去。
乐意将女孩藏在身后,对为首的人道:“你最好别碰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戾气男嗤笑一声,对身后的人道:“把她抓了送到老大那里,至于她怀里那个,给你们玩吧,玩死了丢到河里。”
女孩还保留着几分清明,听他这么说遍体生寒,下意识抓紧了乐意的袖子。
那些人朝乐意走来,他们小看了乐意,而这正是乐意反击的机会。
乐意计算距离,在他们靠近时一个扫堂腿,将其中一个先撂倒,随后把剪刀扎进另一个的大腿。
被撂倒的那个想爬起来,被女孩一烟灰缸砸晕。乐意回头看她,露出欣慰的笑容。
女孩被她的笑容一晃,愣怔了一瞬,乐意抓住她的手,在戾气男过来时,从另一侧跑出去。
戾气男紧随其后,一把抓住女孩的头发,准备向她下手时乐意给了他一拳,戾气男被激怒,他不敢对乐意下手,只能把气撒在女孩身上。
另一只手拿出小刀,朝女孩的脖子扎去,乐意见状连忙去挡,刀子插进了她的手臂,血溅了女孩一脸。
叮,电梯门打开,乐意忍着痛看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大小姐,您没事吧?!”
十几个西装男从电梯里涌出来,为首的迅速制服戾气男。
乐意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抱着女孩一起倒下去。
“我先送大小姐回去,你们留下善后,务必做得漂亮。”
乐九想把乐意跟女孩分开,女孩说什么也不放手,乐意恢复了些力气,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
“大小姐,这位……”
“是救了我的人,我要带一起走。”
乐九听她这么说,对女孩也心生感激,可看着乐意血流不止的伤口,还是忍不住说:“您受伤了,把她交给我吧。”
乐意看女孩一眼,女孩的脸埋在她肩上,紧紧抓着她的袖子,明显不愿意让乐九碰。
“算了,她胆子小,怕生。”
女孩本就因为乐意替自己挡刀过意不去,听她这么说,更是心绪复杂,产生了一种难言又微妙的感觉。
乐意把女孩带到了家里,父母在国外参加高端商业会,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这才让梵西那边钻了空子。
医生替乐意包扎了胳膊的伤口,又去看女孩,然后皱起了眉头。
“这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乐意问怎么了,医生回答:“这位小姐原本是beta,可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她好像产生了信息素。”
之前的记忆片段已经让乐意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了解,知道这是个abo世界,且自己还是个alpha,听到这个并不惊讶。
她忽然想起之前女孩说她身上很香,于是问:“我的信息素逸散了吗?”
医生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做了详细的检查才得出结论,她有发热期提前征兆,逸散了部分信息素。
果然是因为她的影响才会体质改变吗?
乐意看着迷迷糊糊的女孩,又问:“那她将会往什么方向变异?”
医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不好妄下定论,大小姐如果不放心的话,建议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乐意点点头,医生原本打算给女孩打镇静剂,但她身体有异,不能随便用药。
“这药药性强烈,强忍着会很痛苦,最好……顺其自然。”
医生说完就走了,房间里只剩乐意和女孩两人,女孩一直在喊热,乐意拿了一杯冰水给她,女孩就着她的手喝了,脸靠在她怀里蹭。
“林檀。”
“嗯?”乐意不解。
女孩抬眼看她,桃花眼里凝着水雾,眼尾飘着薄红,乐意第一次理解了“媚眼如丝”这四个字。
“我叫林檀。”
女孩说完,吻上了乐意的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