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利用你12
刺痛传来, 乐意瞬间身体发软。
林檀咬破了她的腺体,正在往里信息素,她想阻止, 但是没有力气。
林檀抱住往下滑的人, 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害怕吗?等我把信息素灌满你的腺体, 你就再也标记不了别人了。”
乐意舌根发麻,喉咙滞涩, 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按理说林檀想要标记她不可能这么容易, 毕竟她是S级alpha, 就算她不抗拒, 信息素也有个融合的过程。
但现在,林檀把信息素送进她体内,她竟然没有任何排斥,信息素就那么交融在了一起。
或者应该说,她的信息素自动为林檀的信息素让道了。
她对林檀一点抵触都没有,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林檀情绪上头, 信息素源源不断地溢出。
一开始她只是想吓唬一下乐意, 但是牙齿刺进她的腺体之后,她就像是沙漠里的旅人见了水一样, 无法控制自己。
太渴了,想要把乐意的腺体剥下来,直到里面都是红酒味的信息素,再放回去,这样乐意身上就全是她的味道了。
信息素过多, 有完全标记的趋势之后, 乐意的信息素才开始反击。
玫瑰味的信息素从破口溢出来,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二楼被信息素笼罩, 姜杉从睡梦中惊醒,捂住鼻子。
“老公,醒醒!”
乐和被叫醒,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
“整栋楼都飘着你女儿的信息素,你闻不到吗?”
乐和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缓缓坐起来,跟姜杉并肩。
“拿抑制药给她?”
姜杉想了想,道:“不用,让她们自己解决吧。”
自从小檀离开后,乐意就像老僧入定似的,发热期信息素都没这么浓过。
压抑太久了,释放一下也好。
小檀在,她不担心。
乐和闻言,拥着老婆睡去,用信息素把她围起来。
“这样就好了,睡吧。”
姜杉安心地闭上眼睛。
两种信息素在身体里打架,乐意意识恍惚,感觉腺体都要爆开。
“小檀,快停下!”
“停下?为什么要停下?”林檀紧紧勒住她的腰,红着眼睛,“不是把我当工具吗,为什么要暗中帮我?为什么?!”
林檀一直以为平权运动走到今天是自己努力的结果,没想到是乐意在后面推波助澜。
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她都接受不了。
“是想借我的手铲除异己,还是对我感到愧疚,你才做到如此地步?嗯?”
灼烧的痛感从腺体传来,乐意感觉骨头都在烧,突然眼眶一热,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眼泪滴在林檀的脖颈上,林檀表情一僵,理智倏然回笼。
鼻子里是浓郁的信息素,舌尖仿佛都尝到了,直往她脑子里蹿。
林檀松开嘴,牙齿从腺体里拔出来,露出流着血的两个血洞。
她掰着乐意的肩膀看,乐意红着眼眶,脸上还有泪痕。
“别哭,很丑。”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轻柔地为乐意拭去眼泪。
乐意低下头,身子还在轻颤,“你冷静下来了吗?”
林檀不愿承认刚才的失控,道:“我一直很冷静。”
“想标记我也是深思熟虑的想法吗?”乐意抬眼看她,眼里凝着水雾,瞳仁漆黑晶亮。
林檀的心狠狠一悸,还没说什么,乐意脖子一歪,把腺体露出来。
“那你标记吧。”
“砰砰砰”,沉闷而剧烈的心跳声响起,林檀感觉虎牙痒痒的,在渴求什么。
她眼睛微眯,神色幽暗,“你不后悔?”
乐意凑上来吻了她一下,声音沙哑:“不后悔。”
嘴唇相触的瞬间,林檀明白乐意为什么会这么样了。
心沉入谷底,那种焦躁冷郁又浮了上来。
不是真的想让她标记,只是发热期说胡话而已。就说嘛,怎么可能让她标记呢?
瞬间,林檀觉得一切都无趣极了。
“你发热期到了,吃抑制药吧。”
说完推开乐意往外走,乐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一个使力将人压到了沙发上。
“不打抑制剂,要你。”乐意靠近,呼出的气息炙热无比。
林檀把脸转到一边,语气冷硬:“让我当工具?不可能!”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可想而知有多生气。
乐意俯身吻她,亲吻她的耳朵,“不是的宝宝,不是工具。”
说完雨点般的吻落在林檀颈侧,让本就印着的斑驳吻痕更加鲜艳。
新旧痕迹交错,看起来十分色。
林檀喉咙滚了两下,忍着想要把身上人拆吃入腹的冲动,推开了埋在她胸前的脑袋。
“乐意!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脾气?!”
乐意趴在沙发上,盯着林檀看了几秒,伸手抱住她的脖子。
“宝宝,不生气,乖昂~”
乐意像哄小孩般哄着林檀,声音黏黏糊糊的,像一阵潮湿的风吹进了林檀的心里。
在她沉默的时候,乐意又亲又咬,为所欲为。
柔软被叼住,林檀猛然回神,抓着乐意的头发往后拉,乐意吃通地呜了一声,就是不放。
软肉被高高揪起,怪异的感觉袭遍全身,林檀不得不放手。
乐意吃着揉着,眼睛已经全然红了,发热期的高烧让她神志不清,只能不停地在林檀身上找慰藉。
林檀的小豆被含.着,林檀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她低头看着乐意,眼里满满浮上了水汽。
“乐意,我不做小三,不要拉着我跟你共沉沦!”
乐意抬头看她,虔诚地捧着她的脸,“不是小三宝宝,你从来都是干净纯洁的。”
林檀垂着眼皮俯视着她,看着她红红的眼睛,隐忍克制全都见了鬼。
像被抛弃的小狗,让人想要狠狠疼爱她。
林檀捏着乐意的下巴吻上去,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唇吻嘬.吸,辗转厮磨。
乐意体内汹涌着躁意,这样的安抚显然不够。她抱着林檀的脖子,撬开牙关侵入她的口腔,反客为主。
林檀被逼得连连后退,只能在别的地方找回场子。
掌心温润,娇软的低咛落入耳中,她的唇角轻微勾起。
“姐姐好骚啊,轻轻碰一下就这样了。”
乐意看着林檀手指上的黏腻,脸上绯色加深,眼尾红色像血一样要洇出来。
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她抓着林檀的手,去了该去的地方。
林檀说这些话本是想羞辱乐意,却没想到反被撩了。
她的眸色微动,耳朵不可抑制地红了起来。
乐意一边抓着她的手,一边看着她,眼睛里像是有一把钩子,勾得林檀心猿意马。
“宝宝,再快一点。”
林檀猛地呼吸滞了一下,随后便是一阵狂风暴雨。
乐意到底在发热期,很快就没力气了,手虚虚挂在林檀脖子上,软成一团伏在她怀里。
林檀话不多,但行动力强,很快沙发垫.子就湿了一大片。
卧室里放的沙发能有多大,不过也就刚刚够两个人坐,这样一来是继续不下去了。
林檀将人抱到腿上,看着她在自己手里失神,轻轻按住她抽.动的肚子,眼里翻腾着欲.海。
好一会儿乐意才缓过来,用带着魅意的眼神盯着林檀。
林檀还未开口,就被乐意勾着脖子靠近,唇瓣快要触到一起,乐意却没亲上来。
“这里太小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林檀不语,乐意轻轻舔了一下她的鼻尖,声音魅惑无比。
“我想去……窗边。”
林檀瞳孔猛地一缩,将人一把抱起来往窗边走。
乐意手按在玻璃上,冬季夜里气温很低,呼吸喷洒上去成了雾气。
林檀捏着乐意丰软的腿肉,下巴抵在她肩上,声音带着沙哑。
“竟然喜欢在这种地方,你果然是个变态。”
乐意没有解释,而是说:“那你呢?一到这里信息素就变浓了,难道不是也喜欢吗?”
林檀无法辩驳,脸颊上的红色与眼尾连成一片,像是情动至极。
乐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转头与她亲吻。
“你也一样变态呢。”
林檀没说什么,将人一把按到玻璃上,乐意冷的一激灵,眼里沁出了眼泪。
两只柔软被挤压成一团,水汽顺着玻璃滑落,将她的肌肤濡湿。
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暖灯的映照下,像玉一样剔透晶莹,水珠滑落的瞬间,林檀的唇覆了上去。
“唔……”
乐意轻声吟哦,声音柔媚低哑,林檀眸色变得愈深,仿若不见天日的海底。
玻璃很快被体温熨热,乐意手撑在上面,玉团随着动嘴摇摆,像两个调皮的兔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檀受到乐意信息素的影响,理智出走,不断释放信息素,红酒味的信息素从腺体的破口钻进去,让乐意更加难耐,总觉得心里的空虚怎么都填不满。
“小檀,宝宝……”乐意转头望向林檀,眼神迷离,“再……再快一点。”
林檀哪经得住这样刺激,手上像是装了马达一样,飞快转动。
乐意说不出话,身体不断往下滑,被林檀捞起箍在怀里,咬住耳朵。
“故意激我?”
乐意呼吸急促,斜斜睨她一眼,脸上是得逞的笑意。
林檀受不了了,一口咬住乐意的脖子,牙齿刺进纤薄的皮肤里,轻轻吮吸着唇间的血味。
“不管我是不是故意的,你都会依着我的不是吗?”
乐意说的无比自信,好像林檀是早就挂在她鱼钩上的鱼,就算她不撒饵料,也会乖乖上钩。
林檀恨乐意的自信,可她说的是事实,所以她更恨自己。
明知道对方只把她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可就是狠不下心拒绝。
“乐意,你个没心的狗!”
乐意微眯着眼睛看她,按在她正在动着的手上,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性感无比。
“那要我对你摇尾巴吗?”
说完腰动了动,像动物在求.欢。
林檀心里咒骂一句,眼睛赤红一片。
“乐意,你是真欠艹!”
乐意如愿得到了粗.暴的对待,不过这正中她的下怀。
被按在玻璃上,两只团子被挤压在一起,充满了肉.欲。
信息素飘了一整夜,管家大半夜起来喷洒信息素消除剂,整个人都萎靡了。
“唉,真想明天就退休。”
天快亮时,信息素稍微淡了些,因为乐意累的睡着了。
房间里一片狼藉,除了信息素之外,还有别的味道。
林檀换了沙发垫子和床单,站在床前看着熟睡的乐意。
乐意长着一张让人轻易沦陷的脸,眉眼精致,五官明艳,轮廓分明,像是按照比例雕刻出来的似的。
不了解她的人,很容易就会被皮相迷惑。
不对,就算了解也还是会陷进去。就像她一样,明明该怨恨的,心里却还是侥幸地期待着,对方能给她一点爱。
就像在沙漠里期待甘霖,注定是无望的。
林檀眸色变幻,露出凄然的表情,她俯身在乐意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
我们就到这里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的。
情到深处,心里生出了可怕的念头。
想把乐意囚起来,关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每天等着她去爱抚。
可她不能这么做。乐意固然可恨,可乐意的父母对她很好,她不能让他们伤心。
林檀走了,回到了自己租的小房子,门一关上,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怎么都流不尽。
朱琼马上就要生了,之后乐意应该跟她结婚吧,从此以后,她们真的毫无关系了。
一觉醒来,身边早已没人了,屋子整洁干净,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样,只有残留的信息素昭示着昨晚的疯狂。
乐意怅然若失,想去找林檀,但看着停滞的任务进度条,又忍住了。
本来在稳步前进,自从跟林檀见面之后,就再也没动过。
这破任务是真是要了她的命。
开春,气候变暖,林檀除了上课之外,每天都在社团里,这个运动从京大掀起,迅速席卷全国,得到了全世界omega和beta的支持。
林檀作为发起人,成了平权运动的领袖,只要她发起活动,必然会得到一众人的相应。
alpha群体处处阻挠,用尽办法抹黑林檀,拿她变异的事攻击她,甚至想要挑起omega和beta之间的矛盾。
但是他们低估了omega和beta想要推行平权运动的决心,这些手段就像一块石头掉进大海,掀不起一点风浪。
乐意在后面出力不少,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夏家联合其他家族对他们实施打压封锁,乐家虽然家大业大,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影响到。
乐意站在顶层办公室的窗户前,俯瞰着底下的芸芸众生。
夏旻接管了夏家之后,好像也没把夏家的生意做得多好,如今竟然来找他的麻烦。
“既然你让我痛快,那你也别想好。”
乐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周之后,夏旻出了车祸,据说是刚回夏家不久的夏连做的。
之前夏连在争夺继承人资格时落败,成了弃子,之后他想尽各种办法让夏家重新接纳他,做小伏低,姿态卑微。
乐意一直知道,本想看他笑话,却没想到夏旻要来找她麻烦,那她只能帮夏连一把,让他们窝里斗了。
还有什么比亲兄弟互相残杀更有趣的?
而乐意完全隐身,坐山观虎斗,不费一兵一卒便重创夏旻。
如今夏旻躺在医院里,生死不明,而夏连因为故意杀人被捕入狱。
夏家乱成一锅粥,哪还有心思来找乐意的事?
平权运动稳定推行,任务进度条又动了,林檀上了电视,面对各国记者或善意或刁难的问题,回答得游刃有余,淡定从容。
乐意看着屏幕上的女孩,露出欣慰的笑容。只是长大了一岁而已,看起来却好像经历了很多,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那个害羞时会把脸藏进她怀里的小女孩,已经成了成熟稳重的大人。
笑着笑着,乐意就难过了起来。
很快她就要去下个世界了,临走之前该去见她一面吗?
过了几天,朱琼来了,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上面是黑色丝质衬衣,下面是黑色休闲西装裤,外罩一件白色风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看着那张轮廓锋利的脸,觉得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关系,朱琼看起来娇了不少。
见乐意盯着她看,羞涩地笑笑,“这是乐意,是她保护了我们的孩子。”
她是对身旁的女人说的。
女人听到她的话后,主动朝乐意伸出了手。
“程洛,谢谢你帮我保护阿琼。”
乐意跟她握了一下,道:“接下来就轮到你来保护了,别再像之前一样了。”
朱琼想要解释,程洛阻止了她。
“好的。”
朱琼不太好意思说,当初其实是她先跑的。醉酒之后跟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春风一度,关键是她还什么都想不起来。
为了不被缠上,她可不得跑吗?
好在现在所有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一切回归原位。
“你也别整天忙着工作了,想想自己的事吧。”
乐意无所谓道:“我有什么事?”
“解除婚约之后,你不去找那个小姑娘?”
乐意沉默了,朱琼拍拍她的肩,意味深长道:“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不要给自己留遗憾。”
程洛小声提醒:“老婆,该去医院做检查了。”
朱琼应了一声,在程洛的搀扶下往外走。
“脚好痛。”朱琼撒娇。
程洛连忙道:“那我抱你出去。”
说着就要行动,被朱琼按住了。
“还不到走不了的程度,你怎么这么呆啊。”
虽然在抱怨,语气却带着笑意,程洛看着她,笑得十分不值钱。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老婆,怀孕太辛苦了,以后我们不生了。”
朱琼点点头,身子往程洛那边靠,两人依偎在一起,背影看起来十分登对。
乐意:……
一口一个老婆,显着你了!再炫耀婚约不取消了,大家都别想好。
大二的暑假,在林檀二十岁的时候,平权运动得到了政府的重视,全国大会召开,商讨平权立法。
乐意看着快要到头的任务进度条,决定去跟林檀好好道个别。
七月流火,温度没有一点变凉,风吹在身上都是热的。
乐意穿着林檀给她买的裙子,去大会堂外等着。
今天是全国大会召开的第一天,林檀这个平权运动的领袖自然要参加。
记者们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不出意外都是来采访林檀的。
过了一个多小时,大会会员们才陆续出来,林檀被簇拥着出来,刚到门口记者就蜂拥而上。
乐意本想安静地等着,但看到一个记者神色异常,袖子里似乎藏着什么。
那个记者蛮横地往里挤,眼看着就要到林檀面前,乐意心里一紧,连忙冲了上去。
那个记者手里拿着针筒,长长的针尖对着林檀扎下去。
电光火石间,乐意连挡在林檀面前,那根针扎进了她的脖子。
林檀看着她,眼里全是惊慌。
“快叫救护车!”
“别让他跑了!”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周围乱成一团,乐意只能看到林檀泛红的眼眶。
“别哭。”
她想伸手帮林檀擦眼泪,但是浑身发软,根本抬不起胳膊。
腺体疼得快要炸了,一阵耳鸣袭来,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林檀嘴巴动着,但她什么都听不见。
意识陷入黑暗,乐意觉得就这样去下个世界也挺好。
不过她的希望落空了,再睁眼在医院里,雪白的天花板,鼻间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腿上似乎压着重物。
低头看去,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趴在床边。
乐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浑身僵硬,她活动了一下四肢,林檀立刻从睡梦中惊醒。
脸色憔悴,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头发凌乱,跟往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你怎么……”声音出口沙哑粗粝,乐意连忙闭嘴。
林檀起身倒了一杯水,把她扶起来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喂给她喝。
干涩的喉咙被水浸润,乐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为什么要替我挡?”林檀问。
乐意喉咙滚了一下,道:“下意识就上去了,当时可能脑子不清醒。”
林檀把杯子重重地放到柜子上,转头盯着她。
“乐意,说实话!”
乐意本想搪塞过去,舌头滚了几圈,还是如实以告。
“我不想让你受伤。”
“如果那里面是毒药呢?”
乐意垂下眼睛,道:“就是害怕是毒药,我才挡的。”
林檀许久没有说话,乐意抬眼看她,才发现她在哭。
乐意伸手去抱她,受伤的吊针被扯动,针口冒出了血。
“别乱动,你想要什么我帮你拿。”
乐意轻笑,道:“那你替我帮自己擦擦眼泪吧。”
林檀伸手抱住她,眼泪很快就浸湿了乐意肩上的布料。
“你喜欢我的,对吧?”
虽然是疑问的句式,林檀却说的斩钉截铁,乐意没有回答,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义。
进度条拉满,不知什么时候她就会离开,何必再让林檀因为这份感情牵绊呢?
林檀不满的咬住她的肩膀,唇在腺体旁边,呼吸洒在但脆弱的软肉上,激得乐意浑身轻颤。
“为什么不回答?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小檀儿,我……”
林檀霸道的吻住她的唇,尖尖的虎牙刺破唇瓣,舌头在伤口上舔舐,把血卷进嘴里,然后与乐意一起品尝。
乐意被亲的喘不上气,伸手推林檀,林檀释放出信息素压制她。
乐意心想,小崽子我还治不了你了,同样放出信息素,然后发现不对劲。
怎么她的信息素变得软糯甜腻了起来?
林檀吮吻她的耳朵,嗅着她的信息素,眼睛红了起来。
“注射器里是信息素紊乱剂,你现在是omega。”
乐意还没开口,腺体就被咬了一口,又痛又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她的话变成了娇媚的低咛。
腺体里被注入了少许信息素,乐意感觉全身都在被灼烧,酥酥.麻麻的感觉从骨头缝里传出来。
再怎么信息素紊乱,也不能一下子从S级alpha变成omega啊,这合理吗?
合不合理的,已经不是首要考虑的问题了,病号服本就宽大,林檀再拱来拱去,乐意大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
林檀看着她雪白圆润的肩膀,深吸一口气,然后把衣服拉了上去。
乐意:“?”
林檀起身,眼尾绯色清晰可见。
“该换药了,我去找护士。”
门关上,林檀伸手撑着墙,把脸埋在臂弯。
被乐意其实喜欢着自己这个巨大的惊喜砸得晕头转向,差点做了错事。
乐意如今信息素不稳定,如果真的做到最后,肯定会诱发发热期。
omega和alpha的发热期是不一样的,再加上她身体有恙,说不定会十分痛苦。
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让乐意承受痛苦。
还有很多时间,她有十足的耐心等乐意说出我爱你。
乐意住了三天院,林檀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三天,晚上两人一起挤在狭窄的病床上,乐意闻到她身上的信息素,难免心猿意马,可林檀就像个性.冷淡,每次她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就把她的手按住,然后把她箍在怀里。
“乖乖睡觉,别乱动!”
林檀声微哑,呼吸也变得炙热,乐意听着这话,觉得她们的身份好像反了。
以往都是她对林檀说这话,现在报应到她身上了。
乐意憋坏了,出院的时候觉得天蓝气清,想与太阳肩并肩。
林檀似乎急着回家,拉着乐意就上了路边的出租车。
回到家乐意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着急。
林檀连卧室都坚持不到,门一关上就把乐意抱到了鞋柜上。
吮吻厮磨,黏黏糊糊地亲了很久。
唇瓣分开,两个人都有些气喘,乐意环着她的脖子,垂眸问:“不是不想跟我亲热吗?”
林檀:“没有。”
“那你这几天……”
“只是怕你难受。”林檀回答得很快,似乎急着解释,“刚我问一声了,她说可以……”
乐意看着她赤红的耳朵,心下了然,故意凑近,问:“可以什么?”
林檀不回答,按着她的后脑勺又吻了上来。
乐意张开嘴接纳她,两条舌头纠缠在一起,甜腻的玫瑰和清冽的红酒交织,像要把人溺毙。
乐意的腺体开始发热,在被诱发发热症状前,及时推开了林檀。
林檀眼神有些迷离,被推开后有些迷茫,随后眉头一皱,看着有些委屈。
乐意心悸不已,轻声诱哄:“这里太硌了,我们去房间吧。”
林檀不疑有他,抱着乐意进了卧室,她的房间干净整洁,飘着淡淡的红酒味。
乐意被轻柔地放到床上,林檀随即伏上来。
乐意在她唇侧亲了一下,抱着她的腰一个使力,两人的位置就颠倒了。
林檀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乐意就咬住了她的腺体。
信息素注入,林檀的力气被卸去一半,手软软地搭在乐意腰上。
乐意唇角噙着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势在必得。
“omega就治不了你了吗?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姐姐永远比你攻。”
以为就你一个人问医生了吗?天真的小笨蛋。
林檀眼睛红着,望向乐意的眼神带着无尽的媚意。
乐意看着那块被嘬红的腺体,伸出舌头舔舐,林檀抱着她的手猛地收紧,眼里泛着泪光。
“怎么了宝宝?”乐意明知故问。
林檀泪眼汪汪地看她,把乐意拉向自己,张嘴在她脖子上狠咬一口。
轻微的疼痛对乐意来说,比什么催化剂都好用,她将林檀的双手握住举到头顶,从脖子开始,一寸寸往下吻。
林檀的眼泪困不住,顺着眼角滑入鬓角,她咬着下唇抑制声音,浑身肌肤变成了粉色,像一朵娇艳的桃花。
两人都在释放信息素,乐意的信息素没有任何攻击性,林檀的信息素直往她腺体里钻,刺.激得她理智尽失。
隐约有发热的症状,乐意的身子有些软,林檀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声音细弱软糯。
“还是我来吧,你发……”
热字还没出口,乐意一口咬住,林檀发出一声突兀的惊呼。
信息素再次溢出,玫瑰味不再甜腻软糯,而是充满了压迫感。
“宝宝,那个东西叫信息素紊乱剂,你就没想过,我的信息素会恢复吗?”
林檀还真没想过,她以为是不可逆的,一心想着温柔对待乐意,却被乐意钻了空子。
乐意轻笑一声,俯身盯着幽密看了几秒,然后唇覆了上去。
林檀转头把脸埋进枕头,手指下意识屈起,眼神更为迷蒙。
乐意的脑子也有些飘,有种早登极.乐的感觉。
回来时天色还早,太阳高悬在天空,结束时星星都出来了。
乐意把怀里意识模糊的人抱紧,蹭蹭她的鼻子。
“饿吗?要吃饭吗?”
林檀哪还有力气吃饭,她只想好好睡一觉,哪怕动一下,她都觉得自己要死。
她回答一句,声音黏糊着,听不清说了什么。
乐意轻笑,拉过薄被盖在她身上,“那就睡吧,什么时候醒了再吃。”
“嗯。”林檀往她怀里缩缩,安心地睡去。
乐意把下巴抵在她头顶,带着笑意睡去。
那个记者是某个以alpha为首的集□□来的,至于是哪个,官方没有公布。
乐意看着新闻勾起唇角,眼底却一片寒凉。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往狗窝里扔一块石头,谁被砸到谁叫得最大声。同理,谁的利益损害大,谁越急眼。
无非就是那几个家族,她都懒得去调查。
平权运动推行到现在,明确相关法律,完善对omega和beta的保护,已经势在必行,就算有几颗老鼠屎,也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叮的一声,进度条走到终点,乐意转头看一眼站在窗边打电话的林檀,心里有些许不舍。
林檀若有所感,转头看她,然后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揽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继续说着接下来的安排。
之后林檀应邀去某国演讲,全世界的媒体进行现场直播,她的声音温和平缓,却铿锵有力。
乐意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乐意眼睛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人,淡声道:“我想跟她好好告个别。”
系统没再说什么,只说时空通道快要开了。
林檀莫名心焦,拒绝了其他负责人的邀约,急忙赶回来,却不见乐意。
打电话过去,乐意说在朱琼家看小孩,林檀心里有些不悦。
尽管乐意已经向她解释了,她还是对她们曾经的婚约耿耿于怀。
进门的时候,乐意正在逗朱琼怀里的孩子,两人脸上都带着笑,看起来十分和谐,像一家三口。
林檀走过去,乐意看到她眼里笑意加深。
“不是说马上就回去吗?”
林檀走近,握住她的手,“想你了,一分钟都等不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朱琼在旁边起哄,她怀里的小孩也跟着笑,露出没有牙齿的牙龈。
两人手牵手离开,去了乐意预约好的餐厅,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快到家时,林檀说要去买东西,乐意把车停在一个巷子前,等着许久都没等到她回来。
打电话也不接,看着漆黑的巷子,心里有些担心。
她下车去找林檀,经过巷子时,有人从后面抱住她,用一块手帕捂住了她的鼻子。
一股刺鼻的药味传来,很快乐意就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眼睛被蒙住了,身上一片凉意,似乎什么都没穿。
“醒了?”
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乐意听得出来,她没有拆穿,而是配合着演起来。
“你是谁?你把我掳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林檀默了一下,随后道:“还能有什么目的,自然是……劫色啊。”
乐意伸手触摸她,手被什么绑着,从响声来判断,应该是铁链之类的。
又动动脚,脚上也是。
好吧,装备还挺齐全的。
林檀贴着她的耳朵,声音轻幽:“别做无畏的挣扎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取悦我吧。”
说着手抚上乐意的唇瓣,在上面辗转,摩挲了一会儿后顺着下巴往下,指尖轻轻刮着皮肤,仿佛带着电。
视线受阻,感官被无限放大,乐意甚至能听到林檀的呼吸声。
耳边响起嗡鸣声,乐意背脊一颤,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耳边,放大数倍。
“姐姐怎么能在我不在的时候去找别的女人呢?真是不听话。”
“姐姐以后就待在这里好不好?我会让你快乐的。”
林檀彻底摊牌了,唇蹭着乐意的腺体,声音轻柔魅惑。
“我早就想把姐姐关起来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那东西到了乐意身体里,嗡鸣声变的沉闷,像是被水浸湿了。
乐意咬住下唇,声音被击碎。
耳边传来一声喟叹,似乎是长久以来的夙愿达成。
信息素交织,乐意的脑子逐渐昏沉,情到浓时,林檀咬住她的腺体,将红酒味的信息素灌了进去。
这次不像往常,大量信息素进去,是完全标记。
“姐姐,我终于拥有你了。”
林檀的声音带着哭腔,乐意想摸摸她,但是手被绑着。
脑中响起系统音,乐意的意识正在快速消失。
她好像从来没有对林檀说过我爱你,有点遗憾。
这样想着,耳边传来林檀的声音。
“我爱你。乐意,我爱你。”
各取所需罢了01
乐意睁开眼, 发现自己站在演武台上,对面站着一个强壮的男人,一身腱子肉, 小麦色肌肤, 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油光。
怎么回事?
脑中冒出疑问的瞬间, 男人冲了过来。
还没搞清楚情况,但为了自保, 乐意下意识反击。
他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男人对她有杀心。
男人沙包大的拳头迎面击来, 乐意堪堪偏头避过, 听到一声不屑地嗤笑。
“你就这点实力?”
男人的声音跟长相一样粗犷,呼吸声音近在耳边,他又来了。
乐意连忙闪避到他的侧面,拳头擦着她的腰打在木桩上,形成一个深深的凹槽。
乐意心里一惊, 找出口跑路。
这要是被打一拳, 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可惜演武场四处都是绳索, 唯一能出去的地方也锁着。
而且这一看,乐意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这地方并不是只有她跟男人两个人, 而是围坐了很多人,为首的人穿着一身明黄,身上有种矜贵的气质。
再结合他们的穿着,乐意大概明白了。
看来是个古代世界,而那位正坐在高台上欣赏他们困兽之斗的, 可能是这个世界身份最尊贵的人。
【猜对了哦。】系统突然出声, 【不过你好像要挨打了。】
声音未落,乐意的脸被狠狠一拳, 整个人眼冒金星,要不是扶住了旁边的绳子,就倒下了。
男人露出轻蔑的笑容,朝坐着的人扬起手,看客们有欢呼有嘘声,泾渭分明。
“认输吧,你一个文弱书生不好好做文章,跑来争什么武状元?”
说完又是一阵嗤笑,根本不把乐意放在眼里。
乐意甩了甩头,努力让大脑保持清醒,太阳光灼烈,直直照在人身上,汗水从额间滑落,顺着瘦削的下巴滴下。
男人上半身是裸着的,这种天气比武本来就是一种考验,见乐意快要被晒晕,他道:
“你这衣服是藏了宝还是什么,热成这样了都不脱?”
乐意也很想脱,但她一个女人,总不能也光膀子吧?
而且在男人的攻势下,她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脱衣服了。
汗水把衣服浸湿,身体变得沉重起来,正午的太阳又毒又辣,而且温度还在持续上升,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没被打趴下,先中暑了。
乐意躲避着男人的拳头,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对策,发现都没用。
这种情况下,只有拳头才是硬道理。
乐意把自己的拳头跟男人的拳头做了个对比,发现只有一半大小,那相对应的,她拳头的力量也只有对方的一半。
头脑昏沉,汗水流到眼睛里,视线有些模糊,耳边的声音变得嘈杂,听觉也迟钝起来。
男人又攻了上来,乐意没有躲避,而是等他快到跟前的时候,一个下蹲扫堂腿,男人没想到乐意会反击,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乐意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按着他的肩膀,照着他的脑袋狠狠一拳。
男人鼻血喷涌,眼神变得狠戾起来,他一脚将乐意踢开,猛地扑了上来。
乐意照着他的裆部就是一脚,男人吃通跪下,脸都青了。
旁边的裁判有些不知所措,因为这相当于违规,不过那位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说什么。
底下的大臣表露不满,宣商轻啜一杯茶,眼里浮着笑意。
丞相小声:“陛下,您看这……”
“不是说了没有规则,只比拳头硬不硬吗?这可是武离自己说的。”
丞相沉默了。
宣商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看来武离也没他自己说的那么硬啊。”
众大臣:……
罗异抹了把汗,没有叫停比赛。
乐意趁武离病要他命,一个回旋踢将他踢晕,成功拿下了这局比赛。
罗异拿起小旗子,宣布乐意获胜。宣商站起来,优雅地拂了拂衣袖。
“看武状元这状况,明日的兵器比试怕是参加不了,那这武状元的位子,易位吧。”
皇帝都发话了,其他人哪还能不明白?支持乐意的自然满心欢喜,不支持的虽然不敢说什么,表情却呈现在脸上。
不可否认乐意肚子里有点墨水,但是在武学方面他根本就比不过武离,陛下这么做,简直偏心到了极点。
宣商走后,有人表达不满。
“陛下怎能如此荒唐,乐意用下三滥的手段暗算武状元,难道不该对她施以惩罚吗?”
“对啊,还直接取消明日的兵器比试,这跟保送有什么区别?”
“谁让人家是陛下的表弟呢,皇亲国戚,自然有特权。”
他们的阴阳怪气引起了“亲意派”的不满,直接当场呛回去。
“有本事你们上去打啊,就知道在这狗叫!”
“就是,走后门又如何?谁让我们乐状元郎会投胎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不是吗,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陛下的表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乐意已经下来了,猛灌了一口茶后,脑子清醒了不少,自然也听到了他们说的。
这个世界暴躁老哥还挺多的。
她擦擦汗,看着武离被抬走,看着她时眼神充满了怨恨。
乐意心虚地把脸转到一边,又灌了两口茶,别说这茶还挺好喝的。
有人上来恭喜她,她根本不认识那些人,但看他们都很面善,也放下戒心交谈了几句。
有人拿着一个盒子走近,笑得见牙不见眼。
“状元郎,这是陛下让老奴给您的。”
乐意接过来,想打开看,内侍阻止了她。
“陛下让您回去再打开,他还说您连日科考辛苦,等修养好了再来上朝。”
乐意还是知道规矩的,从钱袋里摸出一锭银子给内侍,内侍笑得比太阳还灿烂。
“文武双状元,奴才再次恭喜乐公子。”
乐意谦虚两句,直到他走远,才暗暗松了口气。
好家伙,怪不得跟男的打擂台,原来还是女扮男装。
马车在营地外,秋月看到她,提着裙子跑过来。
“恭喜公子!”
秋月十六岁,长着一张巴掌小脸,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她穿着一身鹅黄色襦裙,头发挽成两个小揪揪,十分可爱。
乐意笑道:“知道了?”
“我听前面出来的大人们说的,说您……很勇猛呢。”
勇猛?乐意忍不住嗤笑。
怕是说她不讲武德,竟然搞偷袭吧。
不知道前任武状元怎么样了,要是伤了根本,那她就罪过大了。
上了马车,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看到桌上放的冰块,乐意有些震惊。
要知道在这个冰块不易保存的时代,用得起冰块的非富即贵,不愧是皇帝的“表弟”,就是豪横。
马车外面看起来就很豪华,内里更是宽敞又舒适,躺在里面睡觉都没问题。
乐意一直在强撑,现在全身心放松下来,神思有些恍惚。
“公子,您休息吧,得半个时辰才到家呢。”
今天的比试在京城郊外的大营,离侯府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乐意悠闲地躺在软垫上,随着马车的颠簸昏昏欲睡,不知道走了多久,马夫突然勒住了马。
乐意睁开眼,秋月掀开帘子一角,问:“怎么了?”
马夫回道:“前面有辆马车挡路,公子稍等片刻,小的下去问一下。”
不一会儿马夫回来,说那辆马车车轮出了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修理。
乐意掀开窗帘看了一下,只能看到一个小角,马车不大,但是很精致。
“有办法绕过去吗?公子若是回去晚了,侯爷和夫人会担心的。”
马夫摇头,道:“此处只有这一条路,只能容许一辆马车通行。”
这么一来乐意的困意也没有了,她索性跳下马车,查看对方马车的情况,看有没有别的方法。
车轴断了,轮子陷进泥里,马车倾泻着。
马上顶上装饰着鲜花,四面飘着粉色的纱,香气扑鼻。
看来是个女孩子的马车,而且还是个讲究的女孩子。
“小姐,烦请移步,我让他们试试能不能把马车挪开。”
一只手撩开车门的粉纱,五指纤纤,指甲上涂着蔻丹,修剪的平整漂亮。
仅是一只手,乐意已经能猜到,对方是个好看的女孩了。
纱帘彻底掀开,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她朝乐意点头,然后跳下了马车。
“小姐,下来吧。”
女孩一只手撩着纱帘,一只手伸出去,让马车里的女子扶着。
马车里女子头戴斗笠,身穿白色裙装,弯腰下来时,身上的淡香飘散开来。
丫鬟已经是万里挑一的长相,不知道主人该是何等绝色,乐意的色批属性觉醒,不自觉歪头去看。
“给公子添麻烦了。”女子走到乐意面前,朝她盈盈一拜。
声音如山间清泉叮咚,又好像上好的玉石,乐意感觉耳朵都要怀孕。
“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小姐不嫌弃,待会儿马车挪开,可乘在下的马车进城。”
等人来修理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里荒郊野岭的,她们两个女孩子不安全。
乐意点点头,觉得自己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好人。
女子没有犹豫,回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两个车夫挪车还是有些吃力,秋月想上去帮忙,被乐意拉开。
“就你这小身板,能有多大力气?”
乐意亲自上,好歹她也是习武之人,虽不像武离那么魁梧,但还是比一般男人力气大。
在三人的努力下,坏了的马车被挪到一旁,路让了出来。
乐意礼节周到,先让女子和她的丫鬟上去,随后自己才上去,秋月最后上去,被挤在车门边。
其实马车里空间很大,四个人也不会拥挤,乐意为了避嫌才离女子远远的。
马车里的冰化的差不多,茶壶里的茶也变温了,车里气氛微妙,乐意多少有点尴尬。
“喝茶吗?”
女子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礼貌道:“多谢。”
乐意倒了一杯茶给主仆俩,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冰丢进嘴里,咬得“咔嚓咔嚓”响。
“公子,您身子寒,不能吃凉的。”
乐意看着一脸认真的秋月,笑道:“就吃这一块。”
秋月双手叉腰,道:“行,要是您再吃,我就告诉夫人。”
乐意揉一把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怀里按。
“知道了知道了,你才十六岁,别像个老妈子一样。”
秋月感受到乐意怀里的柔软,脸红了起来。
女子被斗笠围得严严实实,连五官轮廓都看不见。不过这纱有个特点,从外面看什么都看不见,但从里面看却什么都看得清。
女子看着乐意跟秋月,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西伯侯世子二十二岁没有妻妾,甚至连通房丫鬟都没有,外头传言他不能人道。
如今看来,传言确实只是传言。
科举考试连中三元,今日又成了武状元,今后一定是京城炙手可热的新贵,陛下面前的红人。
如果……
“小姐,还有两刻钟才能进京,吃点点心吧。”
乐意拉开桌子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两盒精美的糕点。
这是京城最好的糕点坊的糕点,得起大早去排队,稍微晚一点都买不到。
“桂花酥糕和红泥雪糕,有你喜欢吃的吗?”
乐意向来对美女温柔,说话时语气柔和,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像一股清风一样温润。
女子看着她,打消了心里的念头。看起来傻傻的,还是不利用他了。
她拿起一块桂花酥糕,对乐意道:“多谢公子,等回到京城,小女子定会报答。”
乐意摆摆手,又悄悄摸了快冰。
“举手之劳而已,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连你的名字都不问,像是图你报答的人吗?”
女子道:“小女子名叫苏……”
“不用说了,萍水相逢,能帮美女一把是我的荣幸。”
乐意打断她的话,把冰块高高抛起,用嘴巴接住,懒洋洋地靠在秋月身上假寐。
现在任务对象不明,还是不随便招惹了,否则又是隐藏的麻烦。
相比起美女,还是任务更加重要。
苏云舒有些意外地看着乐意,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寻常人见了她都对她的长相好奇,想知道斗笠之下究竟是何种样貌。
只有乐意既不关心她的相貌,也不在意她的姓名,真的只是当做一场寻常的偶遇。
这个人好奇怪。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乐意问:“小姐家住何方,可否需要在下相送?”
苏云舒摇头,道:“多谢公子好意,小女子自己回去便可。”
乐意也不客气,跳下马车让她们下去,然后再次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苏云舒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眸色深了些许。
“小姐,您在看什么?”青滢问。
苏云舒勾唇,声音轻快:“一个有趣的人。”
乐意一只脚踏进大门,就看到手握藤条的父亲,她身子一僵,准备跑路。
“给我滚进来!”乐康泯声音带着怒气。
乐意不敢跑路了,乖乖跟进去,到了祠堂,乐康泯转身看他,怒道:“给我跪下!”
乐意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这就是血脉压制?
乐康泯高高举起藤条,还没落下乐意就听到一阵细弱的哭声。
“乐康泯,你要干什么?!今天你要是敢打我女儿,我就跟你拼命!”
乐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瞬间安心不少。
“你再惯着她,咱家就要被诛九族了!”乐康泯喘着粗气,“女红不爱爱武功,让她在家雪棋琴书画,她去舞刀弄枪,现在还弄了个武状元回来,要是被人发现了身份,我们怎么办?!”
宣沅把乐意护在身后,回道:“这事我们不说谁会知道?”
乐意从小被当成男孩养,除了极为亲近的几个人,连府里的下人都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万一呢?今天说什么我也要给她一点教训,你别拦着我了。”
宣沅不让,坚定的护着乐意,乐意看父亲一眼,触到她愤怒的眼神,连忙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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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考科举也就算了,竟然还去争武状元,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
乐康泯怒不可遏,武离的实力他是知道的,今天乐意侥幸赢了他,若是三年后他发起挑战,乐意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一直是把乐意当成贵公子来养的,结果温润如玉的气质没养出来,倒是成了如今无法无天的性子。
乐意小声:“爹,对不起,以后我一定听话。”
乐康泯手里的藤条低了些,道:“那你去跟陛下说,不当文武状元。”
乐意:“那不行。”
她是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凭什么不当?
乐康泯:“……果然还是打死吧!”
宣沅连忙阻拦,现场一度陷入混乱。最后乐意没挨打,但被罚跪在祖宗牌位面前思过。
跪了三天,宣沅才趁乐康泯不在,偷偷把她放出来。
乐意膝盖青紫,两条腿都是肿的,休养了好几天才好。
然后就到了她上朝的时间。
第一次上朝是跟榜眼和探花一起受封,站在恢弘的大殿前,看着坐在上首的男人,乐意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宣商看着她,神色温和,“状元郎,想让朕封你做什么官啊?”
大臣们窃窃私语起来,封什么官职都是定好的,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要是乐意想做丞相,难道陛下也允许吗?
乐意连忙道:“任凭陛下做主。”
宣商笑笑,道:“那就去大理寺帮裴爱卿的忙吧。”
裴照是大理寺卿,宣商的意思是封乐意为大理寺少卿。
从五品官职,有些人奋斗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
众臣子不满归不满,宣商一言九鼎,断无更改之意,当天下午乐意就去大理寺报到了。
裴照三十岁,十八岁科举夺魁,之后八年时间一直在小地方任职,后来南方水患,他在治水上立下大功,被调回京城任朝议郎,两年前升任大理寺卿,破案无数,是个十分有才能的人。
两人打了个照面,寒暄两句,裴照就下了任务给她。
“近来京城有个手段极为变态的采花贼,专挑貌美的女子下手,先奸后杀,还要割下尸体的某个器官,已经有三个女子遇害,我们务必要在三日内侦破此案。”
为什么是三日内,因为采花贼作案的间隔时间是五天,距离上次上个受害者遇害,已经过去了两天。
裴照拿了这个案子的卷宗给她,又说了自己发现的线索,乐意回家时已经月上柳梢头。
回去倒头就睡,连衣服都没脱。
第二天出外勤,去了三个女子被害的地方,回去时乐意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
晚上回家时也是,她故意走到一个小巷子里,身后果然传来脚步声,乐意握紧手中的刀,在那人走近时一刀劈了出去。
那人勉强避开,衣服被削掉了一块,他也不跟乐意纠缠,转身跳上屋顶,几个纵跃跑了。
乐意紧紧跟在他身后,最后到了城西的花柳巷。
正是人多的时候,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一派热闹喧嚣。
乐意跟着那人进了最大的花楼,手里的刀几次要砍在那人身上,都被避开。
听到楼下吵闹,苏云舒推门出来,却被一个穿着黑衣的人掐住脖子。
乐意上去,那黑衣蒙面人把苏云舒丢过来,转身进了房间。
乐意接住苏云舒,等她站稳之后进了房间,到处搜寻无果。
窗户开着,黑衣人已经跑了。
苏云舒摸着脖子进来,乐意横刀在她面前,眼神冷冽。
“说,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苏云舒看着她,眼里流出着微妙情绪,随后道:“自然不是,他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那他为什么要来这里?”
刚好进了这个花楼,又刚好上了二楼,哪有那么巧的事?
如果不是熟悉地形,他怎么知道二楼有什么人。
苏云舒面色淡然,问:“你不信我?”
“你有什么值得我信的?”
这个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采花贼,如果不尽快把他绳之以法,还会有更多的人遇害。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她当了这个大理寺少卿,那就要保护百姓的生命安全。
苏云舒有些受伤,她看着乐意,用手把刀拨开,缓缓朝她靠近。
“你想干什么?”乐意后退。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她不能伤任何一个人。
苏云舒不说话,一步步朝乐意逼近,乐意只能不断后退,最后身子碰到桌边,无路可退。
苏云舒外罩一个红色薄纱大袖,里面是一个粉色的肚兜,下身的裙子也很轻薄,大腿若隐若现。
她靠近乐意,一只手按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另一只手抚上乐意的脸颊。
“小女子当真不认识他,大人为何要为难小女子?”
她说着,手从乐意的脸颊滑下,挑开衣领钻了进去。
各取所需罢了02
乐意连忙抓住苏云舒的手, 将她一把推开,苏云舒脸色变了一下,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是女子?”
话出口时, 她又缠了上来, 压在了乐意身上。
乐意手抵在胸前, 做出抗拒的动作,但这样反而激起了苏云舒的兴致, 她把脸靠在乐意肩上, 唇贴在她耳朵上, 呼吸间热气喷洒, 看起来十分暧昧。
“状元郎竟是女儿身,若是我把这件事捅出去,那乐公子这文武状元怕是当不成了。”
乐意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些,眼神冷锐地看着她。
“你想怎么样?”
苏云舒用手掩唇轻笑,娇媚无比。
“我能怎么样, 只不过是想让状元郎疼疼我罢了。”
疼你?乐意还没问出口, 苏云舒再次抱住她, 唇落了下来。
乐意反应慢了半拍,在苏云舒离自己的嘴唇还有一厘米时, 连忙把脸偏到了一边。
苏云舒亲在她的唇侧,好像笑了一下。
“状元郎在害羞?”
乐意不说话,靠得太近了,她能闻到苏云舒身上的香味,有些熟悉, 却想不起在哪闻过。
“外头都道状元郎二十二岁没有妻妾, 是不能人道呢。”
苏云舒说完,伸手按在乐意胸前, 一边唇角勾起,好整以暇地看着乐意。
她的捉弄之意再明显不过,乐意哪能看不出来?
“姑娘,女女有别,请你自重。”
乐意说完,一把把人推开,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出去时还被门框绊得踉跄了一下。
苏云舒没有追出来,懒懒地靠在桌子上,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见她差点摔倒,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呆。
跟之前遇见完全不一样。
怎么穿了官服,还变得正经起来了?
一边袖子滑了下来,露出纤瘦圆润的肩头,红色的肚兜将皮肤衬得更白,在烛光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苏云舒没有移动位置,就那么慵懒地靠着,整个人魅惑无比,但是她的眼神却是冷的。
什么东西都敢跑到幻月楼来撒野,看来最近疏于管理,让那些宵小趁机跑出来了。
该怎么办呢?是亲自解决还是……
苏云舒把一块玉佩抛起来,光影浮动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新官上任,总得给状元郎点事做,不然这文武状元的头衔,有些名不副实了。
乐意匆匆从幻月楼离开,走出老远才松了口气。
可怕,差点就清白不保了。
一轮圆月挂在高空,将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乐意往回走,手闲闲地摸了一下,腰间的玉佩不见了。
那是母亲给她的,据说是请高人开过光的,从小到大一直没有离过身。
进幻月楼的时候还在……
肯定是被那个女人拿走了!
乐意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回去要,对方经验丰富,她完全无力招架。
现在折返回去,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刚往前走了没两步,脑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开启新任务,检测到您与任务目标相见,现在将前置剧情传送给您。】
脑子一痛,大量记忆涌来,乐意被打得措手不及,差点跪到地上。
乐意是侯府“独子”,一出生就是世子,父亲对她唯一的期望就是,成为一个温润谦和的君子。
一开始她的确是按照父亲设定的轨迹成长了,十几岁时突然就歪了,不读圣贤书,跑去招猫逗狗,活脱脱就是一个纨绔。
西伯侯痛心疾首,为了把她让她重归正途,将她送进宫里跟太子一起读书。
乐意安分了几年,太子登基后去考科举,并且一举夺魁。
但她一直有一颗自己是快意江湖的侠客的梦,又跑去争武状元,然后稀里糊涂得了个双状元。
当然了,如果没有宣商的袒护,她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得的。从小一起长大,宣商对她的要求就是,只要不为非作歹,就算把金銮殿的屋顶掀了都没事。
在乐意快乐成长的时候,苏云舒却为了生存不得不拼尽全力。
她本是尚书之女,从小生活优渥,八岁时父亲被诬陷贪污赈灾款项,当时水患严重,百姓本就怨声载道,这事一出更是民怨沸腾,强烈要求将她斩首。
为了给平息民愤,大理寺直接定罪,抄家下狱,为了让苏父招供,滥用私刑,最后苏父死在大牢里,刑部伪装成畏罪自杀,匆匆结案。
苏家本来要满门抄斩,但在几位大臣的力保下,改为男丁流放,女眷则充为官奴。
本来是官妓,是乐康泯和丞相据理力争,才从官妓改为官奴。
看到这里,乐意在心里为老父亲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要教训她,但其实是个善良的小老头。
再往后,就是苏母带着八岁的苏云舒在某个大官家当下人,两人被其他出身贫寒的下人排挤,吃的剩菜剩饭,大冬天用冷水洗堆成山的衣服,床上被放虫子,倒潲水。
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各种手段,孤儿寡母被欺负得没了人样。
后来这位大人的夫人发现了这件事,便告诫那些下人不要对她们施暴,否则一律赶出府去。
有了夫人撑腰,母女俩的日子好过了很多,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在苏云舒十三岁那年,这位大人也出事了。
罪名很离谱,五年过去,苏尚书的案子被翻出来,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拿着所谓的“证据”,说这位大人与苏尚书的案子有牵连,他们一起贪污了那笔赈灾的银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诬陷,但当时的皇帝已经年迈,没有一点判断能力,并且十分信任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就这样,这位大人含冤入狱,没过多久就死了。
在调查的过程中,那些曾被夫人责罚的下人模棱两可的说法,更是让人深信这位大人跟苏尚书有勾结。
这位大人的独子在流放时被山匪杀害,夫人受不了打击自刎而死,比苏家还要惨。
乐意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这位大人姓甚名谁,官职是什么。
不知道是剧情有意抹去,还是死后就被人遗忘了。
如今五年过去,皇帝换了人当,当年的冤假错案再无人提起,那些人自是高枕无忧。
乐意想起刑部尚书和前任大理寺卿,眸色渐暗。
刑部尚书手握生杀大权,这么多年钻营谋划,势力盘根错节,想要绊倒他十分不易。
另一个从升任御史,更是位高权重,连丞相都不放在眼里。
这两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想要让他们伏法难于登天。
宣商未必不知道他们干的这些事,但他刚登基不久,根基不稳,就算想要弄他们,也得先韬光养晦。
之前他夺得武状元,那两个老登叫得最大声,乐意想到他们就气得牙痒痒。
【接下来发布任务,宿主请仔细聆听。】
系统的声音打断了乐意的遐想。
【任务目标苏云舒,尚书苏倾之女,因为奸人所害,沦落风尘,她要做的是把她从青楼里赎出来,帮助她报仇,让苏、赵两家的沉冤得雪。】
“赵?另一个被杀的大人姓赵?”
【这一部分需要宿主自己去探索,我不能透露太多。】
乐意:……
这又不是解密任务,有什么不能说的?
回到家,乐意想起今天所见的苏云舒,她看起来游刃有余,是多年混迹风月场所锻炼出来的吗?
一朝从管家小姐沦为贱籍,本就已经是极难接受的事了,结果赵家也出了事,身为罪臣之女,只能走上这条路。
她长得那样好看,在那种地方,想必活得很艰难。
怪不得那么会撩人,这也是生存手段之一吧。
玉佩就给她吧,虽然不能真的护身,也算是有个寄托。
乐意累了一天,没过多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刚刚破晓,乐意就来到了大理寺,把昨晚的事跟裴照说了。
“我猜那人就是采花贼,昨日露了面,不知道今天还会不会继续作恶。”
裴照沉思片刻,道:“会。这贼子之所以会跟着你,就是自信我们抓不住他,说不定在这种情况下作案,反而会让他觉得兴奋刺激。”
不得不承认,裴照说得虽然变态,但十分有道理。
之前三起案子,受害人被奸杀之后抛尸,抛尸地都在繁华地段,这个采花贼在公然蔑视律法。
这种心理变态的人,不能用常理去揣度,说不定现在就在某个角落阴桀桀的笑着,谋划今晚的行动。
“已经布控好了,今晚势必将这贼人一举拿下。”
裴照说得斩钉截铁,就好像他知道采花贼要在哪作案似的。
乐意还是决定自己带一队惹人马去搜寻,万一那些捕快不给力,又要白白牺牲一个无辜女孩的性命。
出发前乐意问系统:“能不能开个后门告诉我采花贼在哪里?”
【当然不能,自己的工作自己做。】系统说完,又道:【不过可以给你个小提示,既然是采花贼,那肯定采貌美的花,哪里又热闹又有很多貌美的女子呢?】
乐意立刻明白了,拿着刀带上人往城西走去。
“谢谢你,狗统。”
主打一个有礼貌但不多。
系统:【……】
早知道不说了,无语。
大理寺距离烟花巷有段距离,乐意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穿着厚重的官服,额头上全是汗。
苏云舒推开窗户,看到站在下面的乐意,唇角轻轻勾起。
“状元郎,何故顶着这么烈的日头站在外面?”
乐意抬头看她,或许是阳光太刺眼了,她看着身穿红衣的苏云舒,有种红玫瑰盛开的感觉。
“苏姑娘,请告知楼里的姑娘,今天晚上务必要关好门窗,一旦发现有什么不对,请立刻大声呼救。”
为了不引起恐慌,没有让花楼停业,只是安排了人混在客人里,时刻观察有无可疑人员。
但人的眼睛终究会有偏差,如果那贼人伪装成客人进来,也是防不胜防。
就算做了百分百的防范,也还会有意外出现,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让危险降到最低。
苏云舒问:“那我呢?”
乐意:“?”
“状元郎你让我的姐妹们小心,却没有提到我,难道我就不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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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半闭着眼睛看她,脸上被高温蒸腾出了红晕,像在害羞似的。
“苏姑娘你也小心,我会在这里守着的,若有危险,你大声叫我即可。”
苏云舒轻笑一声,手腕放在窗框上,支着下巴看她。
“作奸犯科的人是不会在白天动手的,你不妨先进来坐坐,不然这么烈的太阳,坏人还没抓到,先中暑倒下了。”
乐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虽然苏云舒是她的任务对象,但她本能地有种怯意。
现在上去,跟进盘丝洞有什么区别?
乐意知道自己对美女的撩拨没有抵抗力,直接从源头杜绝。
现在是工作时间,她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追查犯人上,可不能被别的东西影响。
苏云舒懒懒地看着她,分明是再寻常不过的眼神,乐意却觉得耳根发烫,不自然地低下了头。
头顶似乎传来一声轻笑,但乐意不敢看。
苏云舒实在长得太好看了,尤其是那双瑞凤眼,内勾外翘,像藏着一把钩子似的,让人心旌荡漾。
那样一双眼睛就是勾人利器,再加上那张美得让人失语的脸,谁能不为她倾倒?
怪不得能当美名远播的花魁,这种程度的美貌,说是艳绝天下都不为过。
乐意知道自己经不起诱惑,索性离苏云舒远一点。
她默默走到角落里,假装在躲阴凉,但苏云舒什么都知道。
“既然状元郎不肯进来,那我就不勉强了。”
身后传来窗户被关上的声音,乐意暗暗松了口气,握着刀走出去,准备去周围巡逻。
一切正常,果然那贼人在等夜幕降临。
太阳落山以后,一切牛鬼蛇神都会爬出来,那时候才是一天中真正热闹的时候。
下午乐意热的受不了了,准备带兄弟们去吃清补凉,还未转身,幻月楼的大门开了。
苏云舒穿得很规矩,没再露胳膊露大腿,她走到乐意身边,自然地拉起了她的手。
乐意:“?!”
周围一阵起哄声,乐意刚想解释,苏云舒抢先一步开口。
“意郎,人家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都不进来?”
乐意有些慌乱,连忙去掰她的手,没想到苏云舒比她这个习武之人劲还大。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苏云舒抓着乐意的胳膊,问面前的小弟们。
小弟:“乐大人说请我们去吃凉粉。”
苏云舒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他,“你家大人刚上任,兜里没几个钱,我请大家吃吧。”
其他人哪能不懂,对苏云舒道了一声谢后,拿着钱袋乐呵呵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乐意淡淡道:“现在可以放开了。”
苏云舒转头看她,轻轻噘嘴:“意郎觉得,我是故意在他们面前做样子?”
乐意没回,表情说明了一切,苏云舒看着她,“噗嗤”笑了一声。
她身处食指在乐意脸上戳了一下,然后带着她往里走。
“不要把人家想得这么坏嘛,昨日你救了我,我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乐意不想听她瞎掰,努力把胳膊抽出来,苏云舒反手又抱住了她的腰。
乐意:……
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执着?
苏云舒手从她的腰侧摸上去,在柔软旁边停下,声音黏糊着,像在跟爱人私语。
“我只是想请状元郎喝盏茶,不要这么紧张。”
乐意整个人都是僵的,行尸走肉般跟着她进了幻月楼。
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楼里冷冷清清的,苏云舒带乐意上了二楼,进的却不是昨晚那间房。
二楼最里面走廊尽头的墙上有幅很大的山水画,苏云舒伸手在画上碰了碰,画后面响起石头磨蹭的声音。
画慢慢往后转,一扇门在她们面前打开。
苏云舒转头看乐意,声音柔媚:“请吧,状元郎。”
乐意有些犹豫,苏云舒勾唇道:“你不会不敢吧?”
乐意受不得激,当下就跟她进去了。
里面空间很大,屋里装修考究,桌椅板凳看起来都价值不菲,除了光线有些昏暗,其他的都是顶配。
苏云舒:“这里没别人,状元郎随便坐,不用拘谨。”
乐意坐在桌前,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不一会儿苏云舒拿着茶具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将碾好的茶放进茶碗里,等着水烧好,虽然空气不是很流通,但这里并不热。
苏云舒见乐意张望,道:“四面墙里都挖了洞,天热的时候会放冰块进去,这样屋子里可以一直保持凉爽。”
乐意心道还挺会享受,不过进来之后,身上的燥热确实消退了。
水煮开之后,苏云舒把沸水倒进茶碗里,用茶筅快速搅拌,直到茶水起沫。
苏云舒停下手上的动作,给乐意倒了一杯,然后支着下巴看她。
被这么盯着,乐意哪还有喝茶的心思。
“苏姑娘,你把我带到这里,不单单只是为了请我喝杯茶吧?”
如果只是喝茶,不应该把她带到这种类似密室的地方。
这算是一种……表达诚意的方式?
乐意也不知道的。
苏云舒笑起来,眉眼弯弯,少了攻击性,多了几分温柔。
“为什么不呢?也许我只是欣赏状元郎,所以才请你喝茶呢?”
“还有,状元郎是怎么知道我性苏的?调查我了?”
苏云舒手撑在桌上,俯身靠近乐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乐意咽了一口唾沫,道:“如果只是喝茶的话,乐某就不浪费时间了,苏小姐不妨直说。”
苏云舒有些泄气,戳了戳乐意的腮帮子。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趣?”
乐意心想,我有趣起来怕你受不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云舒重新坐下,道:“我知道你在抓采花贼,但你们这样大张旗鼓,是不可能抓得到的。”
不等乐意回答,她又说:“我有办法可以引他出来,要不要我帮你?”
“不要。”乐意回得很干脆。
苏云舒孩子气的皱眉,把乐意面前的茶碗拿过来。
“那你不要喝我煮的茶。”
乐意:……
果真还是小孩子。
苏云舒抱着茶碗,问:“再问一次,要不要我帮你?”
乐意:“不要。”
那采花贼身手不俗,而且极其变态,万一苏云舒有个好歹,她的任务怎么办?
苏云舒干脆从她身上下手,起身走到乐意面前,轻盈地坐在她膝盖上,双手环住她的脖子。
“意郎,真的不要我帮你吗?”
乐意听着她娇柔的声音,骨头都是酥的,不过她还是坚持底线说了不。
苏云舒把她的脸掰正,道:“为什么不看着我?我不好看吗?”
“好、好看。”乐意磕巴道。
苏云舒被她的呆样子逗笑,越发凑近,唇就在乐意下巴处。
“那就让我帮你,否则一日抓不到采花贼,我和楼里的姐妹就多一日危险,你也不想日日都盘旋在花楼外吧?”
乐意看着她,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们的安全,这是我的职责所在。这事不是你该掺和的,乖乖在安全的地方待着。”
苏云舒促狭一笑,问:“你担心我?”
乐意一副钢铁直女的样子:“不是。”
苏云舒猛地把她的脖子勾下来,狠狠咬了一口她的唇瓣。
“我倒要试试,你的嘴有多硬。”
乐意整个人都僵住了,直到疼痛袭来才恍如梦醒,使劲去推苏云舒。
苏云舒的力气依旧很大,她牢牢地抱着乐意的脖子,在推搡中吻到了一起。
唇瓣上柔嫩的触感让乐意迷离,甚至忘了去推苏云舒,苏云舒便顺势在她的唇上舔舐,轻轻吮吻。
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撬她的牙关,乐意才发觉不对。
苏云舒看着瞪大眼睛的乐意,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意郎,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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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什么嘴张嘴!乐意一把推开苏云舒, 她往后倒去,乐意伸手去拉她,被带到了地上。
身后的椅子摇晃两下倒下, 但看着苏云舒那双深邃的眼眸, 乐意连身后的声响都没听到。
苏云舒的眼睛实在好看, 瞳仁也不是纯黑色,而是浅栗色, 外面还有一层淡淡的光晕, 像矜贵傲娇的猫咪。
苏云舒也看着她, 明明是仰视的角度, 却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
“意郎想继续?”
苏云舒伸手抚上乐意的胸膛,手指打着圈摩挲,调戏意味十足。
乐意这次发现自己姿势有些尴尬,她完全压在苏云舒身上,一只腿横在苏云舒两腿之间, 将她的裙子撩到了大腿根。
苏云舒的腿露出了大半, 白皙丰盈的大腿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有种别样的诱惑。
乐意喉咙滚了一下,连忙翻身离苏云舒远远的。
苏云舒没有放过她这一闪而过的反应, 转身看她,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腿上,长腿微屈着,像猫猫在慵懒的伸懒腰。
“意郎怎么这种表情?是我伺候得不好吗?”
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 指甲在乐意的腿上轻轻刮着, 看似随意实际是精心设计的。
乐意本就肌肤敏感,就算各种裤子, 那种痒意也不可忽略,她连忙把腿收回来,然后利索起身。
不能再共处一室了,不然迟早被撩得神志不清。
马上就到晚上了,得保持充沛的精力才能跟贼人斗争。
当然脑子也得绝对清醒,不然就算发现了采花贼的足迹,也不能及时做出准确的判断。
见乐意要走,苏云舒拽住她的裤脚,柔弱无辜地看着她。
“人家摔得好痛,不拉我起来吗?”
乐意略微犹豫,还是朝她伸出了手。那双眼睛实在太勾人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时,无端就会产生怜爱。
乐意,你清醒一点啊!她可比你力气大!
苏云舒借着她的力轻盈地站起来,明明都站好了,却突然脚下一歪,倒在乐意怀里。
“脚好痛哦,可能刚才摔着了。”
温香软玉在怀,乐意差点就荡漾起来了,尤其是苏云舒身上的香味,清香甜腻,让人想要把她一口吞了。
“苏姑娘,脚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别到处乱跑了。乐某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乐意匆匆抱了一下拳,然后脚底生风地往外走,眼看着马上就要出去了,手刚摸到门板,就被苏云舒壁咚在了门上。
“……?”
前一秒还在装柔弱,现在就壁咚她,反了吧?
两人身高相仿,这个姿势脸近在咫尺,彼此呼出的气息都清晰可闻。
苏云舒拿出玉佩,对乐意道:“这个状元郎不要了?”
乐意没有去拿,而是说:“这是我娘从庙里为我求来的,还请高僧开过光,从小到大我一直戴着,从来没有离过身。”
听她这么说,苏云舒意识到玩笑开过了,刚要把玉佩还给乐意,就听她说。
“我把它当护身符,希望它也能佑你平安。”
苏云舒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意思?”
“送给你了。”乐意笑着回道。
苏云舒还要说什么,乐意已经从她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门突然被打开,外面的光亮和热气一同扑面而来,看着那背脊挺直的背影,苏云舒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
一开始乐意在郊外将她带回来,她只觉得这人有趣,后来幻月楼再遇,乐意一本正经地质问她,被调戏后呆呆的样子,让她更加想要逗她。
可现在这莫名的心动告诉她,她好像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苏云舒按住心脏位置,深深吸了口气,试图把这种陌生的情绪压下去。
大仇未报,不能被任何东西牵绊。更何况以她的身份,也不配去染指霁月清风的状元郎。
乐意也没好到哪去,否则不会跑得这么快。
那么大一个美女投怀送抱,谁顶得住?还好她有职业操守,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采花贼还逍遥法外,无论苏云舒如何主动,她都不可能风花雪月。
而且苏云舒未必是真的想跟她发生点什么,虽然伪装得很好,但她能看出来,她只是随意的调戏而已。
调戏她是什么好玩的事吗?
乐意不懂。
下午三点左右,温度比中午还要高,乐意抱着刀巡查各个暗点,心里总隐约有些不安。
虽然设置得很严密,可她总觉得漏了什么。
手下吃饱喝足回来,一个编辑比较小凑到乐意面前,揶揄地问:“老大,跟花魁姑娘相处得如何?”
其他人搭腔:“那还用说,肯定美上天了,还没见老大现在脸还红着。”
乐意拿刀柄敲一下他的头,没好气道:“我这是热的,热的!”
这群没良心的,收了好处自己去潇洒,把她留在狼窝里,现在还有脸问!
小弟们眼神促狭地看着她,好像笃定了她跟苏云舒有点什么。
乐意不解释,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其他人见状,各自到自己负责的点去巡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了晚上,大家都有些疲累。
在大太阳底下站一天,体力消耗巨大,换班的人来之后,乐意打算带小弟们去吃点好的。
这批人都是大理寺新来的护卫,年纪不大,每个都朝气勃勃,虽然现在晒得有点蔫吧,眼睛却还是亮着。
“各位辛苦了,我请……”
“诸位小兄弟,晒了一天了,我请大家去醉香楼喝酒解乏。”
“多谢苏姑娘!”
“嫂子大方!”
乐意:“?”怎么就开始叫嫂子了?
苏云舒也不解释,反而亲昵地挽住乐意的胳膊。
在乐意抗拒之前,她小声说:“这个时间正是采花贼活跃的时候,这样可以降低他的警惕性。”
乐意不知道这个结论是从哪里来的,不等她想那么多,苏云舒已经拉着她往醉香楼走了。
苏云舒不知道什么时候订的包间,小二直接把一行人领到了二楼的包间里,然后端茶倒水,十分殷勤。
苏云舒真的像是乐意的妻子似的,坐在她旁边,笑着跟她的小弟们聊天。
乐意看着她轮廓分明,精致绝美的侧脸,心里泛起一圈涟漪。
席间有人敬酒,乐意喝了,结束时有些醉意。苏云舒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让小弟们把她带回去。
“嫂子这么舍不得我们大人,干脆把他带回去吧。”
“是啊是啊,我们大人好像不舍得跟你分开。”
乐意瞪她一眼,对苏云舒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云舒点点头,然后一个人往幻月楼走。
夜色深沉,街上行人很少,苏云舒缓步慢行,经过光线昏暗的小道时也神色淡然。
已经到了宵禁时间,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苏云舒一个人走着,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一阵清风刮过,不远处突然响起不知名的鸟叫声,在寂静的月夜里显得有些诡异。
走着走着,苏云舒身后多了一个影子,她发现了,但并没有露出异常。
穿过两条街道,烟花巷近在眼前,但如果走大路的话,到幻月楼还有一段距离。
平时苏云舒是不会抄近路的,因为那条巷子非常黑。
苏云舒站在分岔路口,似乎在犹豫。过了一会儿,她朝小巷子走去。
身后的人也跟了上去,脚下步子非常快。
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机会!
苏云舒疾走几步,闪身到拐角处,脸上表情比夜色还要深沉。
采花贼没有盲目追上来,而是屏住了呼吸,脚步也随之消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多久,苏云舒而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小美人儿,你不会觉得藏在这里我就找不到了吧?”
这条路走了无数次,地上有几块砖他都了如指掌。
他朝苏云舒伸出罪恶之手,却扑了个空。
苏云舒一个闪身到了他对面,唇角勾起一个冷锐的笑。
采花贼也觉察出了什么,但他不想让今晚的计划落空,二话不说朝苏云舒袭来。
苏云舒刚要出手,一柄刀就朝采花贼飞来,破空声就在耳边,苏云舒收起了手里的飞刀,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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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两边、屋顶上都是大理寺埋伏的人,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
乐意将钉在墙上的刀拿下来,问苏云舒有没有事。
苏云舒拍拍胸口,面露惊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呢。”
乐意有些懊悔,歉疚道:“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部署了一下,没想到差点酿成大祸。
苏云舒抓着她的袖子藏在她身后,柔声道:“没关系,我知道你会来救我。”
语落露出一个笑容安慰乐意,周围漆黑一片,乐意却看到了她亮晶晶的眼睛。
乐意心里一颤,连忙移开眼神,看向采花贼时刚才的温柔不复存在,整个人冷到极致。
“拿下!若是负隅顽抗,可就地格杀!”
采花贼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他看着苏云舒阴郁一笑,突然朝她袭来。
乐意连忙挡在苏云舒面前,手里的刀将采花贼的匕首拦下,跟他缠斗在一起。
巷子实在太狭窄了,其他人想帮忙都施展不开,乐意这个武状元没白拿,一直压制着采花贼,眼看就要将他拿下,却出现了变故。
采花贼趁她不注意,往她眼睛里散了一把白色的粉末,乐意立刻什么都看不见了,眼睛火烧一般疼。
其他人见状,纷纷上前擒拿采花贼,被打伤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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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扶着乐意,眼里露出杀意,她本来不想出手,但他竟然敢伤乐意。
手中飞刀出去,见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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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花贼前一秒还在负隅顽抗, 下一秒突然就倒地不起了,周围的衙役纷纷横刀在前,怕他耍什么奸计。
半晌没动静, 那个一直跟着乐意的小衙役大胆上前, 用脚踢了踢采花贼。
“……没动静……”
“老大, 好像死了。”
乐意觉得蹊跷,让他查看采花贼身上有无可疑之处, 小衙役蹲下, 将人翻转过来, 就看到了他脖子上插着的那柄飞刀。
小衙役把情况说了一下, 乐意越发觉得奇怪,她的手下里没有这样的能人。
在这种情况下,不偏不倚地把飞刀扎进采花贼的动脉,连血都没流多少,这人的武功怕是在她之上。
在场的都是大理寺的衙役, 是有些去拳脚功夫, 有用刀好手, 也有百步穿杨的弓箭手,却绝对没有暗器用得这么好的。
排除所有选项, 剩下一个无论多离谱都是真相。
乐意转头看向身边的苏云舒,她的眼睛还在灼痛,只能勉强视物,看到的苏云舒也是模糊的。
可她表情单纯无辜,在她看过来时, 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肯定不是她, 乐意立刻在心里下了定论。
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怎么会杀人呢?
三观跟着五官跑,乐意虽然还是有怀疑, 却没再深究。
“带回去,交给裴大人。”
衙役将人抬了起来,陆陆续续散去,乐意本应该回大理寺述职,但她觉得应该先去看看眼睛。
时间越长眼睛越痛,不能再拖下去了。
小衙役没有跟大部队走,而是走到乐意面前,关切道:“老大,你的眼睛耽误不得,我陪你去看大夫吧?”
乐意对他很有好感,活力满满,眼睛又黑又亮,好像浑身的劲儿用不完似的。
“你叫……容玄?”
小衙役点头,高兴道:“没想到你记得小人的名字!”
乐意笑笑,道:“自然记得,你很特别。”
容玄脸红了一些,一双眸子晶亮,像黑曜石一样。
苏云舒轻咳一声,亲昵地挽住乐意的胳膊。
“容小兄弟,时候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我带你家大人去看郎中就行。”
“可……”容玄还想说什么,看到苏云舒的表情后,及时收住了话头。
“那就麻烦苏姑娘了。”
苏云舒笑得和煦:“不麻烦,毕竟我跟你家大人……”
她欲言又止,留给容玄无限的想象空间。
容玄转身离去,苏云舒收回视线,脸上宣示主权的表情尽数敛去,变得娇柔软糯。
“走吧状元郎,我带你去看郎中。”
乐意淡声道:“天色已晚,苏小姐一个女子在外面不安全,我先送你回幻月楼。”
苏云舒:“那你的眼睛?”
“家里有郎中,回去便能治,无须担心。”
苏云舒靠近看她,眼里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乐意视线模糊,没看到她这瞬间的变化。
只是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却更加敏锐,清浅的呼吸洒在脸上,乐意甚至觉得,苏云舒就在距她不足一厘米处。
是不是稍微往前一点,就能碰到她的鼻尖?
想到这里,乐意不敢乱动了,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苏云舒看着她梗着脖子,一脸呆滞的样子,轻笑出声。
“放心吧,我不会对眼睛不好的人做什么的。”
乐意一口气还没松,苏云舒就紧紧挽住了她的胳膊。
“你眼睛不好怎么回侯府?我送你回去。”
“没关系,这条路我很熟,不会有事的。”
苏云舒不理她,抓着她的手往巷子外走,月色迷离,乐意看着身侧的人,心底像有清风拂过。
到侯府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乐意让苏云舒留宿,她拒绝了。
“我身份卑微,恐怕会玷污了侯府的门庭。”
如果她说用别的原因拒绝,那乐意说不定就让她回去了,但拿身份说事,乐意断然不能让她走。
“我家没那么多讲究,我父母也没有门第之见,你安心住下就是。”
“住下?乐公子的意思是,我以后可以住在你家吗?”苏云舒往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乐意。
乐意还是看不清,但丝毫不耽误她感受苏云舒的热情,她感觉再不进去,自己要被吃掉了。
“只、只是今晚。”乐意磕巴道。
苏云舒有些遗憾,道:“让人家白高兴一场,意郎真是狠心呢。”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咳嗽,两人同时转头看去,西伯侯和夫人站在门前,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
尤其是宣沅,一脸姨母笑,看得乐意心里发毛。
“爹,娘,这位是苏云舒姑娘,我办案时眼睛受伤,她送我回来。”
宣沅几步走到苏云舒面前,左瞧瞧右看看,怎么看怎么欢喜。
“大半夜站在外面做什么,请苏姑娘进去坐啊。”
宣沅说完,拉住苏云舒的手,道:“如果苏姑娘不嫌弃的话,今晚就留下吧?”
苏云舒从善如流:“那就叨扰侯爷、夫人了。”
“不叨扰不叨扰,你天天来我才高兴呢。”
宣沅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朝乐康泯使了个眼色,拉着苏云舒进屋了。
乐意不知道父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
乐康泯看着赤红的眼睛,没好气道:“让你不要去做这么危险的差事,你非不听,现在长教训了吧?”
乐意故意喊痛,乐康泯也说不下去了,连忙带她去看府医。
幸好药粉没有毒性,只是让人短时间内视线受损,府医用药水给乐意洗了眼睛,然后覆上药缠上纱布,乐意彻底看不见了。
药刚敷上的时候冰冰凉凉的,很快那股凉意散去,眼睛又开始灼烧。
乐意躺了半宿都没睡着,估摸天快亮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乐意以为是母亲,便说:“娘,我想喝水。”
“母亲”没有说话,倒了一杯水走到床边,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靠近时乐意就知道,她不是母亲。
“苏姑娘,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苏云舒把杯子放到她嘴边,耐心地喂她喝水。
“我被夫人拉去说话了,刚刚才得空。”
“聊了这么久?!”乐意有些震惊,“你们说什么了?”
苏云舒用手擦掉她唇角的水渍,回道:“不告诉你,这是我跟夫人之间的秘密。”
乐意笑了,觉得她幼稚的像小孩。
她听苏云舒问:“还需要什么吗?”
乐意摇头,苏云舒便轻轻把她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很快传来水杯碰到桌子的声响,苏云舒却并没有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苏云舒道:“夫人没有给我安排房间,我可以跟你睡吗?”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一个字仿佛是附在她耳边说的。
乐意立刻就明白,母亲是故意的,她向来礼数周到,不可能不给客人准备房间。
除非她本来就打着让苏云舒来她房间睡的目的。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难道是因为外界的传言,所以非要给她安排个女人吗?
可这不就是利用苏云舒吗?苏云舒那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来,难道她愿意?
“你……”
“给我让点位置吧,我好困。”
苏云舒说着,半个身子已经上床了。乐意无奈往里挪了挪,苏云舒本就瘦削,不占多少地方,她和衣而眠,一只手轻轻搭在乐意腰上,似抱非抱。
乐意还以为她又要调戏自己,呼吸都不自然了起来,没想到等了半天,听到了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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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憋了半天只放了个屁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被身边的人影响,听着清浅的呼吸声,乐意很快也困意来袭。
第二天府医来换药时乐意才醒,而苏云舒已经不在她旁边了。
府医把纱布拿下来,用清水把上面的药洗掉,问:“公子感觉如何,能看得见吗?”
乐意睁大眼使劲看,发现眼前始终隔着一层白雾。
“看倒是能看见,但不怎么清晰。”
“这是正常现象,再敷两天药就会好。”
府医重新帮乐意上了药,一圈圈缠上纱布,乐意又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
裴照一大早就来看望她了,只不过那时她还没醒,表达了关心之后就回去处理公务了。
这位大理寺卿是个工作狂,把公司当家,每天处理公务到半夜,直接趴在桌子上一睡,第二天接着干。
这要是现代社会,简直就是资本家眼里的十佳好员工。
但宣商得知之后,勒令他按时下班回家,他只能偷偷摸摸把公务带回家,第二天早早去上班。
在他任职的这几年,大理寺破获了好几起案子,甚至解决了十几年的悬案,以及冤假错案。
对他的行为,宣商睁一只闭一只眼,但如果有人上书弹劾裴照,他都会压下去。
乐意觉得,宣商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她也是这棋局中的一子,甚至是不可缺少的一子。
一时之间,乐意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
脚步声传来,乐意以为是秋月,叫了一声对方没应,她又试探地问:“苏姑娘?”
苏云舒走到她面前,吹了吹手里的药,“这是府医为你开的内服的药,我已经放在外面晾了一会儿了,温度刚刚好。”
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扑鼻而来,乐意感觉脑子都是涩苦的。
“眼睛上的问题为什么要喝药?”
苏云舒舀了一勺喂到她嘴边,“这个你得问府医,毕竟我不是大夫,没法回答你的问题。”
药味更浓,乐意变成苦瓜脸,“不能不喝吗?”
苏云舒把勺子怼到了她嘴里,涩苦的药流进去,乐意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极不情愿地张嘴,强忍着喝完了半碗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云舒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蜜枣,道:“真乖。”
乐意用舌头卷着蜜枣,丝丝甜味蔓延,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
苏云舒问:“甜吗?”
乐意:“嗯,很甜。”
“有多甜?”
“emmm,不好形容,就是很甜的那种甜。”
苏云舒看着她鼓鼓的腮帮子,眸色深了几分,她把药碗放到旁边的柜子上,声音低沉微哑。
“那我自己尝。”
乐意还没反应过来,唇就被苏云舒吻住,温软的触感传遍全身,乐意感觉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苏云舒的嘴唇像果冻一样,又软又弹,还带着淡淡的甜味。
乐意不知道这甜味是苏云舒嘴上的,还是她吃了蜜枣所以才有,没等苏云舒行动,她已经反客为主了。
她揽住苏云舒的腰,将她拉到怀里,撬开了她本就不坚固的牙关。
一直调戏逗弄她,如今也该讨回来了。
乐意吻得很温柔,循序渐进,但从未经人事的苏云舒还是软了腰,柔弱无骨地靠在她怀里。
为了扮男装,乐意必须得束胸,所以当苏云舒的丰盈蹭上来时,她的身上突然生出一股躁动,让她想要索取更多。
为了克制这种感觉,乐意亲地用力了很多,嘬.咬啃噬乐意的舌头和唇瓣,直到苏云舒吃痛伸手推她,她才如梦初醒般放开
“弄疼你了吧,对不起。”乐意真挚地道歉,声音带着些沙哑,莫名性感。
苏云舒伏在她怀里,仰头看着她,眼尾带着一抹细长的薄红,一直延伸到鬓角。
她伸手抚摸乐意的脸颊,停在她缠着纱布的眼睛上。
幸好乐意看不见她现在的表情,不然就知道自己喜欢她了。
乐意抓住苏云舒的手腕,在纤细的腕骨上摩挲,最后放到唇边吻了一下。
“为什么一再引诱我?”
苏云舒眼神微变,很快轻笑一声,用笑声掩盖将刹那的心虚掩盖过去。
“人家什么时候引诱你了?不是状元郎你自己主动上钩的吗?”
乐意知道她说这种话是想让自己害羞,但她准备接招了。
真的骚起来,她自己都怕。
论不要脸,苏云舒怎么可能比得过她?
“是吗?那就当我喜欢苏小姐吧。”
乐意语气暧昧,说话时有意无意蹭着苏云舒的脖子,苏云舒果然笑不下去了。
“乐公子,你好好休息,我……”
“你要如何?我都上钩了,苏小姐要临阵脱逃?”
乐意看不到,只能凭本能摸索,她咬着苏云舒的耳朵,听到苏云舒轻声嘤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苏云舒似乎有些脱力,紧紧抓着乐意的衣领,气息紊乱,声音细弱。
乐意本想捉弄回去,结果一下没控制住,越亲越上头,手指钩着苏云舒的衣带,差点就解开了。
苏云舒往她怀里一缩,声音娇软:“现在还是白天,不要……”
乐意及时住了手,她紧紧抱着苏云舒,恨不得把她嵌进怀里。
两人各自平复着心情,谁也没有说什么,室内一时安静,只有两人的喘息声。
“笃笃笃”,敲门声突兀地响起,苏云舒从乐意怀里弹起来,一步跳出老远。
乐意虽然看不见,但能想象得到她惊羞的样子,唇边露出浅笑。
“公子,夫人让您和苏姑娘去用午膳。”
门外秋月的声音响起。
乐意清了清声音,回道:“知道了,马上就去。”
秋月:“是。”
她就站在门口,也不进来打扰两人。
乐意抬头“看”向苏云舒的方向,道:“我看不见,麻烦苏小姐了。”
苏云舒:“……我在这。”
乐意不好意思地换了个方向,眼睛看不见就是麻烦。
苏云舒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的胳膊,“走吧,我带你出去。”
“有劳了。”
苏云舒侧目看乐意,对她的礼貌疏离十分不满,刚还恨不得把她吃了,现在又这么冷漠。
这个女人怎么有两副面孔?
席间宣沅跟苏云舒相谈甚欢,恨不得当场让乐意把她娶进门,不过她也知道感情这种事强求不来,结果如何还是得看两个当事人。
宣沅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逡视,越看越觉得登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眼尾的皱纹压在一起,让她多了几分慈祥。
“舒舒想不想留在侯府啊?”
苏云舒道:“承蒙夫人厚爱,云舒感激不尽,但云舒出身卑贱,不敢污了侯府门庭。”
“这是什么话?”
“你知书达理,性情温顺,堪比世家大族的小姐,以后不要说这种妄自菲薄的话。”
苏云舒似乎没想到宣沅会这么说,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好。
宣沅又问:“那你愿不愿意留下跟我做伴?”
苏云舒看乐意一眼,娇羞地低下头,“我说了不算,看公子的意思吧。”
乐意听她这么说,心里一阵无奈,这是又把难题抛给她了。
苏云舒想报仇的话,待在幻月楼是最好的,那里人多又杂,消息灵通,又有花魁的身份做掩护,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实行计划。
这是不好意思拒绝母亲,想让她出头吗?
唉,亲了就得负责啊。
“娘,我与苏小姐刚认识不久,现在说这个还太早了。”
宣沅瞪她一眼,道:“就是因为你不主动,所以叔舒舒才不愿意进咱家门。”
“榆木疙瘩,现在还在叫苏小姐。”
乐意:“不叫苏小姐叫什么?”
“跟我一样叫舒舒啊。”宣沅说完,看向苏云舒,问:“可以吧舒舒?”
苏云舒:“可以的,状元郎想怎么叫都可以。”
“那你也别状元郎状元郎地叫了,怪生疏的,叫乐意或者妙言吧。”
“妙言?”苏云舒看向乐意。
乐意连忙道:“娘,说这个干什么?!”
宣沅不理她,对苏云舒道:“是乐意的乳名,她小时候跟个哑巴似的不说话,所以起了这个名儿。”
乐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有道炙热的视线盯着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苏云舒看着乐意,唇角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妙言,挺好听的。
吃完午膳苏云舒就回去了,毕竟是幻月楼的人,有些场合需要她出面,也有很多客人点名要听她的曲子。
她是幻月楼的明星人物,直接关系到幻月楼的生意好坏。
乐意的眼睛第四天才完全能看清东西,又在家休养了几天,她回大理寺复职。
去的时候眼皮就跳个不停,到了之后就听闻“噩耗”,采花贼的事刚落下帷幕,京城又出现了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
已经有好几户人家丢了孩子,还有刚嫁到京城不久的新娘子失踪。
裴照已经查出了蛛丝马迹,但那伙人反侦查能力特别强,几次抓捕都被逃脱。
裴照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为了尽快破案,安抚百姓,他决定找人演一出戏。
容玄被安排男扮女装,装作新嫁娘乘马车从京郊进城,一路上招摇过市,喜糖撒了好几条街。
按照规矩,新嫁娘需要在客栈住一晚,第二天再进夫家举行成亲仪式,这就给了乐意他们操作空间。
当天晚上,客栈周围果然有可疑的黑衣人出现。
但他好像不是冲着新娘子来的,乐意觉得有问题,刚想让手下按兵不动,就有立功心切的冲了出去。
黑衣人立刻遁逃,乐意带了一队人去追,剩下的全部留在客栈周围,因为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追着追着,乐意发现路线有些熟悉,黑衣人果然进了幻月楼。
又是幻月楼,一个两个都往幻月楼跑,这不得不让乐意联想些什么。
那人一进幻月楼就没影了,乐意找到二楼,却看到苏云舒正在被人纠缠。
“臭婊.子,装什么清高!你都进青楼了还想守贞?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
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把银票砸在苏云舒脸上,苏云舒一脸屈辱,却不敢得罪她,低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他伸手去摸苏云舒,被苏云舒避开,于是更加不满,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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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期期艾艾的,像个小可怜似的,还在小声劝这个色胚醉鬼。
“赶紧脱光给我趴到地上,母.狗就要有母.狗的觉悟。”
一股无名之火直蹿天灵盖,乐意一脚踹开半掩的门,拧着那人的胳膊,把他按到地上。
“喝了点马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那我让你清醒清醒!”
乐意掰断了他的胳膊。
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响起,整个幻月楼都安静了下来。
一楼的舞姬吓得舞步都乱了,鼓乐声停下,大家不约而同望向二楼。
那人疼得冷汗直流,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弄死你!”
他虽然脸色煞白,但脸上凶相毕露,看起来像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
苏云舒害怕乐意弄出人命,拉着她的衣袖无声劝诫,脸上两行清泪,叫人顿时心生怜惜。
“弄死我?好啊,你要是弄不死我,那你余生都不会好过了。”
这时那人似乎认出了她,嘴唇哆嗦着,“小…小侯爷?”
乐意没成为文武状元之前,大家都叫她小侯爷。
乐意眼神冷锐,拿起桌上的茶壶,把冰凉的茶水浇到他头上。
“以后再敢出现在幻月楼,断的就不只是胳膊了!”
说罢,乐意一脚把他踢出门外,又是一阵惨叫,还伴随着节奏。
猥琐男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昏死了过去。
乐意把门关上,对苏云舒道:“别怕,没事了。”
苏云舒抱住她,把脸埋到她怀里,闷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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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瘦削的肩膀在轻轻抖动, 乐意感觉胸前有些湿热,她轻轻抱住了小猫。
苏云舒默默哭着,这种无声压抑的哭泣, 更让人心疼她。
本来乐意是不想把她束缚她的, 但看到今天这一幕, 还是忍不住为她脱籍。
“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我想问你, 你愿不愿意跟我回侯府?”
苏云舒从她怀里探出头来, 红着眼睛看她。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乐意顿了一下, 探身变得认真:“我想为你赎身脱籍,让你能像寻常女子那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在幻月楼确实消息灵通,也能做某些事,但如果每天都要经受这种屈辱的话, 那这便利不要也罢。
至于报仇, 这不是一个短期内就能完成的事, 她自然会在背后推波助澜,让苏云舒的计划顺利施行。
苏云舒怔怔地看着她, 睫毛被泪水打湿,眼神少了攻击性,变得温顺许多,像受了委屈的小猫。
乐意抚上她的后脑勺,把她按进怀里, 轻轻叹了口气。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只是……”
苏云舒街上她的话,问:“见不得我受委屈吗?”
乐意没有否认。
的确是这样, 否则她不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为苏云舒出头。
说好听点是放弃追踪,难听点就是渎职,搞不好会被那些老登上奏弹劾。
乐意抱的有点紧,苏云舒有些喘不过气来,口鼻被柔软堵着,闻着乐意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差点就答应她了。
可如果她真随乐意走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侯府也会被牵连。
报仇是她的事,不该连累旁人,侯爷和夫人对她像亲女儿一样,她绝对不能害她们。
“谢谢你,但我不能跟你走。”
苏云舒低下头,心里有些窒息般的难受,或许这是乐意唯一一次对她说这种话,可她却不得不拒绝。
乐意没再问,就算她问了,苏云舒无非也是拿身份说事。她身负血海深仇,别人唾手可得的自由,对她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罢了,往后多照看着点就是了。
她是侯府世子,又是新科状元郎,圣上面前的红人,谁敢不给她面子?
只需要让所有人知道,苏云舒是她的人就行了。
见乐意不说话,苏云舒以为她生气了,连忙抓住她的衣领,话还没说出口,唇就被吻住。
唇瓣只轻轻触碰了一下,很快就分开。
乐意道:“我尊重你的选择,可若是再被人欺负,不要忍气吞声,狠狠反击回去。”
苏云舒的心又酸又涨,眼眶发热,极力忍着才没落下泪来。
这本来是为了阻止乐意而演的一场戏,而对方却向她表露了真心,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乐意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肯定会失望吧?
想到这里,苏云舒突然有些害怕,她伸手抱住乐意,把脸埋到她的肩窝,像在逃避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小猫声音闷闷地,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下巴,像是做错了事在讨好她。
乐意没有推开她,而是用手环住了她,轻轻摩挲她的后背。
“这就叫对你好了?那看来你对好的标准有点低。”
苏云舒抓了一下她的腰表示不满,但是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之外,对她好的人寥寥无几。
遇到的多数人都对她抱着恶意,就算对她好,也是有目的的。
所以她很难相信别人,尤其是对她好的人,但乐意好像是个例外。
她出身高贵,长得好看,学识渊博,又是文武状元,风头无两。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就连先前她的不断撩拨,即便不喜欢,也一直容忍,并没有说过什么难听的话。
是她的修养如此,还是……
苏云舒从乐意怀里抬起头,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垂眸看她,眸色深邃锐利,好像要一直看到她心里去。
苏云舒被看得十分不好意思,眼神闪烁了一下,就在她要临阵脱逃时,乐意回答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
简短的一个字,却让苏云舒心跳加速,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热度快速爬上脸颊和耳朵,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何种模样。
苏云舒指尖都在颤,她一把推开乐意,转身背对着她。
“你……你先出去。”
乐意歪头问她:“害羞了?”
苏云舒更加羞赧,伸手推着乐意,“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哪来那么多话?”
乐意将她娇羞的样子尽收眼底,她知道小猫是在害羞,于是听话的走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关上。
乐意出去许久,苏云舒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她伸手摸着发烫的脸颊,心跳还是很快。
该怎么说呢?本来是想逗乐意的,没想到反被乐意逗了。
乐意抱着刀站在门口,看到春妈妈上来,眸色逐渐变冷。
春妈妈也没想到乐意还在这,尴尬一笑,“小侯爷是来找舒姑娘的吧,那我就不打扰了。”
乐意沉声:“站住。”
春妈妈有些僵硬地转头,问:“小侯爷还有什么吩咐?”
“朱霹死了没?”
朱霹就是刚才出言侮辱苏云舒的那个猥琐男,是户部尚书的庶子,因为不受家里待见,所以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到哪里都想让别人注意到他,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感。
“朱公子从楼梯上掉下来晕过去了,我已经差人把他送回去了。”春妈妈笑得十分勉强。
她心想我就一破开青楼的,哪惹得起尚书公子,幸亏朱霹没事,不然幻月楼明天就得关门大吉。
乐意冷声道:“以后别放朱霹这样的人进来,脏了幻月楼的地。舒姑娘不想接的客人,也不要勉强她,如果有人有异议,就让他来侯府找我,懂了吗?”
春妈妈哪里不知道,乐意是在为苏云舒撑腰。
可是苏云舒平日里本就极为随意,今日也是故意招惹朱霹的,正因如此,她才想来问清缘由,不然尚书府怪罪下来,也够她喝一壶的。
但是尚书府她惹不起,眼前这位她更加惹不起,于是在乐意的死亡注视下,连忙答应。
“小侯爷放心,您的吩咐我一定照办。”
说着房门从里面推开,苏云舒看着门口的人,愣了一下。
“妈妈,有什么事吗?”
春妈妈露出笑容,道:“就是随便来看看,你跟小侯爷聊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走了,一刻都没有多停留。
风云场上混迹多年,春妈妈察言观色的能力可谓一流,哪能看不出来这两人互相有情。
不过如果乐意想要从她手里带走苏云舒的话,她可得好好掂量一下苏云舒的价值。
一想到马上就会有大笔银子进账,春妈妈就笑着合不拢嘴,眼角的粉都卡出纹了。
春妈妈走后,乐意转头看着苏云舒,等她开口。
苏云舒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看着乐意,不过眼神似乎比往日多了些缱绻。
“怎么这么看着我?”
苏云舒没有回答她,而是伸手勾住她的腰带,将她拉到了屋里。
门砰的关上,室内光线突然暗了下来,昏暗的烛火跳动着,将苏云舒的脸映得十分柔和,连那双魅惑的瑞凤眼,也温柔起来。
“不是在骗我?”
“你指什么?”
苏云舒突然低下头,细白的脖颈都染上绯色,手绞在一起,看起来很紧张。
“你、你说喜欢我,不是骗我?”
乐意看着她羞怯的样子,心里软了几分,像有一股和煦的微风轻轻吹过。
撩她的时候大胆又直白,自己只不过是稍微回敬了一下,她就成这样了。
还以为混迹风月场,会是情场高手,没想到这么纯情。
“若我说是骗你的,你当如何?”
苏云舒噌地一下抬起头,愤怒地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并未褪去,这使得她整个人变得鲜活娇艳。
“我就知道……”
她重新又低下了头,没了先前那种隐含期待的兴奋,像被霜雪侵袭的花朵,蔫了吧唧的。
乐意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柔声道:“舒舒,抬起头来。”
苏云舒因为她这个称呼而心动,鬼使神差仰头看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捏住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味,足以将人溺毙。
乐意吮吻嘬吸苏云舒的嘴唇,在上面留下一圈齿印,像动物圈地盘般表明所有权。
吻的时间并不长,苏云舒还是有些喘,虚靠在乐意怀里喘气。
乐意摩挲着她的唇瓣,道:“这是给你留的记号,以后若是有旁人想碰你,你就告诉他,你是我的。”
苏云舒心脏狂跳,声音从胸腔传到大脑,耳膜都要震破。
她害怕被乐意听到,还稍微拉开了些距离。
“我是你的?”
小猫呆呆地看着她,眼睛里分明有巨大的期待。
她想听到肯定的答案,乐意十分笃定地想。
乐意撸猫一样rua了一把她的头,回道:“嗯,你是我的。”
苏云舒眼睛闪了一下,似乎是在害羞,乐意将视线移到她粉粉的耳朵上,眼睛稍微暗了些。
“那么,你的回答是什么呢?”
苏云舒偏过头,不去跟她有视线接触,“我的答案你不是知道吗?”
乐意将她揽进怀里,用手箍着她的腰,低头蹭蹭她的鼻子。
“我不知道,所以需要你亲口告诉我。”
苏云舒脸颊和耳朵上的红色加深,像要洇出血来。
她回抱住乐意,小声道:“我也喜欢你。”
说出这句话好像用了她全部的力气,苏云舒把藏在乐意怀里,浓密又纤长的鸦羽翕动着,像振翅的蝴蝶。
乐意喉咙滚动两下,还是没能压住想要亲她的冲动。
她按着苏云舒的后脖颈,低头噙住那双粉润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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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轻轻吮吻苏云舒的唇, 轻柔缓慢,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苏云舒却有点急,学着乐意先前的样子撬她的牙关, 只是动作青涩笨拙, 显得十分呆萌。
乐意放开她, 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苏云舒触到她的眼神, 立刻就把脸偏到一边了。
“怎么…这么看着我?”
乐意:“你可爱。”
苏云舒脸颊绯红, 低着头时的羞赧, 让人十分心动。
乐意能明显感觉到心头的悸动, 她将放在苏云舒细腰上的手收紧,与她严丝合缝的贴着。
“要去我家吗?”
乐意想给苏云舒一个美好的回忆,不想她们的第一次是在青楼,尤其这里刚还有猥琐男待过。
苏云舒勾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
“快点, 不要浪费时间。”
这句话可能用了她全部的勇气, 说完就把脸埋在乐意肩窝了, 脸上的热度透过衣服向乐意传来。
脖颈一阵炙热,从皮肤渗透到血肉, 连心也跟着热起来。
不是平时的那种热,而是一种燥热,让她迫切想要做点什么。
她伸手捏住苏云舒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苏云舒眼里的害羞几乎要溢出来,眼尾的飘着薄红, 像一朵沾染着水珠的芙蓉。
乐意不想显得急不可耐, 可如此盛景,她哪能把持得住?
苏云舒穿的单薄, 只是亲吻的动作大了点,肩头的轻纱就滑了下去。
乐意将她抱到桌上,沉溺于火热缠绵的吻中,无法自拔。
以往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是十足炙热的吻,苏云舒被亲得七荤八素,毫无还击之力,很快就瘫在乐意怀里了。
两人气息交融,呼吸的频率都变得一致。
如果说苏云舒是个新手的话,乐意就是老油条,她进退有度,把苏云舒拿捏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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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脸憋的通红,显然她口中的空气已经消耗殆尽。
她无力的推着乐意,像被rua过头的小猫在反抗,乐意察觉到了,但她不想放。
苏云舒没办法,在她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乐意吃痛松口,下唇上破了一个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好狠心啊。”乐意调侃道。
苏云舒被吻懵了,下口的时候感觉不到轻重,见乐意受伤了又心疼。
“很疼吗?”
乐意本想说没事,看到她眼里的关心和紧张,话锋一转。
“有点痛,要舒舒呼呼才能好。”
苏云舒立刻就知道她在装,但还是对着她的舌头吹了吹。
“好些了吗?”
“好多了,但是我这个人小心眼,你咬了我我也要咬你。”
话音一落,乐意就低头叼住苏云舒的唇,轻轻咬了一下。
唇齿相交,乐意舌头上的血弥漫,苏云舒尝到血味,下意识舔了舔乐意的伤口。
乐意:“!!!”
乐意放开苏云舒,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在做什么?”
苏云舒顿了一下,回道:“你那个……血,我想……”
磕磕巴巴地,可爱极了。
乐意接上她的话:“想帮我止血?”
苏云舒点头,小脸红扑扑的,比桃花还要娇艳。
乐意口干舌燥,心里有种莫名的渴求——她想要苏云舒。
就现在,一分一秒都等不了。
她极力克制着,喉咙滚了好几下,“这样不行,我有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苏云舒漆黑的瞳仁盯着她,像好学的学生。
单纯的孩子,都这个时候了,还以为她在说什么正经话。
乐意眼里划过一抹暗色,放在她腰上的手顺着脊骨慢慢往上。
苏云舒也察觉到了不对,疑惑的看着乐意。
乐意在她的眼睛上吻了一下,声音干涩到沙哑。
“按照我的方法来才行,不然没有效果。”
苏云舒明知道乐意在骗她,还是乖巧地点头,手自然地环住乐意的脖子,把脸埋了起来。
乐意察觉到她的羞怯,开玩笑似地问:“怎么又害羞了?”
苏云舒不说话,呼出的气比之前更热,灼的乐意骨头都在发烫。
乐意的手在苏云舒的蝴蝶骨上停留了一会儿,渐渐不安分起来。
她摩挲着那两块翅膀一样的骨头,道:“太瘦了,要多吃点。”
“嗯。”
苏云舒就回了一个字,但是声音娇媚,甚至还带着点哭腔,叫人心尖发颤。
热血直冲脑袋,乐意再保持不了理智,她在苏云舒嘴上轻咬一下,然后游移到她的脖颈。
细嫩白净的脖子像藕段一样,乐意能感受到纤薄肌肤下跳动的脉搏。
苏云舒的手从乐意脖子上滑下来,抓着她后背的衣服,揉成了一团。
乐意看着自己的杰作,眼里划过一抹暗光,像盯住了猎物的猛兽。
苏云舒瑟缩着,本就凸起的锁骨越发明显,成了两条细长的山脊。
乐意在凹陷处亲吻,想象这里盛着一湾甘甜的泉水,而她是迫切需要水的旅人。
…………
动作一顿,乐意仰头看苏云舒,苏云舒咬着下唇,脸微微侧着,不敢跟她对视。
“舒舒~”
乐意声音低哑,婉转温柔,像轻盈流动的水。
苏云舒被她这一声蛊惑,转头看向她。
“怎么了?”
乐意仰头吻住她的唇,轻咬一下。
“……你想要什么?”
苏云舒怔了一下,睫毛翕动着,羞得说不出话来。
乐意放开她,蹭着她的鼻子,轻声诱哄:“舒舒,回答我好吗?”
苏云舒轻轻点头,脸红到了脖子根,耳朵更是像要滴出血来。
“意郎,……”
本想叫乐意的小字,可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意郎两个字便脱口而出。
往日这个称呼可能是在调戏她,可今天这声意郎却叫进了乐意心里。
脑子一下子充血,快要爆炸了似的,乐意视线都开始恍惚,按着苏云舒的后颈,在她的脖颈上轻吻。
苏云舒整个人都在抖,她抱着乐意的脑袋,不知道是想要按住还是推开。
前面的红莓已经淡了不少,乐意又添上了新颜色,这次她没有过多停留。
苏云舒的肌肤比雪还要白,又细又嫩,像质地上乘的绸缎。
乐意低头吻上她的锁骨,同时抬眼看她。
苏云舒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雾,垂着眼睛看乐意时,里面好似翻涌着无限柔情。
小猫显然情动了,所以忘记了害羞,伸手抚上乐意的后颈,把她按进怀里。
乐意自然欣然接受,顺着她的力道把脸贴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乐意促狭地问:“怎么什么都没有?”
苏云舒被她的话激得眼睛通红,眼里的泪珠摇摇欲坠。
“本来就没有……”
乐意眸色微暗,如愿听到一声闷哼,苏云舒的脸在她的眼里变得艳丽,像盛开到荼蘼的花。
“为什么没有?嗯?”
苏云舒无言以对,羞耻到极致落下泪来,一滴滴砸在乐意脸上,吓得乐意连忙松手。
“怎么了?”
苏云舒摇头,自己送到乐意口中,头微仰着,脖子绷直,像优雅的白天鹅。
“不要嫌弃它,以后会有……的。”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还带着哭腔,乐意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整个人都快要爆炸。
苏云舒穿着一件红色纱裙,虽然是两层,但叉开得很高,两条纤细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
掌心湿热黏腻,乐意眼神暗了几分,眼底跃动着火光。
苏云舒猛地往后缩了一下,意识到什么之后又贴上来,紧紧攥住乐意的衣服。
“我…………”
乐意看得出她有多紧张,干咽了口唾沫,哑道:“好。”
苏云舒勇气用尽,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同时也把声音藏了起来。
她的声音温软娇媚,说话时已经很好听了,这个时候就更不用说了,乐意觉得可惜,于是故意磨蹭时间。
很快苏云舒便开始哼哼唧唧,不满地用鼻子拱蹭她的鼻子,像撒娇的小猫似的……
“怎么了?”
听着乐意含笑的声音,苏云舒就知道她又在逗自己,但这个时候她也没办法反击,鼓足勇气只说了句:
“你是不是不行?”
乐意:“……?”
她眼睛微眯着看苏云舒,苏云舒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危险,连忙将目光转到了别处。
“你知道这样挑衅的后果是什么吗?”
苏云舒不知道,但很快乐意就让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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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吻着她眼角的泪水,问:“怎么又哭?小哭包猫猫。”
苏云舒微怔了一下,随即眼泪越发汹涌,她葱白纤长的手指屈起,紧紧抓住乐意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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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轻轻吻她,用了十足的耐心和温柔。苏云舒眼睛红着的像兔子,脸上却是欣喜的表情。
之前她只是因为好奇撩拨乐意,没想到会变成如今这样。
……晋江不允许捏,比她想象中好了千百倍。
但也可能是因为那个人是乐意,所以她才会觉得滋味美妙吧。
红色的轻纱逶迤到地上,成了这场盛宴的点缀,让气氛变得十分旖旎。
幻月楼的夜晚热闹绮靡,灯火通明,二楼某个房间混迹其中,变得平平无奇,只有当事人知道,她们度过了怎样愉快的时光。
苏云舒趴在乐意怀里,声音沙哑:“意郎,我不行了,我们……!”
乐意邪恶地看着她,咧嘴问道:“什么?”
苏云舒回答不了,她的声音被撞碎,只有细弱的音节。
乐意捏着她的下巴,半垂着眼皮看她,神态慵懒。
“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我们应该珍惜这难得的良辰。”
她替苏云舒回答了,随后身体力行地践行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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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最后的记忆停在乐意满是欲望的脸上。
一觉睡醒,天还是黑的,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身旁的位置没有人, 而且没有丝毫温度, 好像睡在这里的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苏云舒心里一阵失落, 又躺了一会儿,等身体各个部位都苏醒之后, 手撑在床上慢慢坐起来。
腰部以下酸痛麻木, 可想而知昨晚的激烈, 她的脸红了起来, 眸子里划过羞涩。
昨日开始时她还在想,虽然乐意是练家子,但她也不差,应该是旗鼓相当的,但后来的整夜, 乐意不知疲倦地索取, 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看来不应该只练暗器和轻功, 力量方面也要重视起来,否则下次还是会这样, 被欺负的毫无还手之力。
苏云舒的脸更红,她眼皮微动,眼尾因为羞意浮上薄红,水润的眸子漆黑明亮,像天上的星星落在里面。
屋里没有点灯, 她只能借着外面的光线, 勉强实物。
屏风前是干净的衣物,鞋袜也摆在床前, 苏云舒略一停顿,唇角勾起笑来。
没有她的吩咐,绿桃从不会轻易进她的房间,这些应当都是乐意准备的。
还以为吃完就走了,没想到还有点良心。
苏云舒弯腰穿鞋,腰突然一痛,她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乐意带着一声热气进来,看到床边的苏云舒,大步走了过来。
乐意蹲在苏云舒面前,捧着她的脸问:“身体有哪里不适吗?”
两人靠的很近,近到苏云舒能靠着模糊的光线看清乐意脸上的小绒毛。
苏云舒脸上涌上热意,眼神有些闪躲,“腰有点痛,你把鞋子递给我。”
乐意没有照做,而是捧着她的脚,温柔地为她穿鞋。
苏云舒是名副其实的大美人,身上没有一个部位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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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乐意抓着她的脚,有种想要吻上去的冲动,克制着把鞋穿上,却在抬头时看到对方的脸时,心跳狠狠漏了几拍。
脚上皮肤本就敏感,因为乐意的轻柔触摸,让苏云舒有种难言的躁意,就像饿到极致时产生的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虽然不致命,却怎么也压不下去,而且还生出了某种渴求。
——对乐意的渴求,想把她当食物一样吃掉,缓解那种饥饿感。
这种看似隐忍却直白的眼神,乐意哪能看不出来,于是她直勾勾的看着苏云舒,问:
“这么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的。”
苏云舒知道自己不能再放肆,伸手遮住了乐意的眼睛。
“……我自己穿就行了。”
声音细弱低哑,勾得乐意脑子发热,她没有听苏云舒的,摸索着抓住了她的另一只脚。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苏云舒浑身一震,放在乐意眼睛上的手也滑落下去。
乐意深深看她一眼,俯身在她的脚背上落下一吻,像虔诚的信徒在亲吻她的神明。
这样的场景,无论是视觉还是触觉,都是巨大的刺激,苏云舒眼睛凝起了水雾,指尖都在颤抖。
她轻推着乐意,声音带着哭腔,“不、不要这样,脏……”
听到她的话,乐意眉尾挑了一下,伸出舌头轻轻舔舐。
“哪里脏了?”
苏云舒捂住嘴唇,纤白的手指跟绯红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
苏云舒坐立难安,不安地扭动着腰肢,她全身发软,快要溺死在这种感觉里了。
感受到苏云舒的反应,乐意也兴奋起来,她感觉全身都血液都涌到了脑子里,让她连视线都有些恍惚。
摩挲了一会儿精致小巧的玉足,乐意才慢悠悠地帮她套上鞋袜。
一滴清泪掉下来,将殷红的眼尾洇的更深,苏云舒的脸无比生动鲜活,犹如料峭冬日里盛开的红梅。
乐意喉咙滚动着,干咽了两口唾沫,缓缓起身。
“先洗漱吧,饭还要等一会儿。”
苏云舒点点头,刚站起来就脚下一软往前倒去,乐意及时抱住了她,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往怀里按。
“没有力气就跟我说,逞什么强?”
苏云舒把脸埋在她颈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闻着乐意身上的檀香,她感觉心里的躁郁被抹掉,心慢慢平静下来。
苏云舒身上好像没有骨头似的,异常柔软,乐意感觉自己抱了一团棉花,半天不撒手,直到敲门声响起,才恍若梦醒般松开。
苏云舒脸上的绯色已经下去了一些,冷不防跟乐意对视上,还是有些羞涩。
绿桃询问:“小姐,您起了吗?现在把饭送进去,还是再等一会儿?”
苏云舒转头,轻声道:“等会儿再送来吧。”
绿桃应了一声,然后退下。
洗脸水早就打好了,虽然是冷水,这个季节也不会觉得冰,乐意牵着苏云舒走到脸盆前,打湿帕子给她擦脸擦手。
“……我自己来。”
苏云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拿帕子,乐意抓住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擦着。
“乖乖待着别动,晚上我会在别处讨回来的。”
苏云舒的脸唰一下就红了,睫毛翕动着,看乐意时的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
这样的照顾,只有在她很小的时候才感受过,而这些年她颠沛流离,早已忘了被人宠着的感觉。
苏云舒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沉寂已久的心,正在被乐意一点点唤醒,她用自己小太阳般的热量,逐渐捂热了冰冷的她。
心脏胀胀的,内部好像有什么东西互相挤压着,迫不及待地要跳出来。
乐意把帕子洗干净放在架子上,一转身就被苏云舒抱住。
“我只是一个低贱的妓子,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即使是名满京城的花魁,即使卖艺不卖身,但身在风月场里,她的身份永远是妓子。
低贱如人人可踩的泥土。
如果被人知道她跟乐意在一起,乐意绝对会被人指指点点。
想到这里,苏云舒下意识就要推开乐意,乐意一把按住她,将她紧紧嵌进怀里。
“这是第二次了,下次再说这种话,一定狠狠教训你。”
“你……”
苏云舒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头泛酸。
乐意轻抚她的后背,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声音坚定有力。
“若是嫌弃你的身份,一开始我就会远离你,而不是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才让你来提醒。”
苏云舒吸了吸鼻子,道:“可跟我在一起,旁人定会怎么说你?你身份高贵,应当与王公贵族、官宦世家的小姐在一起才对,而不是……”
眼见着她又要诋毁自己,乐意及时打断了她的话。
“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管旁人做什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跟心仪之人在一起,就是对。”
苏云舒嘴唇动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是了,她的小侯爷一身反骨,男扮女装入仕途,她认定的事又怎么会轻易改变?
“意郎,亲亲我。”
刹那间苏云舒已经做了决定,可心里还是不踏实。
乐意放开她,盯着她看了好几秒,在小猫因为害羞移开眼前,吻住了她的唇。
苏云舒的嘴上还有几个小破口,乐意亲的时候十足温柔。
苏云舒却觉得不满意,这样的亲吻跟过家家一样,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她一把将乐意的脖子拉下来,两双果冻般的唇瓣紧紧贴在一起。
乐意的嘴巴被她的虎牙磕到,有些刺痛,但苏云舒没有管这么多,只知道一味的靠近乐意。
毫无章法的胡乱扫荡,使得乐意哭笑不得,她温柔地回应苏云舒,很快苏云舒就温顺了……
唇齿纠缠,深情缱绻。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走廊有脚步声传来,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又是绿桃。
“小姐,饭菜拿来了。”
苏云舒脸上泛着红晕,她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戳了戳乐意。
“你去拿。”
乐意歪头看她,笑着问:“害羞?”
苏云舒别开眼,娇羞的眉眼令人十分心动。
“快去。”
她催促一声,推了乐意一把。
乐意笑得像只花蝴蝶,打开门从绿桃手里接过来,绿桃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了头。
缠绵许久,总归是留下了痕迹的,乐意嘴唇有些肿,还有浅浅的牙印。
乐意脸上挂着笑:“辛苦了,绿桃姑娘。”
绿桃有些惊讶,随后恭敬道:“大人言重了,这都是绿桃应该做的。”
吃食是按照苏云舒的口味做的,一眼望过去红彤彤一片,乐意不自觉开始分泌口水,只觉得胃里一阵抽抽。
苏云舒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吃不了辣?”
乐意坐在她对面,道:“也不是不能吃。”
结果一口就被辣得满脸通红,嘴巴里好像有火在往外冒。
苏云舒连忙倒一杯水给她,喂她喝了之后又拍拍她的背。
“不能吃辣就不能吃辣,逞什么强?”
苏云舒拉了拉房间的“传呼铃”,绿桃很快就来了。
“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她看乐意一眼,眼里是促狭的笑意,“有些人不能吃辣。”
乐意鼻子上冒汗,舌头和嘴巴还在痛,但见苏云舒小看自己,突然叛逆起来,按着她的后脑勺亲她,结果苏云舒的嘴里更辣。
苏云舒看着被辣的疯狂冒汗的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的小侯爷果然一身反骨。
乐意一杯接一杯地喝水,苏云舒一口接一口地吃菜,那么辣的菜,她吃得面不改色,十分享受。
“真的一点都不辣吗?”
苏云舒看她一眼,手里的筷子一个拐弯,伸到了她嘴边。
“要不再试试?”乐意巴巴地看着。
乐意讪笑一声,道:“还是算了,再吃下去小命不保。”
苏云舒没忍住笑出声,喝了两口水把嘴里的辣味涮下去,然后侧身吻住她的唇,轻轻舔了一下。
“还难受吗?”
那哪能还难受,乐意都心花怒放了,在苏云舒的嘴唇离开之前,追着又啄了一下。
苏云舒脸上是略带羞涩的笑,整个人温柔纯情,把乐意的蛊的心跳加速。
苏云舒重新拿起筷子,问:“怎么不回答我,没效果吗?”
乐意把脸凑过去,靠在她的肩上,“时间太短了没尝出味儿来,再亲一下。”
“美的你。”苏云舒回一句,继续吃自己的。
绿桃效率高到离谱,没多久就端着清淡的吃食来了。
乐意跟苏云舒相对而坐,面前的食物天壤之别。
一边青菜豆腐,一边辣椒鲜红,两人各吃各的,其乐融融。
乐意吃东西很快,面前的两盘菜很快就干完了,漱了口后支着下巴看苏云舒,成了盯妻石。
被火辣辣的视线盯着,苏云舒吃不下去了,抬头看乐意。
“多吃点,你太瘦了。”
苏云舒也吃得差不多了,干脆放下筷子,伸手摸摸乐意的脑袋。
乐意还穿着官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高高束起。
苏云舒把她的头发揉乱,笑道:“好像大狗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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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狗把小猫抱到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下巴抵在瘦削的肩上。
“真的太瘦了,脸放上来都硌得疼,以后一定要多吃一点。”
苏云舒应着,但她其实吃的挺多的,就是不长肉。
乐意抱着软软的小猫,昏昏欲睡,她的脑袋从苏云舒肩上滑下去,楼梯踩空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
“是不是困了?去床上睡吧。 ”
乐意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然后直起身来看着苏云舒。
“还要去大理寺加班呢,我就是来陪你吃个饭。”
大理寺离幻月楼有很长一段距离,来回就要用掉半个时辰,没想到她花费这么长时间,竟然只是为了陪她吃个饭。
只是一件小事,苏云舒却有种被重视的开心。
如果换作是别人这么说,她可能会嗤之以鼻,但对方是乐意,她只觉得感动。
“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我已经跟春妈妈打过招呼了。”
苏云舒抱着她的脖子轻蹭,轻声问道:“是为了最近的小孩丢失案吧?”
乐意拉开距离,盯着她看了几秒,问:“你怎么知道?”
只是下意识地询问,因为小孩丢失这件事,他们一直封锁着消息,百姓只知道新娘子消失,并不知道还有小孩被拐卖。
转念一想,苏云舒为了报仇肯定会发展自己的势力,知道这个也不奇怪,毕竟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可苏云舒却因为乐意这无意的一句,眼里闪过了慌乱。
正在她思考该怎么解释时,乐意用鼻子拱了她一下。
“是这个案子,那些小孩最大的只有十岁,最小的才三岁,生活都不能自理,我得尽快把人贩子绳之以法,否则还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乐意平生最痛恨人贩子,因为他们毁掉的是一个家庭,这次不用裴照说,她也会加班加点地调查。
苏云舒抱着乐意,手上力道收紧,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紧张,就是一瞬间很害怕失去乐意。
又温存了一会儿,乐意不得不离开,苏云舒送她到门口,揪着她的袖子,像个小可怜。
“别这样,不然我会想要渎职。”
苏云舒松开手,朝她挥了挥,“去吧,我等你回来。”
乐意有种自己出门上班,而老婆在家等她的感觉。她负责挣钱养家,老婆负责貌美如花,还不赖。
乐意一步三回头,两人把热恋期情侣演绎得淋漓尽致。
夜已经深了,街上行人逐渐减少,乐意骑上快马,一路疾驰到大理寺。
裴照照旧在她的“办公室”加班,如果说大理寺哪个地方油灯亮的最久,那就是裴照办公的地方。
自从被圣上批评过之后,他安分了几天,借着采花贼的案子,又开始加班到深夜,困了直接趴在桌上睡的操作了。
乐意敲门进去,把顺路买的糕点给他。
“大人,我知道你急着破案,但身体也很重要。”
裴照也不推辞,从食盒里拿出一块糕点,咬了一大口。
碎渣掉在案卷上,他鼓着腮帮子一吹,两口把糕点干完,盯着一处沉思起来。
“你感觉拐卖小孩的跟劫掠新娘的是同一个人吗?”
乐意将几起案子做了对比,没有看出任何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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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但不排除是故意误导我们,而且我觉得犯人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有组织有预谋。”
“谁家有小孩一清二楚,得提前踩点,然后计划作案时间。”
裴照看她一眼,笑道:“看来你确实如陛下所说,不是单纯的纨绔子弟。”
乐意撇嘴,什么叫不是单纯的纨绔子弟,她哪里纨绔了?
宣商那个大猪蹄子,就知道说她坏话。
“陛下还说什么了?”
“陛下说让我放权给你,你想做的尽管去做,出了什么事他担着。”
这还像人话。
而乐意知道,宣商是想让她这初生牛犊,去找御史和刑部尚书的麻烦。
就算不给她这些权力,她也会去做的,莫说他们俩是苏云舒的仇人,就是这些年他们沾染的鲜血,他们也必须得下地狱。
案卷上的记录很详细,但对破案并没有实质的帮助,乐意决定明天一早去实地勘查,虽然过了这么久,能找到线索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但总不能坐以待毙。
乐意下班时已经凌晨一点多,她本来想直接回家,因为大理寺离家更近,可想到临走前苏云说会等她,她怕对方一直等,于是骑马上街,还在街上遇到了巡街的衙役。
“何人深夜纵马?”
乐意没有停下,经过的时候回了一句,我乃大理寺少卿乐意,那些衙役就乖乖让路了。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乐意选了民宅比较少的街道,很快就到了幻月楼。
春妈妈得了她的好处,见着她就跟自家人一样,笑得谄媚又奉承。
乐意熟门熟路地来到苏云舒的房间,里面却没有灯光透出来。
“难道睡着了?”乐意嘟囔一句。
昨晚折腾一宿,睡着也有可能,乐意提着糖糕进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本想给苏云舒一个惊喜,却发现她不在床上。
不在这个房间,会不会在密室?
乐意转身想去找她,没想到苏云舒突然在她身后出现,吓得她一激灵。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乐意揉一把苏云舒散开的长发,把她拉到床边坐下,从纸包里拿出糖糕。
苏云舒呼吸有些不稳,她一边吃糖糕一边道:“有点饿了,下楼去找吃的。”
乐意不戳破她,跟她一起吃糖糕。
苏云舒身上带着冷气,而且呼吸急促,一看就是匆忙赶回来的。
不过既然她不说,乐意也不问,毕竟她知道对方背负的东西,不能再给她压力了。
吃完糖糕,两人一起洗漱,换了睡衣之后,相拥而眠。
乐意要早起去案发现场,只有两三个小时的睡觉时间,苏云舒心疼她,像小猫一样缩在她怀里,充当人形抱枕。
乐意对古代的时间没什么概念,又容易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于是让系统早上五点叫她起床。
系统:【你礼貌吗?五点我不睡觉?】
乐意:“你一团数据睡什么觉?赶紧给我定个闹钟!”
系统被迫充当闹钟,熬大夜只为了把懒惰的宿主叫醒。
乐意睁开眼,只觉得人间不值得,都是皇亲国戚了还要打工,天理何在?
不过她只在心里抱怨了一下,就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洗漱完毕之后,她折回来在苏云舒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拿上佩刀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苏云舒就睁开了眼睛,她摸了摸被乐意亲过的地方,眼里浮上笑意。
乐意去了第一个小孩失踪的地方,这里已经快要出京城,人比较少,选择在这里下手应该是为了避人耳目。
乐意在方圆五百米范围内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东西,她赶在中午之前去了另一个案发地,在路边的草丛里找到了一颗红色的珠子。
是仿珍珠的质样式,但是价格很便宜,她想起新娘子的嫁人曾说过,新娘子有一串从小戴到大的红色手链。
乐意继续往前走,大约过了两三百米,又在石头缝里发现了一颗。
看来是新娘子留下的线索。
乐意看着前面的路,羊肠小道越来越窄,前方是怪石嶙峋的山峰。
说不定那些人的老巢就在那里,她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是送人头。
发了信号弹之后,乐意又找到了两颗珠子,此时她已经离山峰很近了。
她停下脚步,没再往前多走一步。
一声尖叫传来,旁边的石头后面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孩,她后面还跟着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
女孩没有穿鞋,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头发乱成鸡窝,灰头土脸。
“救命!救救我!他们要杀我!”
乐意猜他应该是被拐卖的新娘子,于是出手解决了那些追她的人。
女孩藏在她身后,瑟瑟发抖。
“没事了,别怕。”乐意轻声道。
女孩满脸泪水,磕磕巴巴道:“他……他们、他们要把那些孩子带走,快跟我去救他们。”
乐意心里一凛,但还是冷静地问:“对方有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见过的大概有十几个。”
“人太多了,仅凭我一己之力没法把孩子们安全地带出来,还是等官兵来了再去吧。”
女孩急不可耐,道:“没时间了,我逃出来前就听他们说要转移,等官兵来他们肯定早就走了。”
乐意思索再三,决定先去看看,尽量拖延时间,等裴照带人来。
女孩脚上都是被石头划破的伤口,乐意于心不忍,脱下自己的鞋子给她穿,女孩表情有些复杂,小声对她说了谢谢。
乐意穿着袜子脚倒是没破,就是石头硌得脚底板很疼。
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处草木繁盛的地方,女孩伸手按在一块石头上,那些草后面竟然有道石门。
怪不得之前搜寻一番一无所获,原来藏得这么深。
女孩率先进去,她看起来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
乐意跟着走了一小段路,察觉到了不对,想要出去,但四周突然出现了很多手持弯刀的人。
大概十来个,跟女孩说得差不多。
而女孩已经消失不见,一个贼眉鼠眼,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人缓缓走来,脸上是奸邪的笑。
“本来是想引裴照来的,没想到倒是把小侯爷引来了。”
男人把玩着一串红色手链,上面的珠子只剩下一半。
“说不定把她引来,主人会更高兴。”
女孩出现,还是破破烂烂,灰头土脸,眼神却多了一份从容,完全不见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少卿大人真是谨慎,还得我亲自出马,才能引你上钩。”
各取所需罢了08
乐意笑了, 对她道:“靴子,糟蹋了。”
“?”女人面露不解。
乐意懒得跟她解释,只是心疼自己价值不菲的靴子。
这是阿娘为了知道她任职大理寺后, 为了让她的脚舒服点, 特意找京城最好的鞋匠做的靴子。
鞋面是用金线压边的蜀锦, 底子是她亲手纳的千层底,里面用上好的棉布铺了好几层, 穿上柔软不累脚。
穿在这女人的脚上, 算是废了。
一想到母亲的一番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乐意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她握紧手里的刀, 准备等下开战第一个先杀这个女人。
尖嘴猴腮的男人把收敛丢在地上,对周围的杀手使了个眼色。
杀手围了上来,男人和女人退出战场,站在一边看戏。
“尽量活捉,要是伤了我们娇贵的小侯爷, 我会心疼的。”
女人抱着手, 饶有兴致地盯着乐意, 眼里隐约有种兴奋感。
乐意:“?”
手腕翻转,刀出鞘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铮鸣, 刀刃泛着寒光,越过面前的杀手,直击面前的女人。
兴奋是吧,杀了你!
女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脚尖一点急速后退, 乐意也被杀手挡住, 没了再进攻的机会。
“小侯爷真是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女人娇嗔一句。
乐意手里听了直反胃, 手里的刀挥的更快,那些杀手节节败退,很快就只剩下个位数。
但乐意打得太猛,对方又是车轮战,很快她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这些杀手都是亡命之徒,是因为命令才对她留了手,不然她绝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这里是处溶洞,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洞穴,乐意心生一计,在将离自己最近的杀手逼退后,转身往洞穴跑去。
与其精疲力尽被抓走,还不如搏一搏。
这里离京城不远,裴照看到她发的信号,应该很快就会带人来,她只需要再拖延片刻就好。
女人眼神倏变,冷声道:“一群废物!”随后她便出手了。
不得不说她比这些杀手身手好,乐意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反手一刀,然后灵活地钻进了小溶洞。
一进去就被一阵恶臭熏的脑子发懵,乐意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抹黑往里走。
身后传来脚步声,应该是女人追上来了。
脚底下软软的,有种踩在动物皮毛上的感觉,但乐意顾不了那么多,顺着狭窄的通道努力往前。
这些溶洞都是相通的,每走几米就有很多岔路,乐意完全是凭着本能走的,她也不知道面前的路通向何方,但身后有人在追,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臭味越来越浓,乐意终于忍不住,扶着墙吐了起来。
她本身就嗅觉敏锐,那股臭味好像钻进了她的大脑,让她有种鼻子上挂了一只腐烂的死老鼠的感觉。
也许是四通八达的路甩开了他们,身后的脚步声不见了。
乐意吐完接着往前走,又进了好几个洞穴,眼前终于露出一丝光亮。
隐约听到有人在哭,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压抑,乐意循着声音的源头走去,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铁笼。
里面是被抢来的小孩,他们挤在一起,表情麻木,乐意转到另一边,才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她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肩膀一抖一抖的,哭声是她发出来的。
乐意用刀砍断门上的锁,巨大的声响终于让小孩们有了反应。
哭的小孩反应最大,望向乐意时眼里满是惊恐,眼泪糊了一脸。
其他的只是靠得更近,抱着自己的腿低下了头。
他们的反应让乐意觉得奇怪,她走近,蹲在他们面前,道:“我是来救你们的,能站起来跟我走吗?”
坐在最前面的女孩个子最高,她好像在保护小的。
听到乐意的话后,她抬起头看着乐意,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我真的是来救你们的,快跟我走,不然等会儿坏人就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抄起一个最小的就走,孩子们跟应激了一样,尖叫着拉住她的衣服,不让她走。
她怀里的小孩也开始哭,声音十分尖锐,在溶洞里回荡。
乐意连忙捂住她的嘴,不然这声音很快就会把那些人引来。
其他的孩子以为她要伤害小孩,纷纷开始拽她掐她。
乐意的大腿、腰和胳膊都传来疼痛,她不得不先把小孩放下。
最大的女孩一把抱起小女孩,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别以为这样我们就会相信你,你肯定跟他们是一伙的!”
女孩说完,旁边的小男孩小声道:“千万别相信她,他肯定是想骗我们去看小猫被杀……”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眼里露出惊恐,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什么小猫被杀?”乐意问。
大的女孩冷漠地看着她,带着其他小孩后退,跟乐意保持距离。
“别装了,你肯定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不会上当。”
看得出来她也害怕,但还是保护着比自己小的孩子,而且说话也比较冷静,从始至终都没有哭。
脚步声渐近,乐意连忙转身举到防备,女人从旁边的洞口走出来,脸上带着邪肆的笑容。
“小侯爷体力真好,不知道床上怎么样。”
乐意简直对她厌恶到了极点,冷声道:“孩子面前,别说这些污言秽语!”
“呀!小侯爷还挺有爱心的,更爱了。”女人笑着,朝乐意走来。
乐意害怕他们伤害孩子,走出去用旁边的铁链锁上笼子门。
“废话少说,想要带他们走,先踏过我的尸体!”
女人及时停下脚步,她知道乐意讨厌她,不敢靠她太近。
“小侯爷好有爱心哦,我也可以为你生孩子啊。”
乐意一阵恶寒,刀尖指着她,“生一个像你一样丧尽天良的孩子吗?那还不如生个叉烧!”
女人表情一僵,声音沉了下来。
“拿下,留口气就行,其他的你们看着办。”
这下那些杀手彻底无所顾忌了。
乐意迅速解决了冲上来的两个,立刻有其他的补上,而且他们不讲武德,一股脑地冲上来,乐意腹背受敌,很快就受伤了。
胳膊上,肩胛,肚子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蓝色的官服,但她一步也没退让。
他们要把小孩转移到别的地方,要是她倒下了,再想找到这些小孩就难了。
蓝色官服被血洇的不成样子,那些小孩都看呆了,先前剧烈排斥乐意的小男孩,怔怔地说:“小南姐姐,她好像真的是来救我们的。”
李南眼神复杂,喃喃道:“是的,我们误会她了。”
李南知道因为自己的疑心,他们错过了一次逃走的机会,只能尽力保护自己和其他伙伴。
乐意头晕眼花,看人都有点模糊起来,以至于又挨了好几刀。
虽然避开了要害,但刀割在肉上,哪有不疼的?
蓝色官服都快要被血浸透了,乐意听到了某种声音,她释然一笑,拼尽全力将杀手击退,转身快速解开笼子门上的铁链,然后钻了进去。
笼子门再次被锁上,不同的是这次乐意在里面。
杀手拿刀砍着铁链,还好铁链比锁坚固,砍了好几下都没被砍断。
乐意两眼一黑往前倒去,她连忙将刀插在地上,单膝跪地支撑着。
她怕自己一倒下,这些孩子会更害怕。
“你没事吧?”李南上前,用手捂住她流血的伤口。
但是乐意身上伤口实在太多了,两只手根本不够用。
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小姑娘眼泛泪花,颤抖着声音问:“你会死吗?你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放心吧。”乐意露出一个微笑,眼神已经不聚焦了。
李南吸吸鼻子,极力忍着眼泪,小姑娘心里愧疚,认为是自己固执,才会把乐意害成这样。
其他的小孩纷纷围上来,学着李南的样子,用小手捂住乐意的伤口。
刀砍铁链的声音尖锐刺耳,一声声回响在溶洞里,传出去老远。
眼看着铁链要被砍断,乐意连忙把孩子们护在身后。
“哐当”一声,铁链断了,笼门被打开,女人走了进来。
“小侯爷,为了这几个贱民,值得吗?”
乐意仰视她,眼神里却满是嫌恶与鄙夷。
“要说贱的话,谁能有你贱呢?”
女人冷哼一声,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一脚将乐意踹翻在地。
“小侯爷这么激我,是想让我这样对你?原来小侯爷喜欢这一口啊。”
呸!死变态,谁喜欢受虐!
乐意想啐她一口,但是实在没力气,她连从地上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四肢百骸都在泛疼,骨头好像被踢碎了似的。
小孩们见她闭上眼,吓得哭成一片,乐意耳边都是哭声,吵得她想晕都没法晕。
果然小孩子可爱都是一时的,烦人才是永恒的。
女人还想对乐意下手,一支箭破空而来,直击她的肩胛,女人闷哼一声倒下,脸瞬间惨白如织。
乐意听到她痛苦的哀嚎,心里终于舒服了,她尝尝舒了口气,身上的伤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裴照迅速带人控制了现场,在场的人一个都没跑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在她身边蹲了下来,乐意想睁眼,但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
“大人,你这效率不行啊,再晚一步你就要失去一员爱将了。”
没人应她,清新的香味传进鼻子,乐意被抱紧一个柔软的怀抱。
乐意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苏云舒的脸逐渐清晰。
“你怎么……”
眼泪砸在脸上,乐意不敢再说下去了。
小猫看起来很生气,要咬人似的,还是晕吧。
于是乐意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苏云舒把乐意抱起来,对裴照道:“我先带她回去了,这里你自己处理。”
裴照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揶揄地问:“你什么时候这么软弱了?”
苏云舒羞恼:“少管我!”随后抱着乐意大步离去。
裴照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
小孩悉数带回去,那些杀手只留下了几个,带回去做人证,其他的全部就地格杀。
杀手都是拿钱办事,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裴照看着手袋镣铐的女人,眼睛微眯,眼神寒芒如刀。
“王涅,又见面了,你不是御史大人的左膀右臂吗,怎么落魄至此?”
王涅脸色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裴大人说笑了,我只是御史大人身边的一个小侍女,是被他们抓来的,你不救我,怎么反这样呢?”
她将戴着镣铐的手举到裴照面前,眼神十足的挑衅。
胸口还插着箭,破烂的衣服沾着大片血渍,脸色也苍白,可她仍然像说笑一样对裴照说话。
裴照突然笑了一下,只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的眼里像是浮了一层冰,让他整个人冷意森然。
“本官向来宁可错抓也不放过一个,王姑娘担待一下吧。带走!”
王涅和刘旺被押上囚笼,高调回京,一开始百姓只是观望,当得知他们拐卖孩子之后,就激动起来了。
手里有什么扔什么,甚至还有拿鞋砸的。
王涅本就在勉力支撑,被一双42的、散发着“清香”的鞋砸中之后,直接晕了过去。
刘旺虽然视财如命,但胆小如鼠,抱着头所在角落里,王涅倒了也不扶一把,好像与世隔绝了似的。
他是因为有利可图才跟王涅合作的,本身就没什么交情,现在大难临头自然各自飞。
裴照没有找人为王涅治疗,就那么丢进了脏乱的牢房。
等快死了再找郎中,把命吊住就行了,这样泯灭良知的人,让她活着已经是恩赐。
如果不是为了从她嘴里套出有用的线索,那一箭就不是射在肩膀上了。
乐意被苏云舒带回去,随后她又派人去侯府,说乐意要外出办公,这几天暂时不回去了。
要是侯爷和夫人看到女儿这样,肯定会心疼的,还是等乐意好点之后再让她亲自说吧。
苏云舒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乐意三天,瘦了一大圈,乐意一直昏昏沉沉的,身上的刀伤发炎了之后,高烧不退。
苏云舒看着乐意被伤痛折磨,自己也不好受,她第一次这么慌乱。
晚上,裴照来看乐意。
绿桃把茶杯放下就去外面把风,裴照的手刚摸上茶杯,苏云舒就问:
“真的不能帮我请御医吗?”
裴照:“不能。”
不是他不想请,而是以他的身份根本请不到,而且现在天色已晚,就算要请也得等明天上朝再说。
苏云舒冷冷道:“把我的雨前龙井吐出来。”
裴照放下茶杯,道:“我没喝。”
苏云舒:老奸巨猾!
乐意咳嗽两声,苏云舒立刻跑过去照顾,摸摸头顺顺气,就是为了让乐意舒服点。
裴照看着她,问:“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苏云舒盯着乐意,看都不看他一眼,“解释什么?”
“很多东西,比如为什么会跟我同时出现,以及……我们在做的事。”
苏云舒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会看着办的,你别操心了。”
“那你好好照顾你的心上人,我先走了。”
苏云舒因为她这句心上人心跳加速,看着乐意时眼神越发温柔。
关门声让她回神,她冲着裴照离去的方向大喊:“记得帮我请御医!”
裴照没有回答,乐意受伤的事他暂且瞒着那位。
那位对乐意这个“弟弟”十分上心,要是知道乐意受伤了,只怕连政事都无心处理了。
这不正合那两个老匹夫的心意吗?
裴照眸色幽冷,站在二楼走廊的窗边看着漆黑的夜,趁着街上无人,足尖一点轻盈跃下,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乐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被火烤,毛孔“滋滋”往外冒油。
口干舌燥,喉咙灼痛,呼口气都像在吞刀片。
“渴……好渴……”
苏云舒趴在床边,听到她微弱的声音立刻惊醒,连忙倒了一杯水喂给她。
乐意下意识吞咽,很快就喝完了一大杯,身上火烧的感觉减少了些,她慢慢睁开眼睛。
苏云舒看着她睫毛颤动的时候就在期待,直到乐意叫了她一声,她才欣喜的回应,眼里很快聚起了泪水。
眼泪滴在脸上,乐意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她想伸手去擦苏云舒脸上的眼泪,但是动一下就彻骨的疼。
“别动!”苏云舒紧张道:“你身上全是伤,不能乱动。”
乐意道:“好,那你不要哭了。”
苏云舒吸了吸鼻子,道:“嗯,你是不是很疼啊?”
乐意咽了两口唾沫,才让嗓音不那么沙哑。
“不是很疼。”
苏云舒知道她在撒谎,把她额头上的冷帕子换了之后,轻轻躺在她旁边。
“还能睡吗?睡不着就说点什么吧,转移一下注意力。”
乐意嗯了一声,接近着问:“你那天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云舒作息有点颠倒,平日里那个时间基本上在睡觉,那天突然出现,她不问的话显得心大——虽然她已经猜到,苏云舒或许跟裴照有某种关系了。
苏云舒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问,顿了一下回道:“我去大理寺看你,碰巧裴大人说要去找你,我就央求他带上你。”
也算是个理由,虽然有点不像样。裴照那是去公办,哪是央求就会带一个不相干的女子?
“下次不要再来了,万一遇到危险呢?”
苏云舒握住她的手,慢慢用力,“那你下次能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看着乐意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她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她不敢想,要是乐意就那么死了怎么办?
这才短短几日,好像已经到了没有乐意活不下去的地步。
她也反思过,可却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大概没救了。
乐意沉默了,她没法给苏云舒承诺。身在这个职位上,就是要面对危险,否则面对危险的就是百姓了。
今后要做的事恐怕只会更危险,因为即将要面对的,是御史和刑部尚书两个老狐狸。
她要帮助苏云舒报仇,同时也是为宣商肃清朝堂,让他能一展抱负。
宣商是个好皇帝,未来肯定也是个明君,只是有这两个人在,终归是束手束脚,处处被掣肘。
苏云舒明白她的意思,把脸往她跟前蹭,靠在她肩上。
“那就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冲动了。裴…大人说,你可以等他们到了再去的。”
乐意不敢说自己被女人骗去的事,想起来她就觉得丢人。
只是她不提,苏云舒却不放过她。
“那个女人脚上为什么穿着你的靴子?”
乐意喉咙滚动一下,唯唯诺诺道:“如果我说是被她骗去的,你信吗?”
“信,所以你为什么会被骗?怜香惜玉?”
乐意叹口气,无奈地说:“她说自己是被抢去的新娘子,还说孩子们马上要被转移走了,我一急就……”
“就上当了?”
“嗯。”
乐意声音闷闷的,苏云舒听了有点想笑,更多的是心疼她。
如果那个女人没有用小孩说事,乐意未必会上当,可她一说小孩,乐意就慌了。
她挂心那些孩子,所以关心则乱,没看出来对方的伪装。
“我知道你善良,但以后别那么轻易相信别人。”
乐意点点头,歪着头用脸蹭蹭她的脑袋。
苏云舒蹭一下坐起来,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不问的时候乐意没感觉,问了后她觉得肚子确实有点空。
苏云舒不等她回答,翻身下床去准备吃的了,大多都是绿桃做,她只在旁边打下手,只煮了个粥还乱七八糟的。
苏云舒把桌子挪到床边,一样一样的喂乐意,就是迟迟没动有点黑的粥。
“粥是你做的?”
“你怎么知道?”
乐意噗嗤一声笑了,这么明显,她哪能看不出来?
“让我尝尝,等我闲了可以指导你。”
苏云舒不好意思地舀了一勺粥喂给她,问:“你会做饭?”
乐意张嘴吞下,觉得还能入口,就是不能细品。
“略懂皮毛,但肯定比你这黢黑的粥要好。”
苏云舒瞪她一眼,噘嘴道:“不许取笑人家!”
乐意看着她娇媚的样子,心轻轻悸动,脸上的笑容如水。
吃完之后,苏云舒收拾了碗筷,又帮乐意洗漱,然后才换了睡衣上床。
她不敢靠乐意太近,两人之间保持着两指距离,她歪着头轻靠在乐意肩上。
乐意:“再靠过来点。”
“你身上有伤。”
“没事。”
苏云舒心里想着要顾及她的伤势,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她身边挪,直到手臂碰到一起。
两人依偎在一起,乐意蹭着她的发顶,轻声:“舒舒,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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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不明所以的转头,唇被乐意吻住。
各取所需罢了09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却让苏云舒莫名心动,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加速,怕被乐意听到, 下意识地往旁边挪。
“离那么远做什么?”
乐意抓着她的手, 使劲把她往身边一拉, 苏云舒就紧紧贴到她身上了。
“嘶~”
砸到肩膀上的伤口,乐意疼得直吸冷气, 这下算是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意思了。
苏云舒紧张得要死, 一下子坐起来, “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让我看一下!”
乐意笑着说没有,示意她重新躺下。
苏云舒重新躺下,这次她离乐意有一臂距离,说什么也不靠近了。
乐意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道:“老婆, 我想抱着你睡。”
第二句苏云舒倒是听懂了, 就是前面两个字没听懂。
“‘老婆’是什么?”
“是一种称呼, 跟娘子一样。”
苏云舒的脸红耳热,她们在一起的事连父母朋友都没有告知, 现在叫娘子是不是太早了点?
可一想到乐意叫她娘子,她的心就越发躁动,比之前跳得更快。
乐意看着她害羞的模样,转头在她发热的耳边问:“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苏云舒很肯定乐意是故意的,她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 哪能不喜欢?
耳边的呼吸过于炙热, 她往后瑟缩一下,把脸埋进枕头里。
“没有不喜欢。”
声音闷闷的, 还是挡不住她声音的清越,乐意看着耳尖血红,脖子也泛粉的小猫,眼里盛满了笑意。
每次逗她心情都格外愉悦,就像在逗傲娇的小猫咪,看着她底下高贵的头颅。
乐意知道这很恶劣,但这种真的很上瘾。
苏云舒伸手想摸摸小猫咪的头,但碍于身上伤口实在太多,没能如愿。
并且还扯动了胸口的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听到她的闷哼,苏云舒连忙抬起头问怎么了。
乐意笑着看她,说:“想摸摸你,但是碰不到。”
苏云舒弯下身去,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依恋地贴着。
乐意轻声:“还想摸摸头。”
苏云舒轻躺在她腿上,让乐意能方便的rua到自己的头。
乐意在她头上呼噜两下,把她的头发揉乱,心里有种异常的满足感。
苏云舒的头发又黑又亮,发量还很多,手插进去连发缝都看不到。
头发被揉乱后,苏云舒有种凌乱的美感,再加上她乖巧的样子,更加让乐意心潮澎湃,就好像她刚刚欺负过小猫一样。
眼看思绪越跑越偏,乐意连忙摇摇头,让苏云舒躺好。
苏云舒躺在她身边,一缕头发垂在脸上,将本就小的脸衬得更加精致,还多了一丝妩媚和风情。
乐意看得心旌荡漾,热血直往天灵盖冲,她不由闭上眼,小声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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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偏偏伤的是手?!”
美味佳肴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这是何等的难受?
苏云舒但是没这方面的想法,她一心想让乐意快点好起来,是断然不会让她有一点劳累的。
听到乐意的话,她心头微动,眼里划过羞赧。
“你难道……”
“什么都没有!”乐意立刻否认。
苏云舒翻了个身趴下,两只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乐意。
“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急着否认,是否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乐意侧目看她,平时稍微逗一下都脸红的人,现在也敢开她玩笑了。
行,看谁斗得过谁。
脸皮厚这方面,她没输过。
“是想,但现在手受伤了,给不了你幸福,要不你坐上来?”
苏云舒直接被这句话给干懵了,呆呆的看着乐意,脸却在迅速变红。
她全身发软,支着下巴的手也没了力气,肉眼可见地颤抖。
“坐……坐哪里?”
“还能坐哪里?现在能用的不就只有嘴了吗?”
苏云舒“啪叽”一下,脸摔到床上,整个人都在往外冒热气。
乐意看着缩成一团的小猫,笑得相当开心,这一下之前的那点色心也没了。
这也不算什么虎狼之词,怎么会羞成这样?
听到乐意的笑声,苏云舒默默伸出一只手,把她的嘴捂住。
乐意伸出舌头舔了舔,苏云舒触电般把手收了回去,转头露出一只眼睛,嗔怪地看着乐意。
“好了不闹了,睡觉吧。”
打更的梆子都敲了三声了,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苏云舒应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平躺着大口呼气。
乐意看着起伏的山峰,小声呢喃:“真白。”
“什么?”苏云舒问。
乐意连忙把脸摆正,闭上眼睛,比木乃伊睡得还板正。
苏云舒看着她僵硬的样子,眼里晕开了笑意,偏着头靠在她肩上,也闭上眼睛。
这几天她每天都照顾乐意到很晚,几乎没怎么说过,如今乐意醒了,她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一觉睡醒时,已经第二天晌午,睁眼看到乐意放大的脸,有些愣怔。
“怎么呆呆的?昨晚睡得好吗?”
苏云舒眨眨眼睛,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睡得很好,你呢?”
“我也睡得好,不过你再不醒,我就要被尿憋死了。”
苏云舒连忙起身,转身去拿夜壶,乐意连忙制止。
“你扶我去茅房就行!”
苏云舒停住脚步,看着脸颊泛红的乐意,才知道她原来也会不好意思。
“害羞什么?这几天都是我给你……”
“我知道了!别说了!”
让女朋友把屎把尿,这种神奇的经历,她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苏云舒披上衣服,轻而易举就把人抱了起来。
自从意识到自己跟乐意的体力差距之后,她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的时间强身健体,总觉得最近力量增长很快,再抱一个乐意都不是问题。
乐意在幻月楼待了足足八天,身上的伤口愈合后就参与了案件审理,知道了很多关于这起案子的细节。
原来小孩们不相信她是有原因的。
那些人故意不锁笼门,让孩子们以为自己有逃出去的可能,每次李南带他们出去没多久就会被抓回来,然后那些人当着他们的面虐杀小猫小狗,以此来吓唬他们,让他们能够听话。
那些小孩才几岁,看到这种场面怎么会不害怕?
后来就算有人放他们走,他们也不敢走了。
乐意这才想起,自己在溶洞里闻到的那股恶臭,恐怕是小动物的尸体腐烂发出的味道。
王涅中了箭伤,又一直待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伤口反反复复发炎,只剩下半条命苟延残喘。
刘旺更不用提,害怕受刑,还没进牢房就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了。
不过他说的没多少价值,王涅以自己的名义跟她合作,根本就没有提到御史半点,所以并不能以此来定御史的罪。
“这个老匹夫还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乐意把两人的证词往桌上一扔,身子靠在椅子上,头往后仰去。
裴照听到,抬头看她,“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等案子结了再回去吧,伤还没好全,回去我娘肯定又得唠叨。”
裴照也放下卷宗,揉了揉酸痛眼睛,“你娘前天来找我,问我把你派到哪里去公干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乐意慢慢坐直身体,问:“你怎么回答的?”
“如实以告,说你可能在哪个温柔乡里乐不思蜀。”
乐意:“……”
“您真是我的好上司,有您是我的福气。”
裴照面不改色:“过誉了。”
当晚乐意就回了家,在父母盘问之前提前交代,并且夸大自己受伤的事,把当时的情况描述得异常凶险,九死一生。
宣沅听完,已经急着要检查她哪里受伤了,乐康泯重重哼一声,道:“让你不要去考什么科举,你非不听,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娘怎么办?”
乐意嘴一瘪,趴在母亲怀里,“娘,好疼~”
宣沅连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乐康泯还想说什么,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哑火了。
“女儿都这样了,你还说那些没有用的,赶紧去找府医来瞧瞧!”
第二天,乐意被强行留在家里养伤,大理寺那边的事全留给了裴照。
裴照看着一点都不配合的女人,有些后悔把乐意打发回去。
王涅靠在墙角,身上的囚衣沾满了血渍和泥土,她的头发乱成了鸡窝,脸也苍白憔悴,没了之前调戏乐意时的自信。
“裴大人,别浪费时间了,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手下搬来椅子,裴照优雅坐下,盯着王涅看了许久。
“你是七岁时在大街上被傅立捡到的吧?”
王涅轻笑一声,道:“这种事随便一查都能知道吧?”
裴照继续说道:“他将你培养成顶级杀手,为她铲除异己,这十年来,你杀了多少人,手上沾了多少鲜血,你还记得吗?”
王涅一脸无所谓,“我罪孽深重,所以你赶紧把我杀了,让我去向我杀的那些人赎罪。”
“十年前都护府被屠尽满门,你是唯一一个幸存者,这些年你一直在暗中追查凶手,却始终一无所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涅有所触动,看了裴照一眼,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照:“因为凶手就在你眼前,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你才一直找不到任何线索。”
王涅脸色突变,厉声:“你什么意思?!”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已经我指的是谁了吧?漏网之鱼为自己卖命,傅立应该很得意吧?或者他就是故意留下你,然后把你培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来满足自己的变态心理。”
很多凶手杀人之后,都会从受害者身上拿走点什么当纪念,傅立这么做,并不难理解。
王涅怔了一会儿,然后发疯般大叫:“你胡说!你胡说!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滚!滚啊!”
裴照起身将衣袍理顺,动作慵懒矜贵,端的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模样。
“她借你之后铲除了那么多政敌,你受伤之后便把你一脚踢开,这样的人会在乎你的死活吗?别抱有幻想了,你只不过是他手里的一把刀,钝了锈了,随时可以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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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说八道!滚!!!”
王涅陷入癫狂之中,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
裴照也不逼她,离开了牢房,让她自己想清楚。
王涅看着手掌上的贯穿伤,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乐意在家养伤到第三天,苏云舒忍不住去看她,受到了宣沅的热烈欢迎。
她拉着苏云舒的手不放,还说她如果嫁进侯府就好了,可以跟她做伴,也能管管乐意。
“这臭丫头,办个案差点把命丢了,说也说不听,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以后我会多劝她的。”苏云舒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宣沅喜笑颜开,“我们的话不听,你的话还能不听吗?”
苏云舒害羞地低下头。
乐意:“娘,瞧您说的,好像我娶了媳妇忘了娘似的。”
“你就是个白眼狼。”宣沅回道。
乐意:单押,skr,skr。
宣沅聊了一会儿就去吩咐下人准备午膳了,留小两口说体己话。
乐意身体强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见母亲走了,她一把把乐意拉到怀里,不由分说就吻住了她。
半个多月,可馋死她了。
苏云舒自然而然地揽住她的脖子,张开嘴任由她攫取,她也很渴望乐意。
两人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乐意吮吻苏云舒的脖颈,在上面留下斑驳的痕迹,苏云舒仰着头,脖子绷直,咬着下唇抑制声音。
她好看的眼睛里凝着水雾,让她眼神看起来迷离,眼尾浮上薄红,比晚霞还要好看。
乐意将她的领子咬开,眼睛里全是雪白,再看不见其他东西。
她一口咬上去,清甜的体香在鼻间萦绕,她感觉自己脚踩棉花,不断地往空中飞。
飘飘欲仙,她懂了。
苏云舒抱着她的脑袋,眼尾沁出一滴泪。
“……要是有人来了怎么办?”
乐意抬头看她,含糊道:“不会有人来的,娘出去之后肯定打过招呼了。”
苏云舒咬着下唇,声音娇媚:“那也不能,……白日宣淫。”
乐意噗嗤一声笑了,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宣?”
……
“都这样了。”
苏云舒羞耻度爆表,脸红得像要滴血,眼泪不断往下滴,弄得乐意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了。
“别哭了乖宝,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苏云舒不是个主动的人,她比较喜欢乐意推着她走,可现在乐意突然停手,她不好意思说什么。
小猫似的在乐意肩上蹭着,乐意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不怕有人来了?”
苏云舒点头。
“那要白日宣淫吗?”
苏云舒点头又摇头,看起来非常纠结。
乐意轻抚她的后背,唇瓣落在白嫩纤细的脖子上,吮咬那截凸起的锁骨。
苏云舒全身都在颤栗,眼里满是泪水,好看纤直的手指屈起,将乐意的衣服揉皱。
乐意靠在软榻上,苏云舒坐在她腿上,抱着她的脑袋,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许久没有亲昵,苏云舒感觉整个人都是虚的,像漂浮在海上的浮木。
乐意看着掌心,眼里闪过一抹暗光。
苏云舒猛然抱紧她,随后又脱力地往后倒去,乐意将她托住,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度过余.韵。
苏云舒眼神迷离,好久才重新聚焦,看向乐意时,她正在吻自己的手。
那上面……
苏云舒被一幕激得呼吸一滞,心底躁意升腾,让她不由想要寻求更多。
“妙言。”
她轻唤出这个名字,在乐意看向她时,噙住她的嘴唇,略显急躁的亲吻她。
这次乐意把主动权给她,想看看她有没有进步,结果还是胡啃乱咬。
苏云舒也意识到了,伏在她肩上道歉,乐意摸摸她的头,笑道:“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我教你就好了。”
苏云舒红着脸:“好。”
接下来,进行了长达半个小时的亲吻教学,结束时苏云舒瘫软在乐意怀里,好似一块没有骨头的软肉。
乐意早看出来了,邪笑着问:“好像不太乐观,要我帮忙吗?”
苏云舒不跟敢跟她对视,埋着头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
苏云舒咬住她的脖子,发出轻微的哼声,语调婉转娇柔,让人听了大脑发晕。
乐意等她平静下来,抱着她去了浴室,侯府后院有一处天然的温泉,父亲让人引了一股水,打造了一个浴池。
苏云舒把脸埋在乐意怀里,耳尖和露出来的侧脸,一片绯红。
被这样抱出去,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了吧?
乐意倒是面不改色,到了浴池把苏云舒放下,问:“有力气吗,要不要我帮你脱?”
苏云舒忙说不用了,然后转过身背对着乐意,两下除掉衣服,钻进了水里。
她把自己埋进水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在外面,看到乐意进来,她又往下沉了几分。
“现在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苏云舒羞恼地瞪她一眼,又要往下沉,乐意见状连忙把她捞起来。
“你这样会窒息的。”
苏云舒被她捞到怀里,乖巧地被抱着,她感觉乐意好像意犹未尽,所以她不敢动。
不能再放纵了,不然待会儿要是又被抱出去,那就真的太丢脸了。
想到这里,她转头问乐意:“我这样会不会被认为是在勾引你啊?大家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乐意捏住她的下巴,戏谑道:“难道不是吗?”
苏云舒垂下眼睛,羞赧的样子分外动人,“哪有?”
“又娇又软,还这么爱哭,不是勾引是什么?”
苏云舒为了不让她再说出羞人的话,堵住她的嘴。
浴室里本来就温度高,水汽蒸腾着,将四周的一切氤氲的如梦似幻。
苏云舒的吻带着潮气,让乐意的心也潮湿了起来。
吻了没多久苏云舒就没力气了,靠在乐意肩上喘气。
乐意轻笑:“这次没有咬破我的嘴唇,嗯,有进步。”
苏云舒轻捶她一下,看到她胸前的伤口后,又连忙摸摸。
“疼不疼啊?”
乐意把她的手按住,道:“很疼,所以多摸摸吧。”
又调戏她,这个可恶的女人。
两人洗了半个小时才出去,苏云舒被热水一泡,皮肤更加白皙,莹润透亮,整个人像在发光。
乐意拿起屏风上的衣服,问:“要我帮你穿吗?”
脱也要问,穿也要问,怎么就这么恶劣呢?
苏云舒懒得回她,穿好衣服大步走了出去,乐意连忙跟上,腰带都没来得及。
吃饭的时候,宣沅的眼神在两人之间逡视,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苏云舒恨不得把头扎进桌子,偏偏乐意还要拱火。
“娘亲,准备几套舒舒穿的衣服吧,我没有女装给她穿。”
苏云舒还穿着之前穿的衣服,这是她来之前特意换的干净衣服,只是在乐意的观念里,洗了澡必须要换衣服。
宣沅一口应下,饭吃完就让人带苏云舒去量尺寸。
苏云舒一直待到下午才回去,乐意承诺晚上回去找她,还往她手里塞了一沓银票。
“?”苏云舒不解。
“拿着钱好傍身,要是春妈妈再让你陪你不想陪的客人,就拿银票砸她的脸。”
“拿银票砸脸?”苏云舒觉得新奇。
乐意笑道:“嗯呢,可痛快了。”
速运叔眼珠一转,拿起银票在乐意脸上轻轻拍了一下。
“那我把钱给你,你今晚一定要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拿钱买我?”
“那小侯爷愿不愿卖呢?”
乐意笑出声来,摸着她的头发道:“愿意,不给钱也愿意。”
“那可不行,怎么能白嫖呢?”苏云舒把银票塞回她手里,转身走了。
乐意看着没送出去的银票,叹口气。
“没想到有朝一日连钱都送不出去了,唉。”
小猫性格骄傲,不愿意利用她来达成目的,她对小猫的计划一无所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得想个办法把钱给她。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多路子都需要花钱去疏通,而她正好钱多。
皇上赏赐的,加上爹娘给的,还有田庄铺子的收入,她妥妥一个小富婆,包养老婆完全不是问题。
乐意整理了一下思绪去大理寺,得知王涅发疯了两天之后,昨天晚上终于肯开口了。
但是傅立做事滴水不漏,什么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就算有王涅的证词,也很难给他致命一击。
王涅扒着牢门哀嚎,说自己要去找傅立报仇,声音凄厉尖锐,几百米外都能听见。
乐意跟裴照打了个照面,由她坐镇大理寺,而裴照带人秘密调查。
刚坐下不久,就有狱卒来禀报,王涅死在狱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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