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罢了10
乐意火急火燎地到牢里的时候, 王涅已经凉了。
她蜷缩在角落里捂着肚子,手指上是干涸的血迹,身旁的墙上也有抓挠的痕迹。
血的颜色是深红色, 应该是中毒而死。
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这种事, 所以王涅的饮食经过层层盘查, 是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事的。
除非……他们内部出现了叛徒。
乐意把昨晚值守的人全部叫来,一个一个盘查, 被告知有个狱卒今天没来。
而且昨晚是他当值, 给王涅送饭的也是他。
乐意扫视一眼, 有人垂下头去, 看起来十分心虚。
“昨晚是谁跟那个没来的一起值班?”
众人纷纷看向那个低着头,低着头的狱卒自己站了出来。
“回、回乐大人,是…是卑职。”
“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狱卒道:“昨晚到后半夜时,小五拿了酒来, 我看没什么事, 就……”
“后来有点喝大了, 我就趴在桌子上休息,好像听到小五离开了, 我等了他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来,想去找他,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个比较有经验的狱卒扒开他的衣领看了一下,道:“大人,李福应该是被人打晕了。”
乐意点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过了没多久, 去找王小五的容玄回来,告诉乐意王小五已经死了, 不仅是他,一家五口无一幸免。
是邻居发现然后报案,尸体都被拉走了,容玄是半路遇到刑部的人才得知,然后就折返回来禀报了。
“大人,是否要去他家中查寻线索?”
乐意看向容玄,问:“刑部的人都去过了,你觉得还有线索留给你吗?”
就算王小往临死前留下了什么,只怕刑部那个老狐狸也不会放过。
杀人灭口的是谁不言而喻,刑部尚书怎么会不帮忙呢?毕竟是沆瀣一气的老战友。
乐意看着王涅,道:“拉到御史府门口,让他们来认领自己的人。”
不过以傅立的性格,也不会认,就是想恶心他一下。
王涅虽然可怜,但绝不值得同情,她杀的人没有一百也五十,手上沾满鲜血,浑身都是罪恶,这样的人死了之后曝尸荒野也是她自找的。
昨日之因,今日之果。
这种命运是她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
王涅的尸身被拉出去前,乐意淡淡:“你要是真的不甘心,就去缠着傅立,让他日日噩梦缠身,余生不得安宁。”
傍晚时分裴照回来,乐意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
“现在死无对证,接下来该怎么办?”
裴照站在窗前,凝视着院子里的海棠,久久没有出声。
“乐大人,你为什么要跟御史和尚书过不去?”
乐意懒洋洋地靠在桌上,淡声道:“我没有跟他们过不去,我只是在调查我职责所在的案件。”
又是一阵沉默,裴照突然转身看她,“我能相信你吗?”
听他这么说,乐意就知道他有别线索,而且还是很重要的那种。
乐意偏头看她,反问:“我向大人表忠心,大人就会信任我吗?您不该问我,而是应该问您自己。”
裴照眸色幽深地盯着她看了许久,道:“既然线索都已经中断了,今日无事你便早些回去吧。”
乐意看着渐暗的天色,起身往外走。
“大人也早点下班,别把身体熬坏了。”
苏云舒暗中调查这么多年,手里肯定掌握了不少证据,可是却一直隐忍不发,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手上的证据不足以将傅立和胡垶一击击垮。
那两人的根基深厚,就连龙椅上那位都无可奈何,更何况是他们。
所以这件事还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走在街上,晚风带着凉意,驱散了身上的燥意思,乐意走出没多远,就见一人白衣白裙,戴着面纱,仙气飘飘。
陡然间,乐意脑中划过什么,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苏云舒看到她后,站在原地等她过去,明明半张脸被遮着,但乐意就是能肯定她此刻在笑。
乐意眼里也蕴含着笑意,走近才发现,今天的苏云舒比平时多了几分温柔,像天上的明月一样沉静。
苏云舒平日里的衣服都是颜色鲜艳的,尤其钟爱红色,这是乐意第一次,不对,第二次见她穿白色。
跟平时热烈如火的模样判若两人,像长在悬崖上的雪莲,清冷神秘。
“上次京郊……”
乐意还没说完,苏云舒道:“想起来了?”
“上次你戴着斗笠,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上我没敢多看,所以……”
“所以没认出来是吧?”苏云舒接上她的话,“也是,乐少风流公子,万花丛中过,怎么会记得我呢。”
乐意笑出声,无奈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云舒眨眨眼,清亮的瞳仁盯着她,“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样。”
两人并肩往回走,乐意让苏云舒走在里侧,避免她跟行人触碰。
“那现在呢?”
“现在是个厚脸皮。”
苏云舒说完,乐意伸手揽住她的腰,在软肉上掐了一把。
苏云舒痒得咯咯直笑,抓着她的手小声道:“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
“害羞什么,我都快把幻月楼当成家了,谁不知道我是你的入幕之宾?”
“什么入幕之宾?”苏云舒脸颊浮上红霞。
走走停停,到幻月楼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乐意让苏云舒先进去,自己去办点事。
苏云舒没问她要办什么事,只叮嘱她早点回来。
乐意转身往前走,站在暗巷前,“出来吧,别躲躲藏藏的了。”
一路上一直有人在跟踪她们,她还以为到幻月楼后这人会离开,没想到他不仅不收敛,还有要跟进去的趋势。
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身穿长褂,手里拿着一个羽扇,头戴纶巾,脸型偏瘦,下巴上留着一缕胡子,年纪大概四十,眼神像蛇一样阴冷,乐意下意识不喜欢。
她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记不起在哪见过。
“参见小侯爷。”
看着面前躬身行礼的人,乐意撇嘴,礼节倒是周到,假模假式,装模作样。
“谁派你来的?”
男人笑一声,声音阴桀桀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小侯爷说笑了,在下只是要去幻月楼寻欢而已。”
“寻欢你光明正大进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难道不是被她发现了慌忙躲避吗?
男人并没有被拆穿的慌乱,而是笑着对乐意说:“在下常风,是御史大人门下,仰慕小侯爷风采已久,可否请小侯爷喝一杯?”
常风这个名字乐意并不陌生,是傅立的军师,这些年推波助澜,让傅立坐稳御史这个位子,成为一人之下的权臣,他功不可没。
傅立应该知道自己在调查他,为什么要派常风来示好?
乐意猜不到原因。
“好啊,常先生这边请。”
常风摸着胡子,同乐意一起进了幻月楼。春妈妈的热情洋溢,而且看起来跟常风非常熟稔。
“先生可有日子没来了,如月姑娘想你想的茶饭不思,人都瘦了一大圈”
常风故作高深地挥挥羽扇,对春妈妈道:“近来事忙,这不是一得空就来了吗?如月姑娘何在啊?”
“如月在楼上呢,我这就叫他下来,您先喝杯水酒。”
经过乐意身边时,春妈妈愣了一下,见乐意也自然地坐下,便没说什么。
很快如月就来了,她长得明艳大气,媚骨天成,一颦一笑间摄魂夺魄。
乐意立刻明白,为何常风对他情有独钟了。
如月看到乐意,眼里划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常。
“小侯爷怎么一个人坐着,要不要我叫些姐妹来伺候你?”
“不必了,我陪常先生喝一杯就走。”
如月不再说话,坐在旁边斟酒,身子半靠在常凤身上,像没有骨头似的。
乐意开门见山:“常先生特意请我喝酒,是有话要跟我说吧?”
常风揽着如月的腰,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酒,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小侯爷为什么这么认为啊,常某就是单纯请您喝杯酒罢了。”
乐意闻言起身,道:“那现在酒也喝了,我就不打扰常先生了。”
常风连忙阻拦:“哎?小侯爷还真是急性子,一刻都等不得。”
乐意重新坐下,常风对身边的如月道:“美人儿,酒没了。”
如月知道常风是故意支开自己,识趣地拿着酒壶离开。
常风突然严肃,变脸速度快得让乐意叹为观止。
“小侯爷任职大理寺之后,我家大人还没有恭贺过您,这是他托小人给你的薄礼。”
常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一颗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展露在乐意眼前。
这东西全国上下不超过五颗,且大多数都在国库里,傅立随便拿出来还说是薄礼,这老登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乐意既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而是问:“御史大人这是何意?”
因为身份过于特殊,且朝中有半数对她这个文物双料状元持怀疑态度,所以乐意上任的时候并没有设宴。
其他人都没有给她送礼,傅立这个时候送礼,让人有点搞不清他的意图。
拉拢她?
可父亲跟他在朝堂上斗争几十年,而且她最近调查的案子矛头又直指他,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他们乐家对他的态度吧,这老狐狸图什么?
“想必小侯爷也看出来了,我家大人对您十分欣赏,希望小侯爷能赏脸来府中一叙。”
好家伙,真正的鸿门宴在这里。
乐意也不跟他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御史大人难道没有听说,我今日调查的案件与他有关?”
常风轻轻挥动羽扇,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就是因为知道,御史大人才想请小侯爷过府,亲自向您解释。这件事颇多误会,御史大人也很头疼。”
误会你奶奶个腿!乐意差点骂出声。
“误会?”乐意露出讥诮的笑容。
常风脸色不变,道:“小侯爷若是赏脸,请于明日申时来府中,御史大人自会解释给您听。”
乐意不再多留,起身离开,走出几步听到常风说:“小侯爷,何必这么意气用事,我们本来就是荣辱与共的。”
乐意转头看他,这老登已经跟姑娘亲热上了。
乐意上到二楼,苏云舒不在房间里,她去密室,果然看到刚刚出浴的美人。
“怎的去了这么久?”
苏云舒躺在斜躺在软榻上,两条雪白的腿露在外面,玉足轻踩在地毯上,让人血脉偾张。
乐意收回视线,走到她面前坐在地上,自然地抱住她的细腰。
“刚遇到了常风,跟他聊了几句。”
苏云舒噌地一下坐直身体,眼神泛着寒芒。
“傅立身边那个常风?”
乐意点头:“他说傅立邀我过府一叙。”
苏云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像是淬着冰,周身温度都降了下来。
“你拒绝了吗?”
“自然是拒绝了,明摆着鸿门宴,我怎么可能去?”
说着乐意把那颗夜明珠给苏云舒,道:“常风送的。”
苏云舒嫌恶地看着,道:“这上面不知道沾了多少百姓的血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我收下了,咱们卖了换成米面,接济百姓。”
苏云舒的脸这才好一点,俯身抱住乐意。
“妙言,傅立是不是盯上你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估计早在我考科举的时候就盯上我了,陛下封我为武状元,他比谁都跳得高。”
“一定要小心,傅立不择手段,我怕他会伤害你。”
乐意在她脸上蹭蹭,道:“知道了,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苏云舒紧紧抱着她,眼睛里翻涌着血色,看来得快点行动了。
乐意被傅立盯上,那她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
乐意察觉到苏云舒的不安,轻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耳边传来均匀地呼吸。
乐意转头看一眼,小猫靠在她肩上睡着了。
把人轻轻放到床上,盯着看了许久,乐意才去洗漱。
洗完澡出来,乐意带着一声潮气上床,苏云舒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乖觉地缩到她怀里。
“妙言,哪都不要去,外面太危险了。”
乐意听着她的呓语,不自觉勾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啊,想一辈子抱在怀里。
而在乐意睡熟之后,她怀里的苏云舒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面前恬静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下床,披上衣服离开了房间。
一夜无梦,乐意五点被系统叫醒,觉得很生草。
“你是不是有病,这么早把我叫醒!”
“这是你上次定的工作闹钟,之前你一直在养伤,现在伤好了,该搬砖了。”
系统得意洋洋,它就是故意的,谁让乐意折磨它。
乐意咒骂几句,抱着老婆重新睡过去,一觉睡到天大亮,成功上班迟到。
大理寺每天都会开晨会,由裴照来制定一天的工作,乐意去的时候晨会已经开完了。
见她来,裴照抬头看她一眼,道:“不要太过沉溺温柔乡啊乐大人。”
乐意被说的脸红,之后就听容玄说,傅立把王涅的尸体丢到了乱葬岗,晚上被野狗啃食,尸骨无存。
乐意听得一阵发寒,虽然早就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真的听到还是觉得震撼。
王涅几乎算是傅立养大的,而且帮他做了很多杀人越货的事,他竟然如此狠心。
上朝时也能看到他,虽然看起来一脸精明相,却不知道原来比她想象中更加恶毒百倍。
乐意突然有了些什么想法,下午下班后,回家换了官服,去了御史府。
她倒要看看这个老匹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立似乎早料到她会去,派人在门口候着,等她到了之后将她领到了正厅。
御史府仅从外面看已经相当豪华,进去之后才发现,真正奢华的在里面。
亭台楼阁应有尽有,院子里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塘,旁边是种着名贵花卉的花园,假山错落别致,人造瀑布飞流而下。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一个景点。
乐意被领到正厅坐下,下人道:“御史大人在书房会客,乐大人稍等片刻。”
随后丫鬟就奉上了茶,被子放在桌上,茶的清香已经飘了出来。
乐意咬牙,这老登什么都用的最好的,可真会享受!
不知道贪污了多少,这个蛀虫!
乐意茶还没喝两口,外面就传来了声音,其中一道声音她十分熟悉。
看到女儿,乐康泯也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乐意的视线在父亲跟傅立身上巡视,随后皱眉道:“那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朝野皆知,西伯侯跟御史是死对头,两人针锋相对了十几年,而今怎么会……
傅立露出玩味的笑容,似乎很喜欢这种场面。
乐意明白了,这是他故意安排的。
乐康泯也意识到自己被摆了一道,脸色不善的看向傅立。
傅黎立刻赔笑:“侯爷不要动怒,既然小侯爷现在已经有官职在身,咱们的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乐意看向父亲,问:“你们的事?”
乐康泯还是不想让乐意牵扯其中,怒道:“让她知道又能怎么样,什么忙都帮不上!”
“跟我回家!”
说着拉着乐意往外走,傅立突然说:“侯爷这样,很让我难办啊,当初说合作的可是你,如今却怕儿子知道,我很怀疑你的诚心。”
乐意震惊地看着父亲,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刚正不阿的他,竟会跟傅立搅和到一起。
他甩开父亲的手,沉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康泯看着她,神色十分复杂,傅立走上前来,道:“不如边吃边聊吧,今日我可为小侯爷准备了佳肴。”
傅立准备的佳肴是苏云舒。
她被叫到御史府献艺,此刻正在屏风后面弹奏古筝。
琴音清雅,是她一贯的风格,乐意一耳便能听出来。
而即使隔着屏风,苏云舒也能认出那道清瘦高挑的身影。
两人都认出了彼此,但在这种场合,装作不知道是做好的选择。
这是相当于一个宴会厅,而厅中不止乐意父女,还有傅立一党的其他官员,胡垶在乐意正对面,见她看过去,还端着酒杯朝她示意,脸上笑意莫测。
琴音明显乱了,乐意也无心吃饭,这里的人对她虎视眈眈,她能感受到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
“是饭菜不合小侯爷口味吗?”傅立的声音传来。
乐意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冷声道:“没什么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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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那就给小侯爷看点有趣的吧。”
他拍拍手,如月被护卫押到堂前,按着跪在了地上。
“昨夜我府中门客常风遭奸人所害,不治身亡,经过调查是幻月楼妓子如月所为,小侯爷是幻月楼的常客,你觉得此女该如何处置啊?”
乐意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安来自哪里了,傅立是想让她在苏云舒面前做这个罪人。
常风出手阔绰,是如月的恩客,如月好端端地为什么要杀了他?
除非是受人指使,而这个指使的人是谁,除了苏云舒她想不到别人。
琴音突然尖利,名贵的古筝琴弦断了。
傅立见乐意不答,古怪一笑,又道:“常先生是有官职在身上的,刺杀朝廷命官,仅杀如月一人是不够的,正好今日花魁姑娘也在,便一起杀了吧。”
乐意看向他,眼神锋锐:“你凭什么?!”
“凭我是御史,而她们是低贱的妓子。”傅立一副你拿我没办法的得意。
苏云舒持刀的护卫押出来,与如月跪在一起,她低着头,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
“小侯爷,我跟令尊早就握手言和了,若你不想跟他为敌,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傅立从主位走下来,递给乐意一把匕首。
“这把匕首是玄铁打造,削铁如泥,花魁姑娘会没有痛苦地走。”
乐意不接,她看着苏云舒,想着怎么才能把她从这里带走。
【宿主,别犹豫了,现在是你渣她最好的时机。】
乐意一愣,怒道:“难道你真的让我对舒舒动手?”
【您放心,我会开启保护机制,您尽管刺,绝对没问题的。】
“小侯爷,我耐心有限,如果您不动手,那我只能把她们剁碎喂狗了。”
乐意从他手里接过匕首,一步步朝苏云舒走去。
直到乐意在她面前蹲下,苏云舒才抬眼,看到她手里的匕首,她怔了一下。
“舒舒,相信我。”
乐意没过多解释,匕首干脆利落地扎进了苏云舒的心脏。
苏云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唇角渗出血,伤口更是血流如瀑。
“为什么?”
苏云舒心痛难忍,比起被匕首刺的伤口,乐意毫不犹豫地向她拔刀才是最痛的。
乐意眸色闪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冷漠,她压抑着鼻头的酸涩,淡淡道:“因为你只是个妓子。”
“跟你在一起不过是各取所需,毕竟你也需要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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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想说话, 但嘴一张就有大量鲜血涌出来,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跟赤红的鲜血混在一起, 像流下了血泪。
“……为什么?”
乐意把刀子捅进了她的心脏, 她还是想问乐意为什么。
明明昨夜她们还同床共枕, 交颈而卧,怎么只过了短短一天, 枕边人就拿着利刃, 毫不犹豫挥向她?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便到了如此地步, 苏云舒还是觉得乐意有苦衷。
是傅立威胁她了吗?肯定是这样的, 否则她的意郎绝对不会这样。
苏云舒外出时一向一身白裙,此刻鲜血将布料浸湿,像雪地里开出的红梅。
她握住乐意的手,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你是迫不得已的对吗?”
是, 乐意在心里回了一句。
但傅里就在旁边, 她不能这么说。
喉咙滚动两下, 压住喉间的酸涩和哽咽,她冷漠道:“我是侯府世子, 陛下亲封的文武状元,没有人能强迫得了我。”
苏云舒还是不信,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她的衣领,嘴唇蠕动着,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舒舒, 你放心, 我会好好安葬你的。”
苏云舒看着乐意眼里的决绝,突然笑了, 只不过眼神悲戚,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原来一直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啊。”
“小侯爷演技真好,连我这欢场赔笑的都骗过去了。”
无论是她的表情还是话语,对乐意来说都是往心扎刀子,如果不是任务限制,她恨不得拔刀砍了傅立的头。
心被撕扯着,乐意看到苏云舒的生命在消逝。
匕首不偏不倚地插在她的心脏,在所有人看来,她都非死不可。
即使在入体时,乐意稍微往旁边移了两寸,但造成的伤害还是不可避免的。
这样做只能保证她不死,但还是会经受巨大的痛苦。
傅里特意针对乐意设了一个局,而这个局对乐意来说是死局。
杀了苏云舒并不能得到他的信任,而是加入他的阵营的一块敲门砖。
苏云舒眼神逐渐不聚焦,她忽然说:“乐意,愿你伺候官运亨通,百年孤寂。”
说完她抓着乐意的手,把匕首往身体里推,苏云舒双手沾满了鲜血,她伸手抚摸乐意的脸,将她苍白的脸绘上血色。
“哈哈哈……”
她癫狂地笑起来,手无力地垂下去。最后一刻,她带着对乐意的无限恨意,闭上了眼睛。
乐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她将小猫抱进怀里,无声哀泣。
对不起,我没办法,以后你就带着对我的恨意活下去吧。
走过这么多世界,乐意比谁都清楚,想要成为小世界的强者,最忌的就是将感情看得太重,否则她也不会来扮演渣攻。
她作为一个工具,是让小世界女主达到自己应有的高度,而不是沉溺于情情爱爱。
可再清醒,看喜欢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乐意也保持不了冷静。
好痛,为什么会这么痛,就好像她的心也被扎了一刀。
【我把苏云舒的疼痛转移到你身上了,现在她感受不到痛了,而你……将要替她承受这一切。】
系统声音淡淡地,平静地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乐意疼得直冒冷汗,道:“不愧是你,闷声干大事。”
【不然我再转移回去?】
“不用,就这样吧,这是我应得的。”
做渣女就要有这种觉悟,不受点伤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乐意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猩红着眼转头看傅立。
“人我已经杀了,尸体我要带走。”
傅立摸摸下巴,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那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得验证之后才能给小侯爷。”
说话间大堂里已经出现了一个郎中,得到傅立的示意,他走到苏云舒旁边蹲下,仔细检查一番,然后对傅里拱手。
“大人,此女子却已死亡。”
乐意盯着傅立,眼神狠绝,“傅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傅立知道人真的死了之后,态度立刻变了,赔笑道:“贤侄莫生气,并非我不相信你,而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一来一去之间,称呼都变了。
乐意看着他,道:“既然已经确定了,那她的尸首我要带回去。”
傅立笑道:“没问题。”
如月伏在苏云舒的尸体旁,呜呜地哭着,乐意这才发生她的舌头被割了。
所以这一开始就是针对苏云舒的,如月只是个由头。虽然他失去了常风,但也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无论如何他都不亏。
或许让常风去找她,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为的就是让苏云舒按捺不住。
在她们想第一层的时候,对方已经想到了第五层。
这个老匹夫!
乐意恨得牙痒痒,浑身都在颤抖,心脏的疼痛反倒不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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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立仿佛看不见乐意的表情,脸上还是挂着笑,完全就是一个笑面虎。
乐康泯都已经向他屈服了,他的儿子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不过一个妓子而已,值得他难过至此吗?
傅立毕生追求权力,对乐意这种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行为,十分看不上眼。
他也断定,乐意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将来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要的是屈服和臣服,朝中大半都是他的人,威胁到他的要么已经成为他的人,要么已经死了。
乐康泯与他针锋相对十几年,最后还不是上了他这条船?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碍他的眼了,这皇朝尽在他掌握之中。
傅立年轻时很谨慎,除了自己谁也不信,但随着年纪增长,在朝中只手遮天,逐渐膨胀起来。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会为了这盲目的自信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乐意伸手去抱苏云舒,被傅立拦住。
“诶,贤侄,既然人都死了,也不急这一时。今日可是特意为了你才设宴,你得赏脸才行。”
接着便有人上前,抓着苏云舒的胳膊将她毫无尊严的拖了下去,地上蜿蜒着一道血迹,刺得乐意眼睛生疼。
傅立缓步往主位上走去,垂着眼皮看众人,谁都不放在眼里,好像他就是这大殿之上的王。
乐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谈笑风生的官员们,将他们一一记在心里。
终有一日,她要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这场“特意”为乐意准备的宴会,除了她之外,每个人都很开心。
结束时,乐意从御史府的护卫手里接过苏云舒,她的身体已经冰冷。
傅立站在廊檐下,抱着手看她,脸上依旧挂着笑。
“贤侄,尽快让苏姑娘入土为安吧。”
乐意没有回他,抱着苏云舒一步步走出御史府。
一阵风刮过,阴沉了大半天的天空终于落下雨点。
雨越下越大,街上行人四散奔走,纷纷找地方避雨,只有乐意神情麻木地走着。
脸上水渍滑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乐意低头看着苏云舒苍白的脸,脚下一软跪在地上。
倾盆大雨落下,无人的街道上,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地上,肩膀剧烈抽动。
当晚,乐意挖了个坑把苏云舒埋了。
第二天,幻月楼彻底消失在京城,那处繁华的地方变成了酒楼,就好像幻月楼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乐意如常去大理寺点卯,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裴照也不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对她的态度冷到了很多,许多核心卷宗也不让她再接触。
傍晚乐意去看苏云舒,发现她的墓被人挖了。
乐意怔怔地在墓前站了许久,然后回去就追查盗墓贼,抓了许多人,一时之间京城的盗墓贼几乎绝迹。
傅立知道这些,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也派人去了,不过晚了一步。
盗墓贼没有拿到有钱的东西,把苏云舒的尸体丢到了荒野,他的人去的时候已经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
即使已经确定苏云舒已死,他心里还是不踏实,必须要亲眼看到她的尸体被埋在土里。
不过现在不用再顾虑了,被啃食的只剩断臂残肢的人还会活过来吗?
本来他想让乐意看看苏云舒的惨状,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
他对这个贤侄还是太好了。
自从这件事后,乐意化身为工作狂,经常加班到凌晨两三点,大理寺被她和裴照内卷成了效率最高的部门。
而乐康泯和乐意对傅立的隐隐倾向,宣商已经有所察觉。
某天休沐,乐意被召进宫。
宣商正在自己跟自己对弈,见乐意来了,对她道:“陪朕下一局如何?”
乐意坐在他对面,跟他下了一局棋,两人谁也不让谁,最后乐意半子险胜。
宣商看着她,眼里隐含着锋芒,“乐爱卿,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摸清为官之道。”
“臣不解,请陛下解惑。”乐意恭敬道。
宣商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道:“别人跟朕下棋,都是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朕赢,只有你一直寸步不让。”
乐意也笑了,回:“若是臣一直让着陛下,陛下觉得这棋局有意思吗?”
宣商不语,越过她望向窗外,眼神幽深。
“你是朕特意挑选的,朕让你进大理寺身居要职,你可否明白朕的深意?”
乐意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宣商又说:“朕给予你的刀,有朝一日是否会刺向自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看一眼一直侍候在旁的内侍,眼底划过一抹幽光。
“陛下多虑了,臣一直忠于陛下,忠于我大宣皇朝。”
宣商对她的回答不置可否,过了一会儿就让乐意走了。
宣上看着乐意消失在门口的身影,声音落寞:“常德,你说是不是坐上这个位置,就注定会成为孤家寡人?”
常德倒一杯茶给他,宽慰道:“陛下不必忧心,无论怎么说,这天下都是陛下的。”
宣商苦笑:“朕小时候跟表弟特别亲近,现如今……”
他叹口气,身影孤寂到仿佛这天底下只有他一人。
乐意刚出宫门,就被傅立的人请走了。
长月酒楼内,傅立见乐意进来,道:“贤侄真是大忙人,请你喝杯酒都得挑日子。”
乐意看着他,眼神淡淡的,“陛下已经怀疑我了,以后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见面尾号。”
“怕什么?只要你坚定立场,陛下发现又如何?”
乐意的眼神变幻几下,最终坐到他对面。
“事到如今,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傅立就喜欢她这种态度,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
“贤侄莫急,不久之后你就会知道,选择我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乐意表情波动不大,端着茶杯喝茶。
傅立知道他脾气倔强,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
他不需要乐意向他表忠心,反正只要他跟乐康泯的战线不被打破,乐意就必须得为他所用。
转眼到了苏云舒的头七,乐意去那座无主孤坟前坐了大半天,傅立知道后,跟其他心腹笑了大半天。
“这小侯爷还真是深情啊,对一个妓子这么上心。”
“要是我告诉他,她的心上人早已葬身兽口,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哈哈哈……”
一群人笑了起来,笑声充斥着嘲讽。
第二天下朝,裴照淡淡道:“在你之前,云舒从不相信任何人。”
这是这段时间,裴照除了公务,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乐意蓦然心里一痛,顿住脚步,而裴照已经大步离开了。
夏去秋来,苏云舒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午夜梦醒,乐意总是会觉得小猫还在怀里。
有了康泯推波助澜,再加上乐意对他的支持,傅立越发信任乐意,开始让她接触内部机密。
随着傅立队伍的壮大,宣商更加孤立无援,做什么决定都被掣肘,像个傀儡。
秋天过去,今年的冬季格外好冷,北方好几个城镇十月就开始下雪了。
暴雪肆虐,牛羊冻死,百姓受灾严重。
宣商本想派自己的人前去赈灾,傅立极力推荐乐意,乐意无奈接下这个任务。
傅立又塞了个人给乐意,美其名曰帮助乐意,实际上就是为了看着她。
乐意没有抗拒,第二日就奔赴灾区。
百姓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乐意立即进行救助,傅立的人却劝她别太实诚。
“死几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情况严重陛下还会增加款项,懂我意思吧?”
乐意掩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对他表示自己了解了。
最后赈灾的银子只有一部分用于百姓,其他的都落入了傅里手里。
当然他也不是一个人全吞,而是拨了一部分出来,给乐意和他派来的这个人。
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他念着部下,而是拉他们一起下水。
就算到时候乐意把事情捅出去,也会被反咬一口。
从一开始逼乐意杀人开始,他就在一步步让乐意走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临近年关,京城落了一场大学,乐意放了年假,她拿着酒菜去了乐意的苏云舒的墓地,还没说两句,就被人一棒子敲晕了。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废弃的木屋内,屋内燃着一盆炭,但窗户开着,冷空气直往人身上钻。
乐意想自救,但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从下手。
就在她感觉自己要冻僵了的时候,木屋的门从外面推开,来人是她念了许久的人。
苏云舒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蹲下,手里的匕首狠狠扎进她胸口。
在肩胛上,没有伤及心脏,但也足够乐意疼得死去活来。
“疼吗?”
清越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冷意,仿佛要将她吞没在冰雪里。
“疼。”乐意如实回答。
苏云舒盯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温度,“疼就对了,这样的太痛苦,以后你每天都会经历。”
乐意面色平静,道:“嗯,这是我欠你的。”
苏云舒把匕首拔出来,顿时血流如注。
“别一副很愧疚的样子,我没死你应该很失望吧?”
乐意抿了抿唇,道:“不,我很开心。”
苏云舒脸色一变,身后按住流血的伤口,狠狠用力碾压。
“既然这么开心,那就用你的血庆祝一下吧。”
苏云舒用沾满鲜血的手抚上乐意的脸,将她白皙的脸染成血色。
“乐意,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你助纣为虐,早该下地狱了。”
乐意额上冷汗直冒,脸色惨白,“你会杀了我吗?”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苏云舒说会,她就能毫不犹豫地闭上眼睛。
苏云舒捏着她的伤处,眼神阴鸷,“不,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会慢慢折磨你。”
苏云舒说完便起身离开,看着手上的血,冷声说:“真脏。”
乐意被扔在木屋里,很快炭火就熄了,冷风不断往里灌,她的意识逐渐模糊。
眼前一阵发晕,乐意忙问系统,如果就这样死去的话,是否算完成任务。
【还差一点点,您再坚持一下。】
“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乐意无语至极。
这种情况她怎么坚持?跟阎王爷说您再宽限我几天,我还有个任务没完成?
还见不着阎王爷,一旦死了就会立马回到虚无空间。
乐意心里生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系统:【放心吧,苏云舒舍不得让您死的。】
【哦?说曹操曹操到,五、四、……】
数到一的时候,门吱呀响了一声,乐意恍惚间只看见了一只脚,然后就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人在抚摸她的脸,手指冰凉,很舒服。
睁开眼才知道那是她的错觉,她被扔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盖着一个破毯子,抵御不了任何寒冷。
肩胛的伤口被处理了,缠着纱布,但是手法粗糙,幸亏气温低才没有发炎。
乐意挣扎起身,扯动到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想去哪儿?”
苏云舒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乐意转身去看,她手里端着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双以前温柔无辜的眼睛,此刻全是冷意,深处还有极力克制的恨。
乐意道:“想小解。”
苏云舒翘起一边唇角,露出一个讥诮的笑。
“就在这里尿吧。”
乐意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都没说,苏云舒见她如此,俯身看着她,捏着她的下巴把药灌了进去。
中药的苦涩瞬间充斥整个唇舌,喝的太急乐意呛了一下,咳的死去活来。
苏云舒跟没听见似的,拿着药碗离开了。
伤口反反复复,总不见好,乐意一直被囚禁在木屋,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不过想也知道,父母肯定找她找疯了。
年过完马上就要上朝,傅立被人刺杀,生死不明。
乐意之所以知道这些,是某天夜里苏云舒拿着沾血的剑回来,冷刃挑起她的下巴,她看到一双嗜血的眸子。
“你的主人快死了,你这条狗却在这苟延残喘,真是讽刺。”
乐意足足花费了半个月,用身后木板上的钉子磨破了绳子,她用满是血痕的手抓住剑刃,眼神坚定地看着苏云舒。
“那就杀了我吧,这本就是我欠你的。”
按照任务进度来看,傅立这种大反派一时半会死不了,但苏云舒大女主的气运已经显现,扳倒傅立只是时间问题。
苏云舒脸色一冷,把剑从乐意手里抽出来,乐意的手掌被割破,鲜血一滴滴掉在地上。
“我说了,死对你来说太便宜你了。”
苏云舒把她已经愈合的伤口挑开,声音森冷:“这个伤口,这辈子都别想愈合!”
乐意又被丢下,她的伤口比之前更深,没有逃跑的力气。
傅立没死,但这些年来暗杀朝廷命官、贪污腐败的事被揭露,天子震怒。
一开始傅立还拒不承认,但铁证如山,他无从抵赖。
这些证据一部分是裴照递交的,但决定性证据则经由乐康泯之手,呈给宣商。
苏云舒得知这些的时候,乐意已经被她晾了三天。
进度条到顶的时候,乐意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然后闭上了沉重的眼睛。
任务圆满完成,该去下个世界了。
恍惚中有人在焦急地呼唤她的名字,乐意挣扎着睁开眼,看到了苏云舒的面容。
“我的小猫。”再见了。
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想伸手摸苏云舒一下,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罢了,就这样告别吧。
苏云舒感觉自己被抱紧一个温暖的怀抱,再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乐意睁开眼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入目是熟悉的帷幔,秋月趴在床边——她没有去下个世界。
傅立被判斩立决,胡垶想连夜拿着细软逃跑,被守株待兔的裴照抓个正着,然后他就陪老朋友一起上路了。
乐意身体受损严重,昏迷了足足七天,没赶上这大快人心的时刻。
养病的这段时间里,侯府每天都来很多慰问的人,唯独不见苏云舒。
她就像之前假死时一样,好像消失在了世间。
但乐意知道她一直在自己身边,否则她不会还待在这个世界。
还几次半梦半醒之间,她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她。
这天晚上她如往常一样熄灯睡觉,万籁俱寂时,窗户轻轻响了一下。
很快有人走到了床边,虽然脚步很轻,她还是听见了。
苏云舒看了她许久,轻声道:“再见。”
她们之间误会太多,又对深深伤害过彼此,也许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选择。
转身之际,她的手被拉住,身后传来乐意无比清晰的声音。
“要丢下我去哪儿?”
各取所需罢了12
苏云舒整个人都怔住, 手指蜷曲,想要从乐意手里抽出来又舍不得,反而变为勾着她的手。
他不肯回头看乐意, 僵着身子站了半天, 才咬着唇将乐意一把甩开。
乐意怕她逃走, 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下地从后面抱住她。
“回答我啊, 要去哪里?”
“你想丢下我吗?”
苏云舒喉咙滚了两下, 滞涩地说:“事到如今, 我们之间还能说这种话吗?”
乐意没有资格质问她, 她更没资格留在乐意身边。
谁也没有做错,却好像有很深的沟壑,怎么也没过不去。
乐意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为什么不能, 当初说的山盟海誓都不算数了吗?”
苏云舒眼眶发热, 她微微侧目看乐意, 眼尾猩红一片。
“山盟海誓不是只在特定的时间有效吗?乐意,我们就这样吧。”
乐意死死箍着她的腰, 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跟自己血肉相融。
“什么叫就这样?傅立死了,你大仇得报,再也没有人会阻止我们在一起了,以前的事我都可以解释给你听。”
乐意越是这样说, 苏云舒越是觉得难受, 早就愈合的伤口又开始灼痛起来。
而她也在乐意身上留下了同样的伤口,甚至更深, 直到现在她的伤都没有好利索。
就算乐意不怪她,她也对自己感到厌恶。
“伤口疼吗?”
乐意不知道苏云舒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既然她问了,那就顺便卖卖惨吧,至少她会心疼自己几分。
“疼,你得帮我呼呼。”
苏云舒沉默了,她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只要看见那张脸,之前所做的所有决定都会化为泡影。
她怎么舍得离开乐意?
乐意把脸深深埋进苏云舒的颈窝,呼吸淡淡地,很快苏云舒就感觉到脖子上有些湿热。
“别哭。”
从前受那么重的伤都一声不吭的人,此刻在她面前掉眼泪。
苏云舒心里又酸又胀,就像有只大手抓着她的心脏在揉捏。
乐意声音细弱,带着明显的哭腔:“我知道你怪我,但当时我别无选择,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她本来是要去下个世界的,因为苏云舒强烈地执念她才留下,要是苏云舒离开,那么她就真的要去被送走了。
本来以为要带着遗憾走,既然现在有解释清楚的机会,为什么还要错过呢?
苏云舒的手死死捏着裙角,猩红的眼睛里聚满了泪水。
“舒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乐意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待在我身边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时空通道暂时没有打开,可又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呢?说不定明天睁眼,一切就换了样貌,所以最后的时刻她想跟苏云舒在一起。
“就算不重新开始,至少待在我身边好吗?”
苏云舒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随后越来越多,怎么都止不住。
乐意没想到自己几句话就让对方泪崩,连忙放开她转到她面前,手忙脚乱地擦眼泪。
“别哭了,你知道,我见不得你掉眼泪。”
苏云舒低着头,眼睛红成了兔子,双手紧紧捏着裙角,把布料揉皱成一团。
乐意实在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如果……”她有些说不出口,鼻间酸涩难忍,“如果让你做决定这么难受的话,那就走吧。”
虽然最后的时刻她想跟小猫在一起,可如果她想要的是广阔的天地,那她自然要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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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舒没说话,只是将脸埋到了她的肩上,很快乐意的衣领就湿了一大片。
乐意眼睛也红了,但她没有想放纵大哭,而是隐忍地掉眼泪。
秋月站在门口,听着里面压抑的哭声,默默退到了一边。
本想来看看小姐是否有什么需要,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近来小姐一直闷闷不乐,苏小姐来了应该会好些。
过了许久苏云舒还在哭,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全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乐意却害怕她眼睛疼,轻抚着她的后脑勺,柔声安慰。
“不哭了昂,不然明天眼睛肿了就不美了。”
苏云舒才不在乎美不美,她只是觉得自己该走了。
半夜潜进侯府与盗贼无异,得在被发现之前离开。
今日一别,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苏云舒心里一阵刺痛,伸手抱住了乐意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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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郎,我们就这样吧。”
乐意转头看她,那双眼睛红着,里面藏满了悲伤。
“你当真不觉得遗憾吗?”
苏云舒不语。
乐意又说:“那我换一种问法,你还喜欢我吗?”
苏云舒还是不说话,眼泪却出卖了她。
于是乐意明白了,她大概是过不去伤害她的那个坎。
苏云舒还想再抱抱乐意,乐意却放手了。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天之大地之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苏云舒甚至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低声说了句保重,然后越过她往门口走。
乐意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因为没有穿鞋,并没有脚步声,直到苏云舒打开门才发现。
“你这是……”
“既然留不住你,那我只能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休想丢下我。”
苏云舒本来就语塞,看到门口站着的秋月之后,语塞程度又加了几分。
乐意看到秋月倒是高兴,道:“秋月,去帮我收拾几件衣服,还有银票之类的,你家小姐我今晚就要远航。”
秋月问:“那我呢?”
“你去找裴大人府上找绿桃,让她带你去闯荡江湖。”
秋月思索了一下,觉得也不是不行,转身去帮乐意收拾行李了。
“你是侯府世子,怎么能随我到处游荡呢?”
“你不肯为了我留下,那我只陪你游荡咯。”乐意咧嘴笑,“我父亲还年轻,轮不到我来继承爵位,等他老的走不动路再说。”
苏云舒:“可是……”
“没有可是,就当出去散散心,等你想回来的时候我们再回来。”
苏云舒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女孩,有种奇怪的感觉产生,心里的缺口好像被填补了。
乐意是个有困难积极想办法,想不到办法也要硬想的人,苦大仇深不是她的风格。
秋月动作麻利,很快就收拾好了,除了几件贴身衣物外,最多的就是银票。
小姐第一次出远门,其他的都不重要,钱才是硬通货。
在第一缕晨曦散下来时,阳光开朗大女孩乐意,牵着苏云舒的手从侯府后门溜了出去。
出去之后直接就是一个东市买骏马的大动作,马车套好之后,一刻都没有停留。
要是发现她跑了,父亲肯定会满京城找人,所以必须在这之前出城。
车夫很给力,马车虽然颠簸了些,但速度很快。
乐意看着坐在旁边的苏云舒,塞了一块桂花糕给她。
“怎么心事重重的,口口声声要离开,出来了怎么反倒不高兴?”
苏云舒抬头看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
“你还是回去吧,你还有官职在身,要是陛下生气了怎么办?”
乐意跟她不一样,不仅是侯府世子,更是朝廷重臣,这样扔下一切跟她跑出来,真的可以吗?
苏云舒很清楚的知道不行,可乐意不顾一切跟她走时,真的很让她心动。
但她不能这么自私,乐意还有大好前程,不能被她牵累。
“陛下会自己看着办的。”乐意一脸无所谓,“我为他铲除了傅立和胡垶两个心腹大患,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想办法给我摘。”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不过以宣商的性子,将来顶多责怪她几句。
苏云舒还想说什么,乐意伸手抚上了她的唇,轻轻在唇角摩挲。
苏云舒被这暧昧的动作吓到,整个人都僵住了,乐意轻笑,把手指拿下来。
“嘴角沾上糕点了。”
苏云舒这才发现自己会错意了,脸唰一下红了。
乐意眼睛转了一下,往前挪了挪靠近她,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盯着她看。
苏云舒眨了眨眼,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乐意这双看都深情的眼睛,谁能顶得住?
“舒舒,我可以亲你吗?”
乐意盯着那双红唇,下意识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意识到不对之后本想解释,苏云舒却点了点头。
那乐意哪还能忍得住?表情淡定,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她靠近苏云舒,轻吻上她的唇瓣。
苏云舒的唇自带香甜,亲吮的时候就跟在吃果冻一样,不过乐意不敢太放肆,吻了一会儿就放开了。
小猫的心结还没解开,在这之前得小心对待。
苏云舒却有些失望地低下头,闷闷地问:“为什么……?”
“不是不是,我是怕你…………”乐意连忙解释,手乱挥着。
苏云舒耳尖红了,声音微不可察:“没有……。”
相反,她觉得这样很好。
话语终究太过苍白,只有肌肤相贴时,才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炙热的渴求。
乐意盯着她看了几秒,眼神深了几分,她调整坐姿,把苏云舒抱到腿上。
正好颠簸一下,苏云舒连忙抱住她的脖子。
“舒舒,只是看着你,我的心都沸腾不已。”
算不上告白的告白,苏云舒的心悸动着,唇瓣再次被含住,这次不再是之前那般温柔,而是带着狂风骤雨。
许久没有这般亲密过,苏云舒像只小猫似的缩着,承受着来自乐意的情感。
乐意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吮吻,后来变为嘬.吸,最后撬开不太坚固的齿关,攫取小猫本就不多的空气。
苏云舒眼尾洇成了红色,脸色泛粉,眼里浮上一层水雾,衬得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唇齿纠缠,苏云舒也变得贪婪了,她主动回应乐意的吻,咬着她的舌尖,与她交换着气息。
还是二月十分,气温明明很低,马车里却逐渐炙热起来,气氛旖旎暧昧。
苏云舒靠在乐意肩上喘气,热气洒在乐意颈项和耳后,简直就像媚药一样,在不断地拷打她的理智。
不行,这是在马车里。她不断告诫自己,眼睛都红了。
好不容易把自己劝住了,苏云舒却不让她安生,她抚摸着乐意肩胛的伤口,眼里带着愧疚。
反反复复的愈合又受伤,乐意的肩胛上有了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疤痕。
只是摸着,就能感觉到疤痕的狰狞,苏云舒根本没有勇气看。
“你不恨我吗?”
乐意抓住她的手,声音微哑:“那你呢?我当日不由分说捅了你一刀,你不恨我吗?”
“恨的。”苏云舒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躺在床上的那一个月,我每天都在想,再见到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那后来为什么没杀了我呢?”乐意握着她的手往下。
苏云舒眼神一变,脸上尽是赧然。
“本来准备杀你,但匕首刺下去时却舍不得,所以偏了几寸。”
何止是偏了几寸啊,简直放水放了整个太平洋。
乐意在她的脖子上亲了亲,声音含糊:“那我要多谢你的不杀之恩了。”
柔软的嘴唇只是贴上来,就让苏云舒有种浑身发软的感觉,她轻推乐意,不让她再继续下去。
“……别……”
乐意猛地收紧手臂,苏云舒就紧贴到了她怀里。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苏云舒用含着水汽的眼睛看她,眼尾的红各位勾人。
“什么样子?”
乐意埋首于她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样子。”
苏云舒的心猛地一悸,就听乐意又说:“分明就是想让我做点什么,却又装作不愿意,好坏。”
“我没……”
有字还没说出口,苏云舒就倒吸了一口冷气——乐意咬住了她的锁骨。
“两位小姐,咱们已经出城咯!”
车夫洪亮的声音传来,苏云舒惊得抖了一下,乐意眼神一变,立刻有了坏主意。
“乖宝,亲亲我。”
苏云舒低头亲她,乐意捏住她的下巴,霸道地吻上去。
天光大亮,温度也逐渐高了起来,车夫马鞭一扬,马踏着尘土疾驰。
两人往后倒去,苏云舒跌在乐意身上。
两人靠得极近,鼻尖几乎贴到一起,苏云舒垂着眼皮看乐意,眼里的水雾凝在一起,化成泪珠掉下来。
“意郎,让我一回吧。”
乐意有些没反应过来,问:“让你什么?”
苏云舒沉默着回答她,乐意略微僵了一下,随后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原来是这个啊,这没什么让不让。”
苏云舒因为她的话而兴奋,连指尖都在颤抖。
黏黏糊糊的亲吻,让乐意的意识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掉进了陷阱,变成了一只毫无战斗力的小白兔。
苏云舒的眼泪掉下来砸在她脸上,在乐意抬头看她时,苏云舒紧紧抱住了她。
“我终于完完全全拥有你了。”
乐意笑她傻,难道不这样就不算完全拥有吗?可看着她激动的模样,心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就顺着她吧,只要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乐意眼角落下泪,落入鬓发踪迹难觅,苏云舒还是发现了。
“?”
乐意摇头,在她的耳朵、侧脸、下巴上啄吻。
“没有,我也很高兴。”
苏云舒眼睛一红,眼泪毫无预兆地落下,她小狗般看着乐意,带着哭腔道:“对不起。”
乐意不知道她为什么道歉,不过无论因为什么,都不需要道歉。
“还不.吗?”
短短四个字,苏云舒的脑子就炸了,她羞红着,把乐意按进怀里。
还以为她想做主导是有了十足把握,没想到还是这么害羞。
真可爱。
乐意唇角的弧度没下去过,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身心都得了洗涤。
马车的颠簸恰好帮了苏云舒,乐意感觉自己像海上的浮木,随着浪花起伏,不知道最终会飘向哪里。
乐意伏在苏云舒怀里,淡淡道:“乖宝,不……”
“怎么了吗?”苏云舒打断她的话,声音委屈巴巴。
乐意掀开眼皮看她,发现苏云舒正眼巴巴地看着她,好像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也……也不是,就是……”
苏云舒俯身亲吻她,把她的话全部吞进口中。
中午两人在最近的城镇休息,顺便给马儿补给,乐意下马车都费劲,是被苏云舒抱下来的。
乐意轻捶她的胸膛,腰微微弯着,想说的话都在眼神里了
“……不然……”
苏云舒没继续说下去,她从话本子看了很多,知道这种时候要说点狠话。
可如果她说了,那可能没有下回了,还是不说为好,细水长流。
这个城镇比较小,但因为靠近京城,所以百姓过得很富足。
走在街上,乐意看到人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心想要是有手机就好了,把这一幕拍下来给宣商看,他一定会高兴。
宣商是个好皇帝,希望他能做更多对百姓有益的事。
休息好后继续上路,两人一路南下,把那些城市都转了一圈,已经到了七月份。
虽然一半时间都花在了路上,但心情非常好,除了某些方面不太和谐。
“意郎,你就让让我吧。”
苏云舒又开始装可怜,她知道乐意对这招没办法,所以这时候,只要泫然欲泣的看着她,她就会答应。
乐意不看她的脸,态度坚定:“昨晚你就是这么说的,这一路我让你多少回了?”
苏云舒爬到她身上,可怜巴巴:“意郎,人家不想让你受累。”
“一点都不累。”乐意依旧不让。
苏云舒挤挤眼睛,眼泪就下来了。
“你果然还在怪我……”
乐意转头看她,看到她委屈落泪的样子,突然生出一种征服欲。
她掐着苏云舒的脖子将她按到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先前一直由着你,现在轮到我了。”
乐意的气场太强大,苏云舒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等回神时已经被吃得渣都不剩。
七月末,宣商即将立后的消息传来,乐意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这次目标明确,只需要马不停蹄地赶路,只用了一个月就回到了京城。
乐意带着苏云舒回家,被父亲狠狠数落了一番,父女俩在对付傅立的时候默契十足,乐康泯却始终觉得她不应该当官。
“野够了?知道回家了?”宣沅没好气的瞪着她。
乐意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虽然人在外面,但我的心还是念着您的,我们买了好多礼物给您呢。”
宣沅冷哼一声,看向苏云舒时却喜笑颜开。
“舒舒啊,一路上舟车劳顿肯定累了吧,你先去休息,我让下人做几个好菜,给你接风。”
乐意:“我呢?”
“你?一边儿去。”宣沅倨傲道。
“有了儿媳忘了女,哼!”
“是又怎么样?”
苏云舒在一旁看着母女俩斗嘴,脸上的笑意藏不住。
真好啊,那些缺失的爱好像用另一种方式回来了。
第二天乐意进宫面圣,宣商旁边坐着一个女子,长得娇俏可人,像盛开的向日葵。
乐意觉得面熟,不由多看了几眼。
“大人不记得我了?”
女子开口,声音是熟悉的中性,乐意猛然想起来,一脸震惊。
“容玄?!”
容璇笑道:“是璇,容玄是我哥哥的名字。”
“当初你进大理寺,是帮陛下办事?”
“只是为了锻炼自己。”
容璇不承认,但乐意知道肯定有这个原因,因为她看宣商时,眼里是藏不住的深情。
宣商给了容璇一场盛大的婚礼,乐意带着苏云舒一起见证,在燃放的烟花下,乐意垂眸看她。
“舒舒,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云舒愣住了,烟花炸响,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你愿意嫁给我吗?或者我嫁给你也行。”
苏云舒眼眶泛红,笑着勾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我没有足够的银钱,给不了你盛大的婚礼,所以还是你娶我吧。”
是嫁还是娶有什么所谓,重要的是她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
“好,明日我就告诉父亲和母亲,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婚礼。”
乐意说完低头吻她,缱绻而又深情。
【时空通道已开,请宿主尽快前往下一个世界。】
系统的声音出现,为乐意泼了一盆冷水,乐意心揪了一下,放开苏云舒,眼睛含泪地看着她。
“舒舒,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苏云舒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刚要回答,就听乐意说:
“我爱你。”
对不起,给不了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了,但我会永远记着你。
无数烟花同时升空,将最美的一瞬定格在天空,乐意看着苏云舒,将她的面容深深印在了脑子里。
“我也爱你。”
从谎言开始01
【这个国家叫做鲁特王国, 三面环海,只有南面有一个毗邻的国家,叫做塞西尔王国。塞西尔王国原来是鲁特王国的一个附属小国, 但是新王继位之后, 发展迅速, 已经有与鲁特王国比肩的趋势。】
【你是鲁特王国的骑士,眼下公主被恶龙抓走, 你得去恶龙的巢穴把她救出来。】
【注意, 公主不是女主, 但是这个世界维持稳定必不可少的人物, 务必要让她活下来。】
乐意脑瓜子嗡嗡的,她还没完全清醒就开始就系统絮叨,话多了也记不住,反而像有针在扎她的天灵盖。
晨曦照进房间,乐意忍着头痛缓缓起身, 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房间不算大但十分宽敞, 地面镶嵌着蓝白条纹的瓷砖, 壁纸是淡蓝色,嵌入式吊顶床帐, 侧边是一个梳妆台,另一边则是沙发跟桌子。
沙发看起来很精致,是中世纪贵族风格,整个房间的装饰都体现着一个字--壕。
没记错的话,系统说她只是一个骑士, 一个小小的骑士住这个好的地方, 只能证明这个国家很富有。
乐意转头,看到了蔚蓝的大海, 怪不得总是能闻到咸腥的湿气。
这样一看,好像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想。
身上的睡衣是丝绸质地的,出手冰凉顺滑,乐意看着挂在架子上的礼服,顺手拿着外套。
手触到衣服的同时,脑子抽痛了一下,一些记忆涌入脑海。
相较于之前几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记忆就少多了,闪了两下就明了。
乐意十五岁时被上任骑士团长捡回来,然后在她的教导下成为了一名骑士,本可以接她的班成为新的骑士团长,但比试的时候她发了高烧输给对手,只能做副团长。
乐意心想,原来不是普普通通的小骑士,而是副团长,怪不得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记忆一一归位,却怎么也找不到十五岁之前的。
乐意问:“十五岁之前的呢?”
系统:【你不是失忆了吗,哪还有啊?】
“?”
【得尊重剧情啊宿主,我只能告诉您,您是来自神秘的东方。】
乐意脑子里瞬间脑补出,自己是东方巨龙的怀里长大的孩子,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骑士服穿上之后,乐意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有种人也变得复古起来的感觉。
骑士服比她想象的还要奢华,里层是白色荷叶边衬衫,外罩白色金线刺绣外套,同色系紧身裤扎进中筒靴,腰上还配有挂长剑的链子。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骑士,而是王子。
乐意没有刻意隐瞒身份,整个王国的人都知道她是女的,但其实团毕竟男人多,所以她的制服也是男款,不过是量身定制的,并且颜色跟其他人也有区别,代表国王对她的偏爱。
上任骑士团长跟国王青梅竹马,她去世前曾把乐意交托他照顾,国王爱屋及乌,所以对乐意格外偏爱一些,这也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事。
乐意刚洗完脸,门就被敲响了。
“副团长,您起了吗?国王召见。”
乐意回她一声,那人便离开了。戴上帽子,拿上佩剑,乐意走了出去。
这栋建筑是给骑士团居住的,这一层只有她跟团长伊恩,出门就遇见那个长相硬朗,标准西方人面孔的团长,是何等的缘分。
“团长好。”
乐意礼貌问好,对方微微点头,然后与她并肩走。
“昨天夜里,公主被莱茵斯海西部的山脉上的恶龙抓了,侍女昏迷到早晨才去报告国王,恐怕那畜生早已经回去了。”
莱茵斯海位于鲁特王国的西边,据说是隔绝东西方的大海,就是出动皇家海军,也很难渡过那么大的海域。
伊恩说着,掌心腾地燃起一团火,“胆敢打美丽的西西亚公主的主意,我一定要砍断它的爪子,把它做成标本!”
伊恩愤恨地说着,乐意的却只在意他掌心的火,合着这不还是个魔法世界?!
【是哦,皇家骑士团都是能人异士,你旁边的伊恩就是火系异能者。】
乐意兴奋起来了,问:“那我呢?”
【你什么都不会,就是个普通人。】
乐意:“?”你让我活得像个笑话!
能人异士齐聚的骑士团,为什么会让她这个普通人当副团长呢?
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吗?
乐意抬起手,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只手而已,顶多手指修长点,形状好看点。
唉,这不被恶龙拍死在海里?
国王也是轮空深邃,棱角分明的长相,即使上了年纪,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姿。
这么帅气的老爹,女儿应该差不到哪去,可乐意脑子里关于公主的记忆,竟然十分模糊。
如果不是伊恩说,她甚至想不起来公主叫西西亚,更别提她长什么样了。
佩塞十分头疼,因为他的女儿被恶龙抓走了,即使已经派了海军出去,他仍觉得不够保险,只能拿出最得意的底牌。
有骑士团助阵,恶龙一定会输得屁滚尿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伊恩卿,你愿不愿意去救公主?”
伊恩自然是愿意的,王国和平了这么多年,他的一身本领无处施展,此刻正是在陛下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臣义不容辞。”
乐意以为接下国王会问自己,没想到他直接越过自己,让伊恩即刻率团出发。
“陛下,臣呢?”
国王看着她,道:“意卿便留在王国吧,与我一起坚守后方。”
我跟你坚守后方,我的任务完不成啊!
乐意跪下,道:“陛下,请允许臣与团长一起,去救出公主。”
佩塞看着她,长叹一口气,“意卿决定了?”
“是的,陛下。”
佩塞这些年看着乐意成长,哪能不知道她的脾性,一旦决定了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他也懒得多费口舌。
“那就一起去吧,有你在,胜算也多几分。”
从大殿出来,伊恩问:“你不会魔法,海上作战很危险。”
“那就恳请团长多帮帮我了。”乐意说很轻松。
其实她也不是不怕,大海本身就是神秘而危险的,更何况他们还要面对恶龙。
可如果因为未知的危险就踌躇不前的话,那她将永远滞留在这个世界。
伊恩召集骑士团成员进行出发前的动员,乐意与他一起站在高处,看着乌泱泱的蓝色制服,她的心里多了几分信心。
在场的除了她都会魔法,这是精锐中的精锐,还有皇家海军,一定可以打败恶龙带公主回来。
出发前还好好的,出发时海面突然风浪大作,就好像在阻止他们一样。
乐意看着翻腾的海浪,幽深的海底,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有深海恐惧症,看着这陡然的异样,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绝对不能上船。
伊恩是无所畏惧的骑士,他本身代表着勇气,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不仅没有丝毫害怕,眼神里还多了些兴奋。
“诸位,这是海神对我们的考验,随我一起登上‘战神号’,杀向龙的巢穴!”
一呼百应,骑士们被她的精神影响,一个个斗志昂扬。
乐意面前的惊涛骇浪,一把拉住了已经一脚踏出去的伊恩。
伊恩转头:“?”
“团长,我觉得这不是海神的考验,还是再等等吧。”
“副团长,你要是怕了,可以不随我们前行。”
伊恩是个情绪稳定的人,语气很平静,并没有责怪乐意的意思。
乐意并不与他争辩,指着面前的翻涌的海水道:“你看。”
伊恩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了海水中游过的庞然大物,不是一两只,而是密密麻麻聚集在船边,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从岸边到船上还有一段距离,如果刚才他们登船的话,说不定会被这些东西袭击。
乐意搜寻着记忆,问:“这是巨齿鲨?”
“是被邪恶魔法控制的红眼巨齿鲨,比一般的巨齿鲨攻击性更高,没有活物能从它嘴吓逃脱。”
伊恩淡定地解释,实际上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这么从容。
要不是被乐意阻止,说不定他已经葬身鲨肚了。
不知道是海水的变化引来了这些怪物,还是这些怪物的出现使得海面异常,红眼巨齿鲨也不敢贸然攻击,一直蛰伏在海里,直到半个小时后,海面的风停止,它们才慢慢潜进深海。
海水又变成一片幽蓝,太阳照在上面反射出金色光线,波光粼粼。
伊恩转头看向乐意,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乐意长舒一口气,那股子窒息感终于消失。
“让会水系魔法的人留在岸边,防止被伏击,其余人快速上船。”
海岸上留了四个会水系魔法的,其余骑士有序上船,会空间系魔法的连路都不用走,直接瞬移,可把乐意羡慕坏了。
伊恩和乐意殿后,等所有人都上去之后他们登船,变故就在这一瞬间发生。
伊恩先乐意一步,他已经站到了船上,转身去看乐意,乐意一只脚迈出,另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使劲往下一拉,她就直直跌入海里。
咸腥的海水不断往口鼻钻,乐意连忙用手划拉,感觉好像碰到了什么软滑的东西,她睁开眼看了一眼,吓得忘记了呼吸。
她被红眼巨齿鲨围住了。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东西是冲她来的。
这些鲨鱼被邪恶魔法污染,比一般的鲨鱼大了好几倍,眼睛比乐意的头小不了多少,所以当睁眼看到数十个巨型红色发光灯泡,乐意的震惊可想而知。
乐意都想好遗言了,但是这些鲨鱼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只是围着她转,直到将海水搅得以乐意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它们开始发出奇怪的叫声,像是在呼唤什么。
乐意在漩涡中转动,头越来越晕,恍惚中左肩至心口的位置一阵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撕破皮肉出来。
乐意控制不住自己张开了嘴,大量海水涌入肺部,她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
“副团长,撑住!我们来救你了!”
声音有些熟悉,好像是擅长水系魔法的骑士,乐意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像一根羽毛一样往海底飘去。
下落的动作停止,一只鲨鱼用背部托住了她。
骑士们为了救乐意不顾危险,已经做好了跟红眼鲨鱼殊死一搏的准备,却见它们不断远离,只有一只头顶有花纹的把乐意送了上来。
准备袭击的骑士顿了一下,就是这略微犹豫的一秒,他已经失去了攻击的最佳时机。
乐意被放到他们面前,红眼巨齿鲨尾巴一摆向深处游去,等骑士们回过神来时,只剩下一串水波。
乐意呛了好几口水,肺疼得快要炸了,睁开眼看到伊恩焦急的脸。
这位骑士长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倒是很少看到这样的表情。
“我竟然还活着。”她自嘲一句。
伊恩把她从甲板上扶起来,道:“幸亏营救及时,那些怪物没有伤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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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小心地呼吸着,现在冷空气吸进去,肺都疼得不行。
想起那些巨齿鲨的所为,她觉得它们可能并不想伤害她,不过这个不必对别人说。
这是鲁特王国最大最豪华的船,行驶在海上甚至都感觉不到,乐意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晚上的海面完全变成了黑色,乐意看一眼都有种憋闷感,她刚想返回船舱,远处传来什么东西炸开的声音。
其他人显然也听到了,迅速跑了出来,手持武器随手准备作战。
乐意看他们一眼,有些甚至连衣服都没穿好。
“先把衣服穿好,危险还没降临呢。”
乐意开玩笑似地说,骑士们却羞红了脸,她长得好看又聪慧,很多人暗恋她,在喜欢的人面前衣衫不整,多少有点丢脸。
乐意从伊恩手里拿过望远镜,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隐约看到有黑烟冒起,像是有人在打斗。
“那个地方会不会是恶龙的巢穴?”
伊恩也有这种猜测,那里跟探测到的恶龙的巢穴很近,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他们再航行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调转方向,去偏西二十度位置。”伊恩下了命令。
骑士们站在甲板上,每个人都面容坚定,即使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战力强悍的恶龙,依旧无所畏惧。
一个半小时后船停在伊恩所说的位置,浓郁的夜色里,鲁特王国的骑士正在悄然上岸。
越靠近打斗的声音越清晰,乐意拨开草丛,看到了一批穿着亮金色服饰的士兵,正在与一只中等体型的四脚龙厮杀。
西方的龙跟东方龙不一样,四只爪子,背身双翼,口中喷着火焰,细长的脖子和脑袋,长得就很像反派。
伊恩只看了一眼,眸色变深了一些。
“是塞西尔王国的皇家护卫队,直属于女王,一般不会轻易出动,除非……”
除非塞西尔的国王出事了,乐意也想到了这层。
一般这种时候,就是趁她病要她命的时候,只可惜自己的国家现在也不太平,只能先把公主找到再说。
那只恶龙似乎发现了他们,猛地改变攻击路线,朝他们喷了一口火。
乐意连忙翻身避开,伊恩则迎了上去,跟它正面对刚。
塞西尔的皇家护卫队领头的是一个雌雄莫辨的人,看到伊恩后她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乐意才确定她是女人。
“伊恩团长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跟踪我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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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看她一眼,淡淡道:“还是先把你家国王找到再说吧。”
奥薇尔表情僵了一下,然后挥剑朝恶龙砍去。
“可恶!”
不知道她是在说伊恩还是恶龙。
乐意趁他们打斗,悄悄绕到了恶龙后方,她并不是要偷袭恶龙,而是找它的巢穴。
据侍女描述,掳走公主的那只恶龙,体型最起码要比这只大一倍,这只大概是小喽啰。
因为靠近海边,这里植物长得很茂盛,随随便便一种草都比乐意高,乐意拿着长剑拨开草寻找洞穴,找了许久还是一无所获。
“难道不在这里?”
她嘟囔一声,下一秒就听到窸窣的声音。草只动了一下,但她很确定不是错觉。
警惕地走过去,长剑拨开草丛后,露出了一张绝世容颜。
乐意自诩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看到这张脸时还是呼吸一滞,心好像被什么抓了一下,犹如雨点落在湖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长得这么好看,肯定是西西亚公主无疑了。
乐意深吸一口气,连忙走过去。
“公主,您没事吧?”
对方似乎受伤了,伏在旁边的石头上,听到她的称呼之后,抬头看了她一眼。
“公主?”
乐意有点蒙,反问:“难道您不是公主吗?”
伊莎瑞尔看了眼她的着装,心里有了计较,反正也是因为救她们公主才被抓到这里来的,假冒一下身份怎么了?
“你叫什么名字?”
说话间伊莎瑞尔的手已经抚上了乐意的胸口。
乐意往后退了一下,道:“臣叫乐意·迪莉娅。”
迪莉娅是把她捡回来的上任团长的名字,乐意当时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叫乐意。
所以迪莉娅就用自己的名字作为她的姓,为她注册了新身份。
“乐意,这个名字倒是很稀奇。”
不仅稀奇而且拗口,不过也没多少人叫就是了。
伊莎瑞尔仰头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落进了星星。
“意卿,你可愿帮我?”
乐意自然是愿意的,她知道公主受伤了,准备先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
乐意转身,道:“公主,我背您。”
伊莎瑞尔看着乐意不怎么宽厚的肩膀,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幽光。
她伸手搭上乐意的肩膀,在乐意准备起身时,一把把她按倒。
“我说的帮忙,不是这个。”
伊莎瑞尔翻身骑在她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乐意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温度高的可怕。
“我中了恶龙巢穴里的熔岩毒,只有这样才能化解。”
伊莎瑞尔俯身,吻上乐意的唇,乐意呆呆的,脑子里烧过很多想法,又什么都捕捉不到。
伊莎瑞尔虽然有几个妃子,但从来没有宠幸过她们,毫无经验可言,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在熔岩毒素高温的炙烤下,她本能的想要从乐意身上寻求慰藉。
骑士制服很繁琐,伊莎瑞尔很快就没了耐心,捏着乐意的下巴道:“自己脱!”
乐意按住她的手,劝诫:“公主,冷静点,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伊莎瑞尔说话时的呼吸都是热的,“你想违抗我的命令?”
乐意还没说话,就被掐着脖子堵住嘴唇,只不过这次不是亲吻,而是毫无章法地乱咬。
伊莎瑞尔想用暴力,乐意连忙制止,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
“这才乖,回去就给你升官。”
拐到塞西尔做王妃也不是不行。
伊莎瑞尔看似掌握着主动权,实际上很快就蔫了,她体内的熔岩毒散发,全身上下都像在火上烤,连骨头都是酥的。
“……帮我。”
说完便无力地伏在乐意怀里,大口大口地呼吸,气息滚烫,乐意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
箭在弦上,乐意已经没了退路,她单手抱着伊莎瑞尔,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坐起来靠在地上。
她把外套脱下,披在伊莎瑞尔身上,防止她吹了海风感冒。
伊莎瑞尔身上都是汗,她下意识地抗拒乐意的衣服,乐意连人带衣服将她抱住,嘴唇在她耳畔游移。
“乖一点,不然不帮你了。”
伊莎瑞尔立刻就老实了,耳朵上的痒意钻进心底,她无意识地亲吮乐意的脖子,用牙齿研磨凸起的锁骨。
乐意喉咙滚动两下,压着体内的躁意,按部就班地来。
其实她觉得这样不行,但公主身上散发出的甜腻香气让她有种自己也中了毒的感觉。
拒绝不了,完全拒绝不了。
此刻乐意忘了任务,忘了自己攻略的女主,只有原始的本能在驱动。
海风刮来咸腥的潮气,乐意仿若闻不到,她亲吮伊莎瑞尔的唇脖颈,在上面留下斑驳的红梅。
伊莎瑞尔已经完全被熔岩毒所控制,心里有种抓心挠肝的空虚感。
她抓住乐意的肩膀,双眸含水地盯着她,乐意的心突突的跳,脑袋还没反应已经俯身吻了下去。
伊莎瑞尔呜咽一声,像刚出生的小兽,她微仰着头,白皙的脖颈绷直,折射着星空的冷光。
乐意完全上了头,看着眼前精致美丽的脸庞,忽然觉得她们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乐意自嘲一笑,宿命感这种东西也太荒诞了。
她再次看向怀里的少女,纤长手指滑向终点。
“别害怕,抱着我的腰。”
从谎言开始02
伊莎瑞尔并不害怕, 相反她很兴奋。
对方是邻国的骑士,而她是塞西尔的国王,近几年两国关系紧张, 如果不是因为有之前签订的协约, 恐怕早就兵刃相见了。
两个敌对的国家的国王和骑士……
好刺激!
乐意感觉全身的血液涌到了头顶, 让她大脑发晕,眼睛发花, 眼里心里只有面前的人。
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五官精致, 轮廓分明, 眉眼深邃, 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触手滑嫩。
这不像是凡间能有的,倒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完美艺术品。
简而言之,这样好看的脸,不该是活物。
呼吸都会玷污她的美丽。
乐意生怕碰碎了这件宝物, 抱都不敢用力抱, 亲吻和抚摸都带着十足的珍视。
伊莎瑞尔不满她的磨蹭, 在她不甚明显的喉结上咬了一下,乐意整个人战栗起来, 心如擂鼓。
“你在等什么?”
伊莎瑞尔的声音因为情动染上了几分娇媚,乐意咽了咽口水,轻抚着她的后颈,说话压低声音,格外温柔。
“不能急, 会难受的。”
伊莎瑞尔手按在她胸口, 微垂着眼睛,天空一样的瞳仁映着乐意的面容。
先前光线太暗乐意没有发现, 现在才看清,对方的眼睛是蓝色的。
像大海一样,碧波荡漾,明亮如镜。
伊莎瑞尔俯视着乐意,眼睛里带着绝对的自信,就像君临天下的王在睥睨众生。
乐意被她的气场所震慑,连呼吸都下意识变得浅了不少。
伊莎瑞尔贴在她胸口的手挑开领花,纤长手指在她的下巴上摸索,然后顺着喉结滑下,一直到第一颗解开的纽扣。
“什么时候解开的?”
乐意喉咙滚了两下,回:“一直都是解开的。”
伊莎瑞尔似乎不信,翘起唇角笑了一声,手落在第二颗纽扣上。
“骑士,你磨蹭太久了。”
乐意口干舌燥,微微仰头看着伊莎瑞尔,“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伊莎瑞尔心道,作为塞西尔的王,她向来说一不二,从不做后悔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件事尤其不会,因为她觉得这个骑士很合她的心意。
回头跟佩塞那老头商量一下,把这个骑士带到塞西尔去,做她的贴身起居官。
伊莎瑞尔眼神暗了几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角,对着乐意的唇吻下去。
“别说这种没用的话,你要是不行就换行的来。”
乐意明知这是个激将法,却还是上了当,她往前倾身加深这个吻,同时揽着伊莎瑞尔的腰的手,从已经撩起来的衣服,摩挲着滑嫩肌肤包.裹的脊骨。
伊莎瑞尔长舒一口气,一只手抱住乐意的脑袋,另一只手在衬衣领口附近摸索。
乐意的眼睛已经红了,呼出的气息灼热似火,身上比伊莎瑞尔这个中了熔岩毒的人还要烫。
她不再犹豫,俯身吻了下去。
伊恩还在跟恶龙搏斗,骑士团暂时跟塞西尔的皇家护卫队统一战线,将恶龙打得节节败退,很快就逼它后退了几百米。
冷兵器相接的声音,以及各系魔法炸开的声音越来越近,两人恍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身后的洞穴里,西西亚靠在宝石堆砌的座位上,手里拿着一根成年男子粗细的尾巴甩来甩去。
“她们这样很容易被发现,让你的龙把人引开吧。”
一声低低地嘶吼,她身后巨大的双翼展开,恶龙露出了真实模样。
酷爱亮丽颜色的恶龙,头顶有一个各色宝石制成的王冠,细长的脖子上戴着五颜六色的项链,连四肢爪子上都是硕大的钻石手链和戒指。
而对西西亚来已经足够粗壮的尾巴,是它身体最细的部分。
西西亚还不是很会龙语,不知道它说的是什么,干脆爬到它身上,挑.逗似地摸着它的翅膀根。
龙身上有很多敏感的地方,翅膀根算一个。
恶龙又低低叫了一声,然后合住翅膀,把西西亚圈在里面。
“怎么这么调皮?明明细皮嫩肉的,碰一下都喊疼。”
恶龙化为人形,是个肤色黝黑,身高接近两米的高大女人。
她的胳膊和大腿上都是肌肉,就连腹肌也十分发达,线条清晰地分成了八块。
西西亚不到一米七,在她怀里,只有小小一只。
听她这么说,西西亚颇为不服,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恶龙便俯身吻她。
高傲的公主,连头都不仰一下,因为她知道,对方会为她低头。
亲了好一会儿,分开的时候口水拉丝,西西亚伏在恶龙宽厚的胸膛里,想起了幕天席地的某两个。
“她们……”
“放心,没人会发现的。”
那里她用魔法设置了一个屏障,旁人是看不见的。
西西亚相信她的能力,看着眼前的蜜色肌肤,眼里露出狡黠。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别偷窥别人了,与其看别人……,不如我们自己……”
她的手指在恶龙的胸口画着圈圈,眼波流转间风情尽显,媚眼如丝。
恶龙被撩拨得心痒难耐,托着西西亚的腰肢,吻上了她纤白的脖颈。
……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天边亮起鱼肚白之后,海边咸湿的风吹了过来。
乐意看着怀里熟睡的人,眼里不自觉浮上了笑意。
公主娇生惯养,没想到精力还挺旺盛,要不是她每天训练,说不定睡着的就是她了。
海浪一下下拍打着海岸,天彻底亮了。
不能再待在这里了,被人发现解释不清,而且现在身上黏腻不爽利,得找一处能洗澡的水源。
乐意轻而易举将伊莎瑞尔抱起,此时她还坚定地认为,自己怀里的是鲁特王国的公主。
而真正的公主,正在跟把她抓来的恶龙玩“引蛇入洞”的游戏。
乐意顺着来时的路往往回走,没多久碰到了伊恩。
“你没事吧?”伊恩眼里是明显地关切。
乐意摇摇头,道:“公主出了点状况,我先把她带到船上。”
伊恩看一眼她怀里的女人,沉默了几秒,“这不是公主。”
“不是公主?!”乐意大惊。
伊恩点头,道:“西西亚公主是黄头发,而你怀里这位是白头发,而且西西亚公主没有这么漂亮。”
作为鲁特王国的人,他自然是想着自家公主的,但乐意怀里这位,实在是太过美丽,就像圣洁的天使一样,让他发自内心的称赞。
乐意大脑宕机了好一阵子,反应过来后脸色比染缸还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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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是谁?”
伊恩其实已经猜出来了,他们的王国没有这种发色,邻国倒是有,但……
他没有告诉乐意,怕她再次被打击到。
“既然被你遇到了,那……先带到船上吧。”
伊恩曾对着太阳神发过誓,是具有骑士精神的人,即便这个人是邻国的国王,他也不能见死不救。
乐意沉默地点点头,就算不是公主,她也不可能把怀里的女孩丢下,毕竟昨晚她们还曾那么亲密。
刚踏出一步,脑中响起了系统音。
【恭喜宿主,开启新世界任务。】
【女主伊莎瑞尔,塞西尔王国国王,设定为一统莱茵斯海以西的霸主,你的任务是帮助她实现统一,成为世界的霸主。】
柳暗花明又一村?短短几分钟,乐意的心情大起大落,差点得心脏病。
不过系统这么一说,乐意心里就有底了,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把任务目标给睡了。
罪过,罪过。
伊恩看着一脸笑意的乐意,感叹她变脸比翻书都快。
船上有干净的水,乐意帮伊莎瑞尔洗了澡,把她放到自己床上,伊莎瑞尔刚碰到床,就醒了。
“这是哪里?”
“这是我们骑士团的船,一直没有人来找你,我就先把你带上来了。”
伊莎瑞尔听她这么说,想着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她寻找的公主了。
“知道我不是公主还带我来?”
乐意显得有些局促,道:“是我认错人在先,理应弥补的。”
伊莎瑞尔看着她拘谨的样子,心里起了逗弄的心思,朝她勾勾手。
乐意乖乖靠过去,被一把拉到了床上。
“昨晚折腾一夜,你不困吗?”
靠得太近了,乐意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看得见,望进那双像大海一样的蓝色眼睛,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钩着她,让她不断深陷。
“不、不是很困。”
“可我困了,你陪我睡。”
伊莎瑞尔伏进她怀里,像一只小白兔一样,温顺乖巧。
乐意下意识屏住呼吸,好半天才恢复正常频率。
怀里的女孩眉眼精致,五官大气,棱角分明,无论再看多少次,都会被她美貌震惊。
过了好一会儿,乐意想着她应该睡了,才小声喃喃:“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系统已经告诉她了,但她想听伊莎瑞尔亲口说。
“伊莎瑞尔。”伊莎瑞尔睁开眼睛,紧紧盯着乐意,“如果你睡不着的话,那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唔!”
乐意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堵住,女孩柔软的唇瓣贴上来,乐意的心跳漏了两拍。
伊莎瑞尔是个行动派,说做有趣的事就做有趣的事,一点也不口嗨。
一个上午过去,乐意的力气耗尽,终于有了想睡觉的想法。
但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伊恩的声音传来。
“乐意,在恶龙洞穴附近发现了公主的踪迹,我们得尽快出发。”
乐意蹭一下坐起来,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知道了,马上来!”
伊莎瑞尔的手搭在她腰上,慵懒道:“不去不行吗?恶龙不会伤害你家公主的。”
乐意也这么觉得,否则这么长时间过去,公主早就渣都不剩了,还轮得到他们来救?
“必须得去,把公主带回去是我的职责。”
伊莎瑞尔懒懒地应了一声,道:“低头。”
乐意低头,伊莎瑞尔勾住她的脖子,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lucky kiss,海神会保佑你的。”
乐意笑笑,道:“海神会不会保佑我我不知道,但你给了我力量。”
说完回吻伊莎瑞尔,然后迅速转身下床,穿上制服走了出去。
伊莎瑞尔摸摸唇,笑道:“嘴倒是挺甜的。”
说是发现了公主的踪迹,实际上只有几个人类的脚印,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公主的。
骑士团在周围搜查,塞西尔的皇家护卫队也在找什么,两队人马十分有默契地互不干扰。
伊恩看着护卫队队长,欲言又止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告诉她,她苦苦寻找的女王就在他们的船上。
这里面积很广,仅靠他们的力量,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到公主,有了塞西尔的皇家护卫队,时间至少可以缩短一半。
先利用一下,等以后再找时间道谢。
乐意率领一队人马走得比较偏,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声嘶哑的龙吟。
顺着叫声传来的地方找去,果然看到了巨大的爪印,以及少女清灵的笑声。
难道公主跟恶龙相处得还挺好?乐意纳闷。
越往前走声音越大,而人是不可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的,除非依靠什么东西传播出来。
很快面前的路收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乐意身先士卒,将长剑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踏进去之后,眼前的光线立刻变暗,只能隐约看得到脚下的路。
四周漆黑一片,吹着阴风,让人后背发凉,而原先跟着她的骑士,也不见踪影,这条不知前路的人只有乐意一个人在走。
乐意每踏出一步心里都要紧一下,还是没躲过突然而来的陷阱,失重感袭来,她下意识尖叫出声。
“咚”的一声,她掉进了海里。
口鼻被咸腥的海水充斥,乐意双手胡乱挥动着,摸到了滑腻的东西。
周围围着十几个红色大灯泡,乐意的心突突直跳,好半天才把放在人家脑壳上的手拿回来。
“不好意思哈,手误手误。”
诶?她能说话了?
不仅能说话,也不呛水了,就跟在陆地上一样。
乐意还没高兴两秒,一只红眼鲨鱼就凑了过来,在她身上闻了闻,然后用鼻子拱她,好像在表示友好。
其他鲨鱼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乐意成了一个香饽饽。
被众鲨围着拱了一阵后,一声浅浅的叫声把它们呵退。
一条头上有花纹的红眼巨齿鲨游来,用自己的额头去触乐意的额头,它头上的花纹亮了一下,然后变得黯淡。
乐意感觉眉心疼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海水荡漾,红眼巨齿鲨托着她,不断往海面游。
海面折射着阳光,乐意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乐意是被痒醒的,有人拿着开始羽毛在她的鼻子上挠。
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少女,乐意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是?”
“你是来找谁的?”
乐意愣怔一下,道:“你是西西亚公主?”
美少女眨眨眼睛,“正是本公主,既然你已经看我了,现在可以回去了。”
“啊?”乐意缓缓起身,这才看清她身后盘亘着一只巨龙。
“臣的职责是带您回去。”
西西亚无奈耸肩,对身后的巨龙道:“你看到了,我的骑士要带我回去呢。”
巨龙闻言,发出一声嘶吼,瞬间飞沙走石,草木断折。
乐意被掀飞数米,长剑插在地上划出长长一道,她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看,它不同意。”西西亚抱着手说风凉话。
乐意也明白了,这位任性的公主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们回去。
“公主,不然把它带回去吧?”
西西亚:“什么?”
“既然你们谁也离不了谁,那不如让它跟您走吧,您的父王很想念您,如果您不回去,他该有多伤心?”
西西亚不觉得自己是个合格的公主,她只想自己逍遥快活,从来没想过子民,可父王对她好的没话说,如果一辈子都留在这……
西西亚低下了头,她的神色变得忧伤,这些都没有跳过巨龙的眼睛。
巨龙化成人形,从后面抱住她,“如果你想回去的话,我陪你。”
她喜欢西西亚,所以不下个让她为难。
西西亚转头看她,道:“那我们回去看看父王,然后再回这里相守一生。”
巨龙微微点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然后将她抱得更紧。
乐意长舒了口气,还好这条龙讲道理,不然她今天得交代在这。
回去的路程就艰难多了,不过只是对于乐意一个人。
巨龙驮着公主径直往对岸飞去,乐意还得苦哈哈地自己走路。
“你那么大条龙,多载一个人怎么了?”
回答她的,是低低的龙吟和浪涛的声音。
乐意回去的时候,西西亚已经登船许久,她似乎跟伊莎瑞尔也认识,两人聊得相当投机。
乐意一进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她身上,伊莎瑞尔更是直接站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狼狈?”
乐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路上遇到点意外,你们先聊,我去换个衣服。”
乐意说完就退了出去,伊莎瑞尔跟西西亚打了个招呼,跟在乐意身后。
乐意去洗浴间洗澡,刚把外套脱掉,身后就贴上一个柔软的怀抱。
伊莎瑞尔的手从后面探过来,在她的腰上摩挲。
“是不是那条臭龙打的你?”
乐意拉开她的手,转身看她,“你早就见过她们了?”
“我是跟西西亚一起被抓来的。当时本来想阻止她被抓走,没想到低估了那条臭龙,然后就……”
骄傲的女王不愿提起糗事,盯着乐意看了几秒,再次抱住她。
“正好我也想洗澡,一起吧。”
“啊?”
伊莎瑞尔手伸到纽扣上,眼中促狭一闪而过。
“啊什么啊,不许拒绝我。”
乐意看着胸前柔若无骨的手,咽了口口水,理论上来说不该这样,但作为一个正常女人,她很难拒绝。
第二天骑士团返航,伊恩用魔法传信给蕾娅,告诉她她们的国王在自己的船上。
蕾娅看到后气愤不已,奋力直追,誓要救出被“挟持”的女王。
来的时候情况紧急,没日没夜地航行,回去就悠闲多了,公主殿下偶尔会让船在岸边停靠,以便于巨龙去觅食。
此间发生的事伊恩已经用魔法告知佩塞,佩塞得知自己捧在掌心的宝贝跟恶龙在一起后,唉声叹气了好几天。
回到王宫,父女俩抱头痛哭,乐意直觉没他们外人什么事,跟伊恩一起退了出来。
巨龙在殿外站着,神色有些焦急。
乐意经过时,巨龙说:“我叫克里斯温蒂。”
乐意连忙道:“我叫乐意。”因为身高差距,乐意得仰头看她。
温蒂点点头,视线再次望向殿内。
“别着急,公主很快就会出来。”
温蒂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乐意再次回去,伊莎瑞尔已经走了,还留了一封奇怪的信给她。
--三天后的海神节,我会来娶你的。
乐意拿着信,唇角缓缓勾起。
看来她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她的身份,想搞神秘感,那就顺着她吧。
回到王宫之后,伊莎瑞尔把这些天挤压的政务处理了,之后就开始筹划如何向邻国国王求娶乐意。
三天之期转眼就到,这片大陆的人民信仰神,尤其是赐予丰收和阳光的太阳神,和抱有风调雨顺的海神。
海神节是鲁特和塞西尔第二大节日,这个时候两个国家的百姓会像一家人一样,互通有无。
乐意一早就被安排了任务,在庆典结束之前,维护治安。
佩塞说今年的庆典会与邻国一同举行,时间到了之后,伊莎瑞尔就出现了。
她穿着华丽繁复的礼服,银白色头发一半扎起来,另一半披散,头顶戴着一顶闪闪发光的皇冠,而她艳丽精致的面容,比钻石还要闪耀。
乐意站在仪仗队旁边,伊莎瑞尔缓缓走来,走到她面前时,脚步停顿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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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的心跳漏了两拍,她握紧手里的长剑,暗暗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表面的淡定。
伊莎瑞尔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去,她的身影在平均身高一米九的仪仗队前,并不出挑,但气场却无比强大,让人不自觉就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庆典顺利举行,伊莎瑞尔跟佩塞一起点燃了象征友好的火炬,礼炮齐鸣,烟花在空中炸响。
两人走下高台,伊莎瑞尔笑道:“既然我们重新签订了和平协议,那陛下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佩塞问:“阁下严重了,你想要什么但说无妨。”
伊莎瑞尔看一眼旁边站着的乐意,眼中笑意更甚:“我想娶你国骑士团副团长乐意·迪莉娅做我的王后。”
从谎言开始03
庆典还在继续, 两国大臣并未退场,伊莎瑞尔的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众人都愣住了。
全场鸦雀无声, 过后鲁特王国的大臣纷纷看向乐意, 塞西尔的大臣并没有多少人认识她, 但这不妨碍他们迅速锁定“凶手”。
女王自登基到现在,一心扑在政事上, 短短几年就将综合国力提升了一个台阶, 可她似乎没有个人感情, 后宫里的妃子她见都懒得见,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突然跟别国的骑士勾搭上了?
这无疑让那些想方设法把儿子女儿往伊莎瑞尔床上送的大臣脸上无光,所以遭到了他们的强烈反对。
公爵哈雅往前一步,对伊莎瑞尔道:“陛下,迎娶王后乃是国家大事, 您不能草率决定。”
伊莎瑞尔没有回答, 脸上表情淡淡的, 看不出情绪。
有了公爵打头阵,其他人胆子大了不少, 纷纷开始劝诫。
“陛下,您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娶一个骑士呢?”
乐意听他话里的停顿,这人大概是想说低贱的骑士吧。
可自己毕竟是别国的骑士,如果这么说等于打佩塞国王的脸。
这个人不是给她留面子, 而是给佩塞国王面子。
都是人精, 乐意撇撇嘴。
伊莎瑞尔依旧不吭声,又有人站出来附和, 并且这次直接把心思摆到台面上。
“我国那么多名门淑女,哪一个都比他国的骑士适合做王后,陛下若是想娶王后,等庆典结束臣就可以着手去办这件事,正好趁着海神节的契机,为陛下多娶几个妃子。”
伊莎瑞尔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道:“还有人想要发表意见吗?”
本来已经有人跃跃欲试,但她这么一问,这些人倒是不敢开口了。
伊莎瑞尔打开手里的羽毛扇子,漫不经心地挥着。
“我且问你们,王后是跟你们生活还是跟我生活?”
大臣们面面相觑,公爵回道:“自然是跟陛下生活。”
“既然是跟我生活,那不是我喜欢就可以了吗?”
伊莎瑞尔又笑,这次的笑容里多少带了点讽刺。
“你们情绪这么激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后是给你们娶的呢。”
“陛下……”
公爵还想说什么,伊莎瑞尔凌厉地看了他一眼,他就闭嘴了。
“我在墨厘岛遇到危险时,是乐意救了我,我想让她做我的王后,陪伴我左右。”
“你们反对也可以,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任何人。”
“王后这个位置,非她莫属。”
掷地有声的三句话,让塞西尔的大臣们闭了嘴。
眼看着气氛陷入僵滞,佩塞开口了。
“伊莎阁下还没问过我答不答应,就这么胸有成竹?”
伊莎瑞尔转头看向他,眼神自信且危险,自带王者之气。
“陛下不同意?”
佩塞哪敢不同意,他日渐年迈,女儿又无心政事,觊觎王位的人蛰伏在暗处等待机会。
这个时候如果塞西尔发动战争,那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必定会趁乱反叛。
他不怕死,但不能让女儿身处险境。
“阁下应该问当事人才是,如果副团长不愿意,那我也不能逼迫她。”
佩塞觉得自己已经暗示的很明显了,接下来就看乐意的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乐意除了是他的副团长,还是带着任务,能留在伊莎瑞尔身边的机会,她必然不会错过。
乐意拄着长剑单身跪地,朝佩塞行礼,“陛下,我愿意嫁给伊莎国王。”
佩塞伸手扶额,觉得心累。
乐意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起身吧。”佩塞的声音瞬间苍老了,“既然你愿意,那我本王会为你准备丰厚的嫁妆。”
毕竟是迪莉娅的半个女儿,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她。
佩塞问伊莎瑞尔:“伊莎国王打算什么时候来娶我的副团长?”
伊莎瑞尔看乐意一眼,眼里是浓浓的占有欲。
“越快越好,最好在海神节结束前就举行婚礼。还有,她现在不是你的副团长了。”
海神节总共三天,今天已经过了一半了,年轻人性子就是急。
佩塞的脾气都被磨光了,妥协地说:“你的你的。”
伊莎瑞尔微抬着下巴,一脸倨傲:“本来就是我的。”
乐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知道一路上被属下簇拥着,他们问东问西,还有的竟然直接哭了出来。
乐意坐在床上,侧身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好看。
“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啊。”
话音刚落,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笑声,乐意转头看去,伊莎瑞尔坐在她的窗户上,晃荡着两条腿。
乐意:?
她住在三楼,这人是怎么上来的?
伊莎瑞尔看出她的疑惑,道:“我会空间系魔法。”
说着轻盈地跳下来,一步步朝乐意走来,乐意看着她美得过分的脸,莫名有些紧张。
太漂亮了,给人一种不配跟她待在同一空间的感觉。
乐意刚要站起来,被伊莎瑞尔一把按住,随后她撩开裙子,坐到了乐意的腿上。
“想不想我?”
乐意:“想。”
“回答得这么敷衍,该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伊莎瑞尔的手抚摸着乐意的嘴唇,眼皮微垂,充满了欲.望。
乐意被她的样子蛊到,一股躁意从心底升起,身上的温度也高了起来,口干舌燥。
“陛下,这个点不是该回国了吗,怎么……”
伊莎瑞尔撬开乐意的唇瓣,伸到她的嘴里摩挲她的虎牙。
“叫我的名字。”
“伊莎瑞尔。”
伊莎瑞尔很满意她的表现,眼里多了几分笑意,“是该回去了,但我嫌那些人聒噪,偷偷跑出来了。”
乐意搂紧她的腰,问:“这是可以的吗?”
“有什么不可以,我是来见我的王后的。”
“我的王后”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苏感,乐意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沦陷了。
脑袋轻飘飘地,眼神自动聚焦在伊莎瑞尔的嘴唇、脖颈以及……
伊莎瑞尔看出她的心思,俯身靠近,声音轻若晨雾,无比魅惑诱人。
“你好像要把我给吃了似的。”
乐意轻咬一下她的指尖,哑声说:“陛下愿不愿意给我吃呢?”
伊莎瑞尔抽回手,捧着她的脸吻上去,“我说了,叫我的名字。”
“伊莎瑞尔……”乐意重重呼出一口气,喘息声低沉好听。
伊莎瑞尔用气声回她,张嘴咬她的唇,轻吮嘬.吸,唇齿纠缠。
心如擂鼓,躁意传遍四肢百骸,乐意有种自己从里到外都在燃烧的感觉,连骨头缝都是酥的。
手抚上伊莎瑞尔的细腰,顺着脊骨不断攀升,落在凸起的蝴蝶骨、细嫩的后颈……
伊莎瑞尔轻哼一声,乐意理智失控,一把将她按在床上。
伊莎瑞尔勾起唇角,声音黏糊:“怎么心急?”
乐意有些赧然,脸颊飘上绯色,即便如此,该做的却一样没落下。
伊莎瑞尔穿着举行轻点时的裙装,里三层外三层,乐意看着花花绿绿的系带,第一次觉得这些颜色如此碍眼。
伊莎瑞尔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腻歪,像打翻了一杯海蓝色的奶昔。
乐意努力了一会儿,然后无力地伏在伊莎瑞尔肩上,宣布妥协。
“……解不开。”
听着她委屈的声音,伊莎瑞尔身后摸摸她的头,像在安慰一只大狗狗。
伊莎瑞尔伸手去摸裙子侧边的系带,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随后门被敲响。
“乐意,你在房间里吗?”
是伊恩的声音。
乐意刚要回他,被伊莎瑞尔堵住了唇。
伊莎瑞尔压低声音:“不要理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
乐意顺势亲吻她,温柔中带着霸道,掠夺她的口气和芳香,很快伊莎瑞尔就软.了下来。
乐意把她圈在怀里,啄吻她的下巴和脖颈,在藕段似的颈子上留下点点红梅。
伊恩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没有人应声之后就离开了。
乐意轻咬伊莎瑞尔的锁骨,伊莎瑞尔呜.咽一声,抱住乐意的脖子,不断收紧力道。
“不知道伊恩走了没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音未落,伊莎瑞尔抱得更紧,脸颊浮上红霞,眼底深处是藏不住的兴.奋。
乐意从她怀里抬头,看到她的眼神之后,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竟然喜欢被人偷听,陛下可真是个变态。”
伊莎瑞尔眼里蒙上水雾,浑身都在颤抖,“被你发现了我的秘密,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XP,用颤抖的指尖抚上乐意的后背。
“还在磨蹭什么?”
乐意也没好到哪去,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安静的房间里都是她的喘气声。
怀里的人双眼迷离,蓝色瞳仁像被水洗过一样,清澈明亮,只是看一眼都会被吸进去。
乐意脑子懵懵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回过神来,犹如艺术品般的瓷娃娃,已经伏在她怀里睡着了。
这件上帝倾心打造的作品,无一处不是精雕细琢。
乐意还没冷静下来,只是看伊莎瑞尔一眼,就心潮澎湃。
为伊莎瑞尔清理好后,她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床上,随后进了浴室,打开了冷水。
冷水从头浇下来,乐意猛地打了个激灵,一只手撑在墙上,另一只手抹了把脸上的水。
“……以前有这么欲求不满吗?”
【为了您的□□,特意给您增加了体力和情.欲,是不是很爽?】
乐意:“?”
“狗系统,我**你个**……!”
淅沥的水声里,夹杂着乐意破防又暴怒的骂声,而罪魁祸首早跑得无影无踪。
伊莎瑞尔对于自己从乐意床上醒来这件事,表示很满意,为此她还赏了乐意一个吻。
乐意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伸手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睁开眼看到伊莎瑞尔,脑子空白了几秒。
这张美得不像真人的脸,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会让她的心漏跳两拍。
伊莎瑞尔伸手食指点在她的鼻尖上,问:“干吗这么看着我?”
乐意呆呆道:“在想结婚以后,是不是每天都会这样。”
伊莎瑞尔怔了一下,随后眉眼舒展开,像盛开的玫瑰,娇媚又明艳。
“是的,每天睁眼都可以看到彼此。”
乐意不禁有些期待以后,每次睁眼都能看到美人,那岂不是开心一整天?
伊莎瑞尔跟她腻歪了一会儿,扶着腰坐了起来。
“我得回去了,还得准备婚礼事宜,早点把你娶进王宫。”
乐意跟着坐起来,轻轻为她揉腰,“我跟你一起去?”
伊莎瑞尔转头看她,蓝色的眼睛里氤氲着淡淡的雾气。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乐意无奈一笑:“我都要做你的王妃了,陛下还会让我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吗?”
伊莎瑞尔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勉强,突然想到什么,心沉了一下。
“嫁给我之后,你要离开骑士团,离开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你会不会不开心?”
伊莎瑞尔原先觉得,能做她的王后是乐意的荣幸,可看着她勉强的笑容,她突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她是个固执的人,喜欢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要是有人阻拦,那就用尽一切手段,绝对的火力压制下,没有人会不臣服。
可面对乐意,她却有种无力感。
要是乐意不想离开自己的国家,难道要把她抢回去吗?
不可以,不能这么对待珍视的人。
乐意听她明显底气不足的语气,低笑一声,轻轻掐了一下她腰间的阮柔。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要是不愿意,我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你呢?”
伊莎瑞尔松了口气,额头轻靠在她的肩上,“那就好。”
乐意轻抚她的后背,道:“我不会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能让我心甘情愿做一件事,一定是因为我愿意。”
伊莎瑞尔也笑了,闷声道:“差点就准备直接动手抢了。”
“抢什么?”
“抢你啊,你逃不出我的掌心。”
乐意没忍住笑出了声,伊莎瑞尔第一次害羞,脸蛋红扑扑的,格外明艳动人。
乐意穿上便服,跟伊莎瑞尔离开了特鲁王国。
越靠近塞西尔,越能感受到它的繁华,乐意以为附属国会是又穷又破的小国,没想到繁荣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乐意:小了,格局小了。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伊莎瑞尔全程坐在马车里,没有露过面,一应补给都是乐意动手的。
所幸路程比较近,一天半就到了。
塞西尔的首都利马比鲁特的首都比底斯还要繁华,而且治安很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幸福。
乐意心想,这个地方国民幸福指数肯定很高。
进城后伊莎瑞尔就拉着乐意去换装,想要伪装成路人的样子。
莱茵斯海以西正是夏季,利马的人民穿着民族特色俯视,露肤度很高。
乐意穿着一件橘黄色露脐无袖上衣,下身是同色系长裙,脚上穿着类似人字拖的凉鞋。
反观伊莎瑞尔就清凉多了,因为她穿的是短裙。
乐意走路都有点迈不开腿,她抗议道:“我也要穿短裙。”
伊莎瑞尔:“不行,王后是不允许露腿的。”
“塞西尔还有这样的规矩?”
伊莎瑞尔但笑不语,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利马的人民也没多少人见过国王,不知道伊莎瑞尔长什么样子,她可以尽情地逛,不用担心被认出来后被皇家护卫队抓回去。
两人逛到日落西山,伊莎瑞尔给乐意买了很多东西,除了衣服首饰外,还有很多小玩意儿,派不上什么用场,主打一个稀奇。
傍晚时分,神通广大的护卫队还是找到了她们。
“陛下,请跟我回王宫吧。”
奥薇尔穿着亮金色制服,腰侧别着长剑,头发束成高马尾,随着微风轻轻飘扬。
作为女人来说她长得过于英气,但如果是男人的话又太阴柔,这也是造成了她独一无二的气质。
乐意看着她,感叹她雌雄莫辨的中性美,被伊莎瑞尔挡住了视线。
“奥卿,你每天这不苟言笑的,不累吗?有时候也可以适当偷懒,不要把工作当成生活的全部。”
奥薇尔:“陛下,请随我回宫。”
伊莎瑞尔被这个部下整沉默了,这是在大街上,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伊莎瑞尔知道奥薇尔的脾气,如果自己坚持不回去,能这样僵持一晚上。
“回吧回吧。”伊莎瑞尔宣告对峙失败,“什么时候你去管管公爵,让他少烦我点。”
以奥薇尔的认真程度,不出三天公爵就会疯。
只是想象一下,伊莎瑞尔就觉得很爽。
乐意跟伊莎瑞尔一同回王宫,塞西尔的王宫跟鲁特完全不一样,哥特式风格,但绿化覆盖很广,大部分建筑掩映在草木中,远远看去,就好像生活在森林里。
行走其间,花香扑鼻,但同样的,虫子也很多,短短一段路,乐意已经数不清有多少飞虫撞到她脸上了。
奥薇尔把伊莎瑞尔护送回寝宫,顺便丢给她一摞文书。
“这是您不在时间里积压的公务。”
伊莎瑞尔深吸一口气,朝她挥挥手,奥薇尔识趣的退出,出去之后深深地看了乐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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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薇尔一走,伊莎瑞尔就把文书扔到一边,抱着乐意腻歪。
“还是快点处理政事吧,不然你的臣民会怪我的。”
伊莎瑞尔抓着她的把玩,漫不经心地说:“怪你什么?”
“用我们的话说就是祸国殃民,狐狸精。”
伊莎瑞尔对这两个词一知半解,不过她大概明白乐意的意思。
“那我把政务处理了你陪我玩吗?”
“那是当然的,我的陛下。”
乐意在伊莎瑞尔的寝宫里待了两天,实际上除了晚上放纵一点,白天都在监督伊莎瑞尔处理国事。
毕竟她是要一统莱茵斯海西岸的人,可不能沉溺于声色。
第三天,佩塞给伊莎瑞尔来了信,问她是不是把乐意拐跑了。
——你要娶我鲁特的人,又把人拐跑,让把消息都放出去的我脸往哪放?
乐意看了一眼信的内容,想到佩塞国王头疼的样子,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看来我得回去了。”
伊莎瑞尔抱住她的腰,不满道:“非要回去吗?”
乐意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道:“回去等你来娶我。”
伊莎瑞尔手一紧,脸就往她怀里蹭,像个调皮的小狗。
“好痒,不要蹭了。”乐意按住她往怀里拱的脑袋。
伊莎瑞尔仰头看她,眸色逐渐变深,像阳光照不到的深海。
“你都要走了,还不把接下来几天的都给我?”
乐意不需要去理解,只需要顺着伊莎瑞尔,她们会牢牢地契合在一起。
第二天,鲁特的骑士团就到了塞西尔王宫外。
乐意没想到鲁特会出动这么大的阵仗,弄得都不好意思跟伊莎瑞尔道别了。
“我等着你。”
乐意说完,放开伊莎瑞尔的手,利落地上了马。
回去的路上,伊恩好几次欲言又止,乐意看着都难受,主动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伊恩望向她,眼神复杂:“你真的想嫁给伊莎吗?”
“是。”乐意回答得无比坚定:“我们互相喜欢,我想跟她在一起。”
伊恩没再说什么,就这么沉默着回到了鲁特。
回去之后就被召进了王宫,佩塞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啊,唉……”
他长长地叹一口气,从王座上站起来,缓缓朝乐意走来。
“转眼迪莉娅已经离开六年了,而你也成了独当一面的大人。”
佩塞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里露出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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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意,我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但既然伊莎看重你,那么两国之间的和平……”
“陛下放心,我会竭尽全力让鲁特不受战乱之苦。”
佩塞露出欣慰的笑容,摸了摸乐意的头,“迪莉娅果然没有看错人。”
“回去休息吧,明天嫁妆和礼服会送到你住的地方,我一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
乐意躬身行礼,然后退了出来。
伊莎瑞尔统一是必然的,她只能尽力收复鲁特的过程没有那么多流血牺牲。
伊莎瑞尔说在海神节结束之前娶乐意,只是为了表明态度。
她不会那么草率地娶乐意。
婚礼准备了一个多月,伊莎瑞尔每隔几天都要传信给乐意,两人靠着魔法诉说思念。
莱茵斯历922年,塞西尔女王伊莎瑞尔迎娶鲁特王国乐意,举行世纪婚礼。
乐意坐在花车上,接受鲁特人民的祝福,花车停在太阳神神像前,伊莎瑞尔掀开白色纱帐,看到了她的新娘。
“我的王后,我来娶你了。”
从谎言开始04
伊莎瑞尔穿着白色礼服, 除了领口和袖子绣了金线,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身上的矜贵掩饰不住。
她银白色的头发全部挽了起来, 头上戴着由钻石镶嵌的皇冠, 眉心贴着一颗水滴形的蓝色宝石, 跟眼睛一样的瑰丽好看。
不等乐意回答,伊莎瑞尔牵着她的手, 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从今以后, 你就是我的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 脸上是绝对的自信, 锋芒毕露,意气风发。
乐意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沉溺在她深邃的眼眸里。
“嗯,是你的。”
伊莎瑞尔眼里浮上笑意,烟波轻漾, 像被风吹动的海面。
她转身从奥薇尔手里的盒子里拿出一顶皇冠, 郑重的戴在乐意头上。
“这是吉尔洛斯特皇室传承的王后皇冠, 我的母亲曾佩戴过它,我母亲的母亲……”
伊莎瑞尔停住话语, 眼睛里有类似泪花的东西在闪烁,恰好一缕阳光透过白色车帐照进来,将她的眼睛映衬得晶莹剔透,纯粹而透明。
“总之,这是只有王后才能戴的王冠。从今以后, 我要你与我比肩而立。”
乐意看着她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 咧嘴笑了起来。
“谢谢你。”
她倾身向前,额头抵在伊莎瑞尔的额头上, 两顶王冠触碰在一起,发出轻微的响声。
太阳行至中天,太阳神神像被照亮,伊莎瑞尔骑上了白色的骏马,带着花车从比底斯出发。
一这样的速度行进,得三天才能到利马,但是伊莎瑞尔有足够的耐心。
筹备婚礼的这一个多月,她每天都会做相同的梦,虽然不记得梦的具体内容,但可以肯定,乐意出现在了梦里。
本来她不太信神学和轮回这些,但现在却有些动摇了。
在遇见乐意之前骂她从来没有对谁动过心,可见到乐意之后,她就沦陷了。
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伊莎瑞尔想起跟乐意初遇的那天晚上,月亮很亮,海风很凉,乐意拿着长剑出现,她的心跳突然停滞了一下。
要是告诉她,自己对她一见钟情会怎么样呢?
伊莎瑞尔转头看一眼花车,白色纱帐被风吹起,乐意恰好看过来,视线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一起。
“累不累?”
乐意脸上挂着笑容,整个人像太阳一样发着光,伊莎瑞尔怔怔地看了几秒,随后移开了视线。
“不累。”
怎么笑得这么勾人,是故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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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乐意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局促,刚想问怎么了,看到她泛红耳尖,突然就明白了。
原来是害羞了啊。
真可爱。
花车入境,塞西尔的人民夹道欢迎,他们点燃手中的礼炮,还把精心准备的鲜花投掷到花车上,恭贺他们的王迎娶王妃。
一条长街走过,乐意的花车被各色鲜花堆满,她跟伊莎瑞尔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随便下半身被埋在鲜花里,但乐意心情很好,这可是子民们对她们的祝福啊,得全部接受才行。
到了首都利马,场面更加夸张,城门上挂着横幅,两边是穿着亮金色服装的仪仗队,连两边象征力量的石兽身上都装饰了鲜花。
伊莎瑞尔下马钻进花车,把乐意身旁的鲜花扒开坐下。
从这里开始,她要跟乐意一起坐花车游街,让她的子民们见证她们的幸福。
子民爱戴勤政爱民的国王,对她的终身大事也相当关心,如今终于有了往后,他们比伊莎瑞尔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砰”的一下,一束巨大的鲜花从外面扔进来,伊莎瑞尔把乐意护在怀里,徒手接住了那束花。
“祝福我王!”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其他人跟着一起喊,还跪了下去。
伊莎瑞尔本来还有些生气,看到乌泱泱跪倒的子民,无奈叹了口气。
“他们不是故意,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们吧。”
她把那束花放在乐意旁边,真诚的为自己的子民请求原谅。
乐意见她虽然无奈,但眼里分明有感动,神色也很温和,像悲天悯人的神明。
乐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可以统一这片大陆,做史书留名的女王。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小气?”
“啊?”
伊莎瑞尔以为自己说错话了,神色有些紧张,乐意握住她的手,慢慢调整成十指相扣的样子。
“你的子民也是我的子民,我理应爱护他们。再说了,他们只是想祝福我们,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伊莎瑞尔绽开笑容,飞快在乐意脸上啄了一下。
“坐了三天花车很累吧,马上就到神殿了,等拜过太阳神就可以休息了。”
塞西尔比鲁特还要信奉神,不仅各个城市都筑了神像,首都还有神殿。
神殿里的神官每逢大事总会占卜吉凶,而且结果很灵验,所以他们很受人敬仰。
乐意早就了解过流程了,听到她这么说,疑惑道:“不是还要祭神什么的吗?”
“不用祭了,只要我们彼此珍重,不用神明保佑,也能一辈子幸福。”
乐意“噗嗤”一笑,道:“你还是个唯物主义者啊。”
伊莎瑞尔凑近:“什么?”
“没什么,说你长得漂亮。”
乐意不是敷衍,无论何时伊莎瑞尔在她心里都是完美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说完她伊莎瑞尔脸颊上亲了一下。
伊莎瑞尔似乎兴奋了,眼神亮得吓人。
“再亲一下。”
“不要任性,会被看到的。”
伊莎瑞尔不跟她争辩,勾着她的脖子吻上去。
子民们希望她幸福,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她幸福的证明。
就算被人看到,他们也会说“国王和王后好恩爱啊,在花车上接吻”,而不会觉得他们失礼。
伊莎瑞尔紧紧顾着乐意的脖子,乐意被亲得上不来气,渐渐也就妥协了。
她反手拦住伊莎瑞尔的腰,主动接纳她,唇舌纠缠,两人谁也不让谁,直到空气耗尽。
嘴唇被亲吻浸润,带着水渍和殷红,两人互相靠着对方喘气,王冠又碰到了一起。
“剩下的回去再做。”伊莎瑞尔咬着乐意的耳朵,声音带着蛊惑:“半月婚假,一天都不能浪费。”
饶是乐意脸皮再厚,也经不住她这么引诱。
“好,你别哭就行。”
伊莎瑞尔拉开距离看她,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脸颊的红霞将她衬得娇丽无比,中和了眼神里的攻击性,整个人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绝不。”
此时的伊莎瑞尔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个被激起斗志的女人,是怎么样的可怕。
尤其是乐意这种床上不服输的性格。
神殿比乐意想象的还大,门口不是石兽,而是一把长矛和一个圆环。
据说这是太阳神的武器,塞西尔皇室认为这能给予人们勇气和自信,所以建立神殿的时候,把它们筑在了神殿门口。
乐意仰头看去,武器比神殿还要高,在阳光下看不到顶部。
神殿不是哥特式风格,倒像是古埃及的建筑,石头建筑看起来雄伟恢宏,有种神秘感。
伊莎瑞尔牵着乐意的手一步步走进去,一踏进神殿,乐意就感到一阵凉爽,身上的暑气瞬间消失了大半。
有种大夏天被烈日炙烤了几个小时,突然进了空调房的舒爽。
乐意左右看看,没看到任何制冷设备。
难道是天然凉吗?不愧是神殿。
乐意默默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神殿里站着身穿白袍的神官,当中一人头发松松束在脑后,穿的袍子比其他人看着要高级。
远远就觉得她肤色白皙,走近一看果然如此,不过她的白有种病态,像是久不见太阳的那种。
伊莎瑞尔对着她微微俯身,随后对乐意道:“这位是大祭司哈尼雅,由她来告诉太阳神我们的结合,同时她也会传达太阳神的神谕。”
乐意点点头,学着她的样子对哈尼雅行礼,哈尼雅垂眸看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神会眷顾你们的。”
哈尼雅说完,转身走到祷告台前,手里拿着圆环和长矛,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在她开开口的同时,神官们也跟随她祷念,声音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乐意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用心祈祷,太阳神会听到我们的心声的。”
伊莎瑞尔说完,握住双手,闭上了眼睛。
乐意也缓缓闭上了眼睛,虽然她不信神,但听着耳边的靡靡之音,觉得聊胜于无。
说是祭神,去掉那些繁琐的环节,十几分钟就结束了。
大祭司走下祷告台,将刚才拿在手里的圆环和长矛交给乐意。
“这是沐浴过太阳神光的神器,它们会保佑你的。”
乐意看着戒指大的圆环和只有小指一半长的长矛,怀疑自己眼花了。
明明刚才被哈尼雅拿着的时候,还有拳头大小了,怎么到了她的手里就变得这么小了?
她抬头看到哈尼雅,对方脸上挂着淡笑,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乐意心想,这太阳神可能真有点东西。
走出神殿,两人坐上花车往王宫走。
乐意把圆环当成戒指戴在无名指上,长矛准备找个绳子串起来当项链。
伊莎瑞尔摩挲着她戴戒指的手指,眸色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乐意握住她的手,问:“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刚才怎么祷告的那么认真?”
“诚心一点,说不定真的会获得天神的祝福。”
她低头一笑,似乎有些自嘲,“我想跟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但除了自己努力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所以就试试。”
随着伊莎瑞尔的声音落下,乐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了起来。
平静的湖面因为落下去的石子,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这种悸动她很了解,叫做心动。
见她不说话,伊莎瑞尔有些泄气,道:“我很幼稚吧?”
“不,一点都不幼稚。”乐意抬起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视线平齐:“如果真的有神,那么祂一定能听到你的祈祷。”
伊莎瑞尔眼神闪烁,浮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在水雾凝成眼泪之前,乐意吻住了她的唇。
伊莎瑞尔唇微张着,乐意毫不费力钻进去,扫荡掠夺,急切的想要填补由躁意形成的空虚。
花车驶进王宫,伊莎瑞尔被乐意搀扶下来,她低着头,隐约可以看见脸颊的绯色。
奥薇尔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阻止了随性的侍女。
“你们留在这里,没有国王的命令不要靠近。”
奥薇尔转身往外走,准备回府梳洗一下,一只鹰从半空中俯冲下来,径直撞进她怀里。
这是哈尼雅的宠物,平时用来传信,但仅限于她。
看着信上的内容,奥薇尔脸上的表情不变,眼里却有些了期待。
伊莎瑞尔从来没觉得寝宫这么远过,她把乐意按在花园的石阶上,道:“就在这里吧。”
说完把脸埋进乐意的颈窝,胡乱地亲吻她的脖子。
乐意喉咙滚了好几下,才克制住想要把人按倒的冲动,手托着伊莎瑞尔的屁股,顺势把人抱了起来。
伊莎瑞尔惊呼一声,连忙抱住她的脖子,乐意仰头看着她,哑声说:“新婚夜不能这么草率,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可以陪你,在这里……”
伊莎瑞尔垂眸看着她,眼里像有跃动的火焰,把蓝色的瞳仁炙烤的越深,像透着光的天空。
乐意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伊莎瑞尔,而伊莎瑞尔挂在她身上,像只树袋熊一样。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重,尤其是乐意,路走急了呼吸变得急促,一声声性感的喘气声落在伊莎瑞尔耳朵里,不断考验着她的理智。
伊莎瑞尔一只手攀着乐意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她胸口打转,白色的礼服领口本来就低,这样一来几乎没什么遮挡了。
乐意无比确定她是故意的,剩下的几步走得格外快,到了寝殿门口,一脚踹开大门走了进去。
伊莎瑞尔被扔到床上,床垫柔软,她几乎陷了进去。
乐意随即欺.身而上,抓住伊莎瑞尔的手举过头顶,凑近看着她。
伊莎瑞尔毫无自觉,屈起腿顶了顶乐意的屁股,眼神魅惑。
“怎么这么看着我?”
乐意被她顶的身子往前了些,唇正好亲到她鼻子上,干脆就着这个姿.势,移到她的嘴唇上,尽量温柔地吮.吻。
如果是平时,伊莎瑞尔会很快乐,但现在这样的温柔就显得多余了。
她将乐意推开,用气声道:“别浪费时间,我要的不是吻。”
乐意眼神晦暗了几分,抓起旁边的丝带绑住伊莎瑞尔的手,然后慢慢俯下.身去。
布帛碎裂,伊莎瑞尔呜咽说一声,手指猛地蜷缩起来,脸上表情十分精彩。
乐意睁眼看她,眼睛里翻腾着浓重的欲,伊莎瑞尔的神色变化她看在眼里,比任何催化剂都要强烈。
伊莎瑞尔的眼睛里很快就蓄满了眼泪,泪珠挂在眼尾,要掉不掉,美得让人失语。
乐意看着平时高傲的女王此刻我见犹怜,心里的征服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眼睛彻底暗了,漆黑的瞳仁像泼了墨。
伊莎瑞尔几次想说话,没有一句能完整地说出来。
泪珠滚落,顺着眼角滑进鬓发,眼尾薄红被洇湿,媚意丛生,瑰丽无比。
“乐……乐意……”
伊莎瑞尔的声音有些发虚,还带着些沙哑,听得乐意耳边都是麻的。
乐意抬起头看她,含糊地问:“怎么了?”
伊莎瑞尔双眼含泪,眼眶红红的,犹如被风吹雨打的小娇花。
“手……解开……唔!”
乐意不听她的,用自己的方式打断了她的话。
刚才急不可耐的人是谁啊,这不是她喜欢的吗,怎么可能放开?
伊莎瑞尔手胡乱地挥着,丝带慢慢绞紧,将她的手腕勒出几道红印。
乐意看了一眼,心脏狂跳,有种奇怪的情愫在胸腔蔓延。
伊莎瑞尔低泣,努力把手伸到她面前,“解开好不好?”
她哭的好不可怜,还打起了嗝,乐意眼里闪过幽光,离开了湿暖之地。
“手解开我就不这样了哦。”乐意看一眼,伊莎瑞尔立刻会意,露出委屈的表情。
乐意坏笑,懒懒地勾着丝带,“所以,二选一,是解开这个,还是……”
伊莎瑞尔泪水涟涟,睫毛翕动着,乐意的心像在被搔刮着,又痒又酥。
“乐意,你竟敢欺负我!”
声音颤抖着,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别的原因。
乐意低笑,在她的腰上轻吻,“是在欺负你,陛下想治我的罪吗?”
柔软的嘴唇触在肌肤上,伊莎瑞尔浑身战栗,脸更红了。
“陛下,快决定啊,再磨蹭都干了。”
伊莎瑞尔咬着唇把脸侧到一边,大半都埋进了枕头,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在掌握主动权,原来只是她自以为。
乐意撩拨起人来,她根本不是对手。
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些话的?
乐意看着缩回去的手,露出狡黠的笑。
“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伊莎瑞尔指尖都在颤抖,泪水落下,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
夕阳西斜,洒下最后一点光线,把云染成了红色。
乐意俯身看着伊莎瑞尔,把她的脸从枕头里解救出来,看着她迷离的眼神,忍不住咬紧的嘴唇,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
伊莎瑞尔好半天才恢复,她的视线慢慢聚焦,看到了乐意促狭的眼神。
“你……”
乐意按住她的唇,指着窗外道:“陛下,天现在才黑,我们的新婚夜刚开始。”
伊莎瑞尔看着昏暗的光线,无从辩驳。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说了大话。
十五天,怎么可能?
乐意将她抱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汗液混合在一起,身体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所以要不要吃点东西,毕竟……夜还长。”
伊莎瑞尔有气无力:“给我水,我想喝水。”
乐意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上,直接把水壶拿了过来。
“我喂你喝还是你自己喝?”
伊莎瑞尔:“你把这个解开,我自己喝。”
乐意翘起唇角,倒了一杯水喂给她,“还没玩够呢,怎么能轻易解开?”
伊莎瑞尔:“?”
怎么觉得落入了陷阱?
两杯水下肚,伊莎瑞尔的肚子都鼓起来了些,乐意伸手摸了摸,道:“伊莎,既然你向神灵祈祷了,你说祂会不会给我们一个孩子呢?”
伊莎瑞尔浑身一震,眼泪簌簌往下掉。
“两个女人,怎么能……”
“你试试怎么知道呢?”
乐意邪肆一笑,径自吻了上去。
她当然是开玩笑的,看着自信的女王在她怀里哭泣,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实在太恶劣了,但是心情很好。
错了,下次还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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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薇尔收到哈尼雅的信后,回家洗了澡喷了香薰,穿着精心挑选的便服去神殿。
哈尼雅是被神选中的人,从小就被接到神殿生活,年纪轻轻当上大祭司,如果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不能离开神殿,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奥薇尔到神殿时天已经擦黑,她拿着在街上买的鲜花,从神殿后门溜了进去。
哈尼雅不在主殿,而是一个供平民祷告的教堂,她坐在第一排,神色平静地盯着前方,像一尊没有喜怒哀乐的神像。
哈尼雅放轻脚步,走到她旁边坐下。
“抱歉,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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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尼雅从她怀里抱起花放到鼻尖吻了吻,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奥薇尔:“直觉。”
哈尼雅轻笑,在红色鲜花的映衬下,她的脸显得更白。
“那你有没有猜到我为什么叫你来?”
奥薇尔脸一红,有些说不出口。
哈尼雅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祷告台走,“近来总是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所以让你来接受神的沐浴。”
哈尼雅拿起圆环和长矛,闭上眼睛开始祷念,奥薇尔意识到自己想偏了,脸有些发烫。
哈尼雅怀着纯洁的心让她来,而她却以为……
实在是太污秽了,神会惩罚她。
哈尼雅的声音很好听,听着让人心里很平静。
祷告进行了十几分钟,奥薇尔逐渐沉浸其中,没有发现哈尼雅的声音已经停了。
脸上有热气喷洒,她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看到了哈尼雅放大的脸。
“哈……”
哈尼雅堵住她的嘴,把经过祝祷的神器放到她手中。
吻从温柔变得急切,奥薇尔感受到了哈尼雅的躁郁。
一番厮磨缠绵后,哈尼雅放开她,低声说:“我很想你。”
奥薇尔羞红了脸,不敢跟哈尼雅对视,偏着头道:“我也是。”
哈尼雅眸色渐深,靠近奥薇尔,唇落在她耳畔。
“祷告台不错,你觉得呢?”
从谎言开始05
说是十五天婚假, 实际上伊莎瑞尔每天都在处理政事,不过晚上的时间,被乐意完完全全占据。
伊莎瑞尔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大话, 导致现在每晚都会被折腾到天亮。
仅仅过了五天, 她已经受不了了。
借口跟大臣们开会, 伊莎瑞尔把自己关在偏殿里一整天,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 她放下手里的羽毛笔, 靠在柔软的兽皮座椅上, 重重叹了口气。
“待会儿你去告诉王妃, 就说我今天处理公务太累了,让她先休息。”
奥薇尔微微点头,看着伊莎瑞尔一副肾虚的样子,淡淡地问:“您的手还好吗?”
伊莎瑞尔正在因为这事苦恼,想起自己被乐意压得死死的, 越发恼怒。
“赶紧回去吧, 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这了。”
奥薇尔也不客气, 道:“那臣去告诉王妃您要在这里歇下,然后就回去了。”
伊莎瑞尔摆摆手, 看着头顶的灯发呆,不一会儿眼皮就打起架来。
虽说不用那么早起,但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处理,想睡懒觉都不行。
半梦半醒之间,门似乎被风吹开了, 响起轻微的声响。
殿外有士兵把守, 伊莎瑞尔并不担心,挣扎着抬了一下眼皮, 然后继续睡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股清淡的香味将她包裹,整个人好像躺在花海里。
伊莎瑞尔整个人都放松了,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有人在摸她!
伊莎瑞尔一下惊醒,抬手就是一个肘击,被对方挡下后落入了对方的怀抱。
“???”
“偷偷藏在这里,以为这样就能躲过吗?”
乐意的声音落在耳畔,像一根羽毛在轻挠她的耳朵,心里莫名生出了一股酥.麻。
伊莎瑞尔知道自己的身体习惯了乐意,却没想到沦陷的这么彻底,仅仅是一句话就起了这种反应。
乐意把人圈在怀里,看着她耳朵上的红色从无到有,唇角噙着一抹邪笑,眼神越来越暗。
“你先放开我。”
伊莎瑞尔底气不足,声音弱弱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不仅没放,还抱得更紧了。
“我可不敢放,不然陛下指不定躲到哪去呢。”
伊莎瑞尔轻轻掰着她的手,道:“不躲了。”
乐意一使力,怀里的人就成了面对着她的姿势。
伊莎瑞尔下意抱住她的脖子,两人之间的距离可以用厘米来形容,乐意甚至能看到伊莎瑞尔鼻尖上的细汗。
气温并不热,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汗,但是眼尾那抹薄红和轻颤的睫毛,却十分抓人,仿佛扫在了她心上。
乐意静静欣赏了几秒,随后轻声问:“为什么躲着我?才刚结婚你就对我厌倦了吗?”
“怎么可能?!”伊莎瑞尔连忙抬头看她,眼睛里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乐意自然知道不会,毕竟她能感受到伊莎瑞尔对她的感情,而且不断攀升的好感度骗不了人。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伊莎瑞尔愧疚,然后就能……
眼里划过暗光,乐意往前靠了一下,跟伊莎瑞尔鼻尖对鼻尖。
“那为什么躲着我?我一直在等你。”
声音压得很低,性感中带着委屈,谁能顶得住?
伊莎瑞尔将主动贴上去,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半,不过乐意并不急着交底,她在伊莎瑞尔唇角亲亲蹭蹭,像只试探主人底线的猫。
“证明给我看。”
伊莎瑞尔眼神生动鲜红,眼尾的红色又深了些,像潋滟的荷花。
“证明……什么?”
伊莎瑞尔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说话时声音有些颤抖。
“证明你爱我。”乐意把脸上埋进她的颈窝,“主动一点……”
伊莎瑞尔睫毛翕动,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汽。
仅仅是乐意的一句话,她就觉得四肢百骸都酥了,全身上下都氤氲着热气,潮湿一片。
乐意轻咬她的脖子,听到了眼神小猫般的哼唧,她拉开距离看着伊莎瑞尔,伊莎瑞尔羞赧地看着她,眼睛里的水汽更浓了。
乐意的手在她的腰上摩挲,轻声:“宝贝,我想看你自己……”
伊莎瑞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着乐意的表情,她确信了自己听到的。
“乐意,你大胆!”
怎么能提这种要求,简直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乐意轻揉着她的腰,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那陛下治我的罪吗?”
伊莎瑞尔说不出话来,沉默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后,默默移开了视线。
乐意的眼神看似平静,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好像野兽盯着猎物,连从哪下口都想好了。
好像要咬她的脖子,又好像盯着她的唇,不对,好像是……
乐意唇角翘起,手从脊骨滑下。
“不会是吗?那我给你打个样。”
伊莎瑞尔猛地睁大眼睛,然后像受惊的小白兔一样伏进乐意怀里,眼里的水汽凝成泪珠,摇摇欲坠。
指尖传来的颤抖很清晰,乐意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而是将她从怀里撕开,让她背靠在椅子上,彻底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自己抱着腿。”
伊莎瑞尔眼神闪烁着,表情屈辱中带着兴.奋,在乐意的眼神下,把腿抱了起来。
乐意的眼神又暗了几分,她紧紧盯着某处,“真乖。”
伊莎瑞尔呜咽一声,细弱破碎,像小猫在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挂在眼尾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滑进鬓发,眼尾的殷红被洇湿,如同绽放的花朵。
乐意咽了口唾沫,喉咙还是干的,心里也在叫嚣,躁.意充满了全身。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略带滞涩地说:“教学到此为止,现在开始由你自己来。”
伊莎瑞尔红着眼睛看她,被泪水打湿的瞳仁出气的清亮,像下过雨的天空。
“可不可以不……”
“不可以。”乐意打断她的话,倾身靠近,“难道陛下对我的歉意都是假的吗?”
“不、不是。”伊莎瑞尔连忙说。
乐意直起身子,垂眸看着她,“那就拿出诚意,陛下。”
伊莎瑞尔无法反驳,颤颤巍巍伸出手……
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被乐意.教坏了,这么羞耻的事除了有点害羞,心里竟会隐约有期待,并且有种兴.奋的感觉。
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欣赏一件商品。
如果是别人,她一定会在对方提出这个要求时,就毫不犹豫的砍下她的头,可话从乐意嘴里说出来,她只觉得刺.激。
在对方犹如饿狼的注视下,伊莎瑞尔连指尖都颤动着,她的眼睛红了一圈,连身上的肌肤都泛着粉。
即使移开视线,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火热的视线。
伊莎瑞尔觉得自己根本不用做什么,就会达到乐意想要的效果。
乐意眼皮垂着,遮住了眸中情绪,里面跃动的火焰伊莎瑞尔自然不得而知。
无论心里怎样的汹涌,表面永远可以平静无波,这是乐意做了这么多任务锻炼出来的技能。
一滴泪挂在伊莎瑞尔眼角,睫毛被浸湿,根根分明,蓝色的瞳仁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清透,像阳光照在海面反射出的光。
乐意看着,忍了又忍,喉咙都是干涩的,吞咽的时候有些发疼。
伊莎瑞尔青涩又笨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表情,却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自己摸索了一会儿,始终不得要领,她抬头看向乐意,可怜巴巴的模样让乐意不由一颤。
“帮我~”伊莎瑞尔伸手揪住乐意的袖子。
她只揪住一小块布料,眼睛里含着泪,怯生生的,任谁看了都不能置之不理。
乐意狠不下心,问:“想让我怎么帮你?”
伊莎瑞尔抓住她的手,借力攀到她身上,像藤蔓一样把她缠住。
“怎么都好,让我不这么难受。”
乐意眼神微变,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抄起她的膝弯,往殿内走去。
没记错的话里面有专供休息的大床,还有一个浴池。
伊莎瑞尔缩在乐意怀里,唇有意无意地蹭着她的肌肤,热气喷洒在乐意胸膛,让她不由加快了步伐。
浴池里的水氤氲着雾气,看起来温度很高,乐意伸出一只脚试了一下,并没有她想象的汤,雾气应该是室内空气不流通聚集的。
她弯下腰把伊莎瑞尔放进水里,然后站在池边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伊莎瑞尔往水里缩了缩,跟乐意的视线撞上,然后她就看对方促狭一笑。
想到之前的种种,伊莎瑞尔终于肯定,乐意是故意逗她玩。
骄傲的女帝不容许自己这么被动,伸手抓住乐意的脚踝,把她拉到了浴池。
“咚”的一声,水花四溅。
伊莎瑞尔的小尖下巴往下滴着水,看到乐意疑惑的眼神,毫无负罪感。
是乐意先捉弄她的,她只是还回去罢了。
乐意不跟她多说,一把把人拉进怀里,手扣住她的细腰。
“这么迫不及待?”
乐意衣服脱到一半,现在里面的衣服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伊莎瑞尔被问得脸红,但不想在乐意面前露怯,故意靠近,严丝合缝的贴了上去。
“如果我说是,王后打算怎么办?”
“那自然是……”
乐意故意拉长尾音,在伊莎瑞尔期待的眼神中,抱着她沉入了水底。
浴池里的水并不深,乐意将人按在池边,从后面抱住。
“陛下想过这么挑衅我的后果吗?”
伊莎瑞尔转头看着她,眼神媚意丛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蛊惑。
“王后只会嘴上说说吗?”
乐意箍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声音低沉沙哑。
“今晚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
伊莎瑞尔在她唇上啄一下,打断她的话,用充满了魅惑的眼神盯着她。
“那就狠.狠惩.罚我。”
从谎言开始06
“惩罚?”乐意声音很轻, 说话时紧紧盯着伊莎瑞尔,眼神晦暗不明,似乎蕴藏着很深的情绪。
伊莎瑞尔猝不及防撞上她的眼神, 突然舌头打结,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漆黑如墨的瞳仁, 像有魔力一样,一直诱使她不断下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伊莎瑞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轻轻抚摸乐意的眼尾, 柔嫩纤细的指尖犹如羽毛, 所过之处掠起一阵灼热。
温度一寸寸升高, 乐意的眼睛彻底红了起来,像被激怒的野兽。
她抓住伊莎瑞尔的手,放在唇上轻吻,声音低沉沙哑。
“你知道这样撩拨我的后果吗?”
本来就在极力克制,结果这人却一直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伊莎瑞尔低眉敛目, 害羞的不敢看乐意的眼睛, 可她这样娇羞的样子,恰恰是最动人的。
乐意慢慢俯身, 与伊莎瑞尔交颈,灼热的气息让伊莎瑞尔不由一颤。
她什么都没说,唇擦着伊莎瑞尔的脖颈。
伊莎瑞尔的脖子白净纤直,皮肤薄薄一层,血管清晰可见。
乐意的唇覆在跳动的脉搏上, 察觉到了伊莎瑞尔过于剧烈的心跳。
每一下都敲击着胸膛, 好像想要从那个地方蹦出来。
乐意伸手抚上她的心口,眼神幽深, 狂热和欲.交织。
伊莎瑞尔刚想说点什么,就见乐意俯身吻了上来,她呜咽一声,脖子不由的仰了起来。
乐意不想说多余的话,只想让心里的躁动有个出口。
伊莎瑞尔有点轻微出汗,身上散发出更浓烈的香味,让乐意沉溺其中,欲罢不能。
乐意一只手揽着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背,防止她没力气掉下去。
伊莎瑞尔抱着乐意的脑袋,水润的唇瓣微张,像搁浅在沙滩的鱼,渴求着空气。
乐意摩挲她的脊背,手下触感滑腻,像在摸上好的绸缎。
浴池里的水轻轻激荡,乐意理智告罄。
伊莎瑞尔全身发软,眼皮轻轻抖动,浓密纤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蓄势待飞。
乐意抱着她往池边走去,听着“哗啦”作响的水声,伊莎瑞尔的心就酥一下。
走到池边,乐意扯过一旁的浴巾铺在地上,把怀里的人放上去。
伊莎瑞尔被冰的打了个战,还没抬眼看乐意,就见她蹲了下去。
“是你让我.罚你的。”
“之后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听了。”
乐意仰头看着她,明明是处于下位的姿.势,却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伊莎瑞尔嘴巴还没张,乐意已经找到了去处。
“……”
伊莎瑞尔无声惊呼,随后便捂住了嘴巴。
突如其来的.激使得她眼里凝起了水雾,四肢百骸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
乐意托起她的腰,语气戏谑:“这么着急?”
伊莎瑞尔想解释,但对方不给她机会。
乐意目光灼灼,像燃烧的火焰,伊莎瑞尔看都不敢看她,脸微微偏着,眼尾飘着薄红。
她一只手撑在地上,本就瘦削的肩膀骨骼更突出,锁骨成了一条直线,中间深深凹陷下去。
乐意收回视线,如愿听到了伊莎瑞尔清灵的声音。
伊莎瑞尔浑身打战,猛地咬住下唇。
乐意道:“别紧张。”
伊莎瑞尔说不出话,泪眼盈盈地看着她,乐意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声音软了好几个度。
“宝贝,别怕~”
伊莎瑞尔看着她的眼睛,眼尾的泪珠滴落,恰好掉在乐意脸上,乐意眼神闪了一下,暗流涌动。
她亲吻着伊莎瑞尔,整个人充满了张力,又性感又欲,像一副颓靡的画。
伊莎瑞尔不自觉就照她说的做了,乐意斜着眼睛仰望她,眸色深沉炙热。
“真乖。”
乐意是对着伊莎瑞尔说的,呼出的热气喷洒,伊莎瑞尔的身子又软了几分。
伊莎瑞尔极力维持着身形,一只手撑着地面,另一只手抱着乐意的脑袋,将手指插.进了她的头发。
乐意专心致志地做着眼前的工作,只是时不时要使坏一下,不上不下的吊着伊莎瑞尔。
伊莎瑞尔沉浸其中,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好几次之后才回过神来。
她盯着乐意,话还没出口,眼泪先“吧嗒吧嗒”地掉了起来。
“你……你……”
“你”了好几次,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行,哭的更凶了。
乐意慌了,连忙抱着哄,伊莎瑞尔委屈巴巴地看着她,半天才说:“为什么欺负我?”
乐意哪还舍得?
抱着怀里软软糯糯的人亲吻,直到气息交融,轻微的窒息感传来,才慢慢放开。
“是我不好,别哭了好吗?”
伊莎瑞尔盯着她看了几秒,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按进了水里。
“口说无凭,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乐意眼神暗了又暗,像被阴云遮蔽的天空。
被这样对待,乐意不觉躁了起来,血液直冲头顶,想要把伊莎瑞尔拆吃入腹。
她不是个委屈自己的人,心里这么想自然也要这么做。
伊莎瑞尔撑不住往后倒去,半个身子都倾斜着,有种下一秒就要摔下来的趋势。
可被乐意按着,她又不能彻底的倒下,只能拧巴的用手臂支撑着。
夜色已深,室内一片寂静,只有轻轻的水声响起,不知道是从浴池里传出来的,还是……
伊莎瑞尔的纤细笔直的小腿晃荡着,脚一下一下轻点着池水,荡起一圈涟漪。
乐意不疾不徐,但伊莎瑞尔经过之前的铺垫,已经到了临界值,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乐意没想到会这样,伊莎瑞尔自己也没想到,整个人控制的倒在地上,眼神完全不聚焦,像没有灵魂的娃娃。
乐意舔了舔唇角的水渍,直起身将软成一团的人抱进怀里。
过了许久伊莎瑞尔才慢慢回神,看清乐意的模样后,脸噌地一下就红了,全身温度都在上升。
“……我……”
舌头打结,好半天才磨出一个字,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乐意低低笑了一声,随后吻住她的唇,道:“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唇齿交缠,嘴里只有柔软的触感,没有别的味道。
伊莎瑞尔抱住乐意的脖子,主动回应乐意,使得这个吻不断加深。
窗外月色皎洁,屋内气氛旖旎,池水清漾着,连空气都变得潮热起来。
这个吻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分开时两人都有点缺氧。
伊莎瑞尔伏在乐意怀里喘气,乐意摩挲着她的背,问:“去床上吗?”
伊莎瑞尔没有吱声,等气息稍微平复一点,抬头看她。
乐意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咚”的一声,池水四溅,乐意湿了个透彻。
伊莎瑞尔收回手,狡黠一笑,“今晚就在里面反省吧。”
说完便要撑着身子起来,被乐意一把抓住了脚踝。
乐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眼睛里氤氲着坏笑,“进来吧你!”
伊莎瑞尔跌进水里,被乐意抱了个满怀。
“逃跑可不行哦,说好一晚上,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伊莎瑞尔仰头看乐意,有种不妙的预感。
水珠从眉骨滑落,她下意识闭眼,与此同时,乐意up了她。
那只手带着潮气,伊莎瑞尔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骨节。
乐意箍着她的腰肢,防止她滑下去,脸埋在她的颈窝,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
“……”
伊莎瑞尔眼尾的薄红成了深色,慢慢的,左眼脚下竟然出现了一颗红痣。
乐意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唇有意无意地擦着她的耳垂,说着些骚话。
因为角度问题,她还没有发现伊莎瑞尔身上的变化。
伊莎瑞尔的手抓着她的后背,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指印。
月上中天,将大地镀上一层银色,塞西尔王宫中的某处偏殿,灯火通明。
伊莎瑞尔趴在床上,额上都是细汗,她的手撑在两侧,被乐意握着,十指相扣。
乐意从后面抱着她,唇在她的后颈上啄吻,每落下一个吻,那寸肌肤就开始发烫,到最后整个后颈都在隐约灼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伊莎瑞尔的汗从鼻尖滑落,掉进柔软的床单里,瞬间没了踪迹。
她紧紧握住床单,语气断断续续:“乐意,我命令你,快点结……!”
乐意贴着她的耳朵:“时间还早,现在结束陛下不觉得遗憾吗?”
一点都不遗憾!
伊莎瑞尔心里回一句,还没张口就被乐意吻住,狂风骤雨般翻搅。
夜色迷离,极尽亲密的两人,逐渐被情与欲支配。
……
从这天之后,伊莎瑞尔就不想这些歪门邪道躲着乐意了,因为她知道,就算躲也躲不掉,而且还会因此受到更重的“惩罚”。
十五天婚假,伊莎瑞尔几乎一天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白天辛勤处理政事,晚上则被乐意……
唉,不说也罢。
伊莎瑞尔倚在树下,轻叹一口气。
“你同大祭司如何了?”
奥薇尔没想到自己会被cue到,诚实地问:“陛下指哪方面?”
伊莎瑞尔睨她一眼,道:“感情,……还有那事。”
奥薇尔淡淡道:“都挺好的,除了地点有些单调。”
伊莎瑞尔眼睛微眯,危险地看着她,“你是在怪我不让哈尼雅出来咯?”
“臣不敢,这是神的旨意,跟陛下无关。”
伊莎瑞尔没再说什么,哈尼雅不能出神殿的规矩不是她定的,而是哈尼雅自己。
在进入神殿之前,她就算出自己要一生侍奉神,出了神殿必死无疑。
这些年她连见太阳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活得清心寡欲,要不是出现了奥薇尔这个变数,恐怕真的会成为无欲无求的“神”。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伊莎瑞尔想。
“今天不用执勤,早点回去吧。”
奥薇尔看看天色,道:“我送您回去。”
伊莎瑞尔摆摆手,“这么点路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赶紧走吧,迟了大祭司该生气了。”
奥薇尔突然一笑,眼里柔情四溢,“那臣告退了。”
伊莎瑞尔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不过肯定跟哈尼雅有关。
一个人坐了一会儿,晚风轻拂在脸上,十分惬意,伊莎瑞尔不知不觉来了困意。
“陛下,急报!”
奥薇尔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一封密信。
伊莎瑞尔一下子惊醒,从她手里接过密信,看到上面的内容,神色越来越凝重。
奥薇尔见伊莎瑞尔脸色不好,忙问:“陛下,很严重吗?”
伊莎瑞尔把信递给她,缓缓站起身看向西南方,眸色幽深晦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和平的局面马上就要被打破,战争不可避免,我们得早做准备了。”
奥薇尔一字一句看下去,表情也沉重了起来。
位于鲁特南边的索伊王国,对鲁特虎视眈眈,已经在暗中部署兵力,往鲁特边境逼近,战争一触即发。
索伊王国的军事实力并不弱于鲁特,只是一直以来崇尚和平,所以才没有挑起战争。
半年前老国王去世,新王特里亚继位,这位新王跟伊莎瑞尔一样,是个极具野心的人,迫切地想要掠夺、扩张,鲁特物产丰富,国土面积又大,是不二之选。
伊莎瑞尔不止一次去过鲁特,自然知道鲁特现在的问题。
国王年迈,后继无人,几个亲王狼子野心,最重要的是,没有可以率军御敌的大将。
一旦索伊大军压境,必将一路势如破竹,轻而易举打到比底斯。
到时候恐怕鲁特就会是索伊的囊中物了。
而且以特里亚的性格,不会只满足于一个鲁特,尝到甜头之后,他的野心只会越来越大。
下一个是谁,不言而喻。
塞西尔跟鲁特虽然不是特别坚固的盟友关系,但唇亡齿寒,一旦鲁特沦陷,那塞西尔也会陷入战乱之中,所以得早做准备才是。
伊莎瑞尔看向奥薇尔,眼中锋芒毕露,奥薇尔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俯身行礼。
“臣这就去部署。”
“尽量秘密进行,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否则容易引起臣民恐慌。”
“是。”
奥薇尔长腿一迈,阔步走了出去,伊莎瑞尔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乐意。
乐意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是外部镶金的酒壶和玻璃杯子。
塞西尔靠近大海,晚上风大,她们每晚都会喝点热酒,今天伊莎瑞尔迟迟没有回去,她就找来了,但看伊莎瑞尔刚才的神色,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嘴上这么问,脚步却没有半分停留,很快就到了伊莎瑞尔面前。
伊莎瑞尔摇摇头,示意她把酒具放下。
乐意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上,伊莎瑞尔就张开手臂抱住了她。
“如果鲁特发生了战争,你会难过吗?”
乐意心头微悸,这才发现在她沉溺情.色的时候,任务已经快要进行到她做抉择的时候了。
战争一起,伊莎瑞尔的扩张之旅将正式开启,届时她会横扫这片大陆,成为莱茵斯海以西的霸主。
而她,只是推波助澜的一颗棋子。
一想到马上要做渣女,跟伊莎瑞尔决裂,乐意心里沉甸甸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鲁特是我的母国没错,但如果你想做什么,我肯定不会阻拦你,只希望你能善待鲁特的子民。”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旦打起仗来,受苦的还是百姓。
不过乐意并不太担心,因为她相信伊莎瑞尔会是个悲悯天下的仁君。
伊莎瑞尔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语气轻淡:“谈何容易啊,一旦打起来,难免会有伤亡。不过我答应你,会尽我所能保护他们。”
乐意拍拍她的后背,算是对她的肯定。
抱了好一会儿,伊莎瑞尔才放开她,盯着她看了好几秒。
“我说要打仗,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你本来就是要统一西岸的。”
乐意说得太过平淡,伊莎瑞尔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这么震撼的话。
“统一……西岸?”
不太确定,又问了一遍。
乐意照旧平静,只不过语气多了几分坚定。
“是的,你会是这片陆地上唯一的王。”
伊莎瑞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心跳得很快,有种血液沸腾起来的感觉。
唯一的王?这片陆地上大大小小的国家有几十个,她真的能做到吗?
乐意的手还环在她的腰上,见她出神轻轻捏了一下。
“不要怀疑自己,只管按照自己的心意,一往无前。”
伊莎瑞尔问:“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乐意愣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
她能吗?不能。
伊莎瑞尔见她犹豫,心里没来由地紧了一下,她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不然会不安。
“说啊,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看你登上那个万人仰望的位置。”
乐意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伊莎瑞尔这才满意,眼里浮上笑容,左眼下的红色泪痣分外鲜艳。
乐意被她这么注视着,不由的心虚,连忙转移话题。
“再不喝酒就要凉了。”
伊莎瑞尔伸手去够酒壶,把乐意圈在怀里,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乐意的注意力被那粒小红痣吸引,不自觉在那处吻了一下。
伊莎瑞尔手一颤,刚拿到的杯子掉下去,在盘子里转了好几圈,发出清脆的声响。
乐意连忙转头,杯子还好好的,伊莎瑞尔的耳朵却红了。
“这还没到晚上呢,陛下怎么就没力气了?”
伊莎瑞尔看她,嗔怪道:“还不是你……”
她瞪乐意一眼,三分娇七分媚,看得乐意心里痒痒的。
再亲一下应该不会生气吧?身体比思想更诚实,在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行动了。
伊莎瑞尔正在倒酒,猝不及防唇被吻住,她手一歪,酒洒出去了大半。
乐意没有过多纠缠,叼着柔软的唇瓣吮咬,尝到香甜之后就放开了。
伊莎瑞尔手抵在她胸前,问:“今天怎么这么黏人?”
乐意握着她的手倒酒,笑道:“哪天不黏人?”
伊莎瑞尔想想也是,白天一本正经,夜幕降临就自动打开了某种开关,化身成为饿狼。
酒的温度刚好,两人坐在藤椅上,一边欣赏晚霞一边喝。
“这样的平静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是啊。”
这样平静的生活很快就会失去,所以得在战争来临之前,多感受一下。
这之后局势果然变得微妙起来,乐意就算待在后宫也能嗅到一丝不同寻常。
鲁特开始大规模囤兵,塞西尔表面上没有任何行动,但奥薇尔和几个大将军,每天都深夜才出宫。
表面看似一切正常,实际上暗流涌动,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季节转换,秋季来临。
马上就是鲁特的国庆,百姓们都在期待即将到来的热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正在面临存亡危机。
伊莎瑞尔受邀参加国庆庆典,因为在佩塞眼里,乐意算半个女儿,伊莎瑞尔是沾了乐意的光。
鉴于目前的形势,乐意的意思是不去,但伊莎瑞尔想陪她去。
“毕竟是你的母国,佩塞国王都邀请了,不去岂不是拂了他的面子?”
乐意看着她自信的眼神,问:“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伊莎瑞尔低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她的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眼睛里露着锋芒,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乐意突然就明白了,这次去鲁特即使挑战也是机遇,而伊莎瑞尔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乐意回了信给佩塞国王,说自己届时必会到场。
之后一直到去鲁特,她跟伊莎瑞尔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深夜总感觉有人抱了她,可第二天摸着冰冷的被子,她又觉得是在做梦。
去鲁特前夜,两人才算真真正正同床而眠。
乐意睡不着,闭着眼平复纷乱的思绪,伊莎瑞尔勾住了她的手指。
“担心鲁特的国庆会有变故?”
乐意睁开眼看她,淡声道:“我在担心你的身体。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明天又要坐马车赶去鲁特,身体吃得消吗?”
伊莎瑞尔不自觉勾唇,眉眼带笑窝进她怀里。
乐意这样说她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毕竟是即使睡熟,也会把她抱进怀里的人啊。
她的王后好爱她。
为了保证乐意的安全,这次出行比平时多带了两倍护卫,一路上风平浪静,好像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她们要去鲁特似的。
到鲁特边境时,天气急转直下,狂风吹的人睁不开眼,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乐意想要没想,抱着伊莎瑞尔就地一滚,箭射进她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伊莎瑞尔连忙撕下衣角,将她的伤口绑住,并把她护在身后。
但是偷袭者人数众多,很快护卫就死伤过半,伊莎瑞尔为了乐意不被发现,孤身引开追兵。
很快她就被团团围住,在漫天的风沙下看不清战况。
乐意把箭拔出来,拿起地上的长剑,朝伊莎瑞尔走过去。
一声马叫声将局面打破,乐意看着马上的男人,握紧了长剑。
“伊莎瑞尔为了你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看来传言果然不假。”
乐意无暇顾及他说的传言是什么,她只想快点到伊莎瑞尔身边。
男人跳下马来,声音从风沙中传来。
“想必你也不想让伊莎瑞尔受伤吧,王后。”
乐意抿唇,声音冷到极致:“你什么意思?”
“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可以从那些人手里救下她。”
“救她?难道不是你偷袭我们吗?”乐意只觉得他在贼喊捉贼?
男人勾起一抹邪笑,指了指伊莎瑞尔所在的方向。
“这可冤枉我了,你仔细看看。”
乐意透过沙尘与水汽看去,那些人穿着鲁特的军装。
从谎言开始07
特里亚看着面前的女人, 露出玩味的表情。
早就听说伊莎瑞尔娶了个女的当王后,还是跟他们明显不同的东方女人。
当时只觉得好笑,现在见到真人, 突然就明白了。
怪不得伊莎瑞尔那么宠爱这个女人, 这样的尤物谁会不喜欢呢?
特里亚原本只是想用乐意来威胁伊莎瑞尔, 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乐意的脸蒙着沙尘,眼神晦暗不明, 短兵相接的声音从风声中传来, 她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这一路上, 他们防的都是索伊的偷袭, 没想到反被信任的鲁特王国背刺。
双拳难敌四手,伊莎瑞尔剑术再好,也抵不住这么多人的轮番攻击。而自己现在受了伤,就算拼死把鲁特的士兵击退,也逃不过这个男人的追击。
乐意转头看向男人, 沙尘将他身后的兵士都隐没了, 没有那么强的压迫感。
但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出来, 那些手持长矛的人,一个个人高马大, 膘肥体壮,不是她们两个能对付得了的。
乐意声音沉冷:“你是特里亚?”
特里亚抱着手靠在马上,闻言挑了挑眉,“王后竟然知道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乐意从他轻佻的眼神就能看出, 他存着怎样的心思, 可为了伊莎瑞尔,她不得不答应。
“我可以跟你走, 但你得保证伊莎瑞尔的安全。”
乐意话音刚落,特里亚手里的弯刀已经脱手了。
锋利的刀刃划破空气,钉入一个正在对伊莎瑞尔挥剑的鲁特士兵心口。
伊莎瑞尔转头看过来,见乐意在特里亚面前,眼神倏变,想要来救她,但分身乏术。
乐意跟她对视一眼,然后猛地转头。
“走吧。”
特里亚两步跟上,将她拦腰抱起放到马上,随后自己也坐了上去。
乐意肩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将白色的衣服染红,她却感受不到一点疼。
特里亚马鞭一扬带着乐意疾驰离去,他身后的士兵发出兴奋的嘶吼,朝那些鲁特士兵扑去。
跑出一段距离后,风逐渐小了,乐意眼中无光,像一个玩偶。
特里亚问:“这么不情愿?”
乐意反问:“那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掳来呢?”
特里亚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马上你就知道了。”
走过这片沙漠之后,两人来到了鲁特和索伊边境的小镇。
特里亚带乐意去看医生,所幸箭射偏了,伤口不深也不难处理,上了药包扎好之后,特里亚又带乐意去买了衣服。
乐意随便拿了一件,进试衣间时看着特里亚,“我试衣服你也要来?在外面等着!”
特里亚看着她恼怒的样子一笑,往后退了两步,倚到了柱子上。
“这样行了吗?王后殿下。”
乐意没理她,拿着衣服走了进去。
门关上的瞬间,乐意的眼神变得冷锐起来,她丢掉手里的衣服,撩起挂在墙上的那层布,露出里面的黄色木板。
她深吸一口气,狠狠一脚踹在木板上,木板应声而裂,露出一个大洞,而洞对着的正是大街。
进来之前她已经观察过了,这个服装店四面都是用很薄的木板围起来的,主打一个防君子不防小人。
而她正好是这个小人。
乐意没有犹豫,从洞里爬了出来,然后拼命往反方向跑。
特里亚发现她只是时间问题,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找到一匹马,然后去找伊莎瑞尔。
特里亚耳力非凡,听到碎裂的声音就预感不妙,他几步走到试衣间门口,叫了乐意一声,里面毫无反应。
他伸手去推门,门从里面反锁了,只能暴力打开。
哐当一声,整个试衣间摇摇欲坠,老板娘连忙走过来,看到残破不堪的试衣间,大叫一声。
“你们试衣服就试衣服,为什么要把我的地方弄成这样?!赔钱!”
特里亚看着空空如也的试衣间,以及墙面的那个大洞,眼里划过一抹阴鸷。
老板娘见他无动于衷,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厉声道:“别装死,快给我赔钱!不然我抓你去治安局!”
特里亚转头看她一眼,女人下意识松开了手,缩着脖子道:“你弄坏了我的东西,赔钱天经地义……”
声音越来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这个男人眼神好可怕,要不就算了,自认倒霉。
就在老板娘准备放弃的时候,特里亚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给她。
“不好意思,的确是我的错,你看这个够吗?”
这么大的金币,都能把她这里买下来了!老板娘喜笑颜开,连忙说:“够了够了!”
特里亚转身往外走,刹那间眼神又染上了阴云,明明是一对漂亮的琉璃色瞳仁,却幽暗一片。
走到街上,特里亚四处望了望,果然已经跑远了。
他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缓缓朝一个方向走去。
还以为是温顺的小白兔呢,没想到是会抓人的野猫,这下不怕没有乐趣了。
乐意走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卖马匹的地方,无奈之下只好蹭了一对夫妻的牛车。
这对夫妻上了年纪,两人面相看起来很慈祥,女人主动问乐意,她是不是不是本国人。
“我十几岁的时候被一位好心人捡到,在比底斯长大,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人。”
女人连忙道:“无论是哪国人,在比底斯长大就是鲁特人。”
乐意笑着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无论是什么面相,哪里长大就是哪里人。
夫妻俩去莱茵斯海一个小港口去拉货,然后会再去另一个城镇,会经过那片沙漠。
乐意心里担忧着,不知道伊莎瑞尔还在不在那里。
到了海港,乐意主动帮夫妇俩拿东西,就在他们准备驾车离开的时候,海水突然翻涌,数米高的海浪朝他们卷来。
乐意连忙推了夫妇俩一把,自己被海浪裹住,掉进了海里。
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大家都以为刚才的事只是个错觉。
“刚才的海浪……”
“什么海浪?”
收网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继续工作。
只有夫妇俩知道,那个搭他们车的小姑娘不见了。
乐意在海水里沉沉浮浮,睁眼的时候看到了红光。
周围都是,比一般的灯泡都亮,想忽略都难。
这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乐意不仅不害怕它们,甚至产生了一种亲切感。
额间有花纹的红眼巨齿鲨游过来,盯着乐意看,乐意伸手去抚摸它,它不仅没避开,还主动往上蹭。
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就是有意为之了。
只是乐意不明白,这些鲨鱼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你们认识我吗?”
花纹巨齿鲨叫了一声,好像在回应她。
乐意有些意外,又问:“那你们带我来这里是想告诉我什么吗?”
花纹巨齿鲨又叫了一声,然后其他鲨鱼围上来,把她围在中间,用力把她往上推。
在水里乐意无力反抗,只能由它们推着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随机乐意被顶出海面,不远处就是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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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围植被丰茂,山体掩映其中,丝毫不受季节的影响。
乐意缓缓走上岸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石洞门。
后面虽然藏在茂林中,但看得出来很大。
乐意直觉这种地方危险,本来想绕过去,里面传来一声幽远的回响,她就不受控制的朝洞门走去了。
乐意:“……?”
怎么回事,身体被神秘力量控制了?
只是走到洞口,就能感受到从里面传出来的凉意,浑身湿透的乐意打了个寒战,继续往里走。
通道很长但不黑,四周发着淡淡的白光,凑近一看,好家伙拳头大的夜明珠。
谁住在这里?这么豪横?
带着疑问,乐意接着往下走,越走越冷,牙齿都在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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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很奇怪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很低很低的一声,但莫名有点威慑力,乐意脚步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走。
低沉地叹气声响起,好像近在耳边,眼前光线突然亮了好几倍,乐意看到了一条墨绿色的尾巴。
蛇?
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但很快就否定了。
谁家蛇这么大,这得白素贞那个级别了。
那条尾巴动了动,在乐意好奇的眼神下,突然极速掠到她面前,将她拦腰卷了起来。
“哪来的小豆丁?这么小你父母就让你出门了?”
乐意哭笑不得,今年已经二十七岁的她,听别人叫她小豆丁,心情还是很奇妙的。
尾巴慢慢移动,乐意逐渐看清自己面对的东西。
西瓜一样大的两只眼睛,瞳仁是红色的,跟红眼巨齿鲨一模一样。
还有两根很长的胡须,头顶两只叫角。嘴巴比较长,像鳄鱼。
长得很奇特,跟她记忆里的一种动物很像。
这是一条龙,而且还是东方龙。
乐意的心情更加复杂,谁能想到会在西方世界观的位面遇到东方龙呢?
是特意安排的还是误入她不得而知,只能说还是东方龙看着顺眼,西方龙有种邪恶感。
“小东西,你父母呢?”
乐意顿了一下,回道:“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不知道父母是谁。”
“真是个小可怜。”
龙的语气充满了遗憾,然后把乐意放到了地上。
眼前一阵雾气,再看时面前的龙已经变成了一个长得十分美丽的女人。
典型的东方长相,骨骼感不强,柳叶眉丹凤眼,鼻子小巧挺翘,唇瓣厚薄适中,唇色略浅。
看不出具体年龄,但她眼睛里藏着神性,所以给人一种圣洁的感觉。
“把手伸过来。”
乐意听话地把手伸了过去。
尽管连对方是敌是友都不知道,就是有种奇怪的信任感,觉得对方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她。
龙握住她的手,沉默了几秒。
“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不记得也好。”
乐意听她这么说,连忙道:“您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吗?”
龙轻轻点头。
“那请您帮我恢复记忆吧,无论是痛苦的还是美好的。我都能接受。”
龙什么都没说,淡淡道:“看在你是我后辈的份上,我就帮你一次。”
说完抬手抚上乐意头顶。
乐意感觉太阳穴刺痛了一下,然后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脑中并没有多出一段记忆。
“走吧,去完成你的使命。”
乐意看着她,想问是怎么回事,可又害怕有点唐突,龙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淡淡道:“回去之后你的记忆会回来的。如今你的血脉已经觉醒,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
话音一落,乐意就看不清了,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等视线清晰,她已经站在岸边了。
哪还有什么石洞,到处是参天大树,刚才的一切好像只是个幻梦。
海水掠动,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接近她。
乐意心里一凛,刚要出手,就被红眼巨齿鲨背到了背上。
“是你啊。”
乐意伏在它背上,伸手去抚摸它额头上的花纹。
红眼鲨速度很快,在天黑之前把乐意送了回去。
光线昏暗,渔民们出海回来,忙得不可开交,没人注意岸上多了一个人。
这次红眼鲨没有立刻离去,而是探出头看着她,像是在告别。
乐意伸手去摸它,它傲娇转头,然后扎进深海里游走了。
乐意没走进步,突然浑身发烫,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肩上的伤火烧般的灼痛,她伸手按住,感觉到了皮肉生长。
很微妙的感觉,乐意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灼痛很快消失,再摸伤口时,那里已经完好如初,皮肤跟其他地方一样光滑。
接着她的脑中凭空出现了很多记忆,一帧一帧的,拼接不到一起,像被打乱的拼图一样。
从纷乱的记忆里,乐意得到了两点。
一是这些记忆确实不美好,她小时候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二是她不是人,而是一条龙,跟山洞里那条青龙同源。
怪不得她说自己是她的后辈,原来真的血脉相连。
高温炙烤着乐意,使得她双腿发软,就在她要摔倒时,一只手扶住了她。
只来得及看一眼,发现是熟悉的面孔后,乐意安心地晕了过去。
伊恩乐意鬓角的黑色鳞片,以及额头上的两只角,满脸震惊。
一直共事的副团长不是人,而他现在才发现。
心思翻涌,还是没忘记把乐意带到安全的地方。
体温降下来之后,乐意脸上的鳞片和龙角就消失了,伊恩确认她没事,连夜带着她往比底斯赶。
现在内忧外患,这里尤其不安全。
听闻塞西尔的皇家卫队在来鲁特的路上出了意外,伊莎瑞尔国王和王后下落不明,所以陛下特意派他来调查此事。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乐意一个人,不过还好他来得及时,否则乐意晕倒在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马不停蹄地走了三天,终于赶回了比底斯,这期间乐意一直没醒,如果不是面色红润,呼吸正常,伊恩肯定不会这么淡定。
伊恩没带乐意去骑士团住的地方,而是带她去了自己的私宅。
骑士团几千号人,不能保证个个都忠心,要是被人知道塞西尔的王后在鲁特,不一定会生出什么样的谣言。
刚到伊恩家里,乐意就醒了。
身处在陌生环境,乐意下意识地不安,翻身下床准备去离开,刚拉开房门,就看到了伊恩。
熟悉的人让乐意心里的不安降低了一些。
“这是哪里?”
“我在赫尔巴特街的房子,你晕倒之后我把你带到比底斯了。”
乐意想起之前袭击她们的鲁特士兵,不知道眼前的人有几分可信。
“你怎么会去巴鲁?”
鲁特的国庆马上就到了,按理说身为骑士团长的伊恩应该在部署,怎么会跑到边陲小镇?
一切都显得不合理,这种不合理加重了乐意的疑心。
伊恩看出乐意的怀疑,道:“去找你们,顺便调查袭击你们的人。”
话落他又补了一句:“虽然那些人穿着鲁特的军装,但国王陛下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听说之后十分忧虑,派我去找你们,并且查明真相。”
乐意觉得他不像是说谎,可如果不是佩塞国王的话,谁有这么大权力调动军队呢?
乐意想起什么看向伊恩,对方显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或者说他们早就知道,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才不能问罪。
纵观整个鲁特,除了佩塞之外,只有克里斯亚诺有这个能力。
克里斯亚诺是承袭其父亲的大将军之位,早年又很受佩塞重视,连大公都得看她的脸色行事,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毫不为过。
拥兵自重又骄傲自负,很久之前就有反心,佩塞察觉之后逐渐不再器重她,但这么多年她积累的财富,威望和兵力不是一朝一夕能瓦解的。
佩塞本想慢慢收回她手里的兵权,结果索伊虎视眈眈,他怕贸然削权会加重克里斯亚诺的反心,一直没有进行。
结果伊莎瑞尔和乐意被阴了。
乐意见伊恩也没有伊莎瑞尔的消息,心急如焚,不顾伊恩的反对执意要走。
“说到底是你们的疏忽。要是伊莎瑞尔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佩塞对她有养育之恩,她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才没有传信回塞西尔。
伊莎瑞尔没事,那就皆大欢喜,否则……
乐意的眼神暗了下去,牵了一匹马出来,利落地骑了上去。
伊恩没办法,只能跟上,两人往巴鲁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降临,路上一片寂静,两人毫无交流地赶了三天路,到巴鲁边陲的沙漠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刚下马就听到一声嗤笑,一队人走过来,面容逐渐清晰。
“这么多天没见,我还以为王后不管你的国王了呢。”
乐意看着灰头土脸的伊莎瑞尔,气得牙齿打战,手紧紧握住,指甲嵌进掌心。
特里亚一脸轻浮,眼神却是藏不住的阴鸷。
“放了她!”乐意厉声。
“本来是要放了她的,谁让你逃跑了呢,那就一起成为阶下囚吧。”
伊莎瑞尔看着乐意,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乐意知道,她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安危,眼下见自己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心里的石头落下了。
特里亚的注意力都在乐意身上,没有注意伊莎瑞尔手上的绳子已经松了。
乐意心里紧了一下,继续吸引特里亚的注意力。
“你就不担心塞西尔的军队踏平索伊?”
“踏平索伊?”特里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国王都成了我的俘虏,还在痴心妄想?”
“谁说是痴心妄想?!”伊莎瑞尔拔出特里亚腰侧的弯刀,狠狠砍过去。
特里亚反应也很快,连忙闪身避开,还是被砍伤了胳膊。
伊莎瑞尔快速跑到乐意旁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特里亚的护卫攻击过来,伊恩一个人就把他们解决了。
不知道特里亚是太过自信还是什么,竟然只带了五六个人。
特里亚捂着受伤的胳膊,突然阴邪地笑起来。
“你不会以为我是来跟你过家家的吧?塞西尔兵力薄弱,你猜我会不会趁机攻下利马?”
伊莎瑞尔也笑了,眼神轻蔑,表情自信坚毅。
“那你猜,我来别的国家没什么只带两个护卫队?奥薇尔现在已经到索伊王宫了吧。”
特里亚眼神瞬变,起了杀心。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看谁的计策更胜一筹了。至于你和我,我们必须得有一个死在这里。”
说完手放在嘴里吹了个哨子,四周的地开始震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里奔来。
很快沙丘上出现了数十只狼,一个个张嘴吐舌,紧紧盯着乐意他们。
乐意立刻紧张起来,攥紧了伊莎瑞尔的手。
谁能想到,这厮还养狼,果真是个变态东西。
特里亚从手下手里拿过弯刀,对着伊莎瑞尔袭了过来。
与此同时,那些狼也冲了下来。
乐意跟伊恩只能先对付这些畜生,好不容易杀了一只,另一只又扑上来,怎么都杀不完。
才杀了四五只,两人已经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伊恩为了保护乐意,手臂被咬了一口,血次呼啦的,看着吓人。
特里亚是不要命的打法,伊莎瑞尔一时也抽不开身。
就在她把刀架在特里亚脖子上,想要结果了他时,特里亚阴桀桀的笑了起来。
“你好像不能杀我了呢,否则那两个都得死。”
伊莎瑞尔转头看去,乐意和伊恩被狼围着,身上血迹斑斑,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十几条狼的。
特里亚翘起唇角,抱着手道:“放下你手里的刀,走到狼群里去。”
伊莎瑞尔没有犹豫,她扔掉弯刀,缓缓朝乐意走去。
乐意看着面前的恶狼,心知她过来必死无疑。
“别听他的,杀了他!”
伊莎瑞尔摇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一起。”
伊莎瑞尔想要跟乐意同生共死的这一刻,她对乐意的爱达到了顶峰。
【宿主,是时候做渣女了。】
乐意原本还在犹豫,经过系统的提醒,知道自己不得不这么做了。
她故意露出一声反派般的讥笑,轻蔑地看着她,“真傻,随便骗骗就信了。”
伊莎瑞尔表情一僵,道:“是不是太害怕了?别怕,我马上就来陪你了。”
乐意心里一痛,转头看向特里亚,起了报复心。
既然你非要掺和进来,那伊莎瑞尔的怒气就由你来承受吧。
“特里亚,差不多行了,难道你真的想让这些狼吃了我?”
特里亚:“?”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把伊莎瑞尔骗到这就行,你想过河拆桥?”
特里亚:“??”
伊莎瑞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死死盯着乐意,半晌才嗫嚅道:“这是什么意思?你们……”
她猛地止住话头,激动地拔高声音。
“你是不想让我受伤才这样说的对不对?肯定是假的,肯定是假的!你那么爱我,怎么会背叛我呢?”
乐意冷哼一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你?再说了,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从谎言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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