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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懊恼


    被沈知杳抱了一夜,徐轻睡得并不舒服,早上转醒的时候腰比头还疼,像做了一夜的难受。外面天还阴沉着,帘子拉得密不透光,给人一种还早的感觉。


    徐轻摸了手机一看,赶忙推了推身边的沈知杳。


    沈知杳难得睡得这么死,两个人都没被闹钟叫醒,被徐轻这么一摇,呼吸一重惊醒了,惺忪着眼,软软地问:“怎么了?”


    她还没彻底醒,但心里却惦记着徐轻生病的事,手歪歪斜斜地就抬过来,要摸徐轻的额头。


    “快九点了宝宝。”


    “啊?!”沈知杳骤然清醒坐了起来。


    今天不是周末,还要上班的。徐轻作为部门主管,在考勤方面相对没有那么严格,但沈知杳不可以啊!


    “完蛋了。”沈知杳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下床,嘴里还不忘问:“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好点。”


    “别急啦,反正都要迟到了,慢慢来。”徐轻答非所问道。


    “不行,这个月免费迟到一次的机会我已经用掉了,接下来要扣钱了。”


    徐轻也坐起身来,贴了贴自己的头,好像烧已经退了,但身上还是不太轻松:“你说你们也挺奇怪的,有哪家广告公司会这么在乎考勤的,唉......”


    “还不是因为集团公司的问题,觉得不能有所偏颇要一视同仁。”沈知杳随便穿了一套衣服,又回到床上来,将徐轻的额头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烧了,还行,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一天吧。”


    “真以为我是领导啊,想不上班就不上班,想在家就在家?”徐轻调侃道。


    “是是是,你不是领导,你也就只能在家领导领导我。”沈知杳一边跟徐轻拌嘴一边慌忙地把衬衫往裤子里塞,塞到一半又想起来要上厕所,还得重新弄,不由有些烦了,索性脱下来换了件t恤,拿了件外套。


    “哎你慢点,反正都要扣钱了,再晚也不差多晚那么几分钟。”


    沈知杳忙里偷闲瞅了一眼徐轻这躺着说话不腰疼的,哭笑不得:“十分钟20块,二十分钟50块,50块都能买大半只螃蟹了。”


    徐轻:“......”


    自从沈知杳知道自己吃的那个螃蟹论个卖之后,她的计量词都变成了螃蟹。


    这就是螃蟹爱好者吗?


    “反正你开车什么的慢点,扣的钱我给你报销。”


    “哼,我去刷牙。”话音还没落,人已经瞧不见了。


    有这么一个强迫症但凡每月考勤统计上红上一次都会产生心理不适的媳妇真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十分钟之后,沈知杳又回来了,身上已经背好了小包,鞋子都已经穿好了,人靠在房门口,只有脚尖点着地,像是生怕多弄脏地上一点似的,细声细气:“我走了?”


    “去吧。”


    “你一会儿好点起来弄点吃的,别去台里了哦。”


    “好好好,快去吧,半只螃蟹没了。”


    沈知杳:“......”


    听到一声关门声。


    沈知杳走了。


    家里只剩她一个。


    平时两个人都在上班并不会觉得,但这种时候总显得孤单起来了。


    徐轻叹了一息先是躺了会儿,私下对接了一下小元,让她稍微盯一盯每个人手里的活,之后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里也不算平安,总像是被人追着躲猫猫一样上跳下窜地逃命,跑得口感胸闷,场景一转又像是自己去了沈知杳的公司里,将人接了出来,信誓旦旦说要带她去吃螃蟹......


    反正又乱又真实,直到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还在家里,没有人追她,也没有螃蟹吃......


    手机屏幕上除了一堆工作群信息,就是沈知杳发来的,徐轻挑了挑眉无视了那还在不停跳出来的工作信息,点开了沈知杳的聊天框。


    内容大抵猜都猜得到,是让自己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药已经帮她放在桌子上了。


    也难为她,急急匆匆迟到了,还不忘给你把药准备好。


    起身洗漱,吃了两片面包再吃了一支蓝芩口服液,徐轻想了想还是出门去了趟生鲜超市。


    其实虽然现在还在吃蟹的季节,但真正的本地蟹并不是哪里都能买到的,尤其是今年禁了湖,除了符合规定的养殖户,渔民也抓不到了。


    不过也怪她出来的晚了,超市里只有两只看着就不太鲜活健康的梭子蟹和零星几只皮皮虾,徐轻叹了口气还是放弃了,出超市的时候转而打了个电话给郭忠,问他那边还有没有螃蟹。


    好在还有没被定下的螃蟹,说是晚点可以亲自送过来,徐轻哪里好意思让长辈亲自送上门,只说自己去提。


    回家取了车路上买了点水果往城北去,到了郭忠店里才知道其实今天的螃蟹基本已经都被预定出去了,而拿给徐轻的是郭忠自己留着准备送小舅子的。


    徐轻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但又央不住人家的热情好意,还是买了蟹,顺便还定了几张礼券送人。


    郭忠店里正旺季,徐轻也没多待,临走倒是被在里屋做中饭的阿姨的叫住了,非要留徐轻吃顿饭。


    还问徐轻这么急着要拿螃蟹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要送的,毕竟这送小舅子的蟹肯定没有店里卖的那么好,都是自家人不讲究,如果徐轻要好的,等有好的蟹再定不迟。


    徐轻连忙说是自己吃的,不讲究这些包装,又推辞说工作还有事要先走了,这才放了她。


    回了家里,徐轻终于觉得有些饿了,但沈知杳不在,总觉得好像也没必要做什么菜,只是简单煮了点粥,就着榨菜吃了些。


    这也算是件神奇的事,在一起一年多,沈知杳让她在生活中改变了一些习惯和看法,换做是一个人的时候,她其实过得很讲究,认定了就算是一个人,也不能辜负了自己,饿了就好好做个饭,甚至做得精致,样样都讲究好的,品质氛围一点都不能缺。


    但现在不一样了。


    生活的仪式感已经慢慢跟沈知杳这个人挂钩了,两个人吃饭,两个人看书,两个人看综艺,不是说所有的事都必须两个人一起才能完成,但好像,当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兴致就略淡了些。


    难道这也是恋爱脑的一种?


    徐轻不承认。


    顺手将网袋里的螃蟹谨慎地捏了出来放进槽池里,一只一只从背到脚刷的干净。螃蟹难抓,要是稍不小心就会被它耀武扬威的钳子夹个正着,那这可不是掉块皮的事情了,所以这么七八只洗下来,徐轻只觉得脖子都要断了似的,一抬头就眼前发暗。


    身上的难受劲儿又来了。


    将洗好的螃蟹再放进冰箱,洗净了手,徐轻扶着桌沿走回到客厅喝了口水,胸口像是堵了一大口湿棉花,内里又潮又闷,几乎喘不上气。


    于是又只好去把阳台的窗户打开,让风进来。


    外面的天依旧阴沉,将下不下的秋雨,云也格外不开朗,稍隔着些距离都是一大团,压得低低的。


    徐轻还是觉得闷,心里想着沈知杳带伞了没有,她公司到停车场也有一段户外的路要走,别晚上回来淋了雨也感冒。


    这么想着,已经拿出手机来问了。


    沈知杳那边回复的很快,说是带了,又问徐轻,好点没有。


    徐轻想了想,把聊天框里‘好点了’一字一节的删掉。


    重新发了一条:还行,就是胸口有点闷。


    “知杳姐,下个月的炒作计划他们三点就要,你紧着点哈,辛苦了。”


    “嗯,快好了。”


    沈知杳关掉和徐轻的聊天记录,把排期表打开,将文档里已经写好的一部分按照日期贴了进去,心里不安定。


    虽然徐轻是感冒,但不是咳嗽流涕这种小症状,发了烧的基本病症都轻不了,就怕真染上流行病毒了,那可不能小觑。


    她打开浏览器,才输了‘感冒胸闷’四个字,下面就跳出相关搜索‘感冒胸口闷堵是怎么回事’。点击搜索,网页上第一条的就是某医院网上医生的解答,匆匆扫了一眼,说很有可能是炎症反应,影响到了呼吸道支气管甚至是肺炎......


    虽知道,查病因不能相信网上这些断论,但还是忍不住会想万一呢。


    她一边安慰徐轻,让她稍微保持室内通风,喝点水多躺会儿,一边逼着自己快点进入工作状态,想着能早点结束就早点请假回去。


    她不放心她一个人。


    沈知杳到家的时候,就听到浴室里有动静,还以为徐轻在洗澡,一过去发现门没有关,徐轻正趴在盥洗池边干呕。


    “怎么了这是?”


    中午吃的那些粥,没消化多少,第一次的时候就吐得八九不离十了,再来一次也只能呕出些水沫来。


    “没事......”徐轻推了推沈知杳不让她看,拨开水龙头洗脸。


    沈知杳心里几乎焦灼,一路回来本就心神不宁,见了徐轻这样,着急得后背立马烫出汗来:“不行,我们去医院看看。”


    说着又将徐轻的毛巾抽过来给她备着。


    “你怎么回来了?”


    “手上活结束了,先请假回来了,你哪里难受呀?”徐轻向来身体不错的,就算是小感小冒,稍微吃点药没几天就好,哪里见过她这么难受的时候。


    “就,胸口有点闷,喉咙疼。”


    “不行,我们去医院看看。”


    “哎没事,我查过了,人家说感冒也会有这种情况的,不必这么惊动。”徐轻直起身来,整个脸色都白着,很虚。


    “对了,你猜猜,我们今天晚上吃什么?”


    沈知杳不知道这人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个,半抱半扶地把人往房间里带:“你想吃什么,晚上我来做。”


    “螃蟹吧,我刚弄来的。”


    沈知杳:“......”


    没有等到想象中的开心场面,直到被推着坐在床上,徐轻才探究地看了看沈知杳:“吃螃蟹,不高兴?”


    “我特意给你去买的,郭叔叔家的,个大膏厚。”


    沈知杳喉间涩涩的,道:“你还出去了?”


    那语气.....


    脸也沉着。


    徐轻顿了顿,才敢试探着说:“我梦到......你想吃螃蟹。”


    “你先躺会儿。”


    徐轻依言躺下:“你不是想吃吗?”


    沈知杳坐在床边,抿了抿唇:“我想吃的。”


    她其实心里有气,却又只好强忍着,她哪里还能对这样的徐轻发火,只怪自己心里怎么就那么惦记着那些口腹之欲,又彰得显之又显。


    果然听了沈知杳这话,徐轻身子就松了下来,笑道:“我洗好了,晚点蒸两只,你吃。”


    “明天吃也行,等你好了吃。”沈知杳闷闷的,更不开心了。


    “欸,养两天肉就缩了。”徐轻侧着身,面对着沈知杳:“反正我不是那么喜欢,你先吃就好,不过啊,螃蟹性寒,也不能多吃,你过几天也该来姨妈了。”


    “我现在只想你好,别的什么都不想了。”沈知杳委屈,不自觉也说了气恼话:“我以后也不吃螃蟹了。”


    徐轻急了:“为什么呀?”


    沈知杳不挑食却也不偏爱口腹之欲,唯独螃蟹和虾,徐轻知道,她是真心喜爱。


    虾不是稀罕物,一年四季总有多数日子能吃到,可土生土长的湖蟹一年也就这个季节有些,要不是家里正好有郭叔叔这个门路,就算是s市的本地人,想吃些正宗的,也不容易啊。


    沈知杳:“......”


    沈知杳不搭徐轻这话,却只问:“你好点了吗,还难受吗?”


    “......好些了。”


    “真的?”


    “嗯,不是什么大病,我自己心里清楚。”徐轻安慰沈知杳:“你上来陪我睡会儿,替我揉揉心口可以吗?”


    “那我先去洗漱一下再来。”


    知道沈知杳有洁癖,出过门之后不洗澡是坚决不肯再上/床的,徐轻展颜一笑:“快去,别让我等很久。”


    为了不让徐轻等很久,沈知杳去去就来,五六分钟就带着一身肥皂的清香躺在了徐轻身边,手摸索到了被子底下,钻到徐轻衣襟里,她还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发着烫,避免摸到徐轻两边,四指轻轻地替她揉着。


    没一会儿,平躺着的徐轻就测起身子看着沈知杳,温润的胸/乳被微微挤压着,贴上沈知杳的手心。


    沈知杳:“.......”


    “阿周说,褚晋晚上就这么经常给她揉胃和肚子,果然挺舒服的。”


    “你以为人家只是单纯地揉肚子呀,她们俩呀,花样多着呢。”沈知杳不假思索,立马拆穿了自己的好闺蜜。


    “也是。”徐轻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又道:“那你就不能有点花样?”


    “......你疯啦?”沈知杳不可思议地看着徐轻:“你还病着呢。”


    徐轻:“.....”


    “我又没说现在......”徐轻又补了一句。


    沈知杳:“哦......”


    看沈知杳那略显失落的小神情,徐轻眸光微动,好不容易才忍住那心猿意马的旖旎心思。


    但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是有多勾人,以至于沈知杳在抬眸看她的一瞬间就读懂了她的想法。


    沈知杳抿了抿唇,侧抵在枕上的右手微微施力将自己往前一送。


    迎面却是扑了一脸被子。


    徐轻及时地拉高了被面,将自己挡了个严严实实。


    闷闷的声音从被后传来,一直抵进沈知杳发痒的心口,道:“你是太看得起自己的身体素质,还是太看不起那丢丢感冒病毒?”


    “我吃过口服液了。”沈知杳急了,辩驳道。


    “等我好了吧,今天先吃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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