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级侦探34
在鬼将神志降下的瞬间, 原本平静的心脏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波动,几乎是片刻,鬼脸便烟消云散, 彻底地消失在世上。
黑色的雾障散去,露出了心脏最真实的面目, 在一片血红色中, 徐书宴看见了一只身体中插满红虫的魂体。
鬼魂被虫子牢牢地困在空中,他全身基本布满了吸血的怪虫, 它们如毒蛇捕食紧紧地缠绕着魂体一圈又一圈,魂体在它们的作用下, 身体如一节又一节的莲藕。
魂体面露痛苦之色,它表情痛苦又狰狞,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极致痛苦的回忆,魂体紧闭着双眼。
徐书宴看着魂体的模样,与她想的一样,那果然就是万大邱。
听见徐书宴的呼喊后,万大邱睫毛晃动了一下, 不过它并没有醒来, 怨灵的本能在鬼将神志降下的瞬间, 一股强大的血红色怨气覆盖住了徐书宴。
一只尖锐竖立如危险毒蛇瞳孔闪现在天花顶上晃动着瞳仁打量着周围一切, 一股细丝般阴冷的气息萦绕在整个空间。
不过很快它的目光就被万大邱吸引住了。不知什么时候, 这万大邱身边的怨鬼竟然消失不见了, 它猜测是万大邱自己挣脱了束缚。
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它就知道这家伙不会老实, 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直接去死, 不,直接死太便宜他了。他必须被千刀万剐才能解它心中的愤恨。
血色的大眼珠子冷然地想到, 它眨眼间便又加深了对万大邱的束缚。
黑暗中环节端闪动着红色亮光的虫子迅速地蠕动起来,它们身体坚硬如铁线死死地缠在万大邱身上,其中还有一些疯狂在男人身体中穿行,大口大口啃食着男人的血肉。
这让陷入黑暗中的万大邱不由无意识地大叫,那痛苦惨叫引得眼珠一阵喜悦,它眼眸带笑地离开了这里。
徐书宴早在眼珠来临之前已经躲在了角落中,她屏气凝神希望能躲过眼珠的搜查,好在珠子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万大邱身上,她反倒没受多少影响。
徐书宴等待了片刻便从暗处走了出来,她抬眼便对上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眸。
徐书宴立刻呆愣在当场,额头不由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被发现了。
这一刻徐书宴连自己的死状都想好了。七零八落的尸块散落一地,成为虫子的养料。
徐书宴在心里绝望地挣扎了一番,然后睁眼,眼眸灼灼如琉璃,不行,她得自救。
千钧一发之际,她以超越光线的速度闪现到了万大邱身后。
怨灵恐怖的血色覆盖住了徐书宴全身,无数的红雾笼罩在她身上,如阴冷的毒蛇仔细的辨别着来人的气味,也不知道辨认到哪个气息,步步紧逼的气息开始消减,它们盘旋在徐书宴身上成保护姿势。
眼珠看见这一幕,一道诡异的声音从它腹部传出:“夫人,你怎么在这呢?我可找你许久了。”
这道声音还带着回声似乎是软体动物空腔震动发出。
徐书宴并不想回忆这道熟悉的声音,这让她瞬间回想起了恶心的虫子红裙。
靠,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徐书宴心里怒骂着,身后凝聚灵力的动作却并没有减缓,她开口估计激怒对方道:“谁是你这个烂虫子的夫人,你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样吗?哪来的脸啊,你。”
眼珠听见徐书宴这话,眼神微微半眯,周围气势一变,全身透着杀意,它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徐书宴撕烂开口道:“夫人这嘴说的话,我不是很喜欢听。要不,咱们就不要了吧。”
说完,它一颗虫头从黑色的瞳仁冒出,随即便是无数跟虫子跟着涌出,它们如毒蛇般竖着身子,望向徐书宴张着啮齿状的锐牙。
徐书宴看着变异版向日葵虫花,她心里是崩溃了,看见虫子就是在要消耗生命。
瞧着那最中央的虫子向她袭来,徐书宴大喊道:“万大邱,醒醒!”
随即抬手,金色的灵气像不要钱似的灌入万大邱体内。
怨灵血色的瞳孔猛地震,白与红开始不停地交换,在徐书宴猛烈的灵气攻势最终停在了白色中。
恢复神智的万大邱迷茫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面对面对恐怖恶心的东西,他下意识地抬手抵抗。
红光与黑光刹那间碰撞在一起,强大的能量波动几乎将徐书宴整个人掀飞,好在徐书宴牢牢地抓着墙面才没有起飞。
万大邱还茫然于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厉害的能力,身体的本能已经下意识行动起来。
抵挡、攻击、突刺,两道身影在空中穿梭,徐书宴只能看见鬼体相碰撞产生的光影。
不过她察觉到万大邱不是大眼珠子的对手,大眼珠子的实力明显远远强于万大邱,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万大邱便败下阵来。
红色怨灵的攻势越来越缓慢,如烛火般耀眼的红光也变得黯淡下来,徐书宴面上带着些许焦急之色,要是万大邱战败,他们俩怕是彻底的完了。
徐书宴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抬手起剑便是对着虫子劈去,一剑无数的红虫掉落,被斩断头的虫子在地上疯狂地蠕动着身子。
徐书宴强忍着恶心,飘在空中,上下起浮着,在两人猛烈的攻势下,大眼珠子逐渐开始招架不住,它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徐书宴见状正打算乘胜追击,她将利剑放在胸前,口中念动着道家的术法,在术法的加持下,光剑越来越耀眼,隐隐约约中甚至闪动着雷电波动,这一击要是劈在鬼怪身上,就算是鬼将也得重伤。
超负荷地使用灵力,喉间涌起腥甜,徐书宴死死地咬着薄唇,发出这致命的一击。
一道白光如夜空中最明亮璀璨的星星唰的一下照亮了长河,圣洁的白光普照着世界,锋利的剑光在两鬼愣神之际直直朝着大眼珠子最中心的巨型长虫劈去。
只是须臾,长虫落地,徐书宴因为自己的消耗连退数十步,还是万大邱伸手将她扶住,这才堪堪止住了脚步。
徐书宴惨白着一张小脸,眼神中成功的喜悦还没染上半分,她瞳孔猛地一缩。
这大眼珠子中央竟然又长出一只与之前一模一样的虫子来,徐书宴瞧见这状况还有什么不知,她这是中了眼珠的计谋,这虫子并不是它的本体,这只是用来迷惑敌人的手段罢了。
徐书宴嘴角裂开一个苦笑,她抬眼间全是绝望,他们两人就算是全力一搏也是打败不了面前这鬼将的,今日怕是他们的葬日,虽然万大邱已经死过一次了。
徐书宴自嘲地开口说道:“看样子我们俩的黄泉相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去黄泉。”
万大邱听见少女这样沮丧的话说,他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安慰道:“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不用这样悲观。”
他自那日被黑雾袭击后,就被困在父母去世的回忆中,他不停地重复经历着父母出事这段经历,他也不能言语,也不能行动,只是像回忆中的局外人这般不停地重复着这一遍又一遍的经历,直到,他看见了身体出现与往日不同一般的动作,他感知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在他充满希冀的等待中,果然事情出现了转机。
就连被困在回忆中以为永远无法出去的他也遇见了转机,那这一次为何不相信希望的存在呢?
万大邱扭头感激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随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大眼珠子奔去,他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他也不害怕。
大眼珠子看着万大邱那不顾一切地向着自己的冲来的模样,嘲笑地开口说道:“找死。”
它眼神中全是讥讽,甚至没有正眼瞧过万大邱一眼,仿佛他是什么垃圾一般。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万大邱冷冷地开口道:“是不是找死,比试比试再说。”
死过一次的他并不想知道眼珠对自己的敌意,也没有心情去探索,此刻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死亡,不管以何种方式,他只想结束这一生。
在万大邱与眼珠缠斗时,徐书宴脑海中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你快走,我拖住它。”
徐书宴抬眸看着空间中红色的怨气,她回道:“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一阵沉默后,徐书宴脑海中再次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我本来就是有罪之人,不忠不孝,留在这人世间也没用,这都是我的报应,而你不一样,你走吧,你还有美好的未来。”
徐书宴知道这是万大邱临终的遗言,她抬眸深深地看向男人,眼神中是复杂的情绪,她对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短暂的附身上男人身上,她也体会到了男人的为人,男人对待父母并不尊重,在几人的争吵中,徐书宴甚至得知男人撞死过人,他有愧疚之意,但也为此烦躁。
很难评价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能感叹道人性的复杂。不过她真的没有想到最后万大邱竟然会帮她争取到生存的机会,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徐书宴这般想着,身子却被一股大力推动地向门外飞去。
“哪里走?”
初级侦探35
黏腻的虫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徐书宴还来不及反应, 她脚腕处一阵刺痛,回头便看见了地上的虫子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聚集在了一起。
它们像是有再生能力般又重新组成了一只可怖的巨虫,此时的这根虫子正死死地拉住她的脚。
在它牵住徐书宴的瞬间便再也忍受不住嗜血的本能, 一口咬在了徐书宴的脚腕处,大口大口吸食着能量。
这竟然是一种以能量为食的怪物。
徐书宴这般想着, 身体却开始直直下坠, 甚至如一根富有弹力的橡皮筋不停地往后缩去,眼瞅着就要被拖到大眼珠子面前。
徐书宴急中生智地抓住近在咫尺的门把手, 僵直中,徐书宴手心不停地冒出细细的汗珠出来。
有了水的加入, 金属质地的门把手开始慢慢地往下压,就在徐书宴手心即将脱离把手之时。
一股力气从门外传来, 然后背刺啦一声被打开,徐书宴因为惯性作用,猛地向后退,下去。
徐书宴眼睛瞪得像铜铃,她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 就差一点她就直接摔进了大眼珠子的嘴里。
哪个神仙要害我!早不开门晚不开门, 偏偏这个时候开门, 这不是要命啊!!!徐书宴回头对着大眼珠子讪讪一笑, 尴尬地打着招呼道:“你好啊!你好啊!”
脚底抹油就想滑走, 头顶白光忽闪忽闪, 随即房间大亮, 徐书宴还保持着费力起身的动作, 面前便出现一道熟悉的身影。
“你在干吗?”男人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徐书宴顺势看去。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少年挺拔如苍松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双含情脉脉桃花眼正认真地望向自己,徐书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垂眸间瞅见地上的黑雾开始逐渐淡去。
这?是怎么了?
徐书宴扭头望去身后空空荡荡只剩下无数的堆积的杂物,不是大眼珠子、万大邱走哪里了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站在原地仔细地思考着,门口的男人并没有给她思索的时间,他迈大长腿缓缓向徐书宴走来,然后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少女的额头,开口说道:“怎么了?怎么愣在原地不说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虽然奇怪眼前的景象,她抿了抿唇胡乱地找了个借口解释道:“我刚才在想线索。你怎么会在这?”
徐书宴并不想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宁邵宇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侦探,若是在继续说下去,他肯定能发现自己描述中的漏洞,她可不想因此失去一个朋友,虽然这个朋友性格上小气一些,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要更谨慎才行。
宁邵宇要是知道徐书宴心中所想,估计得气得血来,他见徐书宴转移话题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一些小秘密不是吗?
宁邵宇开口答道:“我一路调查到这里了。对了,你调查了几个受害者了?”
听见宁邵宇问这个问题,徐书宴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脑袋,她小声地答道:“大概2个?”
“什么叫大概两个?”宁邵宇听见徐书宴的回答不由地皱起眉头问道,他眉宇间带着不解 。
徐书宴摸了摸脑袋,为了维护两人只见稀薄的友谊,她极力找补道:“那我明确发现了死者诊所医生李荣华,还有一个死者货车司机万大邱,目前我还在找万大邱的死亡证明。我还有一些猜测。”
宁邵宇追问道:“诊所医生李荣华还有货车司机万大邱吗?你还有什么猜测?说来听听。”
宁邵宇边说边摸索着下巴思索着。
徐书宴是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猜测哈,猜测。我怀疑万大邱的父亲和母亲也是十二名死者之一。”
“你从哪里来的推论?”宁邵宇有着侦探的职业病,他们总是喜欢以事实证据说话,宁邵宇双手放在胸前开口说道。
徐书宴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直觉。”
宁大少爷很不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过去。
宁大少爷薄唇微起开口道:“直觉不能当饭吃,得拿出切实的证据才行。我目前找到了三名死者,分别是饭店老板王大海,男,43岁,死亡时间在夏天失踪前三个月,凌晨一点被人用泥土堵住了呼吸口,窒息而死。第二名死者小学老师陈美花,女,28岁。独居女性,早晨七点出门上班时被人往腹部连刺12刀,中刀身亡。
第三名死者余徒然,男,24岁,没有职务,在家蹲,父母供养,在家时,家中意外发生火灾,逃脱不及时而死亡。这是我找的三名死者资料,你看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接过宁邵宇递过来的资料,她一目十行地阅读里面的内容,目光快速地扫过几页资料。
王大海,1961年3月1日出生,男,死亡时间:2004年2月15日凌晨一点,死亡地点:美林饭店,死亡原因:泥土堵住呼吸口窒息而死。
陈美华,1975年7月5日出生,女,死亡时间:2003年6月30日早上六点,死亡地点:华西小学附近,死亡原因:被凶手用水果刀往腹部连续捅十二刀,流血过多身亡。
余徒然,1980年5月17日出生,男,死亡时间:2003年5月15日下午三点,死亡地点:华西小区11栋5-3,死亡原因:意外起火逃跑不及时
徐书宴看完这三名死者基础信息,掏出怀中的李荣华的死亡报告,放在一起开始研究。
李荣华,1954年11月9日出生,男。死亡时间:2004年5月23日上午十一点,死亡地点:李荣华诊所,死亡原因:被人背后用利器所伤,放入冰柜藏尸。
徐书宴皱着眉头看着手中这四份资料,她隐约感觉其中必然是有些联系的,只是现在的自己还看不太明白,徐书宴抬眸询问宁邵宇道:“你发现其中的联系了吗?”
宁邵宇摇头叹息道:“并未。这里东西太多杂乱,一时间我还没有什么思绪,估计再多找几个死者信息才能发现这里面的规律。”
徐书宴点头:“行,那我们先去找吧。话说你是怎么发现万大邱的家的呀?”
她是询问小人参精、李荣华一路跌跌撞撞才找到万大邱家里的,宁邵宇是怎么找到这儿的呀,徐书宴对着非常的好奇,心里感慨着这家伙真的很厉害啊。
听见徐书宴的提问,宁邵宇还以为她是在收集线索,于是认真详细的说完了自己探案的整个过程:“刚才与你分开之后,我便打算向着小区里面寻找线索,没想到竟然撞见了几个人,他们围在一个餐馆里面,我凑上了上去,果然他们发现了死者的信息,我就拿到了王大海的信息。
为了加快进度,我在店里搜寻了一番,并没有找到其他线索,便转移了战地,往小区走的时候发现了上面张贴的一些告示。上面的告示上写了一些警示。根据政府警示,我去了一趟社区办事处,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从1990年开始的警示帖。
在资料备案中了解到这个小区是1980年建造而成,目前已经建了有24年,社区办事处在15年前因为政府的号召建立,他们最开始的工作类似于民间警视厅,处理一下邻里之间的纠纷,你也知道三十年前的金融危机对国家的影响,这办事处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开办起来的。
所以我找到了1990年所有的警示帖,根据上面的信息,学校附近一名老师被刺杀身亡,请大家注意安全等字,我开始调查死者……”
徐书宴听完宁邵宇的话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别人加上她都在迷茫如何去寻找这十二名死者的时候,这大兄弟直接从源头出发将死者一网打尽,真的是牛逼plus。
“从此以后你就叫牛逼哥了。太强了,宁少爷!”徐书宴不由感慨地说道。
宁邵宇听见徐书宴的夸奖,嘴角微微地向上弯了弯,他带着些许不满地开口道:“这名字太难听了。你叫我邵宇就行。算了,你叫我名字听不习惯,认我做大哥就行了。”
“哎哎哎,我就给你面子夸你两句而已,你这小子就想翻天是不,还想当我大哥,你叫我姐还差不多。一看我就比你强好不好?”输入不能输阵,嘴硬小公举徐书宴撅着嘴巴说道。
宁邵宇瞧着徐书宴这模样,他好胜心也起来了,他早就想跟徐书宴比试一下了,顺势开口说道:“行,那我们俩就比一比,看谁更快推理出事情真相?你敢不敢来,输了的人当弟弟。”
“这有什么不敢的。”徐书宴瞧着宁邵宇那轻蔑的眼神,嘴还没过脑子直接开始说道。
“行,那就一言为定。”宁邵宇开口道,他眼神中闪过自信的光芒,他确信自己肯定不会输给徐书宴。
两个成年许久的人还像小朋友一般打起了赌。
初级侦探36
徐书宴松了一口气, 还好,将宁邵宇的注意力移开了,话说, 上次女鬼袭击她然后突然消失,莫不也是宁邵宇的出现引起的?
想到这徐书宴伸手卷起一团空间中还未消散的怨气, 轻轻地放在宁邵宇身后。
怨气如黑色沙砾接近宁邵宇的瞬间, 一道金光从男人体内冒出,怨气立刻消失不见。
徐书宴顶着刺眼的金光隐隐约约中好像看见了鳞片闪动, 金色的能量如碧波,在鳞片的穿行中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水下似有什么巨型生物在其潜行。
徐书宴眯着眼睛认真地瞧着这掩藏在能量波中的怪物。
刹那间,她似乎与一双璀璨如银河的金色巨眼对上, 那极窄的黑色瞳仁震慑万民。
大眼球眼神平静无波像是世间最广阔无垠的大海包罗万象,仿佛什么都不能引起它的半分波澜。
仅仅这一眼,徐书宴当场愣在原地,这双眼睛带给的压迫感让徐书宴几乎站立不稳,膝盖也下意识地向下弯曲, 这是能力的压迫, 还有无尽的威压。
这刻在骨子里的气息, 徐书宴这辈子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无法忘记, 这是华国龙脉, 金色巨龙, 是帝国国运的象征, 怎么会出现在宁邵宇身上, 或者宁邵宇的家世竟然到这个显赫的地位。
徐书宴曾经是听说过有些家族是与龙脉共存亡, 但是这些都是上流社会的最顶端的人,跟她没什么关系, 这辈子他们都接触不到,徐书宴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龙脉护体的人。
“你在干什么?”宁邵宇忽然转头对着徐书宴说道,他眼眸中全是疑惑不解,神情里甚至带上了些许警惕之意。
原因无他,徐书宴这笑容太猥琐了,那张如面团包白净的小脸笑容灿烂,眉眼弯弯,那隐藏在皮肉之中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宁邵宇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想法。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宁大少爷很帅,我宣布这次比赛宁少爷获胜!”徐书宴在生命面前一样能屈能伸,待在宁邵宇身旁能趁趁龙气的光,她一个人去破案只不一定就被虫子鬼怪给灭了,这逞威风明显要不得,不如苟一苟,活到九十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邵宇听见徐书宴前不着村后不着调的回答,他带着不爽地回了个:“神经病。”然后就径直走开了,他有时候是真的不能理解徐书宴的脑回路,不过他和徐书宴的比试也不急这一回,这考试还没完,一切都等着考完试再说吧。
宁邵宇这般想着,挎着大步,开始搜寻起房间里的东西。
徐书宴见状开始道:“你在找什么?死者信息袋吗?”
宁邵宇点头:“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一个死者万大邱吗?我看你并没有拿出他的信息袋,再加上这是他家,我想这信息袋应该就在这房间里。刚才我已经搜索了其他两个房间,就差这个房间没查看了,应该是在这里。你刚才在房间不是在搜索信息袋吗?”
宁邵宇这个反问道是把徐书宴问蒙了,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开口道:“是啊!哈哈。不过我什么都还没检查出来,这里杂物这么多,要不我们分开检查吧。你搜寻那边那块,我找这边。”
徐书宴手指着东边的杂物堆说道,这房间里全是堆积如山的闲杂物品,布满灰尘的风扇,闲置的电饭锅,舍不得扔掉的旧拖鞋。
徐书宴甚至在墙角还看见了用红色塑料袋装起来的一个又一个的衣物,它们随意地扔在地上,地方厚厚的一层积灰显示着许久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徐书宴弯腰打开一个塑料袋里面灰尘的味道呛得她连打了三四个喷嚏,随后徐书宴将口袋散了散鼻尖的空气,将东西放下。
宁邵宇见徐书宴又在犯傻,他忍不住开口道:“这些东西都可以不用动了。你看他们上面的灰尘,这种程度就算是监考老师也不会把信息袋藏在这里面。一个完整的尘灰块一旦被破坏,很难复原到原来相同的程度,一般情况下老师是不在这上面做文章的,毕竟他们时间有限。”
宁邵宇刚说完,徐书宴便从重重放下的塑料袋中发现了融进衣物中的棕色牛皮袋。
宁邵宇看见这样一幕瞬间闭了嘴,他眼神带着杀气望向安放在窗外右上方的高清摄像头,眼神中仿佛在质问你们是闲得没有事干吗?竟然这么有耐心地复原了灰尘痕迹。
监考室中坐着的监考老师接收到宁邵宇的目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他们也不想啊!随叫老大前一天突然下令要整体提高初级侦探考试的难度,他们被逼无奈熬了一个通宵才将难度提高了一个等级。想到这,监考老师看着屏幕中少女小小的身影连连摇头,看样子老大的计划怕是失败了。
徐书宴晃了晃手中的牛皮袋,嘴角含着笑,用戏谑的眼神望向宁邵宇,她左手一摊,似乎在嘲讽这就是他说的不会?
宁邵宇嘴角扯开一个冷冷的笑,他毫不客气地起身拿过徐书宴手中的牛皮纸,拆开阅读起来里面的内容。
万大邱,1969年10月15日出生,男,死亡时间:2004年5月25日晚上19点左右,死亡地点:家中,死亡原因: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自此,两人手中便获得了六名死者的死亡信息。
徐书宴在宁邵宇打开信息的时候也凑了过去,她将六名死者的信息资源整合在一起,然后眼睛逐渐变成蚊香眼,她头痛地扶着头。
连续熬夜的后遗症来了,她现在看见文字就觉得恶心作呕,身体也开始头痛不已,徐书宴随即将信息塞进了宁邵宇怀里说道:“还是你看吧,我看着这些字就觉得头痛死了。”
宁邵宇内心一阵无语,随即他认真地打量了一圈徐书宴发现了她眼底青黑一片,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到底是熬了多少夜,我从看见你开始就发现了你的黑眼圈了,现在还没消散,甚至还有往外扩散的程度,你这也太拼命了吧。”
徐书宴炫耀似地指着她的黑眼圈说道:“你懂撒,熬最深的夜,做最卷的人,卷死你们,哼!”
宁邵宇冷哼两声开口道:“谢谢,不过我不用卷,这些我都知道。只有知识点不熟悉的人才会在考试煎熬大夜。”
“呵呵!”徐书宴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猫毛瞬间竖起来了,她不屑地反击道。
宁邵宇和徐书宴争吵了两句,低头看起了手中的六份受害者信息,这份信息详细的描写了受害者的资料过往履历已经遇害的全过程,这一□□下来,文字几乎每份都有万字左右,印在a4纸上也有6-7页,这一共便是大概40页。差不多和读一本五六万字的专业书一样,还要在这厚厚的书页中寻找其中的规律,其中难度自不必说。
宁邵宇看了半晌也没什么结论。
徐书宴见他也没下什么结论直接开口道:“这规律等一下再找吧,我们先去社区办事处走一趟,先把其他六名受害者找到再说。等所有死者的信息都搜找完毕后,再来推理猜测凶手的逻辑也不迟。”
宁邵宇听见徐书宴这话思索了片刻,点头答道:“行。”
徐书宴最后在离开万大邱家中回头看着那扇浅黄色的木门,她好像有什么东西给忘记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是,万大邱他人呢?徐书宴想到这瞬间瞪大了眼睛,她停下了脚步对着宁邵宇开口说道:“你先等我一下。我有一个东西忘拿了。”
“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宁邵宇礼貌地开口问道。
徐书宴沉吟道:“也行。”
随即带着宁邵宇又风风火火回了房间中,她可不想再遇见那恶心的虫子,有宁邵宇龙脉护体,妖魔鬼怪不敢近身半步,这简直就是辟邪的大宝贝。徐书宴在心里乐呵呵地想着。
两人再次回到了房间中,房间还是保持着他们离开时的模样,不远处安静地躺着一只被打开的红色塑料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异常。
徐书宴知道仅仅用现在的天眼肯定是发现不了万大邱和虫子的,她将灵气汇入眼中加强了眼睛对怨气的感应程度。这才在角落中捕捉到了一缕红色的怨气,她上前几步,手指无意间波动将躲藏在墙壁的万大邱拉了出来,正准备将它带出去。
她还没走几步,身旁少年身上金光乍现,这灼热的金光差点降在万大邱身上丝丝,疼的他哇哇大叫,徐书宴没办法只好对着他在用灵气传音道:“楼下公共厕所里见。”
缩成一团如乒乓球大小的万大邱点了点头,徐书宴又到了主卧将怀中的玉镯放回原位,这才跟着宁邵宇出去。
“你不是说什么东西忘拿了吗?”宁邵宇边走边疑惑地开口道。
徐书宴跟在他身后打着哈哈说道:“不是忘拿了,是多拿了。我刚才在主卧发现了一个玉镯,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线索。刚才想了想应该没什么用就放回去了,你不是说不放回去,不是要扣分吗?”
宁邵宇接话道:“确实是这样,放回去就行了。”
“那撒,等一下到楼下,我想上了厕所。”徐书宴状似无意间地开口道。
宁邵宇提醒她道:“上厕所可以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在那里上,那里可都是被安了监控的,考试可是很严肃的事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含着泪咬牙说道:“没事,我不怕。”
可恶,她牺牲太多了,她不想被人当做变态啊!!!徐书宴生无可恋地走进了厕所。
初级侦探37
在那镜子中早早等待着的万大邱一见到徐书宴的面便立即飘了出来。
这大眼珠子在宁邵宇出现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徐书宴猜测它应该是害怕金色神龙而躲了起来, 少了这强大的对手,徐书宴终于有时间问一下万大邱关于过去的一切了。
徐书宴目光锐利地询问道:“之前在你的记忆中你父亲说的撞死人怎么回事,还有他们两车祸究竟是谁干的?你打开门看见的黑雾是什么,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万大邱听见徐书宴小嘴如机关枪似的一个接一个问题,一时间差点没反应过来, 等完明白徐书宴的问题, 他眼神开始飘散起来,神情中也多了几丝为难。
徐书宴目光锐利起来, 她压低声音使嗓音尽量严肃起来开口说道:“你有什么事情最好一五一十地交代完。事情已经发生就算你想瞒住也藏不了多久,我只要去调查一番就行。”
万大邱挣扎了几分钟, 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确实是这样。到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万大邱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父亲曾经是镇上的书记, 家里面也算有些权势。又因为父亲是从村子里面慢慢升上来的,平日里忙于工作疏忽了对他的管教,母亲也管不住他。
他性格逐渐顽劣起来,因为家中势力,平日里那些狐朋狗友也总是附和他, 他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
到最后变成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的纨绔, 整天游手好闲, 斗鸡遛狗。直到他爸爸再也看不下去了, 让他学一门技巧, 他成绩也不好, 也吃不了什么苦, 父亲托了好多关系才帮他争取到运输镇上物资的货车司机。
这工作也钱多相较于其他比较轻松, 一个星期上两天班其他都在休息。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因为小镇距离县城比较远, 他一般装完货回来都是晚上了。
一天晚上他在路上开始突然冒出一个人,他没刹住车, 直直地撞了上去了。
“我当时太害怕了。脑子里面的什么都想不到,我真的不是故意拖拽他的……”无论万大邱如何懊悔,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
“之后呢?”徐书宴皱着眉追问道,对于万大邱是不是故意拖拽这真的很难下定义,若她是死者家属绝对不可能会相信这样的说法,死者家属向他报复可能性确实很大。
徐书宴见万大邱迟迟没有开口说话,随后问道:“你觉得死者家属向你报复的可能性大吗?”
万大邱垂头,眼神掩藏在头发下,神情是徐书宴读不懂的复杂,半晌后,他声音带着沙哑开口说道:“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他。出事后,我慌慌张张地跑回了家,他们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在我爸的逼问下,我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他。我情绪失控对爸妈说我不想坐牢,我爸最开始臭骂了我一顿,之后我也不知道他走哪里去了。
他回家对我说这件事情我不用再插手,他会将这一切都处理好。所以我也没再管了。
听我妈说好像拿了三万块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真搞不明白,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我爸真的是不靠谱,谁让他解决的啊,把事情弄成这样,连命都没了,这还不如让我坐牢算了,不就十五年吗?”
万大邱语气中带着愤怒,眼泪却不自觉地大颗大颗地往下坠去,比起年少时的不懂事,在无数次轮回中历练过的万大邱更加成熟也被迫地长大了。
逐渐明白了父亲为自己付出了多少,他爸虽然在镇上是一个书记,但在龙华市里面又算得了什么了,这是一场刑事案件,也不知道父亲到底动用了多少人脉关系才将事情压下去。
徐书宴看着痛哭流涕的万大邱并没有开口安慰,冤有头债有主,虽然凶手行为偏激,但也能理解。
这些都是债,唉。徐书宴在心里感慨着随即又开口问道:“那受害者家属是谁你知道吗?”
万大邱出乎意料地摇头道:“不知道。爸爸说不让我管这些事,我就没管了。”
徐书宴无语地望着万大邱,所以这一切不一定都是万大邱责任,还有父母太溺爱了,像他这样自己撞死了人连受害者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未免也太离谱了。
现在徐书宴是一点都不可怜受到万大邱牵连的‘无辜’父母了。
徐书宴扶着额头无奈地开口问道:“那你知道些什么呢?”
万大邱尴尬地抬眼小心翼翼地望向徐书宴说道:“我记得我妈在我担心的时候宽慰过我。他们家很穷,拿钱肯定能解决。而且她妈去得早,爸也走了,就剩下一个孩子了,又是个女生,掀不起什么波澜。”
徐书宴听见这话,心里膈应极了,不过这也确实是老一辈的观念,即使到现在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并没有完全解决。
“那受害者家属就只有一个女孩了,这不对啊?”徐书宴摸着下巴回忆着自己遇见的洛斯,洛斯的外貌明显是个男生,不,不是他本体是只大虫子,性别这事还真不好说。
徐书宴目光逐渐认真起来,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敲击起黑色的洗漱台。想着想着,她摸了摸下巴,好奇怪,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略过去了。
“你好了吗?”厕所外传来少年呼喊声,以宁邵宇这样的性格若不是必要时间是绝对不可能催促徐书宴的,但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他们还有六名受害者没有调查清楚,实在是不能再耽误了。
徐书宴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答道:“马上!”
“你能离开这栋楼不,可以的话就跟在那个男生身后吧,有他在那大眼珠子奈何不了我们。”徐书宴对万大邱问道,虽然她是询问的语气,但她知道万大邱应该是能够的,毕竟是与鬼将实力旗鼓相当的怨灵,活动范围怎么这么小。
万大邱点了点头:“可以。我能在这小区里自由地出路。”
安排完万大邱,徐书宴便赶紧出了厕所,跟在宁邵宇身后向着社区办事处走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一会,他们就站在了小镇上最气派的大厅前,因为这社区办事处是政府修建的,整个装修就两字通透。
全透明落地门屹立在门口,窗户上还贴着为人民服务的红色大字,刚走进去徐书宴就看见了挂在墙上的横幅∶服务人民群众,夯实基层基础。
接着便是正对着他们的一排长桌,划分了几个区域,桌子上面堆满了各种资料,隐约间徐书宴似乎看见了过去忙碌的场景。
宁邵宇不像徐书宴第一次来那样陌生,他熟门熟路地向前,手撑着桌子干脆利落地翻了过去。
他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就应该是正确进入的方式,知道徐书宴的目光向左移了两米看见了扣在绿色盘扣上的锁。
这家伙也太流畅了吧。徐书宴呆若木鸡,随后又照着他的样子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狭窄的过道,除了能容下几条板凳外便是再也放不下其他的了。
徐书宴还在想着工作人员艰苦的工作,宁邵宇直接朝着她扔了一大堆资料,那些全是a4纸印刷出版。
徐书宴瞧了瞧上面的黑色大字,上面的内容与宁邵宇说的相差不大,都是一些警示居民的提示。
第一页内容:
请各位业主注意近来出现多起案件,请大家减少出门,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徐书宴读完,不由抽了抽嘴角,不愧是侦探世界,这警示帖就是这么简单明了,要是放在她之前那个世界,小区早就炸开了锅,群众吵吵嚷嚷让政府交代,现在这直接说,你们不要出门啊,不然就要gg了。
“别出神了,快找其他受害者的信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少年急切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同时伴随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徐书宴也没在摸鱼了,她开始努力地翻找起这一大堆资料。
就在两人认真翻找的时候,一道细微的声音从左边响起。
徐书宴竖着耳朵仔细地倾听着隔壁的声响,她将灵气汇聚在耳中。
咚咚咚,那是心脏跳动的声音。
这里还有人。徐书宴几乎是瞬间想到。她快速地抬眸向左边望去,那里除了躺着的资料什么都没有。
不,还有一个地方,落地窗前面挂着的蓝色的窗帘后。徐书宴眯起了眼睛,眼中寒意骤现。
宁邵宇被徐书宴的举动吸引了目光,他刚想提醒徐书宴不要出神,瞧着她面色凝重,不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雨水早就停了,阳光照在玻璃窗上,透过了窗帘能够清晰地看见地面上的橙黄色帘子波浪形的阴影,以及一道不合时宜的黑色影子,瞧着形状像是鞋头。
“既然来了就出来呗,这躲躲藏藏算什么本事呢?”宁邵宇如早春溪涧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响起。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嘲弄,是在嘲讽躲在暗处的人是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那人听见宁邵宇的话,微微动了动身子,停顿了片刻径直走了出来。
下午的阳光正好,明亮的日光打在来人的身上,她的身子几乎都印上了一层光晕。少女高高的马尾扎在脑后,一双乌黑的眼眸望着徐书宴两人,眉眼如画,神色悠闲淡然丝毫没有躲藏被当场抓住的尴尬神情。
少女粉唇微启,向着对面两人点头示意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随后她直接走在徐书宴两人面前,当着他们面查阅起了资料。
徐书眼看着少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下巴都要惊掉了,她难道都不解释一下,为什么躲在窗帘后面吗?
宁邵宇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瞧见这一幕,直接勾唇冷笑讥讽∶“你难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谭冉雪闻言,眼皮都未曾掀起,她朱唇轻抿∶“解释什么?这本就是公共场合,我出现在那里搜寻证据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宁邵宇闻言目光瞬间便凉了下去,他看向谭冉雪的眼神隐隐带着不善∶“投机取巧的鼠辈。”
显然他是把谭冉雪当成故意偷听的人,尽管宁邵宇知道她不是,但是同类相食,他见到谭冉雪的第一面就不喜欢。
“呵。你难道觉得我需要偷听你可笑的结论?”谭冉雪语气冷淡,眼眸上更是覆上了一层白霜。
少女面若寒冰,眸如星河,碎发帖在小脸上衬得皮肤更加的白,清冷的嗓音像是藏地雪山之巅最寒冷的雪花,冰冷刺骨。面容俊秀的少年不甘示弱地回对着少女冷冽的眼眸,他冷峻的神情带着讥诮。
徐书宴站在气场全开的两人旁边瑟瑟发抖,像是一只误闯入猛兽群中的小仓鼠。
徐书宴瞧着两人半晌没有开口说话,打着圆场说道∶“那啥,没什么大事,我们继续调查吧,考试时间不多了,没必须在这浪费时间,哈哈。”
说完,徐书宴尴尬地笑了两声,想着缓和这诡异的气氛。
谭冉雪将目光移到徐书宴身上,她之前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宁邵宇身上,到时候忽略了这个子娇小的女孩,她确实如成哥哥说的那样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对手,就凭徐书宴比宁邵宇先一步发现自己的存在,她就知道她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谭冉雪看向徐书宴的目光变得温和起来,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对着徐书宴温和地开口说道∶“不知道徐同学有没有兴趣和我组队呢?只要我们两人联手很快就能完成考试,拿到高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冷清的少女绽开温柔的笑容,像是南极冰山突然融化,打得徐书宴措手不及。
一时间徐书宴不知道如何回话。
站在她身旁的宁邵宇倒是先一步开口∶“谢谢你的好意了,她已经和我组队了。你还是另寻他人吧。我看你这模样,不会没人跟你一组吧,这考试要求可是团队任务,不按照要求来,某人可别说拿高分,通过考试都不行吧。”
宁邵宇这话夹枪带棒,这阴阳怪气的模样直接刷新了徐书宴对他的刻板印象,宁大少爷还真是接地气呀。
徐书宴忍不住在暗处给他竖起一个大拇指,这波漂亮。
“我有和你说话吗?”谭冉雪冷冷地开口道,她原本是将宁邵宇当做头号对手,现在是直接把他当做敌人了。语气自然是不客气。
徐书宴接过谭冉雪的目光,她讪讪一笑开口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已经和宁同学组队了。”
“行。”谭冉雪也没再说什么,她得到答案直接扭头出了办事处。
徐书宴望着少女孤寂的背影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她没有队友的呀?”
宁邵宇见谭冉雪走了,直接将头埋进了书海中,闻言头也没抬地开口说道∶“这家伙什么性格?”
徐书宴如实回答∶“有一点高傲。”
宁邵宇随手将看过的a4纸放在一边接道∶“这不就结了。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和那些如同金鱼的人结盟。那家伙傲气得很,她躲在这里就是想找一个聪明的队友,只是没想到她等了半个小时,就我俩来了。”
“半个小时?”徐书宴好奇宁邵宇是如何推出这个时间的。
宁邵宇开口解释道∶“你瞧她衣服的褶皱痕迹还有头发弯曲程度,她站在那里很久了。有什么事情比寻找线索更重要的呢?只有一个,她连考试基本的要求都还没完成,她没找到队友。”
“不可以随便找人组队吗?”徐书宴提出疑问。
宁邵宇摇头答道∶“团队任务,比分是由团队和个人两个组成。若是队友太差会影响成绩的。我们俩组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若是你和其他人组队,我可就没队友,直接判零分了。所以徐同学,你不会抛弃我吧?”
宁邵宇问这话,吓了徐书宴一跳,她连忙否认∶“这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呀?”
“不会就好。”宁邵宇垂着眸低语道,他的思绪逐渐回到了过去,那是一团痛苦的回忆。
往事不堪回首,宁邵宇并不是一个喜欢回忆往昔的人,他目光逐渐坚定起来,认真地翻起纸张。
徐书宴见状也陷入了语言海洋中。
“这也太多了。完全看不过来。”徐书宴看了没多久,就瘫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起来,这才哪到哪?你还有一半没有看。”看了十五分钟的宁邵宇也自觉地拉开了板凳坐下。
徐书宴痛苦地哀嚎道∶“完全看不了,再看下去我头就要炸了。”
本来她就没有休息好,盯着盯着这文字就像小精灵一样开始跳动起来了,在连续一周的通宵复习后,徐书宴卒。
她脑袋趴在桌子上,手指随意地晃动着纸张,白色的纸张一张一张地划过,一个个日期数字跳进她的脑海中。
突然灵光一闪,徐书宴激动地大叫道∶“我知道凶手的作案手法了!”
初级侦探38
宁邵宇听见徐书宴的话, 急忙扭过头来开口问道:“什么?”
少年的声音中带着难得的激动,语气也不像平时那般淡定,他迷人的桃花眼中此时布满了兴奋的色彩。
徐书宴看见少年不可思议的眼神, 她眼底带着得意,这次她可是比宁邵宇都还要先想出来, 她干咳了两声开口道:“你瞅瞅这些受害人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宁邵宇将头微微地凑过去, 他目光落在警示帖上面的时间上,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邵宇思索了许久开口道:“我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规律呢?”
徐书宴瞧着桌面上那一大堆警示帖,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拿错了。”
随即徐书宴将放在旁边的受害者信息资料挪到了宁邵宇面前,随后用星星眼望着对方, 请求宁邵宇原谅。
一向高贵优雅的宁大少爷无语地向徐书宴翻了白眼,发泄内心的愤怒。
宁邵宇修长的手指拿起薄薄的资料, 他动作流畅,神情宁静淡漠,紧抿的薄唇溢出话来:“之后呢?”
男人右手撑着头,乌黑的短发搭在他如雪般的手背上,因他的动作, 脖颈处微微露出雪白的肌肤, 凸起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 配上男人这俊美无双的侧脸, 深峻的五官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这家伙真的挺好看的, 不对, 她在干吗啊!现在在考试, 可不是犯花痴的时候, 认真起来!!!
徐书宴在心里痛斥了自己一顿, 然后心虚地垂了垂眸,整理了乱飞的思绪开口说道:“你瞧, 这些时间点有没有什么规律?”
宁邵宇用着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徐书宴,随后开口道:“讲还是不讲?”
他的耐心都快被徐书宴磨平了,经历过谭冉雪挖人事件后,宁邵宇的心情不甚美妙,第一是回忆起了一段不美好的过往,第二他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心里不痛快。
徐书宴抱怨道:“年轻人不要这么浮躁,我讲就是了。”
徐书宴随后拿起了厚厚的资料,将里面关于受害人的个人信息和遇害事件那张单独取出来,放在一起,她白皙圆润的手指指着雪白纸张上那黑色的阿拉伯数字说道:“你瞧这些数字。1961年3月1日、1975年7月5日、1980年5月17日、1954年11月9日”
“有什么特别的吗?”宁邵宇蹙着好看的眉头开口说道,他并没有觉察出其中的不对之处。
这些数字除了像她这样道家的人,旁人估计是很难看出其中不妥的地方了,徐书宴也没卖关子,直接开口说道:“若是你结合十二生肖再来看呢?”
经过徐书宴这一提点,宁邵宇开始推算起了受害者的生肖。
少年纤长有力的手指指着光滑纸张上那印刷的字体,徐书宴甚至能够看见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少年清澈如泉水般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响起:“1961年3月1日,辛丑年正月十五,王大海,生肖牛。1975年7月5日,乙卯年五月二十六,陈美华,生肖兔。1980年5月17日,庚申年四月初四,余徒然,生肖猴。1954年11月9日,甲午年十月十四日,李荣华,生肖马……”
徐书宴与宁邵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了然。凶手现在的作案动机很明显了就是用十二生肖寻找受害者,杀害他们。
“所以,现在我们只需要找到其余剩下的生肖就可以轻松的找到其他受害者了!”徐书宴开心地说道,她终于不用看这么一大堆资料了。他们只需要简单地算一算受害者生肖就可以轻松把事情解决。
“嗯。”宁邵宇语气中听不出欢喜,他瞧着徐书宴的目光中带着审视与不服,这家伙破案速度每次都被他快,一直被人压着一头真的很不爽啊!
宁邵宇薄唇绷紧呈线,精致的面容也开始散发出一股冷意,向来淡定的眼神中燃起一股战意,他下一次一定要比徐书宴更快找到线索,握着资料的手指微微攥紧。
徐书宴倒没有注意到宁邵宇的表情变化,她一门心思全力扑在了警示帖上,早点弄完早点休息,她再不睡觉就要猝死了!
“找到了!找到了!这里!”徐书宴兴奋地跳起来说道,她拿着一张a4纸激动地摇晃着。
宁邵宇抬眉望向她,示意徐书宴说下去。
徐书宴将纸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指着黑体字上的时间,语气激动,眉眼弯弯,眼睛亮闪闪地开口说道∶“近日来,本镇出现一名55年的中年女子出门意外被一棵大树砸中,希望各位业主在路过施工队除草队时最好绕开前行,以防意外事故的发生。2004年6月30日。华西小镇华南路55号办事处。1955年,46岁,这个人属羊,就是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调查。”
他们现在知道了受害者的大致年龄,但是这小区居住大概有两千户户主调查起来也着实很难。想到这,徐书宴蹙起了眉头。
宁邵宇听完徐书宴的话,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弯腰打开了旁边的一个抽屉,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记录册。
宁邵宇动作轻缓的将记录册放在桌子上,徐书宴迫不及待地凑了出去,那册子上外壳破烂不堪,徐书宴透过棕黄色的壳子甚至可以看见里面枯黄的纸张,整本书陈旧不堪,上面沾满了污渍和虫咬下了不少的破洞,像是散落在夜空上的星星,杂乱无章。
她距离册子很近,呼吸间闻到了浓郁的发霉的味道。
“这是什么呀?”徐书宴捏着鼻子痛苦地说道。
宁邵宇指着首页上那五个大字,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居民登记册。上面记录了整个小区全部人口信息,我们只要找到1966年出生的人,就可以找到受害者了。”
“所以,你就是这样找到前面三个受害者的?”徐书宴第一时间想到了宁邵宇找到的三名受害者。
宁邵宇点头说道:“对,不过,这里面还有些运气的成分,我只是挑了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几个去,没想到就找到了。”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徐书宴想到自己一头雾水的什么都搞不懂的考试。人家学霸从解题思路上就碾压了自己,想到这徐书宴郁闷起来了。
“胡小檀,46岁,华西小区11栋2-2居民。”宁邵宇的说话声打断了徐书宴的思考。
徐书宴凑过去认真地看着手写的一行字,上面清楚地写了关于13栋2-2居民的人口关系。他们家一共有五口人,其中户主名叫龙昊辰,50岁,儿子龙翔飞20岁,女儿龙菊菊22岁,还有一个七十五岁卧病在床的老母亲,这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地正常,就是普通的一家。除了胡小谭的名字被划去,就没什么奇怪之处。
这登记册有很多被划去的名字,都是不在小区生活的人,有搬家的,有去世的老人,自然也有意外去世的人。因为侦探世界的原因,这两千住户大概一万人的小区中死亡人数竟然达到了惊人的千比一,简直恐怖如斯。
“应该就是她没错了。华西小区11栋,那不是离万大邱家很近吗?我们刚才那里回来,这两个小区之间就一条街吧。大概五十来米。我们要不过去看看?”徐书宴提问道。
宁邵宇却摇了摇头:“先不急。我们先把名单上可疑的受害者全部找出来,然后分头行动。这样效率更高一些,时间不多了。”
徐书宴点头,表示同意。随后经过两人的艰苦奋斗,终于将所有的受害者都清理出来了。
徐书宴指着名单上两行字说道:“这两个人都是1980年出生,而且去世时间也一样,不知道谁是受害者?”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邵宇看着徐书宴手指着的两个名字,蹙了蹙眉说道:“孟子义,男,20岁,住址:华西小区1栋6-3。白琪琪,女,20岁,住址:华西小区13栋5-2。”
这1栋与13栋之间相差大概五百米,还是非常地远了。宁邵宇思考了一阵开口道:“这样,你就去7—13栋。我去一栋到6栋。资料上现在四个怀疑对象,你去白琪琪和陈思茅家中看一看如何?”
徐书宴再次想点头,迷糊的意识告诉她,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徐书宴瞧了瞧脑袋。
大眼珠子啊!!要是离开了宁邵宇,那大眼珠子不攻击她吗?不行,他们不能分头行动。徐书宴猛摇头。
宁邵宇见状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想什么理由呢?徐书宴脑子疼得一抽一抽的,她急忙按住跳动的太阳穴,目光落在四个嫌疑人中的一个开口说道:“我有件事想跟说一样,我觉得我们现在得从这个人下手。”
“嗯?为什么?”宁邵宇不解地反问道,他眼神中带着疑惑。
初级侦探39
徐书宴翻过登记册后面一页, 她指着最顶上那人的名字对着宁邵宇开口说道:“你看这是谁?”
宁邵宇被徐书宴这问题问得有些蒙圈,他将目光落到册子中扫视了一眼,瞬间瞳孔变大, 这竟然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抬眼间,宁邵宇有些懊悔地攥了攥拳头, 他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简直不能忍受。
那名单上赫然写着万大邱三个大字,而被徐书宴指出的死者正好是万大邱的生母, 徐书宴刚开始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也实在没有想到万大邱母亲也会是受害人之一, 那万大邱车祸撞人这事看起来真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徐书宴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她正打算合上记录册, 却被宁邵宇止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男人开口说道:“等等,你将名单拿出来再看看,我们是不是漏掉一个人?”
徐书宴疑惑地开口:“怎么会呢?”
宁邵宇也没卖关子,修长的手指指着上面前一页的名字说道:“万艾福,万大邱的父亲。看来我们真得从这里下手了。确实和你说的一样, 其他的都没这重要。走吧。”
“什么?”徐书宴疑惑地开口。
“不是说一起吗?走吧。”宁邵宇起身站起来说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也跟着他的动作起身, 随后两人一起走出了事务所。
太阳跃出灰蒙蒙的云层, 小半轮红色的火焰瞬间亮了起来, 耀阳临空, 金灿灿的阳光倾泻下来, 注入万顷蓝天中, 打在两人身上, 晒得人暖暖的。
徐书宴和宁邵宇又想着往万大邱家中察看一番情况, 他们走在路上,还没走几步, 徐书宴便停下了脚步,她手指指着一旁的树边开口说道:“还记得我们刚刚说过的什么吗?”
宁邵宇被徐书宴这突然来的问题给问住了,他脚步微微顿住开口说道:“你指的哪件事情?”
徐书宴见宁邵宇没有回忆起直接说道:“我们之前不是说过胡小檀走在路上被大树砸死吗?”
宁邵宇点头:“对,然后呢?难道就是……”
他说话间抬眼看向了橙色光线下两排如士兵般整齐排布的大树,因为小区老化的缘故,生长在这一片的大树随即年岁的渐长,身躯也逐渐壮硕起来,它们腰大概有六七十厘米粗,长约两米,像是一朵朵绿色的巨伞撑在空中,它们张开着双臂,千千万万条分支,从树干上如流苏般垂挂下来。
微风习习,街道两旁的老树浓浓碧绿枝叶,随风飘舞,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叶子缝隙洒落,地上出现斑斑驳驳光点,徐书宴站在阴影下慢慢地向着一棵大树走去。
一切正常的世界在徐书宴的眼中却大变了模样,旁人只看见了树的宏大,而她却看见了那躺在地上的魂体,那是一个女人的模样,她个子不高,身材圆圆的,神态安详地躺在地上,像是进入了什么美好的梦乡。她全身也连着无数根红线。
那大树粗大有力像是鹰爪箍住的根茎,它默默地守护在女人的身边,隐约中徐书宴看见淡淡散发着灵气的绿光被女人吸收进体内。
这是怎么回事?徐书宴想着,伸手接触那绿光。
刹那间,周围乍现一道绿色的保护屏障将徐书宴抵挡在外。
徐书宴好奇地眨着眼睛,手指轻轻地触碰着突然出现的屏障。
手感□□弹弹像是绿色果冻一样,徐书宴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气息,这是一种十分纯粹的气息,像是天地间本生自带的力量。
徐书宴只是微微触碰这些灵气竟然自发地往身体涌去,修复着她胸口刚在打斗中受到的伤害。感受着身体中逐渐恢复,徐书宴对待这绿光也稍稍放下了心来,她掌心释放出白色的灵气,尝试着与绿光构建联系。
白光如滴水汇入绿色的海洋瞬间与绿海融为一体,徐书宴抬手间将白光向上,绿水也如黏在一起的糖般冲出了水面追随着光点而去。
徐书宴尝试着与绿光对话,但一直没有反应,想来这棵大树应该是还没有萌发神智,只是恰好有了机缘可以修炼。想到这,徐书宴抬眸望向天空,在她的视线中,天空之上是被红色虫子缠绕得密不透风的屏障,很难想象在这怨气冲天的地域中竟然会有生灵能够入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相遇便是缘分,我便再助你一程。徐书宴心念一动,灵力汇聚在手心凝成一颗圆形的珠子,随即徐书宴将其打入了大树体内,树叶微微晃动,绿色的灵气将徐书宴包围,它们在徐书宴身边上下跳动,似乎在表达内心的感激。
徐书宴勾唇一笑:“不用感谢我,希望你以后好好修炼,助人为乐,早日得道修成正果。”
说完徐书宴蹲在认真地打量起地上的中年女人。这次绿光并没有阻止,似乎是分辨出徐书宴的好坏,屏障慢慢消散。
女人长相不算出众,普普通通的样子,她穿着一件花短袖和薄纱纯棉裤,想来她遇害的时间应该是夏季正热的时候,徐书宴扫视完女人全身就两件衣服就没其他了。这看起来就是意外事件。
徐书宴想着不由得伸手摸着下巴,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处绿光。那是什么东西?徐书宴心中想着,挪了几步向前,她来到了发绿光的地方。
咦,这地方怎么这么多土?徐书宴抬眼便看见了高耸入云、直冲云霄的大树,她有些尴尬地挠头想到,这不会是大树的本源吧。
古树像是知道了徐书宴的想法,树上簌簌往下掉落叶子,回应着徐书宴,随后在徐书宴的目光下,绿光越来越盛,最后到达了亮瞎眼的地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收一收灵力。”徐书宴捂着眼睛无奈地说道。
绿光在徐书宴开口后便慢慢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徐书宴瞧了瞧干净的手掌,认命地叹了一口气,将十指插入柔软的土壤中向下挖了起来。
宁邵宇瞧见她的动作蹙了蹙眉头,随即又看见了地上带着明显翻新痕迹的土壤明白了一切,1看来这信息带应该被埋在地上了。
徐书宴向下挖了大概半米,手指便触碰到一个不一样的物件,她将其取了出来,果然是熟悉的用牛皮纸装着的信息袋。
徐书宴面上带着欣喜,她朝着大树比了一个点赞的手势,随即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息袋,袋中果然是关于胡小檀的死亡信息,与他们之前猜测的一样。
“胡小檀,女,46岁。死亡原因:出门被大树意外砸倒,缺氧而死。死亡时间:2004年6月下午3点。”
徐书宴看完死亡信息,正准备起身,因为长时间跪在地上挖土,双腿发麻起身没站稳直接直直地栽进了坑了。
此刻徐书宴眼前一片漆黑,脸颊两边都是松软的土壤,触在脸上带着些瘙痒,鼻尖也全是泥土的气息,徐书宴不舒服地动了动头,小脸似乎碰到什么尖锐的物品,身体传来刺痛。
“你没事吧?”上方传来宁邵宇担忧的问候,随即徐书宴感觉脚猛地被人一拉,整个身子被人像是拔萝卜一般从洞口拔了出来。
大哥,能不能温柔一点啊!徐书宴感受着失控的身体在心中无能怒吼。
好在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徐书宴就被宁邵宇放在了地上,他动作小心,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顺手还帮徐书宴拍了拍后背上的土。
徐书宴甩了甩头,将脸上的土抖掉一些朝着宁邵宇咬着牙道谢:“非常感谢。不过下次能不能温柔一点,宁少爷。我差点要把刚吃的饭给倒出来了。”
宁邵宇看着徐书宴那冒出小火苗的眼睛,心虚地捂嘴干咳几声:“我下次一定。你先擦擦吧。”
随即他怀中掏出白色的手帕,那柔软带着光泽的感觉面料上自然是不必说的顶级,上面还绣了一棵苍劲的松树,徐书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你给我,我怕是会给你弄脏。”
宁邵宇随意地开口道:“没事,我换一条就行了。”
徐书宴想想也是,这大少爷肯定不会缺手帕的,应该没什么事。
徐书宴便没有心理负担地接过少年手中的手帕,擦拭起灰尘来。
宁邵宇看着少女拿着刻有自己名字的手帕擦拭着脸颊,也不是想到什么脸竟然微微泛红,一抹红晕浮在白皙的皮肤上。
他确实没有说谎,这只是一根随意的手帕,只是应急用的,他其实是带了两个,一根是私用,一个则是面对突发状况,手帕上有绣着他的单字宇,宁邵宇也将应急手帕送给过其他人,都没有这次这般紧张。
他这是怎么了呢??宁邵宇困惑地想道。
徐书宴瞧见了他的脸上的红晕,开口问道:“宁邵宇,你脸红了啊!是不是太阳太大了中暑了,你快到阴影处避避暑。”
徐书宴语气担忧,神情也十分的紧张,这合作伙伴要是中暑不能考试了,她不就凉了吗?这可一定要随时关注。
初级侦探40
宁邵宇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脸上确实发烫,他抬头看着正对的阳光,不确定地开口道∶“应该是吧。”
“那你快到阴凉处站着呀。”徐书宴心里着急地说道, 随即用擦干净的手将宁邵宇拉倒阴凉处。
等把这些处理完,徐书宴才有回过头探查刚才在洞里碰到的东西。
她站在洞口垂着眼, 好奇地望向漆黑的洞里, 在棕色的土壤下一抹银色的亮光闪着光,徐书宴伸手将东西拿起。
一个塑料铝板药片出现在她的面前, 伴随着药板被拉动,挂在药板上的透明的塑料袋滑落, 里面小小的白色药包如下饺子般一个接着一个洒落锅中。
徐书宴手忙脚乱地接住药包,将它们全部揽入怀中。
徐书宴抱着他们像是抱着什么烫手山芋似的, 身子晃晃悠悠,马上又要栽入洞中。
宁邵宇见状眼疾手快地拉住惊魂未定的徐书宴,开口说道:“下次小心一点。”
徐书宴站稳后怔怔地点了点头,眼睛还带着慌乱,不过很快便被其他东西吸引走了注意力, 她眼眸逐渐冷静起来, 开口说道:“好。你看这个是什么东西?”
徐书宴的话吸引住了宁邵宇的目光, 他接过徐书宴手中的药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各色的胶囊和药片, 然后看着少女手中的捏紧的阿莫西林分散片陷入了沉默。
徐书宴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低头看着白色纸张包裹住的药片, 那绿白黑三色唤醒了她熟悉的记忆。
徐书宴将头靠近闻了一下, 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苦味, 她眼闪闪的大眼睛还没有开口, 少年将药包放在鼻尖扇闻起了药片的味道,笃定的开口:“是甘草。”
徐书宴听见这熟悉的药名开口道:“那这应该是治感冒的药吧。怎么会和信息袋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呢?”
她正思考着, 便听见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上方少年的声音:“有些时候,证物不容易被保存又影响推理的话,考官那边会把关键证物放在信息袋边,这应该就是官方那边放的。”
徐书宴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使他们留给这袋药有什么深意吗?”
徐书宴说完,摩挲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
宁邵宇也敛眸沉思。
药包,医院、药房、诊所……诊所,诊所!徐书宴想到这瞬间瞳孔瞪大,她们基本上已经把小区的7—13栋的后半段走完了,这小区有诊所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李荣华诊所,难道这李荣华诊所还有其他线索被她忽略了?
徐书宴急切地开口说道:“我们现在赶快去李荣华诊所一趟!那里面可能有其他的线索。”
宁邵宇听见徐书宴的话,脑子里瞬间闪现出5名受害人里关于李荣华的信息,职业医生,眼神里闪过一道金光。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动身朝诊所跑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两人着急的模样,自然落入了其他有人之心的眼中。
11栋顶楼阳台处,一人趴在阳台边观察着楼下的情景,男人神情带着凝重与不甘,他双手死死地攥着护栏杆,随后也是无奈地叹息一口气。
他是无法阻止两人的行动的,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通关成功。男人烦躁地揉了揉头,寸头扎人的手感,让他难受。还是通过考试再说吧。
说着,他转身打开了门下楼,迎面便对上了一双黝黑清亮的眼眸,少女清冷如雪的嗓音在幽静的空间中响起:“我们合作吧。”
男人明显是被突然出现的女孩惊到了,随即他蹙起眉头,声音低沉冷静:“理由?”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虽然比不过宁邵宇他俩,实力也不错了。适合当我的合作伙伴。”少女说话直接完全不担心会激怒对方,接着补道:“而且我很强。”
男人听见这话,他靠了靠墙沉思,他现在还没有组队,小组评分是从组队开始算起,而他在先是在破案,到最后现在里面实力较强的队友组成一队,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提高自己的分数。
不过对于实力本身就很厉害的队友,当然是早下手为强最好。
男人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少女,缓缓地开口说道:“合作也不是不行,不过你那边掌握了几个受害者消息?”
“三个。”少女冷冷地说道。
“一个小时十分钟,四个受害者,这成绩还行。合作愉快。”男人非常爽快地答应了,这成绩不简单地用还行来形容了,简直可以称得
铱驊
上十分的优秀,不过组队这主动权可不能直接丢。
“你呢?”少女眼神中闪过傲气,挑眉问向对面的人。
“四个。所以我当队长,你没有意见吧?”男人靠着墙好似无意间地开口说道。
少女不甘地咬了咬唇,若不是她为了寻找最好的队友,耽误了时间又怎么可能被面前这个男人压住,她勉强道:“行。”
画面转回徐书宴这边,两人一路狂跑来到了李荣华诊所面前,徐书宴在路上一边跑着一边跟宁邵宇解释她在李荣华诊所经历过的事情,当然是排除掉与鬼魂对话这一段。
等到两人直气喘吁吁地跑到诊所面前时,徐书宴大步走进诊所,还没缓一口气,就拿起了桌子上的记录本认真地查阅起来。
汗水大颗大颗从脸颊滑落,徐书宴现在完全没心情顾及这个,她连翻了好几页记录本,但每一页都不是她想找的。
徐书宴惊讶地开口:“怎么会这样?”
宁邵宇站在原地平复了一下气息,开口道:“胡小檀受害时间是多久?”
徐书宴回忆起自己记住的日期:“2004年6月30日。”
“那死者李荣华呢?”宁邵宇又提了一个问题。
徐书宴下意识地开口说道:“2004年5月23日。”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小,眼神逐渐地惊恐起来,诊所医生在5月23日去世,那6月30日的胡小檀是如何拿药的呢?考试范围在小区中,死者自然不是去小镇其他的地方拿药,这小区就李荣华一家诊所点。正所有的信息整理出来,考官想给他们的提示很简单,有人接受了李荣华诊所,并且与整个案件有极深的牵扯。
徐书宴抬眸便看见了宁邵宇神色莫测的眼神,知晓他一定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于是开口道:“这接手之人一定有问题。”
宁邵宇答道:“嗯。当务之急是在这藏在暗处的人找出来。”
两人默契地开始翻找诊所里的资料,徐书宴则是假装在找线索直接走进输液室,她看着被红虫困住吸收能量奄奄一息的李荣华,干脆利落地开口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来,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一下。”
李荣华瞧着面前的女孩,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开口道:“大师,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希望您能做到您说的事。”
他感受着越来越虚弱的身体,知道自己不久便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世间上,是人都想活命,他依旧想着能进入轮回重新投胎做人。
徐书宴点头:“放心。我会的。你知道你死后接替你的人是谁吗?”
修行人最重承诺,既然是答应别人的事情,那就算是拼命全力也要做到,徐书宴在破案的途中也是一直观察着死者的情况,根据这凶手按照十二生肖来杀人这一特点,徐书宴严重怀疑他是在布阵。
李荣华听见徐书宴问的问题,眼神中带着疑惑地开口道:“诊所还开着吗?我一直以为在我死之后就关了。我妻子不懂这些,孩子也不是这个专业。我死了,我这诊所应该关门才对。哎,也不知道菁菁怎么办,希望她能好好的吧。这护士经验应该也够养家糊口了。”
徐书宴听见李荣华的感慨不由追问道:“菁菁是谁?”
李荣华长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道:“菁菁是我朋友的女儿,我那哥们是跟我在一个院子里长大,我俩关系一直不错。好到能穿□□那种,只是他家条件不好,他爸走得早,他妈又是个盲人,他本来学习成绩也挺好的。
因为这没能上初中,留在回家种地,我家里条件比他好一点,父母供我上了中专。后面学成出来,我俩也见了几面,只是差距大了,关系也淡了,最后我在镇上安了家,他还是在农村。我兄弟是个苦命人,四十岁就英年早逝了。他母亲受不了这打击也去了,这葬礼都是村里人帮忙出的。
我听见消息就回去,然后看见了菁菁。菁菁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农村人都迷信,这出生就没人母亲,大家都说她不详,命硬。我那哥们对菁菁也不好,当时见到她的时候,那小姑娘十四五岁了,还跟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一样,瘦瘦小小,浑身又脏兮兮的。奶奶在儿子出车祸去世这打击里没挺过来,跟着哥们一起走了。
村里人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添张嘴养个十几岁已经记事的孩子肯定是不可能。
那小姑娘安安静静地穿着孝服,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眼神漠然。身边的人走在说她冷血。哥们抬棺时,我搭了一把手,无意间看见了女孩的流下的泪,这才明白,这小女孩只是故作坚强而已。我见着菁菁可怜便把她留在身上,她也懂事听话,时常帮着我处理诊所的事情。妻子也慢慢接受了菁菁。”
初级侦探41
“你说的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徐书宴忍不住地开口问道, 这描述的和万大邱口中被撞的一家人信息几乎是一模一样,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的关联。
李荣华有些惊讶徐书宴为何要询问有关养女的情况,不过他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那孩子全文叫白菁菁, 我们都在叫她菁菁。”
“你是说白菁菁吗?”徐书宴回答的声音都带着尾音,这名字是这般的熟悉, 让她一瞬间就梦回到了那座恶心的庄园, 高高在上不似凡人的男人开口说道:“我叫白景旭,你也可以叫我洛斯。”
白景旭与白菁菁都姓白, 他们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徐书宴想到这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这或许是她离案件真相最近的一次, 她一定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徐书宴声音中都带着颤抖的尾音,她强压下激动的心继续问道:“她一直都跟着你们生活吗?大概是几几年, 你接白菁菁回镇上的呢?诊所开在这,你家应该离诊所也不远吧?”
接二连三的问题抛过来,李荣华一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开口为难地说道:“大师能慢一点吗?您说的这些问题,我没有听清楚。”
徐书宴只好压下激动的内心又重新问了一遍, 这次李荣华听清楚了他一个问题, 一个问题的回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菁菁从父亲去世就一直跟着我们了, 大概是在98年到99年之间吧。我也没怎么在意过这个时间。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好朋友白舒华还是传统的思想, 有些封建, 农村人都这样重男轻女, 菁菁从来没上过学。到这十五六的年纪了, 别说汉字, 她连数字都不认识。送去学校呢, 他们那边不接收,菁菁自己也不愿意去。
我们也没办法, 我和妻子一合计决定就留着她在诊所帮忙,打打杂,学点护士手艺,以后也能靠着这个谋生。反正我这诊所一直开着,给菁菁开工资也不是什么问题。”李荣华确实对着养女挺上心的,白菁菁这生基本上都被他安排上了,自认为最好的路。若是按着李荣华这般生活下去,白菁菁再找个老实男人结婚,也算是过上了安安稳稳的一生。
李荣华瞧见徐书宴的神情,知晓她着急,连连道歉:“你看我这人就是喜欢闲聊,话太多了。真是对不住了,大师。我们家啊,确实距离诊所不算远,大概也就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吧。”
“具体一点,几栋几号?”徐书宴继续追问道。
李荣华立刻答道:“华西小区13栋2-2。”
徐书宴都被这地址给震惊住了,那岂不是万大邱家就住在她楼上吗?这杀父仇人每天都能看见,这放在谁那不是恨得牙痒痒,想将凶手扒皮抽筋了。尽管在李荣华的描述中白菁菁与白舒华的感情也算不到深厚,所以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徐书宴是越发的好奇起来,她追问道:“白家就白菁菁一个女儿吗?我是说就只有她一个孩子吗?”
李荣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他摇头道:“只有她一个孩子呀,没其他人了。舒华老婆死了,他也没再娶,就这一个孩子。唉……”
“他们关系怎么样呢?”徐书宴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虽然这答案也很明显。
李荣华答道:“我不怎么了解,我兄弟性格也比较沉默,凡事都喜欢藏在心里,别人也很难走进他的内心。”
徐书宴听完也没有失望,她点头感谢表示知道了,随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白菁菁现在还是住在你们家吗?我的意思是白菁菁现在还跟你们住吗?”
李荣华听见徐书宴问这个问题,眼底的疑惑更重了,他不解地开口道:“这是当然是在家里住,菁菁还是个孩子呢,我们哪能放心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到外面去住。”
“好。”徐书宴表示知道了点了点头。
李荣华被徐书宴这一连串的问题给困住了,他疑惑地开口∶“大师,你问菁菁这么多事干什么呀,难道是怀疑她吗?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菁菁从小就乖巧懂事,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人不坏,她怎么可能会是凶手呢?”
徐书宴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知晓面前这中年男人是真的将白菁菁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宽慰道∶“我只是问问,没这意思。事情真相还在慢慢调查,只是现在涉及到了五年前白舒华的车祸案把白菁菁牵扯进来而已,你别太担心。”
李荣华点了点头,最后还是不放心地向着徐书宴道∶“大师,菁菁真的不可能是凶手。您放心吧。”
徐书宴点头走出了房间抬眼便对上了坐在藤椅上认真查阅的少年的背景,他正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翻动着记录本,在离他不远处也放着基本厚厚的账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少年耳尖微动,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他头也没抬的开口说道∶“你查一查其他的记录本,我没有找到李荣华死后的记录本了。但这不可能,监考老师那边给了我们药包的提示,这就一定存在。”
徐书宴听见宁邵宇说的话,她脑子灵光一线道∶“有没有可能被白菁菁带走了?”
“白菁菁,谁?”宁邵宇听见这名字,立刻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徐书宴。
那灼热的目光,似乎要将徐书宴洞穿。
徐书宴在心里暗骂,她一时顺口竟然将白菁菁名字给说了出来,这下该怎么向宁邵宇解释呢?
她抬头左右扫视诊所一圈,随机将目光落在了挂衣钩上那挂着的两件白大褂上,徐书宴急忙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件白大褂开口说道:“我刚才进诊所就发现了不对,明明只有一个医生看诊又怎么会有两件衣服,这里肯定是有其他人的。”
“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说过诊所被其他人接收吗?有两件白大褂也不奇怪吧。所以徐同学想表达什么呢?”宁邵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眼神带着一些愤怒,他怀疑徐书宴故意没有说死者信息,她明明还掌握了其他死者信息不说,这种行为跟背刺无异。
徐书宴瞧见宁邵宇的怒火知道他是生气了,她真的是刚才知道白菁菁的事情啊?不是故意隐瞒的。唉。
徐书宴急得额头渗出大颗大颗汗珠,突然一道白色的光亮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徐书宴眼前一亮,她将衣服正面翻了过来,右手提着衣领,左手指着上面的名牌说道:“所以,我翻了一下这两件白大褂,你瞧我看到什么了?名牌!这凶手终归还是百密一疏,瞧瞧。”
说着徐书宴忍不住将名牌递到宁邵宇眼前,让他仔仔细细看清楚。
徐书宴瞧见宁邵宇的怒火消了不少,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理由就轻松多了∶“我们之前不是在社区办事处查看住户信息吗?我就翻到过李荣华这一家,发现一个奇怪的点,他家有四口人,妻子,儿子和女儿。”
“然后?”宁邵宇问道。
“奇怪的是那个女儿姓白不姓李,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然后就多注意了一下,查找了关于李荣华一家的具体信息,结果发现这女儿白菁菁是李荣华五年前收养的孩子。我想着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没告诉你。没想到在诊所竟然看见了她的名牌。这白菁菁一定有问题。我们得快点去李荣华家里一趟。”徐书宴边说边观察着宁邵宇的目光,瞧见他敲打着桌面,神情也没那么生气,紧悬在半空的心也落了下去。
宁邵宇听完徐书宴的话,合上了书页起身,乌黑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眸,徐书宴瞧不见少年眼中的情绪。
只听见少年温暖如玉,似春风拂面的温柔嗓音裹挟着一些末冬的冷,淡淡地说道∶“下次有什么发现都给我说一声,不管正确不正确。”
徐书宴狂点头,一口答应∶“好,下次我一定!”
两人大步向着13栋2-2走去,徐书宴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宁邵宇从裤兜掏出一根铁丝插入钥匙孔,熟练的扭动了几圈,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不是吧,原来侦探真的是随手一根铁丝就能开门的啊,不行,这么帅的技能,她一定要学会。徐书宴在心里激动地大吼大叫,面上确实不动神色。
一打开门,屋子的格局与万大邱家相差不大,都是三室一厅两卫的格局,只是装修风格上略有不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荣华是医生的缘故,这屋子的装修走的是西式的极简风,姜黄色的地面带着暖意,整个屋子装修虽然简单但颜色上都是温暖明亮的颜色,看起来非常的舒适。
桌子上的东西基本上都被收走了,看来他们后来应该是搬家走了。
徐书宴打量完客厅和饭桌便直直往卧室走去,毕竟李荣华方才可是说白菁菁一直在家里住,这样的话,这屋子里可能会有线索。
初级侦探42
徐书宴与宁邵宇对视一眼, 随即分别走向了两个房间。
徐书宴朝着最里屋的卧室走去,她向下扭开了门锁,还没有什么反应, 一根硕大的虫子便向她扑来,同时地面上冒出细微不可见的红雾。
徐书宴闪身勉强将攻击阻挡, 与此同时屏住呼吸, 但她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鼻尖吸入少量的红雾。
徐“书宴眼前瞬间变化, 朝阳玫瑰、红褐色的城堡晃晃悠悠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糟了,她要被拖入鬼蜮了。徐书宴在心中暗骂, 身体软绵绵没有力气,她身子直直地朝着地面倒去, 在接触地面之前,一双手接住了她。
徐书宴抬眸便对上了少年染上一丝担忧的眼眸,余光瞥见眨眼间便消失的虫子和红雾,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身边有大凶兽。徐书宴被宁邵宇扶起心里感慨道。
“谢谢。”徐书宴朝着宁邵宇道谢道。
宁邵宇有些困惑地开口:“脚滑了吗?”
徐书宴瞧着宁邵宇已经为她找好了理由点头:“对,就是。”
宁邵宇听完徐书宴的话, 他下意识地朝着徐书宴脚边望去, 看见她那双破破烂烂绷带甚至短了一截的鞋带, 他皱了皱眉头。
他调查过徐书宴的身世, 从小孤儿, 侦探爷爷在十八岁收养了她, 不过爷爷退休了, 家里条件也不好, 这着装确实也能说过去。
算了, 下次见面送她一双鞋吧,不过, 要怎样才能不着痕迹地将鞋送出去呢?宁邵宇难得在与人交际上费神。
徐书宴被宁邵宇这一直盯着破鞋看,脸上晕起了一道红晕,她羞红了脸颊开口说道:“我们快点调查吧。这应该是白菁菁的房间。”
徐书宴指着被门遮挡大半的屋子,宁邵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随即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入。
徐书宴跟在宁邵宇身后一直也进了房间,因为虫子的缘故,她不敢离宁邵宇太远,两人距离半米左右。
徐书宴这才看清楚房间的布局。房间的风格与大厅风格一致,都是暖暖的姜黄色调。
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洒在天青色的书桌上,两米长的大书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图画书,书桌旁便是姜黄色的床,在最右边的墙壁是同款的衣柜。
徐书宴看着面前这恬静梦幻的一切,眼底闪过一丝艳羡,很明显是这一个非常受宠的女孩房间。
在宁邵宇搜寻证据的时候,徐书宴也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书桌拿起了一本摆放整齐的图画书。
脑海中浮现李荣华说的话:“菁菁十五六岁也没上过学,学校因为她年岁太大也不愿意接收她和低年级学生一起上课,菁菁也不愿意,学业就搁浅下来了。”
看来白菁菁不愿意上学,李家人也并没有为难她,反正是买了很多她的看懂的图画书。这样的关心,这李荣华一家也确实是用了心的。
徐书宴打开了其中一本,发现了一些稚嫩的笔迹,上面大多是关于抄写生词的内容,字迹歪歪扭扭,下笔也很用力,这白菁菁私下应该也是苦练过字,再往后字也越来越好看起来,徐书宴甚至看到了女孩自己写的一段话。
不过,这段话有些奇怪。
“他又出来了,我好讨厌他,他会duo走我的一切。”
徐书宴看着一段,眉心紧蹙,随后往下一页翻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好hen这个世界!”
徐书宴继续往后面翻去,后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她以为没有了,刚准备把书放下,书页在桌子上不停地翻转,最终停在了最后一页上。
那是一句恐怖的话:“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死吧!下地yu,mo鬼!”
泛黄的纸张最后一页似乎被什么影响了,书页开始不停地转动,似有狂风不停地吹动。
徐书宴看见这诡异的一幕,她心中并没有感到惊奇反而神情更加凝重起来,这书上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怨气。
徐书宴正愁眉苦展如何解决这怨气时,一道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怎么了?”
宁邵宇开口问道,徐书宴吸取上次的教训,她也不敢隐瞒,指着图画书开口说道:“这上面有线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邵宇闻言上前拿起了桌上的书,丝毫不受影响的察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徐书宴见到这幕,想着之前还在自己年前耀武扬威的书一秒乖巧起来,不由痛骂这家伙的趋炎附势、欺软怕硬。
等到宁邵宇将书看完,他开口道:“如此看来,这白菁菁有自杀倾向,而文字里的他指的是谁呢?难道白家还有一个孩子吗?我们得从下面调查一下。”
“那我们赶紧去吧。”徐书宴着急地开口说道,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他们目前还没完成真凶推理和找全受害者,确实刻不容缓。
“先不急,我在浴室发现了一些线索,你来看看。”宁邵宇将书放下冷静淡定地开口说道。
说完,宁邵宇带着徐书宴朝着浴室走去,可能是李荣华一家为了照顾白菁菁,这房间里竟然还专门开了一间内浴供白菁菁单独使用。
徐书宴刚想踏进浴室,地上那虫子就按耐不住躁动疯狂地想冲出地面,不过在它们冒头的瞬间就被宁邵宇身体发出的金光给一削为二,有些缩头及时躲过一劫,不过它们也不敢造次,躲在低下不敢吱声。
徐书宴在宁邵宇身后也是轻轻松松地进入了浴室中,浴室与之前的屋里的整洁截然不同,这里瓶瓶罐罐胡乱地摆放着,有些甚至掉了头或是碎了的扎手玻璃瓶。
徐书宴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由蹙了蹙眉头,紧接着目光落在那贴着墙壁的白色浴缸上,很难想象这落后小区竟然会有浴缸这东西,反应了白菁菁的得宠也侧面凸显了李家家庭情况挺好的。
不过最让徐书宴惊讶的是浴缸里布满的暗红色印迹,它们如同红色墨水肆意地洒在卫生间中,弄乱了原本干净的房间。
徐书宴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说道:“白菁菁不会割腕自杀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结合图画书上的内容,这个可能性确实很大。若是白菁菁死了,这凶手难道就是白景旭吗?可是白景旭从哪里来的啊?李荣华不是说过白家只有一个人吗?
徐书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中,宁邵宇却开始认真的搜索起来,他仔细地查找着放信息资料的可能地方。
徐书宴盯着浴缸中混浊的水愣愣出神中,水面荡漾,影影绰绰间她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徐书宴忍不住靠近趴在浴缸边认真地探究起来,同时告诉身边的宁邵宇道:“这里面似乎有东西。”
宁邵宇闻言急忙凑了过去,四只眼睛认认真真地盯了水面半天,然后宁邵宇站起来,他熟练的打开门柜从拿出了一副塑料手套,套上手上。
随即伸向了浴缸中,以迅雷不及掩耳取出了被防水塑料袋密封严实信息袋,立刻脱下手套疯狂洗手。
徐书宴瞧见这一幕,不由心疼宁邵宇一秒,还真的委屈宁大少了。这脏水,她还没做好心理建设伸进去。
话说,这考官没事吧,不带这么玩的人!谁会把信息袋放在这啊?可恶啊。徐书宴在心里怒骂道。
她还是将信息袋打开了查看起了里面的内容。
死者,白菁菁,女,20岁,1982年11月一日,于200年7月5日在家中割腕自杀。死亡原因:流血过多。死者情况:原是白舒华独女,母亲难产而死,未再娶,白舒华于五年前寻找痴呆母亲被行驶的货车司机万大邱撞飞,当场死亡。其母接受不了打击,接着去世,李荣华,白舒华铁哥们见其可怜将其收养。
徐书宴看见这一幕,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在想要怎么样才把从李荣华那里得到的消息传递给宁邵宇,没想到考官竟然直接给了,不过想想也是不管从何处推理,最后一个一定是白菁菁这最重要的死者,补充一点信息也不算离谱。
宁邵宇看完信息后开口说道:“这样死者万大邱、李荣华、万艾福、万大邱的母亲张碧桂以及白菁菁,这五名死者就可以直接联系起来了。不过最有可能是凶手的白菁菁竟然割腕自杀了。是她畏罪自杀还是说真凶另有其人呢?”
徐书宴当然知道真凶肯定是诡计多端的白景旭,不过对于这个在现实世界里近乎隐形的人,她确实很难搜寻到,这白景旭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徐书宴有些烦躁不安,她随意翻着信息袋忽然纸页中打印的黑白色照片中人的长相吸引住了她的目光,这躺在浴缸中没有呼吸的女人的衣服怎么这么面熟呢?
徐书宴一时间回忆起了刚入小区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将,这一条难忘的睡裙瞬间唤醒了她的记忆。
是街上出现的女鬼!徐书宴想到这眼睛瞬间亮起。
“现在几乎形成了一个闭环,我们要如何才能破解这局呢?”宁邵宇低声喃喃道。
“不然我们先去把剩下的两名受害者,还有万大邱父母的信息袋找到再说。”徐书宴提议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竟然是考题肯定是有难度的,现在信息还不全,等我们把信息收集完全了,再来整合推理也行。”
宁邵宇赞成了徐书宴的话,两人朝着十三栋走去,因为宁邵宇记得在大厅中看见过祭台,他当时还在疑惑是给谁供奉,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万大邱给他父母修建的。
那信息袋自然不必说一定会在祭台附近,果不其然,徐书宴他俩找那里找到了信息袋。
不过徐书宴左顾右盼也没有看见万艾福和张碧桂的鬼魂,不由疑惑这两人的鬼魂都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随即又想到这万大邱的惨样,他父母怕是下场也不会很好,那白景旭可不是什么善茬。
初级侦探43(双更)
信息袋中显示万艾福夫妻行车时意外落水身亡, 等警方找到尸体时尸体已经在江上飘行数十公里外的临近村庄,被早上打水的行人发现。
经过检查,两具尸体皆没有任何外伤, 死亡原因却是缺氧而死。
“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掌握了9名死者信息, 再加上另外三名的话, 十二名死者我们已经搜寻完毕。”宁邵开口说道,“现在主要探寻真凶。”
“我们先把死者信息收集完全吧。”徐书宴提议道。
宁邵宇点头:“行。”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和宁邵宇正前往着去剩下三名死者的住所, 因为剩下的三名死者都在一区到七区那边,间隔了四条街, 走过去大概要有五分钟,他们恰好要穿过来时的商业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想着趁着机会, 有没有机遇能再遇见女鬼,这次她故意距离宁邵宇远了一些,身上还散着鬼魂喜欢的灵气,想着把女鬼引出来。
可是没想到她一离开宁邵宇,这潜伏下来的虫子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来缠住她的脚, 徐书宴强忍着恶心将虫子踢飞出去, 但这一切都于事无补, 虫子越来越多, 很快就在她脚上死死地缠绕着一圈, 动弹不得。
徐书宴瞧着前面渐行渐远的宁邵宇喊道:“宁邵宇, 你过来一下呀!”
宁邵宇困惑地回头, 他望向徐书宴的眼神中有些疑惑, 还是听话地走了过来, 在两人距离一米左右,虫子便被金光给消除了, 宁邵宇开口道:“怎么了?”
徐书宴摇摇头刚想回答没事,这两字还没说出口,她面前再一次出现了头错位的红衣女人,她依旧是待在血谭之上。
不过,这次比第一次徐书宴见她更加的呆滞,女人的双手无力地垂在半空,手腕处与其他鬼魂一样被红色丝线牵住,因为女人在室外,徐书宴这才看清楚了红线连接的地方,它们连接着高不见头的血色笼罩。
徐书宴这次并没有害怕,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女鬼,徐书宴每往女鬼的方向前进一步,天空中降下的虫子就越发地多,它们被金光削成两半,又聚在一次,已经到了巨龙无法斩断的地步。
巨龙在宁邵宇周围升起了一圈一米的保护罩,徐书宴连忙对着宁邵宇开口说道:“我感觉那点有些不对,我们要不然过去瞧瞧?”
说完,徐书宴指着街道中央那井盖。
宁邵宇瞧见徐书宴所指的东西,眼神一凝,他没有徐书宴那双能看见鬼魂的眼睛,他现在脑子里一直思考着真凶是谁。
看着徐书宴指着的井盖,他心里隐隐有些想法,不过只是一闪而过,瞬间又消失不见。
宁邵宇点了点头:“行,我们过去瞧瞧。”
有了宁邵宇在前面开路,徐书宴心里的巨石落了一大半,不过看着外面密密麻麻趴在保护罩上的虫子,她心里一阵恶心。
原本金色的保护罩在虫子的纠缠下,逐渐黯淡下去,保护罩外逐渐变成暗红色,如绞肉机锋利的嘴吸附在屏罩上,像是水蛭趴在人体上大口大口贪婪地吸着人血。
徐书宴心里阵阵作呕,碍于宁邵宇在身旁,她强压下心里的不适,继续沉默地跟在宁邵宇身后,直到少年不再行动。
徐书宴刚一抬眼,便听见少年在一旁说道:“到了。”
她这才缓过来低头朝着地上的井盖望去,她记得这两次女鬼都是出现在这位置,难道女鬼是在这被人杀害抛尸的吗?
还没等徐书宴想明白,便被宁邵宇的话唤醒,她抬头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井盖,这周围却没有女鬼的身影,想来是因为金光的原因,女鬼躲起来了。
不过,这女鬼每次都出现在井盖之上,或者这井盖是一个突破口也说不一定。徐书宴想到这与宁邵宇一样蹲下仔细地打量着井盖。
那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盖子,深灰色的外壳上印着龙华县华西镇官方的正体字,其余便是两个圆形的通道口,城市里的井盖一般都是做排水沟和处理生活污水的功能,电线也会埋在下面避免遭受意外破坏。所以下面其实是修建良好的地下通道,一条排水沟,两旁是埋藏在地下或者墙壁里的城市用线或者煤气管等等。
若不是污水裹挟的粪便的气味太过难闻和恶心,关于井盖的恐怖事件可能会大幅度增加,还有一个便是安全问题,这里瓦斯泄露中毒可是要自认倒霉的,毕竟人体排泄物堆放时间长了,自然就会产生甲烷,怎么能怪瓦斯泄露呢?
宁邵宇可没有顾及这么多,他两根手指扣在排水口上,右脚用力,身体往后倒,使出全身力气,想着把井盖拔起来。
徐书宴见到这一幕不由疑惑地开口问道:“干什么呢?”
宁邵宇好看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潮红,他脖子处青筋直冒,全身颤抖,开口道:“快来把我一下,之后再给你解释。”
徐书宴听话地点头,她两只手搭在另一个排水口,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井盖拔出。
徐书宴看着被扔在一边的井盖还是一副弄不清状况的模样,她疑惑地向着井盖靠了过去,仔细地打量着其中的异常。
宁邵宇则是整理了衣服,将起皱的衣服抚平,随后走到徐书宴的身边。
在少女的注视下,手指搭在井盖上试图将它翻面,只是这重量让他难以承受,少年一贯矜贵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羞红。
他没举动。徐书宴看见这一幕虽然很想笑,但碍于宁邵宇的面子,她强忍着笑意,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没事,确实是这井盖太重了。”
宁邵宇无语地望向少女清橙的眼眸,薄唇微启开口道:“谢谢,没有被安慰到。”
徐书宴讪讪一笑打岔道:“没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快看这井盖背后好像贴着什么东西。”
徐书宴惊呼出声一瞬间就吸引住了宁邵宇的目光,他拧着眉低头向井盖望去,盖子身后被透明胶封的严严实实的信息袋出现在他们俩的目前,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死者呢?不是说十二名死者吗?若是加上还没有搜寻过的三名的话,这岂不是13名死者了吗?
宁邵宇察觉到深深的不对劲,显然徐书宴也知道他的想法,开口道:“这会不会是白菁菁口中的那个‘他’。”
她是接触过白景旭的,他虽然化身成虫,但也确实已经不是人类的,若是白景旭死亡也不难理解。
“不知道。先打开看看吧。”宁邵宇摇头随后打开了信息袋,这信息袋与以往的不同,没有死者的详细资料,只有几张恐怖的图片。
照片的背景是漆黑的地下室的感觉,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摄像机的强光点亮了这幽暗的空间,而照片上留下了如雨夜中在大海孤单航行的小船冰冷的深蓝色。照片中只有一坨如同肉泥的东西安静又诡异地躺在地上,周围是他渗出的血液,染红了地上一大片,有不少的血甚至顺着浑浊黑暗的水流一起流动。
第二张照片同样是相似的背景,然而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大到恐怖的玻璃眼珠,那好眼珠好似两个乒乓球,白的球体上有着两颗棕色的眼珠。它们睁着一双惊悚威慑的眼眸仇视着这世界所有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拍摄者明显是被这眼神吓住了,照片在拍摄时晃动了一下看起来有些模糊。
第三张照片拍照者拍的是侧面,高高的眼珠悬挂在肉泥之上,在层层叠叠的软组织浆泥中,徐书宴似乎看见了一根畸形的手指,与普通人相比这手明显是更小,它五根手指无力的垂在半空,指甲长长似鸟喙,不过越来越弯曲直接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深深嵌入了肉中。
第四张照片是一颗毛发稀疏、体积如猫的脑袋。
直到这徐书宴才彻底将面前这摊东西辨认出来,这是一个人,不过是一个畸形的新生儿。
徐书宴带着困惑地开口道:“难道是谁弃婴了吗?”
宁邵宇神情郑重并未有开口,他摇头说道:“应该不是。我总感觉我们忽略了什么东西。考官不会无缘无故给我们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
徐书宴点头,她抬眼四处张望,她还是想知道这红衣女鬼会躲到什么地方去。
徐书宴向下一看,一抹亮丽的红色骤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随即徐书宴心脏猛地一紧,难不成她在下面?
徐书宴定神沿着红衣逐渐往上依旧是那张被黑发掩盖的脸,她抬起右手似乎在呼唤着徐书宴。
这恐怖气氛叠满的buff,谁敢去?徐书宴看着这一幕,腿抖得跟筛子一样,她虽然修行者,但是这21世纪的恐怖电影没少看,随便一来都是童年阴影。不过还好她知道这些鬼怪最开始也是有人变过来的,心里的恐怖也少了一大半,她定神一看,灵力附体,果然与她相差的一样,这女鬼身上同样是被虫子控制了。
徐书宴看着正入神,这眨眼间,红衣女鬼身影瞬间不见,等徐书宴再次睁眼,她正好与长长如墨汁的长发对上,徐书宴被吓了一大跳,她猛地向后缩去,跌坐在地上。
这女鬼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她抓住徐书宴的脚腕,猛地往下一扯,试图想把徐书宴拉下去。
宁邵宇见状急忙将徐书宴扶起,徐书宴这才免于被女鬼拽下去的命运。
她整个小腿已经被拽下去一半了,不过还好一只还露在外面。
她当时身子摇摇晃晃并不稳当,手指也下意识地胡乱抓取,一股柔顺的触感划过她的指尖,她竟然抓得了女鬼的头发。
长发飞舞指间,少女圆圆的杏眼中满是惊疑不定,一晃而过间,她似乎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神,随后穿着一身血色红衣的女鬼直直往下坠去,如失去控制的提线木偶,重重地向水面砸去,在坠落的过程中,她的脑袋突然扭转。
徐书宴这才看清了女鬼的脸庞,那双熟悉又冰冷泛着死气的目光,她曾经见过就在照片上。
那是……
那是……
白菁菁。
怎么会是她!徐书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随即在她注视下脑袋开始扭转,黑色的长发如活体般活了过来,它们重新连接上了天空中的同半再次掌握了身体的主动权。
白菁菁与白景旭究竟是怎么样的联系,徐书宴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蹙着眉苦思冥想。
她不由向身边直直站立的少年提问:“我在想一个问题。有没有可能那神秘人与白菁菁之间或许可能是一种共生关系呢?”
“共生关系?”宁邵宇听见徐书宴的话眼前一亮,他摸了摸下巴,沉吟道:“这种概率很小,但不排除可能性,而且非常地大。我们需要证据佐证资料。”
“但是我们从什么地方弄证据呢?”徐书宴提问道,随即她想到一些开口说道:“医院证明,接生护士,还是知晓详情的目击证人?”
“不过话说回来,目击证人我好像有些思路。”徐书宴摸着下巴开口说道。
宁邵宇瞬间便来了兴趣问道:“什么?”
徐书宴手托着头开口说道:“你记不记得夏天的死亡方式?”
宁邵宇毫不犹豫地开口回道:“当然,然后呢?”
“你不觉得奇怪吗?九名死者中,唯独只有夏天的死法最过于血腥与残暴,似乎凶手在发泄内心的不满。”徐书宴继续说道。
宁邵宇经过徐书宴的点拨,他反应过来开口答道:“你是说夏天很有可能看见过凶手的真实面目,由此激怒了真凶,才会遭到非人的对待。”
徐书宴答道:“对,就是这样。反正夏记猪肉铺也不远,不如我们再去一趟,或许有意外的发现。”
宁邵宇赞成了徐书宴的说法,两人向夏记猪肉铺走去。
再次来到夏记猪肉铺,徐书宴居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一踏上门店,隐藏在暗处的人参精立刻冲了过来,它飘到徐书宴的面前,开口说道:“怎么样,你想到办法了吗?”
人参精还以为徐书宴是找到办法,来通知他的。
徐书宴摇摇头:“我还没查完,但是大智障有了一些思路,我现在过来调查一个东西,你有夏天的记忆,回答我几个问题呢?”
人参精听完徐书宴的话有些失望地垂了垂,他耷拉着头顶上那因为法力耗尽快掉完的绿色头发开口说道:“行,什么问题你问吧,我知道一定回答。”
徐书宴也不客气,她直接开口道:“夏天的记忆里有没有看见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说什么奇怪的人?”
小人参精在脑子里仔细地回忆了半晌摇头:“没有啊。”
徐书宴见状换了一种问法,她对着小人参精开口道:“夏天是不是去过李荣华诊所看病?”
小人参精这次没有否认点头道:“对。”
徐书宴眼前一亮,她继续追问:“夏天与白菁菁接触过没?”
“白菁菁谁?”显然小人参精并不认识这个人,这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生病输液也是十分常见的事情,除了以自己命名的医生开的诊所店,谁会知道在里面上班的护士小姐姐的名字呢?
徐书宴并不气馁,她继续问道:“就是那个护士小姐姐,年纪不大,长头发,比较瘦。”
“那个呀,接触过。”徐书宴换了一种说法,人参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它肯定地答道。
徐书宴闻言按下心中的狂喜,追问道:“他是不是意外撞见过护士小姐姐不对劲的地方?”
人参精没反应过来,它连忙摇头说道:“没有啊?”
徐书宴对这家伙都快无语了,不过想到这小精怪的岁数也释然了,确实还是一个小孩子。
“那你把夏天去诊所的全部经过都复述出来,记住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掉。”徐书宴仔细地叮嘱道。
“何必这么麻烦,我直接把记忆掉出来不就好了吗?”小人参精开口道,随即它小胖手朝着脑子一挥,一颗绿色的光球出现在它掌心,光球在小手上一直绽放着绿光,一块屏幕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记忆投放跟看高清电影差不多,徐书宴目瞪口呆地望向小人参精困惑它从哪里学来的这么高级的术法。
小人参精像是知道徐书宴想的,它连忙摇手道:“这是夏天的精神体,他不是被我吸收了吗?但我并不想吞噬他,我在最后时刻保留了他的一小部分精神体,只要之后将夏天意外融进我身体的那部分取出来,他三魂七魄就完全了。我可不想欠下因果。”
徐书宴点头:“你有这想法很好。”
修行人最怕因果缠身,这意味着在成神之前必须将因果还清,不然如何成仙。
仙者诞生于三界众生中,为三界执法者,维护三界秩序,六界安宁,不得儿女情长,长生不老乃为众生。
成仙之路产生的因果在天雷之前必须还清,若不然很有可能通不过问心考验这一关。
不过,这些都是上古时代了,像他们所在的末法时代,成仙几乎是痴心妄想。
但梦想得有啊!就像咸鱼也想翻身。
听见徐书宴的夸赞,小人参精咧开嘴开心地笑了,它害羞地捂着脑袋。
夸赞结束后,徐书宴将目光落在屏幕上,这是夏天从小到大去诊所的全部经历。
徐书宴对着小人参精说道:“只需要放五年前左右护士小姐姐出现的经历就好了。”
小人参精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即加快了记忆,直到白菁菁第一次出现在夏天的记忆中,少女比起照片中脸庞更加稚嫩,手法也非常青涩,因为找不到血管还被病人骂了一顿。
记忆在不停地流转,徐书宴也快速地检测着异常之处。
夏天是一个身体结实的孩子,一年大概生一次病,去诊所的次数也少,徐书宴很快便看完了,全部看下来,没有什么特别奇怪之处。
唯一有问题的一次就是夏天向上厕所直接推门进去了,不小心撞见了厕所里面整理衣服的白菁菁。
当时白菁菁神情有些惊慌,她用力地扯着衣服,她那天穿着白色的衣服,夏天在她后背上看见了一个凸起的东西。
他也没多想,大大咧咧地指着白菁菁后背当着病房里的人说了出来。
“护士小姐姐背上有东西!”男孩童声在病房中响起。
白菁菁整理好衣服,她抱着一只猫走出门,神情勉强地说道:“小朋友,你看错了,刚才是有只小猫咪钻进了姐姐的衣服里,还有厕所有人,你怎么能直接闯进来呢?”
夏启航见周围人都在指责自己孩子没教养,连忙跑过来朝着白菁菁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抱歉,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夏天还想争论两句,见着父亲难看的神情,也瘪瘪嘴不再说话,他小声地嘀咕道:“我才没看过。那东西好恶心啊,像是老鼠爪子一样。”
随即便将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徐书宴看见这一幕,只能对夏天评价一句话:no zuo no die(不作不死),这家伙完全是作死小能手,怒骂大boss,这boss把他碎尸万段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想想和姐姐或者妹妹共生天生畸形的白景旭听见夏天那话,那阴暗偏执的大魔王肯定起了杀心。
这下徐书宴算是真的去了解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简单来说就是关于白景旭为父报仇加吸取力量增强实力的故事。
还有一点说不清楚,这白景旭究竟是怎么布阵的呢?集齐了十二生肖的魂体之后呢?阵法这一门颇为费力,每次布阵都得有着想法非常苛刻的条件才能成功,特别的人特别的位置特别的获取条件才行。
特别的获取条件。
想到了!徐书宴在心里激动想着。
不同死者的死亡手法,夏天属猪,亥时,死于利刃,那边是金。李荣华属羊,未时,死于利刃,也是金。胡小檀属龙,辰时,木……
这是利用十二生肖对应的十二时辰加五行相克布局成阵。
初级侦探44
弄懂了凶手的作案手法, 现在很容易就能破解阵法,徐书宴此时眼眸中闪过一抹自信,她总算是有办法了。
徐书宴将计谋向着小人参精说明之后, 它点了点头,白嫩嫩的小脸上表示明白了徐书宴的安排。
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尘埃落定后, 徐书宴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考试案件来龙去脉,她也弄清楚了, 现在只需要搜寻相关的线索就可以。
徐书宴想到这目光便扫向了一直弯腰努力寻找线索的宁邵宇不由发出感慨,他这家伙确实努力, 随即便加入了寻找线索的道路中。
这猪肉铺早就被她们俩上次来的时候就找清楚了,压根就没什么线索, 这次来再找估计发现不了什么,徐书宴脑子里面想着要不然劝谏宁邵宇去另外的地方找线索算了,头顶却传来一道男声:“同学,麻烦让让呢?”
这声音听着年纪不大,而且起伏的音调中, 她隐隐约约有些耳熟的感觉, 于是徐书宴抬眼望向了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留着寸头, 身材高大的男人, 全部布满了结实紧实的肌肉, 徐书宴看见男人眼神淡淡并没有开口也没有礼让, 权当做没听见有人在说话。
来人正是有过同场考试缘分的黄永烈, 不过徐书宴对于他在恩将仇报, 在考试中坑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两人自从上次决裂后, 徐书宴就打着认不到这人的心思。
宁邵宇听见声音也抬起了头,看见来人,他先是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似在脑海中查询这人是谁,随后想到了来人的身份,他眼神中带着冷漠,不过高傲如宁邵宇自然是不想跟黄永烈再有什么,他也全部无视。
黄永烈一向明亮的眼神一道幽光闪过,他也没说什么话,跟在黄永烈身后的谭冉雪更是冷漠的性格,她不会主动开口说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四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原地。
徐书宴瞧着这气氛似乎有什么不会,想着要不要让一让他们也行,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守在这里才是尴尬。
徐书宴刚想退让,身侧便又传来一道声音:“大家怎么都在这里呀!”
男声轻快又带着少年独有的清澈,众人一齐望去,只见一红发少年正促狭地站在不远处睁着好奇的眼睛望向众人,他身后跟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长发少女。
好家伙,这是参加考试五分之一的人都聚齐了吗?徐书宴目光扫着四个来人身上,她暗叹了一口气,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越多的地方事情越多,她只想安安稳稳通过考试不想搞事情。
宁邵宇看见徐书宴的动作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徐书宴的手腕,往后退了退,给外面的人让出位置来。
大家都没有在这开始关键的时候搞事情的想法,黄永烈和谭冉雪依次走了进去,他们正在探索死者,正好追查到这个位置,恰好遇见了徐书宴他们。既然是偶遇打个招呼就行了。
黄永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他礼貌地朝着徐书宴打招呼,点头示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黄永烈的行为膈应人,不过她也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多的动作,既不接受,也不拒绝,全当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四人表面的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潮汹涌。
最后来的两人明显与徐书宴这沉默四人组不同,那红发少年挠了挠脑袋,疑惑不解地说道:“好奇怪啊!我感觉你们认识,但是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你们都是社恐吗?”
徐书宴嘴角抽了抽并不想理会这突然出现的红发少年,依旧是跟着宁邵宇满头找着线索,考试时间与其他人交谈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他们已经组好了队伍。交谈最容易暴露的便是信息和浪费时间。
红发少年见着四个人都不搭理他的模样,直到自己的套话策略失败了,他也没觉得尴尬,只是眼神中闪过幽光,面前这四个人实力都很强劲,他们想要在其中突出重围的可能性并不高。
瞧着四个人身体不同的放松程度,那短发少女一组明显比肌肉男更放松,看来他们基本上已经完成了破案。这在考场中都是遥遥领先。
不愧是双子星之一的宁邵宇,这后起之秀实力也不可小觑啊!红发男在心里感慨着,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夺前两名了。只能争争这第三名,实在不行,第四也可以,只要能考上就好。
他什么言语都未言,只是抬眸与对面的黄永烈对视一眼,随即立马移开了视线,他心底勾起一抹冷笑,随后又常如初。
作为双子星之一的谭冉雪当然不会错过红发少年的眼神,她瞬间眉头紧蹙,那家伙是什么意思,难道?
少女清冷如寒夜的目光望向黄永烈的眼神也不再信任,而是带起了眨眼而过的审视,只是现在并不好发作,她神情淡然地转身走进了猪肉铺,只是在长发随风飘飘一不小心甩在了门框上。
黄永烈接到红发少年眼神,面上确实不动声色,他眼神镇定自若,只是右手手指轻轻擦拭着裤腿上的泥泞。
一直乖乖瞧瞧跟在少年的身后的双马尾妹子,似乎什么都没察觉一般,微微松了松脚,她走这么久的路有点累了。
若是徐书宴看见这一幕怕是都要在一旁磕起了瓜子,这才是真正的波涛汹涌啊!只是她就算是见到了,恐怕也只会觉得这些都是寻找动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宁邵宇倒是把众人的动作,全盘接受,不过他倒是没有在意,毕竟他们争斗与自己无关,这初级侦探证书他们势在必得。
宁邵宇翻找了许久,终于在案板的夹缝处找到了一层光滑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带着徐书宴走出了猪肉铺。
四人见到宁邵宇一队又增加了信息,在心里叹息一口,他们没怕是没机会了。随后也开始搜寻起来。
徐书宴跟着宁邵宇走了许久,直到没了几人的身影,宁邵宇才将拿在手上的东西打开。上面是一些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字迹。
徐书宴将用透明塑料袋保护严严实实的纸张,放在眼前认真辨认,开口说道:“是白菁菁的字迹。上面是一些夹杂的拼音的文字。还附带着日期看来是白菁菁的日记。”
根据日记上的内容,徐书宴和宁邵宇逐渐领悟到了事情的真相。
里面装着几张证明报告,是关于白菁菁的后背畸形兄弟的说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根据白菁菁的日记上所言,白母在怀孕时,其实是怀了一对龙凤胎,只是下地时摔了一跤,碰到了肚子,姐姐意外将弟弟吸收,但并没有完全吸收掉,而是变成了附着在白菁菁背后的寄生体。妻子因为这样畸形的怪物难产而死,白舒化心中十分憎恨两人,但白奶奶是一个非常重男轻女的传统女人,她虽然忌惮白菁菁是可怕的怪物,但对背后的白景旭确实好的不行,在白家,真正掌握身体主动权的其实是白景旭,白菁菁只是他支配身体的奴隶罢了。
资料中显示,白菁菁在白家过得非常不好,打骂吃不饱饭是常有的事情。但一切在白父出车祸之后变了。李荣华收留白菁菁后,白菁菁便主导了身体,渐渐地白景旭发现自己控制不住白菁菁后,他憎恨夺走他幸福生活的人,仇视着身边的所有人。而他真的这样做了,白菁菁在发现白景旭开始杀人时,她想过报警,但她舍不得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亲情,直到白景旭杀死李荣华后,白菁菁开始只想复仇。她想和白景旭同归于尽。最后白菁菁硬生生地切掉了白景旭扔进了下水道,回家享受母亲最后一顿晚餐后,割腕自杀。
有了这决定性证据,他们真凶这一块便完美通关了,现在最后需要解决的只是凶手犯罪动机。
徐书宴看着手中的纸张感慨道:“还算是官方有点良心,没有办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剩下的内容就轻松多了。我们还有三个死者信息没收集,收集齐了就好了。”
犯罪动机这块,她推理得八九不离十了,现在只需要找到然后不经意间说出来就好,不过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破了这十二生肖五行阵,不能让白景旭再这样壮大下去了。
徐书宴用脚丈量着小区的每一个位置以及死者的位置,思考着脑子中方法的可行性并不断地优化。
宁邵宇则是带着徐书宴去了另外三名死者死亡的地方,拿到了信息袋,在徐书宴精彩的推论下,整个案件已经彻底明了,他们已经完成了通关。不过距离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徐书宴并没有提前退场的打算,宁缫嵛也便随了她心意。
两人找了一家奶茶店坐下,准备复盘整个过程。
不过专心于考试的可能只有埋头查看着各种信息资料的宁邵宇一人,徐书宴举着一张纸张,眉黛微蹙,神情严肃。
初级侦探45
现在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徐书宴抬眼看向宁邵宇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暗光。
兄弟,这次就靠你了。徐书宴在心中想到,不经意问她的手指开始动作, 少女明亮的眼眸微微闭起,口中轻声念出一个奇怪的咒语, 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地颤抖。
昏暗狭窄的奶茶店过道中, 短发少女手中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神态肃穆。
周围那如萤火虫般的点点灵气都被她吸引过来, 一道道如水上涟漪般的能量波向四周扩散,接收到信号的魂体们纷纷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就连那灵魂被牢牢束缚在鬼蜮中间的白菁菁睫毛也微微颤抖了几下。
她与白景旭本就是一体双魂,她没有办法消灭他, 他无法真正的杀死她。白景旭只能将她的灵魂困在鬼蜮深处,让她沉睡,在睡梦中经历一遍又一遍的磨难,而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竟然将她唤醒。
这时,白菁菁耳边响起一声庄严又肃穆的女声, 声音听着来人的年纪不算大, 但那空灵中带着神圣威严, 使人忍不住信服。
只听那声音说道:“苏醒吧, 沉睡在黑暗中的魂体, 生命不应困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让我们挣脱束缚吧。”
说完, 白菁菁察觉到周围的灵气开始剧烈地震动着, 似乎在响应着这庄严的女声。
她咬了咬唇, 身体中涌出一股力量,长长的黑色指甲因为主人的用力, 在那如千斤锁链近半尺粗细的红虫粗糙的表皮上划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她竭尽全力想要摆脱白景旭的控制。
红褐色的天穹上,一双巨大的如铁锈般红褐色瞳孔代替了太阳的位置,它那竖立窄小的危险如捕食者的瞳孔,死死地看着眼下那一根根颤抖的绳子。
它眸中闪过怒火,这些奴隶这么敢反抗的?
伴随着眼眸的怒意,血色的晚霞开始逐渐聚集,眼珠流转的幽深眸光中闪过杀戮,悬浮在空中的散发着荧光的绳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吐着蛇信子的虫子向着镇守的十二处阵眼附身冲去。
它们张着尖锐的牙齿,朝着白菁菁怒吼而去,大口大口地撕咬着她稀薄的魂体。
白菁菁疼痛地皱起了眉头,但她并不害怕,经历过无数次通过轮回的磨砺,她对疼痛已经免疫。
白菁菁反手便是一爪子对着虫子打去,鲜血从十厘米长的指甲中滑过,青色脸庞的少女露出一口如钢铁般锋利的牙齿嘶吼,少女那深棕色的眼睛早已变成血色。
这是一场鬼魂与鬼物之间的较量。
不只白菁菁这一处发生着这样的场景,硝烟四处升起,他们不想被虫子吞噬掉,成为他们的养料。
徐书宴感知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她面容冷峻,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沉重紧张气氛,战争一触即发。
一道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徐书宴后脑勺袭来,徐书宴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丝,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似乎在说:就这?
隐藏在暗处的人显然是被徐书宴激怒了。
天空瞬间变了脸色,原本的晴空万里一瞬间变得昏黑,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幕,隐约中上方透着猩红一片,沉沉的仿佛要坠落,耳边时不时有些震耳欲聋的雷声,似乎是老天爷在发怒,凛冽的风刮进了狭小的奶茶店。
人体肌肤一时间未曾适应着多变的天气,传递给神经寒冷的信息,让人忍不住全身一哆嗦。
狂风掀翻了铺满桌面的文件,差点将那重要文件吹跑,好在宁邵宇及时伸手将其拦下,才不至于让证物乱飞。
他这才从案件的海洋中抽离出来,他抬头看着门外那乌黑的天空,淡淡地开口道:“要下雨了。”
徐书宴表情未曾有丝毫变化地靠在真皮沙发上,仿佛能直击人心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的被风刮得呼呼作响的大树,敛眸平静地说道:“没事,这雨不会落下来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邵宇听见少女的话有些疑惑地抬头,店外,黑色的天宇笼罩着死气沉沉的街道,凄凉小区静寂无声,偶尔落下的如泪水般细雨像是在为这冷清死气的小区痛哭。
这确实不是下雨的模样?
不过下雨也没事,他们已经完成考试了。在这休憩到考试结束也不是问题。
雨天,宁邵宇不是很想走动。
脚会被雨水打湿。
就在宁邵宇思绪想完之时,一股更加强力的风拍打在他的脸上,这飓风掀飞了他的短发,脸上的肌肉也因此颤动着,他正想着起身去关门,没想到身旁的少女,先他一步站起,他只听见少女开口道:“我去关门。”
宁邵宇瞧着徐书宴单薄的身影,似乎一阵风都能把她掀翻,自动请缨道:“还是我去吧。这风太大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脚步微顿,她沉吟道:“也行。”
原本她不是这般计划,但这也没多大影响。徐书宴这般想着。
少女秀丽的脸庞上眼眸眯起,眼尾处微微狭长,齐耳的短发在大风中纹丝不动,瞳孔里寒冰骤现,而她的面前不远处正站着一道身影。
身材高大的男人从红雾中慢慢走出,他目光深沉,眼神深邃,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明带着笑意却冷酷无情。
眨眼间,男人闪现到徐书宴面前,他抬手,黑色指甲便掐在了徐书宴瘦削的脸上,男人居高临下的望着还不到他胸膛的女孩,那眼神似在看一具冰冷的尸体:“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弄死你!你怎么敢离开那家伙身边的啊?废物!”
徐书宴被男人抬起并不慌张,她抬眸冷冷地看着男人道:“你猜我为什么要让他去关门呢?”
就是这刹那,原本气焰嚣张的男人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不可思议地抬眸望着面前面容稚嫩的少女,男人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迹,强撑道:“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徐书宴摇头,她难得有耐心地对男人说道:“不妨你转头再看看?”
“你当我是蠢货吗?故意留破绽给你好让你刺杀我?”白景旭嘲讽地说道,“好了,该送你上路了。”
说完,他右手凝聚一团血色的能量球,那带着滔天之势的能量连带着周围的风也瞬间变得凛冽起来,他眼底得意的笑容还未绽放,身体传来一股强烈的剧痛。
他再也压制不住胸口翻涌的血液,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诡异的黄色浓稠如黏液的液体落在桌子上,桌子瞬间被腐蚀掉。
这次由不得洛斯不信了,他急忙派出分身探查外面的情况,这一看他霎时目眦尽裂,他布下的阵法不知何时逐一瓦解,血雾中一团微小如萤火虫闪烁的亮光穿梭在各个阵眼中,那是什么东西?
还没等白景旭反应,天空中飘浮的熟悉身影瞬间让他心态破防,他无心再与徐书宴纠缠下去。
苍穹下一抹消瘦的身影悬浮在空中,那死人般青灰色的脸颊彰显着少女生前的经历,她是溺水身亡,漫天的怨气弥漫在了整个苍穹。
那原本属于他的位置被少女替代,而原本属于他的鬼物竟然正在源源不断向白菁菁爬去。
白景旭看见这一幕,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愤怒,他愤怒得直发颤,拳头卡咯卡咯作响。难怪他会接连吐血,原来是这家伙夺走了他的力量,白景旭闪现想飞奔而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利箭声。
白景旭回头便瞧见了少女坚定闪亮的眼眸,她薄唇微启道:“哪里走?”
白景旭鼻尖传来一声冷哼:“我现在无心与你纠缠。”
他说完甩手而去,一束白色的光却抓住了他的脚踝,一股大力猛地一拉,高大强壮的男人瞬间落了下来,徐书宴眼角闪过一丝果然如此。
白菁菁与白景旭是一体双魂,他强则白菁菁弱,而白菁菁强他便弱,现在白菁菁吸收了他接近六成的功力,她也能与白景旭一战了。
白景旭恼怒地往下望去,他知道今天要不先解决徐书宴,怕是一切都完了,想到这白景旭也不再留情,抬手,原本结实有劲的手臂露出了它原本的模样。
一只狰狞可怖的长虫,虫子嘴角流淌着黄色的口水,凶神恶煞地朝着徐书宴冲来。
“叮!”的一声,清脆如铜铃在空间中传递,狂暴的犹如飓风般的力量波纹在白色的长剑一波波的荡开,少女收剑后退半步,眼神中布满惊骇,这白景旭竟比她想象的还要强,不过问题不大,她只要拖住时间让白菁菁吸收掉白景旭的能量即可。
徐书宴想到这心瞬间稳定起来,她眼神坚定,稳定身子,寒光微闪磅礴的剑气如潮水般涌出,一层层回击向白景旭。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银龙朝着男人袭去。
一道如闷雷般的声音响起,这白景旭竟然是硬生生接了徐书宴这强势一击,右手断裂,圆柱般的身子炸成几份,落在了地上,不过须臾男人右臂又长出一条长虫,他似不死的怪物。
初级侦探46
不过徐书宴却敏锐地察觉出了男人恢复速度的差距。
他的恢复能力减弱了, 看来这能量的流失会影响白景旭的恢复速度。
想到这徐书宴下手越发的快,她又接连几剑抬起,如菜刀削土豆一般轻而易举地切掉了。
白景旭也感知到了身体的变化, 他看着越来越慢的凝聚效果,神情震怒, 他愤怒地嘶吼:“不, 这不可能!!”
“你的能力源于外力,外力消失了, 自然能力就没了,这样取巧得来的能量怎么可能会真正地为你所用呢?”徐书宴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眼神中带着平静的目光。
她明明说的是事实,白景旭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脸上似有烈火在枯草中燃烧, 他气愤地大吼:“这明明就是我的!凭什么?凭什么啊!?”
徐书宴见男人眼睛血红,神情癫狂,他声音异常尖利,好像声带被雷劈中一般,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眼睛瞪得像铜铃, 脸色由红转白又变红。
白景旭不敢置信,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这么对他, 生来就是鬼物, 在胞姐后背上苟延残喘, 他以为这辈子都是这样了, 没想到竟然遇见了天大的机遇, 他终于能够拥有只属于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破坏他的美梦。白景旭看向徐书宴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他现在无比地憎恨眼前的少女,就算是死, 他也要她给自己陪葬!
白景旭心中下定了决心,动手也不再保留。
属于人类的皮肤瞬间脱落,露出了里面猩红的血肉,他的身子在不停地变大,像吹气球一样不停地膨胀,直到,一只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横在天穹之上,血红色的躯体几乎有千年老树那么粗,要十几人合抱才能围绕一圈,一眼望去只能看见它一小块躯体。
天空瞬间暗红下来,徐书宴瞧见这一幕,心中也是一紧,灵气汇眼,她这才看到男人真实的样子。
超好的视力,让徐书宴能够看清白景旭现在最真实的模样,身上的肉看似软软滑滑,实则在湿答答的腐蚀黏液下无数根倒刺竖立其中,两头蠕动蜷缩的头四处游动着,上方扁扁的脑袋上还挂着一颗如血红色的竖瞳,充斥着暴躁与凶气,两头都有着一张磨盘大小的血盆大口,里面是一排排螺旋排列如旋转中的风扇铁叶片锋利的牙齿。
徐书宴瞧见眼前这庞然大物,她神情没有一丝变化,素手轻抬,剑光扭转,少女漫不经心地敛眸,嘴角半勾,浑身散发着淡然、气定神闲的气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只见徐书宴右手轻挥,一束剑光闪烁如长虹,刹那间点亮了整个黯淡的天。
白景旭看着这刺眼的剑光,脸色大变,他下意识地蜷缩身子用力抵挡,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白景旭诧异地向下望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见那寒光四射的剑芒朝着门店那小小的人影袭去,那是?白景旭眯着眼思考着,瞬间他反应过来。
那是与徐书宴同行的人,他身上有奇异之处,还没等白景旭想明白。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银白如长龙的剑光距离少年一米远时,他周身蓦然出现一道如曜日般刺眼的金光,随着一声震耳欲聋、响彻天地的龙吟声,一头浑身布满金色鳞片的巨兽从少年体内冲出。
刹那间,血色浓雾消散,一只高约数百丈,宽约几十丈、四肢强劲有力,尾巴似擎天柱直破云霄,满天的金光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一瞬间,徐书宴再次睁眼悬浮在天空之上的洛斯早已不见了踪影,她睁着模糊的视线费力地寻找,却直直对上了一双旷阔无边的金色瞳眸,那如深不见底的巨大眼瞳中,徐书宴只瞧见了倒影中小小如蝼蚁般的自己,她像是被什么远古凶兽定住了身影,强大的威压压得徐书宴喘不过来气,她的手脚止不住地颤抖。
这是何等强大的存在,她怎么会想到招惹这样的生物。仅仅只是这一眼,徐书宴感觉自己灵魂都要被太阳灼烧殆尽。
好在只有一瞬间,金光消失不见,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抹暖洋洋的姜黄色暖阳洒在她的脸上,感知到温暖的触感,少女抬眼看着金黄色的天空心中一阵放松,一切快要结束了,她望着地上那吐血不止虚弱无比的洛斯,徐书宴并没有升起怜悯之心,她缓缓走到男人面前,抬起便是一剑直接了结了他。
白景旭震惊地瞪圆了眼睛,死前还保持着死不瞑目的眼神,难道她都不问问自己是如何变成这般强大的吗?竟然直接要了他的性命。
徐书宴知晓自己的实力不是洛斯的对手,若是他还有后手,自己定是不可能直接将其击杀,至于真相,所有隐藏在黑夜迷雾之中的事物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她不急这一时,况且谁说有用的信息只能从当事人口中得知呢?
徐书宴唇瓣染上一层浅笑,捡起了地上男人魂体消散掉落的物品,那是一个十分古怪的东西,像是一只平平无奇的血色菊石螺的壳,只是上面刻满了奇怪的花纹。
隐约中徐书宴感觉那花纹有些熟悉,歪歪扭扭的图文像是某种古老又强大的法咒,上面布满了邪恶的气息,仅仅是握住手心,徐书宴就感觉精神恍惚,耳边传来一道道奇妙的回声,她瞬间松手,武平掉落在地上,耳边这在安静下来。
徐书宴将这块奇怪的东西装进了用灵力织的口袋中暂时封存起来,她将口袋放进裤兜中,抬眼便看见了一直悬浮在空中的女人。
血色屏障被金龙打破后,这阵法自然也是破了,徐书宴望着天上的白菁菁,这才想起战场中还有其他人,她看着女人越来越淡的身影,知道她是要像白景旭一般消亡了。
白菁菁察觉到徐书宴的目光,少女自卑孤僻的脸上难得扯出一抹浅笑,黑色的瞳孔中皆是释然,她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与其痛不欲生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死去。
她也算是为李叔叔报仇了吧。白菁菁想到这缓缓地闭上眼睛,等待着彻底的死亡。
徐书宴于心不忍,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却要随着白景旭一起消失在这三千世界中再无轮回,唉……
徐书宴深深地叹息一口气,抬手,一道白色的光包裹住了少女虚弱的灵魂,在白光的加持下,少女的上方隐隐浮现了一道金色的光柱。
看见光柱的一瞬间,徐书宴知道白菁菁这是保住了,她收回了手,朝着白菁菁笑道:“你就放心地去吧。天道会给你最公平的判定。”
白菁菁感激地望向了徐书宴一眼,便随着金柱飘浮而去。
一切都结束了。徐书宴这般想着,耳边却传来一道困惑的男声:“你刚刚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是,就是背后一凉的感觉?”
徐书宴顺着声音望去,对上的便是宁邵宇那张帅气的俊脸,他脸上还带着一丝疑惑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一瞬间背后一凉,然后就是全身无力,脑袋昏昏沉沉的。
徐书宴看着他困惑的表情,手下意识地捂了下后背,她就忍不住讪讪地笑,她刚才可直接施给了宁邵宇一剑,那剑带着真心实意的杀气,若不是这样,金龙怎么会出手呢?她一想到自己对着伙伴刀剑相向,心里就发虚。
她转移话题道:“可能是那时风太大了吧。”
宁邵宇经过徐书宴这一提点,他抬眼看着晴朗的天空,忍不住感慨道:“确实和你说的一样,不会下雨。我们走吧,还有半个小时整理思绪。”
徐书宴完成考试答辩后径直出了考场,她刚想去找宁邵宇,耳边却传来几句议论声。
“你们听说没,刚刚在考场上,有两个考生打起来?被监考老师直接取消了考试成绩。”
“不会吧,怎么会有人在考场打起来啊?”
“千真万确,我骗你不成?”
“他们是什么情况啊?你快跟我说一说,好奇。”
“听说是一个小队的,一男一女,两个考生组了小队,然后男生要去另外一个队,女生不同意,两人就吵起来了,最后直接上手了。”
“这不至于吧。另外组队不就行了吗?”
“你以为别人不想吗?就只有一个小时了,还能找到什么小队啊?是我,我也得跟那个人打起来!”
“啧,这男的真过分啊!这不是摆明了耍人吗?”
“不不不,最戏剧的来了,那男考生说,女考生早就勾搭上别人了,只是那个小队不要他了,她才硬要坚持给自己组队,是她先玩弄他的。”
“啧啧啧,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啊,狗咬狗罢了,最后监考老师直接取消了两人这次的考试成绩。”
徐书宴有些好奇这两人是谁,一男一女的配置不会是黄永烈和谭冉雪吧,不过以谭冉雪的性格和黄永烈打起来的可能性怕是没有吧。
想到这徐书宴摸了摸下巴。她其实还真想看两人打起来的画面的。
获得初级侦探证书
徐书宴听着正起劲,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男声:“走了。”
徐书宴回头便看见了白衣少年站在面前,对着自己温和笑着,眼底带着温柔的神情, 与看旁人的那伪装的礼貌不同,徐书宴能察觉出少年的真心, 她笑着问道:“考完了?怎么样?”
“还行。”宁邵宇淡淡地开口, 语气虽然冷淡,但是嘴角却实止不住的笑意, “初级侦探考试还有一个小聚会,要一起去吗?”
徐书宴听着宁邵宇都在讨论着获得奖章后去参加聚会的问题了, 她并没有觉得宁邵宇狂妄自大,事实确实如此。
徐书宴思考了片刻开口道:“这聚会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徐书宴其实不是很想参加聚会, 第一个参加简单的聚会也需要一个得体的衣服,以他们现在的条件的话,开销太大了,她承受不住,如果不是必要的话, 她就不打算去了。
宁邵宇知道徐书宴的担忧, 他开口解释道:“最好还是参加。宴会是由上面的人举办的, 要是不去的话, 后续安排工作可能有些难办。在宴会上还可以结交一些有帮助的人, 对以后的上升也是比较好的。”
身为七大家族的宁家出身, 宁邵宇并不在意这些, 甚至他不去都无所谓, 但是徐书宴不行, 她没有像他这样的背景,这些人脉关系, 她必须亲自去结识经营。
成功的人能走到最后,也不全是靠天赋,大部分时候可能机会更重要,这机会就是从贵人来。
徐书宴听懂宁邵宇的言外之意,这既是上面的人,又是朋友的,意思很明显了,她这是不得不去了,这是家里面的确实没什么钱,难道不成她变一套礼服出来吗?这种规格的宴会若是穿着便衣去,那还不如不去,留一个狂妄自大的印象算了。
宁邵宇察觉到徐书宴低落的神情,他状似不经意间地开口道:“到时候领完初级侦探证书后官方会我们准备西装礼服去参加聚会,我觉得这安排挺不错的。”
他现在确实是这样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巨大,这是运气与天赋造就的,但是公平不也是维持秩序的关键吗?
徐书宴听完松了一口气,还是官方想得周到。
哎哎哎,不对,人家宁邵宇可以顺利拿到初级侦探证书管她什么事啊!她能拿到了吗?徐书宴想到自己随机扔的刑侦推理题心里一阵发怵,她可是真没把握,这二十道选择题,她靠祖师爷蒙的,希望祖师爷显显灵吧。
徐书宴在心中欲哭无泪。
不过等她出了考场看见在门口等候了她一天,筋疲力尽的爷爷,眼泪忍不住刷了一下落下来了。
身材干瘪的老人站在门口,头发花白,他个子适中,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穿着一身棉布的淡蓝色长袍,在这形形色色游走的人中,徐书宴一眼便锁定了他,然后便看见了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
徐书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走到韩世文面前。
韩世文瞧着她的模样,还以为她是没考好,宽慰道:“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就行了。做你想做的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一名侦探,只要你开心就好了。”
说完,韩世文温柔地抚摸着徐书宴脑袋。
那温热的触感,让徐书宴的眼泪止不住唰唰地落下,她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她没有多大的想法,只是想和家人一起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修行是她爱好,成神不是,徐书宴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过好自己这普通又平凡的一生,如果以后的生活能使自己做自己喜欢的爱好更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世文瞧见徐书宴泪流满面的模样,一直板着脸也柔和下来,坚硬的外表只是避免受到伤害的伪装,他只是害怕与人产生联系,然后就渐行渐远。
面前的小女孩用她的实际行动打动了他,徐书宴这一周不吃不喝的背书考试,一切都尽收眼底,他很感激徐书宴为这个家的付出。
就算没有成功也没什么,一切都会失去,只是时间而已,他们所拥有的只是那段漫长而又五味杂陈的记忆。
老人深邃锋利的模样逐渐温和下来,看向徐书宴的眼神中带着慈爱,他这才是真正地接受了徐书宴,他的孙女。
徐书宴望着韩世文的眼神,明白了他的心意,忍不住扑进了韩世文的怀中号啕大哭起来。
爷爷,我又有亲人了,你在那边还好吗?徐书宴像小时候依偎在爷爷的一样,头埋在老人的胸膛,泪眼婆娑地想着。
她的原生家庭并没有大家表面看起来那般美好,修行者六根缘浅,何为缘浅,无依无靠,孑然一身罢了。独立于天地间,巍巍峨于人世间,心为万民,公正祥和。
上一世徐书宴道法超绝,天赋凛然,但她依旧跨不了内镜界,摸不到世间法则,爷爷说七绝考验未过,此生恐怕会止步如此。
“燕燕,没事。你已经比很多人要强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失败是常用的事,爷爷,只希望你幸福快乐。”
爷爷安慰的话语从遥远的记忆中飘来,徐书宴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妈妈,这姐姐在哭什么呀?她哭得好伤心啊。”旁边等候亲人的小朋友询问着母亲。
那母亲连忙捂住孩子的嘴,小声地说道:“嘘~这姐姐是考试没考好哭了,我们别再提她的伤心事了。我们去接哥哥好不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耳朵敏锐听见这话,身子也僵住了。
啊啊啊啊!她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痛哭起来,她没脸见人了!!!徐书宴回过神在心里咆哮。
韩世文也听见了小孩与母亲的对话,他抬眼瞧了瞧周围指着徐书宴议论纷纷的人,心里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拖着徐书宴往酒店走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也非常的配合地大步行走,她实在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了。
第二天清晨,因为昨晚放肆地痛哭一场,徐书宴睁眼就看见了镜子里顶着两个硕大核桃眼的少女。
绝对不可能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公布栏前的,那么多人,她的面子还要不要呢!徐书宴眼中闪过坚定,然后难得对自己浪费了一把灵力,焕然一新,对自己改头换面。
镜子的少女焦黄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细腻,最后呈现一种白里透红的状态,颜值也拔高了不少。
她走出房间的那一刻,韩世文和付文翔站在她房间不远处,在窗户门口闲聊。
徐书宴下意识地抬头看表说道:“爷爷,付哥哥,早上好。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收拾好了呀!”
两人听见徐书宴的话急忙地回头,付文翔顶着一头乌青的黑眼圈无奈地摆手回道:“书宴妹妹,早上好。我也不想这么早起床啊,谁让某人一晚上都在那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搞得我一天都没睡好。这两三点才睡,五六点就起来了,哎,我还要去上班,苦命的打工人。”
徐书宴听完付文翔的话揶揄地笑着,与付文翔相处久了,他表面的冷酷也逐渐在两人的熟悉中瓦解殆尽,她宽慰付文翔道:“辛苦,付哥哥了。你们应该就值班这两天吧。”
付文翔点头:“差不多。”
两人简单问候完,徐书宴打趣地朝着一直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韩世文打趣道:“爷爷到底是我考试还是你考试呀!你这比我还担心一些!”
“呵。”韩世文不屑地冷哼一声。
徐书宴知道韩世文面子薄,也没再为难他,几人下楼吃了饭便往刑侦大楼走去。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左右,来的人已经很多了,放榜时间在八点,大家都很想最早知道自己的成绩。
徐书宴瞧着乌泱泱的人群,心里感慨: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的考生,家长和学生都是最关心考试的成绩的。
徐书宴和韩世文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苦哈哈,这得费力地挤进去了。
徐书宴建议道:“爷爷,要不然我们等他们看完再说,反正今天上午都能看到。”
韩世文点了点头又摇头:“算了,还是在这吧,等我们挤进去差不多时间也到了。早知道早安心。”
徐书宴劝道:“那就我一个人吧。你在一旁休息,我有消息了就回来。”
这么多人像养殖场的鱼拥挤在一起,很容易出现踩踏事故,韩世文年纪大了,要是真发生什么意外,第一个受伤的可能就是他。徐书宴对此非常担心。
韩世文摇头:“说什么话,当然是我和你一起去了。”
徐书宴眼神示意旁边的付文翔,爷爷年纪大了,不能去。
付文翔接收到徐书宴的眼神,明白她的意思,开口劝道:“韩老头,你年纪这么大了,瞎凑什么热闹,要是挤着你,摔一跤咋办,跟我一起去值班室,我去值班,你就在那里等书宴妹妹就好了。书宴妹妹这么大的人了,查成绩这还不知道吗?再说了还有我在,等一下我让他们给我换个站岗地方就行了,我调到展示栏那里,你就放心吧。”
韩世文见这两人都劝解自己,也没再支持,他看过新闻,确实有一次某个省份的刑侦大楼发生过严重的踩踏事件。
娱记
安排完, 徐书宴一个人费力地挤了进去,果然不出所料,等她挤进去刚刚好是八点, 那穿着一身正气盎然制服的警察手里拿着名单榜昂然地走出来了,两名警察跟在他身后维持秩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抬头便看见了其中一个警察对着她眼神示意, 徐书宴嘴角勾了勾, 她最开始其实对付文翔还是有些刻板印象,就以为他是一个冷酷高冷的人, 最后相处下来,发现与她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他其实很体贴,可能是因为是警察职业病的原因, 他观察敏锐,也不会点破,他会用自己方式去照顾其他人。
等榜单贴好,徐书宴心里也是怦怦直跳起来,虽然结合着上次的刑侦推理全错也踩线过了。
祖师爷保佑, 这次能过吧!徐书宴闭上眼睛祈祷着, 等三遍祈祷结束, 她这才睁开眼睛望向那红底黑字的张贴栏, 徐书宴凭借着良好的视力, 一眼就看到了排在第一名的宁邵宇, 楷体字方方正正挂在榜首, 非常的有面子, 徐书宴羡慕了一下, 随后赶紧从上往下查看起来。
第二名,不是。
第三名, 不是。
……
第八名,不是。
第九名,不是。
不是吧,她难道落榜了吗?徐书宴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紧张地朝着最后一个名字看去。
第十名,徐书宴。
还好,还好,她考上了。徐书宴拍拍胸脯,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可是考上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确定自己考上后,徐书宴没什么心思留在这里了,她朝着付文翔示意一眼,决定赶快告诉爷爷这个好消息。
徐书宴冲出人群,一路狂奔着朝着值班室跑去,她压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小脸涨红得像一颗红彤彤的苹果一般,脚下速度不由加快,到最后甚至用上了灵力,似光速般冲到了值班室。
“啪”的一下房门被打开,坐在里面的韩世文吓得浑身抖了抖,他转头查看谁来了,抬眼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看着徐书宴激动的笑脸,他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块终于落地了。
还没等他开口,徐书宴高兴地朝着韩世文说道:“爷爷,我考上了!”
“好好好!”韩世文听见她的话也是笑意盈盈,他激动地站起身道。
爷孙俩前往初级侦探证书颁发台的路上,脸上一直都带着压制不住的笑容。
徐书宴语气中还带着喜悦开口问道:“爷爷,为什么要去专门的证书颁发台领奖啊?”
韩世文听见徐书宴问这个问题,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做的是为人民服务的事,自然要让全县的群众都了解我们才行。到时候有专门的记者会报道这事件,这才方便以后的群众认识我们,建立公众影响力。至于其他原因,还得你自己去悟了。”
徐书宴思索了一下原因很快便得出了答案。这是官方转移群众注意力的手段之一。试想,一个职业备受关注,社会待遇,福利都是最顶端的,怎么不会让人为此趋之若鹜。
至于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估计也是之前爷爷解释的原因。话说,整个国家做到这种地步,当年的社会到底有多混乱啊?
徐书宴想着想要就被身旁的爷爷拉着去了一个小隔间,她打量周围。
这个房间不算大。三四十平米的样子,里面站满了人,有像徐书宴一样年纪大的青年,也有中年男女,他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东西。
徐书宴还在疑惑这是什么地方,转眼便扫见了站在人群中一眼夺目的少年,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秀,嘴角含笑,一米八的身高在参差不齐的人群中一眼就凸显出来。
有些人天生就是主角,就如鹤立在了鸡群中,一眼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过,相比于周围家人陪伴分享喜悦的欢快场景相比,他周围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他没有家人陪他吗?徐书宴小心翼翼地想着,抬眸便对上了少年清澈的眼眸。
见着宁邵宇发现自己了,徐书宴也不避开了,她径直朝着他走了过去,攀谈起来:“嗨,好久不见。”
“我们不是昨天才见面吗?”宁邵宇淡淡地开口说道。
徐书宴一阵无语,她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这家伙怎么回事懂不懂什么叫礼貌问候啊!
徐书宴扯了扯嘴角,她尴尬地说道:“只是礼貌用语,打招呼而已。大哥,没必要这么直白吧。”
宁邵宇点头表示明白:“好的,我只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你心情不是很好?”徐书宴听着他的语气,总感觉闷闷的,有哪里不对的地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邵宇矢口否认:“没有。”
“是因为家里面的人没有来陪你?”徐书宴追问道,说完,她便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冒失,随即打着哈哈开口道,“你小子得了第一还不高兴啊?要是我得了第一,我绝对去大摆宴席,让所有人都看看我有多厉害。”
当然这只是徐书宴的夸张说法,为了逗宁邵宇开心,她就算真得了第一,也只会开心一阵就过去了。
宁邵宇显然是被徐书宴一边说话一边得意地拍胸膛的模样给逗笑了,他眉宇间的郁气也减少了许多。
男人胸膛口发出一道“嗯”声,随后解释道:“我爸妈他们很忙没空来。”
其他的他没再说下去,关于宁邵宇的家事,徐书宴也不好追问随即转移话题安慰道:“没事,这不是有我呢?我可以把我爷爷借给你,让爷爷先陪你领奖,再陪我领奖就行了呗。”
“呵呵,我是物品啊,借来借去的,死丫头。”
韩世文一个甜蜜铁拳就砸在了徐书宴脑袋上,随后他对着宁邵宇问候道:“你好,我是徐书宴的爷爷。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一起领奖。我可以是馋了这第一名好久了,要是和你一起领奖,相当于我考了第一名,也算是圆了老头子的一个梦想了。”
宁邵宇见着韩世文把圆梦都搬出来,他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那晚辈就多谢韩爷爷了。”
韩世文听见宁邵宇对自己的称呼挑了挑眉,随即看向一旁迷茫不知所措,跟小白痴一样的笨蛋孙女,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有天赋,就是平时怎么感觉傻乎乎的呢?
这不知道怎么通过考试的,还结识了宁家人。哎,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也是她的机遇也说不准。算了,还是得帮丫头一把,这人脉可得好好把握。
这是徐书宴的爷爷,他还是好好结交好了。宁邵宇在心里冒出这句话,也不知道为什么。
宁邵宇在心里猜测可能是自己把徐书宴当成真正的朋友了吧。
于是在徐书宴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宁邵宇与韩世文的关系飞速地发展起来,最后甚至到了认孙子的程度。
徐书宴瞧着韩世文对着宁邵宇连连称赞,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爷爷,你孙女在这呢。不是那姓宁的,你俩在几句,是不是就要当场认亲了呀!”
“你这丫头瞎说什么?”韩世文骂了徐书宴一声。
徐书宴委屈地嘟起了嘴巴,那小嘴上都可以挂油瓶,看向宁邵宇的眼光也带着些许敌意。
宁邵宇瞧着徐书宴故意作怪的模样,嘴角的笑容越发地大了。这两人真的是很好的人啊,他这个朋友交得很值。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到颁发典礼结束,徐书宴就被外面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她抬眼望去全是乌泱泱的人,那黑色的话筒一直怼在她面前,差点就要怼进她嘴了,反观第一名宁邵宇那边只有两三个记者围着。
徐书宴想不通地开口道:“你们为啥不去采访第一名,来问我倒数第一呢?”
其中一个长相普通的记者开口道:“徐同学,你别跟我们开玩笑了,什么原因你不知道吗?”
听着记者打哑谜的话,徐书宴眼冒圈圈,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呀。
好在下一个记者解释清楚了原因:“徐同学,你再一次的刑侦推理题零分,实际侦探考试满分,并卡线通过了初级侦探考试。这是在对教育局宣战吗?你是否早对考试选拔人才这条制度不满了吗?还是单单对刑侦推理题目不满吗?是认为太简单没有做的必要吗?徐同学,请回答一下上面的问题呀!”
徐书宴听着这人说话声音熟悉,她认出来了,这是上次采访她那个。
徐书宴面带微笑地开口问道:“哥哥,你哪家报社的呀?”
怎么这么会善解人意啊啊啊!徐书宴微笑地看着来人,实际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救命,这篇报道要是出去,她别说扩展人脉了,估计谁看见她都要踩她一脚。
太装逼了啊!她真的没有啊,她只是不会做啊!徐书宴在心理崩溃大吼道。
那记者见徐书宴问他出处,他自信地挺着胸脯说道:“龙华娱乐报道。”
“娱记?”徐书宴疑惑地开口问道。她眼神中带着质疑,这家伙别太离谱,人家正经考编职业跟娱乐圈什么关系,这娱记报道什么啊?
参加宴会
娱记记者瞧着徐书宴眼中隐隐带着不解, 他开口辩解道:“你可别小看了咱们,你们这些新闻可都是我们娱记报道的,据调查大众可最喜欢的就是我们娱乐新闻。 ”
是的, 当然是娱乐新闻了,人类的猎奇心嘛。徐书宴在心里吐槽着, 她依旧是微笑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面对记者这些问题,她不论回答的正确与否都会被面前的记者们给曲解。
记者们瞧着徐书宴不说话, 他们并不会就此放过她,而是步步紧逼, 问题也越来越刻意和针对,徐书宴眉头越来越皱, 心情非常地不美妙。
“徐同学,你是故意全错的吗?”
徐书宴听见这问题,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她刚才解释过一遍,不是故意, 但这记者就像是听不懂人话, 或者只想听他们愿意听的东西, 果然她就不应该回话。
徐书宴冷着脸道:“我已经解释过了, 我不是故意为之。这只是一个巧合。”
“真的不是故意的吗?还是徐同学敢作不敢当呢?”
徐书宴听见不知名记者的话, 她面色阴沉似阴云密布, 还没等她开口说道, 便听见旁边一道温润的男声:“你那个报社的?”
那人很疑惑发声的是谁, 不过还是直接答道:“龙华晨报怎么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什么, 只是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男人冷漠的声音响彻空间,嘈杂的空间瞬间安静下来。
那记者显然是没有弄清楚状况, 他猛地抬头,刚想骂些什么,看见来人的脸又瞬间闭了嘴,这可是宁家二少爷,龙华省所有产业基本上他家都参了一脚,说封杀啥的,真的封杀。
那记者没在为难徐书宴了,他听见宁邵宇的话恭恭敬敬地点头:“好的,宁少爷。求宁少爷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着,男人就想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跪下来,这宁二爷金口一开,他在这龙华省怕是都混不下去了。
“我不喜欢有人跪在我面前。”宁邵宇冷冷地开口,他的目光没有在男人身上停留片刻,而是径直走到徐书宴面前将她从拥挤的人群中解救出来。
徐书宴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变化,她瞧着那记者面如死灰,一副绝望无助的表情,动了恻隐之心,抬眼望向宁邵宇小声地开口道:“要不就算了。他也是为了生活。”
徐书宴虽然恼火记者的无理,但是大家都是平凡人,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打工生存没必要把事情做到这么绝。
徐书宴带着希望的眼神看向宁邵宇,宁邵宇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开口道:“那就这样吧,若是下次再被我发现,就没这么容易了。”
男人感激涕零地弯腰道谢。
其余的记者见到这一幕纷纷都不敢上前了,这宁少爷摆明了要护着徐书宴谁还敢乱写,他们一个二个现在只恨不得离徐书宴远一些再远一些,躲得远远地才好。
小徐书宴瞧着周围瞬间空无一人的场景,笑着拍了拍宁邵宇的肩膀说道:“你这家伙面子挺厉害的嘛!也好,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谢了呀,朋友!”
宁邵宇听见徐书宴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眼中的笑意更加地深,他心情好转地说道:“没事,以后他们都不敢乱说了。我保证。”
“好~”徐书宴开心地回道。
这闹剧一过,记者都不敢上前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宁邵宇和徐书宴朝着等候室走去。
韩世文作为家属陪伴领奖环节后,就在等候室等着两人接受记者采访,他坐着没几分钟,徐书宴两人就回来了,他挑眉问道:“你们俩回来得挺早的呀。正好,官方那边接你们的车也到了,就在门口等着呢,你们俩快去吧。”
“爷爷,那你现在去哪里呀?”徐书宴问道。
韩世文答:“我先回宾馆等你吧。”
徐书宴点头,关心地说道:“记得好好吃饭。”
徐书宴和韩世文单独相处了两天,发现他坏习惯挺多的,一旦离开了方繁星,韩世文生活就糙到了极点,吃饭也不规律了。很多时候,他一天就只吃一顿,一个馒头一口咸菜就对付了。
徐书宴知道他这是为了省钱,但人心是都肉长的,她每每想到这就觉得自己无能和心疼。
韩世文摆手:“知道了。你们快去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点头,三人就此分别。
坐到官方派来的豪车上,徐书宴朝着宁邵宇打探到初级侦探的情况:“我们现在是拿到了证书就可以上岗了吗?”
宁邵宇听见徐书宴的话,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实话实说道:“还得在岗位上实习半年才行。不过我们可以自行选择区域来实习。”
“那我这种情况也可以在原区域岗位实习吗?我爷爷也是个侦探,不过上个星期证件到期了,我可以选择去爷爷那店实习吗?我到那里是实习还是直接转正呢?因为区域没有实际意义上的侦探了。”徐书宴向着宁邵宇问道,虽然爷爷和付文翔都说过通过初级考试就可以报下明杰事务所,但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还是不怎么了解。
宁邵宇调查过徐书宴,对她的事情那简直是了如指掌,知道她现在面临的情况开口说道:“像你这样,与亲人同职位的,政府是由优惠政策,特地允许可以回到亲属包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父母等三代近亲原区域任职。
若是老人退休则由在职人员教导培训,不过韩爷爷这种是特殊情况,他证件刚到期,又卡在一周期限,没办理离职手续,还是由他培训你。官方那边还有额外发放韩爷爷三倍工资作延长退休补贴。”
“那意思是半年后我直接就可以在明杰事务所当侦探了吗?”徐书宴眼里冒着星星说道。
“是的。”宁邵宇点头。
爷爷还可以这半年还可以拿三倍工资,他们的生活总算不用太忧愁了。徐书宴开心地想着。
在两人的交谈中,汽车副驾驶门被打开,一个寸头男上了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汽车是官方准备的,当然不会存在多人挤在一起的情况,徐书宴和宁邵宇占了后排的位置,副驾驶还空着一人,所以汽车迟迟没有发车。
徐书宴的目光被前方的寸头男吸引,没想到竟然是熟人,她与宁邵宇交谈的心思也没了。
宁邵宇看着来人,面容也带着不善,他敲了敲车椅,想着下次要是让三伯把这接送考生改成两人一组算了。
汽车三个位置已经坐齐,司机也急匆匆地打开车门,准备送三人去指定地点。
这司机是多话的性子,一路上兴致勃勃地询问了他们许多问题。
徐书宴三人也不好冷落了司机大哥,也就一问一答起来。
“呀,你们三个可真年轻啊!怕是咱们龙华县今年最小的考生的吧。可真厉害啊!”司机大哥夸赞道。
徐书宴礼貌地笑了笑。
宁邵宇一直保持着眼角带笑的模样点头相当于回答了司机大哥的问题。
前排的寸头男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他似无意间说起了考场上的事情:“哪里哪里,也就是我运气好。第一场考试有好心的同学帮了我一把,我这才能通过,不然就落榜了。”
“这样的同学不常见了。”司机大哥感慨地说道,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侦探考试,但是他听过许久,人人都说里面尔虞我诈,那些人脑子聪明得很,随便就把人耍得团团转。竞争又激烈,恶性竞争不在少数。
寸头男答话道:“是啊,确实很少见了。我也是第一次遇见,心里还对她抱有敌意。没想到是我小人与君子之腹了,我现在心里还很抱歉。”
坐在后排的徐书宴听见这话,嘴角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神情,这家伙现在是在向她解释?对于身边的人算计,还没过太多的徐书宴表示非常的愤怒,并且她并不认为事情就像寸头男说的那样,这明显是美化过后的版本。
“哎,出门在外小心一点,也是应该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怪你。”司机大哥安慰他道。
宁邵宇听见男人的对话忍不住冷哼一声,他现在是把徐书宴当做自己唯一的朋友,哪里容得了黄永烈在这里狡辩,他表现得比徐书宴更加的气愤开口道:“那故意给别人错过规则也是无心之举了?要不是别人聪明怕就要失去考试资格了吧?”
宁邵宇这阴阳怪气听得徐书宴心里一阵舒畅,她忍不住悄悄给宁邵宇竖了一个大拇指。
兄弟,牛啊!
宁邵宇接收到了徐书宴的眼神,示意道:包在我身上,没问题。
司机大哥搭在方向盘的手一顿,显然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宁邵宇的言外之意,他这也不好接话。
这些都是以后的大人物,跟他这小小的司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要是他说错了话得罪别人怎么办。司机大哥想到这所幸就不开口了。
黄永烈早就预料会有这一幕,他并没有觉得难堪,反而继续说道:“这都是我的错。还请徐同学能原谅我,”
额,大哥,你在干什么啊?徐书宴听到黄永烈的话内心咆哮怒吼。
未婚妻
徐书宴面对这个话题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并没有答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众人都明白了徐书宴的态度,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等到车开进地下车库。
司机大哥将徐书宴几人放下后就飞速逃离了修罗场, 只剩下徐书宴三人在风中凌乱。
徐书宴看着这场景不由觉得好笑,一扫之前的不愉快, 她兴致勃勃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 这不愧是县长大人的宴会,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徐书宴瞧着这一排排的奔驰宝马心里面就只有一个想法, 羡慕。
再这样她要开始仇富了,为啥啊?为啥人家穿越都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拿女配逆袭的角色, 而她就得是个孤儿,然后辛辛苦苦的赚钱养家, 还得每天都面对凶杀案,真是人间悲剧啊!徐书宴瞧着隔壁那辆光彩夺目的迈巴赫流出了艳羡的口水,何年何月她才能开上这样的豪车啊!
徐书宴还在脑中畅想着,一回神发现周围人都望着自己,她努力地回想了刚才的话, 黄永烈好像又对着她说了什么。
“不知道徐同学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黄某这次错误?”黄永烈郑重深表歉意的对徐书宴开口说道,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信封, 开口道:“这是关于龙华警察学校的邀请函, 徐同学若是感兴趣的, 还请你把这个收下。”
徐书宴接过用牛皮纸密封好的信件摇晃着说道:“所以家庭贫寒也是假的了?”
徐书宴面色不动, 只是语气中带着嘲讽,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有看走眼的一天, 不过从男人的面相来看不应该是这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黄永烈摇头:“不,是真的。只是我成绩优异, 在学校名声还算不错,大家也都乐意卖我一个面子而已。”
黄永烈这话说得谦逊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话中的含义,他实力相当不错,大概率是年级第一的层面,徐书宴想了想他的手段,觉得他是年级第一也说得通,好学生在学校自然是有优待的,特别是在这以实力为尊的侦探世界,大家都不会错过这个优质潜力股,自然愿意卖他一个面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只是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她笑了笑,然后毫不客气地开口:“你认为我需要这个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语气倨傲,神情中带着不屑,仿佛她便是世上天生的王者,所有人都得向着她俯首称臣。这还是徐书宴第一次露出这样的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让在场的两人都愣了愣。
徐书宴继续道:“我不像你一样,什么事情都要谋划然后紧紧攥在自己手中,拉厉害地下水,然后才能维持自己的位置。我徐书宴不需要这样做,我就可以是第一。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徒劳。”
说完这话,徐书宴拉着宁邵宇头也不回地走向了电梯口。
啊啊啊!好爽!这牛逼她装到了,原来装逼是这样的感觉,徐书宴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喜欢装逼了,这感觉太爽了。
虽然徐书宴很菜,但是她是不喜欢黄永烈的做法,这什么跟什么呀,是对手就下狠手对付,不是就费力不讨好。
徐书宴不喜欢这样的人,她也向来不难为自己,不喜欢就算了,最主要的就是开心。
就算这也就是徐书宴不能突破境界的原因之一吧,她还是人,摆脱不了人类的劣根性。
徐书宴自嘲地苦笑,耳边传来宁邵宇的声音,只听男人淡淡地开口道:“到了。”
徐书宴猛地抬起头,霎时间便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左右,天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不过〇八年的城乡也少有像眼前这样仿若白昼的场景。
灯火通明的宴会上,穿戴整齐,手持玻璃酒杯的靓男俊女,三五成群地互相寒暄,笑靥如花,欢声入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甜蜜的微笑,似乎讨论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徐书宴瞧着众人满满的上层人士气息,心里一阵感慨,但她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被宁邵宇带着前往了试衣间。
徐书宴眼神迷茫地站在女试衣间门口,穿着管家打扮的女人看见她的到来,急忙迎上去,躬身开口说道:“徐小姐,快请进。”
“啊?”徐书宴还在反应中,手里就多出了几件衣服,她低头看着眼前薄纱中还闪烁着亮光的淡蓝色晚礼服眼前一亮,而后就被人推进了换衣间。
一阵倒腾后,徐书宴脚踩着七厘米的水晶高跟凉鞋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换衣间,她抬眼便看见了一身正装的宁邵宇。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少年一身笔直的米黄色浅色西装,搭配着款式简单的白色内衬,领带挺括,不经意间与他那双带笑的桃花眼对视,那眼眸传情似乎诉说着爱意,这是一双勾人的眼眸。
他从容不迫地朝着徐书宴走来,那柔和的面容染上些许惊艳,少年伸出一只胳膊,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去参加宴会。”
徐书宴看着身旁华贵的面料下结实有力的臂膀心底有些羞涩,这事是她第一次与男性接触如此亲密,脸上浮出一丝丝微不可见的红晕。
宁邵宇感知到手臂上搭着一只小手,尽管他参加过无数次这样的宴会,也有过女伴,只有这一次他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
走在宴会的路上,两人默契的没有开口说道,直到两人一起跟着其他人站在一位中年男子面前。
徐书宴这才如梦初醒般醒过来,她看着中年男子面相不由感慨道,真是贵相,天庭饱满,印堂方正,下巴圆润,身材适中高大并没有大多数人一样,在中年就发胖发福,四十岁左右的年纪,身上还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仪。
显然这应该就是县长了。只是这面相有一点不好,田宅凹陷,看看他早年困境不少,不过终归是富人命,虽不是顶尖相比于其他人也够了。
他旁边还跟着一个十八九岁面容姣好的女孩,徐书宴瞧着少女的面相,不由连连称奇,难得一见的大富大贵的贵命,这放在古代妥妥的大小姐的命格。不过那双吊梢眼却坏了命格,可惜人心思太重,算计过多。兄弟姐妹过多,这万事万物都得争一把,晚年过得会不太容易。子女缘分因执念削弱了不少。
等中年男人把前几位慰问后就轮到徐书宴两人了,她和宁邵宇刚到县长旁边,徐书宴明显感觉身旁的少年身子猛地一僵。
徐书宴蹙着眉顺着宁邵宇的目光望去,发现他正盯着县长旁边的女孩看,神情中带着复杂。而那女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冷冷地盯着两人挽着的地方。
徐书宴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肩膀被人拍了拍,抬眼便对上了县长温和又不容拒绝的眼神。
只听中年男人笑着道:“徐同学是吧,你这丫头可是把齐老头给气坏了。哈哈哈。”
徐书宴连忙摇头,诚惶诚恐地解释道:“书记,我真不是故意的。”
“哈哈哈,别这么生分,叫我宁三叔就好了,你可以是邵宇的朋友。”宁长风很自然地开口。
徐书宴仔细琢磨着宁长风话语的意思,不由瞥了一眼旁边的宁邵宇,示意这是你三叔你不早点说?真不够朋友。
只是这次宁邵宇并没有像以往一般瞬间接收到她的眼神,而一直保持着紧蹙的眉头,似乎在思考着非常重要的大事。
徐书宴见状,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不过她也不曾在意,只是觉得这家伙太见色忘友了,她刚想收回眼眸便对上了一旁少女挑衅的神情。
随即在她的注视下,肤如凝脂,肌若白雪的女孩动作娴熟自然地挽住宁邵宇的胳膊,南方女孩自带的甜美嗓音开口道:“宁哥哥。”
这话一出,周围人都在议论这少女的身份,人群中有人认了出来,小声地开口道:“这不是金华柳家三小姐吗?难怪跟在宁长风身后。”
旁边的人听见那人的话小声嘀咕了一声:“嘶,这宁二少不是前年刚满十八就跟柳三小姐订婚了吗?我记得我还去过他们订婚宴呢。那宁二少旁边那女孩怎么回事?”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开口道:“哎,男人嘛,能理解,谁没有一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这宁二少十八岁就订婚,自愿肯定谈不上了。找一个平民丫头过过恋爱瘾也不是说不过去。玩玩嘛。”
“那是当然,你看这么多女人想吊着金龟婿,有多少灰姑娘嫁给白马王子了?她们再有手段有什么用,再能勾男人的魂,没有对应的家世也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总归是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那人接道。
徐书宴耳朵敏锐听见这些话,她心底没什么感觉,但脸却不自觉的烧的慌,眼泪早眼眶打着转,鼻尖刚泛红。
只听上方一声咔嚓的巨响传来,伴随着稀里哗啦玻璃落地的声音,她错愕地抬头,这一抬头就要她老命了,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玻璃雨,随之的是一具尸体直直下落,看样子已经失去了神志。
徐书宴下意识地伸手钩住身旁人的衣领,一个大力将几人拉离了危险地带。
之后抬眸死死地盯着别墅最上方空空荡荡的窗户,她用着极好的视线隐约中看着上方有一道瘦削的身影,难道那就是真凶?不能让他跑了。
宴会坠楼案1
徐书宴在众人连声尖叫声中朝着楼梯冲去, 她
銥誮
速度似箭将身后向着她追来的少年远远甩在身后。
被徐书宴拽出危险地带的少女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刚反应过来又看见自己的未婚夫朝着别人的女人追去,她气得牙痒痒, 手指掐入肉中而察觉不到。
身手矫捷自己躲过尸体的宁长风关心地问道:“玲玲没事吧?”
柳玲玲迅速地整理好情绪温柔乖巧地开口道:“三叔,我没事。谢谢三叔了。”
“没事就好。”宁长风看了一眼消失不见的侄儿, 他有些尴尬地说道, “邵宇年纪还小,玲玲别跟他见识, 男孩子这个年纪就是不懂事,过几年就好了。玲玲你不要受外界的影响才是。”
柳玲玲听到宁长风话里话外都在为宁邵宇开脱, 心下一刺,眼神带着冷意, 不过她还是温和的开口道:“三叔没事,邵宇哥哥我是最清楚不过,他只是看见案件感兴趣罢了。”
说完,柳玲玲扶了扶头,身形晃了晃, 语气中带着些虚弱:“三叔, 我头一点疼。我就先去房间休息一下了。还请三叔不要怪罪玲玲无礼。”
“行吧。玲玲你快去休息吧。方管家还不快送柳小姐回房间?”宁长风朝着站在一旁的方管家吩咐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管家连忙答应, 领着柳玲玲回了房间。
宁长风望着少女的背影, 眼中复杂纷繁, 他转头对着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助理开口道:“你去把成少爷叫到后花园去, 记得一定要路过柳小姐房间。”
助理听完连连点头, 他明白宁长风的安排了。
随即便去寻找宁智成。
走在路上, 柳玲玲转头对着方管家开口道:“谢谢方管家了, 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回去,这场宴会这么忙, 我想你也没什么时间,您就快回去忙自己的吧。”
方管家刚想开口婉拒,便对上了柳玲玲寒光似刃的眼眸,心中一颤,低头遵命道:“好的,柳小姐。您一路小心。”
柳玲玲随意地点头,表示知道了。
画面转回徐书宴这边,她刚狂奔到一半高跟鞋喀嚓一声就断了,徐书宴低头看着断成两半的鞋子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洪水般垂落,她胡乱地脱下鞋子在瓷砖楼梯奔跑,一路落着眼泪。
她这辈子还没这么丢脸过,这宁邵宇把她当什么呢?徐书宴在心里愤愤地想着。
这家伙有未婚妻还让她挽着手,什么死渣男!是故意存心想搞她吧。徐书宴微笑脸。
耳边隐隐传来宁邵宇的声音。
“徐书宴,等等我!”
声音从楼下传来,徐书宴低头望去便看见了一路狂奔上楼的少年,不过此时她并不想理会这人。
徐书宴爬得更快了,甚至用上了灵力,一溜烟的功夫就到达了别墅第五层,也就是窗户坠落的那层。
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眼前的景色尽收徐书宴眼底。
掉落的窗户口,她一眼便看见了星光灿烂的夜幕,淡黄色的窗帘被窗外的风吹得四处舞蹈,在往旁边是相隔十米的大床,床上物品与房间色彩搭配但房间中没有明显的个性化东西,看上去更像是客间。
死去的莫不是出意外的客人。一个念头在徐书宴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后她开始在周围仔细地探查。
“预告杀人第四案。”一道清凌凌如同播奏瑶琴的声音从最右边的书桌旁传来。
徐书宴寻找声音望去,瞬间被一头如绸缎的黑发吸引住了目光,那是一个高挑瘦削的身影,他背对着她,徐书宴只能看到男人那黑色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以及那带着白色丝绸手套的袖长手指正举着一张白色如贺卡的硬卡片。
“站住,不要动!”徐书宴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艳,之后立刻找回理智严肃地开口说道。
男人听见徐书宴的声音,手指的动作并没有停歇,他待在原地闭眼了眼睛,静静地思考片刻,然后睁开如星辰大海般璀璨的双眸开口吐出三个字:“后花园。”
随后转身径直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男人转身的那一瞬间,徐书宴又被惊艳到了。这是人间能够拥有的容颜吗?男人精致的五官如同工艺般的雕琢,恰到好处,棱角分明的脸型如同刀削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脸颊微微凹陷,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不过这完全不影响男人的颜值。
他鼻梁高挺,冷冷清清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情绪,他面无表情穿过徐书宴。
徐书宴急忙连住他,不过由于两人相差接近四十厘米的身高,男人在她面前宛若一座无法企及的高峰。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站住,你不准走。”徐书宴大声开口道。
“原因。”男人清冷如冰山雪水的声音响起。
“因为这里是命案现场。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命案现场中?”徐书宴感受着男人清冷的气息,给自己壮着胆子开口道。
“给过提示。”男人收敛清冷的眼眸,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冷冷淡淡地开口道。
然后完全不等徐书宴说什么直接走出了门。
哈?什么?徐书宴一脸疑惑地望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上再说,这家伙虽然犯罪可能性为零,但是这是先她达到命案现场的人,万一他人走了,警方无从调查怎么办。
其实主要原因是男人如同行走太阳一样的气运把徐书宴深深吸引。
徐书宴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遇见气运之子,这一辈子都遇不到一次的事情,她怎么忍心错过,说不一定在气运之子身上,她可以找到自己穿越的原因。
尽管她在原世界没有任何亲人,不过真相吗?终归是带着好奇的。
徐书宴一路鬼鬼祟祟地跟着男人朝着一个房间走去,只见男人轻松地打开密码锁,然后扔了一双鞋给躲在石柱后面的徐书宴道:“穿。”
徐书宴看着稳稳当当落在地上的运动鞋,她还想着没袜子怎么办,随即天空就飞来一双干净的白袜落在她的掌心。
这兄弟练篮球的?投篮这么准?徐书宴在心里腹诽着,便听见前方十几米远的男声传来声音道:“投掷。”
什么?徐书宴困惑地想着,等她穿好鞋子,男人已经走了很远了,徐书宴一路小跑地跟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已经出了楼层里,其间徐书宴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却始终没有发现宁邵宇的身影。
前面的男人开口道:“烦。”
徐书宴已经习惯了男人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的习惯,她已经学会揣度男人的心思,这家伙是在说宁邵宇烦人吗?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不知道,感觉。”男人继续开口道,随即他抬眼向着远处的湖泊眺望,不知道在观察着什么。
徐书宴已经习惯了男人能读懂自己心声的特异功能和自己无差别沟通的能力,她甚至怀疑男人有读心术,不然为什么能自然而然地接上她的话。
男人否认道:“表情明显。好懂。”
徐书宴:……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十几句短小精悍的对话后,徐书宴再以次发挥了自己接受力良好的能力开口问道。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男人不是真凶,其真实身份应该是和她一样的侦探。目前情况,他调查到了一个预告杀人案件,一路追踪凶手到龙华县,然后跟着凶手来到了宴会上,之后就发生了徐书宴所见的事情。
他出现在了命案现场。
“你是什么等级的侦探呀?这样直接在命案现场溜达没问题吗?”徐书宴忍不住问出口。
“全权接手。”男人开口说道,不过她并没有回答徐书宴的第一个问题,想来是觉得这个问题太无聊,没有回答的必要。
徐书宴已经懂得了和男人相处的模式,只要她问问题,不是特别愚蠢,男人一般都会回答。但没有意义,或者很无聊的事情,男人选择性略过。
可能这就是人家的金口玉言吧。徐书宴在心里吐槽着。
“累。”男人解释道。
徐书宴:……大哥,说话你都觉得累了,那你怎么不选择躺着呢?
“无聊。”男人继续说道。
好叭,你是大佬,你有理。徐书宴无奈叹息,随即刚想开口说我们要去哪里,耳边传来一声争执。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成少爷,你也很无聊?”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女声从不远处凉亭中传来。
徐书宴好奇地望去,那是两个熟悉的人,都是十八十九的少年模样,脸上裹满了胶原蛋白,诉说着少年的蓬勃朝气。
只见男人手里正举着一块手帕,旁边还放着精致的木制食盒,而站在凉亭一边的穿着华丽礼服的少女并没有理会男人的献好。
她身子背对着面容与宁邵宇有些五分相似的少年语气冷漠的开口:“本小姐现在心情很不好,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快点给我滚开。”
少年显然是被柳玲玲这语气惊到了,他没想到这柳玲玲竟然真的会跟他撕破脸皮,这下也不好再多留什么,只是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柔声开口道:“玲玲妹妹记得把糕点吃了,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二哥就是这样的性子,你别也太生气。”
“什么阿猫阿狗也配叫我妹妹?叫邵宇哥哥二哥?宁家太给你脸了吧。”柳玲玲冷冷地说这话,她声调依旧是如平日里温声细语,但语气里充满了讽刺。
宁智成心里一阵苦笑,他便宜老爹还真是给他派了一个艰难的任务,这柳家三小姐的脾气年轻二辈中谁没听过,一贯是瞧不起他们私生子的,更别说像他这样私生子的私生子。
便宜老爹想的太多了,随便糊弄着交差算了。宁智成转变了思路,嘴角的笑容更加的和善,他劝了柳玲玲几句,麻溜地滚蛋了。
凉亭中只剩下了柳玲玲一人。只见柳玲玲抬头望着天上高高悬挂的天空开口道:“我这辈子不可能次次都输给大姐。宁邵宇,希望你识趣一些。”
说完,柳玲玲甩头离去。
看了好大一出大戏的徐书宴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向和她一起蹲在地上看戏的长发男人,眼神示意:之后呢?
她望着男人侧边的俊脸又是一阵目眩神迷。男人俯着身子,侧脸如玉,清浅的眼眸,收敛在纤细睫羽下,像是冰雪里的琉璃,冷冷清清,只轻轻一眨便荡漾开连连波光,耳垂上那如星空形状的深蓝色耳钉显得男人气质更加迷人危险,像是冰山雪夜中悬挂天边的蓝月,遥远而又不可及。
这还是徐书宴第一次对着男人犯花痴,真的俊美到了至极。这简直就是神明下凡。
“挖眼珠。”男人那双静默的眼睛异常的冰冷,终于是忍受不了打量厌烦的开口。
小气。徐书宴在心里嘟囔着。
“呵。”男人嘲讽地说道。
“小气小气小气男。”徐书宴这次不打算小声说了,她决定痛骂男人。
“可怜虫。”男人一击毙命,直接踩到了徐书宴猫的尾巴。
徐书宴瞬间炸毛,这家伙什么意思?她要和他拼了!来啊,同归于尽啊!决一死战,谁输了叫谁爸爸!
“21。”男人薄唇微启。
意思是他还年轻不需要这么早结婚生子,所以徐书宴这个赌注并不成立。徐书宴思考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男人见状却是微微摇头,感叹:“太慢。弱。”
这算是精神攻击了吧。徐书宴瞪着愤怒的圆眼睛望向男人。
“走。”
徐书宴在心里想着如何跟男人大吵三百回合,头顶却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宴会坠楼案2
徐书宴急忙抬头望去, 只见男人大步流星地朝着凉亭走去,在他一阵折腾下,不远处湖泊从假山后面漂出了一条小船。
“你刚才一直盯着凉亭是在研究这个?”徐书宴不可思议地开口问道。
“不然?”男人不解地开口。
额, 她还以为这男人和她一样喜欢看戏呢。原来看戏的只有她一个,人家在找机关。徐书宴在心里痛哭, 她感觉智商被全面碾压了, 这家伙真的和她是一个次元的人吗?为什么强到这里离谱啊!
在最开始的时候,徐书宴还想着要不继续往上面升职试试, 接触过男人后,她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 男人恐怕是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逾越的高山了。
“简单。很对。”男人一边拉动着隐藏在地上的绳索让小船缓缓地靠过来,一边对着一本正经地对着徐书宴说道。
没懂。大佬说话这么难懂吗?徐书宴眼神无辜地帮忙拉动绳索。
“考试简单。”男人扩充说了。
这下徐书宴听懂了, 她非常不优雅地朝着男人翻了个白眼。如果此时有表情包的话,配文便是家人们谁懂啊?有人在这装逼。
“呵呵。”徐书宴没忍住冷笑出声。如果不是看见男人给她找了双鞋子的份上,她直接一剑招呼在这家伙脸上,太欠打了。
果然老天爷就是偏心!人家又高又帅又有钱,她就是又矮又穷, 生气。
“实力。”男人长腿一迈干脆利落地上了船, 随后挑眉对着徐书宴示意隔壁的小空位:“上。”
徐书宴低头瞧了敲蓬松的公主裙, 然后再望了望狭窄的座位, 她心一狠, 直接开了个华丽大变身, 咔嚓咔嚓几声后, 淡蓝色晚礼公主裙秒变半截小腿肚中长裙。
“裙子真麻烦, 想念我的裤子了。”徐书宴一脸肉疼的看着地上的小裙裙, 这还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小裙裙,呜呜呜呜~
“骗子。”男人勾唇缓缓说道, 他眼眸难得的附上了一抹笑意,可能是徐书宴那生动的表情给感染了吧。
裴瑾白滑动着双桨向远方拾去。
随后他发现船一直在湖面上转圈,裴瑾白抬眸朝着对面的少女望去,此时的少女正如煮熟的虾米一样弯曲着身子费力地划动着木桨。
表情很费力,动作很标准,只是很可惜方向是反了。
裴瑾白开口道:“你别动了。”
徐书宴茫然地睁眼抬眸,怎么呢?她忙碌了半天,汗水大颗大颗从脸颊滑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瑾白昂着下巴示意徐书宴观察一下周围。
徐书宴这才发现原地打转的小破船,她尴尬地松手,讪讪地笑,讨好似的刚才撕礼服薅来的薄纱,假装的给裴瑾白打扇。
“加力,没风。”裴瑾白神情不变地开口说道,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中附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总算是找到你了。裴瑾白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
这是一道很有趣的谜题啊。裴瑾白抬眸望着对面陆地繁华热闹的宴会,将如深蓝墨水般的湖水尽收眼底,还有像洒在无数珍珠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的星星,男人冷漠如千年冰川的脸上晕出了一道未知的兴奋。
徐书宴倒没有像男人这样恐怖如斯的观察力,她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湖水如同大海一般一望无际,但水中并没有大海那边有着丰富的生物,像是会发光的荧光浮游生物更是没有,水面寂静无声,周遭一切都静悄悄一片。
徐书宴只好抬头仰望着明亮而又璀璨的星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个,两个,三个……呜,有点困。徐书宴神情逐渐开始困倦,她考试完作息还没完全调好,这对一个规律作息的修行者影响非常的严重,她现在非常的疲惫。
不过就在徐书宴合上眼睛的瞬间,小船剧烈地晃动起来,徐书宴猛地被惊醒。
她手足无措地死死攥着木制小破船,这大师也难逃巨湖,这么深的话,她就算灵力耗尽也回不去啊?(尖叫)
“放松。”裴瑾白出声安抚道,“是暗流。顺着漩涡下去我们就到了。”
不是大哥你认真的吗?漩涡啊啊啊!徐书宴一脸惊悚地看着水面上如鲸鱼巨口肆意吞噬吸入一切的漩涡。
不,那真的是一张嘴啊!徐书宴使用灵力一眼望去,这漩涡的真实面貌在她眼中无处遁形,那是一副布满利齿的血盆大口,它正期待满满地等待着食物的到来。
在这生死存亡关头,徐书宴只做了一个动作,那就是死死抱着对面的男人不松手,像是一只八爪鱼紧紧地吸附在他身上。
生存还是死亡?当然是活的啊!她对面是天道的亲儿子,抱着他,自己还会出事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以徐书宴决心不松手,她还想着苟命呐。
裴瑾白感受着身体前少女那温热的肌肤,柔软的触感,鼻尖那熟悉的味道,他强忍着内心的悸动,想将回抱着少女,将她融入血肉中,再也不分离,但他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才刚认识。
裴瑾白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少女紧闭双眸害怕的脸颊,眼底的柔情似水一般快要溢出。
他真的真的好想她。他的爱人。
徐书宴感受着肆虐的风暴开始停歇,她小心翼翼地睁眼查看着周围,瞧着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迅速从裴瑾白身上利落地跳下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裴瑾白抬起的双手微微落下,随后敛在了身后,他极大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徐书宴向来没这么好的洞察力,她自然而然地忽略,徐书宴勘察完周围一圈说道:“这里就只有一些海草,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们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个案件又是怎么一回事?作为被迫上贼船的小可怜,大佬是不是应该大发慈悲解释一下吧?”
徐书宴指着空空如也的山洞里唯独剩下的两株杂草说道。
裴瑾白神色收敛了不少,他低头看了手上的金色手表开口道:“没时间。回去说。”
徐书宴只好无奈地答应了大佬无礼的请求,她站在裴瑾白的身后,只见男人从怀中自然地掏出一个古怪的东西,他拆开了一个递给了徐书宴。
徐书宴接过这金属质地满满的木棍形状的东西,颠了颠还挺轻的,开口道:“这东西干嘛的啊?”
裴瑾白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棍子头部按去,瞬间这木棍秒变铁铲。
“酷啊!”徐书宴忍不住赞叹道。
裴瑾白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难得说了一个长句:“它有很多形状功能。你以后慢慢开发吧。”
说完,高冷大佬一脸冷酷地铲起了地上的土,他开口对着徐书宴说道:“你挖那边,海草树下。”
徐书宴听话地拿着铲子老老实实地挖起来,她一铁锹下去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响声,徐书宴困惑地向地面望去。
“挖出来。”男人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徐书宴乖巧地点头,随着挖掘的进度一个长方体形状的东西出现在她的眼前,这是一个宝箱形状的东西,上面镶嵌满满一箱子的宝石,红绿蓝紫,五颜六色的都有,徐书宴瞧着眼睛都快直了。
这随便一个扣下来,她还做什么侦探,她们家就可以彻底躺平了。
“毒。”裴瑾白瞧见了徐书宴眼神,开口提示道,随后又无奈地摇摇头,她总是这样,又一脸疼惜地看向徐书宴。
男人复杂的神情在他那张冰山的脸上体验不出半分。
徐书宴站在原地等待着裴瑾白发号施令:“大佬,你说开那个我就开那个!”
“这么相信我?”裴瑾白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为什么她就这么信任他呀!如果和她一起的不是他,她会不会也这么信任别人呢?
想到这,裴瑾白忍不住心里一酸,像是喝了十年的陈醋,到处都晕得慌。
徐书宴肯定地点了点头,大哥,你身上的气运都要和太阳肩并肩了,我问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呢?老天追着喂饭说的就是你,哥们,你气运值爆表,不可能错的。
裴瑾白看着徐书宴笃定确定肯定地点头,他心里更酸了,冷哼一声扔下一句:“你自己选吧。”
像是一只受气的河豚气鼓鼓地走了。
不是,哥,闹啥呢?刚不是说时间不够了吗?你咋罢工了啊?徐书宴在心里腹诽,但她不敢明说,只是开口好声好气劝道:“大佬,咱们不是赶时间吗?您大发慈悲赶快干完这些,咱俩就出去吧。我感觉啊!此地不宜久留。”
裴瑾白听完徐书宴这话,脸色微微好看了一些,他纤长的手指随意指向右边的宝箱开口说道:“它。”
“得令。”徐书宴抬起铁锹就准备暴力拆箱。
裴瑾白急忙上前拦住她,两人手掌相碰,掌心与掌背相接触像是一块正负相吸的磁极,一时间难以分开。
徐书宴困惑地抬头望着男人俊美无双的侧脸说道:“大佬?”
宴会坠楼案3
裴瑾白回望着少女的清澈透亮的眼眸没有丝毫尴尬, 他不舍地松手开口道:“错。”
徐书宴点头:“我知道了,之后怎么办呢?”
“让。”裴瑾白吐出一个字来,徐书宴乖巧地退到他身后。
裴瑾白蹲在宝箱中半晌, 只见他那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朝着宝箱轻轻一碰。
那华贵的宝箱唰地一下被打开。
徐书宴好奇地伸头靠了过去,想知道这包裹严实、外观华丽的宝箱里保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想象中的珍贵钻石、珍珠、玛瑙全部没有, 空空荡荡的宝箱中正中央只有一颗安安静静躺着的小草, 它个子小小,还蔫了吧唧, 全身黄褐色,看起来普普通通和路边的杂草没有一丝区别。
徐书宴刚想开口说话, 他们大费周折来这就为了这东西?
还没等她扭头对着裴瑾白说,一个像塑料袋一样的东西就塞进了她的嘴里, 同时还带着比纯黑无糖巧克力还要苦的味道。
徐书宴下意识地想吐出来,她下巴被一双大手强制止住了,头顶上方传来男人的声音:“吃,有好处。”
徐书宴苦得眼泪都要泛出来了,抬眼用着水汪汪的眼睛望向对面的男人, 似在诉说着他好狠的心肠, 这么苦的东西也要让她吃。
裴瑾白被徐书宴眼神看着一愣, 心里心疼极了, 不过他一直盯着徐书宴将草完完全全吃进肚才松了一口气。
裴瑾白从怀中掏出一块粉色的糖又塞进了徐书宴的嘴里。
徐书宴感受着快要麻木嘴里流出她最喜欢的草莓味, 不由疑惑地抬头, 她在想为什么男人随身携带的草莓味糖, 这也太有缘分了, 恰巧就是她爱吃的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到徐书宴将东西吃完后, 这洞穴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空气在逐渐减弱, 海水不停地向里蔓延。最奇特的是中间形成了一道小型龙卷风。
徐书宴被这飓风吹得差点站都站不稳,好在身旁的男人眼疾手快地把她拉进怀里,徐书宴这才不至于被风了吹走。
裴瑾白垂眸深深地看着一头女孩毛茸茸的黑发,他神情坚定果断地抱着徐书宴朝着风口走去。
狂风呼啸,徐书宴靠在男人怀中只听见耳边传来的簌簌风声,她下意识地睁眼便瞧见两人已经走进了飓风中正被龙卷风吹拂。
但也不知道为何男人在飓风中身姿挺拔巍峨不动如山,似在平地中行走。
恍惚间徐书宴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象,但狂风吹拂着短发,噼里啪啦打在她脸上让徐书宴明白过来,她真的是站在飓风口中。
男人的心脏,咚咚咚地像一首有规律的音乐持续有力地跳着,她整个人如同一只幼鸟被男人死死地护在身上,徐书宴甚至能够嗅到鼻尖那一股凛冽的海风和大海的气息,带着男人自带的冷静与果敢。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比挽手还要亲密的动作,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徐书宴不由小脸羞红,她有些害羞地在男人怀中动了动。
裴瑾白感受着怀中少女的动作,鼻尖那股深入骨髓的气息,万千言语化作无声,他死死地抱着徐书宴,想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中。
徐书宴错愕地抬头不知男人为何加重力道,她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泛着点点星光的漆黑双眸,他神情里蕴含着无尽的情绪,那繁复的情绪,现在徐书宴还不能辨别。
男人如同镜面的眸中只倒映着她一人的场景,让徐书宴心中莫名的颤抖。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们认识吗?徐书宴在心里奇怪地想着。
徐书宴现在还不明白两人之间的羁绊,等她明白时已是时过境迁。
裴瑾白按下眼中的神情,无奈猛地一推将少女推到飓风中。
徐书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还没来得及想说什么,身子已经卷进了风中,随着风缓缓升起。
眼角余光朝着男人的方向望去,他依旧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自己离开。
等到徐书宴走后,男人跪倒在地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男人侧脸轮廓锋利冰冷,无数的汗水从他流畅的下颚划过,他眼神冰冷刺骨,周遭一切仿佛被冰霜覆盖。
“这样还要多久?”
男人冰冷的声线响彻整个空间,在他的面前忽然乍现一团白球。
那团白球像是水母飘浮在空中,它并没有言语,只是绽放出一道白光附在裴瑾白身上。
眨眼间男人便消失在原地。
徐书宴在飓风中上下颠簸,全身就像是被卷入洗衣机里滚动,胃里的食物都要翻涌出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等风过去,徐书宴摇摇晃晃的脚踩在地上,她眼前恍惚一片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她连连退后几步,还在她抓住了栏杆,这才稳住了身形,等到身子彻底稳定下来,徐书宴扫视了周围一圈,这才看清楚她现在身在何处,这竟然是刚才她们来过的凉亭。
徐书宴抬眼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湖泊,碧波荡漾,湖面涟漪层层叠叠,夏风吹拂,缓解了徐书宴的难受。
徐书宴现在还在恍惚中,她还没弄清楚如今的状况,这一切发展得太快,就像是一场梦一般。
“徐书宴!”
一道男声将徐书宴从迷茫中唤醒,她转头便看见了神色着急,额头不由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
徐书宴瞧着男人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她语气冷淡地开口:“你有什么事吗?”
宁邵宇见到浑身脏兮兮像是被狂风席卷过的少女,他眼里是掩盖不住的心疼,一贯观察力敏锐的他自然能看到徐书宴眼角那像是被揉拧过的红,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徐书宴听见男孩的抱歉并没有选择原谅,他这简简单单的对不起能够弥补在大众面前指着鼻子骂下贱吗?败坏她的名声。
徐书宴冷冷地开口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难不成发生过的事情还能当成没发生吗?”
宁邵宇连忙摇头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徐书宴横眉冷对,她并不打算轻易原谅宁邵宇。
“宁邵宇,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你明明已经有未婚妻了,为何要让我挽着你的手,我们接下来要去的是县委书记的宴会,在场那么多,那么多跟你同一社交圈的上层人士,你这样是想干什么?让我名声扫地?其心可居。”剩下的话徐书宴没有再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便是,再说下去就是结仇了。
少年一贯温和的脸上,笑意凝固,他脸上全是懊悔与悔恨还有不解,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做错了,可是现如今他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两人的感情呢?
一贯自负的宁邵宇眼中全是痛苦与无措,他想开口说话也停在了这一瞬。
宁邵宇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垂着眸,眼中的情绪掩藏在乌发中,少年缓缓地开口说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徐书宴瞧着男孩垂头丧气像是丧家犬的模样,她终究是没真忍心,冷冷淡淡地开口:“你说。”
“有一个小男孩出生在名门望族中,他虽然是主脉出生,却排行老二。他上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这个位置让他十分地尴尬。原因是他的哥哥只比他大五岁,而他的母亲是父亲的二婚妻子。这偌大的家财,母亲自然不甘心男孩成为豪门联姻的棋子终归是要争一争。
于是男孩幼年完全没有休息时间,每天都要拼命地学习,若是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就会挨打。在母亲的高压政策下,男孩如愿学成,只不过其中哪有这般简单,男孩的哥哥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天赋斐然,父亲从小便看好哥哥,眼中从来也放不下其他的孩子。男孩做得再好也没用。母亲在父亲漠视的态度下,行事越来越疯狂。
最后母亲被确诊为精神衰弱,在疗养院静养一年病逝,父亲再婚,年仅七岁的男孩又有了弟弟。不过男孩在父亲口中明白了一个真相,这家业永远是大哥继承。他永远比不上也争不过哥哥,在父亲的安排下,丧失斗志的男孩开始系统地学习侦探,决定听从父亲的安排。”宁邵宇说完,抬头看着满天繁星,他眼神中闪过无助与茫然。
在月色上,徐书宴瞧着少年的如玉的侧脸,那仰头中带着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徐书宴试探地开口问道:“男孩的母亲是被父亲……”
徐书宴说着作了抹脖子的手势。
宁邵宇绝望地苦笑着点头,声音带着沙哑:“对。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奢求爱情,母亲她很爱很爱父亲,但是爱情并不能改变一切。她在一次又一次的绝望中逐渐疯狂。”
徐书宴伸手安慰地拍了拍宁邵宇的肩膀,身上却被上流社会的残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妻子因为爱丈夫患上了精神疾病,然后为了豪门名誉被无情地杀掉,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冷血残酷的家族,没有利用价值就是弃子。
徐书宴忍不住开口道:“你爸爸为什么要你去当侦探?还有那未婚妻怎么回事?”
宁邵宇听见徐书宴的问题,他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与柳玲玲是家族联姻。这是宁家人的命运。华国有七大家族,这七大家族影响着华国未来发展,它们分别是付夏兰王田柳宁,其中金华付家为首,其次为天华夏家,五华兰家,月华王家,再者是裕华田,英华柳和金华宁。
七个省份拼成了华国的完整版图,家族势力也是省份之间的差距。这完整的华国竟然被七个家族统治,这有志之人,自然不甘于此。我出生便自带着使命,那就是统一华国。即使我这辈宁家人不行,还有后辈子孙。”
徐书宴瞧着宁邵宇眼底的光亮,她眼中闪过陌生,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宁邵宇斗志盎然。
徐书宴不懂豪门贵族的争斗,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过好平凡的一生。
徐书宴开口道:“之后呢?你就想跟我说这些吗?”
宁邵宇瞧着徐书宴丝毫未变的脸色,他心底升起一股挫败,然后摇头:“是的。”
“好。感谢你的坦诚相待,不过这些与我关系不大。宁少爷后会无期。”徐书宴脚踩着柔软的运动鞋,穿着不伦不类的连衣裙坚定又决绝地走出了宁邵宇的视线中。
宁邵宇抬起的手臂停在半空许久,又重重地垂下,少年敛着眸,琥珀般剔透的眸中全是怅然若失,现在的他不知道他失去了是什么,他心底只是失落。
此时,宁邵宇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么,为家族奉献,以家族利益为根本观念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刻进了他的灵魂中。
享受到了世界上最优渥的资源和崇高的地位,相对应地也有着如千斤顶一般的责任。
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避开的责任。
夏风习习,温暖的风吹拂着她的脸颊,七月的天气并不寒冷,徐书宴走在小路上莫名感觉身上寒冷异常,她下意识地裹紧了礼服。
徐书宴手指触碰到身上那光滑又冰冷的衣服才感觉不适合,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像她这样的穿这种衣服不合适,还是换回原来的衣物吧。
想着徐书宴拐了弯,走进了来时的换衣间,偌大的换衣间中此时空无一人。
房间里闪烁的昏黄灯光像是映照着徐书宴此刻的心情萧瑟又惆怅,顺着灯光徐书宴很快便看见了被随意扔在角落的衣服。
徐书宴苦笑一声,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地拿起自己的衣服换上,这场宴会她不过只是过客罢了。
既然是过客,闹剧也闹了,就到此结束吧。相信她的名声今后必定臭名远扬,也不需要再结交什么朋友了。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