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金丢失案20
付文翔可没管徐书宴的鬼哭狼嚎, 他提着徐书宴一路向着村庄走去,同时告诫徐书宴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再乱跑了。
徐书宴疑惑抬眸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付文翔如此这般叮嘱,徐书宴心里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付文翔摇头停顿了片刻然后开口:“有件奇怪的事方才不久有人朝着村主任也不知说了什么, 村主任急匆匆地准备召开村委会。全村上下所有人都去了,我本也想着跟去, 不过被村主任委婉拒绝了, 刚准备上楼找你就发现你这丫头不知死哪里去了?没办法,只好先来寻你了。”
徐书宴听完付文翔的话, 眼下一阵心虚,她当然知道村民为何齐聚一堂召开会议。
付文翔瞧着徐书宴鬼鬼祟祟、心虚不已的模样, 冷声喝道:“你这丫头又干了什么?还不快速交代。”
徐书宴悄悄地抬眼瞥了付文翔,男人身姿挺拔, 脸若刀削,面色发冷似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徐书宴急忙拉住付文翔的衣角省略掉诡异空间老老实实交代了:“简而言之,事情就是这样,他们现在再商量决策。”
付文翔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要是不答应怎么办?”
徐书宴淡然一笑, 肯定地答道:“不会的。”
付文翔震惊于徐书宴的自信, 挑眉答道:“这怎么说?”
徐书宴回眸做嘘声的动作, 对着男人顽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哥哥敬请期待。”
付文翔斜眼看来, 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仿佛在说就这。
徐书宴不甘示弱地开口说道:“你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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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走回村子远远就看见了一群人守在村门口, 付文翔刚开始还有些紧张, 以为这些人是来杀人灭口的, 他修长的手指正往腰上摸去便朝着远处遥遥有着一群人向他们两人激动地招手。
经过一次生死之后, 徐书宴目视的能力越发的好,她在百米之外就能看清村民脸上的神态, 大部分人脸上都是带着和善、兴奋和敬畏,徐书宴便知道是我们的神情肯定成了,她上前拉过付文翔的手轻声说道:“不用了哥哥,他们同意的请求了。”
付文翔还是半信半疑,不过他们都要走到村民面前了,看着他们的神态,他也没再多说什么任凭徐书宴拉着朝人群走去。
徐书宴和付文翔刚站在村门口,王入盟便带着村民齐刷刷跪了下来。
付文翔被村民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刚才还以为村民想要对他们不行都准备掏假货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齐齐跪了下来。
付文翔瞧着他们那虔诚的表情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应。
徐书宴倒是自然,她脸色都没变动一下,她对着这些人开口道:“看来你们是有决定了。”
村民们面面相觑望向王入盟,此时的王入盟正拉着王妈妈,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向前一步表情不卑不亢地对着徐书宴开口说道:“神女大人,我们想明白了。”
徐书宴眉眼平静无波:“然后呢?”
王入盟抬眼不舍地看向一眼身旁乖巧的女儿咬着牙说道:“我们愿意为自己赎罪。”
男人们在这一瞬间齐齐沉声道:“还请神龙大人宽恕,尔等愿意为自己罪行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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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不停地朝着徐书宴和付文翔磕头,他们诚心诚意,响声震动天地,男人、女人、小孩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显得激昂又悲壮,宛若哀鸣。
淳朴的村民并不会将过错归咎在神龙的身上,他们只会认为是自己太多蠢笨才中了奸人的诡计中,这质朴的思想飘荡在每个人的心间。
原本黯淡的天空突然放晴,一抹耀眼的阳光打在付文翔的身上就在男人下意识闭眼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从男人身上发出,随后一头全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大神龙冲出了付文翔体内,它朝着天空冲去,身后带着漫天飞舞的绚烂七彩霞光以及一道道璀璨的闪电,一瞬间天空宛若正午时分。
金色的光芒如雪花散落人间,接触到人类肌肤的瞬间便融进体内,所有人顷刻间精神饱满,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跪在地上的村民更加地虔诚,他们不停地磕头高喊着神龙大人,神龙大人,眼中全是炽热的崇拜。
没有什么是比信仰出现在自己眼前更加的令人兴奋,此刻的众人几近癫狂。
徐书宴则是在神龙离体的瞬间扶住了昏迷的付文翔,他到底只是一介凡人,神龙的分身从他的体内直接脱离立刻将付文翔震晕。
金色的巨龙在天空中翱翔,众人只能远远瞧去只能看见那云层之中的金色鳞片,金龙还未飞翔几米又飞驰而下回到了付文翔体内。
村民看着这一幕纷纷向付文翔跪拜,直到徐书宴让他们冷静,众人这才平复了些许心情。
王入盟看着刚才的异象忍不住开口说道:“神女大人方才这神龙大人是在为我们解除诅咒吗?”
徐书宴浅淡的眉眼中笑意总算是柔和了,她淡声道:“是的,虽然你们犯下滔天罪孽,但确实受奸人所害。神龙大人念及你们虔诚,特意为你们以及你们子孙后代祈福,可保王家村所有村民寿命延绵至百年三代,紫气东来,一生衣食无忧,若是潜心修改完善,就此改换门庭也并无可能。”
王入盟及众村民听见这脸色皆是掩盖不住的喜气,普通人这一生的追求莫过于钱财、名誉、子孙与寿命,这四样全都占有,人生也算圆满。
诅咒一事就此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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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向村民询问谭澜平的经历,王入盟等人已经决心为自己赎罪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地诉说了当年的故事。
原来当时谭澜平确实是镇府派发的特别侦探,不过他们这个地方,大家都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基本上镇府官员来一个便消失一个妥妥送死之地。这山高路陡,镇府官员来了也没有丝毫办法,总不能把一大群村民打死闹出特大新闻报告,他们也就仗着这点开始为非作恶。他们也确实没想到镇府那边还会再派愣头青过来,谭澜平来的时候正好是刚刚祭祀完,距离下一场祭祀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才能开始,他们就想着法子将谭澜平留下来,等着三个月后祭祀开始再把这人给杀了。
城里来的侦探确实不一样,他在村子中没过多久便发现了异常,想着逃跑,这到手的鸭子哪有飞走的道理,他一个外人又怎么跑得过在这大山里长大的村民,半夜便将他抓回了村子里,防止他乱跑,村主任特意把人送进了诡异之地,那诡异之地是当时烹给他们的,交代给众人的是这地方可以让患有怪病的人正常生活,磕着碰着不严重就能自愈。它的运转模式便是用献祭的生灵暂时治愈病人。没患怪病的人却不能进去,只要进去便会折寿命,被诡异吸收精气而死,只有他们向神龙献祭生灵后大人满意,他们与亲人才能有一周的相处时光。
这也是为什么男人、女人和小孩会分开的原因,又因为孩子和女人象征着希望,村民自发的将云乡村的名字留给了他们,而他们则叫雀鳝村意味进攻与守护。他们并不在意谭澜平的死亡,直接将人扔进了诡异之地,外人到了此地果然精气在不断地流逝。
直到三个月后,男人面容枯如枯槁。所有人都以为他没有逃跑的力气,没想到他竟然成功跑掉了。
“是谁帮了他?”徐书宴十分狐疑谭澜平在这种濒死的状态下在这么多人的监管下是否有能力逃脱,再瞧着众人那吞吞吐吐的模样,很明显了这又是一场惨案。
“是我那不懂事的侄女……”王大喜听见徐书宴的话眼泪纵横,因常年在烈日下劳作的布满风霜的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他一遍抹着眼泪一遍哽咽地说道:“我这侄女从小命就不好,她娘生她死难产,她爹上山打猎又出了事故,可怜的娃娃三岁就没了爹娘又患着病,一个人在那边生活,我也照料不到。没想到竟被歹人蒙骗丢了性命……哎……王小草啊,王小草真就如小草一般……”
王大喜说这话感慨这侄女悲惨的一生也夹杂着他对村子残忍作法的抗议,不过他也没有胆量一个人与整个村子对抗。
“是我们对不起小草这丫头。”王入盟沉声地说道,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规则已经定下,违反规则定然受到惩罚,若是这种大事上不严惩,村子彻底完了。
“小草这名字取得其实不错,王小草,人如其名,这名字象征着主人坚韧不拔的性格。是吧,王峰海或者王小草?”一道沙哑的男人响起,徐书宴扭头看见了一双冷若寒潭的眼眸,那人正是坐在椅子上的付文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苏醒,此刻靠着竹制背椅上冷着一张俊脸,双手重叠于腿间。
养老金丢失案21
众人听见付文翔的话全都大惊失色, 他们不可思议地望向那隐藏在角落里勾着身子如同透明人一般的男人。
男人如初见时那般一直垂着头将半张脸都融在阴影中,全身穿着黑色的衣服,在黑夜的衬托下, 他完全融进了月色中仿佛只是自然中的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子,没人会在意, 直到付文翔将人点出, 众人这才是第一次打量面前的男人。
男人被众人灼热的视线吓得缩紧了脖子,整张脸都要藏进帽子中了, 他着急地伸手比划着,好像要告诉众人他并不是真凶, 他不是王小草。
不过村民们都是亲眼看见神龙从男人的体内钻出来,他们对面前这神龙的使者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付文翔语音刚落, 几乎是同一时间就出来几个彪形壮汉将王峰海围住,一米九的农村壮汉用饭碗口径那般粗的手臂一把将王峰海提了起来,就像是提小鸡仔这般轻松将人带到了付文翔和徐书宴面前。
为首的男人粗声粗气地朝着付文翔和徐书宴鞠躬道:“大人,王小草带到,任凭大人们处置。”
徐书宴听这话忍不住笑着开口道:“你这话说的我们好像□□一般, 我们可是讲道理的好人, 既然你不承认, 那我哥哥就说到你承认为止, 是吧哥哥?”
付文翔瞥了徐书宴一眼骂道:“鬼丫头。”
随后男人起身朝着一脸不服气的王峰海开口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假扮得天衣无缝, 毫无破绽?”
王峰海还是自顾自地摇着头一副不是这样。
付文翔没在跟他废话直接上前一把掀开了男人兜帽, 黑色的帽子落下遮住半边面容的中长发随着微风掀起, 众人这才首次看清楚了男人原本的面目, 那是一身黝黑的皮肤, 毛孔粗糙,他相貌平平, 眼睛大而圆,与面容上与王入盟有三四分相似,若不是男人太过于瘦弱,相似程度恐怕还是到六七分,两人走在一起,一眼便能瞧见是真正的兄弟。
徐书宴瞧着男人的面容皱起了眉头,她困惑地抬眼望向付文翔心中似乎有着万千的困惑。
付文翔倒是不慌不忙,他慢吞吞地说道:“你知道你哪里露了马脚吗?”
王海峰还是不停地摇头,付文翔则是拿起手边的一杯水直直朝着男人脸泼去,纯净的水落在男人的脸上瞬间染成黑色水滴,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与尘土融为一体。
这一杯清水后,不少人都看出了些许端倪。
众人瞧着男人被清水洗刷干净的半张眉眼,不由惊呼出声感慨道:“这……这……”
男人现在的眉眼与王入盟仅仅只有一分相似,倒是五分像王大喜,众人如何不知面前这人一定便是王小草议论纷纷。
“你看见这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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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貌不是王小草,还能是谁?我记得这丫头跟他爹长得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着样貌和王大喜这么像,除了他双胞胎弟弟的女儿,还有谁能跟他怎么像?”
……
众人的话像是惊雷在王峰海的耳边炸响,男人的身子摇摇欲坠,他本就身姿单薄,现在更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一般。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当年要不是王大永一意孤行要上山打虎,也不会因为这丢了性命。”
“我爸爸明明是为了除去村子的威胁才去打虎,他为了救你们和老虎同归于尽了,你们这群人不感激也就算了,现在还说他不好,你们的脸呢?你们……你们都该死!去死吧!”王峰海或者说是王小草听见这话彻底不装了,她将面前的长发掀开露出了那只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一双带着无尽憎恨的猩红眼眸,她看向村子中的所有人都带着刻骨的怨毒,仿佛下一秒便要把面前的所有人切而啖之。
徐书宴看着站起身朝着众人疯狂嘶吼的女人心底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女人手中掏出十厘米长度的火折子,她朝着天空奋力一掷。
同时她的手掌冒出幽幽的黑色,徐书宴瞧见眉头紧蹙,这是……修行者?
如点墨的火星四溅,触碰到天空中那根黑色的电线杆瞬间银色的电流似恐怖的毒蛇它抬起小小的脑袋,三角眼中透出令人恐惧的凶光径直朝着众人扑去。
危急关头,徐书宴抬手想抵挡,白色的灵力还没蓄力,一股金色的能量攀上了徐书宴的手臂将它牢牢拉住,徐书宴垂眸查看,那能量正是由付文翔发出。
徐书宴在内心叹息一口也将手中的动作放下,她的右手刚落下瞬间天空中传来一声炸响,一道真正的雷龙在黑云中翻腾跟着电蛇的身后,霎时间黑夜宛若白昼,所有人的眼前除了极致的白再也感受不到其他。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徐书宴感觉身体一轻,她被人抱起来了。
徐书宴抬眼便瞧见了男人脸上从未见过的着急神情,男人急得汗水大颗大颗往下落,甚至打在了她的脸上,男人直接一个腾空,徐书宴只感觉天旋地转,只是一瞬间他俩便闪现进了一个漆黑的房间中,那个房间狭窄异常,两人身子贴着身子,徐书宴甚至能够听见男人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现在的徐书宴没心思再思考这么多,电流很快便冲了过来,强大的冲击波将塑料滚筒掀翻数米,躲藏在滚筒中的两人一直向着前方颠簸滚动。
徐书宴被这晃得不行,一股白色的灵力从手中晕开,不到片刻塑料滚筒便停了下来。
付文翔瞧着没有动静,刚想伸手去查看情况。
这动作可把徐书宴吓得够呛,她急忙伸手阻止小声地开口道:“哥哥再等等,外面风声好大。”
这巨大的风声当然是因为电流产生的能量掀起的,付文翔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他也没有再急着出去,等到风声消散,付文翔这才打开盖子,这次徐书宴也没再阻止。
推开盖子已经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男人利索地从筒中爬出,徐书宴紧随其后,再次看见村子早已面目全非。
风中夹着浓重的血腥味,村子空前的寂静,钢筋水泥全数震塌,地上是一具具伏倒的尸体,七横八竖没有一个活人,鲜血干涸凝固成暗褐色,死者残破的布料在风中飘荡,所有人脸上皆是惊惧的神情,死不瞑目。
徐书宴看见这一幕悲伤地闭上了眼睛,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因果轮回,就算是神龙也改变不了他们的结局。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命数,是旁人恶毒的谋划,徐书宴想到此处攥紧了拳头,内心愤懑又无济于事,这是天道给村民的判决,她们不能改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闭上了眼睛平复心情,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么多事情,事已至此,徐书宴大手一挥想着送半空中的灵魂一程。
一道金光打进在呆愣的魂体体内,徐书宴知道这是神龙之力,她勾唇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抬手将众人送进了轮回道。
付文翔以为徐书宴被吓住了,他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安抚半晌,弯腰努力寻找着幸存者,在这一片黑茫茫中,他跨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怀揣着希望寻找这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所有人都知道在强大的电流下,人类基本没有生存的希望。
直到付文翔查看完最后一具,沉默地坐在废墟之上,一个人发呆看着面前一具具焦黑的尸体。
徐书宴缓缓落在他对面,男人俊美的脸庞上仍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目光深邃仿佛黑不见底的潭水,神情麻木迷茫,只有两只眼睛生理性地落下,整个人如古井般沉寂。
天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黑色的帷幕,今夜无月无星,漆黑得像仿佛吞噬着一切的猛兽,万籁俱静,黑压压一片,两人就这么无声对坐。
直到一道沙哑地女声响起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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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早就知道有这一出吧。”
少女的声线如平日般轻软,只是这如羽毛般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利刃扎进了男人的心中,男人张了张干裂的嘴唇也不知从何说起,他只是羞愧地垂下头,原本磁性如大提琴的声音此刻平静无波,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想象中的质问、撕心裂肺的咒骂声并没有传来,付文翔忍不住抬头望向对坐的女孩开口问道:“你不生气?”
徐书宴听见男人的问话淡漠地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神情是付文翔从未见过的冷漠。
少女眉宇松散,之前发生的惨状似乎牵不起她任何情绪,带笑的眼眸此刻没有一丝笑意,眼眸如万年未曾消融的冰川,她冷眼旁观着所有的事物,好似从未来过这世间,她身上散发着数九寒冬的冷意,那是一种冷到灵魂深处让人感到彻骨的寒。
这是双不似人类的双眸,怎么会有人这般的冷漠,她真的是人类吗?付文翔看着少女的眼眸,他心头剧烈颤动。
“不生气。这都是他们的命数,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呢?现在能缓过来了吗?”徐书宴问道。
付文翔一阵苦笑:“怕是很难再缓过来,毕竟间接导致了上百人的死亡。”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电车悖论?”
徐书宴开口,没等付文翔的回答接着说道:“电车悖论,在一列停不下来的火车前方铁轨上有两条岔路口,一条轨道上被疯子绑着五个人,另一条被绑着一人,几人都是普通人,都是无辜的,如果不改变轨道,会压死五个人,改变则是压死一个人,你会选择改变吗?”
养老金丢失案22
付文翔只是静静地听着徐书宴的话并没有开口回答。
徐书宴继续说道:“上百人村庄中进行长达三十年的捕杀路人, 上千人无辜者丢失性命。这样的惊天消息若是在社会上流传,好不容易建立的社会稳定恐怕又会开始动荡吧。你只是顺水推舟减少了社会压力罢了。”
作恶者全部死掉,这案件会传到谁的耳中呢?
付文翔被徐书宴点中了心思, 他苦笑不已:“你这丫头太敏锐了。聪明是好事,太聪明反倒不妙了。”
徐书宴不置可否, 她继续说道:“所以你只是选择了对社会对政府最有利的一面罢了。他们他日犯下罪孽, 今日因因果而死,是命数也是必然。今日因他日果, 别要难过了。我们走吧。”
付文翔看着神情淡漠的少女,少女的透亮的眼眸中带上了丝丝缕缕的关系, 付文翔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这丫头明明不是冷漠的性格, 偏偏又想让旁人感觉她的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付文翔对于徐书宴这种别扭的心理成因,他轻叹一声随即温柔地抚摸上了她的脑袋:“走吧。”
两人站起身离开了,一男一女,一高一低就着朦胧的月色向着村外走去。
“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王峰海就是王小草的呢?”
“我以为你看出来了。当日, 王入盟领她进门之时, 给我们介绍的是家里的弟弟, 平日不喜与旁人交流又是哑巴, 但他烧了一手好菜, 你应该没看见他手指。来人的手指腹粗糙, 平日中也是下过苦力, 指缝却格外的干净, 这可不像是做饭的人手, 农村做饭从下地锄菜开始,接触都是泥土, 灰烬,这指缝怎么会干干净净,他当日穿的皱皱巴巴,全身也未曾打理,自然排除了洁癖。
与你分别之后,我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发现他鬼鬼祟祟出了门,一路上掩人耳目趁人不注意去了一个房子,我找周围人探问了一番,果然问出了些许线索,等人走后,我进屋搜查一番,发现了端倪。房子中有王大永一家的全家福,这一家人的模样,我心中有些猜想。如何确定这人的身份,其实也是运气好,正好撞上了她给父亲上供,这供品摆在房子里在向周围人探听,案件也便明晰了。后来见着她一路在村子中盘旋,还疑惑,夜里我们回到村子,我便明白了她是作何打算。”
“所以你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然后将计就计。”
……
“是。”
两人走了大概五六个小时天微微放晴才走到镇上,蹭了一辆三轮车,晃悠悠地回到警局,抬脚上车,徐书宴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穿鞋。
付文翔看着她光着的脚丫蹙着眉问道:“你没穿鞋?还有身上这衣服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找到王入盟的妻子和女儿的?”
付文翔一个接一个问题朝着徐书宴扔来,徐书宴瞬间冷汗直冒,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只好讪讪一笑糊弄过去。
瞧着徐书宴这样,付文翔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他叹了一口气,担忧地说道:“平日多照顾自己,哥哥和爷爷奶奶也不能一直陪着你,你自己以后一个人出去记得照顾自己。你这小丫头,怎么就怎么让人放心不下来呢?”
经历生死一线后,徐书宴和付文翔的关系是越发的好了,但坏处也不是没有的,看着面前逐渐老妈子化絮絮叨叨的男人,徐书宴头痛扶额。
等到两人回到警局已经是上午九十点钟,徐书宴与付文翔告别一声,准备回家睡觉。
刚走到春熙路上,她远远就瞧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的爷爷被一群人围着。
乌泱泱的人群中,徐书宴敏锐地发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一身粉红色的骚包西装。
徐书宴瞬间辨认出了来人,她眉头紧蹙大步朝着事务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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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徐书宴推开人群来到了第一排,瞧着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为首的骚包男人带着一群黑衣人乌压压围了一排,徐书宴立刻便顶了上去站在韩世文面前开口说道:“案件现在还没定下性来,你们着急忙慌过来到我家有何贵干?”
谭澜平笑容和煦,犹如温暖的春天,那眼睛中却暗藏杀机,他笑里藏刀地挥手让小弟将递上一封书文。
徐书宴看着那牛皮纸包裹的信封文书,心中不由警铃大作,她微眯着双眼结果了来人递给她的文书,果不其然这是一份政府下达的证件。
上面拿养老金一事做文章,认为此事是谭澜平失职,直接将事务所承接权判决给了谭澜平。
徐书宴看着书信落笔付富源,她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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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明白过来,这不仅仅是关于事务所的争夺权,这是付家内部的较量,原来如此,她怎么说谭澜平知晓付文翔的来历还敢动手,原来他背后有付家人支持。
虽然是这般想着,徐书宴却没有怯懦,她坚定地抬头看着来人道:“我管你是什么来头,但是今天这事务所,我们是绝对不会走的。”
说完,徐书宴将那厚厚的几叠文书扔给了谭澜平。
“小姑娘,你在这蛮横不讲理没有什么用,不如乖乖退去,我们也不会难为你们。”站在谭澜平身边的高大男人开口道。
徐书宴气极反笑,她开口道:“你们又占什么呢?这案子没弄清楚,爷爷是任职侦探,我是韩家的养女,上了韩家的户口,理应是我承接这事务所。你们说说你们占什么理?除了强权压人还会干什么?”
谭澜平却不想和她争吵,今日他势必要拿下这事务所。
男人折扇一收,朝着手下挥挥手。
黑衣人瞬间秒懂,他们仗着身强力壮,想直接动粗将徐书宴两人扔出去。
徐书宴可不是吓怕的,她抬手便将捏住了接近两米壮汉的胳膊,猛地一推,后面跟着的一群黑衣人瞬间被撞倒了一地。
谭澜平见到这一幕,他眼神瞬间严肃锋利,看向徐书宴的眼睛里也带着了三分打量的神情,手指也忍不住敲打了折扇,这是他惯用的思考的方式。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子小小的女孩天生神力,接近两百斤的壮汉竟然被她轻轻松松地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黑衣人起身明显带着怒气朝着徐书宴走去,那如小山般壮硕的男人走路时大地似乎都一颤一颤的。
徐书宴横眉冷竖,眼神中丝毫不惧怕。
在男人硕大的拳头砸向女孩时,人群不由发出阵阵惊呼,这如马蹄般的大拳头若是落在这瘦削的小姑娘身上,这姑娘不死恐怕也会变残。
徐书宴伸出干瘦的小手毫不畏惧的打算接下男人的拳头,男人眼中闪过挣扎,看着面前矮矮的女孩,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妹,手上的力气也卸了不少,决心留下这女孩的性命,只是外人瞧着觉得虎虎生威。
徐书宴眼神中闪过感慨,她原本如雪山般冰冷的目光也缓和了不少,她小手接触到男人黝黑拳头的瞬间,空气中掀起一股强风将众人额前的碎发都吹起。
少女冷然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她小手轻松地握住来人的手掌,指尖微微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来人制服。
壮汉心中一惊,他可是从雇佣兵转下来,自认是能以一敌十,面前这女孩竟然徒手便能接下他一拳。
男人想着挣脱,没想到女孩的力气竟然大到这般地步,他完全没有挣脱出去的能力,面前的少女像是一棵巍峨粗壮的大树,这浮游怎能撼树?
徐书宴冷笑一声随后将男人推上谭澜平说道:“就这本事话,这案子一日不了结,你们就休想让我们离开。”
徐书宴推动的时候只用了三分力并未有伤害到这壮汉,只是故意朝着谭澜平那处推动。
壮汉几个踉跄站立不住直接倒了下去,给两百斤的壮汉当垫子这可差点要了谭澜平半条命。
等到谭澜平起身的时候,他忍不住捂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看来方才这下被他伤得不轻。
谭澜平从胸口掏出一块手帕捂住了嘴,避免让人看见他这般丢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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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则是眼尖地瞧上了那上好棉布手帕角落上那一抹绿色,那是一株小小的野草,它挺拔着身子,坚韧又顽强。
徐书宴再次看向谭澜平的眼中多了几分叹息,拿着王小草赠送的手帕,两人关系匪浅,只是他知道王小草身死的消息吗?
徐书宴想着,鼻尖却透过各种奇怪的气味中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而味道的来源正是面对的男人,灵气汇入瞳孔之中,徐书宴能够清楚地看到那条白色手帕背后的一抹鲜红色。
她应该没有怎么用力,怎么会将人打伤呢?正巧天眼打开了,徐书宴正好能看一看。
天眼看向谭澜平顷刻间,所有人在徐书宴面前全都变成了一团白色的透明能量体,普通人体内如纯净的自来水般澄净透明,而能量稍强一点的壮汉则身体中则带着红光,这股能量是通过后天修行积累而成,体修内修皆是修行。
当徐书宴望向谭澜平时,她眉头蹙了蹙,男人额头有着一股浓郁的灰色,而他头顶还漂浮着一根灰色的细线,徐书宴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王家村里的诅咒,谭澜平进过诡异之地被诅咒也不是稀奇事。
面前这男人不好好治病,还有心思搞事业,也是厉害的人物。徐书宴感慨着。
养老金丢失案23
看着他时日无多, 徐书宴一下子也失了和男人计较的心思,她立在原地抿着唇没有说话,不过这意思倒是明白, 今日想进事务所得把她打趴下。
谭澜平瞧着情况不对,他气恼地晃了晃折扇甩了甩衣袖带着小弟离开了此处。
众人瞧着没有热闹可见也慢慢地散去, 徐书宴扶着韩世文上楼去了。
楼上的陪着奶奶的罗虎看见徐书宴的身影, 眼睛瞬间亮了,他似找到依靠一般向着徐书宴诉说着这几日谭澜平的恶行, 自男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徐书宴和付文翔离开的小道消息,他带着人蹲在事务所门前也不做什么, 只是吓得客人不敢上门。
家里面本就没钱,这几天更是没开张, 马上就要弹尽粮绝了。
徐书宴得知家里的消息也是急得不行,她开口道:“阿虎,家里面还有几样够吃的食物呀?”
罗虎愁容满面地开口道:“我们四个的人的话今天吃完就没了。”
徐书宴不由蹙起了眉头,方繁星宽慰两个孩子道:“粮食这事,我去找隔壁邻居借点, 你们俩也别太担心。”
“可是奶奶昨天王大婶才说没有下次了。”罗虎心里年纪小藏不住事忍不住开口道。
方繁星叹息一口气:“也是没有办法事。现在面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主要能解决温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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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文在旁边一直沉着脸听着, 他语气硬邦邦地开口说道:“实在不行, 老头子就向文翔那里借钱点。”
徐书宴瞧着因为钱财愁眉不展的家人, 她抿了抿唇, 神情坚定地开口说道:“放心爷爷、奶奶、阿虎, 这事情很快就会结束的, 然后事务所就能正常地接单运行了。”
徐书宴说完拍了拍韩世文僵直的肩膀,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无奈与希冀。
徐书宴吃完晚饭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想着谭澜平这事,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 到目前为止这起案件对于谭澜平偷盗的行为并没有实质性进展,只是知道了他和王小草之间的关系,这也不是什么主要的证据,他们得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钱是谭澜平偷盗的才行。
徐书宴想着想着有些叹气,他们面对的这人完全不给机会,无懈可击的犯罪手法,悠长的时间,这案子究竟要如何才能了结?
想到这徐书宴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晃动了左手,眼前瞬间开始变化。
蓦然间她竟然再次来到这云乡村,徐书宴脚踩着柔软的泥土地上,整个人还有些茫然,她这是又回来了?
不是,这好不容易走出山里,又回来干吗!徐书宴欲哭无泪了,她抬眼看着空无一人只有鸟叫虫鸣的山谷,心中有些感慨。想着脚上还穿着方奶奶亲手钩织的毛线鞋,徐书宴舍不得地将鞋子脱下拿在手上。
因为村子没人的缘故,这紧挨着的房子也空荡荡地怪吓人的。
徐书宴看见熟悉的村长住所,她神情有些恍惚,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栋矮房前。
这与四周高大的建筑不同,它是典型的70年代的农村建筑,青砖黛瓦,两旁都是土黄泥搭建起来的,承重墙是几十年的老木。
徐书宴推开落漆的黑门,一时间尘灰四起呛得人鼻子生疼,肺部也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等到灰尘拂去,徐书宴打量起这房间,这房子听着村长的话应该是当年分家时父母给弟弟王峰海的,不过因为王峰海哑巴又自闭,整日待在家里不赚钱,后来也没机会修房子。
这是王小草的居处。徐书宴想到这眼眸瞬间亮了,这诡异之境和外面的村子可是能复制还原,万一能发现什么证据,这案子不就是结了吗?
想到这徐书宴一个激灵,直接大步向前迈了进去。
屋子里很黑,徐书宴找了半天没找到开关,看着灶台上那一根根竖着蜡烛才知道这里竟然是点煤油灯的。
这王峰海家还真是贫困。徐书宴扫视了灶台一眼忍不住想伸手将蜡烛揣进兜里。
刹那间徐书宴灵光一现。
这蜡烛如此可以复制,那纸币是不是也可以,不不不,徐书宴急忙甩起来脑袋,若是世界上多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纸币怕是会乱套,再者这东西不会无故的复制,若是轻易间空间中的物件拿到现实生活中定将会扰乱现实世界,现在在不清楚这空间性质的期间,徐书宴不打算将任何东西带出这里。
想到这,她将手中的蜡烛松开重新放在了灶台上,没承想最边上的蜡烛没放好,摇摇晃晃许久滚到了地上。
徐书宴正准备弯腰去捡,地上铺满了干柴,这白蜡烛也不知滚到了哪去,她一直没找到将表面的地上的干树枝刨去,徐书宴也眼尖地看见了一抹白色的亮光,她急忙伸手去拿。
原本以为是白蜡烛,没想到入手竟然是一张纸一样的触感,徐书宴愣住了然后精神抖擞阅读了起来,看着看着她手指都止不住有些颤抖,这是王小花和谭澜平的书信。
两人果然和徐书宴猜测的一样关系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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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看完这张信纸后又往地上望去,翻翻找找间又找了许久信纸,直到这屋子再也找不到,徐书宴才停手。
少女坐在门槛上就着皎洁的月光查看起了这厚厚的一叠信纸,王小草取代王峰海的一切事情竟然全是谭澜平在背后出谋划策。
徐书宴看完后才终于将这段消失的故事补上,自谭澜平被村民关押在诡异之境后守卫正是由王小草把守,这本就是累活,除了自幼没了爹娘的小草,村子里的其他女人可不想接手,毕竟这酬劳也就一碗米饭。
小草在与谭澜平相处之间,两人逐渐熟悉起来,谭澜平本就聪慧,他迅速地策反了小草,得知了诅咒这事,他制定了后续的一系列计划。两人都是命苦之人,了解彼此的过往后,同病相怜,在相处中逐渐升起了感情,这也是后续谭澜平还会一直给王小草寄信的原因,原本的计划是谭澜平出去立足后便将王小草接回去,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他那边因为一些原因,一路逃命到了明杰事务所。
其中的缘由谭澜平并没有在信中写清楚,应该是怕王小草会担心。徐书宴捏着这信纸,她眼神有些莫测,看来谭澜平并不是被村民追杀流落到了事务所。
徐书宴看着这日期,很明显是在到事务所前面一个月,谭澜平一直在奔波逃命,这邮局地址一直在变,有人在追杀他。
后面徐书宴才瞧见了从春熙路发出的邮件,谭澜平在信中宽慰王小草道:自己暂时性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安稳后,他一定带她离开。
徐书宴每次都是一样的话,若是她是王小草,一直等到的都是爱人这样的回信,时间长了,心里也藏不住猜忌。
果然下一封谭澜平的信中回道:小草,你为何不信我?
接连数封信件都是谭澜平极大的解释,直到最后一封上写:我也不想与你争吵,你若还想与我一同生活,出村到四粒镇出去两百米那棵大梧桐下有一沓现金还有一通电话,到时候联系我。
徐书宴看见这句话手指都止不住颤抖,这,她终于发现关键线索了。
当时她们遇见王小草,她还假扮着王峰海的模样,不管这钱王小草取没有,东西终于是有下落了。她们也有线索了。徐书宴想到这眼睛都亮了,像是闪闪发光的火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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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没有慌,她翻到了最后张书信,上面是谭澜平的回笔:好,我等你。你上次给我说的想杀了他们的事,我心里有了计划,你还记得……
这原来是两人合谋。徐书宴看着男人端端正正的字体,她眼中满是震惊又带着了然,想来也只有天才侦探出手才能这么轻松地杀掉全村上下一百多号人。
徐书宴震惊完,急忙在屋子里搜寻那埋藏在树下的钱和手机。
这王小草打算杀了王家村的人就去找谭澜平,这钱想来肯定是拿了的,不然两人关系也不会迅速地好转。
只是徐书宴寻找一番也没有找到钱财的下路,她神情有些失落,按理说应该不应该。
脑海中响起了付文翔无意间说起的话:“我跟着她来到了王大永的家中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徐书宴想到这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木鱼脑袋,这王小草很有可能将这东西放在了自己家里,毕竟她家爸妈都不在了,家里伯伯也不会轻易进亡故哥哥的家,这就是她藏东西最安全的地方。
徐书宴飞奔出门沿着村路,走到了最角落的地方才找到王大永和王大喜两兄弟的家。
这里可不像村长那里住着三层农村小别墅,这屋子建在村子的最东边,几乎是挨着树林修筑,四周全是高高大大的松树,门前是随便推出来的黄泥地,那瓦房破破烂烂,门窗还是纸糊的,上面漏着大洞,隔壁十米处有着一间屋子,外观上比这间好一点,看着像是有人住过的模样,徐书宴知道前处便是王大永的屋子,后处是王大喜的,这农村很多地方还是讲究长幼有序,长子占大头,次子占小头,这制度行使了上千年,大家都习以为常。
徐书宴推开门便察觉到了不对,她抬眼一道快如闪电的白光向她打来。
徐书宴伸手去挡,这白光威力盛大,她竟然被打退了半步,她还没反应,只听嗖嗖的几声,又有几道白光向她袭来。
养老金丢失案24(完)
危急关头, 徐书宴只觉右手感受到有一股奇异的能量,她下意识抬手,一团血红色的火焰从少女白嫩的掌心喷涌而出, 它像是一头发疯的猛兽猛地一下膨胀,脚踩着虚空朝着白光张开血盆大口, 一口便将白光尽数吞进了肚中, 然后火光中似有一双金色的眼睛不屑地瞥了徐书宴一眼又迅速地钻回了她的掌心。
周围刹那间恢复了来时的平静,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徐书宴全程错愕地看完眼前发生的事, 随即她垂着眸愣愣望向自己的掌心,她眼眸中闪过困惑。
这是那时的天材地宝, 果然被自己炼化了,只是……徐书宴想起了那火焰瞧着自己的眼睛, 这东西还是桀骜难驯。
徐书宴想到这握紧了手,她会让它乖顺的,现在不行,但这绝不是以后。
攻击已经被火焰破解,徐书宴抬脚便迈了进去, 这次没有受到攻击, 她抬眼瞧着悬挂在房梁顶上的八卦镜, 起身腾空伸手将其拿下。
徐书宴将巴掌大的八卦镜握住手中, 神情激动, 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 小手拿着八卦镜反复端详。
这小小的镜子上外圈刻着乾兑离震巽坎艮坤的字体, 内圈则是太极的模样。铜镜老旧发黄, 却莫名令人心生畏惧。徐书宴知道只是上还残留着灵气的缘故, 凡人看不见,但还是会有感知。
真的是八卦镜, 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存在过道家。徐书宴颤抖着手忍不住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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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回忆起当时看着王小草身上那一股黑色的气息,那气息她感受得很清楚,那是灵气,这说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修行者的,若是有,若是有道家存在又怎么会消失呢?其中怕是另有隐情。
不过现在自己也管不了这多。徐书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将八卦镜收进了口袋中。
房子的内部的结构也是同样的简单朴素,纯木雕刻的饭桌、茶椅安静地摆放在实土地上,多年的不清扫上面早已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灰,徐书宴进入房间的瞬间便被正前方那灰蒙蒙的香炉吸引住了目光。
那香炉前还放着一块木牌,徐书宴伸手将木牌上的灰尘拂去,正是三清太祖师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眼神中闪过怀恋,她抚摸着灵牌上那鎏金的字体,记忆瞬间回忆到了小时候每天四五点钟就要打扫灵牌,上早课,背诵经文。
徐书宴抿了抿唇,一声不吭将灵堂用清水动手清理干净,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祖师爷的灵牌。
直到枣雷木作的牌位焕然一新,徐书宴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打理完整个灵台,徐书宴直接向着祖师爷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祖师爷见谅,弟子不孝,让师爷蒙受多年尘埃,日后弟子定将好生供奉师爷。”
等到徐书宴话音刚落,一阵微风掀起了少女耳旁的短发。
徐书宴激动地抬眼,上方依旧是陈旧的灵台,红棕色的木牌安安静静立在原地,香炉也沉静地落在台面上,香烛已经燃烧掉了只剩下了三截小木棍。
徐书宴看着面前燃烧殆尽的香烛眼中惊魂不定,祖师爷真的有,只是这香烛烧得也未免太快了。
徐书宴眯眼记忆中只有爷爷请神的时候,香烛才会燃烧这么快,刚才有神降临了吗?
她正在思索之际,桌子上忽然出现用香灰摆出来的几个字:“神仙毁,苍生危”。
徐书宴思考着师爷给的信息,想了半天也没得到什么结果,她敲了敲脑袋,算了,回去再好好想,现在把正事解决了。
她在房间里搜寻片刻在破烂一股霉味的柜子角落中,终于是寻到了一个土罐子,看着有五升的大桶矿泉水这般大,上面是用红布扎扎实实封了一圈。
将罐子打开,徐书宴找到了一个红色塑料袋,一沓现金和一台老年机都好好地包裹着。
徐书宴将塑料袋拆开,一不小心里面的现金就如天女散花向四周散去,她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钱捡起放在茶几边,里面有着几十张百元大钞、几百张五十、上千张十元五元一块的散币。
想到每次奶奶买菜的时候都只是从口袋中掏出几块零散的硬币付钱,徐书宴就对谭澜平恨得牙痒痒。
这里一共有4323.9元,方奶奶一共丢失了5500.9元,除去老年机要花几百块,他自己开销,这谭澜平对王小草还真能算得上真爱,不确定这钱,王小草会不会拿,他毫不犹豫给了女人。
若不是谭澜平对王小草动了真心,这案子怕是彻底解决不了。徐书宴感慨道,她将东西又重新放了回去,这里可是诡异之地,这些全都是复制出来的,真正的证据还得去王家村一趟。
徐书宴将塑料袋包裹好刚想放回去,手指伸进罐子中却轻易地碰见了底,她眉头一皱,这罐子看着挺大的,怎么会这么就触底了。
想到这,少女伸手敲了敲底部,果不其然里面是空的。
徐书宴立马意识到这件事,随即她伸手摩挲着罐子里。
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没有问题就是问题所在。徐书宴双眸亮得吓人,随着她激动的情绪,指尖突然冒出一团小小的火焰。
炽热明亮的火焰如同太阳瞬间照亮了幽深的罐子,露出了里面真实的构造,谁也未曾想到这样朴素的罐子内部竟然刻着繁复的花纹,在火光的照耀下,原本黯淡的线路逐渐亮起来,徐书宴眼真正的看着火焰顺着线路老老实实将其铺满。
等到所有的线路都被点亮后,一阵金光大现,坛子瞬间化为了一本散发着白光的书飘浮在空中,没等徐书宴反应,它直接一个飞身钻进了少女光滑的额头上。
徐书宴直接脑袋生疼,脑子里莫名多出了无数的法诀和道法,随即是一道若隐若现的虚影,徐书宴艰难地睁开眼睛试图看清来人,只是那刺眼的白光,她只模糊的看着来人模样,来人留着长长的白色山羊胡,白发飘飘穿着一身宽大的道服,整个人看起来仙气飘飘,他慈祥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慨:“道不该绝,道不该绝,我道家还是有弟子活了下来,哈哈哈……”
徐书宴艰难地出声询问:“前辈,这里到底怎么了?”
白发老人看着徐书宴目光慈爱,他将拂尘落在徐书宴额间开口道:“孩子,这天下苍生守护、黎民百姓便交于你了,若有希望还请振兴道教。”
“前辈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吗?道家、佛家为什么会消失?”徐书宴忍不住着急地询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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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老人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长叹一口:“事情原委,我说不了,只有由你慢慢探索了。我曾为我道家的未来算过,道不该绝,我们还有一线转机,希望你能抓住彻底改变这一切。”
说完还没等徐书宴再次发问,一抹金色打在了老人的身上,他瞬间丧失了神智进入了轮回。
徐书宴有些郁闷,这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啊!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还是赶快去王家村将证据拿出来。
翌日,龙华县警局。
“什么!你找了丢失的现金?”一道震惊的声音将树上正欢快唱歌的小鸟震飞。
徐书宴茫然地点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群警察小哥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将自己团团围住像是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虽然她只是她有些厉害也不要这么激动。
徐书宴干咳两声道:“不要激动,这些都是我在从云乡村找到的。当时村子里的人都在说王小草和谭澜平是恋人关系,我在王大永家搜寻一番找到了一大沓钱还有一台手机。这王大永家是村里有名的五保户,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我怀疑这钱就是奶奶的。现在只需要鉴定一下袋子、钱和手机上的指纹,这养老金丢失案就结了。”
不仅结了,这钱也追回了,四千多块钱够她们一家一整年的开销了。徐书宴想到这眉眼弯弯,笑意尽显。
这时一双大手覆在徐书宴小脑袋上,她抬眸便看见了男人结实的胸膛,顺着往上是男人那如刀削的侧脸,徐书宴看着是来人,她缠着男人的胳膊甜甜地喊道:“哥哥。”
“好了。你这丫头别嘚瑟了,去准备吧,我们把这案子今天之类就给结了。”男人依旧是那般冰冷的声线,声线中却带着几分宠溺,他温柔地开口说道。
徐书宴乖巧地点头:“好。”
有了这强有力的证据加上付文翔那够硬的背景,这案件处理神速很快法院便撤销了谭澜平继任明杰事务所的文件,与此同时,因为谭澜平涉嫌盗窃罪,因金额巨大将面临两年的□□。
谭澜平被捕入狱那天,徐书宴央求着付文翔留她在警局打杂,她还见过男人最后一面。
粉色骚包的西装男人依旧拿着一把折扇耐心把玩,完全没有任何的害怕,他面对着警察的审问不做任何回答,只是点名要见一个人,那个人正是付文翔。
徐书宴本想跟去,只是男人要求不允许任何人旁听两人对话,甚至必须把录音关掉,不然他不会承认任何一个犯罪事实。
徐书宴面带讥笑,绝对的铁证在前,有他不承认的道理?不过也不知道谭澜平究竟对付文翔说了什么,真的让他照做,接下来的两人的对话没有任何人知道,随后徐书宴便得知了谭澜平病逝的消息。
拿回了钱同时也接管了明杰事务所,生活越来越顺遂,这些阴谋诡计,糟心的算计渐渐地被徐书宴抛之脑后,她现在只想过好现在的每一天。
宴会
“书宴上来吃饭了。”
楼上传来奶奶温柔的叫喊声, 徐书宴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安抚着着急痛哭的大婶说道:“李婶您放心,这小咪走丢的案子, 我接下了,今天晚上您就可以和小咪团聚了。你家做饭了吗?要不要在我们家吃了饭再走?”
叫李婶的中年女人擦了擦哭红的眼睛说道:“我就不吃饭了, 我家老头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书宴啊, 你可一定要帮李婶找到小咪,它这是我的心肝宝贝。他们都说经过你手的案子, 最迟一天就能破案,你可是我们龙华县最年轻的侦探呀, 一定要把李婶把这事干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的,您放心。”
送走完隔壁街的李婶后, 徐书宴这才上楼吃饭。
晌午的日光正盛,阳光从窗台射来映在了饭桌上留下的斑驳的光影。
徐书宴瞧着满满一大桌的饭菜口水直流,眼神都要贴在上面去了。
“擦擦嘴角吧,像是饿死鬼投胎了一样,每顿吃五碗饭, 真不知道你这小个子哪里能塞这么多东西。”说话的是穿着藏青色中山长衫的白发老人, 他戴着黑色老视的眼镜坐在藤椅上拿着报纸一边晃着一边开口说道。
“臭老头。”徐书宴也没客气地怼了过去。
方繁星笑容和蔼地端着鲫鱼汤出来, 徐书宴赶忙上前去接, 嘴上抱怨道:“小虎走得也太慢了, 是不是他太笨了被老师留下来了?”
“你才笨呐。”穿着一身蓝白校服背着书包的罗虎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回道。
徐书宴将汤放好, 挑眉望向他:“今天怎么这么晚回家, 放学都半小时了。”
罗虎因为记忆恢复, 家里条件逐渐好转, 徐书宴和韩世文便将他送进了高中,虽说是过了年纪, 但是塞了一点钱,再加上付文翔的帮忙也顺利进去了,这个罗虎本人聪明。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中自学已经学到了高一的教材。
罗小虎接着徐书宴的话,郁闷地开口道:“路上碰见一个小偷光明正大抢劫,我气不过追了他一条街,让他给跑了,结果回去找失主,他说什么都没丢,那家伙还没来得及偷。”
“不是早跟你说了吗?这些事情危险得很,你别直接上,万一那小偷带刀怎么办?这不就是得不偿失了吗?”徐书宴听完蹙着眉头教训道。
“你别教育这小子了,有其姐必有其弟,你能好到哪里去?”韩世文不屑地瘪瘪嘴说道。
“臭老头,这没你说话的地方。”徐书宴双手抱在胸前气冲冲地说道。
“你这小丫头反了不是,还没我说话的地。”韩世文不爽地开口说道,“我觉得小虎做得没错,见义勇为当代好青年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徐书宴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是哥哥啊!”罗虎一脸幽怨地开口说道。
“好了好了,别吵了,快坐下吃饭吧。”方繁星急忙拉住几人。
徐书宴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也没争吵的心思,她大口大口把饭刨进嘴里,她自从那日死而复生后胃口就大得惊人,一顿要吃两斤米饭。
还好现在事务所正常运行中,一个月有着四千块固定收入再加上客户的额外感谢费,这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我看着报纸说龙华省那边的中级侦探考试今年要开放了,丫头要不要去试试?”韩世文夹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回锅肉似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徐书宴正专心致志地干饭听见韩世文的话,她满不在意的开口说道:“我去参加那个干吗,陪跑嘛。”
“没志气的臭丫头。”
韩世文白了一眼徐书宴,利落地将筷子插进徐书宴正好夹的肉块上,随即将肉放进自己的嘴里吃完,放下碗筷说到吃好了,自顾自地上楼去了。
方繁星安慰徐书宴道:“老头子就这脾气,书宴别放在心上。”
徐书宴瞧着韩世文佝偻的背影,她眼中闪过无奈,朝着方繁星乖巧地点头:“奶奶。我知道爷爷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要是真考上了中级侦探就要接受调任离开事务所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事务所就是我家,我不想离开你们。”
“可是妹妹你天赋这么好留在这里,你真的甘心吗?”罗虎忍不住问出口,他扪心自问若是有徐书宴的天赋,真的可以甘心留在十八线的小县城做一个籍籍无名的初级侦探吗?
徐书宴放下了筷子,认真地开口说道:“这有什么不甘心的。”
“好了好了,吃饭吧。”方繁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招呼着两人吃饭。
下午徐书宴用寻物术很快便找了李婶丢失的小猫。
徐书宴将小猫送到李婶住所便回到了事务所,她刚走进事务所门口就看见自己那已经秃噜皮的白色小邮箱里插着一封信。
徐书宴上前将信件拿下,那是一封厚实的信封,刚拿在手上徐书宴就感受到了这信的不同寻常,牛皮纸西式风格,蜡漆封纸,玫瑰的印章,这无一不在显示着寄信人不一般的身份。
在信件上中找不到有用信息后,徐书宴轻轻撕开一条缝,一股浓厚的香味扑面而来,像是三月的茉莉浓烈逼人,将信纸抽出,打开的是淡蓝色的竖排蓝色信纸,上面是用钢笔写的字迹,原来是龙华市中的豪门兰氏发来的邀请函,上面写的是兰氏千金兰美玲与石家大公子结婚的消息。
就是不知道自己与这两家非亲非故为何会邀请自己呢?
徐书宴很快便从付文翔口中知道了答案。由于她新人上岗,政府会对新人进行培训也就是在各个警局每周义务帮忙一天。
“这是上流社会招揽人才的方式之一。”付文翔耐心地向徐书宴解释道。
男人低着头认真地查看着面前的资料继续开口说道:“家族势力需要发展就需要可用之人,但不是所有时候祖坟都会冒青烟,要想千年屹立不倒就得吸收人才。这是一个向上走的好机会。”
徐书宴听完只觉得无趣,她随后将信件扔在桌子上满不在意地开口说道:“那就不需要我了。”
付文翔抬头瞥了一眼少女,他从方阿姨口中得知了徐书宴和韩世文最近的争吵,第一次觉得老头子没什么毛病,这丫头进取心太弱了,他淡漠地开口说道:“你最好还是去,不然就是不给兰氏和石氏两大家族面子,这两个家族在龙华省算得上是二流势力了。”
徐书宴听完抬头仰天无奈感慨道:“为什么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付文翔拍了拍她的脑袋:“人情世故没有办法的东西。”
徐书宴不爽地瘪了瘪嘴,随即她将小脑袋凑了过去问道:“哥哥在看什么案子呀!”
谈到这副文翔苦恼地抚了抚额头,愁眉不展道:“最近出现的案子。”
“怎么了?”徐书宴瞧着付文翔愁苦的样子问道。
“没什么大事,一个死者一直没核对上信息。”付文翔简短地道,并不想多谈。
徐书宴瞧着男人不想说,也没再询问下去,只是耐心地给男人捏肩捶背。
付文翔闭上眼睛享受也不知道徐书宴捶背有什么得到之处,每次捶完精神都会好上一些,有这样听话懂事的妹妹也不错。
翌日清晨。
“哥,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徐书宴对着站在门口身着西装长裤的男人说道。
付文翔没回徐书宴的话,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开口道:“穿这去宴会?”
徐书宴低头看了看自己舒适的休闲衣,疑惑开口:“怎么了?”
付文翔无奈扶额:“走吧,上车吧。”
“去哪?”徐书宴急急忙忙穿上鞋子跟在付文翔身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坐上了小轿车,付文翔也没有开口说去哪,只是对着徐书宴说道:“动动你的脑子,再不动就得生锈了。”
徐书宴不满地撇了撇嘴,什么嘛,讨厌这个侦探世界,有话就好好说嘛,猜猜猜,我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是不是吧。
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商场,徐书涵瞬间收回刚才对付文翔的咒骂声,连带着看男人的背影也帅气了不好。
“我的好哥哥,你对我太好了。”徐书宴挽着付文翔的胳膊谄媚地笑着。
付文翔拍了拍徐书宴顺滑的脑袋宠溺地开口道:“你啊小鬼精灵,还不快去选衣服。”
徐书宴进了商场,眼睛从没移开过,女人嘛,就算成仙了也离不开漂亮的衣服和璀璨的珠宝。
徐书宴回头搓着手对付文翔说道:“哥,你今天预算多少,嘿嘿嘿。”
付文翔瞧着徐书宴闪着金光的眼睛,他心理斗争一番,真怕这小丫头不知轻重把商场给扫荡了,他艰难地开口道:“买你几件衣服首饰是够的,别把商场搬空了就行,最近哥有点穷。”
徐书宴拍了拍他的肩膀:“懂得,要存彩礼娶媳妇是吧,放心啦,我就买一点点。”
徐书宴本想朝着平价区走,手肘却被男人挡下来,她抬眼望去是付文翔拦住了她。
男人低沉地声音开口说道:“去宴会得穿正式一点。”
说完拉着徐书宴朝着私人定制晚会衣服的店面走去,徐书宴瞧着那宏伟绚丽的店门牌不由呲牙咧嘴地对着付文翔开口说道:“哥哥,我觉得这个可能很贵。”
付文翔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定做一套还没问题的。”
徐书宴有着付文翔这话信心满满地抬起右手刚想迈过去,没承想后面直接有人推了她一下,随即一道娇滴滴的女声传来:“麻烦让让,我要进去。”
男人
徐书宴被身后的人冷不丁地这么一推, 差点摔在地上,好在付文翔及时将她扶住,这才稳住了身形。
徐书宴蹙着眉, 面色有些不悦。
她抬眸便瞧上了一个面容精致的像个芭比娃娃的少女,她烫着金色的大波浪, 头顶着红色的蝴蝶结, 穿着一条精致可爱的娃娃裙,看起来乖巧可爱, 不过此时的少女皱着眉,眼神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神情对着徐书宴说道:“看什么看乡巴佬, 站着门口碍眼,真不知道这经理怎么回事, 看见这样的人都不会赶一赶吗?真是倒我胃口。”
徐书宴听见少女的话,她眼神动了动,眸光的寒意更甚,不过她只是拍了拍衣袖,好像在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拍下来, 抬头对着身边的男人说道:“哥哥, 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一出门就遇见狗在这里乱叫。”
付文翔听见徐书宴的话,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开口道:“可能是忘记打狂犬疫苗了犯病了。”
“你们……”少女气得涨红了脸, 梗着脖子怒视着徐书宴二人。
徐书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直接挽着付文翔的胳膊走进了店里, 走在少女面前时, 她故意伸手推了对方一把。
踩着高跟鞋的少女踉踉跄跄退了几步才站稳脚跟, 徐书宴则转过头对着她做鬼脸道:“咯咯咯。”
“好了。”付文翔将徐书宴的小脑袋按了回去,两人进了店。
一进门口里面的店长便热情地招待了两人, 完全没有在意徐书宴的衣着,付文翔朝着来人礼貌地点了点头,便任凭几个服务人员拉着徐书宴风风火火改造起来。
半个小时后,她身穿着一条浅蓝色的长裙,裙子上闪着耀眼的细光,摆动间好似满天的星河随着少女的手指晃动,少女的腰肢不堪盈盈一握,脚上一双同款的细绑带水晶高跟鞋,露出白嫩的修长如天鹅的脖颈和雪玉般的细腻光滑的肌肤,她头上戴着天蓝色的珍珠发箍,整个人美丽动人,不过万千的风情在少女那双纯净如清水的眼眸中烟消云散,她的世界透亮如宝石。
徐书宴伸出白皙的手指转头晃动着流苏的钻石耳环笑靥如花如明媚的阳光融化了冰川的寒冷开口对着付文翔问道:“哥哥,我今天好不好看?”
男人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中闪着柔光,他宠溺地看着眼前女孩,声音难得温柔地开口道:“好看。”
徐书宴一听男人这话,她笑容更加灿烂。
徐书宴打扮了一番后,付文翔体谅她第一次穿高跟鞋也没带她走多远的路,给她带了几套衣服后,又顺便帮韩世文、方繁星、罗虎带了一套,两人领着满满当当的衣物这才走出商城。
徐书宴还有些感慨刚才那个女孩性格骄纵又一身名牌,看上去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付文翔瞧着徐书宴嘟着小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将礼物袋放进了后备箱中开口说道:“怎么了?”
徐书宴急忙上前帮忙将东西放进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我还以为我们之后还会和那个女孩吵一架呢?”
付文翔听见徐书宴的话有些没好气地望向少女开口道:“你若是当时花ha点心思注意周围人的动向,现在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哥哥,你什么时候出手了?”徐书宴闻言,眼底尽显诧异,她不可置信地开口道。
“进门的时候,你瞧着是谁接待的我们?”付文翔并没有直接回答徐书宴的问题,反而问另一个问题道。
徐书宴努力地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最开始迎接他们的人穿着正式的西装,笑容得体,气质上佳与其他时期出现的营业员相比她更加的自信。
徐书宴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是店长。店长认识哥哥,哥哥在店里经常消费?不对,哥哥这么忙肯定没时间亲自进去消费。所以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哥哥是这家店的VIP顾客,特别特别有钱那种,人家记住你这个大顾客了,不过这个是女装店,可能性比较低,但也不排除,毕竟哥哥万一带着女性朋友经常出入这里也说不一定。”
“不是,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个样子?”付文翔揪着徐书宴刚养出来一丝丝的肉脸说道。
徐书宴嘻嘻哈哈地开口:“虽然这几个月没观察到,但是也不排除可能。啊哈哈哈,错了错了哥,脸疼。”
“下次长点记性,你哥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付文翔松开掐住徐书宴小脸的手严肃地开口说道。
不过徐书宴连忙点头,表示知道了:“排除了第一个那就只剩下最后的猜想了,哥哥是这家店的老板对不对?”
付文翔看着少女那神采奕奕笃定的眼神,他微笑地说道:“猜得没错。所以上车吧,宴会要开始了。”
半个小时后,徐书宴看着面前那种富丽堂皇的古堡,她陷入了沉思,现在的有钱人都住古堡吗?
徐书宴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是有小说世界延伸出来,如此不真实的一幕竟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高贵而又浪漫的尖耸状红色房顶如魔法书上描述的白雪公主城堡般梦幻又不切实际。城堡的周围种满了粉红色的蔷薇花,看上去像是一个个娇艳欲滴的女孩娇羞地望向众人。长长的红色地毯从里面一直延伸到城堡门门口。
高大厚实的城堡门口并没有出现喧闹的场景,来宾们下车后便由面容姣好的侍从、女仆引路,而豪车则是有专门的保安开走停放,周围还有不少记者围在旁边拍照。
徐书宴在车上这一幕,心情莫名地有些紧张,她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衣服。
正在开车的男人看出了徐书宴的紧张,他开口安慰道:“到时候下了车,你挽着我的胳膊保持微笑就行,其余的别管。”
徐书宴听话地点头。
刚下车一阵聚光灯对着他俩咔咔一顿拍,徐书宴闪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她闭上了眼睛想躲避着刺眼的亮光,身前突然一暗,闪烁的光蓦然不见。
鼻尖嗅到一股冷冽的味道像是清新白茶又像是山间典雅的竹林,徐书宴缓缓地睁眼便对上了一双乌黑鎏金的眼眸,那双深邃的眸子犹如幽深不见底的潭水又似泛着星辰的夜空,清寒冷冽,无意间与人对视,一瞬间便能将人冻住,他眼底透着神秘莫测的光亮仿佛瞬间能将人洞穿。
来人戴着一顶黑色羊绒平顶礼帽,一头黑色如绸缎顺滑的长发披散在他腰间,他眉似远山,薄唇微抿,身姿挺拔,冷酷的黑色大衣衬得男人更加孤傲出尘,他不经意地扫视,眉眼中皆是傲气。
徐书宴看见男人的瞬间刚想开口,男人早已离开了。
徐书宴呆愣在当场,她是看错了人吗!?
“怎么了?”付文翔小声地问道。
徐书宴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她刚想走,耳边便传来了记者的窃窃私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刚刚那是人是谁,看起来好冷漠啊!”
“不是兄弟,你连他都不知道是谁吗?你这新闻报道几年白混了。”
“我是娱记。”
“哎,现在明星当道,流量为王,竟然连……”
剩下的话,徐书宴没有听清楚,她已经被付文翔带着走了好远,他们两人直接走进了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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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宴会厅,只见花园中摆放着百张圆形的桌子,上面放着白色的金色绣花桌围布,每张桌子上都摆着娇艳欲滴的白玫瑰,因为是露天布景,阳光正盛打在桌子的红酒杯上映出七彩的虹光。
三三两两西装革履、晚会衣服的男人女人端着橙黄色的香槟相谈甚欢,桌子的过道中还布置着数不胜数的甜品蛋糕和世界各地航运过来的新鲜水果。
桌子的正前方搭建了一个非常大的舞台,徐书宴看着舞台的风格猜想着主人家这次走的是西式的婚礼,雪白的地毯将铺满了整个场地,各种色彩的玫瑰鲜花像是镶嵌在婚纱上的珍珠洒落在地毯上,整个场景美轮美奂,正前方直接人工搭出了一面白玫瑰树丛墙则是用红玫瑰搭出的巨大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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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场景与童话世界公主与王子婚礼现场相比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徐书宴还沉浸在玫瑰花海中,付文翔则一把将她拽出了现实。
“书宴,这是李达西先生。达西先生可是龙华市有名的犯罪心理学教授,若是你日后能在达西先生下学习一段时间,那可是无上的荣耀。”
面前儒雅的中年男子温柔地笑了笑:“付警官说笑了,我哪里有本事教导我们县最年轻的初级侦探呢?”
付文翔开口恭维道:“您就别谦虚了。您可是我们龙华省评选出来的近十年来最有实力的教授。”
“哪里哪里。”中年男人谦逊地接话。
徐书宴看着两人互相恭维的模样,她心中虽然感激付文翔为她所做的一切,但对面前的中年男人确实完全升不起敬意。
此人唇薄而小,眼眸含情、卧蚕又大,鱼尾纹发炸,这等面相的人喜妾不喜妻容易出轨,又不顾家,其人品堪忧,虽学术上有所作为,但人品不行就是人不行。徐书宴在付文翔疯狂的暗示下,她依旧神情淡淡对面前的男人不感兴趣,更别提什么拜师。
付文翔见状只好随意与中年男人寒暄一番,转而拉着徐书宴离开去了一处少人的地方。
裴瑾白
付文翔见周围没有什么人, 他拧着好看的眉头开口说道:“书宴刚才你是知道我的意思的,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徐书宴眼神有些为难,她咬了咬嘴唇开口道:“哥哥, 我不喜欢他。他不是一个好人。”
付文翔听见徐书宴的话,皱起了眉头:“你是指?”
徐书宴见男人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继续说道:“他喜欢乱搞男女关系。”
付文翔听完徐书宴这话, 眉头一皱,他原本是有些听闻不过但并没有当成什么大事, 毕竟在这他这种大家族来说,男人有很多女人是比较常见的事情, 但看见徐
看见徐书宴这般的介意,他抿了抿嘴开口说道:“抱歉, 是我考虑不周。我给你另外……”
徐书宴打断了付文翔的说话,摇摇头开口道:“哥哥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些。”
付文翔眉头更紧,他神情中闪过不赞同开口说道:“纵使你天资卓越但学习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要过于自满。”
徐书宴点头:“哥哥,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现在我不想老师, 现在的我感觉实践更重要。”
付文翔没有开口, 只是一直注视徐书宴:“你真的要这样吗?”
徐书宴毫不示弱地对视回去:“对的。”
付文翔长叹一口, 摸了摸徐书宴的小脑袋有些忧伤地说道:“我现在明白人家为什么会说孩子年纪大了就想独立了。现在小书宴大了, 不喜欢哥哥安排了。”
徐书宴看着付文翔戏精上身的样子,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不客气地开口道:“既然知道了还不快去办自己的事情。”
她可是看出来付文翔今天来可是要处理很多人际关系, 而她没兴趣干这些事也不想耽误男人, 于是才这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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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文翔深深地望了徐书宴一眼, 随后低沉正色地开口道:“书宴,那哥哥今天就去忙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徐书宴点头, 手推着男人宽阔的后背,没耐心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吧。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你。”
等徐书宴终于将付文翔送走后,她这才能好好地在这美轮美奂的城堡中逛一逛。
这座城堡将近有一公顷这般大,以中间城堡为中心往四周如水流般散落,而后又被四柱的城堡连接组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每一处上都种满了各种的花朵,有些种类,徐书宴甚至都认不完全,但她能感受到城堡主人对花草的热爱。
徐书宴漫步在这花草的世界中,心灵是前所未有的沉静,她穿过万千洁白如雪的玫瑰花丛中,抬眼是熏黄的阳光,接着是满墙的粉色的蔷薇花,一丛丛的蔷薇像是灵动的花精灵,它们随着微风飘动,肆意地舒展着自己的身姿。
徐书宴的心情也随之放松起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甜美的少女身着淡蓝色长裙沐浴在阳光下,裙光粼粼与蔷薇相容像是天地间的朝阳与蓝幕的呼应。
少女站在那自然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她抬眼不知看见了什么,小鹿般的眼眸中满是震惊,琥珀般的瞳孔像是那世界最美丽的棕矿石。
徐书宴抬眼便看见了奇异的一幕,穿着白色西装的清秀男人躺倒在雪白色的地毯上,他的周围布满了缤纷鲜艳的花瓣,而他身上布满了点点如血色蜡梅,他的头无力地垂落在右边,显然地上的男人已经去世。
而男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人,那人穿着黑色的风衣,他背着自己,手上不知握住什么金属手柄在尸体旁边上下晃动着。
这便是徐书宴震惊的原因。
徐书宴刹那后便慢慢地走到了男人旁边蹲下,开口道:“他是多久死的呢?”
“刚刚半个小时前。”男人说话的语速很快,吐字却极为地清晰,声线清冽如寒冬,像是从雪山之巅取下的泉水冰冷刺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挑眉,她揶揄打趣道:“今天不口吃了?”
男人抬眸,那双清墨似深潭的眸中深邃乌黑,眼睫如鸦羽,面容俊逸,神情冷漠,薄唇轻抿淡淡地开口说道:“你认识我?”
虽说是疑问句,他的眼中却没有任何的疑惑,仿佛对这个问题漠不关心,只是随口地回答,也不知男人想到什么,他身上漫出的寒意更甚,若是心情能实体化,他此刻必然是化作尖锐的冰刺刺向身旁的所有人。
徐书宴待在男人身边忍不住地打寒战,她眉头微蹙,语气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不悦开口道:“不认识。认错人了。”
听见徐书宴这番话,男人那敏锐如x光的射线不停在少女身上打量,他心中也不停地在评估自己与面前这人的关系,看着少女耳垂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耳钉,他心中是说不清楚的不悦,眉头也是越来越紧,虽然也不知他想到什么办法,眉头也舒展下来,他对着女孩说道:“但我认识你,徐书宴,18岁,原金华贫民区逃向市区的难民。”
徐书宴听见男人这话,她脑子如同烟花炸开,金华、龙华,这两个名字在她脑子不停地重复,徐书宴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眼下也不是她思索的时间。
男人见女孩呆愣在原地没有回话,他起身对着徐书宴伸出右手礼貌又绅士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认识,还是请允许我再次介绍。你好,我叫裴瑾白。”
男人这话像是惊雷,直接将徐书宴五雷轰顶,她不可置信地开口提问道:“你说……你是谁?裴瑾白???”
裴瑾白?????????
我的祖师爷啊!徐书宴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家人们,谁能懂粉了十年的二次元男人在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自己还无意间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回想着那日男人将自己拥入怀里,徐书宴脸都快羞红了。
徐书宴震惊的神情并没有逃过裴瑾白的眼睛,看见少女这副模样,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认识我吗?”
徐书宴想起书友们对裴瑾白的评价:智多近妖,行走的测谎机,永远不要在这个男人说谎。
回想起这些说辞,徐书宴果断地点头又赶紧摇头。
裴瑾白看着徐书宴模样愣了一下,还没等他追问便听见少女的回答。
“我们之前见过,但是你当时没给我说名字。”徐书宴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在男人面前她完全没有遮掩的心思,当然她也肯定不会给男人说自己看见他这么惊讶,因为他是小说主角。
裴瑾白目光则是一直盯着少女左耳的耳钉,他神情讳莫如深,随后开口道:“你是来查案的吧。”
徐书宴眼神中闪过疑惑。不,男神,我没有,我一点都不想查案。
不过裴瑾白则是一点都不想让少女拒绝,他直接向左挪了挪位置将地上男人的上半身留给徐书宴,然后又自顾自地蹲下查看起了尸体,仿佛刚刚遇见徐书宴只是简单的问候。
徐书宴抽了抽嘴角对上死者那一直瞪着泛着血丝的眼睛,感慨着男神真是贴心,不过这贴心似乎错了地方。
敢问仁兄,哪位花季少女想看见这死不瞑目的尸体大哥,也就只有这个侦探世界能这样离谱了。
徐书宴见裴瑾白都给自己腾位置出来了,心里猜测男人肯定是知道了自己侦探的身份,再瞅了瞅地上那昂贵真丝打扮的死者,心中也有了数,来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若是自己接下这单,估计能顶两三个月的工资了,还是跟在男主角后面,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不要白不要。
徐书宴没有犹豫直接蹲了讨好地冲着男人笑了笑,然后与尸体大眼瞪小眼。
很不幸,她这压根就遇不到什么尸体,除了跟隔壁李婶找猫,就是和杀猪的莫叔找狗,她这三个月什么刑侦破案啥也没学会,道法倒是精进了不少,就说那异火便能轻松掌握。
徐书宴看着尸体,而旁边的男人则是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
样貌看上去很小,披肩短发,大眼睛,皮肤白皙,身材偏瘦,身高目测一米六〇到一米六二之间,体重44到45kg,肌肉线条流畅,有一定的武术基础……徐书宴的一切信息全部被男人用眼睛扫描出来,最后男人作出评价:没有危险的道德感使者,对他有着莫名的崇拜,原因不详(推测产生于上次见面)。
徐书宴若是知道裴瑾白对自己的评价,她就地滑跪叫神仙。
“看完尸体,你的推测是怎么样的呢?”男人冷不丁地一句话从身侧传出。
徐书宴有一瞬间差点都没反应过来,听清男人的问题,额头上的冷汗那是止不住地往外冒,她哪里知道面前的男人是怎么死有什么结论,不过自己若是今天说不出所以然来,男人估计回去要查自己考试现场的资料了,这东西哪里经得起查。
想到这徐书宴视死犹归的闭上眼睛开口说道:“我觉得他应该是被毒死的。”
“别这么紧张,放心我不会吃人。”裴瑾白温柔地笑着对徐书宴说道,他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天地都为之黯淡。
徐书宴心中也是山崩地裂,啊啊啊!男神对自己笑了,男神对自己笑了耶!我的祖师爷。
随后徐书宴皱起了眉头,她伸手摸索起下巴,这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男神不是毒蛇冷漠,怎么可能会对她笑,除非是任务需要,不然谁能看见他的笑脸。那可是排进小说界十大高冷男神榜的家伙。
新郎被杀案1
想到这徐书宴看向男人的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如果男人真的是小说里面的神探裴瑾白的话,他现在这副模样必然是想打探什么了,一时间徐书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可不知道面前的人想做什么,还是小心为妙 。
裴瑾白迅速地察觉到了女孩眼中的警惕之情, 他眸中闪过一丝困顿, 随后眉头又紧蹙起来,面上的神情更加的柔和, 他眉眼如画,皮肤白皙干净, 笑眼弯弯对着徐书宴开口说道:“怎么了?”
徐书宴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你笑起来有点吓人。”???裴瑾白一见问号三连,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别人说他长得吓人。
裴瑾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光洁无瑕的脸袋,这张脸也很吓人吗?
裴瑾白有些拿捏不准了,好在刚准备开口,旁边传来一段刺耳的女声,打破了这尴尬的瞬间。
裴瑾白抬头扭头看见了想象中的预想中的一幕, 一个端着酒盘的女仆手中的酒杯接二连三地落下, 发出清脆的玻璃炸碎声, 而此刻的她正张大了嘴巴捂着尖叫着。
这声尖叫彻底将徐书宴唤醒,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和男人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人正围在死人身边兴致勃勃地研究着!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确实说不出的诡异, 很像是两个人在合伙处理尸体啊!
徐书宴起身站起刚想出口解释, 人群中冲出一抹雪白的倩影, 还没等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 那女子已经扑在了男人身上小心啜泣说道:“烈焰, 你怎么走了,为什么?为什么?今天可是我们俩的婚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这才看清楚少女身上穿着的正是一袭白色的婚纱, 环顾四周,暴跳如雷的中年男人正召唤着几名身强力壮的保安朝着他们跑过来,心下更是不妙,好家伙直接被列为凶手了啊。
还没等两人有什么动作,保安直接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两人团团围住,七八个保安身子像是高山,他们肩并着肩,这插翅难飞。
徐书宴看着男人那眼皮都未曾掀起的模样,不由地往他身边挪了挪,这可是男主大腿要抱住。
保安还想上前把两人制服,裴瑾白抬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本本。
这本子拿出来的瞬间,所有保安面面相觑,随后给徐书宴两人让开一条道来。
那正在气头上的中年男人瞧着保安这样火气更是直接上脸了,他梗着脖子推开最旁边的保安骂道:“都是吃白饭的?还不快把这两人给我拿下!”
随后他走进人群中看着那其貌不扬朴素到了极点的素皮证件本,他身子差点都站不稳,声音尖细带着颤音开口说道:“传奇探长。”
他说完整个人都跌坐在地上,脸色是止不住的惊疑不定,普通人很难明白这个证件在这世界上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此人身后有着顶级的势力,超凡的智慧和恐怖的权势,他捏死像石家这样省市中的二流末流家族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想到这,石海柱早没了生气儿子的愤怒之情,他儿子多如牛毛就算死了最喜欢的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面前的大人物要怎么处理。
石海柱起身连忙推开身边的彪形大汉:“你们几个还愣在这么干什么?还不快把大少爷的尸体给我抬下去,别污了贵人的眼。”
裴瑾白抬手出言制止:“别动犯罪现场,等警察过来。”
石海柱闻言连连点头,心里是阵阵苦笑,这若真是男人杀了他儿子这件事情就没法善了,不过看男人这样子应该不是这种情况。
想到这石海柱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面前的男人动手,其他人敢动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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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石海柱没有再犹豫,而是对着保安说道:“去吧,副局长请过来。”
保安听话地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朝着人群中跑去。
裴瑾白也没有再理会众人,他一贯讨厌人多的地方,直接对着徐书宴说道:“跟着我走。”
徐书宴迷迷糊糊地跟在裴瑾白身后两人朝着一座城堡房间中走去。
一路沉默无言,徐书宴本就不是什么寡言的人,她有些忍不住地开口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裴瑾白走在前面淡淡地开口反问道:“我以为你能想到。”
徐书宴闻言他什么意思看不起她是不是。
徐书宴拧起眉悄悄地伸手打着男人的后背,当然只是虚晃。
叫你说我,哼哼。徐书宴挥舞着拳头正起劲,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她一个刹车不及时,直接撞到了男人身上。
整张脸埋进那宽阔的后背中,淡淡的竹木香从鼻尖传进不受控制的大脑中,小脸开始泛红,徐书宴急忙后退,她垂着头喏喏地开口说着:“对不起。”
走在前面的裴瑾白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许久未曾动弹,他眼神如海啸般波澜壮阔又在一瞬间消失,他停顿了几秒淡淡地开口道:“没事,下次走路小心些。”
随后他转过身子向前走了几步跟在徐书宴身后,这意思很明显,徐书宴走前面,他走后面就不会碰撞在一起了。
徐书宴回头对上男人那张冷漠如雪山的脸,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说道:“你这是在嫌弃我笨?”
裴瑾白嘴角边挂着和煦的微笑:“怎么会?”
徐书宴双手环抱着胸开口说道:“你可别给我装了,温文尔雅可不是你的性格,对吧?”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唇角恢复往常的平缓,他眸色沉沉,幽深的眸底涌动着辨不分明的探究,他本就清冷的嗓音除去那刻意的暖意更加冰冷刺骨,他薄唇轻抿开口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徐书宴圆圆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开口说道:“怎么,就允许裴侦探分析别人,我不允许我分析分析你吗?”
裴瑾白闻言,一贯乌黑淡漠的眼神中兴趣,随即开口道:“那你知道多少?”
徐书宴扭头,声音从远处传来:“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这装逼还是不错,特别是在男神面前,哈哈哈。徐书宴畅快地想着,人生三大梦想之一,今天终于圆梦了。
徐书宴走在前面还没得意许久,突然停住了脚步。
身后的男人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徐书宴有些尴尬地开口,吞吞吐吐地回道:“我们……那个……现在应该去哪里?”
打脸来得来快,徐书宴捂着右边有点疼。
裴瑾白没想到翻转这么快,他停留在徐书宴的目光更加地悠长,似乎是想把面前的人看透,行为、动作、思考逻辑,甚至于徐书宴下一步想做什么,这一切都出现在了裴瑾白的脑中,但不管他怎么演示面前的人,总有什么地方与现实中的少女对不上。
裴瑾白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他语气难得带着一丝调侃之意:“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徐书宴尴尬地挠了挠脸:“哈哈,我觉得我应该也什么都知道,就是这脑子好像不够用,它不告诉我答案呀。这我也是没办法的事。”
徐书宴这话成功让裴瑾白嘴角上扬,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径直朝着前方走去,走之前对着徐书宴说道:“这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男人在前方带路,徐书宴跟在他后面看着男人那头乌黑顺滑的长发,她不由浮想联翩,小说中看见男主一袭长发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奇怪,但真到了现实世界,徐书宴第一次意识到这黑发披散在男人身上也没有丝毫的违和,长发飘飘,徐书宴望着面前的人刹那间似看见了一个黑衣飘飘意气风发的江湖侠客。
“到了。”
男人的冷淡嗓音打断了徐书宴的联想。
徐书宴抬眼一看,两人现在正站在一扇红木做的房门前,上面还镶着金边。
这应该是死者的房间,徐书宴在心中想着。
男人修长的手指直接转动了铜制的门把手,房门喀嚓一声便被打开了,裴瑾白径直走了进去,只留下了一绺衣角给她,徐书宴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大大的疑惑,他就这样进去了?若是破坏了现场怎么办?
还没得徐书宴想明白,她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我们就这样进去吗?这有可能是第一命案现场,要不还是等警方那边过来?”
里屋传来男人的回应:“你是说那群蠢货?等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案件处理完了。若是我都要花时间处理的案件,那你就别指望他们了。综上所述,我的意见是进来。”
徐书宴听着脑子一愣一愣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记忆里描写男人的一段话,“他是破开黑暗的最锋利的剑”“他是收割罪犯的冷血死神”……
这一连串句子下来,真相只有一个,裴瑾白确实很厉害,但是他个性也非常的鲜明,作者在创作这个人物时显然是用心良苦,为了摆脱传统人物的全正面性格,特意加注了特别的属性,比如骄傲自大、毒舌、目空一切……只有这样正反为一身的人物才让观众又喜又爱,这也是空山的神奇之处。
当这样的人活生生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徐书宴发现自己也不是那么地崇拜男人了,就比如现在。
“你若是将脚放下,重要的痕迹将会被你的脚印覆盖,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凶手的脚印,为了减轻蠢货们的工作量,我建议你将腿往旁边2CM处挪动,那里是一个空白区域。或者你可以套一个鞋套避免这一问题的发生。”
新郎被杀案2
徐书宴听着男人像是机关枪的声音, 她心中困惑解除,果然这才是她印象中的男人冷漠毒舌、智商超群。
“所以你是不打算进来了吗?”男人的声音继续在空旷的房间中响起。
徐书宴点了点头又猛地摇头,她现在是初级侦探, 跟在这种大神身后随便看看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三个月来徐书宴对这份工作感触良多,第一个感触就是她想把这个工作做好, 帮助更多的人解决和处理问题, 所以提升自己的能力水平还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徐书宴也没有犹豫了,她按照裴瑾白的指示进了屋, 随后看见了男人脚上那白色透明的鞋套,她眼中闪过疑惑, 他出门还自带鞋套?
裴瑾白此刻正在书桌上搜寻东西,男人看都没看徐书宴一眼, 便能猜中徐书宴心中所想,他语气中带着嫌弃,仿佛在质问为什么以徐书宴的能力也能考上初级侦探:“现在的考试难度有待提高。左边柜子。”
徐书宴听话地打开了左边柜子,里面正整整齐齐放着很多双崭新的鞋套、一次性手套、一次性牙刷和牙膏,并且牌子都是大牌。
徐书宴瞧着这些再次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严格按着高低顺序摆放的书本, 纯白色的床上三件套, 以及简约的装修风格。
徐书宴脱口而出:“死者有严重强迫症和洁癖。”
裴瑾白闻言总算是抬起头, 他俊朗出尘的面容望向她, 漆黑的眸子中此刻只倒映着徐书宴一人, 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黑色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一般, 看得徐书宴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她刚想说这没什么大不了大家都能做到, 只听到远处传来男人冰冷的声音:“恭喜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未来的警局需要你发光发热。”
徐书宴听着男人的嘲讽, 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她现在意思是一种多么多么欠揍的性格,看小说看着男主怼其他人觉得挺爽,放在自己身上,徐书宴只想一巴掌打死面前的人,好好的说话不行吗?
“你应该庆幸你没有出去,不然哪天被人敲黑棍了都不知道。”徐书宴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裴瑾白并没有理解徐书宴的话,他微微弯了弯头,似有些不解:“为什么我会被人打?因为人类嫉妒、羡慕做出的过激行为,我并不在意,并且我有百分百的把握,我能在他们是向我动手之前发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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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屌任你吊。徐书宴已经无力吐槽了(灵魂出神)。
“过来。”裴瑾白看着还不知所措的女孩,他眉头蹙了蹙不爽地开口说道。
“啊?”徐书宴边答边走了过去,刚走到裴瑾白身边,身子猛地下沉,她直接被男人拽了下去。
徐书宴看着面前方方正正像砖块的东西,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望向男人开口道:“一个普通的台式小座机怎么了?”
男人的脸上出现些许不耐,他挑眉:“下次在我身边,你别说话。我不能确定在猴子的身边智商会不会被降低。”
徐书宴白了裴瑾白一眼:呵呵,没有下次了。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待在男人身边,这人太难伺候了。不说话也不是,说话也不是,他要她怎么办?
现在徐书宴对裴瑾白的滤镜尽碎,并且开始粉转黑。
裴瑾白没有在意徐书宴的眼神,他手指点在了老实的绿色按键上,座机屏幕很快亮了起来,只见他打开了短信设备。
他发现了死者和其他人联系有怪异之处吗?徐书宴在心中不停地猜测着,眼睛一直停着灰色亮屏没有离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看似非常正常的短信都是一些陌生人的留言,表示想认识认识死者,看来死者在外一般都是留的座机电话。
徐书宴跟着裴瑾白浏览了全部短信没有找到任何异常,开口说道:“看样子,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还没等她说完,裴瑾白送来一个无语的神情,他有些困扰地蹙了蹙眉头:“很难想象,以你的业务能力也能处理街道案件。”
徐书宴听见这话回给裴瑾白一个温柔的笑容:“很不幸,事实就是如此。不过我至今处理的案件还没有出现一个冤假错案。”
“哦,那只是时间问题。这并不值得一提。大多数平庸的街道员也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毕竟他们能接触的案件根本没什么难度,若是连追回失踪小猫咪这种案子都能有错处的话,我认为他应该是没有机会考试通过的。”裴瑾白理性地分析道,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睛一直屏幕,手指在按键中不停穿梭。
直到一条突然出现弹出的白色设置框蹦进了徐书宴的眸中,她好奇地靠了过去。
上面写着“是否恢复删除短信”“Yes”or“No”,显然男人选择了“Yes”。
被死者删掉的信息此刻正一条条出现在两人面前。
2008年10月11日18点23分22秒,来自未知联系人:18,处。
2008年10月11日19点00分05秒,我的回复:不喜欢,下次要更年轻的货。
2008年10月1日16点56分31秒,来自未知联系人:16,处。
2008年10月11日17点10分15秒,我得回复:嗯,晚上七点。
……
两人的联系密密麻麻,时隔几天就会对话一次,裴瑾白的手指一直往下面拉直到拉到了2003年也就是五年前才终止。
徐书宴看着这些信息,眉头紧紧皱起,脸色仿佛笼上了一层冰霜,神色严肃,整个人透着一股的凝重冷峻之色,她在其中甚至看见了10岁的女孩,
徐书宴忍不住骂道:“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竟然对小女孩下手,死了也活该!”
徐书宴越看越生气,头顶一绺细发高高竖起,她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妙,若是石烈焰还活着,她真的忍不住想直接给男人两脚将他踢回妈妈的肚子里回炉重造。
话说死者的灵魂呢?那狗东西去哪里呢?徐书宴现在想鞭尸,不过转眼又想到男人这滔天的罪行估计刚死就送进轮回道受刑去了。
“嗯。这些证据够他坐2340年的牢了。”裴瑾白罕见地没有反驳徐书宴的话,而是接着说道:“根据我国现有法律,引诱侵犯十岁以下幼童判刑30年,诱骗十六岁以下的女孩根据女孩年岁而定判刑15—25年等有期徒刑,18岁以下的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三观未曾健全的少女判刑10年。所以未来2340的时间,他的骨灰将被万人践踏,千夫所指。虽然我认为这法律失之偏颇,不过对于这种人来说这也是他应该接受的惩罚。但我还是觉得活体虐杀应该排在它的上面。”
裴瑾白冷静说出自己的见解,徐书宴神情有些恍惚,她想起来了这律法的来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来也是搞笑,这是发生韩国那件惨绝人寰的素媛女童强*奸案中,由于韩国没有死刑,引起全世界广泛议论,空山为了宣泄自己的不满特意为男主安排了同样的案子,同样是吸引了全国人民的注意,同样的华国没有死刑,男主在法院上据理力争,上万人民自发请愿,直接改变了华国刑法。这情节直接讽刺韩国政府的无能,徐书宴看到时候简直解气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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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山为了保持男主的人设在小说的最后加了一句:“背着光坐着的男人看着电视机里国家最高主席说道:‘我宣布从即日起关于女童强*奸法律……’,空荡的房间中传来男人淡漠的声音:‘我觉得活体虐杀应该排在它前面。’”
这一瞬间面前的男人和小说中的主角重合,徐书宴真真实实地领悟到她真的看见过20岁的裴瑾白,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她有幸见证过男人波澜壮阔的人生中的一段旅程。
“走了。”男人清凌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徐书宴抬眼望去,城堡坐北朝南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过玻璃打在走廊上,高大修长的男人逆光而立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是那双清冷如玻璃比天山雪池还要澄清的眼眸似乎瞬间便能将人看透,在他的眼中所有罪行无处躲藏。
短发的少女听话点头,粉唇轻启吐出淡淡的两个字:“来了。”
或许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句轻飘飘的‘来了’会将两人的未来彻底连在一起,没有人能把她们分开。
一高一低的两人走在光影斑驳的长廊中抑或是走在时间的长廊中。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什么地方?”徐书宴抬头仰望着男人说道。
裴瑾白并没有低头,徐书宴只能看见男人刀削的下棱角,他薄唇微动开口说道:“你应该多想想的,侦破案件最重要的就是独立思考分析事情的能力并且能够在上万条信息中找到最有用的线索把它们串联在一起,就像是商贩在数不胜数、色彩缤纷、价格低廉的蚌珠中寻找出大小颜色相同的珍珠组成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
徐书宴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复并不气馁,这确实是她身上很明显的缺点,她也意识到了,不应该等着别人的答案,自己也要学会主动出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她是一名初级侦探,日后也有机会去处理很多困难的案子,不能只依靠着玄学去破案。玄学是她拥有的特殊能力,但是只能是辅助,不能成为关键,最主要的还是自身的能力。
新郎被杀案3
徐书宴回忆起自己刚才在房间中看见的场景一针一线都没有放过, 无数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像是电影胶带般回放。
到了某一个关键节点暂停,徐书宴看见了自己想要看见的东西,那是一条很特别的信息, 死者说“我发现最近有人想暗杀我,人先不要了。”
“有人想要暗杀他。”徐书晏直截了当地说道。
裴瑾白眼神中闪过满意的神情, 他声音依旧冷冷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不是会吗?”
徐书晏眼神中带着兴奋, 原来她也可以不靠玄学认真推理,推理线索也并没有这么难, 内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从她的脑袋中传入四肢百骸,她突然觉得当一名侦探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目前我们已经掌握有人想要死者, 死者仇敌看样子并不会少,这案子排除起来估计很麻烦。”裴瑾白说完朝着怀里掏出了一部半触屏半按键手机, 他随意地拨动了一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低沉又充满威严,他开口道:“怎么了?”
“我需要警方协助。”裴瑾白干净利落的开口说道。
“好,我去联系。”电话那头的男人同样简洁地回道。
不到片刻,男人收回了手机。
这动作看着徐书晏一愣一愣的, 需要警方协助, 居然不是他协助警方, 这也太……
“走了, 别发呆。”男人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
徐书晏再抬眼就只能瞧见他那修长的身影了。
看着这场景, 徐书晏急忙开口道:“等等我呀!”
再次回到现场, 现在完全没有了刚才来时的欢声笑语、俏笑嫣然,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整个气氛沉闷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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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穿着婚纱的新娘此刻她的妆容早哭花了, 她被身旁的女人扶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昏厥。旁边穿着喜庆艳丽晚礼服的中年女人也是痛苦万分、泣不成声的表情。
而刚开始冲出来的死者父亲此刻却没有多少伤心的神情, 他正在和一群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说着什么,神情十分地不好,看上去像是有些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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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晏远远就看见了在人群中的付文翔,刚想抬手打招呼却看见男人微微地摇了摇头。
徐书晏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发现这群警察身上的制服有些玄妙之处,布料上更加华贵,神采奕奕,每个人都穿着劲装,肌肉线条明显,腰间人手配着一把手*枪显然这不是什么普通的警察。
再想到裴瑾白之前的电话,她挑眉问着身旁的男人道:“你把重案组的人叫过来了?”
裴瑾白并没有否认,他神情漠然,漆黑的瞳孔中没有一丝波澜开口道:“他们在这冗杂繁没有必要的政府体系中能给我们最快调查出结果。”
徐书晏扶额,好吧,不愧是裴瑾白。看那重案组的样子估计也不是县城出身,不知高低得给石家面子,现在这警察直接将这地封锁了,现场都是些达官贵族,莫名沾染上一桩命案还被警察扣留。今天这酒宴哪里是结友,分明是结仇啊。
怪不得方才石海柱也就是死者的父亲是这样的神情,把他的客人全部扣留在这,稍微别人对他们有些不满意,估计石家过不了多久就会被群起而攻之了。
果然等徐书宴走近便听见了石海柱压着怒火的声音:“你们调查要多久?这么多客人等待这里,大家都是有事的人,你们这样让我怎么办?”
徐书宴又听见为首的警察用不容拒绝的声音开口道:“石先生,死者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的关注点怕是错了。事情调查完,我们自然会放人离开。”
“等你们事情调查完,要几天?两天三天?难道这些客人们也要留在这里两三天?先不说大家有没有时间的问题,我们这也没有这么多房间提供给几千个人同时居住。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就行了,我不想管石烈焰是怎么死的,你们先让宾客们回去,后面的事情你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抓不住凶手我,我也不会追责。”石海柱一脸严肃认真地开口说道,他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无奈。
为首的警察并不赞同石海柱的话,他摇头并不答应这个方案,继续开口道:“对此很抱歉,不过还请你们稍加配合。”
石海柱他眉梢耸立,他眼神中那团克制不住的火焰终于爆发,语气中也再没有之前的客气,他怒气冲冲地开口说道:“别以为你们是什么破重案组就可以这样随心所欲。我……”
还没等石海柱讲话说完,裴瑾白走上前冷冷地开口问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查杀人案也叫作随心所欲了?若为死者讨回公道也叫作随心所欲的话,那这天底下怕是没有什么事情算得上是正常处理了。”
石海柱看着面色冰冷的男人,回想起他看过的那个黑色的证件本,心中猛地震动,随即脸色灰白难看,怒火早就消失不见,现在剩下了深深的恐惧和无可奈何的颓然之色,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裴瑾白说完,为首的警察急忙上前恭敬地朝着裴瑾白说道:“裴先生,您刚才要求我们调查的东西已经查询出来了,这是调查资料。”
说完将一叠a4纸递给了裴瑾白,裴瑾白自然地接过,他对着男人说道:“你们现在采集口供,重点是在死者的家属和朋友身上并调查死者的兴趣爱好,最喜欢玩耍的活动或者最喜欢去的活动地点。”
男人听完点头,随即招呼着身旁的警察开始动作。
徐书宴刚想回到人群中却被裴瑾白叫住:“你去哪里?”
徐书宴摸着脸颊讪讪地开口说道:“我应该是没有权限接触这个案子吧。再说这不是有这么多人吗?感觉也不需要我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渐渐说不下去了,因为男人那黑漆漆正直直地望着自己,好像要把她给洞穿,她只有摆手:“好吧,好吧。您坐,您坐。”
裴瑾白瞧着徐书宴没有脱逃的心理行为后,他坐在了凳子上,徐书宴也跟着坐在了宴会凳子上,看着警察殷勤搬凳子的动作,瞧着旁边站着接受审问的贵族少爷小姐,她有些坐立不安,特别是付文翔连连望向她,神情中是莫名的高深莫测。
裴瑾白拿着报道资料,黑色的西装在太阳的映照下泛起淡淡柔光,背脊挺得笔直,像是一棵正气凛然的松柏,眼眸黝黑,整个人清冷中带着睿智,他出尘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在两人空旷的周围响起:“你和他关系很好?”
虽然他说是以疑问词出口,但那语气中确实肯定句。
徐书宴瞬间明白他说的是谁,手指不自觉地扣起了衣服,她心里莫名有些奇怪,她感觉男人话中有话又想到了付文翔摇头的动作,沉默了许久开口说道:“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对的,就是这样说。徐书宴眼前一亮,她不想回答,但是裴瑾白自己看出来可就不管她的事。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回话,右腿搭在了左边腿上,他神情依旧是初见时那般冷漠,脸上却像是附上一层寒霜,周围温度也降下了不少,他冰冷冷没有一丝起伏的声线响起:“金城付家三少付文翔。”
他说着手指间不自觉地点了点厚厚的资料纸,眼神直直地盯着付文翔的身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付文翔见裴瑾白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他也没有在隐藏,而是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周围的警察见有人不受管制,想向前阻拦,看见裴瑾白放行的动作也让开了。
身穿着藏青色的男人有着俊朗的外表,他在阳光中朝两人走来,看上去优雅又高贵,大步前进了一百米停在了裴瑾白面前,他微微弯腰表示尊敬,开口道:“裴探长您好。”
裴瑾白只是礼貌地点头开口回道:“你好。你有什么事?”
付文翔挂着标志性的微笑开口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着带一个调皮的丫头回去,我可找了她许久,这可把我急得不行。”
“你是说你想从我身边带走一个人?”裴瑾白听见付文翔的话,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深沉,不像是平日里漠不关心,此刻更像是一把利剑,锋锐无比,脸上尽显冰冷煞气,现场的温度骤然降到零下。
付文翔并没有被裴瑾白这骇然的气势吓住,他依旧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说话间甚至带着轻松的语气:“我想这事没什么大问题吧。不,还得多谢裴探长,不然不知道我还要找这丫头多久。”
说完付文翔伸手想要去拉徐书宴的手腕。
一抹白色挡住了付文翔修长的手,正是裴瑾白拿着资料挡在了两人面前,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诡异。
徐书宴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她忍不住想起身,却被裴瑾白直接按住,她不满地瞪向裴瑾白,圆圆的杏眼中似乎在质问男人想干什么。
付文翔瞧着这一幕,心底莫名有些生气,不过他将这归咎于哥哥看见妹妹身边出现另外的男人的正常不爽情绪,在徐书宴朝着他望去时回过去一个看好戏的神情。
这可把徐书宴气的不行,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飞机啊。
徐书宴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爽开口道:“哥哥,你在干什么?还不快拉我起来。”
付文翔耸了耸肩,神情带着无奈说道:“我也没办法啊,面前这位可是咱们华国最年轻的传奇探长,我哪里敢在他面前抢人啊?”
“哥哥?”裴瑾白困惑的声音同时响起。
新郎被杀案4
“不对, 你不是贫民窟逃到警察局的呢?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哥哥?”裴瑾白皱着眉头,神情中带着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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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晏闻言朝着裴瑾白连翻几个白眼,她不客气地开口说道:“不会说话, 可以不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付文翔倒没有徐书宴不耐烦, 他开口解释道:“书宴是我认的干妹妹。”
“干妹妹。”裴瑾白细细地品尝这话, 好看的眉宇稍稍松开又蹙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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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不解的想着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明显的问题上失去判断能力、
徐书宴早就想走了, 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是她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侦探能够插手的 ,不要露头、明哲保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迫不及待地朝着付文翔开口说道:“哥哥,我们回去吧。”
“一起破案。”
裴瑾白再次按住了徐书宴, 徐书宴看向裴瑾白的眼神带上了些许不善,她弄不明白为什么裴瑾白一定要自己参加这个案件。
少女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爽:“为什么呀!你自己又不是不能破案,干吗一直拉上我。”
裴瑾白手指再一次敲了敲资料,男人沉默片刻开口道:“做我助理工资一个月一万。”
“多少???”徐书宴听见这数字下巴都要惊掉了, 一个月一万, 2008年的一万块, 天啊, 现在市中心的房子都还20w左右, 她岂不是一年就能买房, 干个十年就是千万富豪了。徐书宴可耻地心动了, 这是高薪啊!高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付文翔听见男人的话, 他神情中闪过了然, 再次看向徐书宴眼中带着异样的光芒,他不确定这对于少女来说是不是件好事。
徐书宴眼神中闪过犹豫, 随后又坚决地开口:“不要。”
“两万。”裴瑾白干脆利落地继续说道。
“不。”徐书宴摇头拒绝。
“三万。”裴瑾白继续开口,他望向徐书宴的眼中带着不解与困惑。
徐书宴继续摇头想再次拒绝,裴瑾白抬手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
徐书宴闭上眼睛回忆起和爷爷奶奶阿虎在一起的快乐时间,她唇角带着笑说道:“因为我的爷爷奶奶哥哥都在这里。我不想离开他们。”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徐书宴一眼,随即开口道:“这笔费用1万。”
徐书宴想拒绝,这次付文翔先开口说道:“书宴,最近你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们裴探长对这样的案子平均水平两天,最晚的一案子也不过才十五天,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
徐书宴听见付文翔的话,眼睛亮了亮,这可是活生生的一万块钱,若是有了这笔钱,爷爷奶奶以后身体上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用太过于担心。
徐书宴稍微思索也就答应下来:“好。”
裴瑾白得到徐书宴的答复,神情总算是舒缓许多,看向付文翔的目光也好了不少,他语气和善的说道:“那副三少有兴趣加入这起案件中吗?”
付文翔眸色沉了沉,他能听懂裴瑾白的言外之意,他瞧着男人气定神闲的神情,眼眸一直落在一旁单纯可爱的少女身上,笑着开口说道:“这是自然,很荣幸我能帮上忙。”
裴瑾白瞧着付文翔这般的识趣,他心情好上不少,随后将资料分别递给了徐书宴和付文翔两人,开口对着徐书宴说道:“详细情况,你给他说吧。”
徐书宴听话地点头,这可是她的金主爸爸的吩咐,她一五一十地向着付文翔交代案件的经过以及两人的发现,徐书宴在旁边交代,付文翔认真地倾听。
了解完,两人查阅了手中的资料,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法医对死者的死亡推理,从目前来看死者是死于□□中毒,死者颜面樱红,口中有苦杏仁味,血液呈暗红色(与正常情况不同)发现疑点,在上面同时还有法医给的备注:有可能是混合毒物,目前只检测出□□,其他成分尚且不明显。全身脖颈处有一道划伤,身上的鲜血也是因为这个沾上。伤口非常的特别,不是普通的利刃,推测应该是特别定制。其余并没有特别之处。
除了石烈焰的尸检报告外还有徐书宴和裴瑾白之前在手机上看见的短信,现在完全整理在了一起,还罗列出了石烈焰近五年来的全部电话联系人,其中有一个经常联系的电话被标红,显然警方已经派人去抓捕。
这样看来,案子也没有多少难度,徐书宴开口说道:“现在我们只需要案等待警方那边找到联系人就好了。”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冷漠地开口,打破了她美好的幻想:“要是所有案子都像你想的这样简单就行了。破案不是想象,而是博弈。”
徐书宴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没有听懂男人的话,随后一个警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长官,那边联系人反应太快了,我们刚刚用系统追求就被发现,现在它已经销卡注销了。”
裴瑾白听见这话并没有意外,难得安慰面前的警察说道:“没事,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发生这事了。这就能对石烈焰定罪了。”
徐书宴听见这消息还没有写着急又瞧着裴瑾白变都没有改变的表情问道:“你不着急吗?这背后可能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犯罪组织。”
她以为男主怎么着都应该对这个非常的在意,毕竟威胁到了社会安全,没想到听见了裴瑾白的回答:“先等等把这个案子处理完了再去处理那边的,不然一下子就去不给他们处理时间,后面会很无趣。”
徐书宴听完太阳穴猛跳,合着这是大爷觉得这个难度不高自己给自己上难度呀。
年轻的警察看见裴瑾白并不在意他们的失误悄悄地退了下去,果然老大说的没错,这调任过来的临时最高长官压根不在乎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只需要打好下手跟着领导吃肉就好了。想到自己这次功绩有了马上就能升职加薪了,心里开心得不行。
等小警察走了没多久,后面又过来一个人,同样是警察制服,男人表情肃然威威,他附身对着裴瑾白着。
裴瑾白听完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即他起身对着来人说道:“你先把证词拿过来,我看看。”
警察听话的点头随后拿着四五本证词走了过来,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也没有空去整理,只有将现场证词拿了过来,递到裴瑾白面前时,警察脸上还差着些许不好意思开口说道:“下次一定整理出来。”
裴瑾摆摆手说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要为难你们自己的业务水平。”
警察身体一僵也没有说什么,随机退了下去。
徐书宴则是有些苦恼地看着前面厚厚的本子,好多,她不想看,老板都给了钱了,这不看也不行啊。
随即将头埋进了汉字的世界中,不过她随即便听见了一道清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你知道了什么?”
徐书宴抬眼眼中满是问号,她都还没有看她能知道什么啊?抬眼便对上了男人灼灼的目光,那坚定的眼神中仿佛她就应该知道些东西。
徐书宴对裴瑾白这自信的态度给搞崩溃了,她眼神飘忽感觉要死了一般,开口说:“你认真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瑾白点头:“作为我的助手当然连这基本的能力都没有的话,这是很丢脸的。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抢着想要这个位置,给你了要学会珍惜。”
徐书宴死鱼脸,呵呵一笑,这福气给他们好不好,干吗要给她,她的脑子感觉都要炸开了。
看着钱的面子上,她勉为其难地点头说道:“好的。不过我说的啥也不是,到时候别骂我就好了。”
随即徐书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仨刚刚在这聊天,但宾客区并没有消停,衣着华贵的贵族们天生自带的高傲和不可一世并不接受,自己被当做犯人一样困在小小的区域中出不去。
所有人神情都带着不耐,面对警察的问话也都是三言两语简单地敷衍几句,反倒是现场的工作人员更加地配合。从这么多人中,徐书宴看出了几个人的不同,看也不是看相当于开外挂吧,毕竟几人夹杂的黑色煞气太过明显。
徐书宴扫视吵闹的现场开口说道:“这里面有五个人嫌疑较大,第一个就是那胖胖上了年纪的阿姨,资料中显示她是后厨工作,结合死者是药物中毒,她有作案的空间,再者在其中她的话最多,神情明显带着慌乱,我有70%的把握,这阿姨就是凶手之一。”
“嗯。不错,你已经判断出这是一场多人作案。”裴瑾白语气中淡淡,虽然话语带着夸奖,但让人丝毫感觉不出来。
“接着呢?”男人继续问道。
徐书宴又将目光移向了人群中的一个瘦高男人身上,她抿了抿唇开口道:“这个男人我感觉很不对劲,就算他不是凶手,这案件也应该与他有联系。他身上穿的衣服与周围的人相比较起来差了很多,虽然款式样貌差距不大,但是布料做工上还有很大的差距。很明显这场宴会并不符合他的身份,而他出现在这里并且一直在人群中遮掩,我怀疑他与这个案子也有牵连。”
徐书宴对于这个男人有些拿不准,因为他身上的黑线虽然明显,但是眉宇间却不像是中年阿姨那般的浓厚。
裴瑾白目光也随即望向了瘦高男人身上,他点头:“还有吗?”
新郎被杀案5(完)
徐书宴托着下巴愁眉苦脸继续说道:“还有两个, 旁边穿着西装带着金色眼镜,大约有一米七八的男人,他虽然衣服首饰上都没有大的差错, 就是有一点毛病,那双手, 一个从来没有下地做过粗活的公子哥怎么指甲缝里带着泥土, 而且他虽然装作自己不在意,但是他拿手杯的手势不对, 他不是真正的少爷,假装来这宴会的。”
徐书宴在这男人身上看到的黑色格外的浓郁, 黑中还带着红色的煞气,这家伙就算没有还害石烈焰也必然是杀了人的, 反正现在警察都在不如将他一起拿下也算是帮助社会少一些毒瘤。
徐书宴想到了自己前三个月都没有遇见什么杀人案,反而到了裴瑾白一出现这案子是一个接一个,果然是侦探小说的男主效益吗?出门必死人。
徐书宴苦中作乐地想着随即指出了最后一个凶手:“最后一个就是在那边一直哭的新娘。”
徐书宴此话一出,裴瑾白的眼中总算是闪烁了,他抬起浓密的眼睫毛, 漆黑的双眼直直盯着面前的女孩, 深深的眸子中倒映着少女姣好的面容, 语气依旧淡漠如初:“这怎么说?”
徐书宴被男人猛然的抬头吓了一跳, 直到男人对这感兴趣, 她也将目光放在不停抽泣的新娘身上, 上下打量, 抿了抿唇组织了语言开口说道:“我受到邀请的时候记得哥哥对我说石家和兰家是商业联姻, 两人关系应该达不到这个地步, 她表现得越悲伤,在我眼里越刻意, 她反应太夸张给我一种在演戏的感觉。”
“你的感觉没有错。”裴瑾白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说道,“这四个人确实都有问题。第一个中年阿姨,她表情太明显了,她是凶手之一,死者所中的□□毒素便是出于这位阿姨之手。
细看阿姨的工作服和身旁同样为工作人员的熟悉程度,我们很容易得出阿姨在这至少工作了半年,时间应该是在半年到一年左右。我推测的话,她应该就是这些未成年受害者其中之一的母亲,她经历了丧女,作案动机也很明显。
我们再看你提到的瘦瘦高高的男人,很遗憾他并不是凶手。”
“啊?”徐书宴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说道,她可是亲眼看见男人身上带着浓郁的黑色,他怎么不是凶手呢?如果不是凶手又怎么会沾染上这么浓郁的死气呢?
裴瑾白知道徐书宴心中存有疑惑,他望着少女因为惊愕圆圆的杏眼中此刻布满了不可思议,粉色的嘴唇微微张开的表情。
沉寂的眸子也被少女这生动的表情点燃溢出了淡淡的笑意,说话却平淡无波没有任何起伏:“你只是注意到了他的衣服,却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动作,你瞧瞧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什么地方?”
徐书宴顺着裴瑾白的提示认真地观察了男人许久,大大的圆眸中带着一丝挫败,沮丧地开口回道:“一分钟内他看了裤兜五次,这裤子里面有东西。”
“那你应该能回想起尸体的模样,穿戴整齐、全身名牌的少爷和他屋子里抽屉里那满满的一屉东西,他手上是不是少了什么?”裴瑾白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他对徐书宴今天的表现非常地满意,余光中还带着几丝赞赏之情。
徐书宴喃喃着,神情有些恍惚:“是手表,石烈焰是一个手表收集者,在结婚这样的重要场合他不可能不带这个东西。那个人是小偷,他兜里正揣着从死者身上拿下来的手表。”
裴瑾白点头:“是的,而且他很有可能是案发现场第一个发现者。”
“之后我们再看这第三人,高一级的伪装者,回到你说的疑点,他指甲缝中有泥土,这并不符合常理。
我们再看向他的脚上,他穿的是最新款的昂贵皮鞋,越昂贵的东西保质期最短也最容易破损,但贵族们不会在这些,反而它们越珍贵越容易破损,就越配上他们的身份,所以这物件缺点很明显,它们不能碰水,甚至连水擦洗都不行。
看他的鞋边,哪里有一块明显的擦洗痕迹,他鞋子上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需要紧急处理。我们猜猜这东西会是什么呢?”裴瑾白说这话依旧是那般的冷漠,眼神中却带着冰冷的寒意。
徐书宴继续回答:“是血迹,他想擦掉的是血迹。”
裴瑾白语气肯定:“是的。再看他手掌中那不可能出现在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身上的茧子,他的身份很明显了。他就是石烈焰短信里提到的想要暗杀他的职业杀手。
我让人查了一下悬赏榜上,果然上面就有对石烈焰的悬赏,最早的时间在一年前是被两个菜鸟新手接单,因为迟迟没有拿下石烈焰,杀手联盟被顾客投诉,这次才派出了他们的金牌杀手-咲。
成名杀手都有自己的特别的习惯,而咲最喜欢的便是用冷兵器砍下死者的头颅,不过很显然他这次任务失败了,而且还处于下风,因为他连处理这些问题的时间都没有。他不应该注意不到这些小问题的。”
裴瑾白说话时带着遗憾和惋惜,他本人对杀手联盟还是抱有很高的期待的,咲作为杀手榜上排名前100名的杀手破绽太多了,他几乎是瞬间便洞看出了他的身份,这让裴瑾白觉得很扫兴。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浅浅淡淡地叹息声,她发出疑问三连:这确实是男主吗?这小说男主性格有点奇怪啊!虽然空山当时塑造的就是一个亦正亦邪的男主人设,但还是很离谱啊!她怎么感觉男主有点像反派呢?
徐书宴的感慨还没完便听见裴瑾白继续开口说道:“然后我们来看最后一位嫌疑人,她其实能算是这群烦人中表现发挥最好的凶手了。瞧瞧她的表演,我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她一定是一个伟大的演员。
至于你说的表演痕迹刻意用力过猛,其实在深层次理解人物,我们可以发现她情感应该是这般的强烈。这也是她的厉害之处。置之死地而后生。”
裴瑾白说到这里眼神中染上了兴奋的神情,他像是终于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身边的人诉说他的发现:“大家都以为石家和兰家只是商业联姻,从所有人的口中都是这般想的,石烈焰也不喜欢她,对她态度平平。
不过这些都是假象,若是细看,这里面就出现了非常矛盾的地方。明明患有着强迫症和洁癖的石烈焰怎么会在婚礼上铺满这么多杂乱无章的玫瑰呢?他是在表达爱意,石烈焰喜欢新粮。而新娘同样也是想让大家认为自己喜欢石烈焰。”
徐书宴脑子是嗡嗡的,她这算是歪打正着了,不过裴瑾白这一段话把徐书宴绕糊涂了,她开口怯怯地问道:“我有个疑惑,这新娘喜欢石烈焰吗? ”
裴瑾白眼神中是难以言之的兴奋之情,显然他推理正上头:“不,她不喜欢他。但她想要所有人认为她喜欢石烈焰,他们并不是商业联姻这般的简单。这一切的准备就是为了今天。”
徐书宴蹙着眉说道:“这什么跟什么?在我们的眼中,石家和兰家只是商业联姻,两个人并不想爱,而兰美玲计划了杀害石烈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随后她再让别人慢慢的证明两个人相爱,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是一对相爱的眷侣,只是一个阴阳相隔。
而实际事实是石烈焰真的喜欢兰美玲而兰美玲不喜欢她?她到底在做什么呀?好像脑子有些不正常。”
裴瑾白赞赏地开口说道:“太棒了,你的逻辑非常地完美。事实上就是如此,兰美玲就是脑子有点问题,我们通俗的来说的话,她应该是一个高智商反社会。这太难得了,能遇上这么纯粹的变态。”
裴瑾白越说眼眸越发的明亮,他望向兰美玲的目光灼灼像是两盏千瓦的电灯泡,还在一旁啜泣的兰美玲感受到裴瑾白的目光微不可察的抬头回望,眼神冰冷像是看死人一般。
徐书宴扶额,她看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男人,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男主面前心理变态的场景,这丫的,不知道谁像是变态啊!
裴瑾白看着少女继续开口说道:“瞧瞧她特意藏在裙子里的钢笔,看那笔头非常有年代感,应该是石烈焰送给她的,她珍惜到现在,啧啧啧,多么的深情啊,这不是真爱那什么才是呢?
那枚硕大的鸽子蛋,我赌一百里面一定有她和石烈焰的缩写,再瞧瞧她特意带着的项链,应该是弹扣设计,里面肯定是装了两个的亲密照片……”
虽然面前这位是号称没有对手的全知全能的神探裴瑾白,徐书宴还是想问为什么肯定面前的女人是一个变态杀手,本来是藏在心的话,徐书宴竟然下意识地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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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白面前徐书宴的问题回道:“最近调查结果出现了,暗杀石烈焰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面前的未婚妻,还有我们调查出兰美玲其实有过三位未婚夫,不过三位都因为各种意外去世,所有人都传兰美玲有着克夫。
不过一心为了钱财势利的石海柱并不在意,他的儿子很多,本来都看着石烈焰已经挺过去了死亡期限,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死在了两人的订婚宴上。这个女人,她现在已经不满意了,她想要一个盛大华丽的舞台来表演她完美的演出,说真的这真的很华丽而夸张,很有十九世纪歌舞剧的风格。
这个歌舞剧风格很多变态杀人犯都喜欢,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共性,还是其中有些特别的地方?……”
接下来的分析,徐书宴实在是头痛听不进去了,她现在感觉脑子都要炸开了,裴瑾白的话自动化为了无数的蜜蜂在她旁边嗡嗡地叫着。她露出痛苦的神情,这就是高手之间的过招吗?
她在第一层,而兰美玲在第三层,裴瑾白在第五层,第五层给第一层讲推理过程,第一层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瞎猫遇见死耗子对了就行。徐书宴露出疲惫且痛苦的神情。
“等等,你是说特别的冷兵器,我能去瞧瞧死者的伤痕吗?”在一旁坐了许久没有说话的付文翔开口说道,他神情中带着些许凝重,眉头微微蹙起望向远方那具已经被盖上白布的尸体上。
裴瑾白毫不在意地挥手示意付文翔可以随意查看,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兰美玲身上,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新鲜感正足。
徐书宴瞧着裴瑾白的模样,看样子现在也不需要自己,她起身想跟着付文翔一起去查看死者的情况,她稍微站起身,便听见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去哪里?”
徐书宴回头讪讪地回道:“我想去一起去看看死者的情况。”
其实真的原因是徐书宴感觉坐得好久,外加上脑子刚刚听这些话有点胀痛,她想出去走走散散心,解放解放心情。
裴瑾白瞧了徐书宴一眼又望向了身边对着他笑容和善的那人,随即他也站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跟就跟着你们一起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看第二遍,这不是应该记在你的脑子里面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礼貌地回道:“显然这只是您的一厢情愿,我并没有和您这么强的记忆能力。”
“没事,记忆这东西可以后天加强的,你不要气馁。”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宽慰的说道。
徐书宴太阳穴青筋直跳,谁想加强记忆啊。她感觉现在脑子就够用了,不需要再扩展一番,尤其是还要将这个记忆这么多人和细节的时候,这简直就是终极折磨。
徐书宴拗不过他,三个人还是一起来到了死者旁边,警察们看见裴瑾白几人过来也是纷纷退让,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只有穿着白色大褂的法医正在一旁用着简易工具分析里面的化学元素。
裴瑾白一个眼神示意,警察急忙将白布拉开露出了死者的全身,讲真的死人并不好看,特别是毒发身亡,他们多数时候都会伴随着突眼,口吐白沫,嘴唇发紫。
徐书宴看了一眼惨状急忙移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了死者的脖颈处的划痕上,那是一道非常深甚至能够看见肉的伤口,不过只有细微的一点点,就是这一点血液直接迸溅到全身,死者经过简单的处理,伤口处已经凝血结痂。
这伤口的确如裴瑾白所言非常的特别,上面是呈现鲨鱼牙齿的锯齿状,再结合着裴瑾白的话‘咲的特点就是砍断死者的头颅’,不难推理出他所使用的武器应该是大型的东西,不过这样的武器能随意地出现在宴会上吗?
徐书宴有些怀疑同时也在疑惑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轻易地切断人的头颅。
付文翔一直盯着伤口认真地看,他戴上橡胶手套甚至拨开了死者的脖颈肉只为了将伤口看的更清楚一些,他确定完成后脱下手套,说道:“果然如此。”
徐书宴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
付文翔神情严肃开口道:“你还知道前几天龙华县出现的一具无头男尸吗?”
徐书宴恍然大悟接上话道:“就是哥哥之前不让我看的那个命案。”
付文翔点头:“就是那个,凶手也是留下了一个特别的伤口,其他的破绽便找也没有。没想到这次竟然有意外收获,同时破除了两个案子。”
裴瑾白纠正道:“是三个。还有一个女童性*侵案。”
三人说完,两两对视,神情中皆是畅快,徐书宴觉得这案子破案速度是真的快,而裴瑾白则是觉得这案子过瘾,付文翔想到一直困扰他的无头男尸案解决了,心情舒畅。
案子推理到这个地步将结论递交给警察很快便破案了。剩下的事情也就不再需要她们。
徐书宴回顾起这一天敢说这绝对是她人生中见过的最快被破除案子,还有最快赚到一万块钱的一天。等她回到家还想着这一万块钱,不过这一万块得明天兑现了,还是有些可惜。
事情的经过这样的,当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裴瑾白作为负责人要处理死不认罪的罪犯就让付文翔和徐书宴先行离开。
付文翔送徐书宴到家后,他也急匆匆赶回了警察院准备申请对咲的审问,这两人忙得晕头转向,一时间没有经历管自己,至于那个眼神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时间回到三人分别之时,徐书宴老老实实地坐在车上,付文翔在驾驶位开车,而一袭黑色长衣的裴瑾白则是站在门口送着两人远处,汽车缓缓地启动。
徐书宴忍不住回头望向那挺拔如松柏的男人,却不承想自己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那双眼睛中闪着莫测的光芒。
随后男人似有些站立不稳,脚步往后退移了一步,他头上的帽子因为主人的晃动有些倾泻,一直披散的长发随着动作开始飘浮,男人露出了右耳上那可璀璨夺目的蓝色,因为太远了,徐书宴没有看清,她只是能感受到裴瑾白的不对劲。
刚想开口询问,又瞧着男人抬头,神情淡然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也便没有在意。再然后,男人就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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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啊啊啊啊!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少女惊恐地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收徒
徐书宴望着坐在花布沙发的矜贵男人, 她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光影打在男人精致的眉眼上,整个人仿佛在发光,阳光似乎格外眷顾面前的男人, 那挺拔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似剑的眉毛谢谢飞入鬓角落下的黑发中, 青丝浮动,男人英俊的面容在这若隐若现的光线中更添了几分神秘。
他端着青花瓷古色古香的茶杯, 握着杯子的手瘦削而又修长,骨节分明, 指甲圆润干净,净白的皮肤下隐隐可见青色的血管, 整个人仿佛从古代穿越而来的世家公子,优雅又不失贵气。
这一幕非常的养眼除去面前这人压根不可能出现在她家的事情,徐书宴直接呆愣在了原地,旁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客人倒茶。真的是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事。”
说着穿着一身淡青色长袍的韩世文横眉冷对着徐书宴, 徐书宴指了指面前的男人说道:“他……他怎么会在我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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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文伸手打下了徐书宴抬起的手臂骂道:“谁让你指着客人的, 懂不懂规矩还不快去端茶点。”
徐书宴委屈地抬眼看向裴瑾白, 男人只是朝着徐书宴淡淡一笑, 气质温文又尔雅, 看起来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这看得徐书宴咬牙切齿, 这家伙就知道装, 等她揭穿他的真面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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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转身气冲冲地朝厨房走去, 韩世文有些尴尬地对着裴瑾白说道:“孩子小不懂事, 裴探长还请您多担待一下。”
裴瑾白摇了摇头开口道:“没事的,我就喜欢这样有年轻人的年轻人。”
徐书宴刚走到厨房就看见了方繁星正在认真仔细地做着糕点, 满头银发的老人虽然因为年龄皮肉消失,那动作甚至比许多年轻人还要干净利落,她身上套着淡黄色的碎花围裙,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整个人看起来幸福又宁静。
徐书宴看见这一幕,心也软了下来,她眼神温和,嘴角带着笑,甜甜地喊道:“奶奶。”
方繁星闻言转头答道:“哎,书宴,快把这盘糕点给客人端过去。今天来的可是一个大人物,你可小心谨慎些。吃饭的时候,你给客人坐在一起沾沾人家的天赋,说不一定我家也能出一个传奇探长呢。”
徐书宴听见方繁星的话,嘴角直抽抽,她小声地嘀咕着:“不就是一个传奇探长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徐书宴虽然说得很小声,不过还是被方繁星听见了,她抬头眼睛里难得正色地开口对徐书宴说道:“书宴啊,这传奇探长的称谓不仅仅是荣誉与地位的象征,还是他的实际行动,他是真真实实地帮助百姓帮助人民破除了很多的2刑事案件,为社会的稳定做出了卓绝的贡献,他才有资格获得这样的称呼。这样功绩的背后是人家在刀剑上起舞,稍有不慎就会被可恶的罪犯杀死,他是真正的用生命守护我们。我们应该对他心存敬畏,他是当之无愧的人民英雄。”
方繁星的话让徐书宴愣在当场,久久不能动弹,她回想起小说那一章章跌宕起伏、紧张刺激的故事情节,每一个案件都是男主九死一生才能攻破,邪恶没有任何人道思想的罪犯才不会在意同类的死活,他们以虐杀同类获得快感而生,而裴瑾白却每天都要与这样的人搏命,逮捕罪犯。
徐书宴想到这不由为自己对裴瑾白的轻视心生歉意,她不应该这样对待一名英雄,想明白之后,徐书宴端起香气四溢、形状精致的五彩莲花糕走到了客厅。
刚出门就听见了裴瑾白那清冷冷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虽然她做事冒失,很多事情都考虑不周到,对别人依赖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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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刚才愧疚的神情瞬间一扫而空,转眼换上了要杀人的表情,她嘴角挂着恐怖的微笑直视着面前侃侃而谈,端着盘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死死地攥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裴瑾白似感受到了徐书宴那要吃人的表情,他干咳一声,迅速地转移话题道:“但是她天赋非常的高,我敢肯定她绝对是我近十年来看见过的最出色的侦探,不过我听闻她从未有系统的学习过,对此我感觉非常的可惜,所以我这次来是特地邀请徐同学成为我的徒弟兼助手,这是我的工作室名片,您可以放心在网上搜索查看。我向您保证三年之内,小徐一定可以成为一名优秀的高级侦探。”
裴瑾白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张精致金色卡牌递给了身旁的老人。
韩世文接过名片的时候,手都带着一些颤抖,这可是传奇探长给他的名片,邀请他孙女成为他的徒弟。
韩世文抬眼看向一旁傻乎乎的徐书晏,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可置信,她这家伙何德何能呀,简直是祖坟冒了青烟。他回去一定要好好地拜拜列祖列宗。
徐书晏读懂了韩世文眼神的含义,心情更加地不美好,这臭老头瞧不起谁呢?
韩世文可没管徐书晏现在的心情,他老脸上褶子激动得像开了花一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手指颤抖地接过了裴瑾白递过来的名片,反复的翻转打量爱不释手。
徐书晏见状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她重重地干咳两声宣示着自己的不满。
徐书宴咬着牙望着韩世文说道:“爷爷吃糕点了。”
韩世文显然没意识到什么问题,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训斥道:“客人还在这呢?你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事。”
徐书宴面带着微笑一步一趋地朝着裴瑾白走去,男人看见她的动作,眼神莫测地向她望来。
徐书宴冷眼瞪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面带怒气和嘲讽,就差撸袖子和男人干仗了。
好看的金丝木托盘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声响,裴瑾白耳朵动了动,随后他看了看木托盘那精致小巧的几个糕点小盘,神情复杂地望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开口对着身旁的老人说道:“没事没事,这不是什么大事。这说明书宴同学非常的,嗯,专注于研究,是一个好苗子。”
韩世文满意地笑了笑,这都能夸下口说明面前的男人是真的带着诚意而来,他挥挥手:“来,小裴来尝尝你方姨做的莲花糕,这可称得上是人间仙品。”
说着,韩世文正准备将里面的小盘子取出拿给裴瑾白,没想到他刚接触到盘就咔嚓咔嚓如冰面裂开的一般直接碎了一地,看着面前的场景,韩世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着徐书宴说道:“书宴。”
徐书宴不情不愿地起身将剩余的几个摆在了桌子上把碎裂掉的盘子随着托盘一起带走。
临走时,她还听见韩世文解释一定是因为年代久远,这盘子经不住时间才出现了这场意外。
徐书宴无语凝噎。
晌午,方繁星做了一大桌美味的菜肴,看着徐书宴口水直流,裴瑾白也被韩世文留了下去,几人坐在圆桌上有说有笑。
裴瑾白身旁坐着韩世文,韩世文旁边则是方繁星,顺着石徐书宴,然后是罗虎,罗虎听见裴瑾白的身份后,那是眼睛都在放着光,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开口询问各种有关破案的事情,一时间饭桌欢声笑语不绝。
徐书宴埋头自顾自地刨着碗里的白米饭,余光看着男人和家人相谈甚欢的场景,那是恨得咬牙切齿,在心中大骂裴瑾白就是一个狐狸精,不然怎么会把爷爷奶奶罗小虎迷得团团转。
“所以叔叔这次来是为了收妹妹为徒?”罗小虎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开口说道,同时望向徐书宴的目光中带着无尽的艳羡。
裴瑾白认真地点头说道:“是的。此次我便是为了徐同学而来。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侦探天赋的学生。我觉得她不应该浪费她的天赋。”
裴瑾白这话听得徐书宴眉头紧蹙,她忍不住开口道:“什么叫浪费天赋,我觉得我现在这生活挺好的,有亲人,生活也轻松惬意。”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徐书宴会这样说,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还是韩世文反应快打圆场说道:“这孩子不懂事,啥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是对她最好的路,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对对对,裴探长,你别跟书宴这孩子一般见识。”方繁星在一旁也应声道。
徐书宴听见奶奶也不向着自己,她瞬间觉得委屈极了,眼眶微红,扔下碗筷站起身转头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留下一众人呆愣在原地。
徐书宴缩在床上神情难受,眼角不停地有泪珠滑落,她不知道为什么韩世文和方繁星还是罗小虎一直想让自己离开这里,难道他们一家人简单幸福的生活不好吗?
徐书宴越想越委屈,想着想着她躺在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头也埋进了被子里,四周只有她的啜泣声,还有一道微弱的脚步声。
什么脚步声?徐书宴不可置信掀开被子抬头,便看见了一道逆着光站立的男人身影,他依旧穿着黑色的披风大衣配上西裤,皮鞋,就是电视剧里面经常演绎杀伐果决的民国军阀,气势逼人,徐书宴仰头只能看见男人的下巴,是那样的傲慢不可一世,她下意识地坐起身扯过被子,蹙着眉头说道:“我记得我锁了门的。”
男人闻言轻蔑地开口说道:“你觉得20世纪80年代的锁能锁住我?”
察觉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无语地说道:“那你也得尊重别人的隐私吗?”
“你说那完全能够被看穿的东西叫隐私?”裴瑾白好看的俊美面庞微微蹙起, 他修长的手掌覆着脸,眸子里全是不解,他确实很难明白完全能被看穿的并推理出来的东西能叫隐私。
徐书宴闻言毫不在乎淑女形象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开口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还要有人权的好吗?”
“我已经看透知道了, 这难道也要怪我吗?”男人眼睛里透着无辜, 他神情中似乎带着非常不解。
徐书宴见和他说不明白,扶额也没再说什么, 她只是淡淡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你先给我出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瑾白并没有按照徐书宴的说法出去, 他大手一伸将桌子边拽出书桌椅,随后长腿一迈直接坐了上去。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装, 身姿挺拔地坐在那张破破烂烂已经脱漆的椅子上右腿搭在左腿上气定神闲,他望向徐书宴中透亮仿佛将世间的一切都洞察完全。
徐书宴被这目光看得毛毛的,还没等她开口便听见了男人的声音:“这些都不重要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我们聊聊助理的事情吧。”
徐书宴抽了抽嘴角:“对,我刚才就在说你这是什么找助理, 话说你有这么缺助理吗?”
裴瑾白直接且肯定地回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当你的助理, 你有什么目的?”徐书宴闻言更是皱起了眉头, 裴瑾白作为小说男主自然是正义的一方, 徐书宴知道肯定定然是没有什么生命安全,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自己, 究竟有什么目的, 未知让徐书宴感觉非常的不好。
“没目的。”裴瑾白连眼皮都没有掀起, 淡然地开口说道。
徐书宴还以为自己的幻听了, 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大眼睛望向裴瑾白,毫不客气地开口说道:“你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裴瑾白似乎有些不解地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随即开口道:“根据2008年牛津人类研究学评定人类智商智力测评来说,我脑子运转非常的正常,甚至还超常发挥了。 ”
裴瑾白说这话语气不咸不淡,徐书宴就是不知道为何觉得胸口有些气闷,随即安慰自己道:他啥也不是,啥也不知道,没必要跟这样的傻子计较。徐书宴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才将心里的邪火给压下去。
徐书宴呵呵两声回应了裴瑾白的话,裴瑾白却摆手:“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最主要的是我觉得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徐书宴被裴瑾白这话给弄笑了,她笑着开口说道:“怎么没有理由,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还有亲人左右,哪里用得着当你的什么助理。”
裴瑾白显然知道徐书宴会这样说,他直接回道:“以为你的天赋待在这里完全是浪费,而且我能看出来你并不满足这些小案子,不是吗?你当真想在这里度过余生?”
裴瑾白这话让徐书宴眼神有些闪烁,她小心地敛眸将自己心底真正的情绪遮掩住,不过她虽然动作小心,那微微下敛的头还是明晃晃的在告诉裴瑾白,她被他说中了心思,她喜欢破案和他一样享受着这些惊险刺激的案件,裴瑾白想到这,嘴角不自觉勾起浅浅的笑容,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实在是太难了,但现在就让他遇见一个是何其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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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就算待在这里平平淡淡又怎么样,有家人在我身边,这些都是什么大问题。”
裴瑾白皱着眉头开口道:“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一厢情愿吗?你确定让爷爷奶奶待在这里是对他们好?还有罗虎,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他在学校过得不好吗?”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眉头紧锁:“你什么意思?”
裴瑾白见徐书宴真的不明白,他也没有跟在徐书宴废话:“爷爷和奶奶每天都要面对着死去的孩子,你没有发现奶奶身体已经早不如前了吗?柜子上有氯硝*西泮、地西*泮等安神的药物,她已经夜不能寐了,你确定让她待在这里,唯一的孩子去世的地方,是为了她好吗?还有爷爷,书柜上全是关于是《犯罪心理学》《变态杀人魔的十个习惯总结》等等,他并不喜欢这些犯罪学,你和我都知道的,角落里还放着当代散文大家的《月光洒落人间》《渐渐雨声》,爷爷喜欢散文可看的全是犯罪学,两位都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徐书宴听懂了裴瑾白的言外之意便是给爷爷奶奶快乐的生活,她闭了闭眼睛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脸上那淡淡的疏离也消散了不少,黑瞳亮了亮:“我会安排罗虎陪着爷爷奶奶去旅游,并且关于韩明杰的案子,我这边会正式接手处理。”
“条件?”无功不受禄,虽然她面前的是小说男主,但是这家伙可不是传统的正面角色,这番折腾定然是有所图谋,徐书宴圆圆的眼睛中带着警惕的眼神。
裴瑾白侧脸轮廓锋锐清隽,身子卓然而坐,他双手摊开似一脸无奈:“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的条件就是在你成为高级侦探之前都是我的助理。”
“为什么是我?”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极为不解的蹙起了眉头,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男主非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助理,因为小说只写了第一部,而第一部结尾便是‘裴瑾白回到侦探所正躺在沙发上休息,他身边传来几乎不可见的脚步声。躺在沙发闭上眼睛小憩的男人动了动耳朵,薄唇微启:‘麻烦帮我倒杯冰水,加蜂蜜。’’。
这人不会就是男主助理吧,难道我的身份原来是男主助理,这是一个强制性剧情?男主跨越两千公里都要来找她当助理。徐书宴好像知道了真相了,她落下了真相之泪,徐书宴再次抬眼望向裴瑾白的眼神中带着热切和埋怨,似乎在说他怎么来得这么晚。
裴瑾白接收到徐书宴的眼神,这次到轮到他开始不解了,这家伙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神情怎么这么奇怪,看他像是在看负心汉一般。他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吧。
裴瑾白面对徐书宴的问题并没有回答,只是双手环抱在胸前:“这不是你关注的事情。你只要回答愿意还是愿意就行了。”
“不是,你这压根就没给选择呀!”徐书宴无语了,不过抬眼便瞧见了男人自信的神情。
好吧,自信。嗯。自信。徐书宴在心里疯狂吐槽裴瑾白,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追问:“你说的罗小虎又是什么情况?”
裴瑾白瞧见徐书宴单纯的眼睛,他斜长的眼眸中泛起丝丝无奈的神情:“你应该多关心身边人,留心生活也要留心身边的人。你有没有瞧见罗虎右手臂今天抬手不利索,他手上有擦伤,后脖颈处有用粉底掩盖住的乌青,他在学校过得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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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有人欺负他?”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她恶狠狠地开口说道,眼眸中也燃起熊熊烈火,谁啊,这么大胆敢欺负她的亲人。
“这不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吗?”裴瑾白将手插进裤兜,他眼尾微微上扬,眼底宛如深邃的幽深湖水,剑眉星目,薄唇微微勾起,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之意,仿佛在嘲笑徐书宴为何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弄不明白。
只见男人再次开口,此次他话语中仿若利箭,一箭一箭将徐书宴射得遍体鳞伤。
“他的年龄和外表摆在这里,对于接受能力差的蠢货来说排斥是必然的,外加他的智商水平高于常人,两人之间的差距显然是巨大的,所以你为什么会察觉不到呢?一个没有朋友的孤僻大龄高中生。”说这话时,裴瑾白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那双黑黝黝的眼睛里依旧是那般淡漠,徐书宴就是莫名能感受到此刻男人的心情非常的不美妙。
徐书宴回想起罗虎最开始的时候本来是安排的住宿,但不知为何他非要闹着走读,家人们还以为他是离不开他们,还有在学校吃中午饭变成在家里吃,连续不断的跳级,其实这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她对罗虎的关心太少了,或者是从来没有认真询问过他需要什么才造成了这一个事故。
徐书宴敛下了好看的眸子,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明明就是她身边发生的东西,但是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关注,想到这徐书宴自责地抿了抿唇开口道:“我答应了,不过明杰哥哥的事情和爷爷奶奶罗虎的你必须给我安排好。”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他眼眸仿佛黑色的宝石,熠熠生辉,唇角上挂着得逞的微笑,他眼神笃定地向徐书宴保证道:“这是当然。”
徐书宴也不怀疑他,她知道裴瑾白一个说话算数的人,人品自然是没有话说,只是现在她的心有些累,徐书宴有些难过的扶着额头,她还是侦探呢,却连自己身边的最亲近的人是什么情况都看不明白,这只能说明一个便是自己对家人们真的算不上关心,一切仿佛都是自己想当然的以为别人对自己很好。
裴瑾白见事情达成,本来想着直接就走,但是看见徐书宴这沮丧伤心,眼睛里含着小珍珠委屈巴巴的模样,他好看的眉头蹙了蹙,难得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不过他的话语向来生硬。
分别
“因为惯性作用, 很多人都会下意识忽略身边的人,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所以不需要太难过,伤心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听完这话声音中带着沙哑回道:“感谢安慰, 只是你这话让人越听越难受。”
她说着忍不住将脑袋缩进枕在一起的细胳膊中开始小声抽泣起来,裴瑾白浓黑的眉宇拧在一起, 眼神中带着莫名的紧张, 如蝴蝶的睫毛开始微微的颤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 只是瞧着女孩难受,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一般难受得不行, 他大手还没等裴瑾白反应过来已经搭在了少女瘦弱的肩上,轻轻的拍打安抚着少女。
他身体下意识地想将身边那小小的女孩揽进自己的怀中, 好在裴瑾白及时收手,他眼神闪过惊讶,细长的凤眼瞧着自己干净白皙的修长手掌带着浓墨般化不开的困惑,他立刻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然后急忙起身站立, 离徐书宴远远地, 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徐书宴察觉身旁的动作, 她现在都有些未反应过来, 直到抬起眼睛看向在一旁站立的男人, 她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挠了挠头, 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便瞧见原本淡漠的男人此时浑身散发着凌厉如雪山的寒气, 她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自己不要自讨苦吃了。
徐书宴又悄悄地把头埋了进去, 开始了emo时刻。
裴瑾白则背着徐书宴,他逆着阳光站立,阴影将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得越发的立体,睫毛垂下的阴影落在眼睛下,原本淡漠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眼中闪着刺眼的亮光,如飞驰的迅雷耀眼又危险。
裴瑾白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门,随后关上了房门离开了。
徐书宴在房间中难受了一段时间,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等她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徐书宴撑着懒腰打开了房门,然后愣在了原地,她低头看着地上那十几包的行李,已经要被搬空的家,她脑子里冒出无数个奇怪的想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书宴上前走了几步就听见了一旁哼着轻快小曲的罗虎从身边路过,顺带着还换上了方繁星给他买的新衣服,整个人看着人模狗样的,他直接无视了徐书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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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虎走了走了发现不对,他好像没有动,然后感觉后脖颈被人用力地攥着,心里怒火翻涌,直接开口道:“谁啊?敢拉小……”
话还没说完,扭头便瞧着一脸怨气的徐书宴,他连忙朝着徐书宴讨好一笑,笑容谄媚像极了舔狗:“这不是我们大侦探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您赶紧回去再睡睡。”
徐书宴才不理会他的话,直接开口说道:“你在干吗,为什么家里面多了这么多的行李,你们要走哪里去?”
徐书宴一连串的话把罗小虎问得腿一抖一抖的,他哭丧着脸朝着远处正在折衣服的方繁星求救,嘴里还叫着:“奶奶。”
“你叫爷爷来都没用。”徐书宴眼睛微眯,无敌小钢拳已经准备好了,她昨天伤伤心心哭了一天,这家伙竟然没有来安慰她,还不是好兄妹了。她正想着朝罗虎头上来一拳却被方繁星叫住了。
“书宴快放了小虎。”方繁星温柔的脸上布满了不赞同。
徐书宴冷哼一声松开了扯住罗虎衣领的手,然后“噗通”一声,罗虎呈大字状地趴在了地上,嘴里抱怨道:“老妹啊,你这松手不提醒我,万一把我这脸蛋摔了怎么办。”
“几天不见,你小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徐书宴恶狠狠朝罗虎说道,吓得罗虎急忙躲到了奶奶身后。
方繁星见着吵吵闹闹的兄妹二人,眼神也是柔和起来,她还没开口说道便听见徐书宴不爽的声音传来:“奶奶,你们收拾东西干什么?我们要搬家吗?怎么不跟我说,我什么都还没有收拾。”
方繁星听见徐书宴的话,她上前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然后非常抱歉地回答道:“书宴,恐怕你不能跟我一起走了。”
徐书宴错愕地抬头:“为什么?”
方繁星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松开解释道:“我和爷爷、小虎要出去旅游了。”
“啊?”徐书宴下巴都要惊掉了,她实在没想到就一个晚上没见,他们仨就要背着她去旅游了。
徐书宴指了指自己:“那我呢?你们不和我一起去吗?”
方繁星温柔地开口说道:“我还以为昨天裴探长跟你说了安排,不过也没什么,我跟你说也是一样的。昨天晚上裴探长侦破了明杰一案,所有的作案经过我们已经大致了解了。我也见到了你明杰哥哥的尸体,我和老韩余生心愿也算是了结,现在只想出去走走散散心……”
说到这,方繁星泣如雨下,当年她得知韩明杰事发地出现大量血迹时,她便知道孩子肯定凶多吉少了,只是现场没有韩明杰的尸体,她心里还抱着侥幸,现在有了确凿的尸骨,她也是彻底死心了。昨天晚上裴瑾白的劝说给两人留下了极大的影响,他们待在原地并不能改变什么,只能让自己郁闷还会拖累徐书宴而已,方繁星和韩世文经过一晚上的讨论最终还是同意裴瑾白的说法出去旅游散心,而罗虎则是选择陪着爷爷奶奶也方便彼此间相互照顾。
商量一个晚上后,几人就决心收拾东西离开了。他们本来是打算悄悄地走,没想到徐书宴竟然起这么早,这就撞上了。
徐书宴听完两人的说法,心里有些闷闷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等他们收拾完提着行李去往机场,徐书宴也只是安静地望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她瞧着瘦削的夫妇和男人眼眶忍不住红了,他们还是离开了她。
青色长袍的老人回头朝着徐书宴走来,他一向板着的脸上老泪纵横,他眼睛中现在才有荫翳,泛着浑浊的灰色眼珠嘶哑的嗓音叮嘱道:“丫头,你一个人要好好的,注意安全,遇见危险的案件别急着往前冲,今年过年记得回家吃饺子。”
徐书宴听着韩世文絮絮叨叨的话,她原本泛红的眼眶这下是真的忍不住了,眼泪簌簌地往下流。
徐书宴抱着韩世文号啕大哭起来,方繁星和罗小虎听见声音也是再也忍不住回头抱住两人痛哭起来。
罗虎边哭边说:“原本说得大家高高兴兴地分开,谁也不准哭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哭了。”
韩世文拍了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罗虎肩膀:“好了,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掉眼泪,给我收回去,快登记了。”
“可爷爷你也哭了。”罗虎抽泣地说道,等到来的只有韩世文无情铁掌。
四人痛哭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别,等他们都离开,徐书宴落寞地坐在机场,她看着人来人往的机场,心里五味杂陈,眼底还带上了一丝茫然,爷爷奶奶罗虎都走了,她呢?她该去什么地方呢?
“走了。”头顶上方传来一道清清冷冷的男声,徐书宴猛地抬头,不知何时她身旁站着一人,男人穿着英伦的大衣,神情冷峻,内搭着笔挺精致的高级西装,雪白的袖口落在外面,两颗金色的船型钻石袖口闪着耀眼的光刺得徐书宴眼睛微疼,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后就感觉后脖颈被人攥住了,身子一轻,整个人被男人直接提了起来。
徐书宴还保持着坐立的姿势,此刻在男人手中就像一个人型的小熊娃娃,徐书宴感受着拥挤的人流,小脸一红叫道:“你这家伙快放我下来!!!”
不过她的话并没有起作用,男人一路将徐书宴提到了一架私人直升飞机前,徐书宴看着面前寒光闪闪的金属直升机,她下巴都要惊呆了,我的天,这才是富二代的正确打开方式吗?谁家好人出行用直升飞机啊!
徐书宴刚落地站稳,头顶一道声音传来:“接着。”
然后只见男人手中抛来一个头盔外加护目镜还有个逃生降落伞,好家伙,装备这么齐全,降落伞都有了。徐书宴指了指这架炫酷的黑色飞机说道:“我们走哪里去?”
坐在飞机座上的男人听见徐书宴的话,他并没有说话,等到徐书宴上了飞机将头盔带好,顺便记好了安全带,这才开口说道:“金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啊?”耳边是飞机巨大的轰隆声,徐书宴此刻脑子嗡嗡的,周围像是有无数的蜜蜂在耳边叫,她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她没听见显然身旁的男人也不会再开口,徐书宴瘪了瘪嘴认命地望向窗外,玻璃上飘着一朵一朵的白云,在这万里高中,天是这样的蓝,瓦蓝瓦蓝比湖蓝色的宝石还要干净,蓝色中夹杂着白色,这两种颜色搭配格外的清新,更令人要前一亮。
徐书宴不知道看见什么,她伸手搭在玻璃窗户上眼神里透着好奇地开口说道:“快看,这白云好奇怪,像是一朵花一样朝两边散开,它是不是要绽放了。”
身边的男人听见徐书宴的描述,嘴里忍不住冷笑出声:“白痴。”
他没想到这都能引起徐书宴的好奇,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随即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徐书宴出去走走转看看,不能丢他的脸,然后扭头看向那朵被徐书宴诉说着奇怪的云朵,看见云朵的瞬间,他神情瞬间一凝。
相信奇迹
身体已经下意识地朝着少女的位置扑去, 徐书宴下意识地回头被裴瑾白撞了个满怀,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那张倾城俊美的容颜朝着自己扑来,一瞬间时间和空间似乎已经停止, 天地间她只能看见男人那精致的容颜和耳边那颗璀璨夺目的蓝色耳钉,徐书宴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她只能听见自己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
我的心脏跳这么快吗?徐书宴下意识地想到, 随后红晕染红了她的脸颊,而距离她咫尺之间的男人神情严肃, 他低头伸手将徐书宴的头牢牢护在身下。
徐书宴感受着鼻尖那凛冽的松香味,还有脖颈处男人鼻息间温热的气息, 她身子忍不住发麻,阵阵酥麻从脚底传至大脑, 随后几道连续的“砰砰”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让徐书宴心底一寒,脸上的红晕瞬间褪下,一张小脸苍白无力,那是机枪声, 那是死神的声音还有人中*枪的闷哼声。
细小的玻璃碴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徐书宴的短发间,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触觉。
谁中枪了, 不会是裴瑾白吧。徐书宴想到这她脸色越发的苍白, 原本殷红的嘴唇也失了血色。
徐书宴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没事吧。”
男人声线已经是那般冷清平淡:“没事。不过我们的跳伞了, 驾驶员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瑾白的话是那样的平常, 徐书宴心中一松, 随后又是一紧, 跳伞, 这可是万米高空,这直接跳下去不会摔成肉泥吗?她是修行者, 不是神仙,这么高的高度摔下去,大罗金仙今天来了也得死翘翘。徐书宴手指不自觉地攥住了男人衣服,随后她只觉身体在空间中晃动了几下,男人的大手将她从背后环抱住,徐书宴只来得及在跳伞之前将身后的场景用力地塞进自己的脑子中。
直升飞机本就不大,原本就两人的座位,此刻已经被前方一架白色的战斗机打掉了机门,坐在驾驶位戴着头盔的男人此刻脑袋血流不止,陷入他被人爆了头,而那架战斗机正朝着他们疯狂的扫射着,快如闪电的黄色子弹正噼里啪啦地落在两人的脚。
徐书宴被裴瑾白死死地抱着站了起来,徐书宴只能感觉到男人在她身上捆了几根粗绳。
电光石火之间,直升机的另一个机门被人猛地拉开,狂风将徐书宴吹着头发,那短短的头发此时像是小木棍抽打在她的脸上,徐书宴感受着小脸的疼痛,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留头发,然后扎在脑后,不让她乱跑。
徐书宴此刻是没有胆子看身下的场景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着万米高空,感受着身后男人的动作,她死死地闭上眼睛然后他们两像是两块石头直直地坠了下去。
两人正在以百米的速度下坠,徐书宴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好家伙这比她第一次除灵降恶鬼还要刺激,好在身上的绳子非常的牢固,徐书宴比过这绳子有三根手指头这般粗了,外加着降落伞的束缚绳,她和裴瑾白的绑的非常的紧。
想到这徐书宴忍不住指着男人上边的声音开口说道:“这叫不叫生死相随啊!我徐书宴今天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或者是人在死亡前,胆子格外地大,她此刻对裴瑾白的警惕之情完全消散了。
徐书宴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身后人的回应,还以为他不想回话,心里有一丝失落,她正想开口说道时,身后响起男人清冷疏离的声音:“不会死,不过你再说话,我就不确定了。”
徐书宴还在品味裴瑾白的话,她身子猛地往向倾斜,徐书宴在身子晃动中这才睁眼看清了现在的情况,他们脚下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蓝色大海,远处没有任何的陆地,这落下去肯定是必死无疑,徐书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活了两世,她还是没有逃过短命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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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她的身子伴随着风开始逐渐的向西飘去,她眼中蓦然出现一大片黄色的土地,徐书宴眼眸蹦出希望的神情,那是陆地,她们看见陆地了。
徐书宴很难描述,她见到的画面,这天地在她的眼中渺小不堪,她只能看见陆地最显著的特征,海洋与大陆,蔚蓝与土黄,绿色与天青,城市中那栋栋高楼大厦此刻在她的眼中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点,人类在自然之前还是那般渺小不知所措。
徐书宴刚想开口说话,只感觉有一双手在松动了身上的绳子。
徐书宴错愕地回头看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男人的长发此刻已经完全向上竖立,露出了他精致的面容,他神情淡淡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掀起他的情绪,语气平静地开口说道:“我们两个人到不了陆地,这里距离地面还有几百千米,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是飞不过去的。但我给你推力,你能落地。”
男人说完神情如常地伸手解开绳子,徐书宴皱着眉头看着男人的容颜,他眉弓骨长,鼻梁高挺,骨相优美没有任何瑕疵,脸上透着一股冷峻之意,语气淡淡完全不像是他刚才说要牺牲自己给徐书宴生路。
徐书宴慌张的心一瞬间冷了下来,她像是在寒冬腊月被人泼了一盆冰水那般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书宴冷冷地反问裴瑾白,裴瑾白那平静无波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当然,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徐书宴听到这话冷笑出声:“你费力带我去金华当你助理,就是为了让我继承你的侦探事务所,然后自杀?别想了,我不会同意的。”
裴瑾白在死亡面前已经是那般的坦然,甚至可以冷静到极致地一个一个回答徐书宴的话:“显然这并不是我的计划,你继承我的事务所需要五年,而我不会自杀。你会同意。”
裴瑾白说完最后一个字时,他已经将绳子全部解开,余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陆地,他知道该和女孩说再见了,他开了徐书宴背上的降落伞,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少女往前用力一推,两人身子分开,一人朝着西边飞去,一人跌落到了东边的海洋。
裴瑾白做完这一切闭了闭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临,临死前他伸手不自觉地抚摸上了右耳上那颗蓝色的耳钉。
等他再次睁眼,眼前这一幕让他震惊万分,只见是女孩拖着不知什么时候扯出了一根绳子,那黑色的绳子将绑在了裴瑾白腰上,绳子迅速被绷紧,他整个人猛地向前飞去,而前面的女孩身形却往后面飘。
不到片刻,女孩便在裴瑾白的上方,徐书宴猛地收绳将男人身子往上一提,眨眼间他竟落在了徐书宴怀中,女孩细长的胳膊牢牢将裴瑾白身子给困住,饶是像裴瑾白这般淡定的人这次也有些破防了,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现在两个人一起死,你开心了?”
此时降落伞已经打开,风也没有那般的迅猛,徐书宴瞧着远处那遥远的陆地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开口笃定地说道:“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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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白看着距离他们还有十千米的陆地,心里计算着现在这降落速度,他肯定地回道:“我们是不可能达到陆地的。”
裴瑾白说完只觉耳边有异样传来,女孩那温热的唇此刻正落在他的耳边,她吐着气慢慢却又坚定地开口说道:“有时候我们不用太理性,相信奇迹也不一定是坏事。”
裴瑾白刚想反驳,奇迹这东西是给没有任何判断能力的白痴的幻想,他脖颈处一痛,眼前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头一垂直接昏死过去。
徐书宴瞧着身下的再也没有动作,她腾出一只手,指尖汇气,一把雪白的只有巴掌大的小剑出现在她的右手边,随后慢慢地变大直到变成了滑板大小。
“疾风·御剑。”
女孩声音落下,两人身形一晃,犹如利箭飞射而出。
也不知道行驶多久,徐书宴终于看见了陆地,她七窍已经全部渗出鲜血,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心中只有一个心念支撑着她那便是活下去。等到两人成功落地,徐书宴眼前一黑也昏死了过去。
*阳光打在脸上,是温热的感觉,躺在堆里的少女浓密而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缓缓睁开了那双茶色的眼眸。
徐书宴看着眼前这一幕,神情有些茫然,她的眼前全是七零八落的干稻草,而她整个人被埋在稻草里,只露出了半个头,而她的正前面是高高的房梁,看着眼前只有巴掌大的缝隙,徐书宴很肯定她是被人藏了起来,至于藏住她的人是不是裴瑾白,这还有待考虑,毕竟她俩当时是同时昏迷。
不过肯定的是现在她不能见人,或者说是不能出现在人前,也不会有人将自己藏起来。
徐书宴小心翼翼地将身子抽出来,她缩在稻谷堆中小心翼翼地探查着周围的环境。
女孩侧着头在夹缝中艰难地挪动着,而她身子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手掌传来温热的触感。
徐书宴忍住要尖叫的冲动,她用牙齿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慢慢地转头,头上投来一片阴影,抬眼对上了一双黑夜中如海水茫茫无波的眼睛。
是裴瑾白。徐书宴看见来人放松下来,她刚想说话,男人快速地伸手捂住了她的嘴,随后是一道狠厉的男声在外面响起:“给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男人给我找出来!”
英华
徐书宴抬眼望向裴瑾白:你又惹什么事了, 哥。
裴瑾白并没有回应徐书宴的眼神,他推着徐书宴往前走。徐书宴没有办法只好又退了回去,她走到了稻草的尽头。
男人按住了她的身子, 随后伸手将少女头上的稻草拨开,一缕亮光打在了徐书宴的脸上。
不过那个洞对于徐书宴来说还是太高了, 她想看清楚只能踮起脚尖, 没想到头正好撞上硬是的东西,疼得徐书宴差点就要叫出来, 还好裴瑾白的手一直捂着她的嘴,这才避免了事故发生。
裴瑾白望着胸口的小脑袋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他也顾不上下巴的疼痛,伸出右手直接将少女抱了起来, 将毛茸茸的小脑袋放在洞口跟着男人一起观看周围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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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几个古铜色肌肤的壮汉正拿着锄头和犁耙等农具守在门口,他们看上去正值青年,他们脚下正踩着黄土地,周围是一大片农田, 现在正是九月末尾, 水稻已经收割, 田里正种下大白菜、油麦菜等, 看着油亮油亮的大白菜, 徐书宴感觉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她饿了。裴瑾白听见这声音脑海中就只有这想法, 随后便是不远处男人的声音:“什么声音?这里莫非有人?快给我搜。”
不是吧, 这人耳边装了扩音器吗?她承认肚子叫得很大声, 但是也不至于外面都能听见吧。徐书宴欲哭无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瑾白比徐书宴反应更加的迅速, 他立刻蹲下也不知道拉起了地上什么东西,地板竟然被掀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 裴瑾白带着徐书宴直接跳了下去。
随即徐书宴跟在裴瑾白的身后发了疯地狂奔,她看着四周黑漆漆的山洞刚想开口说道,嘴又被裴瑾白给捂住了,没办法,徐书宴只好跟着裴瑾白一路奔走,他们穿梭在这如迷宫的般弯弯绕绕的洞里,周围漆黑一片,饶是连徐书宴这边姣好的视力也只是看了大概。
也不知道裴瑾白跑了多久,两人在一处停下,男人伸手一拉,一扇门板落下,裴瑾白抱着徐书宴就往上一送,用力一推将徐书宴推了出去,他自己也顺着洞口爬了出来。
徐书宴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看着周围的环境,她们现在来到了一个山洞口,同样是黝黑,徐书宴并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但迫于形势,她站好身子正准备扶起身旁的男人,嘴唇微动,然后她的嘴又被人按住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不让人说话了是不是?徐书宴心里无语地想到,耳边便响起了叮咚叮咚铁锹声,此起彼伏,看起来这是像是一个矿洞。
徐书宴全程被裴瑾白捂住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裴瑾白嫌她碍事,一路被当成芭比娃娃被抱着往前走。
徐书宴也弄不清楚情况,她一时间也不敢开口说道。
两人一路沿着峭壁一直往上走,走了有半个小时才看见光亮,到了地方,裴瑾白也松开了手,徐书宴看着前方唯一的亮光神情激动,她终于出来了,爬了出去,外面阳光正亮,大树挺拔,小草盎然,徐书宴环顾着四周这里应该是森林。
徐书宴回头望向男人,她这才看清楚裴瑾白此刻的模样,他的样子有着少见的狼狈,衣服破烂不堪,上面还沾上了不少的尘土,最里面干净的白衬衫也变成灰扑扑,脚上的皮鞋也破破烂烂,皮被蹭掉了好几块,男人的脸上也带着彩,徐书宴小声地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终于发声,只是这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乌鸦的叫声。
裴瑾白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鉴于你刚刚苏醒,我的建议是你最好不要说话先修养平复情绪。”
徐书宴看着男人已经离开的背影,她有些气愤却又无可奈何跟着裴瑾白走进了山洞中,山洞里赫然出现一双吓人的眼睛,这可把徐书宴吓得不行,她急忙走在裴瑾白的前面拦住他的去路开口道:“前面有东西,别去。”
裴瑾白毫不在意地拖着徐书宴继续往前走,然后两人来到了那双眼睛面前,徐书宴看清了眼前的场景,然后感觉更加的惊悚了,一只硕大的熊正直直地站在两人面前,而她身边的竟然朝着熊鞠躬问好:“熊叔我们回来了。”
那熊腹部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小裴,你们怎么回来了?”
裴瑾白淡淡地回道:“计划失败了。”
熊伸出硕大的熊掌拍了拍裴瑾白的肩膀以示安慰:“人没事就好。你媳妇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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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看着两人的对话,她眼神中布满了茫然,这世界上有成精的熊的不奇怪,但是这妖怪出现在无神论的侦探男主面前就离谱了啊!这是侦探世界啊!男主怎么看见一只成精的熊,这世界不会因为这个崩塌吧?徐书宴站在原地怀疑人生。
裴瑾白对熊非常客气基本上熊说一句,他答一句:“醒了。”
不是,谁是他媳妇啊!徐书宴有点蚌住了,好在熊伸手在头上一掀,露出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头,这才稳住徐书宴的身形。
徐书宴拍了拍胸脯,还好还好,无神论的世界没有崩,这成精的妖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男主面前,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
中年男人抱着硕大的熊头朝着徐书宴伸手爽朗一笑道:“你好,我叫熊琦,你可以跟你对象一样叫我熊叔就行。”
徐书宴看着面前毛茸茸的熊手,她愣了愣还是伸手礼貌地说道:“你好,我叫徐书宴。”
两人互相介绍完,熊琦领着两人一路向前,他是一个健谈的人,没一会徐书宴便和男人交谈上,而裴瑾白则是安静地跟在两人身旁。
徐书宴经过熊琦的介绍才明白他们两人经历了什么,自两人落地昏迷后,裴瑾白背着她准备前往村庄,没想到两人这般不幸落在了一个违法营运的深山老林的矿山中,周围都是危险的树木,他们在树林中生存,正好碰上了熊琦,熊琦将裴瑾白领进了山洞并告诉他要想从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最为安全就是从村子里走出去,只是村子里全是不法分子,想要出去难如登天,他们为了防止人逃出去直接沿着森林修了一张电网。
徐书宴听到目瞪口呆,她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这还是华夏吗?怎么会是让罪犯这么猖獗。”
这简直颠覆了徐书宴以前的印象,裴瑾白则是在一旁补充道:“经济暴行后,很多地方逐渐开始叛乱,我们现在在边疆,这里管控不当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们到了哪里?”徐书宴忍不住问道,她对这个小说世界的地图是真的不了解,还是让男主自己说吧。
裴瑾白答道:“英华。”
发烧
徐书宴听见这个城市并不惊讶, 飞机起飞的时间没有多长,他们落在隔壁的省份也是正常。
这帮人下手如何凶狠,就是不知道来历。徐书宴抬眼看向一旁沉默的男人, 他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徐书宴想开口询问, 便对上了裴瑾白的漆黑的瞳眸, 他眼神中此刻似乎在说不要说话。
徐书宴顿时苦大仇深起来,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了, 时时刻刻都在强调让她闭嘴。
“小徐委屈你们俩了,今晚你们就在这休息吧。”
熊琦指着一间简易的木屋说道又转过身手指着山洞暗河对面的房子说道:“那是我的房间, 我需要就叫我。”
徐书宴并没有嫌弃木屋的简陋,礼貌地开口道谢:“谢谢叔。”
说完, 三人分别各自回到了自己木屋中。
徐书宴推开木屋这小门,她弯腰才能进去,更别说裴瑾白,徐书宴费劲地挤进木屋,随后为难地回头对裴瑾白说道:“你恐怕进不来。”
裴瑾白双手插兜站在木门外, 没有任何动作, 他黑色的瞳孔思索了许久, 最后还是小声地劝道:“你最好赶紧退出来。”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不假思索, 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 笑死这可是男主的提示, 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等徐书宴站好后, 她扭头对身边的男人问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瑾白盯了徐书宴几秒钟后, 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徐书宴疑惑地问道:“挺好的呀, 怎么呢?”
裴瑾白用手抵在下巴,打量了徐书宴一圈, 似在评估什么开口道:“很神奇,竟然有人能在高烧四十三度没有变成傻子。”
“你很期待我变成傻子?”徐书宴眯着眼睛,满脸威胁他若是敢说,一定弄死他的表情望向裴瑾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瑾白顶在这死亡眼神下还是那般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没有。我并不希望你变成傻子,不然我们两人恐怕是走不出这矿山了。”
徐书宴想起他们处在矿山这地方,头止不住地开始疼,她们两逃出去可是大问题,不过看着身旁气定神闲的男人,徐书宴莫名觉得他肯定有对策了,随即也不再关注这个转而开口问道:“我刚才为什么会在干稻谷堆里昏睡。”
她之前就发现了不对,刚才和熊琦交谈说自己整整昏睡了三天,而刚才他们两人的交谈中裴瑾白是想着带她出去,宁可带她一个累赘也不愿意把她留在这里,这个熊琦肯定有问题。
徐书宴眼神凿凿,她目光切切地看向裴瑾白希望男人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裴瑾白倒是没有隐瞒什么,他直接将现在两人的情况处境完完全全告知徐书宴。
他之所以宁愿带昏死的徐书宴两人一起冒险离开,也不想她留在这里,是因为这熊琦确实有问题:“据我的观察来说,他应该是一名退伍军人,但你别想着亲近他,他神经不正常,应该是患有双相人格障碍,这种病目前成因非常的复杂,有病理也有生理原因引起。目前我不清楚他有几个人格。
我所看见的人格已经有四个,其中最常出现的人格是和蔼善良的热情猎户,第二个人格为女性人格,不善交流,喜欢做饭。第三个人格为木工,这木屋便是出自他之手,不过这个人格最为危险,他有虐杀人类的行为存在,第四个人格是一个小女孩,她最喜欢听童话故事,暂定没有危险存在。每个人格出现时间不同,他随时可能变换人格。我的建议是我们最好不要停留在此处。”
徐书宴听了裴瑾白的话,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她望向暗河对面的木屋眼神也带着丝丝恐惧,这不是活脱脱的精神病吗?这要是随时犯病给她一刀怎么办,额,他们好像打不过她。想到这徐书宴放松下来,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裴瑾白注意到徐书宴眼神中的不以为意,他对徐书宴战力进行了评估,虽然不知道她那日是怎么将两人带到了陆地,但是那不可能发生的一切外加徐书宴故意打晕自己,裴瑾白心中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她一定拥有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比如力大无穷、极限跳跃等等,华国毕竟有着上下五千年的历史,裴瑾白对这奇能异士还是有着比较好的接受能力。
“你的计划是什么?”徐书宴知道自己的处境后,她蹙着眉询问两人如何出去的计划。
裴瑾白这次看向徐书宴却带上了一点奇异的目光,他瞅了徐书宴半晌开口道:“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出去。”
徐书宴更是不解:“怎么?”
裴瑾白也不嫌弃山里石头阴冷,一屁股坐下然后悠闲地躺在石头上闭上眼睛理所当然地开口说道:“杀我的人太多了,不想出去,解决他们很麻烦,还不如在这里至少清净。”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眼神里都要实体化出几个问号,心里更是(艹皿艹 )声不断。
大哥你是男主耶,瞧瞧现在哪里还有书里那为了群众舍生取义的模样,这就是一只活妥妥的咸鱼,比她还摆烂。
徐书宴盯着裴瑾白吐槽半晌,然后看见男人胸口平稳地起伏,又瞅了瞅他闭上的眼睛,一个诡异的想法从她脑海中蹦出:这家伙不会睡着了吧。
徐书宴伸手放在裴瑾白面前晃悠,确定他没有任何反应后,人直接傻了,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十米处就有着一个四重人格的神经病,他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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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想到这不由抽了抽嘴角,这就是男主光环吗?这家伙竟然安稳活了二十几……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到这徐书宴认真打量起石头上的男人,他脸上还带着一点点,一点点微不可见的婴儿肥或者说是胶原蛋白非常的充足,不过他冷着脸旁人都被他那骇人的气质吓住自然不敢仔细观摩,所以面前的男人不会只有十七八岁吧!
这想法把徐书宴吓得浑身一激灵,然后又摇头,那日他对她说新法时小说中明确男主是满了二十岁的,所以裴瑾白到底多少岁呀!
徐书宴陷入了深深困惑,她不自觉已经趴在了石头上仰头看着裴瑾白,然后瞧见了男人紧紧蹙起的眉头,不断收紧手臂,身子也下意识地蜷缩成一团。
徐书宴看见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这家伙也真是的,现在已经入秋,他又躺在石块上,这不冷才怪。
徐书宴左右看了看四周都没有被子,只是木屋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层厚厚的干稻谷还有那一层棕色的皮,看样子应该是熊皮,徐书宴蹲下摸了摸稻草是干的。
她放下心来随后朝着又看了看躺在大石块上的裴瑾白,她本来打算将人摇醒,只是手指不小心触碰到男人的脸颊时,她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发烧了。这可不是好消息,这荒山野岭的她怎么给他弄得来退烧药,若没有退烧的药物,其实人是很容易被烧傻的。
徐书宴没有办法,只有将人打横抱起,然后放在了干稻草上用熊皮将人裹得严严实实的,祈祷着他这汗水一出,自身免疫系统能扛过去。
将男人放在稻草上,徐书宴才意识到这干稻谷刚刚只够一个人睡觉,又瞧见旁边的有两个小碗大小的干果半壳和四五块黑色的布块,她捡起果然和裴瑾白的大衣上的布料对上了,心下骇然这家伙怕不是就这么照顾了她三天吧。
徐书宴再次看向稻草上冷汗直冒、嘴唇发白的男人,眸中多了几分感动,随后想起她方才进木屋时看见了干净被褥,眼神瞬间坚定起来,这熊皮只有一米左右,完全不能将男人包裹严实,现在估计应该是晚上,气温骤降,若是中午还有十几度的话,现在夜晚也接近四五度。
她需要被子,徐书宴又想到裴瑾白对木屋避之不及的态度,这里面肯定有古怪,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手指朝着空中一滑,一道透明的屏障将裴瑾白护在其中,她抬眼看了看对面紧闭的木屋,低头又看了看痛苦难受的男人,她起身欲走。
身旁的男人拉住了她的裤脚,他浑身冷热交替,止不住地哆嗦,嘴里却不停地呢喃着,徐书宴侧耳附声才听清男人正叫着“妈妈爸爸”四字。
“妈妈,爸爸,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裴瑾白神志不清地呢喃,他剑眉紧蹙,神情痛苦,似乎回忆起什么不美好的事情。
一双葱白细嫩如玉的圆润指腹落上了俊美男人的眉宇,似要把他的悲伤一一抚平,女孩神情柔和,眸光如水,粉唇微启,温柔地开口说道:“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
少女说完,男人苍白瘦削的手掌直接握住了少女小小的手,将它放在胸前,眉心散开一丝。
徐书宴圆溜的眼睛错愕不已,她方才是见着裴瑾白难受得紧,这才安慰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攥住了她手,她还怎么给男人拿被子。
徐书宴扭头望了望木屋里面的被褥,小心翼翼地从男人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只不过他攥得实在用力,一时间徐书宴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徐书宴无奈只能在裴瑾白身边轻语:“瑾白放手。”
裴瑾白此时已经神志不清,他迷迷糊糊地开口,语气里带着无尽的委屈:“妈妈是又要抛下我吗?”
这话让徐书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能想毒蛇神探的皮下是一个撒娇精啊!
真相
徐书宴没有办法, 只好又蹲下耐心地哄着裴瑾白,她温声开口说道:“瑾白放心,不会再抛弃你的, 乖,等我回来。”
徐书宴瞧着裴瑾白得神志不清的模样, 还以为他不会松手了, 没想到男人竟然自己慢慢松开了。
徐书宴缓了一口气,随后朝着木屋走去, 她方才在近处看木屋不算清楚,等耐下心来开始才发现其中的诡异之处, 这木屋四周正散发着幽深怨气,这怨气几乎要冲破天际。
天眼一看, 徐书宴看得更加的清晰,这哪里还是什么木屋,四周无数丧失灵智的怨鬼飘荡,他们脸像是木桩镶嵌在房屋四周,瞪着如铜铃般的眼神, 张着嘴巴, 伸出干枯的手掌似乎在向周围不停地求救。
这木屋难道是用人骨建造?徐书宴想到这眼神瞬间严肃起来, 她目光冷厉望向木桩, 她上前一步走到木屋旁距离只有五十厘米的时候, 人瞬间被吸了进去。
徐书宴看着周围不停变化的环境, 神情并没有慌张, 现在她处在一片混沌中, 周围没有任何的光线也没有任何的人, 她仿佛处在密不通风的密室,不知道来路也不知道归途, 只能一直不停地走下去,向前走下去,在一片虚无中走过一生。
徐书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的神情逐渐地恍惚,眼前开始出现幻想,黑白的世界中逐渐蹦出彩色,她看见了过去的记忆,从前世和爷爷相伴的前半生到意外穿越自己进入事务所,成为一名初级侦探,最后和家人分别来到这里,这一切好像走马灯又如同胶卷不停在眼前移动,然后又不停地开始重复,一遍一遍的重来,到与裴瑾白分别结束,这好像是没有结局的自传,她被困在其中不能自已。
到最后徐书宴眼神的光亮逐渐的开始消散,从如琥珀般的茶色慢慢暗淡无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突然右手心传来一阵灼烧的疼痛,徐书宴这次恢复了些许神智,随后不由感到阵阵后怕,她竟然迷失了自我,若是真的沉沦在这无尽的回忆中等待她不仅是肉身的消散还有神魂破碎,随即彻底的消失。
徐书宴低头看了看右手掌心,掌心有一团红色的火焰正冒着热气。
徐书宴感激地对着它道谢道:“谢谢你,大红。”
没错,这边是徐书宴给这异火取的名字,大红,主要是它实在是太红了,比红宝石还要红艳。
等徐书宴说完,她掌心那团火焰瞬间弹了出来,在徐书宴周围转悠着,火球身上时不时蹦出几颗小火星,似乎对徐书宴非常的嫌弃,随后它腾空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停下,全身迸射出耀眼红光。
霎时间徐书宴感觉原本阴冷混沌的空间开始扭曲,她耳边传来散无数鬼怪的嘶吼嚎叫,大红做完这一切倏的一下又钻进了徐书宴的掌心。
徐书宴看着右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和大红相处三个月下来逐渐摸清了它的喜好和性格,最开始还是比较难相处的,大红性格像是一个非常傲娇的小孩子,需要不停地哄着,它最喜欢的便是吃,喜欢吃各种珍贵奇石,她的工资一大半都给这熊孩子买水晶(买不起奇石只有买最便宜的水晶)去了。
徐书宴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里的水晶,她掏出来两粒放在了右手心上,白水晶瞬间消失,然后掌心冒出火焰,一高一低不停地跳动,徐书宴知道这是大红在表示不满,她一阵苦笑,方才高空降落,水晶在空中丢了一大半,现在裤兜里只有两粒还都喂给了熊孩子。
徐书宴没办法直接轻声哄道:“等我回城里再给你吃好吃的水晶,现在就委屈你一下了。”
大红闻言身上火焰逐渐往蓝色发展,不知何时一只像人类状的黑色黏稠的手掌直接将大红扑灭了,大红又被打回了徐书宴掌心,它被打了也不敢反抗,在少女白皙的掌心里越缩越小,极力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委屈巴巴地缩在角落里哭泣。
徐书宴新奇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黑色手掌,这东西正来自她的左手,自那天死而复生后,徐书宴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右手被异火附身,而左手则是被一个神秘的东西给寄托。
徐书宴原本以为这是异火自带的空间,想着是那片诡异之地,但真实情况远比她想的复杂,这东西有确实能穿梭到其他空间,但并不稳定,它像是一个随机中转站能够跳跃到各种奇怪又诡异空间中,能量极度的不稳定,徐书宴推测应该是她自己实力太低导致,不能掌握落地位置。
对于上次意外穿越到恐怖的深海海沟差点溺水而亡,徐书宴就心有余悸,她不是必要情况是绝对不会使用小黑的能力的。
没错,徐书宴给这神秘黑色黏稠状的东西取名为小黑。
“小黑谢谢你,回去给你带阿尔卑斯棒棒糖,你最喜欢的原味。”徐书宴温柔地摸了摸掌心冒出来的黑色液体和善的说道。
黑色液体不断延伸最后落在徐书宴脸颊边蹭了蹭然后回到了左手心消失不见。
徐书宴再次睁眼,眼前依旧是那孤零零立在寒夜中的木屋仿佛什么都没变,又仿佛什么都变了,她抬脚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
刚走进这狭窄的空间,一股古怪的味道从鼻尖冒出,徐书宴有些难受地伸手捂住了鼻,随后她发现自己错了,这东西是迷药。
眼神迷离间,她扭头望向躺在地上的男人竟然消失不见,她心中有些惊恐,若是裴瑾白出什么事情了吗?
手肘艰难地支撑着身体想要站起,四肢却是软绵绵没有力气。
徐书宴眼神中带着一丝绝望,突然眼角的余光蹦出蓝色的亮光,她顺着光线往上看见了男人那张冷峻的侧脸,再然后就是男人不疾不徐地朝着她的方向慢慢走来的身影,最后她的眼皮再也支撑不住闭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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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书宴再次转醒,雪白的一片让徐书宴有片刻的愣神身旁的电脑一直滴答滴答的响着,徐书宴有些烦躁地扭头,一下便看见了穿着蓝白竖条纹病号服正翻看着报纸的长发男人,从床头那厚厚的一沓报纸资料可以得出结论,他醒了很长时间了。
长发男人有着俊美的五官,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肌肤胜雪,他安静地坐在床头查看着折叠报纸,像是从书画中走出来的贵公子优雅又矜贵,纤长的手指攥着报纸的手也是说不出的好看。
徐书宴被美色暴击加上昏迷,大脑有一瞬间的短路,她眼神中带着迷离脑子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脑海中不停浮现着长发男人这四字,她终于想起来,面前的男人原来是裴瑾白。
徐书宴记忆正常后对着男人问道,她声音还是带着沙哑但比在山洞的乌鸦声好太多了,随后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这里的环境比最开始醒过来的山洞好太多了,徐书宴当然能意识到他们定然是离开了山洞里面,但具体到了什么还是不怎么清楚。
裴瑾白听见徐书宴的话,他攥报纸的手微微一顿,然后神情平静地回复道:“金华市陇县市阿米县人民医院。”
徐书宴听见地名,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感觉这个地方不是什么大医院,好歹是到了县城,现在的治安自然是矿山好,她继续问道:“我们从矿山出来了吗?”
“抱歉,我一贯不回答愚蠢的问题。”裴瑾白冷冷地开口说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书宴翻白眼,吐槽:“你只要回答一个两个字就行了,回答这么多干什么?”
裴瑾白并没有理会徐书宴继续看着报纸,徐书宴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体还不错,起身穿上了一旁给病人拖鞋,站在窗子边朝着窗外看去。
窗外阳光明媚,路上人行道上行走着不少人,有步履匆匆的年轻人,有慢吞吞和老伴散步的老人,也有戴着红领巾背着书包的小孩,他们都在公交站台停下,马路上车水如潮,不一会便驶来一辆绿色的公交车,人们急匆匆上车。城市的喧嚣在这一刻如暖风向徐书宴袭来,熟悉中又带着亲切,她真的回到了城市。
徐书宴意识到自己回到了城市后,她摸了摸裤子口袋,随后又看向了空空荡荡的床头柜,没有见到自己的衣物,她转头对着病床上坐着的男人说道:“我的手机去哪里呢?”
裴瑾白头也没抬地回道:“丢了。”
徐书宴无奈地扶额,再次开口道:“爷爷他们没事吧?”
之前情况危急,她没来及问爷爷奶奶和罗虎的情况,现在安全了,心不由主担心起来,那日那战斗机可是直接将他们的飞机打烂了,若是爷爷他们遇见这种情况那不知如何是好。
裴瑾白这次直接说道:“他们没事。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过一会你就可以跟他们联系了。”
徐书宴听见裴瑾白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打趣的笑容:“没想到我们裴大侦探仇家挺多的呀。”
“拜你所赐。”裴瑾白冷冷地说道。
这次轮到徐书宴懵逼了,她手指着自己脸说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裴瑾白将报纸放下,然后抬眼用漆黑的瞳孔望向徐书宴说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警察都查不出韩明杰被杀案事情的真相吗?明明不算很难的案子,线索又是这般的明显。”
徐书宴愣愣地开口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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