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我从对抗世界末日的会议中叫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欣赏你和空气接吻的画面吗？”
显示屏里，白兰满脸嫌弃地看着这个场景。灵魂显然无法被摄像头捕捉到，所以荻野和真的姿势，好像是有那么一点诡异。
灵魂体无法捉摸，手掌上根本没有实体触觉，只能感觉到冰冷顺滑的虚无感。
荻野若无其事地松开了虚捧着灵魂恋人脸颊的双手，他的脸皮已经在篡位后风评持续暴跌的这段时间里锻炼的无懈可击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突然想问你个问题，你最喜欢什么样的死法？”
“问这个做什么？”腮帮子塞满棉花糖的白兰像松鼠一样警惕起来，“不是说好了不对我下黑手的吗，不然会招来大//麻烦。”
“一时兴起，随口问问而已，”荻野说道，“既然你不说，那就算了，我有别的话问你——”
“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过有个世界的我没有遇到那个人，然后变成了以夺取异能为乐的收藏家——你对平行世界的那个魔王知道多少？”
“你想干什么？”白兰明显警惕了起来，连手里的棉花糖都放下了。
“你觉得让他和天堂DIO两败俱伤的可能有多大？”
荻野和真很直接地问道。
还好不是想要他联通平行世界的能力……白兰明白对方的打算后略微松了口气，他仔细回想一番，语气有些沉痛地说道：“那是十年后的事情。”
“十年后？你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也许是我忘了吧。”白兰仗着自己远在千里之外，口吻随意地说道，“虽然可以用神奇的虚数空间调整时间线的差异，但我劝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不然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恐怕又要迎来下一个终结了。”
“是吗，白兰·杰索……你未免太高估我的道德水平和责任心了，”荻野和真露出坏笑，“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大可以带着所有的人形异能和尼古莱从虚数空间和平行世界跑路，至于你们这些被留下的人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呢。我甚至可以主动引来敌人毁灭世界为我挡刀，白兰，你需要再组织一下语言吗？”
白兰皱起眉头：“你威胁我？”
“对。其实我和太宰、费奥多尔他们聊天的时候还讨论了一个很有趣的想法，就是有点变态，”荻野和真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如果把全世界人都安上乱七八糟的首领名头……以目前的科技毁灭地表所有人类聚居地应该不算难，你猜我现在的异能力作用范围有多大？”
“……”
这是鬼故事吗？十年后变成大反派的那个自己都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白兰猛塞一口棉花糖，又来了口致死量糖分的棉花糖咖啡压压惊，这才继续开口：“难道你想把全世界都变成你的人形异能方便随时跑路？肯定是魔人出的馊主意吧，他的目的是让你的异能体短时间内实力暴涨，如果精神力压制不住的话可是会被夺舍的。这样一来，狡猾的东欧老鼠就能利用你到死了。”
还好他知道的多。
还好他住在距离地表二百米的防核地堡。
还好他针对被荻野和真得手的【彩画集】、【D4C】能力做了防御……
白兰看了一圈这间没有任何“夹角”，且以高科技几乎屏蔽了所有空间感知的特殊安全屋，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一阵不知来源何处的阴风忽然从背后刮过，他不禁打了个冷战，心中又浮现出一点不太好的预感来。
视频对话中的背景和IP等细节全部做了伪装，没有任何情报能作为突破口，按理来说荻野和真不可能知道他的确切位置……但对付这个魔王般的家伙就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
所以，一会还是换个地方接着躲躲吧。他上次出资援建的那个南极科考站就挺不错……白兰如此想道，又把手伸进零食袋子里去抓最后一块夹心棉花糖。
“呵，你的情报过时了。”
意想不到的话语从音箱中传了出来。
……不，不对！不是从音箱传出来的！
在白兰看不到的地方，房间内某个角落忽然凭空洞开一个小孔，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探了出来，摸索着关掉用于锚定空间的仪器开关。
正当白兰心中警铃大作，正准备摇人时，还插在塑料袋里的手背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蹭过，接着那最后一枚棉花糖竟然凭空浮了起来，摇摇晃晃地飘到离地一人高的地方消失了。！！！
白兰一头本来就炸的白毛炸得更厉害了。可在他回头起身前，一只温热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把他焊进人体工学椅，随后另一只冰冷而透明的手按在他的另一侧肩膀，非常恶趣味地冰他的脖子。
“惊不惊喜？”后面那个魔鬼神经质地笑了两声，“你能防兰波和瓦伦泰，防得住虚数空间超进化版的幽灵尼古莱吗？多谢他帮我找到你的坐标，真是神奇得不可思议啊。”
虚数空间超进化版的幽灵小丑？这又是什么发展？他和他的平行世界同位体都没见过啊！
白兰咬紧牙关，形势比人强，纵然内心波涛汹涌，也只能像鹌鹑一样老实地窝在椅子里。
平行世界情报又误我！快想想，现在有什么办法……
荻野和真没等到回答，继续开口：“鉴于我们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愉快合作关系，所以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立刻动手杀他，那就还有翻盘的机会！白兰的眼神焕发出对生的渴望，立刻重新组织语言：“我说的十年后，确切来说只是一个虚数，那个平行世界的魔王究竟是在什么时间完成夺舍这个转变的，我们还不甚清楚。但要研究也是有办法的，首先我们可以……”
“不，不是这个问题，”荻野和真摇摇头，面色和缓地说道，“我想知道，你最喜欢什么样的死法？”
第152章 两次火化
“……你不能这样。”白兰虚弱地说。
荻野和真眯起眼：“我可以。”
白兰干涩的喉咙艰难地颤动一下，试图垂死挣扎：“自然死亡……老死？”
“好，这是合理的诉求，我同意了。”
荻野和真居然真的同意了。真的同意了？
在这种极端情况下暂时无法理智思考的白兰惊魂未定地转过头，然而那个背着光站立的魔鬼没有离开，而是像教皇给信徒摸头杀一般把右手放在他的头顶。
接着他感到自己的视野慢慢模糊，变窄，对肢体的感知和操控能力逐渐下降，呼吸好像也变得困难起来……最后，随着越发黯淡的视野归于黑暗，他的意识也消失了。
荻野和真松开手。
人体工学椅上，一具衰老干瘪的尸体套着不合身的白色制服，安详地闭上了眼。
联通平行世界的自己——这个独一无二的神奇能力终于到手了。
真的老死后变成人形异能的白兰并不安详。
椅子里那具尸体干瘪、瘦弱、丑陋，像个脱水的外星人，只有那头白毛还傲然挺立在空调暖风中。金光一闪，自己来过这个世界的证明就被荻野装进了亚空间，和那些乱七八糟的垃圾一起收藏。
白兰被迫看着还在大好年华的自己溘然长逝，转瞬即逝，当场趋势，终于绷不住了。
“你这个……”
按理来说，知道自己能被荻野和真肆意摆布的话，应该态度温顺点以免被针对才是，不过很多翻车的敌方首领都难免有一个不敢置信-破防-摆烂-破罐破摔-自我安慰-接受现实-重振精神的状态转换，白兰这样发泄情绪也不算太失策。
毕竟都成功地苟了这么久，堪称被荻野和真大魔王盯上后存活时间最长的首领人选了，就算放到他的白兰大群里也能作为吹出去的谈资，突然阴沟翻船，难以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
荻野和真自觉很有同理心，淡然地无视了白兰的怒火，坐在他的椅子里调节了一下高度，随手翻了翻桌面上的各类报告文件，从中抽出一份地堡建造图纸和资源配置书读了起来。
这地方不错，用来防核战刚好，归他了！
和尼古莱联手做掉白兰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荻野和真快乐地接收了一大笔遗产，让靠谱的成年人兰波给刚到手的D·斯佩多、坂口安吾和白兰·杰索这几位新人做做岗前培训，自己看完地堡相关情报后就抽出一张白纸，开始考虑接下来的行动。
魔术界的虚数空间，就好比生物界的肠道菌群，无论什么课题都能往上面靠一靠。
刚才靠神奇的尼古莱通过神奇的虚数空间找坐标时，他好像隐约间捕捉到了一点细节。
他无法真正接触到灵魂状态的小丑，可能并不是因为灵魂的特殊性质，而是因为……狡猾的尼古莱根本没有把本体、或者说真正的灵魂放在这个空间。
留在他面前的很可能只是一个投影！
他们之间实际上存在一个借助虚数空间制造的空间相位差，如果是这样，那么奇怪的地方几乎都能得到解释了。
这就好比水中捞月，系风捕影，需要堪破虚数空间带来的迷惑性表面，再根据与小丑绑定的异能体心脏来感应定位，这样才有可能捉到他。
荻野和真下意识地开始思考反制手段，但一看到对方凑过来的脸，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么悠闲，交给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果戈里撕开一袋新的棉花糖包装，递过最上面一颗：“我又不是你的部下。”
荻野撇过一眼咬住棉花糖的一角，嘴唇擦过了对方的指尖，触感冰凉，但的确有一点点体积感，不是完全的虚无。
……果然，只有在需要接触本世界的物体，对其产生相互作用时，尼古莱才会把相应位置的投影换成灵魂体。
“刚才替我找白兰不就很上心吗，现在让你帮我看看虚数空间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或者帮我找找那个世界【书】的位置，这就不愿意了？”
“这能一样吗？大海捞针……”果戈里发出不情不愿的声音，“我帮你找白兰，是因为马上就能有好戏看；帮你在海里找【书】？只有小丑一个人在卖力表演，这怎么行。”
“那你想要什么？”荻野问道，“我已经通过念写给你目标物最可能出现的坐标了，只需要探查那些标明的位置就可以，不会花费过多时间的，毕竟我还需要你。”
“……剧本……”
对面挑了下眉毛，不知为何身影像是信号不佳一样抖动几下，有点含混地吐出几个字，荻野没来得及读他完整的唇语，疑惑地重复一遍那个词。
“剧本？什么剧本？”
果戈里的表情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也就是那种平静中带点不怀好意的经典笑容：“没什么。事情结束以后我们去度蜜月吧？地方我来挑。”
“……好。”
荻野答应下来，他看着果戈里消失在原地，总觉得对方好像又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算了，也不用顾忌太多，尼古莱还是有分寸的，他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添麻烦的。
荻野把手伸进亚空间摸了摸，拖出一盒骨灰来。
毫无疑问，这是尼古莱的身体……的骨灰。世界上能被火化鞭尸两次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这一位了吧，正主甚至还很开心……
他打开骨灰盒，把里面的灰烬和骨骼碎片都倒在地板上，发动能力，一具崭新的、完好的身体又出现了。
……总之，希望不会再有第三次火化了。
第153章 脑内网聊
荻野用回溯时光的能力把骨灰修复成正常身体时，忽然有个想法。
东方仗助的【疯狂钻石】可以修复物体，如果应用得当，是可以制造出用残缺物体来追踪甚至召回的特殊场合。
有没有可能在虚数空间利用这个能力，通过修复【二十一世纪精神病人】，来召回那块心脏，继而召回被绑定在心脏上的果戈里呢？
倒也不是不可行。不过东方仗助现在也是大忙人，要见他还得过空条承太郎那一关。
荻野和真记下了这个新思路，又忙着自己钓鱼前的准备了。一会儿他还要和自己的各位军师开个小会，讨论一下计划的可行性，以及应急预案和逃亡路线。
在此之前……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白兰·杰索为他提供的特殊能力，终于正式到账了。
白兰有成千上万个平行世界同位体，按理来说他也是一样。但根据白兰所说，联通平行世界的能力，在这之前也就只被十年后的某个魔王夺取过一次。
也就是说，这个能力对荻野和真而言，不是同位体群聊，而是一对一私聊，还是带时间差的定向漂流瓶。
优点是指向性明确，网聊不受干扰，缺点是容易被更强的一方顺着网线摸过来物理开盒。
只不过，荻野现在想要的就是被开盒，当然，真正的受害者不能是他，而是平行世界的那位吸血鬼。
平行世界中的法尼·瓦伦泰很多，但能穿越时空的【D4C】只有一个，在没有夺取【D4C】的同位体眼中，比起有可能导致湮灭的自己，还是天堂DIO更有吸引力吧。
在和人形异能们开小会之前，荻野先处理了一下那位热情的同位体，通过脑内跨越时空的网线送来的一段记忆画面。
那是一座类似于【龙彦之间】的宫殿般的建筑群，只不过这座建筑内的异能结晶数量更多，放眼望去，一片火彩分明。
如果排除掉用来凑数的宝石，那么按这个结晶的数量来计算，恐怕整个世界有点名头的异能者都在这里了……除了那边的死屋之鼠。
荻野暂停画面，给平行世界惨遭毒手的涩泽龙彦点了根蜡，继续阅览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的有效信息。
从异能结晶的外观辨认能力或原主，他可没有这个本事。不过要是能接触到，那就两说了。
他回忆起当初在北欧的混乱场景，那时他看到的异能结晶倒是非常多，如果单纯按照经验来判断的话……里面确实有很像森鸥外等人的。
画面继续推进，嵌套着层层大门的最内层收藏室终于拉开帷幕，里面是个双层祭坛，顶部放置着一个华丽的底托，上面没有宝石，只有一张黄铜标签，周围散落着一圈更小的凹槽。
毫不意外，标签上是他自己的名字。
“你好，当你看到这里时，我已经对你的异能体期待很久了……”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荻野看了几秒，跳过这段废话，用时间能力把画面拖到结尾，然后将这份倾向于军火展示和犯罪预告的记忆画面实体化拷贝出来放进U盘。
还是和往常一样，细节问题交给他的人形异能，他们能挖掘出来的东西理论上更多。另外，荻野暂时没有正经回信的打算。
确保对面追踪到他的坐标还需要一段时间后，荻野从坂口安吾的记忆里搜刮了后者在那什么制片公司审核过的片子，通过虚数空间打包发送了几个T过去，随即立刻断网下线，把对面同位体的对话框全部防出去。
接下来……开会吧。
白兰的这个基地没什么活人，大概是为了防止被幻术入侵，所以全都是人工智能和各类机器人操控管理，接管起来很是方便。
荻野坐在白兰的办公桌前，叫出了各位聪明人。
这种场合首领太宰和迪亚波罗都没法出面，只能在精神世界里发言让本体代为转达。
会议进行得非常艰难。
这也可以预料，毕竟那个计划的风险实在太大，并且甚至没有足够的情报来支持。
能调查平行世界的人中，小丑有别的任务，知道得最多的白兰同位体在那个世界早就被迫害过了，而能穿越平行世界的瓦伦泰不仅有情报盲区，去了大概率也是资敌……
还是得荻野本人来办。
他们讨论一番，做出了初步计划几个不同方案，正要进一步细化时，一个糟糕的消息从SPW公司传来。
——东方仗助失踪了。
第154章 被怀疑了
荻野和真嗅出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段时间确实经常有异能者、替身使者、魔术师离奇失踪的消息，幕后黑手自不必说，除了天堂DIO那帮手下外还能有谁。
不过这次直接绑了东方仗助，乔斯达家族的血脉……难道是因为天堂DIO和芙芙对战之后状态不佳，急需灵魂补充能量，但原本负责寻找灵魂的便宜部下陀思和荻野两人又在摸鱼，所以才出此下策？
差点就忘掉自己还被天堂DIO阵营视为己方成员的荻野摸了摸下巴。
如果他没猜错，很快就有人要来兴师问罪了。
会议暂停。
荻野取出一台相机，紫色荆棘缠绕在手臂上，猛然下劈——
照片黑漆漆一团，什么也看不见，这代表东方仗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他弯曲手指用魔力打开虚数空间，这次照片显示出了目标的身影。东方仗助正处于昏迷状态，摆在身边的肢体上各有几道明显的拉链，拉开的地方是紫黑色、宛如淤泥或深海般的空间。
……原来是那个世界的布加拉提出手了。
荻野凝神看着照片，心底有了想法。
他把东方仗助所在地的这份情报分别发给乔斯达家族的各位联系人，又通过特里休单独给乔鲁诺·乔巴拿发了一份。
然后，关了灯，静静地坐在白兰的安全屋里，等待异世界来客的质问。
良久，一条金黄的拉链突兀地出现在墙边。
接着是一只染着血迹的手，黑底色开胸西装，南意人稍深的肤色……发型很独特的男人灵活地钻出了拉链的缝隙。
布加拉提直起身，虹膜并非原本的蓝色而是吸血鬼般的猩红，神情看起来有些僵硬。
“荻野和真，你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任务完成得如何了，圣杯充盈度到了哪里？”
红眼睛在荻野脸上一扫而过，语气中大有把玩忽职守的家伙送去当灵魂燃料的意思。
可以理解，毕竟荻野收集了这么多的人形异能，灵魂比别人充实的多，在天堂DIO眼里估计就是和南孚电池差不多的储备粮。
荻野和真摆摆手，示意他坐到对面：“已经有思路了，我没有选择普通的能力者，这种劣质养料不仅占地方，还不一定能让DIO大人满意，所以……我把目标定在一个特殊的人身上，请看他的资料。”
布加拉提低头，只见桌上赫然摆着一份荻野和真自己的情报。
“……？”
他疑惑地抬头。
“这是平行世界中我的一位同位体，”荻野介绍道，“他的灵魂非常特殊，想必能让DIO大人的实力更进一步。”
“谁来抓？”布加拉提一目十行看完，只问了这一句话。
“我来，”荻野和真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里好像藏着什么难以分辨的不明意味，“只不过这是个大工程，如果发现有平行世界被我们的战斗波及，请不要误以为是我背叛就好。”
“那就尽快。”布加拉提原本准备起身，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坐下来，“达比兄弟在你这里吗？”
尸体在【亚空瘴气】的亚空间，异能在我的脑袋里呢。
荻野和真保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没有，我前一阵本来想让陀思替我传个话，请达比先生来我的赌场指导一番，不过他最近没什么时间，所以只好作罢了。”
“原来如此。”布加拉提点点头，重新起身，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接着毫无留恋地钻进异空间里，从内部合上了拉链。
荻野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轻举妄动，直到半分钟后，椅背上突然闪过一串空间波动。他头也不回地伸手格挡在脸颊之前，果然是布加拉提又杀了个回马枪。
“……不好意思，布加拉提，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荻野的手拦在布加拉提的下半张脸前，客气地说道，“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我怕男朋友误会。”
本想通过舔舐汗液分辨对方是否说谎的布加拉提沉默了一会儿，从椅背上的拉链里钻出来后退了一步。
……算了，这么理直气壮，看起来不像是心虚的样子。这个人很厉害，强行测谎说不定还会造成逆反心理，得不偿失。
再说，DIO大人制造的部下怎么可能轻易背叛，刚才那一瞬间的怀疑，也许真的是错觉吧。
“那请你注意达比兄弟的行踪，如果有发现立即向上汇报。”
“我明白的。”
荻野和真目送布加拉提带着一沓同位体的资料进入拉链，回到十年前被吸血鬼统治的那个平行世界。
乔斯达家族很快就会作出反应，前去夺回东方仗助，虽然这正中天堂DIO下怀，但是想救回同伴除了这个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只要时间得当，乔斯达家族倒也可以作为吸引DIO注意力的幌子……
接下来……就是去十年后被夺舍成功的异能肆意玩弄的平行世界，把那个大魔王引到DIO那里。
开始吧。
第155章 究极迫害
十年火箭筒的粉色烟雾散去。
这次荻野尝试了利用科技手段搭配定位的方法，效果不错，不过比起【D4C】还是慢了一些。
他没有用【D4C】夹角穿越或是虚数空间的手段，是因为已经伪装成了天堂DIO的部下，不适宜透漏太多情报。
荻野站在原地四下张望。
这里是东京市内的一处小巷，旁边高楼侧面的广告牌十分显眼，不只是配色大胆，也是因为上面偶像的脸……嗯……怎么看都是白兰吧？
荻野望着赛博科幻风短款宇航服打扮的长发双马尾天才少女唱跳偶像白兰·杰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个世界的白兰，果然被压迫得很惨啊。不过不愧是自己同位体的审美，这服装确实好看。
还没等他移开眼，广告牌的显示屏重新刷出了下一张海报，上面是个同款白色系科幻风制服裙的红发麻花辫眼镜少女，看起来颇有文学气息。
脸也同样很是眼熟。
……这不是入江正一吗！
接下来的偶像毫无疑问，是白兰的心腹桔梗……这次穿着开胸衬衣、包臀裙，烫大波浪长发、画浓妆，走得是妖冶御姐风。
画面一闪，三位偶像站在C位招手，真假六吊花分列两侧居于后方伴舞，灯光划着弧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将汗水都映得分明。
台下观众纷纷欢呼，说实话，要是不知道这帮性转偶像实际生活里是个什么德性，荻野估计也会被圈粉的。
但这群人其实是著名黑手党密鲁菲欧雷的高层成员……糟糕，这样一想好像更刺激了。
不愧是我的同位体。
荻野伸出搞事的手，骇入系统搞了张演出的入场券，准备和会玩的同位体学习交流一下经验……才怪，当然是去砸场子了。
说起来这十年后还真不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同位体干掉太多异能者的缘故，社会治安好像都上去了不少，荻野走了一路竟然还没看到一起案件，更没有遇到一个能力者。
……有点意思，不知道这里的费奥多尔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
荻野在商店超市等地转了转，大致了解了一下近年的物价，又潜入异能特务科的办公大楼翻了翻情报。
……真够惨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能者数量暴跌导致工作量骤降，原本气派的大楼已经变成三层小楼，人手更是缩减到不足二十，多一半还是档案管理员。
看来是在同位体的压迫之下，躺平任嘲了。
为了防备网络黑客袭击，重要情报几乎都是纸质版，而档案室管理员全部是普通人，没什么特殊的守备力量，荻野轻轻松松拿到了有关本世界涩泽龙彦的情报，但打开一看就紧紧皱起眉头。
他原意是想通过涩泽龙彦的情报来推断【龙彦之间】被夺取的情况，以及同位体本体被异能夺舍的大致时间，可他看到了什么？
年龄（享年）29岁，国籍不详，身高不详，体重不详，异能力不详，性别……不详。
其他也就算了，涩泽龙彦不是你们政府培养出对抗异能者的秘密武器吗，为什么国籍和性别都能是不详啊！
异能特务科，拜托这种事情上就不要摸鱼了好吗！
荻野和真反复确认这真的是情报而不是明面上的幌子后，无语地把资料塞了回去。正当他翻找别的情报时，忽然听到门口路过的几人在闲聊。
其中一人说道：“说起来，今晚白魔咒少女组合的演出，听说会有白麒麟当飞行嘉宾，真的假的啊？”
“我没买到票，太可惜了。所以白麒麟到底是男是女？”
“听说本来是男的，但是当年权势滔天的异能特务科拒绝他进行变性手术的要求，他才怒而叛逃跑到美国搞转变去了。”
“所以是美女……？”
“不清楚，也没人敢问。”不知道是谁嘀咕了一句很糟糕的发言，“脸都长成那样了，性别也无所谓了吧？”
“等等，前辈，上班时间聊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全日本活的异能者已经比活的恐龙还少了，你以为我们的工作是什么？是整个部门都被裁员之前，抓紧时间带薪摸鱼啦！”
“这、这样吗……”
几个摸鱼员工的声音逐渐远去。
听完八卦的荻野面无表情：“……”
原来同位体神奇的迫害也是黑锅的一部分吗……涩泽龙彦，你经历了这么多，从同位体臭味相投的好朋友变成好骗的朋友再变成好玩弄的朋友，这一路走来也很也不容易啊。
第156章 情报获取
演唱会上人声鼎沸，荻野粗略一扫，只见各个肤色、各个阶层的人几乎都能找到踪迹，看来这个白魔咒少女组合的人气真是不容小觑。
……我眼光真好。
他默默拿出了应援物，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在亚空间的遮掩下架好摄像机。
这么珍贵的影像资料，怎么能不留存下来给他的人形异能们欣赏欣赏呢？
虽然他们可能并不领情就是了。
荻野和真转换着角度拍摄，等热场的曲子播放完毕，台下人高声喊着安可时，忽然从顶部灯光打下的地方发动袭击。
这次他穿着正常的西装，但用了瓦尼拉·艾斯的脸。不得不说这位天堂DIO的忠犬，背起锅来也是一把好手。
黑洞洞的亚空瘴气一瞬间吞噬了半个舞台，纵横交错的沟渠镂空木质地板，让不少人员和设备都掉落进舞台下方。
——其中当然不包括白魔咒少女组合的台柱白兰，和特邀嘉宾白麒麟涩泽龙彦。
两个人原本标准的营业笑容已经变成了如出一辙的冷漠脸，看起来就像被什么机械造物夺舍了一般。
这就是曾经提到过的，被剥夺自我意志的人形异能，按照被设定好的程序行动，所有行为都受控于唯一的主人。
如果一直唱独角戏，那未免也太无聊了吧……不知道同位体，不，同位体的异能到底是怎么想的。
荻野和真透过瓦尼拉·艾斯的眼睛看向舞台中心站立的两位人形异能，和也许就在他们身后看着自己的【二十一世纪精神病人】。
那种同位体间的特殊吸引力并没有出现，对手很可能并不在日本。
不过也不能因此就掉以轻心，在缺乏情报的局面中，特殊异能力是随时可以翻盘的。
所以要在支援赶到之前……速战速决！
荻野和真模仿着天堂DIO部下的行事风格，毫无怜悯之心地收拾了所有白魔咒组合成员。
这帮漂亮小姐姐实际上都是被捏成伪娘的男孩子，也不知道粉丝们知道后会是什么心情——就在刚才，荻野还看到有几个胆大的粉丝试图从他的魔掌下英雄救美呢。
白色的雾气开始弥散。
穿着纯白鱼尾长裙的涩泽龙彦退至白兰身后，发动了异能力。而后者……穿着魔法少女款式的蓬蓬裙，上半身是改版宇航服，用途不明的管路从肩背部的服装直通背后，双马尾被荻野掀起的狂风甩到涩泽龙彦的脸上，但两人在如此魔幻滑稽的场面下，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
“真无聊啊……”
荻野不知对谁这样说道。
他不再留手，骤然放大的亚空瘴气如同黑洞，吞噬了正在摆出白拍手的白兰，接着体术一般的涩泽龙彦也没能幸免，一同落入异空间之中。
按理来说，【亚空瘴气】这样的异能力与其说是“吞噬”，不如说是“切削”。被吞进异空间里的不是整块，而是被异能切面一层层剐下的组织，所以根本不会产生活口。
然而人形异能由于其不死的特殊性，被碾成碎末之后又重新复原，竟然躲过了一劫。
但他们与本体之间的联系暂时被切断了。
荻野和真像用肉鸡中转的黑客一样连续跳跃了不知多少个空间，最后停留在虚数空间中的一片乱流中，吐出了两个人形异能。
……像断线的木偶。
不对，也不完全是断线木偶。
荻野和真取出天堂DIO交给他的那只小圣杯，像铲雪一样把一动不动的涩泽龙彦铲了进去。
至于白兰……他伸手按在对方的头顶，发动了联通平行世界的能力感受着刚才察觉到的细微异常。
同位体可以读取人形异能的记忆，拥有相同异能的他当然也可以。
果然，在对方脑海里像蜘蛛网般的联络线浮现出来，接着一个东西像闪着光的任务物品发出提示。荻野顺着网线摸过去，发现那是一枚戒指。
属于白兰的大空指环。
里面寄宿着一段属于主人的意识。
……白兰这家伙，鬼主意确实挺多。看样子是在同位体抹除自我意识之前，将意志寄宿在指环内，并通过脑内联络开启的空间乱流将其投入同位体无法触及的虚数空间，得以保存自身的意识。
荻野和真帮了他一把，将这枚指环从虚数空间里拿出来，戴在对方的手指上。接着一团白光从指环戒面上闪过，没入白兰的脑海中。
“醒了？恭喜，手术很成功，你已经变成女孩子了。”
荻野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的白兰和善地说道。
白兰手指一颤，紫色的眼睛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来，然而这份惊异并不是针对荻野和真的玩笑，而是针对自己竟然真的能够找回自我。
“你是……DIO的手下，不对，瓦尼拉·艾斯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艰涩的声音从白兰的口中传来，他一个鲤鱼打挺跃起，又连忙笼住飞起来的裙子阴沉下脸色。
“多余的话就不必再说了，白兰，相信你也明白现在的处境，”荻野拿出一份演出录象威胁道，“关于荻野和真的情报，你都知道哪些？”
第157章 作战前夕
“……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又被强行换了几身打歌服并留下照片的白兰·杰索交代了情报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个披着瓦尼拉壳子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明明可以拿回大空指环，也就是说他可以穿越虚数空间并读取他人的记忆，但既然能读取记忆，为什么还要用胁迫换裙子的方式逼问情报？
读取记忆不就行了吗？
这合理吗？非要自己开口配合，难道是什么新型的服从性训练……？
虽然白兰确实很想宰了那个该死的荻野和真，但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如果能够真正地摆脱那个大魔王的玩弄，那他倒是很乐意和面前这个神秘人联手做掉荻野和真。
但能做到吗？
长久以来大魔王淫威的压迫之下，无数讨伐者、背叛者纷纷折戟，连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了。
要是这次针对大魔王的计划没有成功，而自己勾结外人出卖情报的事情被发现了……想也知道会有什么待遇。
可面前这个人似乎有所不同。他不仅能够轻松把自己捞出来，但看实力似乎也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位顶尖的强者……
要赌一把吗？最差的结果仍然是被剥夺自我意志，与现在蝼蚁般无力的反抗相比，很难说哪个更好一些。
白兰在沉默之中做好了决定。
“要谈合作，总不能连同伴的名字都不知道吧，你究竟是什么人？”他故作轻松地问道。
对方抛出了一个他根本意想不到的回答：“我就是你最熟悉的人啊。”
“……什么？”
白兰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还没等他完全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对面那个高大的长发男人就慢慢变矮，变瘦，最后露出一头熟悉的红发。
为了营造神秘感而盖在脸上的手被放了下来，灰色的眼睛，侧脸一道标志性的X型伤疤……一张更为年轻的脸如同每夜的梦魇般，深深地镌刻在白兰的视网膜上。
“荻野……和真……”
一瞬间，白兰刚刚鼓起反抗大魔王□□的勇气就消耗殆尽，脸色迅速变得铁青，连腿都有点发软。
这个大魔王果然是无聊了来钓鱼执法的吧！自己竟然真的上当了！
白兰立刻把手上的指环远远扔出去，然而对方只是动动手指，那枚指环就自己乖乖飞了回来落在他的手心。
“别紧张，白兰，我不是这个世界的荻野和真。”
那个可怕的大魔王又逼近一步。
“我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又近了一步。
“你给我情报，我放你自由，怎么样？”
白兰很想跑，但腿完全不听使唤，说实话，从他上小学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无能又无力的感觉了，除非是面对荻野和真……
“为什么是我？”
他强自镇定地问道。说到情报，他虽然能够联通平行世界，但被变成人形异能的时间太长，死屋之鼠的魔人可能在情报方面要更胜一筹，他并不是最佳或唯一的选择。
“你比较合适，联通平行世界意味着多了一个情报传输的渠道，加上你过去的积累，能力方面还是值得信任的。”
对面年轻的荻野和真说道：“第二嘛，我也招揽了平行世界的你作为人形异能哦，这一趟我可不能白跑，要是你拒绝了，我就捞你出来弄个姐妹花组合出道，怎么样？或者我直接把你塞进小圣杯里送给天堂DIO让他吃了你。”
另一个年纪更小的白兰·杰索探出个脑袋佐证身份，不情不愿地打了个招呼后又缩了回去。
不怎么样——！！！
白兰信了大半，心中极其抗拒。然而形势比人强，他没什么选择了。
“需要我做什么？”
荻野和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附耳过来：“我打算……你就这样……很简单吧？虽然有风险，但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
白兰沉思良久，发挥阴谋家反派的本色提出修改建议：“我觉得不如……然后由我……让他通过蛛丝马迹自己推理出结论，聪明人一旦逻辑自洽，就很难再被真相说服了。”
你确定我的同位体是聪明人吗？我都不是，一个夺舍了本体的异能更不像是聪明人了。
荻野和真心中吐槽一句，微微点头：“很好，具体细节就由你来定吧。我们通过你的能力联络。”
说罢他将这个白兰团了团也塞进小圣杯，只不过还留了一只手在外面。
接下来继续在平行世界同位体的地盘上绑人……如果顺利的话，他的同位体很快就能通过白兰给出的坐标，径直找上天堂DIO了。
第158章 混战开始
“这几天那个异世界的异能者干活倒是很卖力啊。”
“确实，自从上次布加拉提大人去警告过一趟以后，那个家伙就安分了不少，这次进献上来的圣杯沉甸甸的，应该会让DIO大人满意吧。”
“果然还是布加拉提大人可靠啊。”
天堂DIO统治的世界中，几个负责在开罗值守的吸血鬼闲聊道。
一身黑衣的布加拉提从不远处经过，听到他们的八卦后倒是露出了略显诧异的神色。
前几天小圣杯还是空荡荡的，现在就已经被灵魂充满了？搜寻高质量人类灵魂可不是个容易的事情，还是说，荻野和真上次告诉他的那个同位体就真的强到能填满一个圣杯的地步？
……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过这跟他的工作关系不大，布加拉提不再多管闲事，而是径直往地下某个牢房走去。
那里关押着异世界的东方仗助，此时为了不被敌人当作针对乔斯达家族的诱饵，正在奋力反抗中。
此前已经折损了几名吸血鬼狱卒，布加拉提此行就是为了让囚犯安分一点。
只不过当他踏入牢房时，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到了一丝淡淡的违和感。
——有外人进来了。
布加拉提放缓脚步，用吸血鬼的感官仔细观察着周围异常的事物，然而没有更多的发现了。他停下脚步装作从保险箱里取钥匙，实则卖了个破绽，但潜入的入侵者非常谨慎，面对毫无防备的对手也并没有上当。
那么，需要启动用来围剿乔斯达家族的那个计划吗……
不，现在大多数人都忙着修缮芙芙造成的损失，人手严重不足，也许这个入侵者他一个人就能应付得了。
更何况DIO大人就在开罗的行宫，布加拉提不相信有谁能从那位大人的手心中逃脱。
这里的囚笼都是特制的，用暴力开启只会启动机关导致囚犯死亡，一旦检测到外力入侵也会激发自毁装置，这可能就是入侵者没有暴力破解的原因之一。
布加拉提转动着手里的钥匙，用它插进了锁孔中，接着……
一阵拳风从身后袭来，速度对于人类来说是万万来不及躲闪的，然而他是吸血鬼。
布加拉提拉开自己身上的拉链，让这枚拳头从身体当中穿了过去，接着合上拉链，用自己的身体卡住对方的手臂。
这样一来，钳制住对方后，将其感染为吸血鬼就很容易……等等？
布加拉提回头准备发动攻击，可在看清对方是谁的那一刻，表情顿时就从沉稳镇定变成了不可置信。
“……父亲？”他嗫嚅着嘴唇叫道。
这怎么可能？
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那个男人静静地看着他，表情和他回忆中，还没有和母亲分开时一样温和。
下一刻不可置信就变成了狂怒，即使是在□□时期，也没人胆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冒充他的亲人——布加拉提身上浮现出蓝色的替身，【钢炼手指】的拳头像摆锤般从侧面重击过来，然而不知名的入侵者不闪不避，被攻击到的部位就像雾气一样散开又合拢，让这段攻击落到空处。
“……布鲁诺，爸爸很伤心。”
那个该死的伪装者假惺惺地笑了起来，这笑容好像有什么魔性的力量，令人一边感到面对伪人般毛骨悚然的恐怖谷效应，一边又让人感到从心底发出的愤怒与狂躁。
布加拉提正准备在对方手臂上开个洞时，那个伪装者动了。
他眼前一花，用于钳制入侵者的拉链异空间就像纸巾一样被轻松破解，那只有力的手臂左右横劈，像搅动蛋糕液般将他的吸血鬼躯体撕碎。
……怎么会？
上半身向后坠落到地面时，布加拉提还在惊异这份强大无匹的力量。他尽力发动预警通知同伴，而后用拉链将自己被腰斩的身体接续起来继续战斗。
在迎来真正的死亡之前，他都不会后退一步的，替身使者的战斗本来就是瞬息万变的，只要对情报操纵得当，那么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出现——！
疾速的攻防又过了三四个回合，布加拉提吃了大亏，他根本无法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攻击，每次拳头都会从那人的身体上凭空穿过去。
不过相应的，那个入侵者的能力他也有所猜测了。
“应该是类似于虚化或者粒子化一类的特殊能力……”布加拉提思索道，“但要对现实物质世界做出改变，比如他对我发动攻击时一定是必须实体化的，那么就趁此机会……呃……”
一只手臂从他胸前穿出。
这一次对手没有给他用拉链恢复自身的机会，而是直接轰碎了他的头颅，接着一束紫外光从手电筒里打了出来，在漆黑的牢狱中几乎要刺伤人的眼睛。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穿条野的异能力，真是不错的战斗意识，不错的推论，很可惜你遇到的是我……”那个入侵者笑了，“你的【钢炼手指】，我就笑纳了。”
原来吸血鬼也有灵魂？
飘在半空中的布加拉提静静地看着入侵者，后者已经去除了伪装，露出一头鲜艳的红发。那人的脸上有一个明显的X型伤疤，加上这熟悉的五官和更为锋利的面部轮廓……
这不是年长版本的荻野和真吗！
布加拉提悚然一惊，只觉得自己甚至是DIO大人都被卷入到什么阴谋之中了。
只可惜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到预警，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将他的灵魂向凶手那边扯去。
但下一刻，从地面传来一阵更为霸道的感召力，将他的大半个灵魂笼罩进去，只剩下一只半透明的手臂留在原地，逐渐消散。
“啧，小圣杯……”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那个神似荻野和真的入侵者抓了个空，不爽地啧了一声，在牢狱中左右看了看，目光定在昏迷的东方仗助身上。
然而他不知道，就在地面上某个隐秘的角落，另一个年轻的荻野和真正捧着小圣杯，接收着这个新的灵魂。
第159章 一个意外
“布加拉提……”
荻野和真喃喃自语。
和别的灵魂不太一样，这位替身使者的灵魂一开始是吸血鬼般的黑色，然而越向上漂浮，那层泥壳一样的黑色束缚的裂痕就越是增多，等到完全进入小圣杯为止，就已经褪去DIO的影响力，重新变成金光闪闪的高尚灵魂。
【不知道乔鲁诺·乔巴拿的灵魂是否也像这样。】
一个冷淡但带点个人恩怨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不清楚，我没见过死的乔鲁诺，天堂DIO的世界里他好像早就夭折了，同位体那边还活着，】荻野和真说道，【现在□□的效果已经消失了，他还在上次的圣杯战争中受了伤，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会试试能不能拿下他……当然是在这次之后。】
忙着专心镇压反叛异能体主意识，很久没有露头的迪亚波罗短促地冷笑一声，像是默认了一般。
自从那个小丑果戈里露面的次数骤然增多后，和真就开始学会阳奉阴违起来……这么说未免有些撕开温情的冷酷感，不过从结果来看，自己的半身的确是飞速地学坏了。
尤其是对果戈里尸体的处理上，最合理的方式直接被否决，甚至那具多灾多难被火化两次的尸体，现在又被浪费了海量的精神力复原，平静地躺在亚空间内等待主人灵魂的降临。
可惜，果戈里现在在虚数空间一道的进展甚至超越了带他入门的和真，错失了一个捕捉卓越空间能力的机会，不知道和真以后会不会后悔过往软弱的情感。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想，如果果戈里早就被变成人形异能，那么受制于人后他的能力也未必就会进步得如此神速……这样一来，如果以后再有机会捕获小丑，那么得到的远比提早动手的要多。
这样一看，小丑又像是某种理财产品，等待的时间越久，宰杀后得到的越多。
和真的能力至今没有摸到上限，从正式觉醒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内，便可以窥得他变强的速度有多么恐怖。等到小丑无法继续进步的那一天……无法再振翅飞翔的鸟儿，和细密层叠的蛛网间，究竟会发生什么呢。
怪诞的想法在迪亚波罗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收起唇角略带讥讽的冷笑，品了品荻野和真刚刚画给他的饼。
可以预见的是，对付他的生死大敌乔鲁诺·乔巴拿这件事的紧要程度，又被向后推了几个顺位。这也很合理，毕竟□□的威力，两人已经领教了无数年，在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时，无需草率动手。
……不过不得不说，作为半身，真是学坏了。
但作为里世界的黑手党首领，真是越来越像样子了。
这也意味着无法再继续用对待托比欧的方式来对待和真，因为权力的来源早已完成了反转。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失去了那独特的唯一性，作为最初也是绑定程度最深的那一位人形异能，在无法分割的利益关系之外，还有极度复杂的、不为外人所知的回忆——他的地位毋庸置疑。
毋庸置疑。
远处传来空间的波动，迪亚波罗将意识沉下脑海，把更多的精力和注意力留给荻野和真。
而正在思索同位体能力体系的荻野和真，完全没有注意自己最信任的人形异能刚才在想什么。
“能熟练使用条野采菊的粒子化，看来半个猎犬都被【二十一世纪精神病人】搞到手了，还好那个世界的福地樱痴还在顽强抵抗，不然这种时空间异能很难对付……”
“盯上的是东方仗助？算算时间，乔斯达家族也该来劫狱了……”
荻野和真换了个地方，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地牢中短暂隐秘的空间波动，然而有点出乎意料，来的并不是空条承太郎，或者姓乔斯达的任何一位。
而是……一直和东方仗助很不对付的岸边露伴。
这位时髦的漫画家似乎用他的替身能力控制了一个吸血鬼，通过逆向十年火箭炮来到这个世界。
只不过他的目标似乎不是东方仗助，或者说不只是东方仗助，在确认过牢笼里那位的生命体征后，岸边露伴就气势汹汹、旁若无人地翻箱倒柜找起了东西。
在被发现之前，来自异世界的年长版荻野和真就起了新的兴趣，沉默着粒子化，静静地观察着这位行为异常的替身使者。
看来他没有得手【天堂之门】，这是好事。
粒子化在某种程度上也能算是【绯红之王】的平替，那么他们两人的战术思路大概也有相似之处……勉强算是好事。
年轻的荻野和真潜伏在阴影里观察着目标，忽然后背被一根手指点了点。他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摊开手掌要东西。
手里被塞了个苹果。
荻野和真面无表情地把苹果塞进后面那人的嘴里，小丑很给面子地实体化了脸的部分，叼着苹果从披风里摸出一厚沓各式各样的本子。
第160章 天象陡转
“当当当当~”
果戈里把手里的东西摊成纸牌般的扇形，在欢乐的配音中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
“干得好，尼古莱，”荻野抽出其中一本，“这是……航海日志？在这个世界的海底找到的【书】？”
“谁知道呢，我可是把你给的坐标里，所有看起来像书的东西都带过来了哦~”
果戈里转了个圈，掀开披风，像卖盗版光碟的小贩一样展示自己披风内侧挂满的书本。
其中有合订本，烫金封皮，残破的书卷，草稿本甚至漫画设定集。粗略一扫，就能看到不少带着绝密字样，或是论文初稿、公文模板之类的重要文件。
这个场面，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当初那一麻袋的戒指……以及戒指引来的敌人。
荻野和真抽出了封面是人物三视图的那一本，好奇地翻了两页，发现画工意外的很是精湛，似乎是名家作品。
而小丑的披风内侧又凭空出现了一本漫画手稿顶上空缺的部分，荻野和真连续抽出几本后，终于发现了熟悉的人物。
“……这不是《红黑少年》的男主人设图吗？手稿怎么会在你这里？”
荻野和真慢慢把目光转向地牢内地毯式搜索的岸边露伴，这位《红黑少年》的作者表情已经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看来快要失去耐心了。
“好看吧？我找【书】的时候顺手就拿了，反正放在保险柜里吃灰也没什么意义嘛。”
“但你还拿了岸边露伴新作品最新一话的分镜……”荻野回忆了一下从白兰那里获取的平行世界情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岸边露伴可是在【天堂制造】那个时间加速的世界中仍然按时交稿的神奇漫画家，简直就是ddl的神。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找了个大//麻烦的果戈里吹起口哨，像没听见般消失在空气里。
荻野和真被气笑了。
不过片刻，他又平静下来。既然岸边露伴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那么说明尼古莱顺手牵羊时作为兼职小偷的职业素养还是很到位的，没有留下任何能被【天堂之门】捕捉的痕迹。
那么，赃物……用来吸引那位不按常理出牌的漫画家，让他尽量不对计划造成干扰也好。
荻野和真确认过那几份漫画家的手稿并非传说中的【书】之后，就把它们塞进了DIO那座行宫下地牢的深处，同一堆金银珠宝放在一起——说实话，白兰的记忆中，某个平行世界里DIO的大金镯子竟然会被磁铁吸附住，这让他有点怀疑吸血鬼的眼光。
另外，听说空条承太郎年轻时那件学生制服上的大金链子，也是能飘在海面上的……真不愧是宿敌。
荻野打消了奇怪的念头，把注意力移回果戈里带回的东西上。这些纸质书本就是这个世界疑似【书】的存在，他无法判定真伪，只能交给见识过【书】的两位人形异能，首领太宰和费奥多尔辨别。
实际上这并不是必要的步骤，只不过有【书】的帮助会更顺利，另外不让这种道具落入敌方手里也是必要的。
顺便还能给闲不住的小丑找点正经事做。
只不过坏消息是，从这个世界的海里捞出来的，并没有真正的【书】。但好消息是，从他的世界被果戈里顺手牵羊的那一沓漫画里，有两页空白的竖排稿纸是真货。
他暂且收好这份重要的道具，在岸边露伴对地牢的吸血鬼守卫使用【天堂之门】调查情报后，开始了下一步。
地面上，开罗城郊用于转运被豢养的人类以及从各个平行世界搜寻的灵魂的中转站，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剧烈的火势让周围的仓库统统殉爆，顿时惊动了半个城市的吸血鬼。
火光中一位金色长卷发、面容坚毅的美国人只留下一个侧影，随即一甩披在肩上的国旗，消失在浓烟里。
——所有平行世界仅此一个的替身，【D4C】出现了。在白兰已经落入荻野和真之手的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道瓦伦泰这位总统已经变成人形异能这回事，因此觊觎的目光，纷纷转向更有吸引力的诱饵。
“在地下建筑里待命的吸血鬼都上来了吧，布莱姆？”
荻野和真向专业人士问道。
“嗯，因为人手不足，所以除了看守最重要的灵魂储藏地的守卫以外，几乎都出动去救火了。”布莱姆·斯托克感知着同类的气息，笃定地说道。
由DIO和石鬼面转化而来的吸血鬼有个重要的弱点，那就是畏光。开罗本地有替身使者控制天象，因此终年陷入反常的永夜之中，而现在……
那位负责提供吸血鬼赖以生存环境的替身使者，【天气预报】，正倒在自己的工作地点，身下是一滩从口鼻慢慢渗出的血迹。
陀思妥耶夫斯基正站在这具尸体的身边，平静地收回带着结晶的手。
这位吸血鬼的灵魂和替身已经背离身体，成为荻野和真的囊中之物。
几乎是同一时间，天空上浓密的阴云就飞速散去，许久未见的阳光再次铺满埃及，夜行生物的哀嚎与化为灰烬的身躯飘散在开罗城内，让这里短短几秒就变成一座死城。
“原来现在是清晨啊……那么我们还有十个小时的微弱优势。”
荻野和真眯起眼从指缝中望着天上初升的太阳，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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