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老头佝偻着腰从小妖身后走出,来到钱老爷身前,“扑通”跪倒在地。
双手慌张地在面前挥动,貌似在表达什么信息。
钱老爷回头给身后的老吴一个眼神。
老吴立刻会意,两步走到前来。
他的腿脚本就不利索,但还是用尽全力将“咿咿呀呀”胡乱喊叫的哑巴老头踹翻。而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顾宴舟急忙走上前将老者扶起,疑问道:“几位互相认识?”
钱老爷不肯出声,示意老吴说话。
老吴指着还没站稳的哑巴就骂了起来:“这老头平日里手脚就不干净,昨日又不知跑去哪里了,我们还以为他偷了东西跑了!”
哑巴双手挥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在极力辩解。
老吴见状心中不爽,又要上前给哑巴教训。
顾宴舟挡在哑巴身前,弯腰行了个礼,“老人家年龄大了,怕是受不得折腾。”
贺清元怕老吴误伤顾宴舟,快步至顾宴舟身前,伸手挡住了即将靠近的老吴。
钱老爷见这架势不对,只好将老吴拉回并上前圆场。
“各位侠士误会了,我们平日里待哑巴刘也不似今日这般。今日是……”他扭头看向老吴,张合不停的嘴正在向他求助。
老吴机灵得很,上前行礼赔罪,“对不住各位,老头子我今日一大早的火气实在太大了。”
他想走近哑巴刘却被贺清元拦住,贺清元不让他往前靠近顾宴舟。
老吴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说道:“平日里我同哑巴刘如同亲生兄弟般,诸位当真误会我了。”
虽说别人家的家事不好插手,但顾宴舟实在好奇便问道:“钱老爷,距离钱家山庄东北方位大概二十里地外有一酒庄,您可知那酒庄是何人所建?”
听到此话,钱老爷面上的表情稍显停滞,但随后又极力伪装出自然模样,笑着说道:“这还真没听说过。”
顾宴舟点点头没再多问,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方圆几十里只钱家山庄一户人家,如若说这山庄主人不知道附近的酒庄是何人所建,他是万万不信的。
既然钱老爷想极力掩盖一些事情,他作为来客便没有揭穿。
不过,这钱家山庄的秘密貌似不止于此,昨日贺清元所种下的情毒不似常物,怕是有用毒高手藏匿在这钱家庄。
想到此,他抬头看向身前的贺清元,见他仍旧一动不动地护在自己身前,便只觉心中聚集一股暖意。
当真,舒服得很。
钱老爷显然不想让事情闹得太大,他招呼几人说道:“各位侠士想必都饿了吧,要不我们进屋,去屋内聊?”
他继续吩咐老吴,“快去让厨房备饭,万不能让几位公子等太久!”
黑毛猩猩早已饥肠辘辘,听到“吃饭”两个字后两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
它小心挪动脚步到顾宴舟身后,小心翼翼的模样是怕吓到山庄中的众人。
但它的身躯实在庞大,自从它开始走动时,钱老爷等人便已经站不住脚想要逃跑了。
“各位,莫要惊慌。”顾宴舟急忙安慰众人,而后转头小声问道身后的黑毛猩猩,“石丫头,怎么了?”
黑毛猩猩伸出手想要同顾宴舟说些悄悄话,它害羞的性格让它实在不好意思大声说出“我肚子饿了”这几个字。
“咕噜咕噜~”
腹部传来的巨响将它彻底暴露,它抱着头蹲下将脑袋埋得极深。
钱老爷吞了吞口水,看向身边的老吴,“去,给这几位妖……”他自觉不妥便没有继续说,只吩咐道:“准……快!准备一些饭菜。”
老吴得了命令,拖着两条老腿急忙离开此处。离开这群妖怪。
一连几日,钱老爷大鱼大肉地伺候着顾宴舟一行人,还会为他们几人上一些精补的药汤。
每每吩咐道:为几位小侠士补补身体,一定要趁热喝。
顾宴舟虽觉得奇怪,但碍于自己的身体状况实在太过糟糕。便将此归结于主人家不好意思只给他递呈补药,于是给所有人都煮了。
这补药确实厉害得很,让顾宴舟每晚都睡不了一个整觉……
“你不能再喝了!”顾宴舟从床上坐起夺走贺清元手中的汤药。
“为什么?”贺清元扒着顾宴舟的腿,委屈巴巴地说道。
“你说为什么!”他将药碗放下,伸长的手臂露出手腕上半圆形的红印。
一重叠一重,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十分明显,似乎从血肉里面长出来一般。
“阿舟……”贺清元轻轻晃晃顾宴舟的手,将脑袋压在他的大腿上,十分不老实地蹭着被子来回摩擦,“阿舟……”他又喊了一声。
顾宴舟被他挑/逗急了,捧起他的脸落下一个深吻,问道:“还要喝吗?”
贺清元得了便宜便要卖乖,“阿舟再亲我一下。”
他停在原地,等待着顾宴舟的吻。
顾宴舟低头满足了贺清元的心愿,燥热的气息在两人鼻尖跳动,唇齿间的香气让两人逐渐沉醉。
慢慢的,贺清元已经爬上床将顾宴舟压在身下,并将主动权掠夺。
身上的冲/动难以抑制,两人的衣服都快要脱/光了……
“砰砰砰!”密集的敲门声传来,让贺清元一个没稳住从床上掉了下来。
沉重的声响从门内传出,莫有情何思君两人心中着急便加大手上的力度,“小师叔!顾侠士!你们没事吧!”
如鼓点般的敲击声冲击着两人的心脏,两人慌张间竟然穿错了对方的衣服。
贺清元刚要去开门便被顾宴舟叫住,“衣服!”
他小声喊着,想要让贺清元停住脚步。
奈何贺清元就像没听到般,转头对着顾宴舟露出个笑,随后打开房门。
穿错衣服的顾宴舟十分不自在,他从床上缓缓站起,迎接两人。
莫有情是个眼尖的,一下子便指出,“小师叔,你身上这衣服是顾侠士的吧!”
她如同发现了什么,看着顾宴舟烫红的脸就要惊叫出声。却还是在最后一刻用双手捂住了嘴。
何思君摸不着头脑,只道:“师尊,顾侠士的衣服那么小,你别给人家穿坏喽。”
莫有情轻轻敲了一下何思君的脑壳,让他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子莫要插嘴。”
何思君有些生气,反驳道:“师姐!我不小了。在我家中,我这个年龄已经可以娶亲了!”
莫有情来了兴致问道:“那你……想娶谁?”
何思君刚还平静的脸瞬间变得不自然,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涨红,竟快要比得上顾宴舟脸上的红晕。
“我……”他感受到面部的烫痒,快速低下头不肯说话。
“行了,”贺清元说道:“你们来此有什么事?”
贺清元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十分……得意?
顾宴舟看在眼里,明白了贺清元的小心思。心中念着,这小子是真不害臊啊!
莫有情自动忽略两人间粉红的泡泡,诉苦道:“小师叔!凭什么你们大鱼大肉吃这么好,就我一人清汤寡水的啥都没有!”
“这几日要不是师弟救助我,怕是日后你就要见不到情儿啦。”说着说着,便抱着何思君作势哭了起来。
脸上一行清泪都未落下,但就是抱着何思君不撒手。
何思君只好替他的师姐继续解释,“这几日师姐的饭中都没有油水,我每日都要给师姐留一些饭菜,要不然师姐她怕是就要饿瘦了。”
莫有情突然来了气,喊道:“我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我也是个习武之人啊,不比你们男人吃的少!也不比你们吃的差!”
“尤其那药汤!我连药渣都没见过!”她越说越气。
顾宴舟察觉异样,转身去端放在床沿上面的药汤,喃喃道:“难道有古怪?”
他召出巫月蝶,让它查看手中药汤。
巫月蝶停在碗边,用口器吸取一小部分药汤。
片刻后,巫月蝶竟十分亢奋,继而散发出大量的粉色“情/欲”烟雾。
“这药不对!”顾宴舟端着药碗走到贺清元身边说道:“药里被人下了毒。”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或者说不是毒,就是单纯的补药。”
他用手指沾取一部分汤药,放在舌尖细细品尝,而后得到结论,“此药中多加了一味药材,不是毒!”
“什么?”贺清元也伸出手指慢慢品尝。无奈,他并未尝出,只好向顾宴舟求助。
“月影草。”顾宴舟将手中汤药放下,“此药草受月光滋养,乃是至阴极寒之物,并有一药效——催/情。”
“只不过,此药极其难得,药性也并不明显,如果不是长期服用,怕是看不出效果。”
他继续说道:“此药用得极其隐晦,汤中加了另外一位药草将此草的药味隐藏,如不是专业药师,怕是根本察觉不出。”
何思君眼中泛光,“顾侠士懂得真多。”
顾宴舟想起父亲教他识药的场景,不自觉勾起嘴角,“家父略通药理,我不过是个半吊子没学得什么。”
莫有情突然握住何思君的手问道:“你喝了没有?”
何思君挠挠头,“这药太苦了,我每次只喝几口便喝不下去了。”
顾宴舟安慰道:“喝得少没效果的,放心吧。”
莫有情才安心地将握紧的手松开。
“不过此事我也不能万分确定。”顾宴舟略有犹豫道:“许久没尝过药草了,怕是有疏漏。”
“不如……我们找沈侠士问问?”何思君说道:“沈侠士那日采得的药材如此之多,想必对这药草是有研究的吧?”
余下几人点点头,急忙出发去找沈星熠。
这钱家山庄实在可疑,必须要证明这一点!
几人走到沈星熠房前,用力敲响房门,“沈侠士?”
等了一会儿后,并无人应答。
“奇怪,”何思君再次敲响房门,“沈侠士!”这一次喊得极响。
“房中没人,”贺清元突然出声,随后将房门破开。
果真空荡荡一片,余剩几个空瓶罐散落在地,还有瓶罐旁拇指大小的黑色印记。
几人又急忙去敲赵霖希的房门,但……仍旧敲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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