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净无
银古面前那人见到真中鸣的样子也不觉得惊讶,不知道这是不是虫师之间的共性,他的语气平淡:“你在寻找净无?”
真中鸣点头,站在银古的斜后方,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这人怪怪的。
那人轻笑一声,抬手将帽子摘下,露出了一头白色碎发和棕黑色的眼睛,带着笑意,询问道:“请问……是时之政府的人吗?”
真中鸣不由瞪大眼睛,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左手背在身后准备随时发动咒术,右手也不由自主地附上了口袋,里面装着狐之助之前给他的几张符咒。
正好他还不知道这些符咒使用起来具体是什么样子的。
察觉出了真中鸣一瞬间升起的戒备,白发男子重新把帽子戴了回去,语气中透露着安抚的意味:“只是确认一下,净无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虫,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将会带来无穷的祸患。”
银古也在一旁点头,给真中鸣介绍道:“虽然这家伙总是遮遮掩掩地,但我和他还算有不错的交情,也合作过好几次,人品这块完全可以放心。”
至于白发男子提到的时之政府?
银古只当自己听过就好,不会去在意,也不会去追问。
反正知道时机到了,他自己总会知道的。
闻言,真中鸣依旧没有放下自己的手:“有心之人?”
他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风吹开过长的刘海,露在外面的五官一时间看上去极具攻击性,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随地都会伸出自己的爪牙,乍一眼看十分唬人。
“家里与神道有关,还算知道一些内情,剩下的还是不要提及为好。”白发男子没有回答真中鸣的话,“此世之缘,切莫过多接触。”
不知为何,面前这人竟与夜斗的脸重合在了一起,真中鸣一时有些恍惚,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个解释,点点头:“我确实是时之政府的人。”
他觉得时之政府既然会从各个世界捞人做审神者,那么必然会与之接触,如果这位白发男子说自己家族与时之政府有过联系,那么就应该是官方吧?
在离开咒术界的前提下,真中鸣还是十分信任官方的。
这也是当初听到自己将会在国企工作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虽然最后也反应过来狐之助在蒙他就是了。
“我们到那边去说吧。”白发男子给真中鸣做了一个手势,那边有几个没人占据的干净的石头,刚好可以给他们当作休息的座位。说完后,白发男子率先转身走了过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真中鸣是否会跟上来。
“姑且先问一句,很急吗?”白发男子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很急。”不管是为了完成时之政府的任务还是为了今剑,真中鸣现在都十分需要找到净无。
“这样啊。”白发男子若有所思,“我手中并没有净无,但我知道哪里会出现,我可以带你去,但能否留一点给我?”
真中鸣有些惊讶对方的态度。
“为什么是我留?”他不解地问道。
“秘密。”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真中鸣总觉得对方在笑,“不过我也挺需要的,至于怎么采摘,就各凭本事吧。”
似乎是一锤定音,远处突然爆发了白光,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片刻间,白光便进入所有人的眼里,措不及防地,真中鸣眯起了眼睛,企图将其当在安全范围之外。
温暖的双手附在了他的脸上,耳侧是鹤丸国永的声音:“真有意思呢,等会儿您可能需要一个人面对了,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
他在心里说道。
因为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所以没关系的。
不会有危险的。
真中鸣在心里这么祈祷着。
再睁开演,就只剩下了那个白发男子和夜斗。
嗯?
夜斗?
不远处的神明正蹲在什么东西前,表情温柔地触碰着那样东西。似乎感觉到了有人进入,夜斗诧异地回过头,在看到真中鸣的时候又收回了脸上的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有外人在场的原因,夜斗没有立刻上来和真中鸣嬉笑,而是摆起了一位神明该有的架子,询问了来人的身份。
“噗嗤。”轻轻地笑声响起,让夜斗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真中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诶?嘴巴还是闭着的,所以声音不是自己发出来的。
那么就只剩下了——
“笑什么啊,真是的。”夜斗嘟嘟囔囔地抱怨了起来,“好不容易做一次样子,真的是。”
“是夜斗神大人吧。”白发男子说道,一语道破了夜斗的身份。
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到底是来者何人!
同时他再次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他的五官就像是什么标志性的物品一样,夜斗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啊,是你们啊,还是为此而来的吗?”
白发男子点头:“是的,上次的方法虽说有效果,的但也不足以根治。”
“那可是诅咒,当然根治不了,明明求我一下就能帮你们把缘断了,为什么不同意呢?”夜斗歪了歪头,说起了真中鸣完全听不懂的话题。
“如果这么轻易就被斩断了,会觉得可悲吧。”白发男子说道,“如果是最开始,说不定会来央求大人您。”
他停止了这个话题,环顾四周:“好了,就是这了吧。”
“什么?”真中鸣问道。
“神社。”夜斗插嘴,“这就是你们在找的地方。”
他漫不经心地用脚碾了碾地上的杂草:“不愧是我的信徒,运气很好,再晚一会儿就再也找不到这里的净无了。”
这里的净无。
真中鸣注意到了夜斗的用词。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为什么呢?
“请问是为什么呢?”白发男子同时问了出来。
夜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在你们虫师眼里,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但在我的眼里,这个地方腐败不堪。”
似乎是为了让他们明白地更加清楚,少年模样的神明指了指远处的花草:“已经枯黄了。”
他的声音不喜不悲,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罢了。
“这样啊,那下次需要换一个地方了。”白发男子蹲下身,伸手抚摸着地面,闭起了眼睛,“是这里的山神……撑不下去了吗?”他有些犹豫地说道,似乎把这些话说出来是一件大不敬的事情。
“应该只是力量维持不下去了吧。”真中鸣打断了白发男子的话,他已经找到净无了,就在刚才夜斗蹲着的地方,水缸脚下,正好有一株奇怪的植物,模样跟净无别无一二。
能不能别做谜语人了,他现在只想把净无带回时之政府。
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火,烦躁地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压回了舌底。
接着一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尖。!
不对!
猛地睁大眼睛,真中鸣后退一步。
为什么自己的情绪波动这么大?就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他一样。
“是的,过个几百年山神会回来。”夜斗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心点,千万别被情绪支配了,我不清楚你的能力体系,如果中招了只能把你和感情断开了哦。”
真中鸣瞬间炸毛。
不过他知道夜斗不是说着玩的。
既然已经实锤了,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呢?
神社?不对,既然愿意让山在某一时刻回到最初的样子,这里的山神一定不会做出加害人的行为。
那么就是净无了。
真中鸣自信满满地推理到。
白发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么这里的就给你了,我去里面看看。”说完,他一脚踏了进去,留下了真中鸣的夜斗。
夜斗耸肩,没有作出解释:“快点吧,我的信徒,我会在这看着你的。”
真中鸣深吸一口气,走进,蹲下,观察着净无的模样,却没有伸手去碰。
必须要谨慎才行。
他在心里告诫着自己。
口袋突然传出热量,真中鸣摸索了一下后掏出了一张符咒。
无火自燃,幽幽蓝光映入眼帘,一道淡蓝的透明结界隔断了真中鸣与外界。
只留下了净无和那个水缸在他的面前。
……说起来,神社里的水,是不是也有净化的效果?
他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玲子好像有随口提到过。
包里应该还有空瓶子。
虽然鹤丸国永他们拿走了大部分的行李,但还是给真中鸣留下了一个小挎包,里面放了应急药品和可能会用到的道具。
不管怎样,肯定会有个瓶子。
真中鸣将杯子内的水倒掉,灌满了水缸里的水。
在指尖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激起了一道道涟漪,同时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头顶一直淋到了脚下。
但不冷,反而很温暖。
确定密封后,真中鸣低头看向了净无。
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已经可以了。
是直觉吗?
他在脑中犹豫着,但还是伸出了手,伸向了正在蠕动着的底端。
根本就不需要用力,轻轻一碰,那株“植物”便蠕动了起来,缠绕着真中鸣,从指尖一直到手臂,稳稳地停在了上面。
他觉得自己的心很平静,毫无波澜,没有任何因为净无到手的欣喜。
是这样啊。
真中鸣懂了。
所以情绪才会不受控啊。
应该有用的,净无。
不,肯定会有用的。
在真中鸣的理解中,暗堕来源于付丧神的负面情绪。
既然能够让他的心平静下来,也能够让刀剑付丧神清醒过来。
刚站起身,还未跟夜斗说上什么,真中鸣的周围就被白光包裹,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诶?”夜斗凑上去看了看,毫无痕迹,就先从未有人来过一样。
感兴趣地砸了砸嘴,夜斗盘腿坐在了地上,喃喃道:“回去了啊,真快。”
另一边,真中鸣迷茫地站在时之政府的大厅你,看着额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立刻有了想要逃走的想法。
还没等他付出时间,几把刀剑凭空出现,掉落在了真中鸣的面前。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救、救命!
他在内心呐喊着。
第62章 津岛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被吓了一跳吧。”
在真中鸣坚持不住逃走之前,同样注意到动静的前台工作人员匆匆跑了过来,举着什么东西扫了一遍真中鸣的脸之后松了口气,“这位审神者大人,请跟我来吧。”
真中鸣蹲下身,将自己的刀剑们揽在怀中,犹豫了一下,担忧的心情终是胜过了一切:“出了意外,今剑有点失控了……”
他急切地想要表达出来,但在回到这个冰冷的大厅之后,好像失去了一切的语言技巧,手也腾不开,只能满怀期待地看着戴着眼镜的工作人员,希望对方能够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工作人员点点头:“用您自己的灵力保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缓解了。”他将目光投向了真中鸣手中还拿着的净无,意思不言而喻。
“给。”真中鸣伸出手,工作人员却没有接过。
或者说,离得更远了。
“请跟我去治疗室提交。”
点点头,真中鸣慢悠悠地跟在了工作人员的后面,在真中鸣的身后,还有一只小小的黄毛狐狸,只是之前他们都没有发现。
狐之助颇为欣慰地看着真中鸣,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慈祥。
它一边走着一边好心情地摇晃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
看来,有希望了。
如果本丸的评分因此下降,它狐之助可是会很伤心的哦。
不巧,今天玲子并不在时之政府总部,据工作人员说,玲子去出任务了。
“很危险吗?”
真中鸣抿唇,他算是和玲子打过交道,对方也是一个很好的前辈,姑且这么问一下吧。
“可能吧。”工作人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起了星星眼,“但那可是玲子大人,所以绝对没问题的!”
诶,是玲子的粉丝吗,这家伙。
种狂热的表情真中鸣见得不要太多了。
“好啦,收敛一点,吓到小朋友了。”一个红发女子推开治疗室的大门,让二人进来,“是接了【净无】的审神者吧。”
“啊,是的。”
为什么都这么高啊……
而且真中鸣注意到,面前的红发女人并没有穿高跟鞋,可是仅仅如此,也比真中鸣高了半个头。
不由得紧张得咽了下口水,真中鸣小心翼翼地和红发女人对上了眼神。
嘶……好强的压迫感。
“那么人就交给您了。”工作人员鞠了一躬,转身离开这里。
喂喂,这话是什么意思。
真中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是在什么人口犯罪的现场吗?
“好。工作辛苦了!”虽然本人已经很高了,但红发女人仍旧踮起脚尖,冲着工作人员的背影挥挥手。随后看向了真中鸣怀中的刀剑,“把他们带进来休息一下吧,虽然比不上在本丸内的灵力修复池,但恢复疲劳值我还是很擅长的哦。”
“……感谢。”良久,真中鸣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净无放在哪里?”
“给我就好了,感谢哦。”旁边突然传出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吓了真中鸣一大跳,随后一张大脸放大在他的眼前,下意识地就挥拳打了上去。
“诶诶,别紧张呀。”带着口罩的男人灵巧地偏过了头,摊开自己的双手掌心面对着真中鸣,“我投降了。”
……总觉得对方在逗小孩。
反应过来的真中鸣把手中的净无递了过去。
男人用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夹住净无,另一只手隔着口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了思考的神色:“真是个奇特的东西啊……”
接着他灵光一闪,对着真中鸣说道:“对了,你可以叫我【津岛】,能完成这个任务实在是帮大忙了,已经可以离开了。”他毫不犹豫地开始赶人,听得旁边的红发女人面色扭曲,似乎下一秒就要打过来了。
“你先离开这里去交任务吧。”红发女人笑得很灿烂,但不知道为什么,真中鸣总觉得里面夹杂了阵阵寒意,“臭男人还是不要来污染神圣的治疗室了。”
被地图炮到的真中鸣莫名心口中了一箭。
红发女人也反应了过来,赶紧补救了一句:“小孩子不算。”
可恶,这不是更加过分了吗。
真中鸣,二次中伤!
直觉告诉他这时候要沉默,说多错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津岛露出受伤的表情:“这么绝情的吗。”
“是的哟,就是这么绝情。”红发女人推着津岛的背,把男人推出了治疗室,最后送了一个专业的微笑,“祝研究顺利。”
“反正也不是我研究啦。”津岛看向了真中鸣,“下次再合作哦。”
说完后,就一边哼着歌一边离开了。
真是一个怪人。
“说起来,【净无】这个任务本来是要给他的,据说津岛已经做了一半,却不知道为何半途放弃了。”待津岛走后,红发女人给真中鸣简略地解释了一下,“好啦,把刀剑男士们放过去吧。”
“今剑也可以放过去,不会传染的。”红发女人敏锐地注意到了今剑的情况。
不如说,在这个充斥着纯粹灵力的地方,今剑的存在就像是白纸中的大墨点,想不注意到都难。
察觉出真中鸣的局促不安,红发女人微微一笑,给真中鸣指了一个方向后,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给了真中鸣足够的空间。
本丸内。
自从狐之助回到本丸后,一直在仪器面前踱步的药研藤四郎在光芒亮起后来了精神,顺便提高声音,把附近的人叫了过来。
他们已经等真中鸣等了好久了。
去的时候是一人六刃,回来的时候却是一人五刃。
没有今剑的身影。
在三日月宗近开口之前,离他最近的鹤丸国永像是预判出了他要说的话,上前一步捂住了三日月宗近的嘴,笑着指了指真中鸣的腰间:“你的大哥在那呢。”
“多谢鹤丸殿。”三日月宗近挑眉,没有对此作出评价,转身对真中鸣说道,“想必主公现在一定十分劳累,是回天守阁用餐还是……?”三日月宗近希望真中鸣给他的是另一个回答。
真中鸣也清楚另一个选项是什么。
很显然,他不会选。
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吃饭,这辈子都不可能。
听到真中鸣的回答,烛台切光忠先行一步离开,将准备好的饭菜端到天守阁内。
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算了,还不急。
不过真中鸣先见到的并不是烛台切光忠,而是狐之助。
好久没看到的狐狸掐着自己的嗓子,说道:“恭喜审神者大人。”
“又有什么事情吗?”真中鸣配合地蹲下,直视着狐之助的眼睛,“在今剑好之前,我不会再出去了。”
虽说只要有他的灵力就行,真中鸣完全可以交给三条家,毕竟整个本丸都由他的灵力来运行,但心里有着一丝愧疚的真中鸣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就这么把今剑带在自己的身上。
他还询问了今剑自己的想法,本就亲近审神者的小天狗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拜托,怎么可能会有刀剑付丧神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反正他今剑已经彻底的沦陷了。
“别把咱想得这么坏嘛。”狐之助想要蹭蹭真中鸣的脸,却被一直注意它动静的少年躲开了。
“我很害怕。”真中鸣突然说道。
“什么?”狐之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真中鸣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我现在很害怕,不喜欢有人靠近我。”
他在给自己刚才的行为作出解释。
“我想一个人待着。”他说道。
“那咱便不叨扰审神者大人了。”狐之助顿了顿,“可以问问审神者大人对于此次任务的想法吗?”
“可以。”真中鸣回答。
“这次的任务……很幸运。”
想了想,最后真中鸣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狐之助点头,离开前的最后一句是:“记得写任务报告,审神者大人。”
但很不幸,真中鸣这时候已经关上了他的房门。
吱吱呀呀的拖动声和声音重合在了一起,真中鸣正好没有听清狐之助的声音。
……听不清。
他眨了眨眼。
算了,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狐之助也不会放到最后去说。
想通了的真中鸣很高兴地在自己房间里窜来窜去。
还是这样小小的密闭空间有安全感。
桌子上是热腾腾的饭菜和被整理好的一叠信,应该是他离开之后刀剑男士们写给他的。
随机挑了一张,真中鸣一边吃饭一边阅读了起来。
信封上面带着源式特有的纹样。
————
致审神者大人:
您的建议总是非常有帮助,这段时间经过我们的不懈努力,我能感觉兄长大人对我更加热情了,也能完美的叫出“膝丸”二字,偶尔也会用“膝”称呼我,直接快进到称呼昵称实在是让我激动万分。
兄长大人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不容冒犯的角色,以往虽然与兄长大人十分亲近,但在称呼上永远隔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谁知您三言两语便道破了解决方法。
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做些什么来报答您。
平日里的出阵我和兄长大人一直是十分活跃的存在,但这还不够,完成日课并不能给您带来多大的帮助,如果想要在审神者之间立足,您需要更多的丰功伟绩才行。
这不仅仅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我和我的兄长。
听闻粟田口的人在为您准备一场盛大的演出,虽说不如他们阵仗大,但曾经在源家耳濡目染的我们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特邀请您前来观看。
膝丸
————
真中鸣,目瞪口呆。
第63章 流的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今剑迟迟不愿从本体变回人形。
虽然真中鸣对于这一情况秉持乐见其成的态度,但因为过于反常,还是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不是说他不相信时之政府的判断,只是关心则乱。
如果放在平时,好不容易有一个和真中鸣单独相处的机会,今剑早就欣喜若狂的变回人形想尽办法和自己的审神者贴贴了。
这也是为什么三条家大佬会出现在天守阁那的原因。
“那么主公有感觉到什么异常吗?”三日月宗近听完真中鸣的疑惑之后,思索了一番,问道,“比如灵力方面?”
闻言,真中鸣将手放在了刀上,感受手下冷兵器轻微的震动:“就……混杂在一起。”
“那么老爷爷我呢。”三日月宗近轻轻捧起真中鸣的右手,和自己掌心相对,在一点一点地卡入指缝之中,“和兄长相比,有不一样的地方吗。”
明明是一个极其暧昧的动作,但真中鸣毫无感觉,或者是内心毫无波澜。
不得不承认,三日月宗近突然放大的脸和那双盛了一轮弯月的眼睛带给了真中鸣美颜暴击,但也仅仅如此了。
如果让真中鸣来讲,那就是:
可是我的脸比他更好看吧。
一切审美标准向自己的脸看齐,说得大概就是真中鸣了。
他干脆闭上眼睛,感受道:“一模一样。”
都是一样的混乱,参杂的东西也一模一样。
所以在今剑的身上,那个大正时期的那个东西留下的气息早就消失不见了。
“所以兄长仅仅是想多陪伴您而已,他并不希望您过于担心他。”三日月宗近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笑意毫不掩饰,“也请不要为此打趣兄长。”
话音刚落,真中鸣怀里的刀剑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像是今剑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喂喂,这话别当面说啊。
可他还是有不理解的地方:“为什么要变回本体?人形不是能做更多的事情吗?”
三日月宗近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无奈:“我们是刀剑啊……主公。”
“在漫长的时间中,我们都是刀剑,也只能是刀剑。”
“有些本能是永远也忘不了的。”
更别提今剑作为一把短刀,贴身侍卫是他常年的职责,更加不可能习惯了。
虽然很感动,但真中鸣还是拜托三日月宗近从部屋内把今剑的刀架搬了过来,挑了一个为数不多在这个房间内能勉强照射到阳光的地方,小心翼翼把今剑摆了上去。
毕竟他也不能总是抱着今剑,腰间挂着也不舒服,坐着总容易磕磕碰碰的。
之前出任务是没办法才一直携带者小短刀,既然已经回到本丸里了,还是享受优越的设备比较好。
刀架不比冰冷的地板舒服?
至少真中鸣是这么觉得的。
久违地拿起了自己的游戏机,虽然没有灰,但真中鸣还是用纸巾擦拭了一下,打开了上次的游戏。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专门在蹲点,真中鸣刚上线,一条消息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nagare:好久不见。】
【nagare:要一起吗?】
真中鸣点击了语音通话。
“怎么这么巧?”真中鸣问这句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询问一下。
“碰巧在线罢了。”
对方顿了顿,很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你有好久没上线了,这次说不定会有落差感。”
游戏里的时间并不是一直不变的,只要双方有一人在线,就会继续进入时间的下一个阶段,如果不在线,相对应的人物就会受到保护 。
上次二人还在原始社会,这次真中鸣发现流已经在游戏里建立了一个部落。
加上他自己一共只有两个人类,其他的都是野兽。
“没关系吗?”真中鸣问道。
明明是一句毫无指向性的问题,流却马上接了起来:“没关系的,已经进化过了。”
进化?
真中鸣操控着画面里的小人,点击了一下身边的白虎,却发现自己能与它对话。
“这……”难不成这是一个超现实的游戏?
“这其实是一个关于进化的游戏啊。”不知道为什么,耳机另一端流的声音突然失真了起来,“我已经试验过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声音听上去冷静了不少:“你不在线的时候我一直在研究如何生存下去,因为我并不打算扩展其他的版图,过大的版图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控的,如果人更多还能考虑,但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把这片森林作为我们的领地是最合适的。”
“森林里没有其他的人吗?”
“连只猴也没有。”流给真中鸣展示着他所建立的一切,“发现森林里的动物能进化出灵智是意外之喜,如果后期我们要扩展版图,完全可以让这些猛兽帮忙。”
“可如何让它们听话呢?”毕竟他们第一次登陆游戏的时候开始被猛兽追逐了很久,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只有人有的……野兽没有的……
是工具吗?
还是……
与此同时,真中鸣的心音同流的声音一同响起:
“智慧。”
【应该是智慧吧。】
“我们都小看了这个游戏的自由度。”流说道,“我们作为【人类】是可以传授知识给野兽的,在我们的帮助下他们会提升智力。”
“点开面板可以发现很多大型猛兽的武力值 都差不多,也就导致他们分别在这片森林里各自称王,久而久之森林便无法统一。”
“因此,能够增加的智力就会打破他们原有的平衡。”
真中鸣懂了:“只要猛兽想要称霸这片森林,就必须向你寻求帮助。”
如果是流的话,按照他的性格必然不可能一次给很多,只会一点点的积累。
况且谁都不知道智力值的上限究竟是多少,森林里的所有生物便会趋之若鹜。为了智力值,可能什么都会献给流,也可能会帮忙完成一些他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毕竟整个森林里只有流有这个技能,虽然现在也可以加上他了,凡是有点智商的动物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们出手。
对面迟迟没有回答。
“流?”
真中鸣轻声问道。
依旧是一片沉默。
真中鸣也不恼,擦控着自己的人物先行离开,留下流站在原地。
并没有挂断通话。
过了很久,流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抱歉,刚才想事情出神了……”流说道,“我想研发一款游戏,鸣。”
“嗯?”怎么话题突然跳到这上面来了。
“通过完成任务换取更多的经验来达成自己的进化……”他喃喃自语道,“你觉得怎么样,鸣。”
“毫无新意。”真中鸣评价道,用一个玩了多年游戏的人的眼光评价道,“这不就是最普通的升级流吗。”
“不……”流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很快止住了自己的话,“没事的,总有一天你就能理解我的游戏多么厉害了,你会看到的。”
“只需要一眼,你就能知道那是我的游戏,鸣。”
“我先下线了。”
“流?”
措不及防地,对方挂断了通话。
就好像流是专门来跟他讲这些话一样,没有对游戏进行任何的改动。
叹了口气,真中鸣一个人慢慢地探索着这个由流构建秩序的新的森林。
除非时之政府的万屋引进了流研发的游戏,否则隔了一个世界,真中鸣根本玩不到。
虽然听起来有些无聊,但是真中鸣突然很想玩。
而且他真的很在意,什么叫做看到就知道是流的游戏。
真中鸣感觉自己突然闲了下来,似乎所有的人都有事可干,只有他自己无所事事的坐在天守阁内打游戏。
一旦单独待在某个地方,寂寞感就无法避免。
他的视线突然触及到了不远处的刀架,阳光反射到了真中鸣的眼里,像是今剑对他说话一般。
好像也不是一个人?
而本丸的表演也在这时候如期而至。
据前来邀请他的浦岛虎彻说,一期一振真的带着粟田口的人给真中鸣搭建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棚子,只留下正前方方便真中鸣观看。
乐于助人的鹤丸国永特地去万屋买了单向玻璃回来。
“或许是怕您临时逃走吧。”浦岛虎彻感叹道,“孤零零的,主公不会害怕吗?”
真中鸣摇摇头,或许是完全放松了下来,下意识地说道:“不会,有你们。”
浦岛虎彻马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接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把肩膀上的龟吉拿下来,塞进了真中鸣的怀里:“那就让龟吉陪着您吧!”
“啊……”不容拒绝,真中鸣和被主人无情送出的龟吉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已经走到了晚上的表演场地。
是真中鸣最熟悉的万叶樱下方。
——这群人是不是根本没有别的地方能开宴会。
真中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散发出去的思维。
表演还未开始,在这里的人零零散散,有些注意到了真中鸣也没有特意打招呼,只是默默点头向真中鸣问好。
这样所有人都沉默各干各的氛围一下子让真中鸣的安全感拉倒了最满。
还好没有什么陌生刀剑跑到他面前进行尴尬的自我介绍的环节。
他这样想到。
第64章 宴会
表演过程实在过于炸裂,以至于第二天真中鸣还没有缓过来。
别问,问就是不愿再回想。
从江家的开场到源式的二人转,不能说不好,只能说有个鹤丸国永作为场外编外人员是他们的祸。
明明是唱跳表演,硬生生变成了喜剧现场。
到最后直接变成了舞台大乱斗。
也不知道管理灯光的是哪位人才,最醒目的镜头永远追随着鹤丸国永的身影,让他变成了众矢之的,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无处遁形。
最恐怖的莫过于膝丸了。
似乎是被打断了最精彩的部分,又或是不知道为什么跳着跳着髭切的舞伴就成为了鹤丸国永,总之当晚膝丸完美地发挥出了不属于他的机动值,场上只能看到一道薄荷绿的身影。
虽然事后三日月宗近表示这些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并不是鹤丸国永突如其来的想法,江家所有人和髭切都是同意了的。
真是可怜呢,被蒙在鼓里了呢,膝丸。
真中鸣在心里为膝丸默哀了几秒钟。
就在这么混乱的时候,两边不知道是谁扬起了彩色的飘带,舞台上也因为干冰出现了阵阵雾气,一时间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鹤丸国永等人打闹的身影也逐渐隐去,灯光适时地全部移到了正中间,且只剩下了白光。
吸引了在场全部的人的目光,尤其是真中鸣。
随着一个鼓点,粟田口全员出现在舞台上,彩色的灯光亮起,随意摆动着。
不得不说,有点过于花里胡哨了。
但还是一个很成功的开场。
——如果真中鸣没有听到第一句的台词的话。
不如说前奏响起的时候,真中鸣的直觉突然开始报警,把他的警觉一下子拉到了最高。
……这。
这!
这不是salami smell 的歌吗!
这歌的前奏就是化成灰真中鸣都听得出来。
这可是姐姐真中啦啦和她的队友的歌啊。
后面真中鸣的脸色究竟有多纠结也就可想而知了。
只能说这首歌是真的不适合这么多人一起表演。
本来活泼可爱的一首歌变成了黑压压一片,副歌时每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但一旦到了个人solo的时间,粟田口的人就好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了一般,抢的一个比一个厉害,都想把自己最好的那面展示给台下观看着他们表演的审神者,不管是谁,跳着跳着就往C位走过去了。
好在歌词分配的还行,一人一句勉勉强强都在真中鸣面前露面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他去做任务的愿意,信浓藤四郎的场合并没有很多,齐舞时也站在边缘。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本人似乎还很享受。
注意到了真中鸣看过去的目光,信浓藤四郎很配合地wink了一下,惹得乱藤四郎侧目。
所以说,有时候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粟田口之后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表演,无论是演奏还是朗诵,亦或是歌仙兼定现场有感而发挥洒笔墨,都出乎了真中鸣的意料。
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真中鸣也忘了,只知道自己在一片灯光中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被安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身边还有一叠合照。
“……头好疼,脖子也是。”
真中鸣敢肯定自己没有喝酒,也没有和人打架。伸手去触碰,头顶也没有任何的鼓包。
没有外伤,总不能是内伤?
“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主公,请问您醒来了吗。”
是平野藤四郎。
他一直关注着天守阁内的动静,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时便猜测是真中鸣醒来了,因此出声询问。
真中鸣没有辨认出来人的身份,但从声音听应当是短刀、胁差或是打刀。嗯,都在安全范围内。
“进来吧。”
兴许是昨晚真中鸣被别人带入天守阁内的原因,他向房门口看过去时,总觉得有些东西被改了位置。
好怪。
他不觉得刀剑男士会随意翻看他的东西,无论是否接受他,身为神明的他们应当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
平野藤四郎轻轻推开门,第一时间看向了真中鸣,看到了他正在揉自己脑袋的动作,视线不由得心虚地移开了。
虽然这并不是平野藤四郎导致的,但他也是旁观者的一员。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真中鸣这个样子,平野藤四郎的心里微妙地升起了愧疚的心情。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第一个发现真中鸣睡着的是时时关注着真中鸣,同时也是离他最近的压切长谷部。穿着神服装的男人因为自己的个人原因并不希望与审神者有太多的接触,但对于审神者的在意又超过了所有,在烛台切光忠的提议下,压切长谷部选择在暗处默默注视着真中鸣。
他第一时间发挥了自己优越的机动性,靠着双腿在半分钟之内让整个本丸安静了下来,灯光也调到了柔和的暖黄。
“哦呀,睡着了呢。”话是这么说,髭切放低了音量,只有周围的几人能够听到。
膝丸自然是第一个回应髭切的人:“要把主公抱回天守阁吗?”
“怎么能对主公做出如此不风雅的举动呢?”歌仙兼定瞪了膝丸一眼,“你们走路磕磕绊绊地,万一吵醒主公该怎么办。”
“可是只要移动就一定会吵醒吧。”鲶尾藤四郎凑到真中鸣的身旁,弯腰注视着他们审神者的脸,“感觉好好摸的样子。”说着就想把手放上去,在途中就被自己的兄弟给拦下了。
“会吵醒的。”骨喰藤四郎说道。
大和守安定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在一旁皱着眉:“那要怎么才能把主公送回去呢?”
“担架怎么样?”药研藤四郎灵机一动。
烛台切光忠投来了疑惑的眼神:“但还是需要我们碰主公的吧。”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只要把大将放到担架上,起码回到天守阁的路程中是绝对不会被吵醒的。”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副眼镜,药研藤四郎推了推镜架,看起来颇为严肃,“就算摇晃也会因为柔软的布料认为是在海边的吊床上,大将绝对不会醒来的。”
“我们先试试吧。”一期一振一锤定音。
神奇的是,真中鸣确实没有醒来,无论是被山伏国广不小心扯了一下胳膊,还是在担架上被玩性大发的鹤丸国永左摇右晃,真中鸣都没有醒来,要不是药研藤四郎检查了一下确认他们的审神者还有呼吸,简直跟死了一样。
至于真中鸣头顶的疼痛是怎么来的——
在进入天守阁的时候,或许是真中鸣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有人进入房间,离开时堆满了一地的游戏卡带都没有整理,夜视能力不太好,又在前面打头阵的一期一振措不及防地被绊倒了。
接下来的场景就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了。
随时关注着自家兄长的前田藤四郎和乱藤四郎感觉跑到一期一振的面前,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即将要碰到地面的脸,稳稳地扶住了一期一振抬着担架的双臂,在加上因为摔倒离地的双脚被紧跟着的信浓藤四郎和毛利藤四郎抬起,一期一振像极了即将要飞到远方的大鸟。
离他最近的浦岛虎彻可以肯定自己听到了“咔哒”的声音。
一期一振面色扭曲,但碍于真中鸣还没有醒,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嚎叫压在了舌下。
这还不够,接下来还有一些了连锁反应。
因为小短刀突然窜出去打乱了原有的阵型,天守阁二楼的走廊又没有特别宽敞,大家还需要留意真中鸣所在的位置,所有人都发挥出了自己最高的柔韧性。
不知道是谁在黑暗中撞到了墙壁,墙上的装饰品被震了下来,直直地冲着真中鸣的脑门砸去。
一双手从担架下面伸出来,稳稳地接住了那个装饰品。
是因为位置原因进行了一个大的弯腰动作的山姆切国广。但好像因为用力过猛,手肘不下心隔着担架撞到了真中鸣的后脑勺。
一时间,所有人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令他们心脏骤停的是,真中鸣的眼睛动了。
完蛋了,主公/大将/审神者被吵醒了。
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然后最令人膛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鲶尾藤四郎一个手刀下去,他们的审神者就再次睡了不过。
不、不对吧!
“这不是昏了过去吗!”加州清光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刚想捂嘴就反应过来他们的审神者被敲晕了。
“总不能让主公被我们吵醒吧。”鲶尾藤四郎义正言辞,“我在书上看到过三秒定律,同理只要在三秒内重新敲晕审神者,审神者就不会发现自己被吵醒了。”
这就是为什么真中鸣会感觉头疼和脖子疼的原因。
“那个……”平野藤四郎有些犹豫,“我在信箱里发现了这个。”
他们有了每天帮真中鸣整理信箱的习惯,平日里都是按照刀派或是个人喜好来给一叠信封排序。
但今天早上平野藤四郎在整理的时候发现了一张与众不同的被折起来的纸条。
出于不去探究别人的隐私,平野藤四郎并没有拆开,只是拿着纸条问了一圈希望能够好好用信封包起来,这样审神者也会看得开心一点。
但没有人回应。
真中鸣有些疑惑地接过,当着平野藤四郎的面打开了纸条——
【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无痛到达彼岸?】
……
哈?
第65章 纸条
“主公在,这……”平野藤四郎一字一句地读了一遍上面的文字,面露疑惑,“会不会是谁在恶作剧?”
真中鸣从最底下抽出了鹤丸国永的信件,因为他的包装总是最显眼的那个:“鹤丸先生的在这。”
意思不言而喻,按理说是全本丸最喜欢恶作剧的鹤丸国永都乖乖地,其他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平野藤四郎沉默了一下,认可了这个刻板印象,火速换了一种说法:“需要找时之政府进行检测吗?”他们靠着审神者的灵力维持,虽然很微弱,但努力去感知的话还是能够发现纸条上小小的时空波动。
在这里,时间和时空都是一个十分敏感的词汇,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
“会是时间溯行军吗?”真中鸣自言自语道,很快又否定了自己,“不、不,绝对不可能。”
平野藤四郎歪头:“为什么?”
真中鸣抬头看着他,说道:“你们,或者说我们的任务就是为了消灭时间溯行军吧。”
平野藤四郎恍然大悟:“所以如果时间溯行军想求死的话,我们就不用再出任务了是吗。因为会直接出现在我们面前一个个送死。”
不等真中鸣回答,小短刀就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想了下去:“但是我们现在仍旧还需要做日课,时之政府也没有给我们休假,这就代表时间溯行军还没死,还在暗处破坏历史。”
啊……
真中鸣欲言又止。
他并不是这么想得,但他被平野藤四郎的解释给说服了。
好像这么想也不是不行……?
“不过还是让时之政府去检测一下吧。”真中鸣随口说道,“狐之助在哪?”
谁知空中突然“嘣”地一声,狐之助自真中鸣的头顶跳下,在空中做了一个完美的转体翻滚,无声无息地落地,声音一如既往地尖锐:“找咱有什么事情吗,审神者大人。”它的嘴角还残留着红色的果酱,像是正在品尝什么美食时被真中鸣叫了过来。
“你怎么会出现?”真中鸣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恢复了原状,努力不让他们发现自己被狐之助的出场方式给吓到。
有些纠结地看向了平野藤四郎,真中鸣咬了咬唇。虽然知道对方存活于这世间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但毕竟是小孩子的外表,看见平野藤四郎淡定的表情,真中鸣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
还升起了一些不服输的想法。
真中鸣恍然发现,自己的心态最近幼稚了好多。
“审神者大人用灵力呼唤咱的名字,咱就会立刻出现在审神者大人的面前哦。”狐之助像是在卖萌一样,冲着真中鸣摇它的尾巴,“咱是不是特别靠谱啊。”
“有件事想麻烦一下你。”真中鸣完全没有理会狐之助的话,自顾自地进入了话题,“这个纸条上好像有时空波动,请拿到总部检测一下。”
听到是正事,狐之助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靠近真中鸣的手端详了一下纸条,说道:“还请审神者大人随咱一起来。”
看到真中鸣和平野藤四郎疑惑地眼神,狐之助解释道:“审神者大人在场的话比较容易说明,检测人员也需要审神者大人的灵力作为检测的数据。”
这样啊。
真中鸣很快接受了自己刚去过时之政府总部又要再去的事实。
真中鸣纠结地看了看平野藤四郎,最后还是说道:“我带今剑去好了……平野你先回部屋休息吧。”看着小短刀期待的眼神,真中鸣实在是不忍心说这样的话,可他总是担心今剑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况且现在时之政府已经研究完净无了也说不定,运气好的话真中鸣说不定还能蹭一点试验成功。
作为带回来净无的审神者的特殊福利。
平野藤四郎并不是会胡搅蛮缠的孩子,很平静地点点头,突然说道:“主公……我能帮您整理一下房间吗?”
虽然真中鸣昨晚被敲晕了,但他们把真中鸣放到床上之后也没有在天守阁内逗留,有些狼狈的地方还没有整理好。也就是真中鸣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喁稀団——
一个社恐被人入侵私人领域可是大事。
但真中鸣自认为他的天守阁已经快要算不上私人领域了,因此想了一会儿自己房间里是否藏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后就答应了平野藤四郎的请求,但还是补充了一句:“请别碰床。”
“好的。”平野藤四郎对真中鸣笑到,神情是肉眼可见的开心与雀跃。
他们在检测的房间内遇到了一个预想不到的人。
熟悉的黑色风衣,带着黑色口罩的代号为【津岛】的审神者。
津岛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在惊讶于真中鸣的出现:“哦呀,这不是小朋友嘛,出什么事情了嘛?”
“来检测一样东西。”真中鸣老老实实地回答,“前辈呢?”
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地想要去亲近津岛。
总感觉对方的身上有什么会让真中鸣特别舒适的东西存在……
“是来做药品检测的啦。”津岛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里面是银白的液体,“已经完成了哦,只是不确定能做到哪步,不过我家的刀子精们用了都说好哦。”
真中鸣有些惊讶:“前辈是在暗堕本丸?”
他暗暗打量着津岛。
真中鸣不觉得津岛会是能让一个本丸暗堕的人,不然时之政府也不会这么放心的把如此重要的研究任务交给津岛。
那么只能跟他一样了,是暗堕本丸的接盘侠。
“是啊,可怜吧。”津岛还想继续说下去,被人突然拍了拍肩膀,打断了。
“别听他瞎说,津岛是被罚到暗堕本丸里的。”来人毫不客气地拆了津岛的台。
“结奈小姐~不要这么冷漠嘛,我也是有好好工作的。”津岛笑道。
江琦结奈把相同的装着银白色液体的玻璃瓶放到了津岛手中,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对对对,如果你本丸的加州清光每次来这都不抱怨你的话。”
她利落地侧身,看向真中鸣:“有什么事情吗?”
“……呃。”真中鸣突然感觉自己又发不出声音了。
气场好强大。
在时之政府任职的女性气场都这么强大的吗。
“咱带审神者大人过来做时空检测。”狐之助示意真中鸣把纸条拿出来,“这是突然出现在本丸内的纸条。”
“好。”江琦结奈接过纸条,展开看了一眼,“请跟我来。”
在旁边的津岛也不可避免地看见了纸条上的字,在看到有些潦草的字迹时有了一瞬间的停顿,很快接了上去:“让我也来吧。”
“你很闲?”江琦结奈问道。
“嘛嘛,不要这么说。”津岛晃晃手,“检测通过的话,小朋友应该也需要这个药水。”他冲着真中鸣示意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津岛要这么说,但真中鸣确实很需要药水,因此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行吧。”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江琦结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答应了津岛的跟随。但一想起这个带着口罩的男人的累累前科,还是警告了一句,“千万别捣乱。”
“放心好了。”津岛耸肩,“我就看看,什么都不做。”
检测并没有真中鸣想象中的复杂,江琦结奈很快就把纸条还给了真中鸣,连带着一个时空坐标。
“这是?”真中鸣有些奇怪,“这张纸条的……?”
江琦结奈点头:“这个坐标之前被记录过,暂时还没有发现时间溯行军,处理方法自行决定吧。”
“我倒觉得你可以回哦。”旁边的津岛突然插嘴,“说不定还能套话呢。”
“套话?”真中鸣有些犹豫,“可是我不会……”
“那就加个好友吧。”津岛吐出来一串数字,“记得住吗,小朋友?”
真中鸣摇摇头,用一种清澈的迷茫的眼神看着津岛。
津岛一时语塞:“你不会……?”
在审神者之间几乎是零社交的真中鸣心虚了。
津岛叹了口气,直接看向了真中鸣的狐之助:“有联系方式吗,狐之助。”
然后真中鸣就看见狐之助极其熟练地报出了一串数字,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津岛就表示自己记住了。
狐之助顺带着给真中鸣解释了一下:“是本丸的坐标,不过审神者大人之后还请好好运用自己的私人通讯功能。”
真中鸣全当自己没听见。
“说起来,津岛前辈是不是知道什么。”真中鸣突然开口。
“为什么这么说?”津岛的表情全部掩藏在了口罩之下,真中鸣只能从他的语气中判断心情。
“因为从纸条出现开始,津岛前辈就一直很在意的样子。”真中鸣顿了顿,“平常人都不会随便建议和来路不明的人保持联系吧。”
总觉得津岛前辈想干些什么。
“小朋友是在怀疑前辈我吗?”津岛挑眉,“有点受伤了呢。”
“闭嘴吧你。”江琦结奈听不下去了,对着真中鸣说道,“津岛的建议只是个参考,真正做决定的人是你自己。”
她笑了一下:“总之,如果真的出事了,要尽快来找时之政府寻求帮助啊,小朋友。”
这一瞬间,时之政府的靠谱程度在真中鸣的心里被拉到了最高。
第66章 回信
————
这位不知名的先生或者女士,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无痛到达彼岸,我作为一个陌生人应当也没有什么立场来劝说你不要随意的放弃生命。
因为我不清楚哪一点会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刺伤你。
如果不讲究实际情况,最快速的方法应当是注射药剂。
您是否有这样的条件呢?我猜是没有的。
如果您有,那么为什么还能够给我写信呢?您这么迫切的想要到达彼岸,那么应该早就已经尝试过了,不是吗?
如果您没有,那就当我没说吧。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其实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您不敢。
您其实并不敢这么快得去往彼岸,不是吗?
请您先别生气,这些都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言,您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有您一人知道,希望我的话不会刺激到您。
以上的对话全部建立在您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基础上。
如果不是,那很抱歉。
虽然不知道这张纸条究竟是怎么给我的,但既然已经被我看到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
您有没有想过您的这张纸条会给看到的人的心灵带来怎样的危害吗?
您有没有想过万一是一个小孩子捡到这张纸条?又或是同样心怀绝望的人呢?
您没有想过。
您或许是为了一己私欲,或许是为了好玩。
所以请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陌生人
————
真中鸣写完这封信才想起来津岛添加了他们本丸的通讯频道。
完了,忘记套话了。
反应过来的真中鸣有些纠结地看着写满了的信纸。
主要是都写了这么多了,他实在是不想再来一遍。
算了,就这样吧。
真中鸣自暴自弃地把上面的内容发给了津岛。
另一边,收到真中鸣消息的并不是津岛,而是他今天的近侍,加州清光。
本丸的通许频道不同于私人,本丸内的所有人,包括狐之助,都有权限可以查询。正巧消息发来的时候津岛不在办公室内,又把真中鸣的消息标注了特别提醒,加州清光以为是什么紧急情况,想也没想就直接点开了。
然后一脸复杂的看完。
早已满级的打刀听见身后的开门声,转身看向了来人,张嘴就是对于自家审神者的吐槽:“您又去招惹谁了?”
“发生什么了?”津岛上前几步,同样看到了真中鸣发过来的消息图片,“为什么说是我?”
“因为‘无痛地去往彼岸’是您每天的想法吧。”这么多年接触下来,本丸里谁不知道他们审神者的内心跟个污染源一样,要不是得天独厚的能力,加州清光都要怀疑他们当初的暗堕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好在最近几年审神者已经有了改过自新的趋势。
“很抱歉呢,清光君,这可不是给我写的,只是让我帮忙润色一下而已。”津岛摊开了双手,似乎很无奈的样子,“让你失望了呢,清光君。”
“并没有。”加州清光脸色都没有变一下,“既然您回来了,我先去通知下午远征的人了。”
“去吧去吧。”津岛没有回头,退出了图片界面,看到了一条来自真中鸣的最新消息。
【抱歉,我忘记要套话了。】
真是可爱呐,小朋友。
希望那家伙看到不要破防。
不过既然……应该都是装的吧。
津岛此时并没有戴口罩,不怀好意地笑容一览无遗。
随机敲了几个字过去。
【津岛:没有关系,这样特别好。】
自己写得真的好吗?
真中鸣不明所以地看着津岛发来的消息。
但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真中鸣怎么可能回去否定一个在其他地方夸赞自己的人呢?
接下来,新的问题又诞生了。
该怎么把这封信送过去。
虽然江琦结奈把这张纸条上的空间坐标告诉了他,但真中鸣不可能让刀剑男士替自己送信,这太危险了。
上次今剑的事情还历历在目,鬼知道这次坐标里又会有什么其他的不知名的污染源。上次幸亏附近有虫师存在,这次要是出事了,那就真的两眼一抹黑,只能自生自灭了。
就算真中鸣跟着也没用。
他到现在时之政府的灵力操作培训网课还没有看完。
一直卡在第二个实践模块。
即如何稳定地让自己的灵力实体化进行攻击或者防御。
不知道是不是本丸内的生活太过于安逸,真中鸣在后山和浦岛虎彻晨练时无论怎么尝试都会失败。要不就是只维持了一会儿,或是碰到物体时立刻消散没有起任何的作用;要不就是干脆凝聚不出来。
对灵力稍微有一点研究的三日月宗近在某天早晨瞒着所有人在暗处观察真中鸣之后,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要不让主公上战场上试试?毕竟人总是要实践的,身体本能才是最靠谱的。”似乎是怕大家担心真中鸣的安全,三日月宗近干脆说道,“难不成你们是在怀疑自己保护不好主公?嗯?满级极化?”
嘲讽几乎都要出来了。
但这个提议立刻就被以药研藤四郎为首的人反对了。
“请不要再给我增加更多的工作量了,三日月殿下。”药研藤四郎几乎是黑着一张脸说出了这句话。
唯一拥有挑选人的权利的今剑正变成本体陪伴在真中鸣身侧,这时候要挑出六个人陪伴真中鸣上战场,如果是真中鸣刚来本丸还好,所有人都漠不关心的,但现在大家都明确了自己的目的,要把真中鸣留在这个本丸,必然会想尽办法亲近他们的审神者。
到时候,为了争夺为数不多的名额,手合场肯定会是一阵血雨腥风,然后就会有无数中伤重伤人员被抬到修复室。
一想到那样乱糟糟的场景,药研藤四郎几乎要昏过去了。
但他更加说不出让他们不要打了,用和平的方式选择名额这种话。
既然要保护审神者,那必须是战力最强的去。
众口难调,总之真中鸣一直没有完成实践作业。
刀架上的短刀突然发光,随后白发的小天狗出现在了真中鸣面前。
“要不试试把纸条和信一起放在仪器上?”外面的情况今剑很清楚,听到真中鸣需要帮忙,赶紧出来贡献自己的意见。
岩融之前的第一任审神者比较信玄学,连带着他的刀剑男士也很相信这些。岩融来到了这个本丸后,也跟今剑分享了一些相关知识。
接着就被今剑记在了心里。
“也不是不行。”真中鸣觉得这是个好方式。
“需要我帮主公去放吗?”今剑伸出手,“好久没有活动了。”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很愉快。
毕竟这几天今剑天天陪伴在审神者的身边,已经心满意足了。小天狗并不是真正的不知道满足的普通小孩子,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既然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是时候该继续履行自己作为刀剑男士的责任了。
真中鸣摇头:“我自己去。”
他突然觉得好像会发生些什么。
又是没有来由的直觉。
真中鸣微微皱眉,对今剑说道:“真的恢复了吗?”
“恢复了。”已经恢复到了出任务之前的状况。
真中鸣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抽屉,那里面放着津岛之前偷偷塞给他的一小瓶银白色液体,是检测用瓶子的三分之一。
“只允许一个哦。”津岛是这么跟真中鸣说的。
他在犹豫要不要给今剑使用。
倒不是担心是否有危害,既然已经通过了时之政府的测试,那么必然是会起到一定的好的效果的,真中鸣担心的是这是否公平。
他虽然不是很清楚所谓刀剑“争宠”的行为,但一碗水需要端平的自觉真中鸣还是有的。这几天把今剑放在天守阁已经可以算是对于今剑的补偿了。
虽然真中鸣根本就不明白三日月宗近为什么要这么说。
但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有失公平是否会加深他们的暗堕?真中鸣不知道,也不敢尝试。
况且这群人……按照狐之助的话来说,都处于即将崩塌的边缘,现在真中鸣看见的一切表象都如同泡沫一样,如果有什么意外发生,场面绝对会是真中鸣无法控制的。
既然要做审神者,就要负起责任才行。
……算了,不给了。
真中鸣垂眸。
下次再说吧……以防万一有突发情况。
备着好了。
真中鸣绕过所有人来到了仪器的面前,依照今剑的话直接将纸条和回信一起放了上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接触到的瞬间,白色的光点升起,很快就包裹住了那两样东西,不一会儿就彻底消失在了真中鸣的面前。
“……真的成功了?”就连本丸灵力提供者真中鸣就觉得不可思议。
横滨,武装侦探社。
明亮的大厅内,一位穿着沙色风衣的男子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带着口罩头戴式耳机,一只手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一张传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前炸开,一封信出现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诶?”太宰治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兴致勃勃地拆开了信件。
“原来真的有什么问题咨询处啊……会是什么呢?”
那封信上的内容赫然是真中鸣写的回信。
第67章 太宰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开始说起。
那会儿太宰治因为一些原因身无分文地在街上闲逛,本想着跑到□□附近去偶遇一下黑漆漆的小矮子达成每日零元购的任务,却突然被一个东西蒙蔽了双眼。
拿下来一看,发现是一张传单。
虽说是问题咨询,但底下什么地址和联系方式都没有,仅仅有一个被称为“天守阁”的类似于门牌的东西。像极了用来整人的传单。
太宰治自然而言地随手甩到一边,无视了。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传单再一次出现在了太宰治的面前。
比起上一次的直接糊脸,似乎是有人想让他看到一样,传单直接被风塞进了他的指缝,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空隙。
太宰治:……
书应该是在自己手上吧。
应该没有别人偷走吧。
他甚至下意识地用手碰了碰自己的口袋,摸到了熟悉的东西才放下心来。
虽然太宰治不认为自己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东西,就算是老鼠也不会。但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过于匪夷所思了。
于是太宰治做了一个决定。
他再一次地把传单扔了出去。
还特地团成了一个球,向着远处的天空轻轻一抛,确保自己看不到纸团的身影后才再次抬脚往前走。
但接着他就被从天而降的纸团砸中了脑袋。
……
哎,算了。
太宰治耸肩,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将它放入了口袋中。
本来想要四处随意逛一逛的心思全无,太宰治干脆回到了武装侦探社内。
顺便用书看一看吧。
他这样想到。
但是书上什么都没有。
也是,如果提到了,太宰治在看到传单的时候就会立刻反应过来。
他有些纠结地看着发皱的传单,在心里默默排列着各个势力的名字。
组合、老鼠、官方……
到底有谁会这么闲呢?
太宰治想不出来,神色暗了暗。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世界之外。
“笨蛋,别否认了。”江户川乱步一眼就看出了太宰治的心事。
一直在帮忙的侦探童心未泯一样,双腿搭在桌面上一点架子也没有,手中还抱着一袋薯片,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明明已经很清楚了,笨蛋太宰。”
“乱步先生别这么说,我只是走个流程。”太宰治笑道,结果被江户川乱步一秒识破,
“别忘了你答应过什么,太宰。”
不轻不重的一句警告。
太宰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轻轻说到:“知道了,乱步先生。”
同样在侦探社内的中岛敦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不过不管是太宰治还是江户川乱步,谁也不打算和侦探社的新人解释太宰治具体答应了什么。
只知道虽说是侦探社内很多人的前辈,但直到前不久,太宰治才真正的加入了武装侦探社,甚至在中岛敦加入的时间后面。
“所以?”太宰治对着江户川乱步抖了抖传单。
江户川乱步“哼”了一声,但还是对着太宰治点了点头。
“我可不帮你背锅了,社长已经因为你把我这个月的零食扣掉了。”
太宰治摆摆手:“放心好了,乱步先生。”
随便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支不知道谁留下的,快要没墨的钢笔,太宰治撕了张便签,又把便签撕成了长条状,故意歪歪扭扭地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字。
是除了森鸥外和江户川乱步之外没有人能够认出来是属于太宰治的字迹。
他想起了书的存在,以及用异能看到的一切,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还有除了“太宰治”。
毕竟他们的大脑和思维模式一模一样。
回到现在,太宰治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收到了回复。
不过对方看起来应该是不知道他是太宰治。
凡是只要稍微熟悉他一点的人,或是听说过他的名字的人,太宰治相信自己平日里的作风在很多人那里已经深入人心了。
毕竟当年菲茨杰拉德第一次来到横滨,对森鸥外问起太宰治的事情也是用了“那个喜欢自杀的小子”来代替他的名字。
至于森鸥外告诉太宰治这事的时候的表情?
太宰治打了一个寒恶。
算了,不提也罢。
太宰治越看越好玩,差点就要笑出来了。
感觉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能够穿透世界的能力竟然拿来写信吗?
虽然这么想,但太宰治心里的警惕不减反增。
似乎是怕对方真的发火,太宰治问谷崎直美要了信封信纸,提笔就写。
另一边,真中鸣还没有收到太宰治的第二封信,又在信箱里发现了其他的不属于本丸的刀剑男士的信件。
真中鸣:……
他有很大的理由怀疑自己的信箱连通了异世界,真的,不开玩笑。
按照流程,他应该再去一趟时之政府进行检测。可不知道为什么,真中鸣突然就不想这么做了。
他觉得没有必要,反正不会是来自敌人,就算有问题,江琦结奈也说过,时之政府会兜底的。
真中鸣有一种直觉,这样的事情以后会越来越多,他总不可能每封信都拿到时之政府检测吧。
虽然也有不想出门接触别人的原因在就是了。
一共有两封信,一个是淡绿色的信纸,一个是纯白的。
对比那封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写的很难辨认的信,真中鸣选择先看起了绿色的那封。
————
店长,
应该可以这么称呼您吧,毕竟传单上是这么写的。
我一直有一个疑惑,希望您能给我解答。
或者说,我希望您能认同我的观点。
很多人的不幸都来源于自身的无能和外界的压迫,是否只要所有人都有能力,就可以让所有人都获得幸福呢?
这个世界的不幸需要我们主动去改变,我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打算去改变。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需要更多的确认,希望店长您能原谅我的无礼,我并不是在戏弄您,只是想让你知道,在回信里劝说我是没用的,我也不希望得到这样的回答。
希望您能看懂。
绿
————
又来一个。
为什么给他写信的人总是这么奇奇怪怪。
不过对方这么写,应该是期待自己的回信吧。
真中鸣这样想到。
他不是很喜欢思考这些,而且对方莫名傲气的语气给了他很不好的感觉。
算了,总比上一个打算自杀的人正常。
至于有没有特殊能力?
真中鸣并不觉得他是中二病之类的,应该确实是掌握了某种能力。具体参考就是他这样的人也能拥有少数人才有的术式。
但还是个幼稚的家伙!
真中鸣顺着他的话往下写。
————
绿,
少数的能力者和多数的普通人,到底谁才是弱势群体呢?
能力者就不会经历苦难的事情吗?
况且,如果所有人都有了能力,那么这个世界的秩序该怎样维护呢?如果让恶人拥有了特殊能力,他们会让更多的人受害,不是吗?
这就是我的回答,可否满意?
店长
————
真中鸣很满意自己神神叨叨的语气,看起来像是什么世外高人。
他是故意这么写的。
反正他也没有否认,只是提出了问题。
而且店长……还有传单…….?
这些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响起:“有空吗,主公?”
真中鸣灵光一闪,咬牙切齿:好啊,是你小子。
破案了。
第68章 一个月
诺大的房间内,真中鸣在椅子上坐着,三日月宗近跪坐在一旁的榻榻米上面,高度差带来的安全感让真中鸣在这个场合中稍微自在了一点,清了清嗓子,便开始了与三日月宗近的一问一答。
“传单?”
听到真中鸣的问题,三日月宗近皱眉,随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到,“说起来,今剑回来有跟我们抱怨过,他被绊倒了。”
这话听起来很不可思议,毕竟今剑是刀剑付丧神,还是机动值最灵敏的那一类型,在看得见的情况下被本丸里的东西绊倒,除非是有人故意捉弄今剑,不然真中鸣是绝对不会相信意外这个理由的。
真中鸣问起了原因。
三日月宗近从容地答道:“兄长兴许是走路太着急了,当时眼前又有什么东西掠过,因此受到了惊吓,才在仪器边不慎摔倒。”
“出什么事了,主公?”三日月宗近敏锐地问道,“您是在猜测最近外来的信件与此事有关?”
已经不是猜测了,真中鸣敢肯定,那些莫名其妙上来就叫他“店长”的信件与这件事情有关。
“传单数量一样吗?”本丸内的情况真中鸣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自认为还算了解,虽说本丸的仓库内有大把的小判和资源,但常年下来的习惯让这些刀剑男士不会去轻易浪费,就算三条家自作主张印了传单,数量也应该会与本丸内出去三条家之外的刀剑男士的数量一模一样。
最多留一张给真中鸣作为纪念。
不过很显然,真中鸣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传单到底长什么样子。
“刚好发完。”三日月宗近摊开双手,表示了自己的无奈。见真中鸣一直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笑呵呵地提议道,“虽然感觉这话由老爷爷来说很不对劲,但是主公大人可以适当地寻求狐之助的帮助,毕竟它们的身上总会有一些很好玩的内容。”
三日月宗近这话意有所指,但真中鸣全当没有听出来。
“我刚去过总部。”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如果因为这些事情再被时之政府注意到,给他一些难搞的任务,真中鸣真的会哭出来的。
话说,回复这些来自其他时空的信件,应该不属于审神者必须要完成的日课吧。
那会不会给他发额外的工资呢?
不忘初心来时之政府打工赚钱的真中鸣这样想到。
前来他的本丸检查设备的时政工作人员毫不犹豫地告诉真中鸣,不会。
其语气之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戴着面具的工作人员拿着什么东西扫描了一下,对着真中鸣说到:“应该是是时空波动引起的连锁反应,传单通过仪器被扫描到了其他时空,如果不像你接受来自其他时空的信件可以直接关闭通道。”
真中鸣已经事先给这位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下之前的状况,也告诉了他江琦结奈给的判定是安全,因此工作人员没有直接强制关闭,而是先询问了真中鸣的个人意见。
不得不说,这番操作直接刷满了真中鸣的好感度。
要不要关闭呢?
真中鸣现在才开始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虽说一个两个的来咨询的问题都很奇怪,或许还会有捉弄人的成分在里面,但真中鸣就怕他们是真心实意的这么想的。
好吧,他承认他的中二病犯了,但这真的很有可能。
比如说未成年即将走入歧途,在绝望之际收到了上天的旨意,也就是他的传单,满怀期待地给他写下了信件——结果因为真中鸣单方后面把通道关闭导致对面永远也无法收到回信。
那他真中鸣岂不是加害者了吗,虽然是毫不知情的那种。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断送一个孩子的美好的未来,或是间接让一个人失去了生的希望,又或是扭曲了一个人的三观。
他想想就窒息!
“大将?”
耳边是药研藤四郎突然炸开的声音。穿着白大褂的短刀有些担忧地看着真中鸣,见真中鸣终于从魔怔地状态中脱出来才松了口气,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药研藤四郎问道,“想到不好的事情了吗,大将?”他的神色暗了暗。
这话药研藤四郎说得很轻,尾音带着些不易觉察的缠绵,但却被自带的低音掩去。
真中鸣并没有察觉到药研藤四郎的不对劲,对于自己刚才的走神也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转头对着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旁边等待的工作人员说到:“不用关闭了,谢谢,麻烦您了。”
“没事,不麻烦的。”拉出一个浅蓝色的透明屏幕,工作人员干脆利落地虚点了几下,突然想起什么,偏头对真中鸣说到,“有个通知,需要你和你本丸的刀剑付丧神注意一下。”
真中鸣向四周看了看,发现他认识的大部分刀剑男士基本都在附近徘徊注意着这里,点点头:“嗯。”
“后天一个月就到了。”工作人员一边说一边蹲下自己的身子,整理着摆放在地上的东西,旁边的包丁藤四郎见状也跟着一起帮忙,不经意地提问到,“是谁来测试啊。”
大概是知道他们的审神者面子薄,不好意思向别人问这些,便直接替真中鸣问了出来。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倒也没有隐瞒他们:“应该是桃源乡的那些大人。”
然后真中鸣就看到站在包丁藤四郎身后的草丛中有一道黄色的身影闪了出去,速度之快只让真中鸣看到了一个色块。
应该是乱藤四郎吧。真中鸣猜测到。
真中鸣估计他是去奔走相告了。
他下意识地低头寻找狐之助地身影,想要询问这位颇有经验的式神相关的注意事项,但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见到熟悉的影子。
药研藤四郎注意到了真中鸣的动作:“狐之助的话,一早就去了总部。”
谁也不知道狐之助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药研藤四郎抿嘴,小声地问了一句:“您……愿意开个会吗?”
“我?”真中鸣有些诧异,但还是立刻拒绝了,“我不去,有事药研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早就已经猜到结果的药研藤四郎没有其他表示:“那么大将,允许我先行离开。”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审神者在他转身离开的瞬间,一下子阴沉下来的眼神。
啊……会是密谋什么吗?
难不成会算计自己?
真中鸣并不清楚自己在他们心里的好感度究竟是多少,但他清楚刀剑男士们想要留下来就必须博取他的好感。
虽然真中鸣没有明确表示过,但他这些天总能感受到被可以刷了好感。无论是利用自己的紧张不安还是愧疚,真中鸣都清楚的。
他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相处得很愉快,可在某些时刻还是会不可避免地透露出虚假。
但没关系的,反正后天的测试一定会完美通过,因为所有人的刀铃都被挂了上去,只要真中鸣点头,就可以过关了。
然后真中鸣就可以开始他的试验了。
毕竟之前真中鸣说到底也只是个还在考察期的临时审神者,有被辞退的风险。但只要被正式录用了,他就可以放心动用自己咒力了。
放心,不会对刀剑男士造成任何损害。
放心,他一定会对时之政府关于暗堕方面的研究做出贡献。
放心,他一定能够证明自己是很有用的。
真中鸣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这么说到。
另一边的刀剑男士就跟真中鸣想得一模一样,集体开了一个小会。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会议内容是对真中鸣的性格和平日的行为进行分析来推测后天有多少几率能通过来自桃源乡的人的检测。
真中鸣或许不知道,但他们之前都还是有听说过那几位的大名的。
桃源乡的几位,包括来自地府的几位大人并不是时之政府的内部人员,而是别的世界的人,因为某些事情他们所在的空间和时之政府进行了连通,就像是时之政府和阴阳寮平日里有来往一样,很多时候会互相帮助。
因为时之政府的员工多为人类,就算是身负灵力或是其他力量也是真正的神明不可比的。因此很多时候一些涉及到安全问题的测试会尽量拜托他们,避免了人类直接对上付丧神的可能性。
如果是桃源乡的大人……最坏的情况大概就是那位了。
传说中知晓万物,观察能力极强的那位大人。
想到这,加州清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说谎绝对会被发现的,违心的话也会。
“那么我先。”虽然所有人都主动参加了会议,但看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低着头,鹤丸国永率先举手,让所有人都往他这边看过来,“我觉得我们根本没有必要担心。”
白发的青年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下来的时候竟也生出了几分威严。
鹤丸国永是和真中鸣接触最深的刀剑付丧神了,虽说被真中鸣称为“师父”,但更多的时候仅仅是在背后观察着他们的审神者。
从最开始的见面一直到现在,鹤丸国永能够很放心的相信真中鸣的人品,也相信对方本身。
这也是他会出现在这场会议上的原因。
鹤丸国永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面对过自己的同僚们了。虽说他本人依旧不是很想一下子出现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但毕竟谈话内容是他们的审神者,鹤总是要出来做一个证明的。
“可是我们对主公来说只是二手的,我还……”在同僚的面前,乱藤四郎少了几分顾虑,反正那些破事大家基本都知道了,“只要不同意,主公就可以拥有一个崭新的,属于他的本丸。”
“啊,多诱人啊,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本丸。”小狐丸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搭腔,下一秒胳膊就遭受到了来自今剑的重创。
三日月宗近笑呵呵地看着身边的人的打闹,完全没有阻止的想法,反而转头看向了其他的地方:“说起来,青江殿,您还是不打算去见见主公吗?”
“不了。”一道嘶哑的声音传来,笑面青江掀开罩在头上的斗篷,露出金色的眼睛,“我无颜面对审神者。”
“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您无需自责。”三日月宗近依旧面带笑容,“主公似乎很期待你呢,偶尔也会听他念叨还没有听过青江殿的自我介绍。”
啊,关于这一点,是假的,这是三日月宗近现场编的。
“因为他还不知道笑面青江就是那天晚上的人。”笑面青江敢肯定,比起身材娇小的乱藤四郎,那天晚上他对真中鸣的冲击力才是最大的。
或者说,当知道真中鸣对于身高有恐惧的时候,笑面青江就已经在心里给自己下了死刑的判决书。
“欧豆豆最近好像和主公聊得很勤快呢,欧豆豆有什么高见吗?”髭切突然开口,把话题转了回来。
冷不防被点名的膝丸抬头,带着清澈的眼神看向自家兄长,虽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嘴上很配合地说到:“我的看法跟兄长大人一样。”
没有人问你这个,膝丸君。
一期一振感觉自己地脑袋上留下一大滴冷汗,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对着膝丸说到:“膝丸殿觉得主公怎么样?”
“主公?”膝丸重复了一遍,当下皱起眉很认真地开始思考。其他人也不急,就这么静静地等待膝丸思考。
如果是鹤丸国永是和真中鸣谈得最深的人,那么膝丸就是和真中鸣写信交流最多的一位。
偶尔是短短几句话,偶尔是长篇大论,虽然大家都清楚内容多半是跟髭切有关,但也无法反驳膝丸的手里拥有着最多的真中鸣的回信。
“我觉得主公是个很认真的人。”膝丸说到,“每一封信主公都很好地回复了大家,没有敷衍了事。”
想起了今天会议地主要内容,膝丸补充道:“如果说主公会因为‘这里是个暗堕本丸’这样的理由放弃我们,那么从一开始就不需要用这样严肃认真地态度对待这些信件,大可以完全不与我们交流。”
就像真中鸣刚来时说的那样。
他还是承担了作为暗堕本丸的审神者的责任。
“但是……”乱藤四郎还是有些犹豫,“只要主公有一点不愿意,就会被那些大人看出来的吧。”
“比起这些”大和守安定顿了顿,决定结束这个听起来很纠结的话题,“我们也同样不能说谎吧。”
散着头发的打刀站起来环顾四周,在心里默默清点着人数,“虽然自从我来到这个本丸后与大家几乎没有怎么见过面,但有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现在参加这场会议的人,仅仅是我们这个本丸的大多数。”
也就是还有好多人没有来。
药研藤四郎马上就理解了大和守安定的话,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你的意思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不至于吧,喂喂,这也太离谱了。”烛台切光忠没有控制住自己的音量,直接惊呼出声。
他旁边的几人表情也出奇的相似。
毕竟他们本丸会接收来自不同本丸的暗堕刀剑,虽说不会有重复,但早就满刀帐了,如果需要一个个清点过去,这可不是什么小数量。
该说不愧是神明吗……
果然,作为需要依托于审神者灵力的付丧神,他们要走的路还长着。
一时间,众人各怀心思。
今剑叹了口气,总结了一下:“所以我们现在还需要去找那些家伙?”
“可是刀铃不都挂上去了吗?”不顾两位兄长的阻拦,浦岛虎彻加入了这场讨论,“能把刀铃挂上去,就代表从心里认同主公了吧。”
毕竟不挂上去,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药研藤四郎沉默,不忍心将这个事实告诉他。
最后的结果是大家不欢而散。
今剑找上了鹤丸国永。
“怎么了?”把伊达组的另外三人支到一边,鹤丸国永把今剑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后才开口询问。
今剑想起三日月宗近偷偷交代他的事情,皱眉问道:“其实你们心里都有数吧,关于那个问题。”
“是三日月跟你说了什么?”鹤丸国永恍然大悟,眯起眼睛笑了一下,点头,“去找主公吧,我知道了。”
你怎么就知道了?
今剑有时候很不能理解这群太刀的脑回路,他们好像有一个单独群聊一样,每次聊得东西都让旁边的人摸不着头脑。
三日月宗近让他去找真中鸣坦白展现他们的诚意,关于他们隐藏起来的另一件事情。本来三日月宗近打算让鹤丸国永出面,但前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真中鸣跟今剑亲近了起来,也就临时把人选给换了。
就差鹤丸国永同意了。
三日月宗近怕这两人撞在一起,那就显得他们很刻意了。
好感度不增反减,这种得不偿失的做法可不是老爷爷该想出来的呢。
“这样啊,我明白了。”真中鸣听完后心里没有一丝波动,不如说关于这种情况他早就想到了,“其实不用跟我说的,我能理解的。”
他从不认为自己本身有什么人格魅力,没有会喜欢一个整天自我矛盾自我纠结的人。
脱离了舞台的真中鸣,能够和别人相谈甚欢已经是他付出了很多努力的体现。
这种情况在正常不过了,本丸里那么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因为喜欢真中鸣,或者说接受真中鸣来当审神者才同意的,更多的只能保证不会危害审神者和这个本丸。
人之常情罢了。
“所以你们已经笃定后天的测试会通过了?”真中鸣歪头,语气几乎没有什么起伏,一时间竟让今剑的心没由来的忐忑起来。
白发的小天狗吞了吞口水,还是乖巧地回答了真中鸣地问题:“是的,因为是给暗堕本丸测试,虽然在某些方面会很严格,但在其他方面会放宽很多。”这些都是三日月宗近告诉他的。
“您不生气就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今剑默默补充了一句,“总之,事情就是这样。”
真中鸣身体微微向后仰:“这样啊……那你们算不算欺骗测试人员呢?”
语出惊人。
看今剑还想说些什么,真中鸣“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有什么还是后天再说吧。”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人都喜欢逗别人了。
脱离了“陌生”这一阶段,真中鸣的话匣子一下就被打开了,话多地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您……”
这个性格真的是他们的审神者吗?
怎么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清晨,外来的客人悄然拜访,而因为今日是周末没有去后山的晨练,真中鸣此时还在睡梦之中。
主打一个措不及防。
“我们这样不好吧……”带着面具的工作人员跟在一位黑发男子的身后,手里拿着一张卡。正是他帮忙打开了真中鸣所在的本丸的大门。
“嘛嘛,没关系的。”白泽向后摆了摆手,语气轻松随意,“有我担着呢。”
像是来到了什么风景区一样,信步闲庭地在本丸内晃来晃去。仗着自己地能力收敛起气息,再加上有意识的在暗处观察,绕了一大圈下来楞是没有一人发现白泽他们的身影。
白泽不由砸了咂嘴,竟然嫌弃起了这里的刀剑男士:“警惕心还是不够强,果然就不应该因为暗堕会传染就减少他们出阵的次数,啧啧。”
您当这是谁害的啊。
跟在他身后的工作人员几乎要崩溃了。
他们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交流的,离天守阁越来越远了啊白泽大人!
像是完全没感觉到身后人的想法一样,白泽脚下一转,向本丸的厨房走了过去。
不出意外地和烛台切光忠撞见了。
手上还拿着菜刀的烛台切光忠有一瞬间的愣神,很快反应过来用抹布擦干刀尖的水珠,将它放到了一旁的砧板上:“请问您来自桃源乡的大人吗?”
“哦呀,被剧透了呢。”白泽挑眉,但也仅仅是说了这句话,扭头看了看厨房内的环境,评价道,“比我想象中的正常呢。”
是因为这振烛台切光忠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吗?
还是全靠审神者的功劳呢?
“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烛台切光忠问道,“需要我带您去天守阁吗?”这样就可以想办法通知同僚们了。
毕竟比起真中鸣的想法,自己的同僚们才是真正的不定时炸弹。
“不用哦。”白泽笑眯眯地,故作神秘地摇了摇自己伸出来的食指,“请问烛台切先生现在有空吗?”
毕竟他到的时候烛台切光忠好像正在准备早餐。
哎呀,真是抱歉,来得太早了。
白泽在心里想到。
“啊,有的。”他向里面招了招手,不一会儿小豆长光走了过来,接手了烛台切光忠地工作,“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帮我……”白泽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拍了拍手,“帮我叫一下压切长谷部君,顺便有没有什么适合单独谈话的地方呢?麻烦了。”
听到名字,烛台切光忠心里“哐当”一声。
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烛台切光忠意味不明地看了白泽一眼,随后离开了厨房,留下白泽一行人。
第69章 测试
“好的,压切长谷部君是吗。”
不知道是为了单纯的做做样子制造点压迫感,还是真的在记录,白泽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里的笔,用尖端有节奏地点击着自己的下巴,懒洋洋地开口。
坐在他面对地压切长谷部整个人局促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有人跟他说了什么,面对白泽的问题,压切长谷部并没有张嘴,而是选择了使用头部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白泽大大地“欸”了一下,勾了勾嘴角:“为什么不说话呢?”
他掏了掏袖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对着压切长谷部说到:“如果是说话方面有困难的话可以告诉我哦,毕竟我是个医生嘛。”还是为神明服务的那种。
“……抱歉。”十分沙哑的声音,压切长谷部的语速很快,“我接下来会好好回答所有问题的。”
白泽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笔:“别紧张别紧张。”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其他的人都出去,只留下他和压切长谷部两个人。
“我没有疑问,可是您真的会记录下来吗?”工作人员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白泽。
“反正只要通过了就不需要记录了吧,没有通过的话要记录也没有。”白泽直接站起来赶人,轻轻推着他们的背把几人请了出去,“过会儿见!”
反正刀剑付丧神这块的测试肯定会通过的啦。
接着,他转身看向压切长谷部,脸色一秒阴沉下来:“那么,愿意跟我分享一下暗堕的原因吗?”
压切长谷部,人尽皆知的主控刀,不出意外在暗堕之后性格会变得极为极端,且是根据不同情况衍生为两个完全不同的极端。
白泽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了很多时之政府给他的相关的资料。
这也是他第一个选择跟压切长谷部聊天的原因。
虽然也有这个本丸的压切长谷部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极为危险的存在这一个原因。
如果暗堕的原因来自于前任审神者的扭曲的爱,如果无法接受就会演变为憎恶审神者,或是产生亲手改造审神者的想法,对审神者这一身份产生病态的爱意;如果暗堕的原因是被抛弃,践踏,那么依旧会是憎恨,以及会以同样的方式设法控制审神者,满怀恶意。
所以忠犬类型的人最麻烦了。
想到这,白泽在心里叹了口气。
“抱歉,不能。”压切长谷部硬邦邦地回应,“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说会好好回答所有问题的吗?
这么油盐不进的吗?
白泽看过去,但压切长谷部却移开了眼,避免和白泽的眼神有直接接触。
“行吧,那么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白泽翻开了他的笔记本,“请问,你对现在的审神者是什么看法。”
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前倾,白泽压低声音,“或者说,你觉得他和你的前任审神者有什么不同。”
“没有什么看法,仅仅是主公,需要辅佐的对象。”压切长谷部有些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和前任没有任何不同。”
“说真话,压切长谷部。”白泽微微眯起眼。
话是这么说,但白泽能够感知到压切长谷部已经说了真话,他只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再炸出更多的内容。
“这便是真话。”压切长谷部低下头,接着就没了下文。
沉默在这个房间中弥漫开来,几乎要将二人吞没。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能说的吗?”时之政府有规定,除非刀剑付丧神暴起,否则不能出手干涉或者伤害刀剑付丧神,“你这样我会很难办的,这只是个心理测评,随便说点什么都好。”
白泽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无害,很诚恳。
“……我”压切长谷部闭上眼睛,似乎在做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我其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审神者,我……但请您放心,我并没有想要伤害他的想法。”
压切长谷部没有选择“主公”的称呼。
隐藏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松手时早已起了褶皱,显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我不知道……我应该被刀解才对。”
似乎面前的黑发男人有着什么诡异的魔力一样,自打第一个字被吐出口之后,压切长谷部的话越来越流畅。
虽然有些不应该,但不知道为什么,白泽把他幻视成了委屈的不知所措的可怜狗狗。
……
他没有跟白泽说任何有关他暗堕的原因。
白泽给他判定了“通过”。
“我觉得你需要找你的审神者聊一聊。”在压切长谷部离开之前,白泽突然说道,“这是一位医生的建议。”
“对了,帮我把三日月宗近叫过来。”
三日月宗近来到这个房间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容貌华美的蓝发男人衣冠不整,像是刚起床一样随意套着出阵服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没有任何打理的样子。
但白泽清楚,这都是做给他看的。
于是在三日月宗近坐下来,白泽露出了一个十分营业化的假笑:“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不愧是三日月宗近,果然好看。”要的就是一个精准踩雷的效果。
果然,三日月宗近的语气立刻就冷了下来:“请问需要问些什么呢,白泽大人。”
白泽毫不意外三日月宗近知道自己的名字。
笔在他的手中转了一圈:“我想知道,经历了这么多审神者的你,还期待吗?”
“自然是期待的,毕竟是刀剑嘛,怎么可能不期待被使用。”三日月宗近哈哈大笑,似乎是为了缓解这个房间内尴尬的情绪。
“这样啊。”白泽点点头,“我觉得你这个觉悟很好,愿不愿意跟我走?给政府打工的话被使用的次数可是会成倍的增加哦。”
“听起来不错。”三日月宗近很顺地接了下去,“什么时候入职?”
白泽:……
“所以……”白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三日月宗近面带笑容地打断了,
“毕竟只是个例行流程,没必要这么认真对吧,白泽大人。与其问我们,还不如去跟主公聊一会儿吧,那孩子可能更需要你。”
反客为主。
“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想说了吗?”白泽还是不肯放弃,坚持不懈地问道,“随便什么都可以,向刚才压切长谷部那样分享心事也是可以的。”
虽然三日月宗近肯定不会这么做就是了。
果不其然,三日月宗近立刻拒绝了白泽的提议:“白泽大人应该也很忙吧,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
白泽只好让三日月宗近把下一位刀剑男士喊过来。
接着,他又如法炮制的找来了乱藤四郎,加州清光,鹤丸国永,髭切,小乌丸,次郎太刀和笑面青江,不出意外的全部得到了就像是对好口供一样说了但没有完全说的答案。
啊,这就是暗堕本丸吗。
说好的暗堕呢?病娇在哪里?疯子在哪里?血雨腥风又在哪里?
然后他忽然想起了津岛的存在。
白泽眼神一凝。
莫非……这位的能力也很特殊?
真中鸣见到白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在送中饭过来的时候,烛台切光忠已经告诉他,白泽一早就来到了本丸,只是测试内容一直没有轮到真中鸣,也就没有刀剑男士前往天守阁打扰。
但谁也没有跟他透露白天的结果。
但看白泽笑眯眯心情很好的样子,真中鸣觉得情况应该不会太差。
似乎是有人提前告知了他一些事情,白泽被允许进入天守阁后一直和真中鸣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正襟危坐,完全没有早上初到本丸时动手动脚,哪里都想触碰一下的影子。
“姑且问一句,本丸的样子是什么时候恢复的?”白泽首先开口,“恢复就是本丸的环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狐之助不在身边,真中鸣只好皱着眉头疯狂回想,一直到最开始才锁定了记忆内容。
“第一次输入灵力的时候。”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就算记错了,大概也是那几天。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真中鸣有些担心。
白泽摇头:“只是确认一下你是否担任得起S级本丸。”
见真中鸣还是很疑惑,白泽解释了一下:“本丸的评级都有他们的道理,一方面是刀剑付丧神杀敌出任务的贡献,另一方面就是审神者灵力的强悍。有些人的灵力并没有那么强势,慢慢培养一个还好,如果冒然接手一个S级本丸,可能会撑不过去,甚至力竭而亡。”
“虽然你接手已经有段时间了,然毕竟前一个月是考察期,以防万一灵力这块还是需要鉴定的。”
想了想,白泽补充了一句:“这基于你灵力使用学习教程还没有通关的基础上,总部那边对你的学习情况有些担心。”
他已经说得很委婉了。
听到这,真中鸣的心里不免有些后怕。
这些事情狐之助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也从未在他的面前使用过测试灵力相关的工具,并且第一天就让他强行用灵力激活这个本丸。
如果自己的灵力并没有那么充足……
还真是上了贼船啊。
“情况你已经了解了,那么下一个问题。”白泽顿了顿,“你觉得这些刀剑付丧神怎么样,他们能够给予你安全感吗?”
“安全感啊……”真中鸣低头,重复了一遍。接着斩钉截铁地说到,“不能,起码现在不能。”
“欸?”白泽微微瞪大了眼睛,似乎对于这个结果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信赖他们,毕竟看起来这么好欺负。怎么样,想换一个本丸吗?”他直接对真中鸣发出了邀请。
“我信赖他们,我不想换本丸。”真中鸣认真地回复了白泽地每一个问题。
“没有安全感,但是我信赖他们,所以总会给我安全感的,总有一天。”他又说了一遍。
真中鸣也知道他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自相矛盾,于是当着白泽的面从抽屉里拿出一叠信封,随意抽出几张,盖住了上面的名字,只露出几行字迹:“你看。”
真中鸣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脑海里其实组织了很多话,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于是选择了采用实际行动告诉白泽他的回答。
白泽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轻轻扫了眼就移开了视线:“那么我们直接进入最后一个环节把,必要流程太麻烦了,你就当已经结束了。”
两指一夹,几张叠起来的印满了油墨的纸出现在了白泽的手中。
“介于S-0217本丸狐之助的所作所为,在正式入职之前,你需要补一份心理测试,虽然因为赶时间比较简陋,但我已经申请过了,结果可以当作心理测试通过的依据。”
白泽和善的笑容在真中鸣的眼里突然变得面目可憎一般,耳边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让真中鸣瞳孔猛缩,死死盯着地板不敢抬头。
“时间为一个小时,请这位审神者好好答题。”
真中鸣在瞬间产生了想要离职的想法。
第70章 新的任务
真中鸣并没有收到最后的测试结果。
他心不在焉的填完了所有问题,颤抖着双手把答案交给了白泽,等待最后的审判降临。
他不蠢,那些问题的指向特别清楚,真中鸣的内心也知道自己应该选哪些才能顺利通过。
但他真的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真中鸣犹豫了。
真的没必要。他在心里这么想到。
已经欺骗自己够久了,已经脱离原来的生活够久了,难道自己真的要永远一成不变下去吗?明明已经做好了改变的准备,明明已经想尽办法克服了自己的软弱。
他需要面对真实的自己。
“怎么了?”白泽看着真中鸣不肯放下的手,询问道,“不松手吗?”
“啊,抱歉。”真中鸣反射性地把手缩了回去,而白泽彻底拿到了那份答案。看也没看地就把纸压在了笔记本的下方,双手交叠在一起,对着真中鸣说到:“恭喜,通过了。”
“这样就结束了吗?”真中鸣有些奇怪。
仅仅是这样的话,那为什么他们都会因为这场测试这么紧张呢?
白泽解释道:“大概是我早就已经感受过你的灵力了。”他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测试方法。
这样啊。
真中鸣垂眸,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说起来,狐之助……”
真中鸣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泽打算了。黑发男人戏剧化地用指关节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装作恍然大悟地样子:
“我就说我忘了什么,感谢提醒啊,这位审神者。”
“关于你们本丸的狐之助,虽然之前没有相关先例,但毕竟瞒着总部一声不吭地做了那么多大事,所以上面给了我可以自行处置的特权。”他顿了顿,“我呢,现在就把这个权力交给你了,毕竟是属于你的狐之助。”
真中鸣呼吸一滞。
或许是因为白泽的话先入为主了,真中鸣的第一个反应是想把狐之助逐出去。毕竟就像白泽说的一样,他其实是被狐之助坑蒙拐骗过来的,而在他之前,还有更多的人也被狐之助用同样的手段带到了这个本丸。
但是三日月宗近的那封信在真中鸣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还有狐之助平日的一些所作所为。
他痛恨狐之助吗?
其实并不,相反,真中鸣甚至有些感激狐之助。
如果没有狐之助的那条短信,真中鸣可能现在还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床上,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盯着唯一发光的屏幕浪费自己的时间。每天活在恐惧之中,虚度光阴,欺骗自我,在家人面前隐瞒自己的特殊,成为一个累赘,一个他们永远也摆脱不了的无底洞。
会是一个一辈子也看不到希望的失格偶像。
……而且他也能理解狐之助。
真中鸣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是狐之助在走投无路时没办法才选出来的。
毕竟是暗堕本丸的式神,被沾染上一点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在这个方面,真中鸣能够理解狐之助,不如说是感同身受。
如果是他的话,如果是他的话。
他也绝对会这么做的。
可是……
真中鸣抬头看向了白泽。
如果想让本丸正常起来,作为简单式神的狐之助不可能留下,谁都不清楚狐之助是否会在背后给他使绊子——毕竟对于那个式神来说,只需要审神者和S级的评分就行,其他的或许一概都不会关心吧。
可毕竟狐之助在这个本丸这么长时间了……就因为他的一席之言而被逐出本丸,真中鸣总觉得自己干了件十恶不赦的事情。
“你们本丸的狐之助现在就在总部接受检查。”似乎看出来真中鸣的纠结,白泽主动说到,“如果你真的不舍”他顿了顿,语气里能听出一些对于真中鸣的无奈,
“虽说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在格式化的时候保留它的记忆还是可以的。”
剔除情感,保留记忆,时之政府能够做到这样的水平,虽然听起来很诱人,但同时也有一个巨大的缺陷。
很多情感都是记忆来带的,谁都不能保证狐之助会不会重新沾染上属于暗堕的情感。
白泽没有细说,他希望真中鸣能够自己想到。
“一定要我做选择吗?”真中鸣问道。
白泽皱眉:“作为一个S级本丸的审神者,优柔寡断可不是什么好的品质。”
他以为真中鸣仍旧于心不忍,对狐之助还抱有着最后的同情。
真中鸣微微摇头:“我只是……想让狐之助自己做选择。”
狐之助固然有错,真中鸣固然被伤害了,可他同时又是获利者。
这样的他,无法做出决定。
那就交给待在时之政府总部的狐之助好了吗。如果它愿意回归正常,做出来的决定必然会让大家都满意;如果它已经没救了,总部会帮忙解决的。
好吧,他承认。
他到现在还在逃避。
白泽微微点头,算是稍微理解了一些真中鸣的想法,便起身告退。
“明天就会出结果了。”走之前,白泽这样说道,声音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懒散,“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我还是挺想跟你交个朋友的。”
结果是在第二天的清晨由狐之助带回来的。
外貌没有任何变化的小狐狸叼着一封信乖巧地坐在天守阁的门口,没有吵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直到真中鸣觉得有些不对闭眼用灵力探查了一下,才发现狐之助的存在。
真中鸣:……
这就是格式化完的结果吗,前后反差是不是有点过于大了?
看着歪着脑袋仰视他的毛绒绒的黄色小狐狸,真中鸣已经开始怀念起了稍微吵闹一点的狐之助。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看到真中鸣出来,狐之助把信吐在了地上,嘴一张,句子不要命一样地开始往外蹦出来,主打一个措不及防。
“审神者大人您好!虽然很奇怪,但是初次见面,以后咱就是您的专属狐之助了,感谢您选择让咱留下以前的记忆,咱以后会靠着这些记忆更好地辅佐审神者大人的,现在就让我们开始第一个任务吧。”
语速之快,让真中鸣直到狐之助把话说完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吗,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狐之助。
终于,他理解完了。
“任务?”真中鸣瞪大眼睛,“为什么是第一个?”
“是咱和您地第一个任务啊!”狐之助很激动,“昨天白泽大人回到总部之后已经上报了您的情况,依照您的能力完全可以处理级别比较高的任务,也就是传说中的平行空间的任务。”
“当然了,您已经有一次经验了,不是吗?”狐之助歪歪头,“本次的任务是协助代号为【津岛】的审神者,前往一个即将要被破坏平衡的世界。”
一边说着,狐之助用尾巴摁了下胸前的按钮,熟悉的淡蓝色屏幕便出现在了真中鸣的面前。
一边看,狐之助一边解释:“此次任务并没有时间溯行军和检非违使的存在,但是会有更加强大的敌人,他们同样活跃于时间线之上,在各个节点修改走向,破坏原本应该有的平衡。”
“可这跟时间溯行军有什么区别呢?”真中鸣不是很能理解。
“时间溯行军是想破坏现状因此回到过于完成他们的野心,是为了他们自己。但这类人却是为了时间点之上的人,常见的行为例如改变某个节点的主要人物的死亡,或是改变某种秩序,且打着救世主的名号,不属于外来入侵,而是被当前时空所承认的人。”狐之助调出了一些数据,“考虑到审神者大人您前阵子的经历,故总部将此类任务交给了您。”
“毕竟您已经不是普通的审神者了。”
真中鸣表示理解,接着提出下一个疑惑:“那我该怎么协助津岛先生呢?”
狐之助罕见地卡住了,似乎是在组织自己的语言,过了许久才说道:“关于这个……审神者【津岛】负责幕后沟通……”小狐狸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看自己的审神者,
“咱已经努力给您争取过了……只是津岛似乎是因为私人原因不能随便出现在任务世界。”
私人原因?
真中鸣暗暗将这点记在了心里,垂眸,问道:“什么时候出发?需要带哪些刀剑男士?”
“您准备好了就可以去了。”狐之助将屏幕关闭,“咱会帮您提前调好两边时间流速的。”
横滨,port mafia。
红发的女人静静站立在森鸥外的面前,虽然是十分恭敬的姿态,但眉眼间还是带上了许多的不耐烦。
趴在毯子上画画的爱丽丝敏锐地抬头,想要去看女人的表情。但没想到幅度并不大的动作被她轻而易举地察觉,微微偏头,任由垂落的长发挡住了小女孩看过来的实现,脸上表情不变,平静地对森鸥外开口:
“这样不太好吧,首领。”
“还是老样子呢,奈奈。”森鸥外笑了一下,“匆忙地把你从国外叫回来是我的不对,但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
红发幼女的身影和面前的女人重合,森鸥外叹了口气:“组合要来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奈奈。”
“放心,首领。”折木奈奈回了一个微笑,“需要我去找太宰君吗?”
“那孩子恐怕还不想见你吧。”森鸥外面色不变,“不过我建议奈奈你去试一下哦。”
另一边,远在武装侦探社的太宰治没由来得打了个喷嚏。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