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江名危顶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慢悠悠地去洗漱间洗漱完,打开衣柜,挑选今日要穿的衣服。
“你会冷吗?”她一边挑,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十一月了。”
“这算什么。”游泾半卧在床上,撑着脑袋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身上有些湿漉漉,大概是刚刚去洗漱室冲了个澡,“最冷的时候你也不见海上的人鱼穿衣服吧。就是有点干。”
江名危想起什么:“两院寄的特制衣物到了,据说可以保湿,快递在楼下还没拆。一会出门前你再穿上吧。再配上他们给的那个小推车,应该可以了吧?”
“可以,”游泾说,“那小推车下面自带喷雾,喷出来的水汽比你上回给的那个小喷瓶还细密。当然,我没有说老婆给的小喷瓶不好的意思,老婆给的小喷瓶里有几瓶的喷雾还是香香的。”
“……两院给的小推车上加了改造后的加湿器。”江名危取出一件黑色风衣,“至于‘香香的小喷瓶’……那是香水,不能乱喷。你想要香气的话,那个小推车也有配套的精油,可以加到加湿器里。”
游泾点头:“两院的人还怪好的,免费给我们家送了好多新奇的东西。”
江名危无奈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那是因为本人给他们投钱了。”
游泾极有暗示性地接话:“对对,所以他们说那个幼崽项目也是免费给我们做的。”
“你当那是什么好事什么大便宜?”江名危轻笑一声,“他们老往我们这儿送东西,除了因为我是他们新晋金主妈妈之外,还有别的原因。第一,因为你是人鱼王,两院半数项目围绕人鱼开展,他们要想去海里考察,就得跟你打好交道;第二——这是免费把你当试用群体呢,一出新款就寄给你试用,再从你这儿获取免费反馈,改进他们的产品。”
“那有什么关系,”游泾伸着尾巴,勾了勾她的手肘,“反正最后赚的钱也得进一些到我老婆的口袋。”
“你是因为这个才对那些试用品这么上心?”江名危眼里浮起一丝笑意,“嗯,好吧。不过幼崽那个项目还是免谈。”
游泾抱着尾巴打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些小发明小物件用一用也就罢了,顶多也就是不够好用,对你造不成什么影响。”江名危走到床头柜前,给自己戴上那枚蓝晶银圈的戒指,“可一旦涉及到人,那就复杂多了。你戒指呢?拿来我给你戴上。”
游泾果然一时放弃了这个话题,滚去另一边打开抽屉,交到江名危手中。
她一边任江名危给她戴,一边眼睛一溜,就瞥到了开着的衣柜里,目光一亮,落在了衣柜角落的一抹粉红上:“那是什么?”
江名危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回到一半她就想起了什么,伸手就要把衣柜关上:“走了……”
“别啊。”游泾拔开她,窜到衣柜里,把那一角粉红色的毛绒物体揪了出来。
江名危看到那个毛绒兔子的时候,眼皮不由自主地又是一跳——果然不管过去多久、不管见过几次,她看到这只丑得惊天动地的毛绒兔子时,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被它瞎到眼睛。
游泾抱着兔子坐回床上,怀念的摸了摸:“我怎么记得你说你已经把它扔了?”
“我说过么?”江名危神色自若地合上衣柜,“你记错了。”
“我没有记错。”游泾语气认真地和她掰扯,“在你和协商团来海上那次,我就有问过你,你当时原话是——那么丑的兔子,已经早就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现在我知道了,她被你‘随手’扔到你衣柜里了,还压在衣服背后藏着……唔唔。”
江名危收回捂她嘴的手:“快点出门——已经中午了。”
游泾张着刚解放的嘴,解释道:“还不是因为你起不来。”
江名危拽着她下楼:“我起不来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们两个昨晚……到很晚,”游泾继续语气连贯地说,仿佛在十分认真地回答着一切细节,“然后今早我们又……”
江名危一下了楼就烫手般把她松开,去门口拆了箱子,把里头的东西抛给游泾后,就面无表情地取了钥匙,先出门发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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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车库上来后,先是去了商业街两侧的潮玩店。
一路上,各色目光如雨点一般打在二人身上。
江名危依旧是在脑袋上架了一副墨镜,却就是不往鼻梁上戴,仿佛只是把它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
非工作日,又是临近中午,商业街上攒动的人影多了起来,然而不少人看到二人都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以至于以她们为圆心的两米之内都几乎没有旁人。
于此相反的是,在十几米外乃至几十米百米外,老老少少、女女男男的目光都黏糊糊地落在了她们身上,有好奇的打量,也有不怀好意的窥探,还有看笑话看猴子式的“赏玩”。
江名危全程插着兜,隔着半步距离跟在游泾的小推车旁,姿态懒散大方地任人打量,无所谓地和她一起接住了所有心思各异的目光。
“那个店就是,”江名危朝旁边指了指,“可以进去看看。”
“什么?”游泾说,“你说的那个‘盲盒’吗?”
江名危“嗯”了一声:“那两家挨着的都是,两家都可以看看,喜欢什么就拿。”
说罢,她稍微领先一步,带着游泾往近的那一家走去。
走到店铺门口时,店外揽客的店员面色有些发白,紧张地盯着着蓝发的人鱼,以至于那人鱼朝她动了动嘴巴,她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等人都进了店里,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人鱼刚刚似乎对她说了一句话。
那人鱼说——“你好”。
“就是这个了,这一架子都是盲盒。”江名危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挡住店内复杂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同她耐心解释道,“透明展示盒里的是样品。你也可以看这些盒子旁侧,上面会画上所有可能出现的款式,灰白色的代表隐藏款,拆出的概率最小……”
游泾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变亮:“我想拆这个。”
江名危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一个透明的展示柜,发现里面是八种姿态各异的黑发小女孩。
江名危:“……”
她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明白了游泾潜在的意图,从满头冒汗的店员手里要了一个篮子,装了三个黑发小女孩的盲盒款。
“为什么要装这么多个?”游泾好奇地问。
“因为你不一定能一次抽到自己最想要的。”江名危说,“你还可以买更多,或者拿整套。今天不用担心买多的问题,没有上限。”
她发誓要让游泾抽个够,以期望其彻底打消抽养崽款盲盒的念头。
游泾又拿了两盒角落里的小人鱼。
江名危:“……”
江名危:“其实上面那个粉色的兔子也都很可爱,真的。”
游泾敷衍地“哦”了一声,看也不看地拿了两盒下来,转头又兴致勃勃地去端详其他的小两脚兽摆件的展示柜。
江名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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