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延路这边有一个很大的私人棒球场,和高尔夫球不同,棒球棒的场地不需要覆盖那么大,但是土质和草皮的要求却不一样。
正规的棒球赛的场地是个完美的直角扇形,除了外围铺着柔软的、符合严苛标准的草皮外,内围是松软的土地。
因为是私人场地,四周不像比赛场馆那样全是观众席,反而是宽广舒适的草坪。
远处还摆着白色的沙滩椅和遮阳伞。偶尔有小小的摆渡车运送一些果汁饮料和更换球具。
明幼文带阮从珺来的就是这里。
这里是他经常来打棒球的地方,因为幼时在美国求学的缘故,他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组了一个棒球俱乐部,回国后就经常就在这里练习,去年还打进了亚青赛。
听到阮从珺说的“想踩一踩外面的草坪”,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带她来这里。
一路上阮从珺很沉默,明幼文的心情倒是很躁动。
他下意识地鼓了鼓胳膊上的肌肉,想着等会要给她好好看一看他在球场上的风姿。
她不是想要踩下草坪吗?那等会就让她坐在里球场最近的那张白色椅子上,他还会叫人给她安排最新鲜的果汁。
让她吹着微风,惬意地看着赛场。
然后他会换上棒球赛服,在她面前展示他是如何被称为“最佳右投手”的,是如何达到89迈的速球速度的。
他还配有绝杀的70迈外角曲球。
每次他参加的比赛都是看点十足,很多的专业队伍都没有他出彩。
明幼文这边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如何在她面前打出漂亮的一球,让她看看自己的英姿。
心里面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场上。
旁边的阮从珺却在默默计算时间。
他们早上九点从山顶别墅出发。
她不知道管家是发现了但是因为明幼文所以没有出声,还是压根就没发现,反正他们顺利出门了。
然后他们就去了最近的商场买了衣服,吃了点东西,一直到现在,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一点钟。
没有人联系明幼文,也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焦躁反应。
所以说,这个时候,明道晗应该还没有发现。
他还没有找她。
那么,最迟几点他会发现?
阮从珺计算着时间,眉目平和安静,和明幼文一起过来之后,就静静地坐在草坪上的白色沙滩椅上。
明幼文叫人给她拿了杯果汁。
他刚想叫她喝,正好棒球场上的一场赛事结束了,负责接捕本垒击球的捕手把黑色金属的防护面罩取下来,摇了摇湿漉漉的头发,然后远远地就看到了正和阮从珺说话的明幼文。
“幼文!”
捕手一只手抱着面罩,另一只手挥得高高的,十分欣喜地对着他打招呼。
阮从珺和明幼文一起看过去。
穿着棒球运动服和防具的少年,体格非常健美,但是此刻笑得非常灿烂,还带着汗意的脸颊白皙中带着红晕,看起来粉扑扑的,而且他身材又高,肩膀又宽,穿着运动服显得腰窄腿长的。
站在青草地上,像阳光下的快乐小狗。
阮从珺看得挺舒心,眼睛里漾起了笑意。
旁边的明幼文看她注意力全部被吸走,看着自己的朋友笑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爽。
但是他把这归结为自己叫她喝果汁她却没有答话反而看向别人所以让他不爽了。
没有礼貌的女人。
他忽略了心里的那点闷气,也扭过头对自己朋友打招呼。
“哦,宫希岭。”
宫希岭摸了摸头发,明幼文今天怎么怪怪的,语气淡淡的不说,竟然还连名带姓喊他了。
他跑过来,笑得眼睛弯弯,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了,一双干净的眼睛里全是光,看到了明幼文身边多了个人,于是对着阮从珺道:
“你是幼文的……妹妹?”他歪了歪头。
阮从珺被他逗得一笑,也跟着歪头。
“你猜?”
宫希岭笑得更开朗了,嘴角竟然还漾起一个梨涡。
阮从珺是第一次看到男生长梨涡,还挺新奇。
而且他远看体格健美,但是靠近了才发现长得非常纯真,皮肤白白,头发带着栗色,笑起来还带梨涡,非常可爱。
宫希岭看着她笑,阮从珺也觉得看得赏心悦目。
两个人气氛正好。
突然明幼文硬生生插.入到了两个人中间。
他长腿一迈就挡在了阮从珺前面,遮住了两个人对视的视线,然后一只胳膊压在了宫希岭肩膀上,道:
“宫希岭。”
“你不是说还想和我打一次吗?”
他的语气非常生硬,被他压到的宫希岭感觉自己从中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走吧,让你看看什么叫外角曲球。”
说着他就压着宫希岭去了更衣室。
一路上,宫希岭莫名其妙,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这样,他扭过头对着阮从珺挥手,还笑得灿烂。
阮从珺微笑着和他轻轻挥手。
旁边的明幼文脸色变得更黑了。
阮从珺瞥了他一眼。
气死你,小气鬼。
棒球她是看不懂的,于是这个下午,阮从珺躺在沙发椅上,一边啜着果汁,一边悠悠地看着前面的蓝天。
至于球场上的明幼文是怎么抡起了胳膊,故意把姿态摆得酷酷又帅帅的,转臀,曲腿,然后非常标准地将球投出去。
阮从珺都是完全不懂的,也懒得看。
她正晃着脚丫子,惬意地享受独处的时光。
直到两个人气喘吁吁地从场上下来,像湿漉漉的小狗一样,明幼文喘了口气,平复了下呼吸,有些暗含得意地看向阮从珺。
宫希岭也是满脸粉扑扑,汗意打湿了他的头发,他直接把头发往后捋,露出他平坦的额头和毛绒绒的深栗色发际线。
明幼文明明也累得不行,但还硬撑着站的笔直,表情假装不屑,一点也不在乎阮从珺的夸奖,但是眼角眉梢都是得意,胸膛还不停地起伏。
眼神一会儿瞥一下她,一会儿又瞥一下她。
宫希岭双手撑在膝盖上,还喘得不行,明幼文今天也太拼了,全场最拼,他今天算是输给他了。
他有些懊恼地垂下头,不停喘着气。
阮从珺却坐起来,她笑吟吟地,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手帕纸轻轻地就按在了宫希岭额头上,嗔怪道:
“怎么累成这样了呀。”
“来,擦擦汗吧。”
宫希岭有些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接过阮从珺的手帕纸,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神色很惊喜。
阮从珺笑得柔和。
这边气氛正好,突然旁边传来咯吱的声音。
阮从珺扭过头一看。
是明幼文。
他手臂青筋暴起,把手上拿着的棒球手套捏的咯吱咯吱响。
阮从珺惊讶地一笑,声音温温柔柔地。
“怎么了吗?”
“要帮你也擦擦汗吗?”
“不,要!”明幼文瞪着她,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但是他额头的青筋都迸了起来,眼尾红了一片。
然后他猛地扭过头,气得胸口急速起伏,看到了笑得碍眼的宫希岭,一把就夺过了宫希岭手中的手帕纸。
“擦什么汗。”
“娘们唧唧!”
然后他就一脸不屑地用手掀起自己的运动服,直接低头用衣服的下摆擦起了脸上的汗。
宫希岭被突然抢走了手帕纸,感觉自己好好的像是突然被踹了一脚一样无辜,然后他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明幼文掀起了衣服擦汗。
你刚刚不是说不擦汗的吗!
而且他跟明幼文玩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位少爷用衣服擦汗的。
都是男人,他有的他也有,他怎么能看不出来,这是明幼文吸了几口气才故意凹出来得,这么分明的肌肉线条。
一块一块的,微微带着麦色的肌肤上细密的汗珠挂在薄薄的汗毛上,像是浅浅一层折射着阳光的水雾。
腰线极窄,然后往下两侧又是漂亮的人鱼线。
宫希岭发誓,他看到明幼文不仅像是慢动作一样,擦个脸擦了快半分钟,还故意弓了弓腰腹,将肌肉线条充血隆起得更加分明。
他目瞪口呆,他张着嘴呆愣地缓缓转过头,看着阮从珺。
妹妹,不要被男人欺骗了啊!
就看那个白白的柔柔弱弱的可爱妹妹,像是被吸引了目光一样,果真看着明幼文拉起下摆露出的腹肌。
“妹妹,不……”不要被骗了啊!
他刚想说出口,明幼文却已经擦好了汗,放下了衣摆,若无其事地冷笑了一下。
“哦,怎么了?”
他姿态随意,目光都没有看向阮从珺,但是明显带着扳回一城的得意微笑,如无其事地换了个话题,对着宫希岭道:
“对了,你不能叫她妹妹。”
“她是阮珑玉的妹妹。”
阮从珺神色瞬间冷淡了下来。
有意思吗?走到哪都得告诉别人她是谁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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