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县官奖赏武校开馆结束, 大家虽然很想知道这几大箱子都是什么,但都没有问,下午的时候依旧是启东赶的牛车载着大家回去。

    闵母留在县里,荆行已经猜到这些箱子里大概是什么了, 所以闵母打开箱子看到一箱箱银两的时候, 整个人就是从震惊到麻木, 看到最后三箱布匹的时候露出几分惊喜。

    “这布匹漂亮的很,到时候挑个颜色给你做身衣服, 再选一个大红色,拿去做你和季哥儿的婚服, 顺便也挑个好看的颜色给季哥儿做一身。”

    荆行自然点头, 接闵母的话道:“娘,你也挑几匹, 到时候一起去做。”

    闵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这在家里照顾兔子那些,用不着穿这么好, 做你和季哥儿的就行。”

    荆行自己去挑了几匹出来, “这几种颜色都衬你,赏了三箱子的布呢,我们用不了多少, 放着到时候发霉发烂了, 那才真的可惜这么好的布了。”

    闵母被荆行说服, 便依荆行的来。

    闵母回到村子里,启娘子他们是真的好奇那几箱子,便问闵母, 闵母也没有藏着,便说了,

    现在闵家这个高度,几家完完全全从羡慕到感慨了,听到是银子的时候,根本没有其他想法,因为让他们再努力也达不到,还不如放宽心,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只会搞僵现在大家的关系。

    季家知道闵家有钱,说真心话,他们当然高兴,他们的季福嫁过去也不会受这些柴米油盐的苦,过上幸福的生活,吃得饱穿的好,将来的孩子也会有钱供读书,将来只会有更出息的路。

    他们家季福是怎样的性格他们也清楚,不会见钱眼开,容易满足的很,两个孩子又是互相喜欢,只要他们小日子过的舒服幸福就可以了。

    学生们第二天上学,而在武校各个岗位的人在第一天就到齐了。

    荆行给启东两小子在后院安排了一个宿舍,挨着四个进士先生,上下上下床铺,还有两个衣柜。

    当初在启叔面前荆行说的委婉一些,他清楚启叔的性格,要是知道这么看中启家两兄弟,虽高兴但也免不了怕自己孩子拖累他。

    但对荆行来说,启东两兄弟能力强,他安排启东成为自己助手,启南管理学校秩序,两兄弟跟着他这么久,他都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性格,他相信他们能做好,甚至他考虑后面他放手,也是让这两兄弟来接管武校。

    “像我把你们安排在先生旁边,你们平时没有事就可以向先生们请教,后面坐着听先生们讲课都是可以的。”

    启东两兄弟听到行哥这么为他们着想,他们心里感动的不行,连连点头,荆行也不跟他们客气,今天的事情也挺多的,把启南安排去点人头数,看还有哪个职位的人还没有来,启东就去看看送菜的都来了没,顺便接收到时候钱大家送来的那些东西。

    当初,这食堂食材也是荆行带着启东两兄弟去谈的。

    供给的两家是附近村子里种田种的多的,还有牛车,只要勤劳,自然也不会穷到哪里去,村子里有比他们穷的多的,但荆行这时候也没有时间去做慈善,就连这两家他都怕后面会偷奸耍滑准备一些不好的菜,还特意请了一个衙役在他签订合同的时候就在旁边站着,也把合同上的一些条款特意念出来给这两家听。

    两家人本就小老百姓,听的连连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但荆行眼尖啊,一眼就看出有一家人那儿子心眼多,便点名排除他去。

    这下大家都惊地看向被指到的汉子,这两家都是一个村的,关于这个汉子的一些不好事情,多多少少都会传一些到另外一家人的耳朵里,但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小老板有着一双慧眼,他们刚刚还考虑怕这颗老鼠屎坏了这整锅粥呢,怎么想都怕被那家人给牵连。

    现在,这家人彻底放下心来,这个小老板一看就是聪明且不好糊弄的主,他们又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他们相信这个老板也不会少他们钱的。

    荆行直接跟两家人道:“机会只有这一次,做的好后一年还可以继续做,做的不好,除了你家还有别人家。”

    两家都点头表示明白,这可是天降馅饼的好事!他们怎么可能傻乎乎让出去?!

    那家被点的汉子被荆行这么一点,虽生气,但却被媳妇掐的死死的,他根本不敢出声抱怨什么。

    除了食材,还有书本,还有书包,都提前去一一谈好启东就跟着学习。

    这天一大早就起来,把新鲜的菜从地里拔起来清理干净后一筐一筐摆上牛车,全家一大早都来田里干活了,这景象让其他村里人都好奇发问:“你们今天这是要去卖菜?可是今天不是县里的赶集日啊?”

    这家人虽然累,但却朝着发问的几人笑了笑,“家里菜太多了,吃不完,再不卖就坏了。”

    半真半假的,这几个人也没有怀疑,他们点点头,扛着锄头就下自家田去了。

    这边,钱大家吃完早饭就匆匆来荆行这里。

    “闵小子,你快来跟我说说!叔回去后这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荆行好笑,让这个老大哥先坐下来,自己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面前,随后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已经写好的详细方案,还有拟好的合同。

    他把方案递给钱大家,顺着钱大家自称,道:“钱叔你看看。”

    钱大家拿过来仔细看第一页,越看脸越上表情越认真,到后面脸上都带着兴奋,最后他两眼冒光盯着荆行,激动万分道:“非、非、非常的好!!!”

    荆行点头,“只要钱叔觉得可行就行,那咱们就签协议?毕竟我这边还有一个武馆,这布厂这边我可能就交给钱大家了,这出资的钱如我上面写的,我这边出四,到时候拿我也只拿四。”

    钱大家现在看荆行就跟看宝贝一样,这小子果真厉害的很,现在年纪轻轻就开了武馆,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布庄,就能想出这等好办法来,以后更是不凡!

    钱大家年轻的时候可以说是野心勃勃,但现实很残酷,新帝上位政法也不支持,他那些野心渐渐被日子磨平了,如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写的几张纸就让他再次感受那种冲动。

    钱大家这人就是大气爽快,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愿意和他一起合作,在还没有发家致富的早期也不会借钱给他。

    钱大家笑着拍了拍荆行的肩膀,“没有问题!那协议递给我看看,没有问题,我们现在就把它签掉,后面我就开始搞这个布厂了!”

    两方都商量好,便签好协议,后面两人在哪块区域买地都商量过,这个布厂可以选择偏僻便宜的地方,首先布厂建就要建大,荆行写了可容纳上千人,如今县里还有这么大块地的就是要属那皖东一块,贫穷人少,那边山还多。

    钱大家道:“我这几天就去皖东那边看一看。”

    荆行点头,“辛苦钱叔了。”

    “一点都不辛苦,等我的好消息。”

    “钱叔,我这里得了几块好料子,你拿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做出来。”荆行说着从抽屉里又摸出被剪成几张手帕大小的锦绣来,递给了钱大家。

    钱大家一眼就看出这锦绣了不得,他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越看脸上神情越不可思议,眼睛越睁越大,他还伸手一张一张小心地摸了摸。

    这触手滑溜,又是双面花纹,这一看就是广夏那边供给京城那边贵族的鸿韵锦!

    钱大家拿着这十几张鸿韵锦,手都在抖,他双手捧着锦缎颤巍巍朝荆行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这是鸿韵锦,你知道它有多珍贵吗?你、你这还一下子就拿出这十多块来……”

    荆行面上没有波动,他昨天开箱看到这些布匹就觉得挺好看的,当时就想到了今天就给钱大家看看,但现在听到钱大家这话,他便问:“做这样的布会很难吗?”

    钱大家看着已经关注偏了小汉子,他深呼吸两次,这才回答荆行的话,“会很难,像这么一小块布,一个精通刺绣的绣娘都要花费好几个月才完成,最重要的一点,会这种双面的绣娘一般都是家传绣法,从小练起的,这边根本没有这种绣娘。”

    荆行点头,“这些布,叔你就拿去研究研究,我们也不要要求做这一模一样,稍微好一些就行。”

    钱大家点头,又问了一遍荆行这是从哪里来的,得知是赏的后,钱大家明白了,看着这手里十几块颜色漂亮的锦缎,心疼不已,“你还真是舍得!这好好的段子就被你剪这么一块下来,多可惜啊!”

    荆行看着他这神情有些好笑,“这布现在还穿不了,当然要拿它来做点有用的事。”

    钱大家宝贝地把这鸿韵锦揣进怀里,朝荆行道:“那我先回去了!这是先不着急,我先处理好布作坊扩大的问题。”

    荆行点头送钱大家出门,钱大家脸上还带着难以掩饰的笑容,露出一嘴白牙,大步走路之间竟然还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

    也是在这天的下午,荆行去找了唐武。

    “什么?你还要买房买地?”唐武吃惊。

    荆行点头,“这些还不够。”

    接着,他对三人建议道:“你们也跟着我买一些。”

    因为这个买房买地的钱多,他不清楚大家的钱的使用,做不了主,地块的涨值受很多因素影响,也不是一下子就涨上去了,这么多年,如果人家出什么事急需用钱那种又没有钱,所以只能建议。

    唐武和唐寅都拒绝荆行的邀请,“不用,我们用不到这么多地。”

    唐烜想来想,“那大哥什么时候买,我跟着大哥买。”

    “先不着急,你最近就可以去官衙那边跑跑看,去看看房子,我最近可能要忙,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武哥,上次说的那两块大的要卖的地还在吗?”

    唐武点头,“价格高了,没卖出去,咱去去可以再压压价。”

    就这样,两人又去把那两块地给买了,那卖地的也是卖了好长时间了,见这两个人是真心的,在说价钱的时候自己就说了一个诚心的价格,荆行这边再讲一点,便成了。

    这次他们来,并不是老祝,而是另一个官衙,这衙役也认出他们来了 ,签好买卖协议盖了官印后,荆行便朝这衙役问道:“最近房子收的多吗?”

    衙役前几天才和老祝收了三四块大的地,像好房子还真没有收几套,而且这几块地都远了去了,他虽然不知道这武馆老板要不要,但还是详细的说了。

    荆行点头谢过这位衙役后,再跟两个老板道别,琢磨着改天有时间再来看看。

    第62章

    翌日辰时还没有到, 武校门口就有家长带着孩子在门口站着等了,随着太阳升高,越接近辰时,大人和孩子也越来越多, 也有孤零零一个来的小萝卜头们, 他们挤在人群中。

    这个武校完全就是按照上一世的学校建的, 守门的有保安室,大门还是做的跟围墙一样高, 铁栅栏门,也是县里首家用这个铁栅栏当门, 当时门做好按上的时候就在修学校和曾士他们这边热闹了一阵, 随后在开馆的时候,不少人都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稀奇古怪的大门。

    守门壮实的小王、小江一早就来了, 按照荆行吩咐的在武校里面巡查了一遍,还遇到早起就用功读书的四个进士先生,他们朝四人敬重地打了招呼, 四人都很友善回应。

    两人一路回到门口给他们准备的工作的地方时, 就看到外面等着的人和两位武教先生。

    这两人正是唐武和唐寅两人。

    他们正被几个大人拉着闲聊。

    小王小江连忙去给两人开门,让他们进来,小江他看了看时间, 还差几刻钟, 便对外面的大人孩子道:“你们在等等。”

    而外面等着大家也第一次感受到这门的好处, 这不,他们都瞧见两个有着结实肌肉的武教先生进去就往左边拐,随后就看不到了, 而两个刚刚开门的走进门旁边小房子里。

    就有一个汉子朝小王喊道:“喂,小兄弟?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来帮我们开开门呗?”

    小王听到, 从保安室里走出来,他道:“这还没有到辰时,不能开门,这是学校东家说的,你们下次不用来的这么早。”

    大家一听是荆行说的,便也耐下心等时间,还顺便跟小王聊起了天。

    “小王,你今年多大了?是哪里人?”

    严肃认真的工作崽的小王不回答这些问题,只是让他们好好等着,到时间了他就会开门的,小江也是个严肃话也不多的人。

    没有过多久,启东两兄弟便从宿舍来门口了,荆行这边也到了。

    外面等着的众人看到荆行就面露笑意,亲切问好。

    荆行看着他们,在低头看看这些小萝卜头,“以后不用来的这么早,校门每次都是辰时才开。”

    众人都点头,都依荆行的,但是没有人改,每天早上就到武校门口等着了。

    这时候辰时也到了,小王和小江打开两扇大铁门,家长们带着孩子走进去。

    他们当时带着孩子来报名的时候还没有听说会有进士来教书,当时荆行就让他们一切听从学校安排,早上辰时送孩子来上学,晚上酉时来接孩子。

    有些家长闻言都无语凝噎,他们家就在这县里,让他们天天来接送孩子,浪费他们时间干活,孩子就在这镇上天天跑着耍,还怕丢了不成?!

    有大人就在那时候说过,荆行做好防范,道:“那直接签一个协议,孩子丢了被人牙子拐走了,到时候就不是我武校的错了。”

    那家长立马点头,爽快表示:“行啊!我们家孩子天天在镇上乱跑,认路又认人,根本丢不了!”

    签字的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听荆行的,让来接就接,完全配合。

    荆行看着他们进入学校,启东两兄弟怕他们找不到班级,便走在前面喊,“班级都是按顺序的,一到六,找到自己班级,孩子们就可以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到时候会安排先生来的!”

    家长们连连附和表示知道了,把孩子送到班级后千叮铃万嘱咐让孩子好好听先生的话,不要调皮此类的话。

    孩子也像小鸡啄米点头,奶呼呼应着说知道了。

    四个进士先生看着这帮小孩子,萝卜头一丢丢就来读书,这般他们忍不住想起自己年少时读书样子,心里越发和蔼起来。

    四个进士先生,再加上唐武和唐寅,六人都被荆行再次之前培训过,六人在辰时三刻来到自己的班级里,四个进士和唐寅这边都挺好,只有唐武这边,有些胆小的孩子差点被这个凶的不行的高大先生给吓哭,全班也是从吵闹见到这人后立马安静端端正正笔直坐着。

    先生们都按照流程,从点名到齐,再到让小孩子们出去排按高低两队,哥儿和姑娘来读的是真的少,都是父母的心肝宝,大部分都是家里男孩子,分配好位置,就叫了几个长的高力气壮的孩子来搬课本。

    大家一听有课本,一双双大眼睛就亮晶晶的,眼里心里满是期待,先生们一走,孩子们便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说起这个课本,当时荆行和启东打听到这县里有两个书坊,“黄金屋”这个比较大,“颜如玉”不仅小,人也少。

    当时荆行想的是这个“黄金屋”怎么说人都比较人,到时候制作的也快,荆行便选择了这家,去之前习惯性地打听了这家,风评都挺好的。

    然而,当两人去了这家,小厮听闻两人来意随即去找来了书坊管事的,荆行和启东两人坐着等了许久,这管事才姗姗来迟。

    双方见面,启东再次把来意说明,那管事不仅没有表示来迟的歉意,还听到他们印刷两百本书的时候,嗤笑了一声。

    管事放下端起的茶盏,对着荆行道:“不是我说小兄弟,我们店要接都是接千本万本的,这不是我不干,是这个数实在太少了,要不你再多印一些?咱们这里印刷一本就是三两一本,要是按这个价格来算的话,这两百本的价格还付不起这些工人的工钱。”

    管事目光从两人面上扫过,“要不你们再加点钱?”

    启东看向荆行,荆行开口道:“敢问店铺现在接的活排到什么时候了?我们在下一个月月初就要,可以制作出来吗?”

    管事一听他

    这话,就下意识觉得荆行这边不会加钱,他笑着道:“估计难,我这边数量大,还有三四单这种千本的,像我们这种讲究的就是先来先制作,实在没有办法把你这边插进来。”

    这管事说话总是带着一种调调,说的这些话让人听了就是不舒服,再加上这人之前迟迟才来,既然说不拢,荆行便带着启东离开了。

    启东和荆行走在路上,启东道:“‘狗眼看人低’这句话用在刚刚那人身上还真的贴切。”

    荆行闻言好笑,“这样的人多了,不要表现出来,记在心里就好,以后有的是机会。”

    启东受教地点点头。

    “颜如玉”人少,也没有什么生意,两人来的时候,店里就只有一个人在,还是管事的,姓戴。

    戴汉子身形清瘦,他就坐在门口,手里动作——在木板上刻字,他做事专注,听到有人叫他,他抬起头来看到这陌生的两人还有些愣怔。

    启东表明来意,这汉子更呆了,不确定再次问道:“你们确定是来谈制作印书的?要印多少?”

    启东道:“三本书,每本印两百一十本。”

    戴汉子吃惊的不行,说话都结巴了,“总、总共六百多本啊?!!”

    启东点头,戴汉子从震惊转换到狂喜,“好!好!好!!”

    “我这就去把人都叫来!”

    荆行见这人真的要跑走,他无奈把人拦住,“咱们先确定好也不迟。”

    戴汉子连忙点头答应,“您说您说。”

    这边价格更便宜,也能在荆行要的时间做出来,质量有保证,两方便签下协议。

    戴汉子这个小作坊顿时收到一大笔钱,在荆棘他们离开后,他就立马跑去叫人开始干活,他们这个被“黄金屋”压迫临关店不远的店如今起死回生了。

    店里面的伙计们都是老伙计,他们在这个店里都做了五六年了,这个店要关门是大家不愿看到的,如今荆行的来到简直就是救命丸,也让整个店里的人们感激不已,做事卖力。

    因为工作量大,时间又紧,所以他们店第一次加班加点才完成了这事,荆行他们检查很是满意,荆行想起前世在书本上看过那活字印刷术,毕竟时间太久,再者这东西一直用不着,他记忆有些模糊,只是跟戴汉子说了几句。

    戴汉子回去后也没有再来,荆行事情多,也没有多留意这事。

    *

    启东和启南还有荆行正在小仓库,这边荆行不仅放着印出来的书本,还给孩子们准备了浅蓝色校服,黑色单肩书包。

    所以当小朋友们拿到这些的时候开心的不行,高兴的跟身边小孩子一起分享,说着这书,这包,这衣服,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回家去跟大人们炫耀。

    等小朋友们收拾好三本书本,放进课桌单肩包里,他们也把衣服整整齐齐放了进去,之后就看到先生从门口走了进来,朝他们自我介绍道,这个先生笑的好看,说话又好温柔,他们好喜欢!

    荆行从窗外走过,听到这个班级一个小男生声音响亮道:“我叫钱章,是钱家庄的,今年七岁啦!”

    伴随着这个小男生的自我介绍,荆行往后都去看了看,早上就在这发书自我介绍中度过,到了中午,六个班主任便拎着自己班排成两排手拉手的小朋友来到食堂。

    小朋友们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新奇的在队伍里面左看看右看看,因为是一起吃饭,所以后面排队的班级孩子们便看到前面的小孩排着队在那个柜台上接过那两个阿婶递来的碗,一手一碗饭一手一碗菜,可好了!吃的可香了!

    还在排队的孩子看着在旁边桌上那一碗满满的米饭,再看看那一碗什么都有的菜,最重要的有好多肉,一看就好好吃!他都闻到菜香味啦!小孩吸溜一下他的口水,先生说只要乖乖排队的小孩就会吃上!

    荆行之前就已经去找县里木工去做这个用的餐盘了,但目前还没有做好,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送来,只好先让两个轻巧小木碗来代替了。

    吃完午饭,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便安排了“语文”和“体育”,四个进士先生和两个体育老师在六个班级轮流转,一切都是从简单的开始。

    下午酉时,有部分大人等在外面,小孩子们看到自己家家长就背着小挎包拿着漂亮校服给大人们看,说着今天的事。

    家长们也完全没有想到,不仅有衣服,三本书,还有装书的包,大人脸上表情都有些惊喜。

    小孩子们回到村里就要穿着自己学校发的校服去隔壁逛一逛,还要背着他的小书包,父母叮嘱不要弄脏弄破了。

    随着孩子们一一到家,晚饭闲聊便掀起了闵家武校的学风传播。

    “哎哟,你们可不知道,我儿子说他们那个装书的包叫书包,发的衣服叫校服,去武校每一天都要穿这个校服的!中午吃的饭菜有肉有蛋,最重要的是每个孩子真的发了三本书!”

    “我当初送孩子过去的时候还心疼钱来着,后来看到还有四名进士大官人来教我孩子,这钱花的值啊!现在这一看,孩子不仅在学校吃的好穿的好,还能学知识!是真的值啊!!”

    “我孩子也说,今天他们学了写自己名字,念了三字经,刚刚吃饭的时候还非得给我们展示一下他写的字,那小模样可骄傲了,要是这样下去,我孩子本来就机灵,说不定以后真能考一个进士出来!”

    这些话在县里都会出现,进了这么一所好学堂,谁家不期待自己家出一个状元郎,如今孩子才刚学会识字认字,大人这个心啊,就已经激.情澎湃起来,干劲也十足,只要孩子好好读,他们也一定供他一直读。

    县里还有不少羡慕的,尤其是之前看不起闵家武校的那几家有钱人,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个名不出镇的人,他们完全都不知道这个人,当初还以为是一个小学堂,最多请一个老童声来教,他们有钱请的起秀才,怎么可能会瞧得上这个在犄角旮旯的学堂。

    所以,当他们听到县长来参加那个学堂开馆,还大肆表扬了那个汉子,更是带了四个进士先生来,而且还是从京城奉命过来的!

    他们都能看到这背后的深层意思,这闵家汉子绝不简单,甚至在京城那边有大官人知道这人!

    细思极恐,这些想的深的人都慌了,有人拎着上好酒水珍宝上门,却被拒之门外,这放其他谁家都不会,这越发验证了这闵家汉子不是泛泛之辈,还有些直接带着孩子来,以“想把孩子送到武校读书”的借口来拉进彼此之间,乘机讨好一番。

    但这家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还要排队,第一批学生已经满了第二批的都已经排了三四百人了。

    有钱人:“这、这……”

    这好像并不需要他们家来凑数啊?!

    第63章

    世上没有后悔药, 荆行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甚至有人打着跟他做生意的借口来,他都婉拒了回去。

    钱大家听了乐呵呵,对着妻子夸奖荆行道:“这就是胆魄啊!这些人亲自找上门任谁都不会想要拒绝, 只有他才有这般勇气了。”

    他妻子笑着点头附和, 十分赞同, “只盼着少儿和皖儿能听话些,在武校里面跟着先生们好好学, 县里找秀才都难,更别说请到进士先生了, 要是以后他们两个都能考上官级, 你做生意也不会被人刁难了。”

    钱大家却不这么想,“等儿子们考上官级当官了, 我就不做生意了,你别把当官想的这么简单,当就要当好官, 为百姓造福, 我决不允许我成为刺向儿子们的刀。”

    “我乘着现在还做的动,多做一些,到时候儿子们考不上也能来继承家业。”

    所以这次荆行说再次合作的时候, 钱大家想都不想就答应, 听到荆行说把布作坊做大, 他虽拒绝了但心里还是偏向荆行这一方的,他知道荆行聪明有脑子,不会只提出这个主意却没有实施方法来, 后面也正如他所料。

    这汉子,本事不得了!

    钱大家经过这两天去实地考察, 这个皖东地方人少地方大,但大部分都是山石,小山丘也不少,钱大家规划了两日,决定还是来找荆行看看,建议一下。

    荆行这边已经开学一个星期了,这些日子大家也逐渐适应在武校的日子,课表安排的也十分清楚,到自己了就去班级上课。

    早上两节,一节课后便是早操时间,六个班级排队出来跑步,跑完就继续上一节课,中午吃饭,下午三节,语文数学体育轮着来。

    现在四个进士先生又要兼顾语文又要兼顾数学,能者多劳是被荆行用的明明白白,这四个进士都是第一次给这么小的小孩讲书,一个个之前又经过荆行培训,最近也习惯起来,适应力强,小朋友们也学的都很认真。

    每天都有一荤一素,中午饭菜又好吃,这让不少家长又喜又忧,喜的是孩子在武校吃的好,忧的是孩子回到家吃晚饭的时候就嫌弃家里饭菜不好吃,总是跟家里人说学校里的有多好吃,今天吃的啥,昨天又吃的什么,而且还描述的很让大人……馋,现在每天都要来这么一遭,吃饭都不香了。

    荆行哪里会知道这些,他是先跟着钱大家去皖东看了地,钱大家看上一块平地,有些小,旁边就是有几家人户。

    荆行跟着钱大家都把这皖东这块地看过了,他听到钱大家说要找什么样的,这般比较下来,还是这块地比较适合,两人商量一下用钱让这几家拆迁房子,实在不行那也只能换个地方了,这边宽阔地块都比较少。

    两人找这几家商量的时候,大家第一次反应都是拒绝的,祖祖辈辈都在这个地方住,现在让他们搬,他们搬到哪里去?

    要是他们地下的祖宗们知道了,还不得在梦里敲.爆他们的头!

    一连这几家都是这样的拒绝结果,荆行和钱大家也不勉强,他们能理解。

    走的时候钱老板还是道:“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钱大家经商这么多年,目光还明睿的,看出了一家人的犹豫,刚刚他们就去过那家,是这几家里最穷的,汉子带病,唯一靠妻子,孩子身上穿着的都是大人旧衣服做的,衣服带着布丁,又不合身。

    一家人都瘦的不行,更别说孩子了。

    荆行本就是胆大心细之人,他也看出这家人已经不在乎那些了,他们家现在吃不饱穿不暖,家徒四壁,只要他们答应,他们就能得到一笔钱来缓解这些生活的窘困。

    荆行和钱大家并没有闲下来,而是继续去其他地方看地,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吃,连走了其他几个村,两人已经选了两块地方做被第二准备,只是这两块地价格会贵一些。

    夕阳西下,晚霞布满天际,一两只鸟雀从金黄的夕阳余晖中飞过,钱大家今天和荆行跑了一天了,两人回到县城里的时候,钱大家便邀着荆行去了酒楼,两人都饿,点了好几个菜,钱大家还叫了酒,下酒菜简单是最先摆上桌的,荆行和钱大家都夹了几筷子的花生,牛肉,猪头肉来吃,便吃便聊。

    “这地块我们算是解决了,这几天跑的我腿晚上隐隐作痛,荆行你回去好好泡个脚。”

    荆行给钱大家倒上酒,笑着答应:“好哒,这几天辛苦哥了。”

    钱大家“嗐”了一声,“这点辛苦算什么,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都忘记我年轻时候那种心态了。”

    两人吃饱喝足,再加上第二天两人都有事,不敢喝的太醉。

    荆行这些日子除了看地还是看地,前几天是跟着钱大家看,后面几天是带着启东一起去看,这钱就像是捡来的一样,花的好不手软,启东最近被他闵哥这花法从震惊到麻木了。

    自从上次荆行来问过一个衙役,那个衙役叫老毛,老毛经过荆行这么一问,他总感觉县里这个武校年轻的老板还会再来,只要在他手里卖出去,他都能从主人家那边拿到一点钱,所以原本他和老祝一人一天轮着来的,现在他都不要了,轮到老祝的时候他还来。

    老祝和老毛都搭配了几年了,他想放什么屁他都知道,这老毛天天来,肯定是有什么,老祝也天天来。

    两人看破不说破,也在这一天中午见到了荆行和启东两人。

    荆行就是一个财神爷,两个官衙看到他就笑着朝他走来,招呼道:“闵老板,今天来这里是打算买房还是看地啊?”

    荆行笑着道:“都有,先看看。”

    两个衙役也不说废话,拿着一大串钥匙就带着荆行去看房和地,老祝和荆行熟悉,便问荆行要求是不是还像上次那样,荆行这次要求低了不少,说了一个预算范围。

    老祝知道荆行的,带着荆行就往这个范围里最好的房子去,集市附近几条街的都看了几套,荆行点头,继续让两人带着他看其他的,从房子看到店铺,再从店铺看到地块,又是满满当当的一天。

    这一天,老祝和老毛问荆行觉得这些房子怎么样,荆行回答都说不错,但是这看了一天了,都是“可以”、“还有吗”这两句话,就连之前感觉把荆行琢磨到的老祝也觉得今天这事不可能成了。

    启东也看了一天的房子了,这些房子里他其实有好几套觉得挺好,他挺喜欢的,但是看闵哥这个样子好像并没有看上。

    并不是荆行没有看上,悄悄相反,这也是两人跟着衙役回到官衙后,荆行就跟两个衙役重复了一遍他看上的房子,老毛和老祝先是一愣,随即老祝狂喜地推了老毛一把,“快!拿笔来记着!”

    启东也露出惊讶的神色看着荆行。

    老毛拿笔的手颤抖不已,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这真的不是他们在做梦吗?

    荆行报完这些,等老毛和老祝写好,继续道:“这些就是我想要的,你们今天或者明天早上都可以去通知地主,拿上地契来。”

    老祝老毛难以置信,“真的要这么多?!!”

    这总共数量可是达到了二十了!!!

    荆行点头,“都挺好的,如果价格你们能再帮我们谈下来一些的话,我还会再买的。”

    老祝和老毛闻言双眼冒精光,想都不想连忙就答应下来,“好!好!好!!您记性这么好,目前这个价格您也知道,我们一定会去给您谈的!”

    荆行满意点点头,两人会去的路上,启东便问,“怎么买这么多房子和地啊?”

    荆行:“现在用不到,但以后就会用到的,这地买了就算是租给别人种田,几年下来也能收回本了。”

    启东点头表示赞同,就听到荆行问他,“你跟启南说一下,你们俩明天都跟我去官衙,你们也在这次里的房子挑几套,这次买的多,价钱到时候应该还会便宜一些,钱不用担心,可以在我这边借,到时候慢慢还。”

    启东闻言心里感动不已,犹豫半晌,重重点点头,“谢谢行哥!”

    这事便说好了,第二天启东两兄弟、唐烜,三人跟荆行一起。

    唐烜这几天他也来这个几次,看过好些房子和铺子,他跟家里人商量,打算买一个好地段的铺子,房子就稍微简陋一些都没有关系,他看上了一个铺子,但价格实在贵的多,他也来荆行这边说过,在荆棘这次看铺子中就去这个铺子看了看,也把这个铺子选了进来,唐烜选的那个房子不行,荆行直接让他换或者在他挑出来这些选。

    今天官衙这边可热闹了,守衙门的两个衙役看到陆陆续续来衙门的人们都有些诧异,毕竟平时可没有出现一天中来这么多人的,这县里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但是看他们脸上表情也不像是出事情的啊?!

    第64章

    所以,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越发好奇,最后忍不住逮住一个要进衙门的中年汉子问。

    这汉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敢满两位官爷,前几天我家卖地呢, 刚在衙门挂上, 昨天就有一个官老爷跑到我家来跟我说有人要买, 叫我今天来衙门。”

    两个衙役互相看了一眼,“这也不可能都是来签地契的吧?!”

    汉子闻言也疑惑了, “应该不可能吧?要不官人们见他们出来问问?”

    两人放这汉子进去,一边等里面的那些人出来好问个清楚, 一边又看到有人来了, 两人拦着人又问了一番,结果跟刚刚那汉子说的一模一样, 连续问了来的好几人,回答他们都是相似的话,两个衙役都震惊了。

    而走进来的那汉子来到房管这边, 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交谈声音, 很杂很多,他越走近脚步都带上了一些迟疑,当他看到屋子里坐了十几人的时候, 他彻底震惊的门口。

    这、这……竟然都是跟他一样来卖地的啊?!!

    而屋里的人们也看到他了, 还朝身边的招呼, “瞧,又来人了!”

    “快进来坐,我们都是房主, 你也是卖房的吗?”

    几人跟着汉子聊天,对面的一个汉子叫老祝道:“老祝, 总共你叫了多少人啊?那个老板真的要买这么多地和房?确定不是在耍我们吗?”

    老祝和老毛都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不用着急,人还没有到齐,我不是跟你们说了,只要午时来就可以了。”

    这些人互相都看了看,有人就像打听别人家的地或者房都打算卖多少,要是自己家价格低了,他们还可以再抬抬。

    “欸,我们昨天晚上可是谈好了,做人讲究诚信,我可是都一一记下来了,到时候你们有报出不一样的价格,这么多家呢,你要的是不诚心的话,老板他会直接不买的。”老祝看到他们互相问价格,这可不得不提前说清楚,到时候他们这边一个价,房主这边一个价,这可不行。

    众人都像是被他这话提点到了,是的,现在屋里坐着的就有十五家,听两位官老爷的语气,估摸着还有,这到时候老板觉得自己家价格高了不买了怎么办?

    有些急着想用钱的,自己心里想着这些就已经默默又降了一点价格了。

    当卖方二十人都到齐后,大家都处在一种震惊中,不敢相信看向老祝老毛两人,在两人确定回答中仍然不敢相信,直到看到荆行,众人才缓过神来,见到他竟然产生一种“怪不得”的感觉,好像这县里能这么干的,只有荆行这个人。

    荆行上次就把郑大人那边奖赏的银子又来官衙这边换成了银票,这次过来就是带的银票,他们刚刚又去县长那里换了一小箱子银两来,避免到时候找不开。

    大家想象的大家一起并没有发生,昨天荆行离开的时候跟老祝说了,让他准备好一个房间。

    他们和荆行等人都在屋子里,卖家一个个进来,签订好一个才叫下一个,这个房间可以让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事情。

    卖主一个个进去,随后过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卖主高兴的出来,怀里揣着钱,走的很快。

    外面等着的人期待又焦急,好受折磨,直到叫到自己的名字,这才心里踏实了。

    屋里,荆行对着这汉子道:“这块地还能降吗?”

    汉子问道:“老板你心里价格是多少呢?”

    荆行笑了一下:“我当然想越便宜越好了,像你这边的,我已经收了两块了,都是三亩大小,五百两这个价格,我记得你这块地才两亩。”

    汉子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琢磨。

    “我这边也看到你最低价格是四百七十两,这地大小有些贵了,所以我想问问你,这边是打算这个价格,还是愿意再降一些?”

    汉子听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他想了想,道:“那就四百。”

    荆行觉得这块地有些虚高了,他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便笑着拒绝道:“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这汉子没有想到,他被拒绝了,他还愣了一下,他的手都摸.进.胸口去拿地契了。

    “闵老板,我这地是真的好!四百真的便宜了!”

    荆行点头,“嗯,好的,给我几天时间考虑考虑。”

    他这话是第二次拒绝了,这汉子也没有认为自己价格说的高了。

    汉子听到这是真的拒绝了,他连忙道:“三百八,最低价格了,要你就拿走!”

    荆行往下压,“三百五,这是我的价格。”

    汉子有些犹豫,老祝就给荆行示意了一下,带着这汉子走到角落游说起来,“长汉子,你当初来挂地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地挂的价格高了,你周围的都没有挂这么搞的,所以这也导致你挂了这么大半年了,没有人想买,昨天我跟闵老板说了好半天你这块地,又带着闵老板去看了看,这才有今天叫你来这里,你要是还坚持这个价格,恐怕后面会更难卖了。”

    “再者,你也看到今天来了多少人,我这几年做这一行,看了不少来买房买地的人了,闵老板出价格还是可以的,跟你说真心话,地比你大,价钱比你低的不少,这三百五都是大赚一笔了。”

    这汉子闻言,想了想,道,“我回去跟我婆娘商量商量吧,你跟闵老板说说,我明天回复他可以吗?”

    老祝也是无奈了,他转身朝荆行道:“闵老板,三百五这个价格让他回去跟他媳妇商量商量,明天给您回复?”

    荆行点头,“可以的。”

    这汉子是第一个面带忧愁苦恼的出来的,这一看就是被闵老板拒绝了。

    这让剩下的人都紧张起来,有几个人就过去问了他是怎么回事。

    这汉子实话实说,“价钱上没有说到一起。”

    那两人道:“你价格要了多少?”

    汉子没有说,只是道:“应该快到你们了,我也要回去跟我媳妇商量去了。”

    他这一走,留下后面八九人心里忐忑,那、那他们再、再降一点点?

    下面的荆行很顺利,包括拿下唐烜喜欢的铺子,启家兄弟每人打算选两套就好,但荆行这边已经给他们想好了,先把两兄弟看上的四套房子给他们,随后他又从铺子这边选了两套出来。

    “这个就别跟哥客气了,今天在这的都是自家人,后面叫你们帮忙的还有很多呢,铺子你就算不做生意到时候租给别人也是一个月十几两的进账,都拿着。”

    荆行都这般说了,启家两兄弟只好接过,虽然在荆棘这边背上了债,但他们却笑的见牙不见眼,他们这次的房子价钱比他们预想的还要低不少,只是铺子在集市这条街上,没降的太多,总体下来,他们两相当于捡了一个大便宜。

    捡便宜的还有唐烜,他也被荆行塞了两套好房子,再加上他那个铺子,只要一想到三套房子原价到现在的实惠价格,唐烜也跟着两兄弟笑成了憨憨。

    荆行拿着他的十张地契揣进怀里,心里也是开心的,他让三个憨豆收拾好,然后对老毛老祝两人道:“多亏两位老哥了,我在‘好再来’酒楼定了包厢,等两位老哥下工后,想请两位老哥喝上一杯。”

    老毛老福也是第一次遇见荆行这般操作的,他们今天写了一天的地契和双方成交的协议,但他们忙碌了这一下午,只要一想想心里就美滋滋的,他们今天可是赚了不少,这一次十九单就够他们过一两年的了,上次也是这样,闵家老板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啊!

    两个老汉闻言连忙摆手,“闵老板您这也太客气了,事情成不成还得看您,我们最多就是帮您跑跑腿,并没有什么事,您这次可是让我们两赚了不少,还是我们请您吧!”

    荆行莞尔,“都行都行,毕竟还有下次,谁请这一点也不着急。”

    两老汉面露惊喜,这、这还有下一次?!!

    老毛和老祝还有一个时辰才下工,双方便约定好了在酒楼汇合,荆行带着三人离开。

    三人也想感想荆行,说请荆行吃饭,荆行笑着答应下来,有时候必要的吃饭是拉近双方的感情。

    但,荆行和启东两兄后面都忙,根本没有时间。

    荆行带着启东也快两个星期了,第二个星期就是荆行看他做事处理问题,启东学的很快,后面经过荆行半月的教导,处理问题也都很到位,之后荆行就放手让他去干了,这月日子也到底了。

    关于荆行和钱大家之前看中的皖东那边的地,他们跟几家人户商量了后被拒绝,但没过几天,就是那家生活已经窘迫的人家找上了荆行 。

    “老板,上次您说要买地,现在还买吗?我们愿意搬走!”妻子扶着病弱的丈夫,当初听到荆行说要花钱买他们这块地的时候,这位妻子就想答应的。

    一家子全靠她,没有钱,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问题,没有钱,孩子想吃肉都是奢侈,没有钱,相公的病就越来越严重。

    这些事情体贴的妻子却重来没有跟丈夫抱怨过,病弱的丈夫完全不管这些,也在荆行提出的时候给拒绝了,这里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他不可能搬走。

    第65章

    但妻子再也受不了这些了, 她已经为了钱想尽各种方法,但从嫁过来这几年,她心里不可能对她这个什么事都不管整天不知道想什么的相公的没有怨怼。

    她的孩子已经饿的只有皮包骨了,每次看到他小小一个看着别的孩子吃肉吃糖, 一边嗦着手指一边留着口水渴望无比只能干看着的时候, 她是痛苦无奈且没有办法的。

    孩子却懂事朝她一笑, 稚嫩的声音说着:“娘,我就看看, 一点也不想吃。”

    她不会再让她孩子这般,她尝试跟相公沟通, 却再一次被拒绝后她彻底爆发了。

    汉子看着变的陌生的妻子, 听着她这些年的抱怨,再看看他们的孩子那瘦小的模样, 他才从他的那些伤春悲秋中回到现实,一晚未睡的他第二天睁着熬红的眼道:“卖吧。”

    这家是最先同意的,荆行和钱大家也和他们很快来了官衙签了地契, 这一家又有病弱又有小孩, 荆行和钱大家就是按照当时说的价格买的,现在两人都不缺这点钱。

    荆行知道他们家这个情况,他还记得当初在镇里见到的那个小偷儿, 那时候他没有能力, 后面布厂修建起来, 需要的人很多,荆行看这个妇人手上的老茧就知道这个妇人是个勤快的,当场就跟这家人汉子道:“先租一个小简单点的房子住着, 我们买这个地是打算修建一个布厂,到时候你和你妻子都可以来, 干的多拿的也多。”

    荆行这话让夫妻两人都面路惊喜,钱大家在旁边也是点点头,他现在只想到这地问题,而荆行这个小老弟已经开始招揽人了,这等布厂修建好,人也差不多找好了。

    两夫妻连忙谢过荆行和钱大家,走的时候还问荆行和钱大家大概会在什么时候,钱大家笑着道:“这现在地都还没有落实,你们关注着那一片地就可以了,放心,你们两个我已经记下了,毕竟你们家也是第一家来找我们的。”

    因为这件事,老毛和老祝都知道荆行这边和钱老板又要开一个布厂,他们刚刚也听到了荆行跟这两夫妻说的,笑着讨要了两个名额,到时候让家里的妻子去。

    冬家家很快的搬走,让其他几家都注意到了,他们没有想到冬家真的把地给卖了,可惜冬家走的快,他们都还不知道他们卖了多少钱,但想着之前那两个老板说的价格,他们还是忍到了不少诱惑。

    没过几天,这几家就听到“这块地买去是开布作坊的,提前答应两个老板的还可以到时候来布作坊上工,做的多就挣得多,一个月四五两银子是没有问题的”的传言,这下几家都按耐不住了,卖一块地就有三四十两的银子入账,而且还可以获得在布作坊上工挣钱的好活,最终要的是一个月那可是四五两银子,这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活?!

    钱老板看着这一天就有两家来找他们表示愿意签卖地协议,他笑着拍了拍荆行的肩膀,夸奖道道:“还是你有方法。”

    荆行:“要不大哥回去写几份雇用来布厂上工的协议,叫这几人都签上,上面得写上你这边的要求,比如,工钱、时常、还有来上工前两个月,如果做的不好是直接可以让他们走人的。”

    钱大家一下子就应下了,“我这就回去写,到时候琢磨好了就带给你看看。”像协议这种钱大家并不陌生,但对荆行说的这两个月短期学徒工很感兴趣,“像这般都可以的话,那是不是后面急需要人的时候就可以招这种短期的?”

    荆行点头,看来临时工已经被钱大家掌握了。

    后面有过了几天,最后两三家也来了,荆行和钱大家总算是把这块地拿下了,建设的房子的人荆行向钱大家推荐了上次给他建设武校这个,荆行在给钱大家的报告上详细写清楚了,钱大家就按照上面布厂以及员工宿舍的修建跟这帮修建人群说,他们经历过一次,这次钱大老板的要求很快就理解了,众人去把那几家拆了,材料这些一拉来,立马开工大干起来。

    荆行这边又因为这布厂的事耽搁了几天,但这段日子他时不时就回村里一趟,毕竟他和季福还没有成婚,再加上学校开学,买地买房,建设布厂,这些事情耽搁,如今解决了,他也要准备他的人生大事了。

    启东两兄弟得知荆行要回去去季家说亲,而两人身上担负着学校的一切,根本走不开。

    荆行跟两人笑着道:“周末可以回村来,我这段日子可能都会在村子里,到时候有什么重要事做不了决定就回来告诉我。”

    启东两兄弟看着荆行上马背离开的背影,启南道:“行哥太坏了,回去也不带我们,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说亲事情!”

    “到时候要是行哥确定成婚日子也像是在今天这种小孩子们上学……”启南看向他哥,他哥也看向他,两兄弟互相对视。

    启东道:“别乌鸦嘴,行哥应该不会的,我们安排好学校事情赶着回去。”

    启南点头“嗯”了一声,看到一个小孩子在外面顿时朝那小孩喊道:“你是哪个班的?上课时间怎么还跑出来?”

    启东看着自己弟弟跑过去,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之前弟弟还要他管着,自从行哥让弟弟管学校小孩子后,弟弟还像就不断的成长成一个大人了,做事不需要他再去提醒管教了。

    荆行骑着高头大马回到村子,马背上还带着不少东西,回到闵家,闵母正从茅草屋里出来,捏着鼻子处理兔子们拉出来的便便,嘴里还嘟囔着:“真臭!”

    她听到一抬头便看到正在从马背上解下东西的荆行,她把兔便便倒到茅坑里,回来问喂马的荆行,“你这是又买了什么回来?”

    荆行:“上次不是挑了几批布给你和季福做的衣服吗?都做好了,给你们拿回来,娘,你快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闵母闻言眼睛一亮,原本想放下手里的簸箕,但兔子窝里的清理还没有搞完呢,“我晚上再试吧,现在这头又脏,身上又臭的,不要搞脏了那衣服。”

    荆行给马匹倒了一盆水,点头同意,同时问道:“还有多少,我来吧。”

    闵母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上午回来的,刚刚原本想问来着:“你县里的活都做完了,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荆行“嗯”了一声,“这段日子估计都不会其他事情,想着我和季福的事情也拖了挺久的了,这次连去媒婆家的东西我都买回来了。”

    闵母点点头, “是挺久的了,要不是我这边经常去季家,给你震着,说不定季哥儿就要被村里说闲话了。”

    荆行也是想到这些了,所以这段日子经常回来,去季家,第一是去看季福,顺便也可以避免一些伤人的闲话。

    闵母道:“那你休息一下,吃过中午饭后换件新衣服准备一下去媒婆那边?”

    荆行自然点头同意。

    然而,不等荆行找来,村里的乔媒婆就闻声而来了。

    现在荆行依旧是村里最受欢迎的小汉子,第一原因还是闵家现在是村里最有钱的人家,也是变化最大的人家,上次他们村可是坐了满满当当的三辆牛车去县里,都见到过荆行修建的大武校,又见识到县里的县长都来向荆行道喜,最后还表扬奖赏了荆行一番,最重要的是还有四位进士大官人在荆行这个武校里面教书育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闵家汉子甚至闵家的发展已经是寻常人碰不到的了!

    也正是因为百年村里才出这么一家“祖坟冒青烟”的,只要荆行一出现在村子里就能引发不少的饭后谈资,人们只要提到荆行,就会想到季家的季福。

    这个季福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让他碰到闵家汉子,还被闵家汉子看上了,这季福就是麻雀一下子变成了凤凰啊!尤其季福还是跟村里其他人家哥儿没有两样,就能成为凤凰,让不少还未嫁人的哥儿姑娘们期待起来,想着自己嫁的人不用像闵家汉子那般俊朗帅气,也不用像他那般县里有房开武馆,更不用那么会挣钱,只要家有良田十来亩,天天上吃肉就可以了。

    但这些要求也表示了家里要有钱的那种啊,有钱了还会在这个村子里呆着吗?都像闵家荆行一样去县里了,到时候找一个县里的不好吗?

    因为这两人,万家村的姑娘哥儿们的眼光都变高了,媒婆非常难办,苦口婆心跟这群姑娘哥儿说,媒婆直接放话,“那你就等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吧,我可是清楚告诉你,现在这家汉子人不错,面相也过得去,要是等你再长个几岁,变成老哥儿|姑娘了,看谁家还会想娶你!”

    原本按照道理说,这段时间天气好,好日子也多,村里会有不少年轻新婚小夫妻小夫夫的,但万家村硬是没有成一对,村里有汉子家是要娶的,但奈何女方这边不同意,这可把村里三大媒婆给愁坏了,都知道这事是因为闵家汉子和季家哥儿引起的,心里比谁家都盼望着这两人赶紧定下,成完婚去县里生活,少见到季哥儿,这些哥儿和姑娘就不会有这些想法了。

    自从荆行跟季福公开,村里其他两个媒婆就也想给闵家汉子做媒去季家说亲。

    这可是几个村最受关注的两家!

    村里有三个媒婆,这更是要看媒婆本事了,被闵家选中的媒婆不仅现在风光,以后更加风光!

    可以说那媒婆一路顺畅无比,后面不用你找别人,而是轮到别人家来找你,还是提着好酒好肉那些来。

    第66章

    在荆行跟季哥儿公开后, 荆行第一次刚回到村,前脚刚到家,三个媒婆就后脚来了,在闵家门口碰到差点打起来。

    “你这个老婆子, 我就是知道你在诓骗我, 刚刚还跟我说是去亲戚家, 还好我反应机灵,要不然差点就被你这个糟老婆子给骗了!啊——呸!!”

    “干什么干什么?!骂我就骂我, 怎么还拽人领子动起手来了?!”

    乔媒婆看着两人打闹着,她悄咪咪就推开闵家栅栏门, 嘎吱一声响, 顿时打断后面两个媒婆的骂骂咧咧,看向前面不地道的乔媒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打成一种协议,把这乔媒婆搞下去。

    荆行刚把饭菜搞好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他, 他朝外面走出来, 闵母原本在退火熄灭灶坑,想了想还是跟着荆行一起走出去看了看。

    乔媒婆见到荆行出来刚想打招呼,两个媒婆就抢先回答了, “哎呦, 闵汉子好久不见啊, 这感觉又长俊了呢!”

    荆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三个媒婆都到齐的,闵母出来看着她们这般暗中较劲的样子都觉得好笑,对着其他两个媒婆拒绝道:“你们不用挣了, 上次我们家就跟乔媒婆说好了。”

    所以这次荆行回来,两媒婆看到那婆娘兴高采烈过去。

    她们只能干看着, 羡慕的不行。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还没有想通,这人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跟闵家说好的?!

    乔媒婆来到闵家,碰到回启家的启娘子,她亲切走上前去打招呼,“启娘子,好久不见呐!”

    启娘子笑着问她:“这好久没有看到你来闵家了,这是来看看的?”

    乔媒婆点点头,“这段日子都看荆行小汉子忙得不行,也没敢来打扰,今天听说他回来了,便来问问他们打算。”

    启娘子算了算日子,“估摸着荆行这次回来应该是县里忙完了,上次还听闵妹子说来着,我回去也没事,正好也去听听。”

    两人来到闵家,闵母见到她们两还笑着说道:“正想着要去找你们呢,你们就来了,真是赶巧了!”

    启娘子一下子就听明白闵母的话,“荆行这是忙完了?”

    “是喽,刚刚还跟他说吃完午饭去找乔媒婆。”闵母让两人进来屋里坐,荆行给人倒上茶,“乔媒婆吃饭了没?一起吃一点。”

    乔媒婆连忙摆手,“吃过了来的,我家开饭早,你们吃不用管我。”

    荆行把饭菜都端了过来,又去盛饭拿筷。

    启娘子闻这菜香就知道这几道菜是荆行炒的,她笑着道:“我这次又有口福了,一来就可以吃上荆行炒的菜。”

    乔媒婆闻言吃惊不已,“呦!这是荆行做的啊?!这手艺不错!”

    启娘子看向媒婆,“你真应该尝尝,荆行这小子的手艺是真的好!”

    乔媒婆顺势在闵母这里拍马屁,“这长的俊,挑得起重担又赚得到钱,而且比那些认识几个字就说‘君子远庖厨’的汉子们好多了!”

    闵母笑脸盈盈,又去屋里拿了糖和糕点来招待乔媒婆,“这些都是荆行给我买回来给我吃的,但他每次回来都买,还买这么多,我这一个人哪能吃的完,点心都是好点心,招呼你正正好,后面还要麻烦你多费心费心。”

    乔媒婆也喜笑颜开,“哎哟,你这说的哪里话,季家小哥儿已经与荆行互通心意了,我就走走规矩,哪里就能麻烦我了?”

    闵母接话继续道:“这段日子荆行就准备着这些说媒的东西,刚刚我让他吃完饭带些酒水点心去你家,现在好了,直接给你就行了!”

    “虽然准备了去季家的礼,但也不知道准备齐全了没有,乔媒婆这方面在行,你看看还有没有要补的?”

    乔媒婆看到荆行都盛好饭过来了,连忙叫住原本想起身带着乔媒婆去看看准备的东西的闵母,“妹子妹子,不急,你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看。”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荆行在旁边听着,话题都是围绕着提亲成婚,等他们提到荆行了,荆行就插一句,饭后荆行又把碗给收拾了,闵母带着两人去看荆行陆陆续续买回来的东西。

    乔媒婆刚进屋就看到地上摆着二十多样,都是红色喜庆的东西,再一看发现是酒水一类。

    启娘子看着这二十多坛子酒就知道,准备的东西估计都不少,提醒闵母道:“说媒嘛,大概意思到了就可以了,再者后面就是下定和成亲,这酒都这么多坛,不如挪一些到那个时候?”

    乔媒婆同样也点点头。

    闵母知道她们误会了,解释道:“这酒拿两坛,其余还准备了八样点心那些。”

    这边的村里的婚俗说亲走三道,一道是媒婆上门,寓意家中姑娘哥儿被人看中了,好事来了,这一道也可以给未婚男女,男男第一次从媒婆口中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的,即使拒绝了,另一方也不会尴尬,接受了就会走第二道。

    这二道,到人,到诚意。

    这到人,就是媒婆带着说亲的这方来家里,首先是让两个小年轻互相看看,此时求娶的这家就要带着诚意来,那就是彩礼这事。

    人也满意,彩礼也定好了。

    那最后一道便是成婚,又曰“三道成,相守生,对鸳鸯,成双伴。”

    但婚俗发展从古至今,除了这“三道”,还有其他许多形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其中一种。

    反正,用不到媒婆的婚俗都不受媒婆们喜欢不接受的,她们更加推崇这“三道”,用到媒婆的地方多啊,可以多赚点钱啊,但对外她们可不会这么说,会用她们三寸不烂之舌说这种婚姻规矩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才是最正规的,经过这“三道”的年轻小夫妻/小夫夫都是受姻缘仙人保护的云云此类包装话语。

    “这些到时候还要麻烦一下乔媒婆了。”闵母道。

    乔媒婆笑着应道:“好的好的!”

    启娘子看着依旧还有二十多坛的酒,这不可能都是走“二道”时候拿过去吧,所以她朝闵母问道:“所以,剩下这些都是……”

    说起这个,闵母跟两人打趣自己儿子,“上次开馆的时候,季家还说要等荆行这边忙完再说,我都说了他急,当时你们还以为我开玩笑,现在再看看,这媒都还没有说,已经准备着成婚时候的东西了!”

    闵母现在吃的好穿的好,也不再风吹日晒吃苦受累,再加上荆行给他买的涂脸涂手的霜膏,养了这一两年,一颦一笑之间竟也有些好看,这手腕上带着银镯子时不时就在这手腕衣袖间动一下,让启娘子和乔媒婆都也想去给自己买一只带着,这多好看呐!还显得贵气!!

    启娘子被逗笑,“我就说嘛,这么多酒……”

    乔媒婆笑着道:“小两口感情好,闵妹子你抱孙子也会早!”

    闵母“哈哈”笑了几声,“不仅酒,其他的都准备了好多。”她说着指着屋里三个大柜子,“这柜子里都是!”

    这下,乔媒婆也没忍住了笑了起来,启娘子看到进来的荆行,又开始笑了,她们以为荆行都是想的多做的多的这种聪明稳重汉子,但没有想到他还有这着急的一面。

    荆行见三人笑的开心,便知道这三人聊的应该挺好,他从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纸,“娘,我这次回来还去了上次我们去过的算日子铺子里,我请那老先生帮我看了几个好日子,来给你们看看。”

    初次要成婚娶小夫郎的荆行做足了万全准备,不仅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这日子也算好了,只等走流程娶乖乖甜甜小夫郎过来了。

    “给我看看,老先生都说了什么日子的什么时辰?”闵母问。

    荆行把纸递给闵母,“我问了先生最近五六天的日子,先生说了两,我觉得明天辰时,乔媒婆就去季家一趟,大后天巳时就下彩礼。”

    “成婚的日子,第一个是十天后的卯时,第二个是二十二天后,也就是五月二十七的未时,第三个便是下个月,六月十六的申时。”

    闵母算了一下日子,听荆行报完,道:“怎么就三个?你不多选几个让季家那边好筛选筛选。”

    荆行:“三个就够了,原本我只想选这个月的,最后那一个老先生说日子非常的好,才添了进来。”

    闵母闻言嗔了荆行一眼,“咱有点出息成不?”

    这话一出,启娘子和乔媒婆笑了起来,纷纷用揶揄的目光打趣荆行。

    荆行觉得这些打趣调侃都无伤大雅,反而会给他和季福增添一些小情.趣,增进一点小感情,也没有说错,他是想早点把季福娶进门的。

    乔媒婆从闵家回来,手里还拎着喜庆的酒水和糖粒点心,路上就不断被村里人追问,乔媒婆也没有什么要隐瞒的,谁问她就说。

    “哎呀,我这是刚去了闵家回来呢,……欸,对!就是找我说亲呢,这村里都知道闵汉子和季哥儿的事了,闵汉子这次回来也是把县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对滴,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家送我的礼,我也没有想到啊……呦!你眼神真好,这酒的确是县里买的好酒,我家也没有爱喝酒的,我还真不知道这多少钱……什么?!二十两?这酒这么贵?!!”

    “我了个乖乖,那这点心糖粒就要五两多,再加上这酒,乔媒婆你这次给闵家说媒赚大发了呀!”旁边的妇人听到乔媒婆跟一个汉子的话,插嘴道。

    她脸上都是羡慕的神色。

    乔媒婆自然是知道闵家送她的东西好,神采飞扬,平时她去帮村里的说亲,都是请她吃一顿,这点心酒这一类的,还真的是少之又少,她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毕竟付了媒婆钱,谁家都不愿意再花钱在这说亲上啊。

    闵家不仅大方,而且给的钱也多。

    乔媒婆在这人的羡慕眼神下,声音都扬了不少,“也就是我运气好,提前跟闵家人说了给他们说亲这件事,要不然村里还有两个厉害媒婆,哪里会轮到我?”

    “乔媒婆,这次你帮闵家说亲,他们付了你多少钱啊?应该不少吧?”那妇人问。

    乔媒婆笑着点点头,她道:“哎哟还被说,这些东西又贵又沉。”说着她原本想把手里东西放在地上,但看到黄土灰灰的地上,就在周围找了一块小草地,看着就比这土地干净多了,她把东西都放上去了,才对那妇人伸出两只手,“这个数。”

    妇人闻言睁大了眼睛,震惊道:“十两?”

    乔媒婆点点头,其实她已经在自己原本得到的钱上还压了十两银子,她高兴啊,让她炫耀一下怎么了,她不仅要跟村里人到处说,一来是到时候她还可以涨点价,二来就是专门气气那两个臭婆娘,抢了她好几次生意了!

    那妇女好一番消化才继续问道:“那你今天去闵家,闵家这边定了日子让你去说亲了吗?”

    乔媒婆点头,“说了说了,闵家汉子都看过日子了,明天和大后天都是好日子。,适合说媒和下定!”

    “哎哟!这么快啊!”这妇人感叹。

    说起这个,乔媒婆就忍不住道,“村里之前有不少人说季家配不上闵家,我当初也有时候在想,这闵家现在都这么好了,何必不在县里找一个更好的人家结成亲家,这不仅对闵汉子事业有利,而且对方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啊!”

    妇人听乔媒婆这么说连连点头,表示很是赞同的意思。

    “但现在我发现闵汉子是真的很喜欢季哥儿啊!闵汉子完全可以找一个比季哥儿更好的,但是他没有,不仅没有而且还把季哥儿完完全全放在心上!”

    “上次你没有在闵家马车上,闵妹子那个时候就说过闵汉子着急娶季哥儿,在修武馆的时候心里就心心念念了,那时候我们以为是闵妹子在开玩笑,但今天我看到闵汉子准备说媒的礼,下定的礼,成亲时候的各种东西,都一点一点准备好了,就连昨天他回来之前都去找了算日子的先生去算了好日子回来。”

    妇人越听越上头,她也意识到荆行可能连婚期的日子都请先生看过了,连忙问道:“所以,他们有打算何时成婚吗?”

    乔媒婆好笑道:“还没有定呢,选了三个日子,原本闵汉子只打算要这个月的两个好日子的!”

    妇人睁大了眼睛,“这个月?这未免太快了吧?!”

    乔媒婆听到她又说快,哈哈哈笑了起来,“这‘快’又何尝不是闵汉子的心急呢?着急把他小哥儿娶回去。”

    那个汉子忍不住问,“那还有最后一个时间是什么时候?”

    乔媒婆道:“下个月六月十六,我估摸着闵汉子还得等一个月,季家应该会选下个月的六月十六这个日子。”

    妇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敢情这三个日子也没差几天啊,哪里像村里的,从下彩礼到成婚那天都能隔上一年,要是这样,闵汉子不得等的花都谢了!”

    “看出来了,闵家小汉子是真的很喜欢这季家小哥儿了!这季哥儿真的好命啊!看上的汉子不仅英俊有钱有本事,还这么爱他,这成亲前闵汉子就这般,成了亲后那还了得,肯定是把季哥儿宠上天了!”

    乔媒婆赞同点头,两人又说了几句,乔媒婆就笑着拎起自己东西,“欸,我不跟你唠了,我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好去季哥儿家里。”

    “行行行,明天来串门,问问你情况!”

    乔媒婆这般一路聊下来,差不多一小半个村都知道荆行对季哥儿的喜欢、急切了,同时也知道闵家说媒下定的日子,还扬言跟乔媒婆说到时候要跟着她一起去季家看看。

    乔媒婆回到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刚端起碗,左邻右舍就来串门了,简单寒暄两句“吃了没”、“来吃点”,在左邻右舍的打听中,乔媒婆又说了一遍。

    晚饭后大家都喜欢串串门聊聊天,就在这个时候,全村的人都知道闵汉子是多么喜欢季哥儿了。

    大部分人都是看好的,尤其年轻的哥儿和姑娘们,他们都幻想过闵汉子娶季哥儿进门后的宠溺日常,但也有小部分人酸的阴阳怪气。

    “这也不定吧,没有成婚前又不是天天生活在一起,这柴米油盐酱醋茶的都是活,我在这村里呆了这么多年,就没有看到哪家是幸福一辈子的,谁家不是三天小吵五天大吵?还宠上天呢?真是还没有睡醒,在做梦呢!”

    “我真的想不出来这是怎么得出来的宠上天?先不说婚后事情,就那现在来讲,当初这么多人去闵家说亲,闵家虽家家都拒绝了,但也没有在那个时候说是定下谁家或者是看上了谁家,那时候就一句话的事情就搞定了的,闵娘子就是不说,这说明什么,那意思就是根本看不上这季家哥儿,没有把那季福放在心上!”

    “之后,又是一连好几天村里的猜测,闵娘子都没有出来说话,直到后面把闵汉子跟出嫁的杜哥扯到一起,闵母才出声。再者,你们还记得闵汉子带季哥儿回来时换了衣服,也是那个时候大家看到他们亲密回来,才知道他们是一对,那为什么之前我们没有觉得这两人有那意思呢?”

    “然后就是两人从大家都知道到现在,半句说媒定婚都没有,如今说了,明后两天就是,成亲更是直接在一个月内,这怕不是季哥儿肚子有了消息,才怕季哥儿肚子藏不住抓紧时间把婚事办了吧?反正,说了这么多,也就是傻子才会相信这两人成婚后会幸福。”

    村里的人说他们的,这一点也不影响闵家和季家。

    翌日,天朗气清,乔媒婆梳洗打扮一番,还换了一身崭新喜庆的红衣裳早早来了闵家,拎了东西就往季家来了。

    昨天晚上荆行拎着两只兔子,打着“家里兔子长势好,给季叔送两只过来”的借口,来季家跟他们说了明天媒婆回来这件事,走的时候,季阿姆依旧让季福去送。

    季福自从听到荆行说明天媒婆就来家里了心里就不由加快几分,不知是几天没有见到荆行,还是这句话的原因,季福有想抱荆行的腰用脑袋在他胸口蹭的冲动,在两人牵着手走到转弯小道的时候,前后左右都没有人,远处的人家荆行来时就扫了一眼的,锁着门的。

    荆行还没有动作,季福就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小脑袋就在他胸口蹭了蹭,像只粘人并且很会撒娇的小猫咪,荆行弯腰伸手,结实有力的手臂抱起季福,托起季福的屁gu。

    季福因为刚刚荆行动作,抱腰的手转而搭在荆棘的肩膀上,视角变高,季福手攥了攥手底的衣服,双眼与荆行对视上的时候,小脸更是腾的一下红了,他有些紧张,紧张怕被别人和家里人看到,同时也不敢与荆行对视,那双狐狸眼中带着某种信息,让季福害羞。

    季福垂着眸不看荆行,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就像是在荆行心上轻轻地扫了一下,声音又软又甜,“……放我下来吧。”

    话应刚落就被荆行一只大掌按住后脑勺,湿.软的she.强势侵入进来,季福攥紧了荆行肩膀上的衣服。

    第67章

    “轻了, 没好好吃饭?”荆行把人放下来,季福小脸红扑扑的,唇瓣水润极了,一双杏眼里还带着几分残余的紧张和害羞。

    “没瘦, 平时吃饭也是两大碗呢。”季福看着荆行肩头被自己搞皱起来的衣服, 伸手帮他理了理。

    不用他说, 荆行就已经弯下身来,还在季福白嫩的脸颊上嘬了一口, 季福看了他一眼,只是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不少, 两个小梨涡也是时隐时现。

    在荆棘这专心致志凝视下, 并且两人之间还很近的距离下,季福还是红着一双耳朵, “理好啦。”

    荆行“嗯”了一声,又凑进在唇上亲了季福一下,“谢礼, 理的真好。”

    季福好笑, “你看都没看。”

    “看了,很好看。”荆行笑着道。

    季福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

    媒婆这一路好不招摇,她精气神倍好, 原本她这新衣服就够显眼的了, 现在手里还拎着这么多东西, 走几步见到村里人了都要打个招呼,说上两句。

    “哎哟,你这一身衣服真是好看呐!这是去季哥儿家?”

    “对!这套衣服可是花了我不少钱, 今天穿正正好!”

    妇人笑着道:“像你这么说,那你后天穿啥?”

    乔媒婆笑着道:“后天有后天的穿法。”

    妇人的汉子从家里出来, 见到乔媒婆,他问道:“季家和闵家不是都已经传开了,这还叫你去做什么?直接一步成婚就了事了!”那汉子道。

    乔媒婆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他呛,随后转念一想,道:“那还不是人家想正式一些,专门请了我给他们走‘三道’。”

    今天虽然是去季家说媒,但也有无所事事还想看热闹人跟着乔媒婆一起来季家。

    这一路热闹的不行,众人都说着后天走“二道”的事,最精彩的部分就是下定给彩礼,大家都很想知道闵家娶季家哥儿会下多少钱。

    这闵家现在这么有钱,之前家徒四壁的时候都拿的出二十两银子出来要去杜家哥儿,现在不可能只拿那么一点吧!

    大家向乔媒婆打听,乔媒婆自己都不知道,这事也不能乱讲,就说了不知道,其余不在多说。

    媒婆来季家的时候人都在,而且也都穿上新衣服来表示正式,看到媒婆拎了这么多东西季阿姆便上前来帮忙,假装没有看到围栏外面守着的村民们。

    季阿姆带着乔媒婆进屋后也没有关门,大敞开着。

    季福给乔媒婆倒了一杯茶,乔媒婆向季汉子问好,坐下来便开口道,“季夫郎,我今儿来就是来替闵家说媒的,这些都是闵家让我带来的!”

    “两家都是一个村的,而且季哥儿和荆行都熟,两人也都互相了解喜欢,我这人也不爱像其他两个媒婆那般爱吹牛夸大其词,但我敢打包票,我乔媒婆做了这么几十年的媒婆了,荆行和季福哥儿肯定是最幸福美满的一对。”

    季阿姆和季汉子哪里会不喜欢听好听的话,闻言都笑了起来,季阿姆道:“谢你吉言,我们做父母也就希望两个孩子好好过,虽然日子中会避免不了吵架,但我看两个孩子都是懂事的,应该也会解决体谅对方。日子嘛,总是要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过好。”

    季汉子点头附和。

    乔媒婆道:“季福哥儿性子温软,乖巧懂事,荆行这边也不强行霸道,懂得体贴帮忙,再加上那个聪敏脑瓜,走一步看三步的那种,问题可能还没有来就已经被解决了,又能承担起家里事情,还有什么事会让两个小年轻吵架?没有了,我说过这么多媒,几个村的小汉子我是什么习性我都一清二楚,闵家荆行绝对是这个!”

    说着她竖起了大拇指,她继续道:“昨日我去还看到荆行烧饭做菜,那样子那手艺一看就是经常做的,你再看看这村里,谁家汉子回来不是坐着休息就是躺在床上等着你做好饭菜端过去的?”

    “就拿我家那汉子说吧,他什么事都不干,还说自己累的很,跟他说话他也听不见,叫他干活他也不理睬,所以我自己就受够这种人了,我见到这些小汉子的时候就会观察。”

    “经过我这段日子的观察,荆行这汉子我们聊天的时候他也会认真听着,从县里回到家里也会帮忙做事情,像他家那个马圈牛圈,割野草回来喂兔子这些。”

    “说起荆行的好来,给我时间,我能说上三天三夜,但与我比起来,你们是比我还知道荆行的,也比我还熟悉他,这样也越能感觉出好与不好来。”

    季阿姆点头同意乔媒婆说的,接着看到乔媒婆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这是昨日荆行回来之前在县里找算日子的那里挑的几个好日子,今儿带给你们瞧瞧,后日双方就可以商量一下,把成婚这喜庆日子定下来了。”

    季阿姆和季汉子点头。

    乔媒婆打趣,“其他的东西闵家都准备好喽,就差一个小夫郎了!”

    季福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一下。

    季阿姆接了过来,随后递给季福,朝着乔媒婆问道:“那后日闵家可说了何时来?”

    “后天巳时,挑的好日子好时辰,就连今天都是荆行去问了先生的,不过准备的东西挺多的,到时候估计会提前点来。”乔媒婆着说。

    “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咱们这边是想让闵家这边出多少彩礼呢?”

    说媒有走“三道”,谈起这个彩礼也有个习俗,毕竟是钱的事,在最开始媒婆兴起的时候,大家找媒婆说亲,这彩礼总是避免不了的,但从来不会说一个具体数字,而是一个范围。

    具体给多少,媒婆是不好多问的,一是防媒婆,俗话说得好,“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对方真实想法,二是给另一方考虑和体面,大概范围给你了,我这边也只能拿出这些来,你要是还肯,就收下彩礼,彩礼你收下知道了多少了,对外说与不说随你,因为有时候彩礼多少也关系着脸面问题,比较是避免不了的。

    当然,也会有汉子家这边觉得自己给的多,自己这边说出去炫耀的。

    但,就算是对外说彩礼的也会说少一些,防的是怕贼惦记。

    这个习俗便传了下来,媒婆先问问双方这边两边对彩礼的大概的底,要是男方这边能满足的,媒婆这边也就不用在担心了,要是双方有些差距,就要靠媒婆的巧.舌在两方这边进行沟通调节。

    季阿姆道:“我跟你说实话,我们想的是最低二十两。”

    “我和我汉子是这样考虑的,之前闵家去杜家提亲,杜家要二十两闵家都给了,你也知道这村里胡说八道的多,要是我家哥儿收到的彩礼比这二十两还少,那不就是让村里人说闲话吗?虽然我知道闵家不会,但我这边还是要摆明态度说清楚。”

    “我明白的。”乔媒婆点点头,二十两要是放在村里其他人家,这要求算是过分了,但现在闵家都愿意给她付二十两银子的媒婆费,这二十两的彩礼对闵家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那我等会儿过去问问,彩礼这个事情不用担心,闵家在乎季哥儿呢,不会让他出现被人说的情况。”

    季阿姆哥季汉子连连点头,季福知道阿爹阿姆的担心,但他对荆行的相信,感觉荆行不会这样做。

    乔媒婆说要走,季阿姆便道:“谢谢媒婆跑这一趟了,这是我们家的一点点心意,有劳乔媒婆了。”

    乔媒婆接过红纸包着的钱,笑的更开心了,“你这就见怪了,我能跑这一趟可真是我的福气,你可不知道,我替闵家来你家说亲可是让另外两个媒婆羡慕嫉妒的很喽!”

    乔媒婆又说了几句好话,便欣欣然从座位上起身离开季家。

    季家大门没关,他们又都坐在这堂屋里,所以围在外面的大家都能看到乔媒婆跟季家聊的很不错,直到见到乔媒婆出来,大家又围了上去叽叽喳喳问乔媒婆。

    “乔媒婆,这闵家和季家都这么熟悉了,你进去都说了什么?还能说这么久?”

    “怎么?你也想当媒婆?”

    “乔媒婆,你知不知道后天闵家送来的彩礼是多少啊?”

    乔媒婆回道:“我也还不知道,你们都让我一下,我事还没办成呢!”

    “那季家这边打算要多少的彩礼钱啊?”

    乔媒婆没说,她朝大家嚷嚷道:“哎哟哎哟,别挡路呀,等我今天忙完,我再跟你们说!”

    “行行行!”

    “都让开让开,别耽误乔媒婆的大事了,”

    此时的季家,来了几个妇人,她们主要是想从季家这边打听来季家这边要多少彩礼,这次闵家送来了都是什么东西等等此类问题。

    季阿姆没有回答前面的,只是说了后一个问题,几个妇人没听到最感兴趣的彩礼给多少钱,她们对季阿姆笑着道:“瞧你这样子,这后天就是闵家来下彩礼了,现在闵家这么有钱,你们又把季哥儿养的这么好,不得多要些彩礼钱啊?”

    季阿姆“呵呵”笑了两声,“这彩礼又不是我们要多少就给多少的,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卖’自己哥儿,这彩礼就是双方的一种定下婚事的契约形式之一罢了,还是不要影响两人感情的好,如果闵家觉得我家哥儿好,他们家自然就愿意拿出更多彩礼钱来。”

    这完全与几个妇女的意思相悖,话说不到一起,自然聊不长久

    季阿姆等她们离开,季阿姆便让季福看看荆行选的日子。

    季福打开看了看,对着看着自己的阿爹阿姆把纸上面写着的三个日子念了出来。

    其实他们昨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三个日子,但是没有想到还真的只有这三个!

    季汉子不死心问:“没有其他的了?”

    季福乖乖点头,小脸也有点红,捏着纸张的手都有些紧,心里又甜又涨。

    昨晚王哥儿一听到村里传的就跑他这里来了,两人在房间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大部分都是王哥儿调侃季福的,这哪个哥儿不想嫁到夫家去后被相公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心里想着嘴上念着的。

    季汉子看向自己老伴,哼道:“这个臭小子!”

    季阿姆和季汉子昨晚听到这三个日子后便觉得日子都太近了,根本来不及准备出嫁东西。

    季汉子把自己手上的糙皮都撕了下来,朝季阿姆道,“我记得上次你有说过买一块红布匹给福儿做新郎衣裳,拿去做了吗?”

    “我不是还跟你说去问问闵家意思吗?上次开馆回来闵娘子就来跟我说过这事,我想到的人家都想到了,闵娘子拿赏的一块好布去给季福和荆行做了新郎服。”季阿姆说道,看着自己哥儿,又继续道。

    “我也知道哥儿在家里呆不久,上次去镇里的时候多给他买了几匹布做衣服,估摸着这些日子过去了,应该是做好了。”

    季福刚刚被阿爹阿姆嫌弃这婚期选的近给触动,如今又听到阿姆说多做衣服,心里一下子被戳到,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下一刻就听季汉子道:“新衣服是要做,但怎么说的跟福儿嫁出去后就不回来似的?我可不许!”

    说着,他还拍了拍桌子,表示一下自己“强硬”态度。

    这一下子就把季福和季阿姆逗乐了,季阿姆道:“我可没有那么说,我巴不得季福多回来呢!”

    乔媒婆来到闵家,这彩礼根本不是问题,闵母听了就跟乔媒婆道:“这个不用担心,我家之前家徒四壁的时候砸锅卖铁都能出二十两了,现在也不会让季哥儿受这等委屈。”

    乔媒婆便放心了,“那行,我这边到时候去季家回个话,今天说媒的事情就完成了。”

    荆行送乔媒婆出门。

    而这边村民们,“我们来猜一下,后天闵家下定会给多少钱?反正到时候下来彩礼去闵家问一下,就知道多少了。”

    “我猜应该四十两最多的了!”

    “四十两应该多了吧?我就猜彩礼三十两,比之前多个十两银子。”一个哥夫道。

    “我觉得可能要比四十两银子还要多。”一个妇女道,“之前杜家哥儿就被荆行看上,杜家要二十都拿的出来,虽然后面杜家退婚没有要这二十两银子,但现在季家这个哥儿可是跟闵家汉子情投意合的,就算季家这边不会多要,但是说不定闵家愿意给呢?”

    “说起闵家给彩礼这事,我就想起了之前与季家定下亲的另外一个嵇家,你们还记得那个嵇家为了娶季哥儿定下婚约下了多少彩礼吗?”那个先前猜四十两银子的哥夫问道。

    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但是当时嵇庄家与季家定下婚约的时候,嵇庄家尤其是嵇庄到处宣传,那个时候就是两家之间定下的,根本没有像现在这么正式,还请媒婆。

    但不乏有人知道,旁边带着孙子凑热闹的秦家奶奶就听到这人问的,接话道:“这事我知道,当初嵇庄娘来我家串门聊闲话的时候就听她说过,因为两家人都是熟人,再加上嵇庄家没有什么钱,季家要的也不多,跟村里其他人户一样,只要个六七两。”

    “就这么点?”那哥夫不敢相信。

    那婆子摆了摆手,继续道:“你听我继续说,后来这个钱根本没到季家手里!”

    周围的人听了都诧异,“没给?”

    那婆子见孙子没有在自己身边,抽空扫视了一圈,看到小孙子蹲在一棵树下玩土,她便转回头来继续道:“算是吧,定婚那天这六两银子是给季家的,后来嵇庄不是在镇里找了一个学武的武馆吗?后面嵇庄娘去季家把这六两银子要回来了,找的借口也是‘嵇庄在武馆学武要交什么学杂费,家里实在没有钱了’。”

    一个穿蓝衣的妇女道:“所以季家就还给他们家了?那这不得生气?这六两银子才给了没有几天,就把这钱要回去了!”

    婆子对着这妇女道:“一看你就是没心眼的人,这才刚给儿子定下婚事,她这个当娘的当然不可能惹未来亲家不快,更不可能让儿子因为这件事跟她生嫌隙。”

    其余几人闻言更加好奇了,催着老婆子快讲,“所以嵇庄娘是怎么说的?”

    婆子道:“她就以那个借口向季家借钱,一下子就要借八两银子,这是不是就把给的彩礼六两银子要回来了?”

    “后面的二两银子随便寻个时候还回去就行了。”

    众人皆是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季家退婚的时候就没有说过这彩礼事情!”

    第68章

    荆行毕竟是他们几个村求而不得的小汉子, 没见过季福的人家都很好奇这闵家汉子究竟娶的人长什么样子,还有的也跟万家村村民一样,想着点荆行给季家多少彩礼,怎么说现在闵家都是几个村最有钱的了!

    所以, 走“二道”这天一早, 村里面就比往常要热闹许多, 路上经常看到结伴而行的人们。

    村里朱屠户家天还没有亮就起来忙活了。

    朱屠户一般都不早上杀猪,也不会在这个既不是过年又不是过节的时候杀又肥又大的家猪, 因为会有卖亏也会有忙了一个早上直到下午才开始卖还卖不完的情况。

    但在今天天还没有亮,朱屠户家就亮起来烛火, 灶头就烧了起来, 家里汉子都撸袖子衣服干劲十足地走进猪圈依次把最肥的两只大猪拉了出来,猪叫声划破寂静的清晨, 老远都能听到猪的惨叫声。

    这天巳时还未到,就有不少村民来季家这里蹲着了。

    而有些选择去了闵家这边。

    像跟闵家走的近的,王家、启家, 还有村长家都来闵家这边了, 前晚荆行来找过他们,就算荆行不来找,他们也会来闵家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怕赶不上荆行去季家说亲, 周五晚上就安排好周末两人, 一到周六就早早回来的启家两兄弟也正好赶上。

    等大家来到闵家的时候还以为只叫了自己, 所以大家在路上碰到的时候还显示愣了愣,随后便笑了起来,一起朝闵家去。

    他们来到闵家的时候, 看到院子外面已经站着村里其他人了,他们还能听到这些村民跟闵母聊天, “闵家娘子,你们今天去季家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啊?多吗?要帮忙吗?”

    闵母朝这个说话的哥夫感谢了一声,“荆行已经跟其他家说了,估计没一会儿他们就来了。”

    闵母正说着话,荆行就穿着新衣服从屋里出来了,荆行除了武校开校的那天,就是在今天这个日子里穿的这么正式,这样正式着装的日子还有一次,荆行心里已经开始期待了。

    今天,他穿着一身暗红,衣领和袖口都用了黑色丝线绣出来的暗纹,一条黑红的腰带扣在劲瘦的腰身上。

    长发被荆行扎成一个马尾,露出英俊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线条性感的颌骨线,人不仅高,身上还有肌肉,像是行走的衣架子穿的这件衣服十分好看。

    今天闵家两人是主人公,在荆行出来后外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闵母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己儿子,随后说道:“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些?上次我记得做衣服的师傅是比到你脚踝那里的,现在这衣服都往上爬了一节。”闵母又看了看,点点头,“还是挺不错的,就是你这脸怎么感觉更黑了?”

    荆行想着给闵母和季福买抹脸涂手的,就从来没有想过给自己买一套,他经常练武皮肤好是好,但走镖这一路,回来后也是接着忙碌,这肤色不仅没有捂回去,反而越来越深了,荆行伸出手挽起袖子来看了看,现在露在外面的结实小臂的肤色就跟巧克力一个色。

    这也不算太黑吧。

    大家还处在这闵家小汉子好俊的感觉中,就听到闵母这话,大家看看荆行再看看闵母,闵母护养的太好,此时站在荆行旁边就是两个明显的差距,众人又想到有“村里最白”之称的季福。

    有人就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随后荆行就听到栅栏外面的一个妇人道:“闵娘子,闵汉子这样子一看就是天天在太阳底下跑的,他天天干大事呢,再者汉子嘛,哪里会注意这些?等冬天到了,一个冬天就给他捂回去了!”

    这个妇人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她这话在理且又好听,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几家都与闵家熟,刚刚闵母也说过请了这几家来帮忙,所以大家很自觉给这几家让路,让他们进去。

    大家刚刚在远处就看到荆行这般的打扮,现在走近了觉得荆行更俊了,几家都忍不住朝荆行夸了几句,闵母笑着对他们开玩笑道:“你们快别说了,他脸皮厚根本不会不好意思,大家都这般夸他只会让他更得意!”

    几家人“哈哈”笑了几声,闵母和荆行带着他们进屋去,哥夫和婶子们就抬|抱轻的小件的礼,汉子们便拎重的,也正是因为连牛车都装不下了,闵母才会叫荆行去请几家过来。

    大家看着启家大儿子启东赶着闵家的牛车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屋里的人也还没有出来,大家便开始聊起这跟着彩礼一起准备的礼。

    “我刚刚看闵家连牛车都用上了,再加上几家人都来帮忙了,一看就是准备了不少东西。”

    “你们没有听昨天媒婆说吗?”

    “乔媒婆说了什么?我不知道。”

    “哎哎哎!你快说呀,乔媒婆到底说了什么?”

    那人道:“乔媒婆昨天说了,闵家可是准备了一屋子的东西!”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那昨天我还听他们在猜今天闵家给季家多少彩礼钱呢,一个个都说最多四十两银子,照这样的架势来看,我怎么觉得这四十两都是少的?!”

    “不一定的,像被子锦缎还有糕点酒水这些准备再多,都花不了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格,你算一下好了,能和这整整实实在在的四五十两银子比?”

    “怎么说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一下给出去了,这不得心疼死?!”

    “那你们有没有从乔媒婆这边打听到这闵家到底会给季家多少彩礼钱?”

    “乔媒婆说她也不知道。”

    大家说曹操曹操就到,乔媒婆今天又是一身新衣服,还跟大前天的不重样,大家都跟乔媒婆打招呼,乔媒婆乐呵呵地一边回应一边往里走,也是进去了就不见出来。

    大家站在外面聊了好一会儿,就有眼尖的人看到大老远的地方有人赶着车朝这边过来了,看样子估摸着是启东这小子。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大家都看得清来人,正是启东,而众人也看到启东身后的牛车上绑着白花花的东西,牛车越来越近,大家看到那白花花的东西就是猪大腿,所以牛车上绑着的是猪?!

    等启东的牛车赶到众人面前,大家看到牛车上绑着的真的是猪!是大肥猪!!还是两大只!!!

    能容纳十五人的大牛车上,中间加了一条宽两尺长三尺的长条凳,这凳子又与牛车的车沿坐人的地方同高,所以两只大肥猪背对着背被绑在凳子上,两边车沿分别绑着四只大肥腿。

    这两大只肥猪也要花不少钱,反正村子里就没有谁家去朱屠户那边买整只的,吃不吃得完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大家舍不得,手里也没有多少钱。

    大家都清楚,这又不是过年,朱屠户家只有在过年那段时间会考虑多卖出去些猪,会降一降价格,那个时候大家才会想着买整只猪来备着吃一年。

    大家都羡慕了,这就是有钱的好啊,只要想,随时都可以买!

    “这都到辰时末了,就快到巳时了,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

    人群中正说着话,启南就从屋里跑出来了,看到他哥回来了,对屋里喊道:“我哥回来了!”

    这个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准备出发,外面的众人就看到大家从屋里出来,有手里拎的,有用背篓背的,每人都有,可以看出东西准备之多!

    闵母换了一身新衣服,她这衣服才是几人中最好的,一出来就夺目了。

    “闵娘子衣服好好看啊!”

    “哎哟,闵婶子,你这身衣服可真好看!”

    “我的老天爷耶,这衣服料子要花不少钱吧?!!”

    “闵娘子,你这衣服是县里买的吗?多少钱啊?!”

    启娘子闻言笑着朝那些人道:“你们可真是有眼光,跟你们说好了,这布料是奖赏的,县里根本买不到!”

    她背着一个小巧背篓,她里面装的是装的茶叶和红枣,都是两大盒,从背篓上露出的一小截就能看出东西包装的精美好看,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众人听了都“哇”了一声,因为出声的时候都不统一,造成了一连串的惊叹。

    随后就有一个妇女人拉了拉身边的人,“这衣服好看,但你有没有发现,闵娘子更好看?!”

    “你也这样觉得,我也是!”那哥夫点头表示十分赞同。

    这话让不少没有注意的人都朝闵母看去,也有人关注到今天闵母头上带的。

    “她头上那银钗子好好看啊!”

    “你们不说我还真的没有发现,果然有钱了就是不一样!”

    “能不能别什么都扯到钱身上,虽然我承认有钱确实好,但闵娘子的变化从很早就开始了好嘛?自从荆行开始改过自新,闵娘子就没有再跟着那些猎户去山上打猎了,她那个时候就主要负责家里事情了,你们又不是没有尝试过,这一天在田里在山上干活的人看着就要比家里干活的糙上许多。”

    “再者,闵家没有什么田,之前还能看到闵母上山去砍柴家用,但现在我看到的都是荆行在干这件事,闵母既没有重活要干,也没有麻烦事要考虑,更不用操心儿子,这些不也是让闵母变化的原因?现在只要一提到闵家就往往他家钱上说,再怎么说那钱都是闵家的,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个妇人的话落下后就引起身边几位妇人纷纷点头。

    “真是看不惯他们这种掉钱眼的人!”

    “是啊,每次都这么酸,一两次酸一酸还算是个事,没必要一直提吧,时不时还阴阳怪气一下,搞得人家这钱是不正经的来的似的!”

    被说的那人脸色不好,愤愤不平地瞪了几人一眼,随后走开到另外一边去了。

    第69章 (倒V结束)

    这次闵家去季家是大事, 路上不少看到这一大群人的,荆行这个高个子在人群中就是鹤立鸡群,俊朗的容貌又是引得不少哥儿姑娘心里小鹿乱撞,默默跟在队伍后面打算去看看。

    后面来的这些人看着闵家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尤其中间还有一辆牛车拉着两只猪, 这让不少人都惊讶了。

    有人见到隔壁的王阿姆也在就走了过去, “王阿姆,这闵家这么多东西都准备了什么啊?除了糖烟酒这些八大样, 如今闵家又是猪鸭鱼的,其他还有什么吗?”

    “有啊, 看到闵娘子身上穿着的那种布匹没?那可是求都求不来。”

    “这还真是, 毕竟是大县官赏的!”上次去乡里的人都以为那十箱东西都是大县官赏的,毕竟村里谁也不会想到荆行会跟京城里的大官认识。

    这边热热闹闹来了, 季家这边也有些坐立难安,季汉子更是从凳子上起来又坐下,坐下又起来, 没一会儿又起来在门口转悠。

    他昨天晚上躺在床上还跟季阿姆说彩礼的事。

    季阿姆道, “媒婆都不是说了吗?怎么还聊这个?”

    “我是在想,闵家那边也没有说大概给多少,现在以闵家这般, 我觉得会往高了给。”

    “彩礼多少无所谓, 咱俩也老了, 只有季哥儿这么一个孩子,家里以后都是他的。”

    季汉子点头,黑暗中他的声音沉缓, “嗯,咱们两这些年攒的钱等福儿成亲那时候就给他都带去吧, 咱们也没有跟闵妹子生活过,虽接触但不深,也并不是说闵妹子不好,但给福儿钱,福儿想买点啥吃点啥,也会好一些。”

    这彩礼钱到时候跟他们自己攒的钱一起给福儿带走,这县里日子就没有在村里这么好过,到时候他们家哥儿也要操心一家的琐碎事情,后面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

    季阿姆翻过身侧对着自己汉子“嗯”了一声,感慨起来,“这时间过的可真快,这一睁眼就到福儿谈婚论嫁了。”

    “以后家里就剩我们两了。”

    季汉子拍了拍夫郎的肩,“有我陪着你呢,福儿他听话孝顺,不会不理我们的。”

    两人说完这些便睡着了。

    *

    季阿姆看他又想去拿老烟杆卷烟叶来抽,立马道:“少抽点,别在屋里抽,一股烟味儿!”

    季汉子闻言他拿烟杆的手一顿,又把烟杆放回门角角里,又把拿出来的烟叶放回到口袋里,“我不抽。”

    季福穿着一身浅红衣服,听到阿姆道:“瞧瞧你爹,紧张什么,这走来走去的都把我给搞紧张了!”

    季福唇角勾了起来,原本就是阿姆自己也紧张了。

    季汉子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沉缓的声音道:“是,是,是,是我把你惹紧张了。”

    季阿姆听着他这慢悠悠的语气,噗嗤一下就笑了,“算了,我进屋里去那些瓜果点心出来。”

    季阿姆为了好看一些,把平时装这些的小篮子不要了,换成了大盘子。

    刚把茶泡好,杯子那些拿来摆好,人就来了。

    大老远就能听到一群人的声音,更别说门口还有一群人等着,所以比他们还要着急,见到荆行他们,立马就给季家报信,“来了!来了!!闵家来了!!!”

    季福原本以为自己会不紧张的,但听到这句话后,心都跟着跳快了。

    季汉子本就在门口站在门口,他先是看到了村民都扭头朝路口看去,便已经猜到了,紧接着那人的喊道给他证实了心中猜想,他意思意思朝屋里咳了两声,“人来了哈。”,理了理自己的新衣服,慢悠悠走回来坐在自己位置上。

    季阿姆看着他这模样被逗的一笑,但也没有说什么,他叫季福,“哥儿,你去外面接接!”

    季福点头答应朝外面走去,此时荆行他们也来了,门口人很多,但季福还是第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荆行,堵在季家门口的人们也给荆行众人让开一条道来,媒婆是走在最前面的,随后是荆行,荆行微微掀起眼皮,抬眸偏头朝这边看来就与朝他们走来的季福视线碰到。

    荆行今天从出门脸上就带着笑容,此时看到季福勾起地嘴角都加深了许多,他的眉眼也柔和了一分,这微弱的变化却让他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温柔,是的,凡是看着荆行的人都发现了这一点点的变化,说温柔又不像,反正就是让人很动容,还十分好看!

    而荆行眼里的季福,他站在清晨的阳光里,再见到他的时刻,小脸上的笑容更甜了,脸上的两个小梨涡完美呈现,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可爱又漂亮!

    季阿姆叫了季福出来接人,但他自己也跟了出来,见到荆行和闵母他们都走到院子门口了,连忙对季福道:“哎呦,福儿还不快去给闵婶子帮帮忙!”

    荆行朝季阿姆打招呼,季阿姆原本是要去接过荆行手里的礼,但被荆行拒绝了,荆行说的话也讨巧,“季阿叔就让我来吧,今天可是我要好好表现的时候。”

    这话顿时让众人笑了起来,季阿姆笑着应了一声,便招呼着众人。

    众人走进院子,季阿姆看到启东还赶着牛车眼睛都睁大了几分,随后清楚牛车上的是什么,先是顿了一下,随即高兴笑着朝闵母道:“上次我还跟你说咱们两家都熟的不行,下彩礼那些就简单一些就可以了,我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两头大肥猪,我们家季哥儿受你们如此看中,真是应了他的名字,是个有福气的人!”

    闵母笑着道:“这哪里是季哥儿有福,这是我们闵家有福,能娶到季哥儿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

    媒婆“哈哈”笑了两声,“闵汉子和季哥儿都是有福有缘之人,这才能修成正果在一起。”

    大家都在院子了,才坐下不久的季汉子又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看到他们走过来,也出声招呼。

    荆行这边的众人都进屋把礼都一一放下,而牛车上的两只大肥猪直接摆在院子里。

    大家都落座,每人面前或者手里都有季福倒的热茶,季阿姆也是早有准备的,这茶他是在县里买的,只要端着杯子稍微凑到嘴边就能闻到这香飘四溢的茶香。

    乔媒婆看看闵家又看看季家,笑着道:“如今两家就快要成亲家了,这次来也是为了两个孩子的大喜事,闵家这次来,季哥夫和季汉子你们也看到了,很有诚意的,闵汉子的俊朗才情咱们也不多说,毕竟这可是几个村哥儿姑娘追着要嫁的男人!”

    媒婆最后一句话顿时把众人逗笑,季福笑着看向荆行就与荆行看过来的视线碰到了一起,季福收回视线,他已经不会在被荆行抓到视线后感到紧张窘迫了,此时他心里只有甜蜜。

    季阿姆笑着点头附和,“是的,是的。”

    乔媒婆继续道:“这毕竟也走到‘二道,大家都很诚心诚意,按照规矩来便是给彩礼了。”

    彩礼都是大家最关注的事,屋里其他人听到乔媒婆这么说忍不住好奇,门没有关,而之前还在院子外面的众人,刚刚跟着荆行众人进来院子里来,都想近距离凑热闹。

    他们知道“走二道”这本就是一庄好事,人多了才会显得更热闹更看中,所以季家自然不会赶他们。

    门口的众人也是听到彩礼这事,大家都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专心致志,他们希望能听到彩礼数。

    在大家万众期待下,闵母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红色封包,红包上还写着“彩礼”二字,但众人并没有看到四五十两,而是这红包就薄薄的,像是一张纸,闵母把这红包交给荆行。

    荆行站起身,神情郑重,他双手把这红包递给季阿姆,缓缓道:“季阿叔,这是彩礼,请您收下。”

    但也只是这薄薄的一张纸,让众人都睁大眼睛,震惊不已。

    第70章

    就像平地一声惊雷, 炸的众人都不敢相信看向闵家,以及已经到季阿姆手里的红包上。

    这、这闵家彩礼给这么多的吗?!!

    众人都难以置信,就连季家三人也不敢相信,季阿姆心都抖了抖, 手里这薄薄一张纸像是如实质一般千两重, 他对闵母道:“这彩礼也太多了……”

    这并不是季阿姆瞎说, 就连大家都看得出来这红包里的钱已经往千两上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 只有千两、万两有银票!

    所以!

    闵家彩礼给了银票!!

    众人只要一想到这银票,用“疯了”的眼神看向闵家。

    众人都理解季阿姆, 这搁谁身上都会被吓一跳, 这么多钱当彩礼,他们也是不敢收的啊!!!

    闵母却伸手不容拒绝地推着季阿姆的手让他收着, “这都是我和行儿的意思,这不仅表达了我们的诚意,也表达了我们对季福的看重。”

    季阿姆看看季汉子, “这……”

    也有不少人替季阿姆着急, 要是此时收彩礼是他们,客气客气后便手疾眼快地把这彩礼钱收下揣进自己兜里了,这可是天上掉大馅饼啊!金龟婿就在眼前, 这不得好好收下抱抱人家金大腿!哪里会像季夫郎这般磨磨唧唧的, 真让人恨不得冲上去把这钱替季家收下来!

    季汉子朝季阿姆点点头道:“收下吧。”

    但也少数人很不理解, 他们认为像荆行这么有钱的有有本事的人,认识厉害的人这么多,怎么都可以找一个比季哥儿强一百倍一千倍的那种哥儿或者姑娘, 或者找一个婆家有钱有势的不好吗?!

    现在这千两银票给出去却没有什么实质,尤其现在荆行还在县里开武馆, 找一个县里人,关系一下子就打开了,到时候办点什么事或者说出什么事情要帮忙的时候,村里人能干什么?打字都不识一个的,哪里有县里的好!

    所以为闵家给出去的一千两银票就这样打水漂而心疼,看闵家的目光都宛如在看败家子。

    季福也没有想到荆行和闵母会准备这么多彩礼钱,这件事情之前王哥儿还和他说过,毕竟两人玩的好,两人之间都会说一些彼此之间的小秘密。

    上次季福休沐,原本王哥儿是打算来找他出去玩的,但是王哥儿得知荆行回来了,自然识趣在季福休沐这天没有来打扰两人,但隔日去镇里上工的时候,季福就被王哥儿拉着盘问,王哥儿尤其好奇这两人有没有亲小嘴。

    季福都被他这直白的话语弄的小脸一红,在王哥儿坚持不懈下,季福还是点点头。

    王哥儿眼睛一亮,又往季福这边凑近了些,“除了亲嘴这个事,还有没有做什么亲密的啊?”

    王哥儿越说越不正经,还不正经地用肩膀撞了撞脸越来越红的季福,“啧啧啧,看你这样子,估计”

    后面停顿给人一种虽未说但那意思两人都懂,季福在王哥儿这打趣的目光下羞窘地拜托他,加快了步伐。

    王哥儿笑着追上来,“别恼啊,等我有心上人了,到时候你也可以问我这些!”

    “话说,那你有没有见过他光.着/身子的时候?身材应该很好吧?”

    “上次你见他光膀子的时候还在闵家修新房子的时候,自此走镖回来,荆行就没有再去镇里的武馆上工学武过了,就像刀如果不经常用就会生锈也,人不经常锻炼的话,他之前那身腱子肉估计早没有了,后面说不定还有我爹那种像孕妇一般的大肚子!”

    季福被王哥儿的话勾起回忆,不仅有荆行洗完澡光着膀子出现的画面,也有被子底下,在闷热潮湿的黑暗中,掌心下的紧实块块分明的腹.肌,以及肩上胸口结实的肌肉都提醒季福,荆行的身材并没有因为他不去武馆而懈怠,反而更加的好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季福脖子都红了起来,这让王哥儿像是明白到了什么,顿时惊呼了一声,看向季福的双眼都放光还带着“完全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季小福”的惊叹意思。

    季福羞恼不已:“你再这么逗我,我就不理你了!”

    王哥儿“哈哈哈”笑道:“好好好。”

    季福脸已经红的不像样了,他原本皮肤就白,此时就像一个熟透的红苹果。

    王哥儿前一秒刚刚还答应季福不说了,下一秒他就忍不住“啧”了起来,“没有想到啊季小福,你们这都没有成亲呢,就已经看过对方身.体了!”

    季福捂着耳朵加快步伐,后面脖颈都是红的。

    “欸欸欸!跟我说说嘛,这看过后都到哪一步了?有没有……”

    “就、就没有了。”

    下午下工回家,王哥儿就朝季福问道这个彩礼钱的事,季福那时候还不知道,季阿姆也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便摇了摇头。

    王哥儿道:“怎么滴也比那二十两高吧,至少拿个一百两的样子?”

    季福闻言眨了眨一双杏眼,“应该不会这么多,我听阿姆说村里都没有拿这么多的。”

    王哥儿伸手握着季福的肩膀,使劲摇了摇,“季小福,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家荆行的实力吗?还拿村里这一套看你家相公,未免小看他了!他一看就是喜欢搞大事的人!”

    并不是季福不了解荆行,而是有时候一些事情当事人就处在这件事情中,未必会比旁人看得清。

    再者季福是个很容易被满足的人,他觉得即使按照村里的这般来,他也会觉得不错。

    但就是他这般的性格,只是能感受到生活中的惊喜。

    王哥儿朝季福问道:“那你家荆行跟你谈过这件事没?你们两个都要准备成婚了,这下彩礼的事闵家肯定都准备好了!”

    季福回想了一下,“他让我不用担心,我就没有问。”

    王哥儿点评道:“傻乎乎的。”

    如今,这个彩礼让启家两兄弟和王哥儿跟着震惊了一下,但同时心里升起一种“情理之中”的感觉,所以他们反应过来和接受程度也要比大家快。

    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可是对这一对无比熟悉的人,自然时刻都能感受到荆行和季福的感情变化,在这过程中,他们不懂什么叫做“越磕越上头”,他们只是沉迷于看两人谈情说爱罢了。

    他们三经常磕到荆行和季福的糖,所以表现平淡了些,但在外面的小哥儿和姑娘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心动喜欢的不行,他们比当事人还激动!

    这千两、万两银票做彩礼也太太太敢了!

    他们甚至他们觉得刚刚荆行和季福两人对视的时候,闵家汉子看季哥儿的神情,都让他们忍不住心情澎湃起来,他们咬着自己手绢心里忍不住地想着:要是村里还有这样的汉子,他们立马就嫁!

    这闵汉子也太俊俏,太有本事了!难怪之前余家的余燕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来看,一切都怪这个男人,过分的不像话。

    季家收下彩礼,缓过神来的众人也兴奋又激动,他们直接代替乔媒婆问后面流程,“这彩礼也下了,这闵汉子和季哥儿的婚事是在什么时候啊?”

    乔媒婆难以相信地扭头看向外面众人:“哎?哎?!哎?!!怎么还带抢活的?”

    外面众人被乔媒婆那表情逗的“哈哈哈”笑了起来,屋里众人也被逗的一笑。

    季阿姆笑着道:“日子已经跟福儿他阿爹商量好了。”

    乔媒婆便问道:“那可是选中的哪个日子?”

    季汉子道:“六月十六这天。”

    “哎哟,这新郎官不得着急了?”一个妇女打趣。

    众人都是知道荆行只想要前面两个好日子的,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纷纷看着荆行。

    荆行莞尔,季福害羞的小脸红彤彤的。

    彩礼、婚期,两大事都定下了,虽然众人还不知道彩礼究竟是千两银票还是万两银票,但这两个数就已经够吓人的了,没多久这事便在村里很快就传开了。

    杜家现在更是不好过了,杜哥儿如今被夫家更嫌弃了,而且也不知道王家从哪里听到的一些村里闲话,已经不给王哥儿钱花了,杜家也不能再像之前那边吃香的喝辣的,如今听到这银票来做彩礼,顿时后悔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而村里人已经开始讨论六月十六这天闵家办酒席这件事。

    “我觉得会的,估计全村都会请的那种!”

    “那不可能的,别忘了之前闵家在村里多么不受待见!那时候村里那么多人说闵母和闵汉子,全村,我觉得估计不可能。”

    隔壁几个村子都听闻了,一个个没有见到现场的首先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反复问了多次得到的都是确定答案,他们才从难以置信转化到震惊,这让传达这件事的人很是有体验参与感,忍不住把当时场景细细讲诉了一遍,其他人专心致志地听着。

    众人听完都是羡慕的,羡慕闵家有钱,但更多是羡慕季家,养了一个好哥儿,给他们钓了一个金龟婿!

    那可是银票啊!

    这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的!!

    就这么随随便便当成了彩礼!!

    这闵家太不是人了!!!

    “二道”走完,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各回各家。

    季阿姆和季汉子把几家熟人都留下来吃饭,他们提前一天就准备好了鸡鸭鱼肉这些来招待他们,这个时候也真是吃午饭的点。

    大家盛情难却,留都留下来了,那就大家一起来帮忙,哪有主人一家都在忙活的,王阿姆和启娘子还有马妇人去帮季阿姆的忙了,季福原本也跟着阿姆一起去厨房忙的,但是被赶了出来。

    季汉子便跟大家聊天,荆行见季福进来,便朝他招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椅子。

    季福走了过去坐下,荆行便朝他凑近了一些,一手臂搭在季福身后的椅背上,低头对季福道:“刚刚做什么去了?”

    季福看到闵母在跟阿爹和王叔他们聊天,乖乖回答荆行的话:“原本想去帮阿姆他们忙的。”

    荆行笑了一下,知道他这是被四大主厨赶出来了。

    两人坐在一起,姿态虽然没有多亲昵,但大家都能感受到两人之间的黏糊的相处,王哥儿也没有打扰他们,带着王星去院子里玩,启东两兄弟听着大人们聊天。

    四个大厨效率高,半个时辰都没有到,就已经做好了饭菜,其实饭是季阿姆一早起来就煮上了,煮好了也一直烧着灶温着,食材那些昨晚也都清洗干净,所以很快饭菜就好了,荆行看到乖乖呆在身边的季福起身打算去厨房帮忙端菜端饭,荆行也起身跟在后面过去。

    季汉子叫了王汉子去堂屋把办酒席用的大圆盘抬了出来,摆在两个方桌拼在一起的桌上,大圆盘也是昨天晚上就擦洗了一遍,季汉子拿布又擦了一遍,就这般,可以坐下几家人的大桌子便布置好了。

    饭菜摆上桌,大家都坐下,启东两兄弟都很自觉把荆行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荆行一边挨着闵母,一边就坐着季福。

    季阿姆瞧见两三次,荆行给季福夹菜,瞧这熟练的样子,夹的也都是季福喜欢的,季阿姆放下心来。

    大家边吃边聊,也没有外人在,这顿饭吃的是热闹且愉快。

    人散去,季阿姆和季汉子拆开彩礼红包,三人看到里面装的一张千两银票和一块铜板,还有一张红纸,上面写着字,季阿姆和季汉子看不懂便让季福看,认给他们听听。

    季福乖乖念道:“‘千里挑一’,寓意千千人中,想娶的……想娶的只有一个。”

    季福当着阿爹阿姆的面红了脸,虽害羞,但心里的甜却占了很多很多,快要甜化了溢出来,又涨又甜,他现在就想到荆行怀里蹭蹭……亲一下他。

    季阿姆也被这“千里挑一”给戳中了,他笑着夸奖道:“闵妹子和荆行太有心了!”

    季汉子也笑着点头,“今天下聘的东西也多,都拿出来看看是什么,看完我去把那两只大肥猪熏上,今晚给福儿和你炒肉吃。”

    季阿姆点点头,之后三人看了一遍荆行这边送来的礼,上好的烟酒茶,县里出名的瓜果糕点,一样都没有少,甚至比村里说媒下定的东西还要多上一些。

    季福还看到了一个箱子,随即打开一看,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精美的布匹上的两个小盒子,季阿姆和季汉子也走了过来,季福在他们眼神询问下,伸手拿出一个盒子,入手就是有重量的。

    季阿姆对季福道:“打开来看看是什么?要是银子,还是得给闵家退回去,这一千两银票就够多的了。”

    季福点头打开小盒子,三人就看到这盒子里是一套精致漂亮的银饰首饰,哥儿款式的。

    县里的首饰店铺赚的就是妇人和夫郎的钱,虽然首饰都会卖,但妇人和夫郎的首饰之间还是有所差距的,毕竟哥儿夫郎他们就是男子,有些男子爱花里胡哨,有些又喜欢简单精致,后者受众大,店铺老板便买这种的多,在妇人这方面便是怎么花就怎么来。

    季福手里的盒子里便有着一条由多根红线编织而成的发带,上面还点缀着几颗白玉珠子,两只银色手镯,最底下还有一根发钗,花纹都是简单的,但又不缺乏美感。

    季阿姆看看这一盒,看到了季福眼里对它的喜欢,便笑着道:“保管好,等你成婚那天在戴上。”

    季福点头应道。

    另外一盒同样是银首饰,但与季福刚刚看的那套又不一样,这一套一看就是给中年哥夫戴的,季福明白荆行的意思,道:“阿姆,这是给你的。”

    季阿姆先是一愣,随即笑开了花,接过来看了看,又把盒子盖上了,“阿姆已经老了,用不着,这套先放着,等你嫁过去的时候带过去,之后找个日子跟荆行说,把这退了。”

    季汉子已经明白了自己夫郎的意思,他也点点头,朝季福道:“我和你阿姆今天都看到了闵家的诚意,也相信他们会对你好,但这些贵重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家占了闵家不少便宜了,虽然说的人少,但是你阿爹阿姆都明白。”

    “我们两家本就出现高低,再占人家便宜,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爹和你阿姆也不想让这件事成为你们以后吵架扯出来的问题。”

    季福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

    季阿姆伸手摸摸季福的脑袋,季福还小小一只的时候,季阿姆就经常这么摸他 ,“这些事情原本不打算跟你说的,但你要清楚,我们和闵家的差距,他对你好及关心我们是因为他爱你,但你嫁过去后也别一味着花荆行的钱,更别往家里带这带那的。我们现在又没有老到手脚做不动的地步,家里还有这么多田,每年丰收的时候你都清楚,能挣个十几两,我们只要看着你过得好就知足了。你也是个男子汉,不能什么事都靠着荆行,他也是人,也会累,你也要学会去给他分担知道吗?”

    “凡事有个商量。”季汉子补充道。

    季福认真听,点头表示知道了。

    晚上的时候,和季家要好的就属王哥儿一家了,他们一家人都来这边串门。

    “来来来,坐!”季阿姆招呼道。

    王哥儿把王星放在地上,今天小不点第一次围看了下彩礼全过程,那时候乖巧被阿姆抱着,现在刚被放到地上,这小不点就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往季福这边跑,伸手抱住季福大腿,仰着小脑袋夸道:“今天季福哥哥真好看!”

    季福弯下腰,此时的他早已经换下了他那身漂亮浅红新衣裳,“小星也来了是不是?”

    王星点头,两人这边进行着童言童语,季阿姆那边正跟着王阿姆聊今天下聘闵家都送了什么礼来,王哥儿搬了一个迷你小板凳,这个小板凳是季汉子给小时候的季福制备的专用小凳子,如今都还没有坏,依旧可以使用。

    王哥儿就坐在自己阿姆身边,竖起耳朵听着季阿姆说,他挺好奇这彩礼究竟是千两银票还是万两银票,越听越心里越震惊,他忍不住拿眼睛去瞅蹲在自己弟弟面前说着傻乎乎话逗王星的季福。

    我的老天爷啊!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这彩礼下千两银票,还有大县官赏的稀罕布匹,这些都不够,竟然有两套银首饰,简直了!

    王阿姆也是被惊到,这闵汉子太有本事了!但随即他也反应过来,笑着拍了拍季阿姆的肩,“如今这些彩礼就是最好的证实了荆行对季哥儿的心,两个小年轻成婚后也会幸幸福福的,一两年过去肯定就给你生出一个大胖外孙或者外孙女了,最好是龙凤胎,这样一次性就儿女双全了。”

    季阿姆笑着道:“这个不着急,对了,王哥儿这边我之前听你们说是打算找媒婆去启家,去了吗?”

    王阿姆道:“还没有去呢,主要是我听说启家那边最近一两年不着急给儿子们找媳妇,启东和启南两兄弟不是跟着荆行在县里去了吗?”

    “我觉得启娘子那意思便是先让两个孩子跟着荆行好好干,等到时候再谈婚论嫁也不迟,毕竟汉子晚个一两年没有事,但就是我们王哥儿岁数在这里,季哥儿比他还要小,现在都成事了,我跟他阿爹也在琢磨,村里哪家汉子不错。”

    季阿姆先是安抚紧接着给出建议道:“季福也没有比王哥儿小多少,三四个月的事情,这事要不你先去试探一下启娘子,毕竟我觉地村里像启家这两个这样的汉子也是少之又少,启娘子也是个通透的人,如果有这方面意向,那咱们就先定下这婚事,等个一两年再成亲也没有问题,这启家两兄弟将来也是村里抢手的汉子啊!可要抓紧!”

    王阿姆没有想到这些,如今被季阿姆提点,顿时了然,朝季阿姆点点头,“那我明日就去启娘子那边问问,毕竟这种事情还是得看缘分。”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王哥儿,他估计这事有点玄,毕竟他跟启东两兄弟又不是没有接触过,之前那些一起去镇上上工一起下工的日子,但凡启东对他有意思,他都直接跟阿姆说嫁启东了,但是没有。

    王哥儿撑着小脸叹了一口气,季福过来的时候就见他这般,笑着问道:“这是怎么啦?”

    王哥儿目光幽幽瞅着季福,“你这还有一个月就嫁给荆行去县里了,如今五人的小队伍只剩下我一个人在镇里上工了,到时候等我休沐那些去县里找你玩的时候,你肯定早就把我忘在脑后了!”

    季福被他逗笑,“怎么会?你不是跟着我一起去县里吗?”

    两个阿姆都笑着听着他们说逗话,王哥儿说的这件事的确也是王阿姆担心的,最近就在问村里哪家是去镇上上工的,让王哥儿去跟人搭个伴。

    季福这话,让大人目光都看向他。

    季福看到王哥儿脸上的疑惑,他不确定道:“难道我没有跟你说吗?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在武校里面照顾一下那些小学生。”

    “小学生”这一词季福还是跟荆行学的。

    王哥儿睁大了眼睛,摇头,“你没有跟我说过。”

    季阿姆季福道:“荆行那边跟你说的?”

    季福点头,“可能是我上次回来后第二天就要去上工,给忙忘了,就以为跟王哥儿说过了。”

    “上次荆行跟我说到时候王哥儿跟我一起去县里,如果是打算去武校的话,荆行说会给王哥儿安排,毕竟武校里现在来了四个先生,荆行说平时还可以跟着孩子们一起听先生讲课学识字,要是不想进武校的话,县里店铺这么多,哪里会找不到活计做?”

    王哥儿闻言直接从小板凳上蹦了起来,一把抱住季福,高兴又激动:“啊啊啊啊啊季小福,你和荆行也太好了!!!”

    季福被熊抱,尤其还在大人们的注视下,小脸红了起来,看到王哥儿这么高兴,季福也高兴。

    王哥儿之前就一直担心,因为和他玩的最好的季福就要去县里了,启东两兄弟也去跟着荆行,到时候他们都变化之大,只有自己还是那个王哥儿,说话都插不进去,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尤其季福,他去了县里,感觉他和季福就不是同一个道路上的人了。

    王哥儿只要一想到这个,心情就忍不住失落,如今听到季福这么说,心里高兴的不行,他知道荆行之所以会这么说,都是看在季福的份上,才会捎带上自己。

    这么想着,王哥儿伸手捏了捏季福的小脸,“谢谢季福!!!”

    王阿姆道:“这样不会让荆行为难吧?”

    季阿姆安抚王阿姆,“荆行都这么跟季福说了,应该是早就想好了,不用担心。”

    王阿姆和王汉子听季阿姆这么说,虽然欠了季家和闵家一个人情,但这么好的机会,王阿姆便应下了,打算到时候挑一个时间请闵家和季家吃一顿饭。

    县里好啊,哪家不想让自己孩子去更好的地方发展。

    荆行和闵母还有启家众人一路回来,荆行这

    边是打算留在村里两三个月,既然婚期还有一个月,那提前处理一下茅草屋装不下兔子的问题,如果拉去卖的话又少了。

    启娘子道:“所以打算建多大?地买了吗?”

    闵母点头,“买了,如果还是找之前建房子的那些人的话,应该会很快就建好。”

    启娘子道:“婚前建?来得及吗?”

    荆行道:“这次建的简单,半个月就可以完成了。”

    所以,第二天开始,荆行就在村里找了十家人,凑在一起三十五人,翌日就开始开工。

    而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五只长大的狗崽子又被关进之前闵母用来打猎此时荒废的笼子里。

    这五只狗崽来的时候还小小一只,这才过了几个月就长的膘肥体壮的,这些天来家里的人多 ,闵母怕它们咬到人就把它们关了起来,才放出来就撒丫子闹腾嬉戏的狗子们还没有享受这自由呢,如今又开始修房子,人也多,又被关进笼子里。

    五只小狗可怜巴巴地直呜呜呜,那小模样,那委屈巴巴的调调,让闵母心软的不行,但也只是给它们喂饭的时候,里面的饭菜多了些。

    季家因为婚期原因,季家要准备季福的嫁妆,只有季福来帮忙。荆行这次请的人多,干活效率高,饭菜也做的多,这次荆行掌勺,毕竟要做好半个月的大锅菜,荆行怕累着闵母和季福,让他们去做简单的事。

    这样忙忙碌碌过了二十天,原本养殖场的修建是在荆行的预期内,但后面有几天下雨,没办法动工,所以延迟了几天才完工。

    荆行和闵母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给兔子们腾了过去,打扫了茅草房。

    当晚,闵母便问荆行,“按照你修的这么大,可是要叫启家一起?”

    荆行点头把火柴放进灶洞里,“你一个人后面忙不过来,还不如现在就叫启婶子启叔他们和你一起,现在空闲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学。”

    “按照我的打算,这个养兔场是需要七八个人,这样才不会太累。”

    闵母自然知道,他也知道荆行叫这些熟人一起来是因为什么,目前村里面只有他们家发达了,只要养殖场搞起来,到时候他们家带动其他几家一起发财。

    闵母为难,“这到时候不叫福儿阿爹阿姆又说不过去,但叫了,这亲家来干苦力活,这不仅会被说闲话,也不像个样子。”

    荆行点头道:“这事不用担心,娘这件事就先只跟启家一起,如果缺人,就找村里轻快能干的小汉子小哥儿这些,季家那边我会安排的。”

    闵母点头。

    翌日,荆行和闵母去了启家,荆行便把养兔子这件事跟启娘子他们说了。

    启娘子和启汉子闻言先是愣了一下,更别说启老汉,启娘子率先反应过来,高兴点头答应,这就可是大好事啊!

    启娘子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庆幸自己家与闵家交好,如果不是他们与闵家关系好,他们家也不会在荆棘的带动下变的更加好,这事也轮不到他们家来,家里的两个孩子更不会像现在一样会读书识字还受荆行看重。

    如今闵家愿意给这样的机会,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跟荆行签好了协议,荆行是按分成来的,启家四成,闵母占六成,这般也能让启家对养殖场上心。

    当然,荆行确定,启娘子和启汉子肯定是闵母的两大帮手,他们可以把这个养殖场做的更大更好。

    启娘子这边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们多养兔子,兔子养的好,到时候这些兔子可就变成钱了,按照这分成分,又按照现在的一只兔子四十文来看,他们就能赚到不少钱,这般到时候他们也能给兄弟两在县里买上房子。

    然而,他们不知道,启东和启南已经拥有了他们的房子铺子,当初拿到铺子后,两兄弟听了荆行的建议,直接把铺子租了出去,每个月都能收到三四两银子。

    荆行跟闵母说把季家这边交给他,荆行还真的有办法,这件事他还得先跟季福商量一下确认一下。

    也是在前几天,荆行这边养殖场收尾,不需要他帮什么忙,再加上王哥儿天天来跟他说一个人上工孤独,说话的人都没有,王哥儿就这样把季福哄着一起去镇上上工了。

    这次季福下工出来就看到荆行来接他,他脸上一喜,荆行朝他走了过来,朝还站在石梯上的季福伸手,季福刚要伸手去握住那有劲的大手,就听到后面有人咳了咳,季福刚要缩回手,就被荆行快一步握住,十指相扣,季福看到老板娘出来脸上满是打趣的笑,“呦,这就是季哥儿的汉子吧!”

    季福两只小耳朵红通通,听到荆行“嗯”了一声,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季福看着他们相握的手,脸上有些烫。

    这还是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上有这样亲密举动。

    季福跟着荆行走了好一会儿,才缓过那害羞的劲儿来,他们就像许久之前那般在镇口等王哥儿。

    荆行把季福往自己这边拉近了些:“想跟你商量个事。”

    季福还是第一次听到荆行跟他商量事情,双眼一亮,小脸上也是带着认真,“你说。”

    荆行被他这小模样给萌了一下,忍下去捏白嫩小脸的冲动,道:“我之前看到阿姆和阿爹他们喂养牛的姿势熟练,之前是养过牛的?”

    季福刚想点头说是,就反应过来荆行对自己阿姆阿爹的称呼,季福又喜又羞,他们两人的婚事也马上要到了,这改口叫人的事再正常不过。

    季福点头,“之前家里养过一只,从小牛崽就开始养,但后来嵇庄家有亲戚看上家里养的牛了,那时候家里也要卖牛买水田,就卖了。”

    “你上次看到的是不是阿姆在喂牛的时候?”季福见到荆行点头,继续道:“那牛就是村长家那头,阿爹那次腰杆有些疼,阿姆便去借牛来耕田翻翻土。”

    荆行点头,季福好奇道:“怎么问起这个事情来了。”

    荆行伸手捏了捏季福的脸颊,道:“我们让阿姆他们多养点牛吧,我们村有牛的人家就少,到时候养大了,无论是卖村里还是去县里卖,这都是一笔不错的收益。”

    季福闻言点头,他之前就有劝过,家里田多,全靠他们做,尤其他阿爹阿姆年纪也不在年轻,这累的田里活做下来,身上酸痛已经是经常有的事了,季福想的是家里有一头牛来耕种会减轻阿爹阿姆的负担。

    但阿爹阿姆老是以现在不买,先攒攒钱,等以后再说。

    季福之所以同意跟嵇庄来镇里找活干,就是因为这件事,他想自己攒点钱买阿爹阿姆买只牛,只是他这个是以学为主的,赚的钱很少,这些年攒的还不够呢。

    上次荆行买牛车的时候就问过这牛多少钱,对村里人来说是一大数目。

    荆行点头,“那这件事我去跟他们说,如果想,我再去帮他们留意小牛崽。”

    季福点头同意。

    王哥儿也来看到等在镇口的他们了,笑着跑了过来,打趣季哥儿,“我一看季哥儿没有来找我,就猜到是你来了!”

    荆行维护自己哥儿,“他原本是要去找你的,被我拦下了。”

    季福抿了抿唇,嘴角还是渐渐翘了起来。

    王哥儿意味深长地“啧”了几声,目光又在他们牵住的手上打转了一圈。

    回到村子后,王哥儿就跟两人拜拜,离开的时候,王哥儿还跟季福道:“我晚上来找你哈!”

    荆行带着季福往季家去,路上荆行就问季福,“他晚上来找你做什么?”

    季福摇头,“我也不知道。”

    荆行看向季福,道:“不许让他跟你一起.睡。”

    季福后知后觉才察觉出荆行这两句话语里的不一样,他好笑解释道:“没有睡.在一起.过,应该是他晚上来找我说王阿姆去启家的事,每次说完就回去了。”

    荆行“嗯”了一声,伸手捏了捏季福后颈,“乖。”

    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温柔。

    季福又是被捏又是被哄的,好像那个吃醋的人似他一般。

    荆行就和季福聊着“王家看上启东”这个话题到院门口。

    季阿姆正在打扫院子,看到荆行笑着招呼,“进来坐,留在这吃完晚饭再回去。”

    荆行本就有事情要跟季阿姆和季汉子说,再者两家之前的关系更加亲近,便没有推辞。

    因为荆行下聘的时候带的这些鸡鸭鱼猪的,但活的好好的都没有杀,没舍得。但那两大头肥猪,虽然不少熏成腊肉,但也有留下来的一块用粗盐腌制吃的,这些日子季阿姆就换着法给季福做好吃的,就连早上都吃上肉包子了。

    季阿姆这次捉来一只鸡给杀了,又切了一块肉来炒,又去后院田里摘了些菜来煮汤。

    季汉子没有在家,季福便问季阿姆,季阿姆从后院田里回来,答道:“在后山上田里除草。”

    季福便道:“我去叫阿爹回来吃饭了。”

    季阿姆点头,原本想问问荆行这修的房子的事,就看到荆行就站在他家哥儿身边,在夕阳余晖中,两人离去的背影都看起来很是般配。

    等再见到荆行的时候,就看到他扛着犁地的犁,因为家里用这个犁的不仅只有季汉子一个,有时候季阿姆也要用,所以当初原本是让木匠做的时候就做的轻便的,但耕地的能轻便到哪里去,轻便了这犁也很容易坏,再加上实打实重木头做的,不好拿也重。

    季阿姆看着荆行这干净崭新的衣服就这么弄脏了,心里心疼,“你怎么让荆行扛着这家伙回来了!人家那可是干净的衣裳!”

    季福在一旁解释道:“阿爹肩膀拉伤了,我们去的时候他还要坚持扛,要不是荆行看出来了,阿爹还要瞒着我们。”

    季阿姆顿时不心疼荆行衣服了,连忙上去接了季汉子手里拎着的水壶,问:“哪边肩膀拉到了?疼不疼?要不要去看看赤脚大夫?”

    季汉子摇头,“还是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荆行放下犁,道:“阿爹还是让赤脚大夫看看,让福儿和阿姆都放心。”

    季福赞同点头。

    季汉子看了看担心的季阿姆,又看看季福,应下这事,“行,吃完饭去看看。”

    吃饭的时候,荆行就跟季阿姆和季汉子说了这养牛的事情,“现在无论是我们村还是隔壁几个村,有牛的人家很少,这就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前面可以先着手养个两三只,就像我家一样,我娘就是先养了一窝兔子,后面随着兔子生崽,养的也越来越多,现在时不时就会有村里人问我娘买一只。”

    “咱们村里不买,我们还可以去县里卖,这样价格也会高一些。如今阿叔身体也有劳伤,不如阿姆和阿爹就想想这事?”

    两个大人都专心听着荆行说养牛这事,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

    “其实我这边还建议就是阿姆们跟村长家一起,甚至还可以拉上王家。这有四点好,第一,就是人多力量大,即可以多养几头,就算后面亏本,这亏也不是只亏一家,可以分担压力。第二就是背靠村长家,会省很多事。第三就是大家都是熟人,彼此相互了解,更有利于互帮互助,出现问题,大家一起解决。第四就是大家一起赚钱,不伤和气,也不会出现全村攻击一家的这种情况。”

    最后一条并不是荆行瞎想,闵家那因为他是年轻有能力的劳动力,但季福一出嫁,家里就是两个老的了,后面赚到钱了,这不仅会遭贼而且会让村里那些“看不得你过的比自己好”的人对季家背后下黑手。

    荆行建议,“有了这两家的帮助,咱们这边不会太累,到时候对外面说就说是帮我养牛的,你们也赚不了多少钱。家里的田地到时候还可以租出去给村里人家做,这也是一笔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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