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表嫂大救星吧!”
齐暄妍面对两眼放光的陌生女子有点懵, 这人先前还无视她,现在就激动地叫嫂嫂,前后反差有点大。
“请问你是?”
女人弯起水灵的大眼睛, 声音像砂糖草莓一样甜:“我叫孟心眠,是楚韫的表妹,朋友都叫我绵绵。听说嫂嫂也在轩辕工作?我是轩辕东方公司的大股东,负责电竞、文创和旅游板块。我的本职是调香师, 我有一个香氛品牌‘葡萄田’, 这是我的名片,回盛京以后来找我玩呀。”
绵绵?原来是楚韫那位“宇宙无敌最可爱”表妹。
孟心眠这个名字齐暄妍在股东名单上见过, 但是一个姓孟,一个姓楚,她没有把两个人往亲戚方面联想。
楚家对隐私的保护非常严密, 不要说楚韫父母两边的亲缘家族, 就是随便哪个楚家别墅里的管家、阿姨, 身份都是严格保密的。
毫不夸张的说,齐暄妍从楚韫那听来的楚家日常都够一个普通八卦杂志升咖了。
齐暄妍接过蕾丝元素的纸雕名片, 细致优雅, 足以见得其主人出众的品味。
葡萄田这个品牌齐暄妍有所耳闻, 是近两年TFF大奖得主的新锐调香师创建的顶奢定制香,广受国内外年轻名流的追捧。
没想到这位葡萄田的创始人这么年轻,而且还是楚韫的表妹。
孟心眠笑起来很甜,在齐暄妍面前就和她的乳名一样, 像只甜心小绵羊:“嫂嫂, 你在外面好冷的, 快进屋,我给你做冥想芳疗。我带了精油箱来, 一会你看看喜欢什么灵感系,我给你配私人香氛呀。”
和跟楚韫斗嘴的骄横模样判若两人。
齐暄妍局促:“孟总,对不起,你误会了。”
孟心眠睁着圆圆的杏眼:“怎么呢?”
齐暄妍用职业礼仪式微笑掩饰内心的尴尬:“我是楚董的秘书齐暄妍,这次来是协助楚董整顿南方公司。”
“诶?”
孟心眠顿住,思忖少许,又盯着齐暄妍看了一会,说:“现在不是,以后就是了嘛。她还没把你追到手?啧,这干啥呢,老姐不行啊,还宝刀未老,我看是万事休矣。”
孟心眠一脸鄙夷,普天之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敢这么嫌弃楚韫。
这个小表妹是有点子可爱在身上。
齐暄妍忍俊不禁:“孟总别开我玩笑了,我和楚董只有上下级关系,最多能叫得上一声朋友。”
孟心眠叹气:“是吧,你也觉得她特烦,看不上她对吧?”
呃。
小表妹可真是语出惊人。
不过特烦这点说得挺对。
齐暄妍听孟心眠吐槽了一会老表姐,总结出小表妹抱怨的核心:楚韫限制她的穿衣、工作、恋爱自由,总之什么都要管,烦得孟心眠七窍生烟。
但是这次孟心眠在裕安旅居,楚韫到裕安住了两三个月居然都没找她麻烦,孟心眠在感到自由爽快的同时匪夷所思。
恰好楚韫前几天驳回了孟心眠提交的一份职业电竞选手聘请计划书,孟心眠几次修改都不通过,给楚韫打电话也沟通不下来,于是就亲自来找楚韫“算账”。
齐暄妍理清来龙去脉,轻轻点头:“原来是这样,我一进门看见你,还以为你是楚董的前女友。”
“她?前女友?哈哈哈哈哈!”
孟心眠笑得花枝乱颤,好一会才定下神,跟齐暄妍拉家常:“楚韫跟你说她有前女友?你别信,她装的,今年过完生日她就母单三十四年了。”
齐暄妍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啊?”
楚韫三十多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那天在码头她不是说带女朋友看过烟花了吗
孟心眠把齐暄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在眼里,露出笑容,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孟心眠正色,一本正经地对齐暄妍道:“齐秘书到轩辕有小半年了吧,相信你也看出来我老姐跟外界传言的草包纨绔不一样。外面都骂她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给她编了套子虚乌有的罗曼史,一会她又玩了谁家的千金,一会她又在哪个销金窟挥金如土。”
这些齐暄妍都听过。
孟心眠凑近她,悄声说:“都是假的。”
齐暄妍抬眸,孟心眠笑眼弯弯。
“别看楚韫人前嘻嘻哈哈的,私下可自闭了,经常玩失踪,人都找不着玩什么暧昧啊,她唯一的兴趣就是看海,看海豚。不过这些年她要好些,愿意把心底的情绪发泄出来,对付那些讨厌的轩辕老董事。”
齐暄妍想到楚韫动态里那张二十来岁的照片,年轻的楚韫眉间总有种散不去的忧郁。
“所以啊,楚韫把你带在身边,还带你到私人别墅同住,说明你对她肯定很特别,我断定你就是我未来的表嫂。”说着,孟心眠撒娇地朝齐暄妍眨眨眼。
“我”齐暄妍轻启嫣唇,低头捏着手指,“我真的只是她的秘书。”
她清楚楚韫为她做了很多,其中一些事还很叆叇,属实越界。但她把这些归于楚韫喜爱调笑的性子,不敢自作多情。
要知道,齐暄妍已经在邵婉婉那里吃够了“一厢情愿”的苦头。
孟心眠撇嘴:“对哦,是我唐突了,只忙着高兴有表嫂能帮我主持公道了,都没考虑过你能不能看得上楚韫。”
齐暄妍矜持地微笑。她当然看得上,但是
孟心眠说:“但是不管怎样我觉得你说的话老姐肯定会听,你帮我告诉她,冬季职业选手转会合同我绝对会签,她实在要卡我,我就走私人途径雇佣,那个劳资风险就不一样了,让她考虑清楚。”
她抱起两只手祈祷,两眼汪汪:“求求了,齐秘书,求求~”
职业转会?是电竞板块的业务吧,齐暄妍不太懂那些,业务的事更不好插手。
奈何绵绵小妹妹太萌,一双大眼睛迷蒙扑朔,招人怜爱。
齐暄妍只得场面上先应下:“我有空问问董事长的想法。”
孟心眠夸张地鞠躬:“谢谢齐秘书!谢谢救世主!你是我的神!”
“孟心眠!你刚才说走,就是走到花园告状?!”
平地一声雷。
齐暄妍闻声转向客厅,楚韫抱胸立在昏暗的光线中,浓眉怒竖,周身散发出低沉的冷气压。
孟心眠立马上演一百八十度大变脸:“哈哈!楚韫,我告诉你,你在我面前作威作福的日子到头了!”
齐暄妍胳膊一紧,孟心眠抱住她的臂弯,洋洋得意:“我有齐秘书保护~你敢再管我,我就把你的糗事全部讲给齐秘书听,到时候下降.头都救不了你!”
下什么降.头?情降么?
噗。齐暄妍笑出声,抬头对上楚韫疑惑的目光,急忙转开脸。
不好意思,刚才没忍住。
楚韫走到客厅门口,面朝齐暄妍,神色温柔:“怎么在外面呆那么久,快进屋,我给你点了几份暖胃的甜汤。”
然后转身逮住孟心眠的手腕:“不准穿这么少在外面瞎晃,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孟心眠大喊:“楚韫你太双标了!为什么我没有甜汤!”
楚韫把她拽出别墅大门:“就你今天这么任性的表现还想要甜汤?下次再修理你,到家给我发信息。”
齐暄妍看了眼吧台和茶几,连带那几杯昂贵的香薰楚韫都打包跟孟心眠一块送走了。
知道那是葡萄田的香薰以后,齐暄妍还想等孟心眠离开后偷偷闻一闻呢。
算了吧~
跟小表妹聊了一会,嘴有点干,齐暄妍倒热水喝,楚韫走到她身侧:“抱歉没跟你好好介绍,她是我表妹。”
齐暄妍捧着水杯点头:“嗯,她跟我自我介绍了,宇宙无敌最可爱绵绵。”
“可爱得让人头疼吧?”
齐暄妍垂下眼帘,嘴角微微弯着。孟心眠再任性也没有她的老表姐让人头疼呀。
“绵绵是我小舅舅唯一的孩子。我妈是家里的老大,我除了小舅还有一个小姨。小舅舅以前跟在我妈身边做保镖,保护我们,在一次危险里为了救我不幸去世。”
齐暄妍安静听她讲着,水杯里漾开清澈的波纹,也在齐暄妍的心海泛起圈圈涟漪。
“绵绵小时候怨我,打我,叫我还她爸爸,我就蹲着让她打,是我对不起她。”
齐暄妍说:“所以你很纵容她。”
楚韫无奈地笑了笑,问齐暄妍:“我这样是不是不好?”
齐暄妍摇摇头,看向窗外跃出乌云的月亮,眼波粼粼:“挺好的。”只要能让你心里好受些。
楚韫点的甜汤到了。
她取过来盛在瓷碗里,餐具都是预温过的,她给齐暄妍一柄小勺。
齐暄妍闻到奶芋的香气,温暖的气息从脸颊扩散全身。
楚韫坐在餐桌对面,谨慎地开口:“我接了个黑鹰的电话,所以下来晚了点。绵绵怎么找你告状,她跟你说我坏话了吧?”
齐暄妍吃进一勺糖水,感受芋泥在舌尖融化,她第一次面对面地仔细观察楚韫,以前从没发现,原来这个人的眼底也会流露出紧张。
“嗯。”齐暄妍轻轻点头。
“她说我什么了?”
齐暄妍数了数:“她埋怨你不许她穿性.感的衣服,不许她开发情怀项目,不许她给喜欢的网红刷礼物现在怨气最重的是你不准她签一个电竞选手。”
楚韫笑道:“还真挺多。”
“对啊。”
“就这些?”
“嗯。”齐暄妍又点一下头。
她吃了一块小芋头,转眸,楚韫望着她,小鱼吊灯散射出柔和的光芒,在楚韫高挺的鼻梁上游移。
“怎么了?”
“她有跟你说我以前的一些事吗?”
齐暄妍假装不知道:“说了一点,你是问哪方面?”
楚韫像是掩饰羞赧似的笑了笑:“皇太女精彩罗曼史什么的。”
“说了。”
楚韫的眼瞳微缩,目视他处:“小妹妹胡扯的别信。”
“她说你母单三十四年。”
楚韫猛地转回来。
齐暄妍眯眼:“我就说嘛,董事长怎么可能母单,肯定是胡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韫声音有点大:“这不是胡扯,是真的。我是说,皇太女罗曼史是胡扯。”
“哦~”
齐暄妍用“看不出来的啊”的眼神打量她,看她榴园的主卧里那么多情.趣用品,还以为楚韫多会呢。
齐暄妍用勺子搅拌甜汤:“那你带哪个女朋友到码头看过烟花?”
楚韫说:“没有,我是害怕你知道我母单,没面子。”
“现在不怕丢脸了?”
“总比你因为那些胡编乱造的罗曼史误解我强吧?”
齐暄妍认真思考:“对。”
她把红豆芋圆汤推给楚韫:“不要光我吃呀,你买这么多,不得帮我分担点?刚才应该给孟总带两碗。”
楚韫稳住汤碗,笑道:“不给她,只给你。”
齐暄妍看着她舀汤,端详她英气的眉毛,精致的眼眸,挺直的鼻梁,流畅的下颌线,仔细回想这套五官、这幅轮廓,以前究竟在哪见过。
北欧组织的那场晚宴没有印象,但是
齐暄妍的心海深处翻涌暗流。
如果抛开性别限制的话,楚韫给她的感觉有点像很多年前一个有过短暂相处的小哥哥。
听爸爸说,他是新加坡富商的私生子,跟随母亲逃亡海上。
他从小困在船里,非常孤独,有一次游艇靠近小岛,她偷偷带他跑上沙滩,他们在椰林下放肆奔跑,看飞机在天空拉出长长的云线,太阳升起,金黄的光芒照耀东方
齐暄妍记得楚韫说她是为母亲留的长发,成年以前都是超短发。想象一下楚韫剪短头发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像那个小哥哥。
不过后来那个男孩换了船,她十一岁的时候听说男孩乘坐的游船被海盗击毁,她托爸爸寄给他的信再也没有回音。
齐暄妍托着腮走神,对面的楚韫眉目如春:“看我的盛世美颜入迷了?”
齐暄妍回过神,不再着她的道,问:“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为什么喜欢看海,看海豚啊?”
楚韫弯弯唇:“绵绵还跟你说这个?因为我喜欢大海,像你一样,我们都是海洋保护志愿者。”
“哦我还以为大海和海豚对你有特别的意义。”
“是有,但那是我的秘密,只有——”
齐暄妍晓得她的套路:“只有楚太太才能听。好啦,我不问了。”
楚韫凝视着她,笑容深深。
齐暄妍打了个哈欠,楚韫嗓音如羽毛般轻柔:“快休息吧。”
齐暄妍取下眼镜,揉揉发酸的眼睛:“对了,你说黑鹰有电话,是不是S.K那边有动静?”
楚韫惊讶:“这么聪明的吗?”
“这个简单一推就有了,南非客户的船现在还漂在太平洋,我们也没法凭空变出几个亿的货,只要S.K施压,南非那边肯定会找我们麻烦,你派黑鹰去瑶港不就是在盯S.K和南非Nkosi的对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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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韫沉声:“是,所以下周我得去瑶港一趟,你看你是想回盛京,还是留在这玩几天——”
齐暄妍打断她:“我只要陪你。”
楚韫噤声,映着齐暄妍的眼瞳波光涌动。
少顷,她放缓声线:“齐暄妍,你听我说,瑶港和裕安不一样,出了海关不安全。”
齐暄妍拿出工作时的严谨较真:“我现在觉得在你身边最安全。”
“你错了,是最危险。”
“你才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齐暄妍冷声:“你要是赶走我一次,这辈子我不会再回来。”
楚韫倒吸一口气,只得妥协:“好,我带你去。但你必须答应我听我安排,到了瑶港不能再这样威胁我。”
齐暄妍微微一笑。
该说晚安了。
齐暄妍带来了楚韫给她抓的白鲸玩偶。
她躺在床上,抱着白鲸,觉得自己长本事了。
楚韫怎么说来着,不能再威胁她。
想不到吧楚小娇,威胁别人穿透视裙的你也有被威胁的一天。
*
瑶港是个魔幻的岛城,古老的建筑和现代化街道完美融合,也许前面的裸眼3D大厦一转弯,就是上个世纪留下的老巷,很有赛博朋克的味道。
楚韫从明亮宽敞的主干道走进一条灰扑扑的巷子,再一转,又到了另一条新修的大道。
她看了眼手机定位,黑鹰发的S.K和Nkosi碰头的酒店地址就在附近。
二月初旬,街道上摆满恋爱气息的宣传装饰。
楚韫看到酒店旁边有家很可爱的咖啡店,问齐暄妍:“你在这休息一会等我好吗,我给你买草莓蛋糕?”
齐暄妍扫一眼咖啡店门口的情人节宣传牌,没说话。
楚韫知道齐暄妍不好骗,想靠这种方法把她支走是不行的,也就随口说说。
齐暄妍忽然应道:“好。”
楚韫惊异地看向她,居然答应了?
惊讶之余,楚韫心里高悬的石头落了地,S.K和Nkosi都有自己的组织,她这次破坏他们的会谈势必引起争端,齐暄妍不会格斗术,楚韫生怕到时候一个没盯紧让她受伤。
就让齐暄妍在这休息,再叫几个保镖暗中保护她更安全。
楚韫在咖啡店买好套餐,温柔地叮嘱齐暄妍:“你在这等我,我可能两三个小时回来,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齐暄妍温顺地答应:“好,祝你顺利。”
“我会的。”
楚韫一步三回头,笑着跟齐暄妍挥手再见。
当她转身走向酒店,冷沉的眼眸锐利如狮。
楚韫利落地盘起长发,戴上指.虎手套,接通无线电耳麦:“隼组鸮组就位,等我指令。”
她走进酒店大堂,酒店正在举办大型活动,形形色色的面孔来来往往。
人群熙攘,楚韫皱着眉头辨认方向,一个服务生从她身后经过,发给她两块饼干,楚韫从饼干的夹心里抠出一张门禁卡。
依照情报,S.K和Nkosi的秘密会议将安排在六楼的松鹤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韫刷卡上电梯,松鹤厅竟然在开舞会,根本没有S.K和Nkosi代表的影子。
靠,被S.K耍了?
这时楚韫收到黑鹰的消息:“楚董,S.K临时转移到零号码头,鹰组雀组在那守着,我们需要马上过去。”
一群浓妆艳抹的舞女围过来,把楚韫团团围住。
领头的金色卷发对楚韫笑道:“你是哪家的千金?长得真俊,我们都想跟你跳舞。”
楚韫赶时间去码头,没空搭理她们,却被舞女抱住手:“你别走呀,你都来我们舞会了,必须陪我们每个人都跳一支舞才准走!”
这明显就是找碴拖延她时间的。
楚韫当即明白她被S.K暗算了,但这些舞女都是平民,S.K算准了她不会对平民女性动粗,只能被动地避让。
情急之际,舞厅大门传来洪亮的呼喊:“你们这群狐狸精都给我滚开!!!”
楚韫错愕地扬首,视线越过一片发顶,看见冷艳绝尘的齐暄妍,她高昂着头颅,红唇烈烈,穿着高开叉晚礼裙和那双鲜艳的红宝石高跟鞋款款而来。
被骂狐狸精的舞女们不悦地退让,齐暄妍抱着一捧带刺的红玫瑰,站定在楚韫面前。
群灯之下,人群之中,楚韫与她对视相望。
齐暄妍嫣然,递上玫瑰花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楚韫微怔,旋即笑着收下:“我以为你不会想到我”
话音未落,齐暄妍抬手轻轻搭上她的胸前,唇瓣翕动:“死鬼,又在外面乱搞。”说着,她狠狠地瞪了一圈周围的女人。
舞女们识趣地散开:“搞什么搞啊,带老婆还来撩.骚”
楚韫暗叹齐暄妍来的真是时候,帮了她一个大忙,这样她就能及时赶去零号码头。
楚韫正想说一声谢谢,齐暄妍踮起脚尖凑近她:“帮你搞定了。”勾住楚韫的领结,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她的嘴角:“情人节礼物,盖个戳签收。”
楚韫的双耳被放大的心跳声淹没,齐暄妍伏在她胸口仰望着,目如秋波:“你快去吧,我等你回家。”
第 32 章
直到这一刻楚韫才真正理解, 齐暄妍说的“我只要陪你”不是不明事理地逞强,而是真的想好好陪伴她:
不胡闹。
很听话。
等她回家。
*
阻断S.K和Nkosi的密谋行动尽管中途出了点小插曲,甚至在零号码头发生了械.斗, 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S.K隐瞒和南方公司非.法勾结的事实,想以低于轩辕总部百分之一的价格把他们挟持在海上的货轮转售Nkosi。
Nkosi起初以为自己捡到大便宜,妄图一头从S.K手里低价购入货物,另一头状告轩辕集团, 挣一大笔跨国贸易赔偿, 没想到合同签到一半,楚韫带人杀到。
她给Nkosi听了S.K计划在远洋卸磨杀驴的录音, 还拿出南方公司优劣混装的质检报告,Nkosi代表暴怒,和S.K刀刃相向, 一时间三方展开搏斗, S.K代表负伤逃逸, Nkosi代表向楚韫道歉后接受了轩辕集团提议的和解协议。
返程的游艇上,楚韫立在船头迎风微笑。
苍鸮坐在后面乐道:“好久没见老大这么高兴了, 看来我们这趟表现很好, 有奖金。嘿哟, 不枉我三天没合眼,盯死S.K拍到了录音。”
黑鹰望了眼春风满面的楚韫,低头擦刀,笑而不语。
苍鸮注意到他的神情, 不解:“鹰哥, 你这什么表情?”
黑鹰语气玄奥:“年轻人, 你要经历的路还很长。”
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最讨厌大叔倚老卖老:“又搞这出,你经历多, 你跟我讲讲什么意思。”
“唉。”黑鹰放下刀,埋低身子,问他,“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苍鸮想了一会:“啥日子?你生日?你老婆忌日?”
黑鹰拍他一脑袋,凶道:“混小子用青春交学费去!”
山崖抱海,延长的海岸线和天边连成一片,玫红色的晚霞团簇地落进汪洋。
扁舟入港,层层粼波翻动渔火。
楚韫把船停在渔村码头,沿着熟悉的海边石板路,快步走向弯道旁的傍山小白楼。
她的怀里抱着一捧带刺的红玫瑰,她很小心地保护了,可惜在零号码头的时候还是落了两片花瓣。
花束的蝴蝶结上系着吊牌,写明这是来自“喵咩”咖啡店的情人节专属,正是楚韫在酒店外给齐暄妍买草莓蛋糕的那家。
楚韫不知道这是不是齐暄妍的可爱阴谋,也没有追究又是哪个保镖向齐暄妍泄露了行动机密,她满心满脑都是齐暄妍依在她胸口说的“等你回家”。
前方石路转弯,海景豁然开阔,海风拂面。
楚韫停在爬满蔷薇的院门前,一声清亮的呼唤叫她抬头:“楚韫!看天上!”
她闻声仰起脸,楼顶的竹篮倾倒,无数粉红色的花瓣从天而降,纷繁飘摇,齐暄妍在花中笑。
楚韫粲然,仰头用手做喇叭:“哪来那么多花!”
齐暄妍趴在楼顶的铁艺花栏,得意:“荷兰鲜花空运!我花光上个月工资买的!”
楚韫不思议:“你请我吃鱼火锅都要用抵扣券,买花这么舍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暄妍朝她抛下一只碎冰蓝玫瑰编织的花环,大声说:“你不抵扣吗!”
纷飞的花语舞乱视野,楚韫接住花环戴在头顶,高声回答她:“扣!”
她这辈子,都想抵给她。
楚韫戴着花环上楼,看到顶楼的天窗,心跳加速,不由放慢脚步。
齐暄妍听见她的声音,走到阁楼的窗口,弯腰探下头,染上落日的发丝缓缓滑落。
橘红和透蓝交织成她们的天空幕布。
齐暄妍笑声如银铃:“你戴这花好看。”
楚韫望着她姣好的面容,抬手摸一摸头顶娇嫩的花瓣:“你选得好。”又问她:“你有没有?”
齐暄妍笑着摇头,楚韫跳上木梯,探出天窗,看着满满一天台的花,对她笑:“这么多,我给你编一个。”
晚霞里的小白楼装满鲜花,两个人坐在阁楼之上的天台,五颜六色的玫瑰簇拥。
楚韫把怀抱的红玫瑰养进透明花瓶,嘴角翘得很高:“这是我收到的第一份情人节礼物,我希望它永生,千秋万代。”
齐暄妍说:“它只是咖啡店情人节套餐送的花,当时情况太紧急,我只好用它。”
她转头看楚韫,眼神怀疑:“你第一次收到情人节礼物?骗小猪哦。”
楚韫正经道:“不管多少人送,我没收就不算。”
齐暄妍偷偷勾唇,低头整理一篮人鱼玫瑰:“那你怎么收我的?”
“拜托,你叫我‘死鬼’诶。”你那么美,穿着我送的高跟鞋,抱着玫瑰向我走来,在我嘴角盖了戳,我要是不收,我就是小猪。
齐暄妍笑一笑,抱起满怀玫瑰,粉嫩的脸蛋被晚霞照得红扑扑:“所有种类的颜色都在这里,你选哪一种编花环?”
楚韫坐在小马扎,准备好藤条和剪刀:“你想要什么颜色?”
“你说给我编的,自己想,不许问我。”
楚韫的目光从各色玫瑰上一一掠过:“你买的每种都好看,我们就每种编一朵。”
她悉心地磨去玫瑰的刺,把花茎弯得柔软,汇成一只五彩的花环,给齐暄妍戴上:“大小合适吗?”
“刚好。”齐暄妍两手扶住花环,发丝柔顺的贴在脸颊,微笑的眼眸像两颗亮晶晶的葡萄。
晚风从穿过海面和云霞吹来,掀起一阵花雨洒在她们身上,齐暄妍弯腰捂住扬起的裙子,楚韫笑着摘下落在她刘海里的花瓣。
手腕忽然被捉住,齐暄妍卷起她的皮衣袖子,如玉的纤指一寸寸检查她的手臂。
楚韫垂着眼帘,感受齐暄妍细嫩的指腹轻抚她小臂内侧的老旧伤痕。
“齐秘书,在检查什么?”
齐暄妍自顾自地认真,头也不抬:“检查你有没有新伤。”
“没有。”
“我只看了这只手。”
楚韫低下眼,看着齐暄妍毛茸茸的发顶,还有裙子低领露出的莹白肩颈。
她累了一天滴水未进,嗓子有点沙,笑声像吹过珊瑚孔隙的风:“只看了这只手,你还想看哪儿啊?”
齐暄妍掀掀眼皮,眼珠滴溜溜地望她。
楚韫问:“怎么不骂我流氓了?”
齐暄妍勾唇抽出她扎在腰带里的衬衣衣摆,撩起来飞一飞,再看向她,挑衅地扬眉。
楚韫的心头像是被小动物啪唧撞了一下。
她拂开齐暄妍脸上被风吹乱的发丝:“改成自己耍流氓?”
齐暄妍不认:“我是看你热。”
刚才没觉得热,现在有一点点。
尤其是齐暄妍离她很近,若有若无贴到她怀里的时候。
“这里有点干哦。”齐暄妍的手指从衬衣衣摆滑上楚韫的嘴唇,沿着唇缘轻轻抹一下。
楚韫略微点头:“下午没喝水。”
“对不起,我都把我的本职工作懈怠了。”
齐暄妍弯腰去拿花篮里的瓶装矿泉水,及膝的裙摆被她的动作带得上滑,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大腿。
楚韫滑动喉头,她知道再往上一点,靠近花园有一只羞涩的蝴蝶。
齐暄妍站直身,用力拧瓶盖,楚韫伸过手:“这种事让我来。”
她拿过水瓶,托起齐暄妍的手掌看,骨量小巧,纤瘦柔软,掌根的皮肤被瓶盖勒出一道道红痕。
楚韫揉了揉齐暄妍泛红的手掌,轻巧地打开水瓶,送到她唇边:“第一口,公主请先喝。”
她等着齐暄妍接水瓶,可是齐暄妍没有拿,张开樱桃小口,用贝齿轻轻嗑了一下水瓶口子,指尖戳戳楚韫的手背,明灿的眸子望她:“咯唔呼呀?”给我喝呀。
楚韫的视线落在她微张的樱唇,透明的瓶身透出粉润的香舌,楚韫握着水瓶缓慢倾斜,让水流细细地流进她的嘴里。
齐暄妍浅尝两口,抱住水瓶把它扶正,嘴角边的脸颊沾上晶莹的水珠。
她把水瓶推向楚韫:“好了,你快喝吧。”
楚韫露出憧憬的眼神:“我也能有这样的待遇吗?”
齐暄妍看她一会,莞尔,伸出双手够她的肩膀:“那你坐下。”
齐暄妍让到一旁,楚韫顺着她的力道坐回马扎,齐暄妍像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事,眼里不怀好意,屈指挑起楚韫的下巴。
“抬起头来~”
“嗯哼。”
楚韫积极地配合,下颌被齐暄妍逗猫似的挠一挠,她觉得很舒服,眯起眼睛和齐暄妍调皮的眼神对视。
楚韫喜欢看齐暄妍这样毫无顾虑地对她笑,心想要不要学声猫叫逗她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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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暄妍收拢拇指和食指,捏捏楚韫的下巴,把她的下唇往下拉一拉:“大狮子张嘴。”
楚韫仰头:“嗷啊”
水瓶对准她的嘴巴,齐暄妍仔细地把水喂给她。
“下午还顺利吧?”
“一波三折。”楚韫喝饱了,用手背擦掉水珠,顺便帮齐暄妍把嘴角的晶莹抹掉,“但是因为你预祝我顺利,所以都搞定了。”
齐暄妍弯唇,表情瞬间变得轻松。
楚韫沉眉:“我真没受伤,你别担心。”
“我知道,你如果真受伤了,肯定躲着我。”
“不会。”
齐暄妍不信:“是吗?”
楚韫做出柔弱的表情:“我会跟你哭痛。”
齐暄妍噤声,迟缓片刻,伸出手摸了下她稍显凌乱的长发,温声细语:“好。”
她的声音像软绵的泡沫奶油,轻轻甜甜的飘到楚韫的耳尖和发梢,好温柔。
楚韫忽然想当齐暄妍常常打趣她的大猫,用发顶在她手里蹭了蹭,齐暄妍感到她的动作,把指尖没进她的头发里轻柔按抚。
楚韫惬意地眯眼,顺势靠进她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略一歪头,枕着她的大腿看流云晚霞。
齐暄妍柔软的手掌落下来,手指梳动她的碎发:“累了吧,下去睡一会。”
楚韫声音懒懒的:“不睡,睡着就看不着你了。你给我编辫子吧?”
“好。”
楚韫喉咙里发出愉快的呼噜声,鼻尖贴在齐暄妍裙摆的褶皱里,沉浸于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你为什么喜欢编辫子?”齐暄妍轻声问她,说话的时候声带颤动。
“舒服。”
“头发打结的地方梳起来会有一点痛哦。”齐暄妍梳理的动作放柔。
楚韫闷声:“我晓得,这样感觉被爱着。”
她仰望着,天空很高很远,成群的鸥鸟从霞光里飞过。
“就不是一个人了。”
齐暄妍停住动作,空气变得浓稠。
楚韫看进齐暄妍眼睛,指着她吻过的嘴角,点一点:“你终于回心转意打算考虑我了?”
齐暄妍凝视她片刻,偏移视线,快速扑闪几下睫毛:“你说的有道理。”
好棒。
终于可以去各大寺院和教堂还愿了。
楚韫悄悄摸齐暄妍的手:“做——”
指尖刚刚碰到她,被拨开,齐暄妍用手捂住楚韫的双眼,正色说:“在舞厅的时候我是想到娱.乐.城安检你伪装过我太太,今天我也可以这样帮你。”
一只手隔断了彼此的视线。
明明靠在一起,因为看不见,却好像又有些远。
胸膛里激动的心跳沉闷几分,楚韫缓缓神,和煦的笑容又挂上嘴角。
“只有这样?”她问。
齐暄妍没有直接回答,拿开手,笑眼盈盈地看她:“今天我的表现还不错吧,算不算得上出色的秘书?”
“哦~你想涨奖金?”
齐暄妍点头:“你说能抵扣的呀。”
原来抵扣是这个意思。
还寻思把自己抵了呢。
楚韫无声地笑,凡胎一具哪比得过真金实银。
“下个月给你发双倍工资的奖金怎么样?”
“谢谢董事长。”
楚韫满意地说:“花很好看,秘书很出色。”
然后小声乞求:“可以帮我把辫子编完吗?”
至少这几分钟,她想幻想被爱着。
她听见齐暄妍说“好”,幸福地弯起眉眼。
真好听。
楚韫宣布,这是她有生以来过的最棒的情人节。
虽然她不是她的情人。
*
为了庆祝最棒的情人节,晚上楚韫给自己开了一瓶罗曼尼康帝。
花前月下,独酌。
开了静音,屏蔽掉一大群人,手机还是响个不停。
各式各样的祝福挤满屏幕,楚韫从刷屏的“情人节快乐”里挑出唯一不和谐的骂人消息,语音回过去。
“绵绵同学,你适可而止,再闹腾信不信我把你名誉总裁的头衔卸了?”
孟心眠不服的声音轰炸空气:“我都毕业几年了,别同学同学的叫。那个人我必须签,你赶紧的,流程给我过了!”
楚韫把手机拿远,等她输出完了,打开免提放在桌上。
“她的竞赛资料我看过,操作和意识都很牛,但是她已经到退役年龄了,就算在原队最多也再打两年。我不可能签一个临近退役、状态下滑的选手做核心,教练或者解说倒是很好,你修改下岗位,我立马给你过。”
“你懂个der!臭屁老古董!我就要她!”
楚韫皱眉,嘴里的美酒都不香了:“孟心眠,你不听话了啊。”
转念一想,回过点味儿:“不对劲,你跟那个选手认识吗?游戏联盟那么多选手,你干嘛盯着一个快退役的女人不放?”
“要你管!”
“我是你唯一的姐,我不管你谁管。”
“你还我爸爸!”
楚韫叹气:“换招新的,乖。”
她用平板查那个职业选手的生活资料,虽然说在电竞圈快到退役年纪,但是放在现实里也就二十多点,很年轻,只比绵绵小两岁。
会不会是绵绵的学妹什么的?如果有人情利益在里面的话,招来老带新,打造双核战队也不是不行。
孟心眠很快卷土重来,而且按楚韫的话换了招新鲜的:“有人不是宝刀未老吗?怎么情人节一刻值千金的春宵居然还有功夫跟我打电话?老姐你是不是不行啊?”
“”
“不行就跟妹妹讲,妹妹给你开小灶,恋爱三十六计包教包会,招招试招招鲜;要是那方面不行,我推荐你锻炼——”
“挂了。”
“等等等等!最后听我一句,姐,你是不是被齐秘书拒绝了?你别灰心,她性格是吃软不吃硬的那种,我看得出来她有很多顾虑,但心里绝对有你,你要好汤慢慢熬。”
楚韫拿起手机:“她心里有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孟心眠见缝插针:“咳咳!我的聘请流程?”
楚韫思忖少许,妥协:“一会给你过。”
“哦耶!”
“姐,我跟你说,我看人的粉红泡泡可准了,我每次提起你的时候就观察齐秘书的眼神只要提到你,齐秘书就吞吞吐吐,眼神躲闪,话语间明里暗里向着你,反而她对自己很没自信,明显有很多掣肘。”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楚韫一直认为感情的事只有两个人清楚。
只是这回,楚韫觉得孟心眠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楚韫想到除夕夜齐暄妍的那番话,她不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爱情能演化成亲情,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手里的几两碎银。
如此想来,也许对齐暄妍而言,靠工作绑定的上下级关系比镜花水月的恋人更有安全感。
而且齐暄妍还背负沉重的身世秘密,又从邵婉婉那经历了十几年的背叛创伤,想要她短时间接受全新的感情实在是强人所难。
楚韫自责地灌下一杯红酒,说到底,是她太自私。
没人有权力因为自己埋藏多年的爱慕,就去强求别人立马消化内伤向她打开心扉。
如果这么做了,那不是爱,是荷尔蒙驱使的剥夺。
楚韫至始至终觉得自己能不能获得爱情没那么重要,最要紧的是齐暄妍能开心。
她想要每天听见她说“董事长早安”的时候,眼里都盈着明媚的笑容。
不管以什么身份都好,只要齐暄妍愿意,她会给她最舒适的距离,帮助她,爱护她。
好汤慢慢熬。
但是楚韫决定给自己一个交代,她还跟齐暄妍差一句明确的告白。
隔壁阳台透出灯光,齐暄妍还没睡。
楚韫含进一粒薄荷糖,想了会,脱掉沾惹酒气的衣服,换上绸缎长裙,清清爽爽地走出卧房。
她站在齐暄妍房外,敲了敲门。
“楚韫?这么晚了有事吗?”
“嗯。”
里面传出忙乱的窸窣声,脚步声走来,齐暄妍打开门,房里溢出柔柔的淡香,床头的落地灯亮着,暖光照在她白皙的小腿上。
齐暄妍在吊带睡裙外披了件开衫,她微微抬眸,蝴蝶镜链垂落在精致的锁骨。
“什么事?”
楚韫的目光流连齐暄妍清澈的眼眸和小巧的嫣唇。
她沉吟少许,眉眼温情:“不如把今天盖的戳当真怎么样?”
不如把你假扮我太太的戏码也当真怎么样?
夜色很安静,这一瞬谁都没有呼吸。
谁的目光也都没有躲避。
好像快要听见对方的心律。
月亮轻轻,光也轻轻,齐暄妍直视楚韫,微笑浅清:“我考虑考虑。”
楚韫的心放飞的笼中鸟,顿时洒脱无比。
她笑容爽朗:“好,你要知道我在追求你。”
齐暄妍点头,耳郭不易察觉的晕开一点绯红:“还有其他事吗?”
楚韫选择诚实:“想看你。”怕她误会耍流氓,补充:“就这样看。”
齐暄妍把开衫扣起来,遮住白皙的肩颈:“看一分钟。”
楚韫很乖:“我是不是得计时?”
齐暄妍思忖一秒,弯眼:“计一个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韫打开手机,给秒表输入一分钟,放在桌上。
无意间转头一瞥,楚韫发现被子边缘露出了一截毛茸茸的鱼尾巴。
那是?
楚韫俯身过去,伸手捏住鱼尾巴一揪,拉出一只粉红脸蛋的白鲸玩偶。
齐暄妍慌张地用被子把它盖住,和惊讶的楚韫对上眼神。
“这是我们在娱.乐.城一起抓的那只?”
“嗯”齐暄妍目光闪烁,睫毛像淋雨的蝴蝶一样不安翩跹。
楚韫内心雀跃:“你外出都把它带在身边?”
齐暄妍别开脸,语气故作冷淡:“没有,这次出门装错了。”
“哦?你本来想带别的玩偶?”
“对。”
楚韫说:“可是你在榴园只有这只小白鲸。”
“”
嘀嘀嘀嘀!
齐暄妍垂下发丝遮住脸,轻轻推楚韫:“一分钟到了!”
楚韫隔着头发凑到她耳边:“下次给你抓只大狮子。”
“我要小海豚。”
好吧,狮子被嫌弃了。
楚韫笑道:“好,小海豚,抓两只,抓一堆。”
齐暄妍睨她:“十二点半了,你明天还出不出早门?”
楚韫从被子里摸出小白鲸,抱起来在它额头留下口红印:“Sweet dreams,honey.”
然后把它还进被子里。
楚韫朝双颊浮红的齐暄妍微微一笑。
今夜已征用,babe good night~
第 33 章
晚上睡不着, 早上起不来。
楚韫错过了三道闹钟,距离与Nkosi的和解会议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她被齐暄妍破门而入地叫醒。
“走——”开
起床气还没发出来, 楚韫看清叫她的是谁,生生地把气吞回去,温柔微笑:“早安。”
齐暄妍的围裙还没摘,身上带着烤面包的酥香, 她把手机时间亮给楚韫:“你必须起床了, 十分钟梳妆,十分钟吃早茶, 司机在楼下等着,半个小时的车程,你还能及时赶到会场。”
说完, 齐暄妍熟练地为她搭配西服和配饰, 准备好洗漱用品:“早茶我做好了, 你下楼直接吃,实在来不及的话我装了便当盒, 你带上车。”
楚韫撑起身, 晕乎乎地抓头发:“你不跟我去签合同?”
齐暄妍泡好蚕丝面膜巾, 转身:“黑鹰说这是最后的收尾工作,没什么问题,所以今天我想请假——唔!”
话音戛然而止,齐暄妍眼神慌乱, 腼腆地别过头:“你、你喜欢裸.睡?”
楚韫没醒透, 脑子有点雾, 低头一看,嗯她对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很满意。
楚韫赶忙盖回被子:“对不起, 昨晚太热,我可能半梦半醒地脱了。我保证,我平时没有这种习惯。”
齐暄妍很快恢复沉静,把衬衣和长裤放到床头,声音小小的:“内衣就在抽屉里,你自己拿,我先出去了。”
“齐暄妍。”楚韫用被子捂着胸口坐起身,眼神清明不少,阳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身后,暖洋洋的一片金色。
齐暄妍回身,楚韫拥着被子浑身落满金光,像只毛茸茸的草原大猫。
她灿烂一笑:“今天你也好漂亮,我喜欢你。”
齐暄妍怔住,这一刻,眼里只装下了她。
楚韫说:“我在追你,我怕你忘了,我要每天告诉你一遍。”
齐暄妍敛眸,把手背到背后,手指扭围裙的系带:“我记得,不会忘,不用每天说。”
楚韫抱住被子趴倒,半截玉白的背笼罩在光芒里,她开心地笑着:“可是我好喜欢你,忍不住每天说。”
“好。”齐暄妍神色温柔,微笑着指指手表,“但是你现在只剩八分钟梳妆了哦。”
楚韫惊起,时间竟然过得如此之快!
齐秘书神机妙算,楚韫果然没能赶上吃早茶,只能抱着便当盒在车里一边跟黑鹰炫耀齐暄妍做的笑脸煎蛋好可爱,一边吃烤面包。
楚韫给齐暄妍放了一天假,这几天累着她了。剩下的都是收尾工作,没什么大事,就让齐暄妍好好休息,四处玩一玩,然后回盛京。
吃完烤面包,楚韫打开咖啡杯,给前座的黑鹰看:“你看,奶泡的拉花都是爱心。”
黑鹰笑着点头:“齐秘书很细心。”
楚韫满眼闪光:“她对我很好。”
车里幸福的氛围被一串单调的电话铃声打破。
楚韫沉眉,这是她给楚甫阁特设的铃声,黑鹰也知道,听见后放下驾驶座后面的隔断。
楚韫等铃声响了三声后才接通,放在耳边不说话。
楚甫阁的声音年迈但有力:“小昱,Nkosi的案子解决了,你做得很好。”
楚韫望着车窗外,两耳放风。
“但是对楚豪,你太过分。”
楚韫目色骤冷:“还他一份礼物罢了。”
“成大事者,不记私仇。”
“我是小人,忘不了他当年恐吓我妈的仇。你觉得过分是因为你们都是楚家子弟。”
楚甫阁不悦:“你就不是楚家子弟吗?”
楚韫讥笑:“要不是邵馨悦生不了,要不是我爸死了,要不是你实在没有其他孙子,我还能活着跟你说话吗?”
楚甫阁长叹一气,语气变软,改说其他话题:“陈年旧事,不说那些。你跟婉婉怎么回事,她昨天来见我,眼睛都哭肿了,一部电影而已,你给她就完了。你邵爷爷还是挺喜欢她的,懂事,招人疼,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对婉婉要温柔点。”
她对邵婉婉还不够温柔?
真是撞了鬼了。
楚韫不耐烦地皱眉:“什么电影?我不知道。”
“你不接她电话,不看她消息,你当然不知道。你去问问她,关心一下她。”
“她现在都是帝辰副总了,还要我出面帮她搞定资源?轩辕这么大个摊子,我就围着她那一部电影转?!这董事长的瘸椅子还给你吧!”
“小昱,过了今年你就三十四了,明年三十五是最后的底线,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试管团队我都选好了,明年我想抱两个曾孙女。”
楚韫沉默片刻,冷硬回道:“我会结婚的。”
“那就尽快,你馨悦阿姨的事楚家欠邵家一个交代。婉婉是知书达理的女孩,你邵爷爷说只要你们成家,他会把邵家主权给婉婉。”
楚韫声线低沉:“但我的妻子不会是邵婉婉。”
*
帝辰影视副总裁办公室。
助理放下电话,看向办公桌的方向,愁眉紧锁地摇摇头。
邵婉婉两只手肘支在桌上,面色凝重,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的疲惫:“还是不行?”
助理很是为难:“冯导说这部片子他是冲着拿国际RC金奖去的,艺术需要的不是流量,而是真情实感,他坚持用自己从民间挖掘的素人。”
邵婉婉烦躁地按了按太阳穴:“我追加投资都不行?”
“不行,您也知道冯导的脾气,圈子里的犟骨头,而且他这是小成本文艺片,说实话不缺资金,大家都是冲着他的名声去的”
“够了!”
邵婉婉突然怒叱,助理知道失言,连忙埋头沉默。
邵婉婉摸爬滚打十余年,终于在演艺圈站稳脚跟。现下她想要冲击国际奖项,没想到被一个傲慢的导演拿捏。
那姓冯的凭着拿过两回国际奖,就觉得自己多清高了不起。
呵。邵婉婉轻笑一声,不选她做电影女主角就罢了,她也不求谁。
一部小成本文艺片,用素人,就有信心拿奖?
邵婉婉思索片刻,开口:“我记得冯导的这部片子,主题是以风尘女子的视角看人生百态,其中一位顾客是特殊身份。”
助理忐忑地接话:“是的,所以这部电影不会在内地宣传,没有太大经济回报,刘总不建议您争取这部戏。”
邵婉婉低眸勾唇:“这个特殊身份的尺度可不好把握,往深了挖算是抹.黑.官.方吧?这种危险性质的作品我们及早规避是对的。”
助理顿住,旋即起身检查门窗有没有锁好,对邵婉婉小声道:“婉姐,这种话可不能说。”
“我是遵纪守法,检举不良信息。”
助理:“其实那处理得很模糊,没有那么过分”
邵婉婉并不理会助理的劝阻,拿起手机翻找通讯录,她有位师兄的哥哥在宣传检工作,新的一年,给朋友送点业绩吧。
她整理了电影的剧本和设定集,写了一份匿名举报信。
既然她得不到,就不必存在了。
邵婉婉对着电脑坐了一个多小时,寄出匿名信后,头晕得难受。
她习惯性地拉开抽屉,翻出一个小药瓶,打开才发现瓶子空了。
“”
邵婉婉摩挲贴着猫咪贴纸的棕色玻璃瓶,便签上写着齐暄妍娟秀的小字:饭后吃一片,头晕厉害的时候吃一片∩_∩
她刚出道的时候头部受过伤,有旧疾,很少有人知道,齐暄妍每隔一段时间会定期给她补药。
但是今年没有。
不只是头疼药,过年的时候齐暄妍没来看她,换季齐暄妍也没有给她寄养护套装。每天的早安晚安都没了,更不要说曾经无微不至的嘘寒问暖
甚至连每年齐暄妍必定会亲手为她做的情人节巧克力都没有了。
邵婉婉放下药瓶,有一瞬出神。
她看着桌面上齐暄妍送她的手工摆件,一只猫咪戳戳乐,以前她觉得太廉价了,可是现在居然感到很可爱。
齐暄妍在做什么?
好久没关心过小闷瓜的动态了,邵婉婉找出齐暄妍的头像,点进她的主页。
她知道齐暄妍在乎她,生她的气,还在嫉恨楚韫,但是齐暄妍是她护着长大的,不论什么都无法撼动她在齐暄妍心中神圣的地位。
邵婉婉也清楚自己不可能掌控楚韫,只要她们结婚生女,她拿到邵家的主权便不再有后顾之忧,到了那时,她就有能力给齐暄妍想要的生活。
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的命运在慢慢变好。
小闷瓜的也是。
邵婉婉露出微笑,下一秒,她的微笑凝固在妆容精致的脸上。
Seven:十几年的手艺,“宝刀未老”
配图:[碎冰蓝花环和五彩花环]
[咖啡店情人节套餐的票根]
[装饰白鲸和海豚糖塑的手工巧克力蛋糕]
邵婉婉的视线死死的钉在最后那张精美的巧克力蛋糕照片上。
今年的情人节齐暄妍也做了巧克力,但是没有给她。
齐暄妍给了谁?
邵婉婉低头,又看见抽屉里的空药瓶,心里一阵刺寒。
怎么可能?她亲手带大的齐暄妍怎么可能把为她学了十几年的烘焙做给别人?
邵婉婉收起五指,握紧冰凉的手,想到生日会齐暄妍留在楚韫床下的那双拖鞋,瞳孔紧缩,难道她那日对齐暄妍说的劝.诫成真了?
齐暄妍真的因爱生恨,为了报复她甘愿去做楚韫的玩物?
这个小闷瓜还是个小傻瓜。
邵婉婉确信,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让齐暄妍在乎的人了,依恋是自私的基因,足以让齐暄妍为她偏执。
齐暄妍犯错是因为爱她啊。
她傻傻的小闷瓜。
邵婉婉找到楚韫的动态打开,一如既往的只有一条轩辕集团的广告转发。
她无奈地摇摇头。
瞧,小闷瓜,除了我,你无人在意。
“悠悠。”
“我在,婉姐。”
邵婉婉查看日程,在明天的日期画了个圈:“帮我买一张明天早上到瑶港的机票。”
*
晨曦中的小渔村宁静安详。
码头早市热闹,买回来的鱼虾很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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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楼的开放式厨房正对海边,阳光满满。
齐暄妍观察烤箱里的蛋挞,看楚韫熟练地处理章鱼,笑道:“我那柔弱不能下厨的董事长,想不到处理海鲜这么在行。”
楚韫哼道:“别小看我,我有优秀的学习能力,你教我做巧克力我都学会了。”
她给章鱼切好片,准备用芝麻酱腌制,闻到烤箱里飘出的香气,洗干净手要拿手机拍照。
“还有多久好?”
“十分钟。”
齐暄妍看到她拿手机,说:“你怎么什么都要拍。”
“这又不是随便的‘什么’,这是我心上人的创作,我专门给你建了相册。”
楚韫还分了很多主题,人像、风景、作品,等等。
齐暄妍想了想,说:“你别发出去就行。”
楚韫弯眼:“不会,是只对你开放的私密相册,而且我的私人账号没几个人能看到。”
齐暄妍诧异:“私人账号?我加你的不是工作微信吗?”
“不是,我们加好友是我扫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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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韫翻出二号手机,打开一个轩辕logo的头像:“这个才是工作号。”
齐暄妍恍然大悟:“难怪你的朋友圈都没什么点赞,我还以为是大家面对董事长很拘谨。”
楚韫受宠若惊:“哇,你关注过我的动态。”笑得好开心。
齐暄妍移开眼神,认真看烤箱:“偶尔刷刷朋友圈。”
“从今天开始我要多发。”
楚韫正式领会到经营社交账号的乐趣。
她要买装饰,买功能,让齐暄妍来看的时候漂漂亮亮的,赏心悦目。
“我给你设了一个聊天背景图。”楚韫殷勤地给齐暄妍看,“这个可以吗?”
两只海豚在蔚蓝的水里游出一颗爱心。
齐暄妍看了眼,藏着笑意转过脸:“随便你。”
紧接着齐暄妍就看到楚韫发了新动态,配图是刚才那张海豚爱心图:她说可以[憨笑]
齐暄妍:“”
这条动态的下面跟着:救命!她教我做了情人节蛋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配图是满屋玫瑰和装饰着白鲸海豚糖塑的巧克力蛋糕,还有一张楚韫对着镜子拍的笑脸照。
齐暄妍有感而发:“你还真是喜欢对着镜子自拍。”几年前北欧晚宴上那张也是。
楚韫惊讶:“你连这个都发现了!你是不是偷偷看我自拍?”
“不是偷偷,我有几次偶然看到的。”其实没有,但总不能说是她把楚韫的动态翻了个底朝天发现的吧。
楚韫笑得有点像她发的憨笑表情包。
情人节的动态点赞比较多,算是集齐了齐暄妍在楚韫朋友圈见过的所有好友头像。
齐暄妍纯属好奇,以头像辨人:“这个抹腮红的小绵羊是谁?”
“答案已经被你说出来了,绵绵。”
好可爱。
齐暄妍挨着看:“这片黑底的小雪花呢,看着有点像忧郁的小男生风格。”
楚韫乐道:“恰恰相反,是个很有活力的小姑娘,去年F1的冠军夏逐溪,有机会带你去看她玩赛车。”
赛车?齐暄妍完全陌生的领域,不过听起来蛮有意思。
“这个戴眼镜的狐狸呢?”
“赵也,上回娱.乐.城赵老板的姐姐,她开马术俱乐部,玩射击狩猎”
楚韫诶一声,眼神欢喜地问齐暄妍:“亲爱的齐女士,你现在不会是在查岗吧?”
“不,这只是秘书了解上司的社交,为了更好地维护董事长的客户。”
叮-
烤箱好了。
齐暄妍让楚韫避开一点,打开烤箱,滚烫的热气漫出来,把她的脸颊熏得通红。
“好香!”楚韫咔咔一顿拍照。
齐暄妍忍俊不禁:“你等会,我还没摆盘呢。”
“你要哪个盘子?”
“有一圈小草莓花边的那个。”
楚韫积极:“我去拿。我知道,还要莓果和薄荷。”
齐暄妍感慨:“你已经把我的摆盘套路给摸透了。”
“哈哈哈!”
厨房里氤氲着蛋奶的甜香,明媚的阳光倾洒在满桌的玫瑰和甜点。
齐暄妍坐在木桌边,看见一束光从海边照进来,打在绣花桌布上,宁静美好。
她擦干净手,想拍下这束光。
镜头聚焦,只差按下拍摄就能留住美好。
叮铃!
电话声响,手机屏幕弹出来电显示:
楚甫阁。
齐暄妍心下一沉,握紧手机接电话
楚韫拿过来莓果和装饰盘,厨房里却没有齐暄妍的身影。
“齐女士?”
“齐暄妍?”
楚韫神色一变,慌张地在房里寻找:“齐暄妍!”
她连忙找手机打电话,正好齐暄妍也打给她。
“你去哪了?”
“楚韫,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你在瑶港有什么事?你在这有认识的人?”
“我的私事,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楚韫仰脸喘气,靠上微凉的墙壁,放缓声音:“对不起,我不是要探问你的隐私你要去哪里,我叫司机接你。”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蛋挞趁热吃,不然冷了口感就不好了。”
楚韫按住鼻梁沉气:“好,我会的。我等你回来做午饭。”
她在餐桌边坐了一会,听齐暄妍的话吃了热蛋挞,把海鲜都冻进冷藏。
院子里的车一辆没少,齐暄妍故意没开她的车,为什么?不想让她看见定位吗?什么事必须避开她?
楚韫控制自己不要多虑,但是齐暄妍说一会就回来,过去两个小时还没回音,消息电话都不回楚韫突然想到齐暄妍到瑶港以后一直跟随她,会不会被S.K的人盯上恶意报复?
楚韫瞳仁一缩,拨通红雀的号码,在心中道歉:对不起齐暄妍,我不是有意窥探你的隐私,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红雀,你在跟齐秘书吗?”
“是的,董事长。”
“定位发给我。她在和什么人见面?”
红雀略有迟疑:“楚董,你不是说只是保护齐秘书,不监.控她的行踪吗,我就没仔细盯。”
楚韫沉声:“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就行,地址给我,注意周围有没有S.K的可疑人物。”
“是。”
楚韫收到定位,在市中心的商业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齐暄妍没回她消息可能只是太忙了。
她跟黑鹰打了声招呼,叫保镖们随时准备激动,驱车开向瑶港市区。
楚韫赶到时代广场,找到红雀发的咖啡厅,在二楼贵宾花园望见了齐暄妍。
她悄声上楼,齐暄妍的对面坐着一个戴淑女帽的女人。
楚韫认出那道背影,胸口犹如被一记闷锤击中。
齐暄妍眼眸湿润,邵婉婉伸手触碰她的指尖,嗓音温柔:“暄暄,如果一个人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等她回头的时候,原来的风景还在吗?”
楚韫狠狠皱眉,心里像是长出一朵荆棘玫瑰,嚣张地把刺扎进肺腑。
她攥紧手,向她们走去。
第 34 章
楚韫干脆的语气不带一点温度:“不在, 灰都扬了。”
齐暄妍听得打了个冷战,她抬起头,太阳下楚韫的影子落下来, 挡在齐暄妍和邵婉婉中间。
邵婉婉穿着婉约的白裙,看向楚韫时保持着惯有的得体笑容:“阿楚,楚爷爷说你做了个漂亮的案子,恭喜你。晚上给你开庆祝派对?”
“有话直说, 你想要哪个导演搞不定?”
“噢, 电影的事啊”邵婉婉莞尔,“谢谢你特地抽空关心我, 不过我已经处理好了。刘总和我商讨过,我们都觉得那部片子的经济回报很小,所以不考虑。”
楚韫冷冽的眼神掠过低头沉默的齐暄妍, 问邵婉婉:“电影搞定了你来做什么?怂恿我的秘书旷工?”
邵婉婉双眸委屈, 声音软糯:“阿楚, 你误会我了,帝辰和剧组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呢, 我怎么会耍小性子给你添乱呢?我来瑶港是帮楚爷爷慰问亲戚, 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但是担心你忙,所以交给暄暄,让她转交给你。”
“帮老爷子看亲戚?楚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对。我知道你听了会不开心,但楚爷爷是豪总的长辈, 血浓于水, 立场不同, 他——”
“什么东西你直接拿给我。”
“我已经给暄暄了,等会你”
瑶港四季温热, 正午的太阳很烈,但齐暄妍坐在户外花园丝毫没有感到温暖。
她的双手放在桌下,掌心贴着裙裾,沁出丝丝凉意。
齐暄妍听着楚韫和邵婉婉对话,又想起楚甫阁和她的通话内容。
早上楚甫阁在电话里问她:“有人向我举报,你和楚韫有些暧昧?”
楚甫阁说:“齐小姐,我了解我的孙女,她玩世不恭;我也相信你的职业素养,你克己复礼。
“我决定两年内把楚韫的婚事办了,齐小姐你要严格遵守我们合同的内容,清除楚韫身侧的乌合之众。楚韫的未婚妻我已经物色好了,刚好拜托她今天去瑶港办事,我托她带了礼物给你,你们见见面熟悉一下,她在时代广场的咖啡厅等你。
“对了,像这种私事你就不要让楚韫知道了,免得又有有心之人闲言碎语,上级和下级要公私分明。”
齐暄妍遵从内心的偏向回复楚甫阁:“是,我明白,我会遵守合同。谢谢您的礼物,但我现在抽不开身,恐怕去不了时代广场。”
楚甫阁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搅你工作了。齐小姐,你很久没回阿拉斯加州探望威尔逊夫妇了吧?有空我派人去看望他们。最近我有点好奇,你的相貌长得不像齐泽凯,也不像你过世的母亲和舅舅,倒是比他们都好看,看来阿拉斯加比申城养人哪。”
齐暄妍握着手机遍体生寒,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凝结成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甫阁强调她长得不像“齐暄妍”的父母,又提到“齐暄妍”在阿拉斯加的寄养家庭,他是什么意思?
威尔逊夫妇可以收她和林仪的钱为她们保密,也可以从楚甫阁那收更多的钱出卖她,楚甫阁会不会已经查出她的身世是伪造的了?!
齐暄妍颓然地苦笑,她怎么这么傻,楚甫阁是快活到百年的老狐狸,何其能耐,他怎么可能不调查清楚孙女的贴身秘书?
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在她的简历送到楚甫阁手里的那一刻,也许她的身世、感情早就被楚甫阁全数洞悉。
连楚韫都还在硬着头皮跟楚甫阁周旋,她齐暄妍有什么能力和楚甫阁硬碰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暄妍别无选择。
她只得顺从地回复楚甫阁:“我明白了楚先生,我马上就去见楚董的未婚妻。我会处理好我的私事,请您放心。”
*
花园里阳光明媚,咖啡飘荡着香气。
齐暄妍看了眼邵婉婉和楚韫,心里像有毛毛的针刺在扎。
又是这两个人放在一起,蛰她的眼睛。
不同的是曾经她排斥的是楚韫,现在排斥的是邵婉婉。
不知是饿了,还是累了,齐暄妍觉得眼睛有点花,脑子浑浑噩噩的。
她忽然听到楚韫叫她:“齐暄妍,客户文件还没整理完,跟我回去工作。”
“是,楚董。”
齐暄妍低着头起身,跟在楚韫身后离开。
她感觉邵婉婉在看她,但她没有回头。
邵婉婉早已不是她心里认定的好姐姐,而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齐暄妍。
齐暄妍挎着包包,两手垂在裙边,默默捏手指。
高跟鞋的清脆响声走过空无人影的商场连廊。
楚韫走在前面,高挑的背影印在齐暄妍眼里,沉寂得像一尊只会移动的雕像。
齐暄妍暗自叹气,楚韫刚才一副“抓.奸”的火爆气势,气得不轻。
还有更气的。
恐怕这家伙还不知道楚甫阁选中她讨厌的邵婉婉做她的未婚妻吧。
楚韫换了一个馆,走到一家主打海鲜的法餐厅,低沉地开口:“齐暄妍。”
齐暄妍准备好挨骂了:“我在。”
楚韫把服务生递来的paid菜单拿给她:“午饭还没吃吧,喜欢哪个套餐?”
齐暄妍怔神:“啊?”
她不辞而别,瞒着她见邵婉婉,还被楚韫撞见邵婉婉对她说容易误会的话,楚韫居然不冲她发火吗?
是的。
楚韫只是温柔地微笑,帮她剥蟹腿,切牛排。
吃完饭后,问她胃痛不痛。
齐暄妍鼻子一酸,忍住眼眶的酸涩,摇摇头,收紧手指抓住裙摆。
“对不起。”楚韫声音很轻,“我不是故意让红雀跟踪你,你说一会就回来,我等了两个小时,你也没回消息,我担心S.K有人想伤害你,所以才自作主张来找你,希望你能原谅我。”
齐暄妍又摇了摇头:“你不要道歉,有问题的是我。”
她缓了一会,等声线没有那么颤抖才说:“楚甫阁打电话叫我去见你的未婚妻,我不知道是邵婉婉。”
齐暄妍看见楚韫眉头紧皱,握拳的手背上绷出青筋,知道楚韫是在她面前努力克制气焰。
她更希望楚韫能在她面前把情绪发泄出来。
齐暄妍静默少许,从包里拿出一本册子,放到楚韫跟前:“这是楚甫阁给我的礼物。”
楚韫垂眸,桌上摊着国际顶尖双卵婴儿试管团队的宣传手册。楚韫眼里的怒火下一秒就会喷薄而出,她暴躁地把手册扔到看不见的地方。
楚韫想握齐暄妍的手,但看她不安地捏着裙子,害怕给她更多压力,又把手收回去,平和道:“你不要多想,我的未婚妻是谁只能我决定。”
齐暄妍不明白:“你说邵婉婉配不上你,很多人也认为邵家配不上楚家,邵家也有其他女孩,为什么楚甫阁这么看重邵婉婉?”
她想搞清楚其中的玄机,看看能不能从中化解,但这里面似乎有很深的秘密。
楚韫稍加沉默,齐暄妍知道有些话不该问,忙道:“抱歉,你不用回答。”
“你也不要跟我说抱歉,这事我可以告诉你。”
话赶话到这了,楚韫不打算再瞒齐暄妍:“我爸的原配妻子叫邵馨悦,就是邵婉婉的姑姑,她死在了楚家。”
空气突然凝重。
这
齐暄妍安静聆听,不敢出声。
楚韫提起老辈的丑闻,极为不齿:“因为邵老爷子对楚甫阁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爸和邵馨悦从小有娃娃亲,二十岁就结婚了。我爸年轻的时候不相信爱情,把娶妻生子当作例行公事,邵馨悦怀过两次但是都流了,再也怀不上。这个时候我爸遇到我妈爱上了她,但我爸隐瞒了真实身份和已婚的事实,等我妈知道他有家室时已经快临盆了。”
“我爸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生了孩子,邵馨悦无法生育,很害怕我和我妈威胁她的地位,就不停雇佣恶势力追捕我们。楚甫阁嫌弃我是女娃,想要邵馨悦试管生孙子,好巩固和邵家的利益关系控制集团,楚家旁系想要我爸断子绝孙好争夺财产,只有我爸一直想办法藏我们,我才能苟活到成年,所以我从小学习格斗防身,可惜我妈为了保护我挨过枪.子,后遗症复发没了,我舅舅为了救我也死了,剩下绵绵变成孤儿。”
“后来可能是报应,我爸被迫和邵馨悦做试管婴儿,做了八次全部死胎,邵馨悦精神失常,有一天服毒自断,想拉我爸一起走。虽然我爸没中计,但邵馨悦死后没多久我爸也猝.死了。楚甫阁没了儿子,楚家旁系对楚家主权虎视眈眈,楚甫阁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我领回家,逼我接受楚家的‘超精英教育’,接管轩辕。尽管这样,楚家和轩辕一群知情的老董事始终看不上我。”
“我爸出轨对不起邵馨悦,邵馨悦人在楚家没的,当年刑警立了案,邵家没追究责任就不了了之,所以楚家欠邵家人情。这事来龙去脉邵家的小辈都不知道,可是不晓得邵婉婉从哪听到了,所以楚甫阁和邵老爷子为了封口就偏袒她。”
说着,楚韫讥讽一笑,眼里泛出水光:“要不是我妈死之前叫我发誓守住我爸的资产,我才懒得管轩辕这个烂摊子。我真搞不懂那个罪恶的男人有什么魔力,我妈临死还惦记他。”
齐暄妍感觉自己的精神受到轰炸,脑瓜里嗡嗡的。
楚韫竟然是她母亲被父亲欺骗后诞下的孩子。
她一出生就被老爸的原配追.杀,楚家在她性命危急的时候不管不顾,她的母亲和舅舅都为她而死,绵绵还成了孤儿,难怪楚韫那么憎恨楚家和邵家。
这么多年,楚韫一直一个人承受两个家族的恩怨,还要强迫自己不记私仇地扛起轩辕集团的大梁,同时帮扶邵氏集团,齐暄妍突然理解了楚韫那张二十几岁照片里眉间的忧郁。
齐暄妍沉吟:“其实我觉得,阿姨不是惦记楚叔。”
楚韫望向她,眼角发红。
齐暄妍柔声说:“阿姨是想让你得到你该有的财产和权力,楚家对不起你,你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阿楚,阿姨是惦记你。”
楚韫怔住,晶莹的泪珠从脸庞滑落。
少顷,她弯起嘴角,眼里映满齐暄妍的容颜:“你说得对,谢谢你让我明白。”
齐暄妍向她倾身,伸手探进她的西装胸袋,拿出那张楚韫为她擦过脚踝的绢帕。
她展开它,抚摸上面绽放的石榴花,用它轻轻擦掉楚韫的泪水。
这一刻,齐暄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刚认识楚韫,就从楚韫身上感受到一股相似的灵魂力量。
因为她从披上“齐暄妍”的外壳起就在孤军奋战,楚韫从父母双亡进入楚家后也一样。
她们都游离在这个世界爱的边缘,都在努力地一点一点从外界采集温暖填补空洞的躯壳。
齐暄妍不再为楚甫阁可能戳穿她的假身份而恐惧。
因为她决定加入楚韫孤独了半生的战场。
她要帮楚韫彻底挣脱楚家的束缚,她相信楚韫会挣开枷锁,展开宽阔的羽翼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一片,她有朝一日能褪下伪装,以原本身份自由呼吸的天空。
齐暄妍主动握住楚韫刚才想要牵她却没敢伸出的手。
四目相对。
齐暄妍坚定温柔:“现在,我是你的卧底了。”
*
乌云重叠,没有星月的夜浓稠如墨。
疲惫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楚韫立在阳台沉默,眼看这趟出差要完美收官,不料横生枝节,搅得她心绪不安。
她等隔壁的房间熄灭灯光,才拿出那只镶嵌Honey宝石的糖盒,点燃一支又一支印着小字的雪茄。
这是一种不熟悉的烟草味,她以前不抽这款,但是这种陌生的味道让她感到温暖,好像有一个温柔的女孩正在陪着她。
楚韫盘算手里的筹码,她有多少把握可以切断楚甫阁盘根错节的势力?
轩辕的老董事都唯楚甫阁马首是瞻,互相包庇,随时可以拧成一股绳,利用董事会牵制她,届时僭越她的婚事也不会例外。尤其是楚甫阁那个心狠手辣的老东西,说不定还会拿齐暄妍开刀威胁她。
楚韫皱眉,烦躁地含住雪茄,她必须加快集团的改革步伐,重构集团高层才能完全掌控全局。
好在南方公司和楚豪这根最大的刺头已经拔了,接下来只要把那些老董事的根基一一拔除
思考得太入神,她没有注意到卧房的门什么时候被悄悄打开。
突然一只手比成枪的姿势抵住她的后腰:“biu~不许动。”
楚韫听出背后有点俏皮的声音,想起白天齐暄妍煞有介事地宣布“我是你的卧底”,忍俊不禁。
楚韫嘴里还含着雪茄,她想熄灭藏起来,可还是抬起双手,听话得保持不动:“你不是已经睡下了吗,怎么又起来了?”
她刚才看着齐暄妍房里熄灯的。
抵着后腰的手缓缓放下,齐暄妍从后面走到她身旁,拿出她嘴里的雪茄,在楚韫诧异的目光里递进唇瓣,浅浅地嘬了一口。
“抓你现行呀。”唇边晕开飘渺的烟。
齐暄妍单手拈着雪茄,踮脚轻吻一下楚韫的唇,然后缓缓抽离。
她没能走得掉。
转身的刹那,楚韫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进胸膛,深吻撬开她的唇舌,长驱直入。
第 35 章
黑夜是迷人的隐藏, 没有星光的夜空朦朦胧胧。
渔村的海边小路寂静空荡,海面潮涌,点点渔火随波摇晃。
小白楼绕满花朵的阳台上, 花瓣和枝叶的间隙里透出旖旎光景。
楚韫含住齐暄妍的嘴唇,濡湿饱红的唇瓣,一只手搂住她的软腰,另一手托起她的后脑, 不断加深亲吻。
所有的恩怨和烦恼都随晚风飘远, 此时此刻,楚韫只想溺死在齐暄妍的温柔。
齐暄妍的嘴唇像樱桃果冻一样柔嫩细腻, 楚韫为她着迷,含进嘴里细细品尝,用舌尖推出, 再留恋地把她吻回去。
齐暄妍仰着脸伏在楚韫怀里, 眸子里水光潋滟, 两靥嫣红,嘴角在和楚韫唇舌纠缠间逸出晶莹。
“唔嗯”
楚韫闭上眼睛, 倾听怀抱里的嘤咛, 耐心地用舌尖画着圈吻她。
她感到怀里攀附她的力量缓缓减弱, 齐暄妍勾着她的胳膊不受控制地一点点滑落,指尖从她的颈后撩过,几缕发丝和她的长发缠在一起。
楚韫揉了揉搂齐暄妍的手,收拢怀抱, 每一次深吻她们就相贴得更紧。
青涩的气息越来越连不上调, 齐暄妍被吻吃掉的声音逃成鼻音, 声声闷哼欲拒还迎:“哈哼啊”
楚韫的心弦一根根被齐暄妍的音律挑动,又像吸食樱桃果冻那样含吻齐暄妍的唇瓣, 几吻几放,再探入舌尖,轻舐火热的口腔和上颚,一遍遍打圈。
“啊唔”齐暄妍喉咙发痒,口中很水润,却又感觉像火烧一样干。
她眼神飘忽,水润的大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楚韫,脚跟使不上力气,只能放任自己的重心往楚韫胸口掉。
楚韫察觉到她的窘迫,放下捧着她头发的左手,用双臂抱紧她,低头叼住她的唇瓣,一面浅啄轻吻,一面缓缓挪动脚步,抱着她靠到墙边,俯下身,偏头和她缠绵湿吻。
“呼啊楚嗯韫”
齐暄妍全身后仰,呼吸不匀地倚靠在墙面,凉爽的瓷砖都被她的体温染得发烫。
楚韫稍稍放开齐暄妍鲜艳欲滴的红唇,用齿尖轻轻勾了一下她的唇珠,湎于声色的凤眸深情凝望她:“嗯?”
等她看下来了,齐暄妍却情态娇媚地望着她不说话。
楚韫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吻掉齐暄妍嘴角的露珠,味蕾里渗进丝丝清甜。
她闻到外衣上轻微的烟草味,想到刚才抽过两支雪茄,开合唇瓣轻蹭齐暄妍的脸颊:“会不会味道不舒服?”
齐暄妍没有回答,深深地看她两秒,眸子深处像有微光跳动,然后用力环抱她的肩膀,主动缠吻上来。
齐暄妍有样学样,楚韫怎么教她,她便如数照还。
楚韫顺从地被齐暄妍生涩的吻带着走,热情回应。
她们加速的呼吸逐渐趋同,沉浸在彼此的意乱情迷。
一吻绵长,齐暄妍吐息的频率越来越急,悄悄抽离唇舌想要溜走。
楚韫发现她的小把戏,含住她可爱的小灵舌不放,搂紧她用力吮.吻,直到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才依依不舍地放松。
齐暄妍难捺地仰头呼气,楚韫手指灵活地攀上她的香肩,埋头在齐暄妍雪白泛红的脖颈落下一吻。
“哈呃!”
齐暄樱唇和肩膀微微颤抖,对楚韫娇嗔地一瞥,眼睛湿漉漉。
楚韫心中柔软,轻柔地抚摸她的耳发,贴近她的眉心,沉声问:“初体验?”
齐暄妍绯红的脸颊又深了几分,她别过脸,这种冒昧的问题她才不会回答。
“不说?”
楚韫沉下身子,叼啄齐暄妍的唇,细密的吻从嘴唇往下洒落,蔓延肩颈。
吻痕像不远处大海上的潮水,迅速泛滥。
齐暄妍大口呼吸,快要被甜蜜的浪潮淹没。
海面传来船声,楼下寂静的小道上经过一辆摩托车。
微弱的光线扫过,齐暄妍潮湿的眼瞳泄露羞.耻和惊慌,在楚韫灼热的攻势下无助地点头。
“嗯是、是”
“好乖。”
楚韫露出开心的笑容,亲吻她小巧的锁骨。
齐暄妍双颊潮红,湿润的手捧起楚韫的脸颊,呵气如兰:“你呢,你是第几次?”
就算楚韫没有谈过正经女朋友,风月场一定经历过吧,而且以前在娱.乐.城比花切的时候,楚韫还说很擅长打扑克
齐暄妍黛眉微蹙,微微抿着下唇,像是吃了酸梅子的模样。
楚韫自然猜到了怀里这颗“小酸梅”在想什么,附到她耳边,吮她软和的耳垂:“想知道啊,不告诉你。”
“哼!坏东西——呀啊!”
齐暄妍裙摆上扬,被楚韫一把公主抱起来,她慌忙搂紧楚韫的脖子,往她怀里躲。
“你你做什么?”齐暄妍惊呼一声,连忙压低声音,红酥手软绵绵地拍她心口,“这是在阳台,万一外面有人经过能看到。”
楚韫笑眯眯,看似不怀好意:“这样啊,你叫我一声我就把你抱上床。”
“”
楚韫瞧见齐暄妍满脸通红的拒绝模样,改口:“你叫我一声,我抱你进房间。”
齐暄妍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轻声唤她:“楚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我不想听这个,我想听肉麻一点的。”
齐暄妍在她怀里动了动,嗡嗡道:“阿阿楚”
在齐暄妍心里,这种时候叫这个称呼已经很羞于开口了。
她恨不得呆的地方不是楚韫怀里,而是一条通向地心的缝隙,能让她躲进去藏起来。
楚韫笑着点她的嘴唇:“再亲密一点。”
“?”齐暄妍慌张无措,再亲密得是什么啊?老老婆吗?
这不行的,她都还没答应做楚韫女朋友。
齐暄妍没了主意,吞吞吐吐地问楚韫:“你还有别的乳名吗?”
“有倒是有,不过我妈妈去世以后就没用了。”
齐暄妍点头,那还是别用了,免得勾起楚韫的忧伤回忆。
“那、那你要我叫你什么?”
楚韫亲吻她的眉心:“叫我一声‘亲爱的’吧。”
唔哇,真的好肉麻,不过比那些奇奇怪怪的称谓好一点。
齐暄妍耳朵又烫又红,脸颊紧紧贴着楚韫,细声嗫嚅:“亲亲爱的。”
“亲爱的,我喜欢你。”楚韫流利地接过她的话,吻一下她的唇,把她抱进卧房。
楚韫勾脚带上阳台门,用肘部关掉电动窗帘。
她把齐暄妍平放在松软的大床上,屈膝俯身,挑起齐暄妍的下巴继续深吻。
床面缓慢凹陷,床单上现出一条条褶皱。
绵密的接吻声中,齐暄妍肩膀的披衫剥落,莹润的肩头在床头的壁灯下颤动。
楚韫流连亲吻,含吻那段雪白的美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啾唔呣”
楚韫从下颌吻到齐暄妍的耳根,嗓音微哑:“喜欢吗?”
齐暄妍横手挡住羞涩的眼眸:“我不知道”
有点痒,她很难受,可又无法拒绝。
一阵细吻像热雨倾洒面颊。
齐暄妍挡眼睛的手被拿开,她迷蒙地睁开一缝,楚韫惹火的红唇碰了碰她薄薄的眼皮。
一轮又一轮热吻袭来,齐暄妍像在热海里冲浪。
楚韫炙热的怀抱将她熨烫,悄悄告诉她:“我好喜欢,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接吻。”
“唔嗯~”
楚韫的私语像电流窜过齐暄妍的脊髓,酥.酥.麻.麻。
齐暄妍惊讶,她也是?楚韫没有经历过风月场,和她一样?
都是情.场小白,为什么楚韫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两人相依的影子照在墙上。
楚韫微笑着滑动无名指,在齐暄妍晶莹的嘴唇边缘画圈,她眸色一沉,扯开衬衣领口,解着扣子去吻齐暄妍的唇。
她的秘书真好。
好香,好甜,好美味。
齐暄妍迷糊地接吻,视线不由被楚韫散开的衬衫吸引,即使看过几次,她还是觉得楚韫的身姿非常诱惑。
会让她想掐住这个骄傲的坏东西做很坏的事情。
湿吻很长,水声绵密,楚韫双手抱着齐暄妍的后脑,十指陷进头发,轻缓地按摩。
楚韫和她唇齿缱绻,声线富有磁性:“告诉我你的真名好不好,我想在拥抱你的时候叫你的名字。”
说着,楚韫轻轻咬了两下她的唇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暄妍沉思许久,凝眉,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楚韫,我还不能说。但是等我们都获得了自由,我能正大光明地在这个世界行走,我一定会告诉你。”
楚韫含情脉脉地拥住齐暄妍,拢住她的手,包在掌心轻柔抚摸:“好~没关系,我一定会让那天尽快到来,我要带你去体验全世界的美好。”
齐暄妍在她胸怀依偎一会,抬头,两眼晶亮:“楚韫,你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楚韫扬眉:“我们的亲亲抱抱专用名吗?”
齐暄妍弯着眉眼描摹她的五官:“嗯~好不好?”
楚韫抱着她躺倒,探出舌尖,勾动齐暄妍颈旁的睡裙肩带:“我早就想好了,宝宝。”
宝宝好嗲的昵称。
像哄小孩子一样。
齐暄妍刚刚平息的脸颊又飞上红云,在楚韫逡巡四方的绵吻中迷乱。
“喜欢吗?”
齐暄妍轻咬下唇,屏住低吟。
她的眼眸蒙着雾,分不清楚韫问的是“宝宝”还是她对她的不可说。
楚韫没有得到答复,但她从齐暄妍沦陷的情态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楚韫倾身如灵蛇游舞,长发蜿蜒撩动。
她在细腻的丝绸中找到一只被雨淋湿的蝴蝶,和齐暄妍眉心相抵:“宝宝,露好重”。
第 36 章
蝴蝶栖息得很隐秘, 是齐暄妍最羞于启齿的秘密之一。
偏偏楚韫总是记挂它,用长满薄茧的手掌抚过,妄图诱哄蝴蝶打开浸满露珠的花园, 还把齐暄妍牵向自己,不害臊地和她咬耳朵:“我也有好多。”
楚韫很耐心,极尽温柔地亲吻可爱的小蝴蝶,吻的温度由表及里传递进齐暄妍的内心, 齐暄妍感到丝丝如电流的麻痹, 红着眼梢浅哦低吟。
丝绸裙摆堆在腰间,浸透汗水。
理智一点点被冲散, 齐暄妍抓紧床单,在急促呼吸的同时轻咬舌尖,强迫自己找回一丝清醒。
齐暄妍的初衷是想给予楚韫一点抚慰, 没想到两个情.场小白是堆干.柴.烈.火, 一燃不可收拾。
她喜欢楚韫, 也眷恋楚韫对她的回应,但她觉得现在内忧外患的境况不是耽于情.爱的时候。
齐暄妍很焦虑, 她还没有做好全身心投入一段注定艰难的感情的准备。
她挣扎着从床头撑起身, 抽开腿, 汗涔涔地背过身。
楚韫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很快缠上她的肩颈,吻她的鼻梁,蹭她的额头。
楚韫小心翼翼地讨好心爱的女孩, 嗓音沙哑:“怎么了宝宝,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齐暄妍抬手点住她的嘴唇, 慢慢把她推远,目光娇俏, 尾音上扬:“人家亲亲安慰一下,她还上瘾了。”
楚韫微怔,柔情的双眼直直凝视她,眼底燃烧着浓烈的欲.望,可又很克制。
齐暄妍把她复杂的眼神看在眼里,心有不忍,动动唇,却又不敢给她再多的期许。
齐暄妍移开眼,不忍看她执着的眼神,也怕自己再多看一会儿会重新陷进楚韫的欲.望深渊。
楚韫轻轻给齐暄妍盖上濡湿的被子,隔着被子抱紧她的肩膀,把脸埋在她潮湿的头发,闷声说:“做我女朋友。”
她担心齐暄妍觉得自己太突兀,又温声补充:“你说考虑我,几天了还是没给我答复。刚才你亲我,我就觉得你答应了,你又说只是安慰我你到底考不考虑我嘛,如果你对我哪里不满意就说,我一定努力学习,天天向上。”
齐暄妍裹紧被子,听楚韫说完这段话,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坏东西。
她想告诉楚韫她愿意,可是她无法传达内心的忧虑。
她决心并肩作战帮楚韫掌控轩辕集团,但她自身是颗定.时.炸.弹,和楚韫身份悬殊,她们在一起必然会有招致很多负面影响。齐暄妍不愿成为将来楚甫阁、邵婉婉乃至整个舆论用来要挟楚韫的筹码。
楚韫肯定不会在意这些,她从来无所畏惧,可是齐暄妍在意。
齐暄妍认为自己以同伴的身份陪在楚韫身边就好,她只想楚韫的事业和生活有人照料,情感能得到慰藉,她不用楚韫负责,不用楚韫为她操心。
如果以后,等到她们真正都获得自由的那天到了,楚韫还能对她说出“我要每天告诉你我喜欢你”这种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和她确立关系。
齐暄妍思绪万千的沉默让楚韫更加不安。
楚韫先把她抱得很紧,然后像是担心她难受,又担心她介意,委屈地松开一点怀抱,郑重地对齐暄妍说:“对不起,是我诚意不够。齐暄妍,你愿意做我的未婚妻吗?这几年我正在拔除老董事根基的关键时期,确实腾不出大片闲暇和精力,我保证最迟三年后我会给你一个最漂亮的婚礼——”
齐暄妍听到婚礼两个字有些怔神。
连女朋友的阶段都跳了,直接向她求婚。
楚韫到底是有多任性才能对一个只认识半年的女人着魔地偏执?
齐暄妍把脸藏进被子里,眼眶酸涩:“傻瓜,你到底图我什么啊?”
楚韫把脸贴紧她的后背:“图我见到你就爱笑,想起你就高兴,抱着你就好安心。”
“我有这么好?”
“你没那么好,你考虑我的表白很久不回答,让我提心吊胆,坏着呢。但是你对我坏我也喜欢你,我图你这个人跟你好坏没关系,单纯因为我图你。”
楚韫眉开眼笑,抱紧齐暄妍轻轻吻她的发顶,如同亲吻贵如生命的珍宝:“考虑一步到位做我太太好吗,我爱你。”
楚韫话语里的每个字都像包裹蜜糖的苦药丸,充满诱惑力,但齐暄妍知道里面暗藏多少腥风血雨。
齐暄妍用力捂住痉挛的心口,闭上眼睛,黑暗里飘荡着她和楚韫情.动后的粘腻气息
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缓解涌动的情绪,生生压住想要飞蛾扑火的冲动。
沉默少许,齐暄妍笑着对楚韫道:“你想得美,我才不要对你负责呢。”
起身要走。
楚韫把她捞回去:“我错了!是我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妄想齐女士对我负责。”
楚韫拥在齐暄妍背后,低声乞求:“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我想做你的地下小情人,我做楚小娇。”
齐暄妍垂眸,把手抬到胸前,包住楚韫环抱她的手。
“楚韫,抱歉。”抱歉在亲吻之后,没能勇敢地给她更热烈深入的回应。
“被爱的人不能说抱歉。”
齐暄妍回头,楚韫微笑温柔:“我明白。”
楚韫抱住她的脸颊,用额头轻蹭她的眉心:“你就按你舒服的方式和我相处,其他事情全部交给我。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担心我,为我考虑,不能论怎样都陪在我身边。”
齐暄妍不思议:“你知道我在怕什么?”
楚韫湿热的鼻息洒在她脸颊:“今年我三十四岁,又不是二十四,好歹做了几年的集团董事长,我怎么会分不清局势,连心上人的担忧都看不懂?”
齐暄妍神情惊讶,心中的憋屈和忧虑一扫而空。
她露出辛酸又安心的笑容,眼角带着泪珠,转身和楚韫拥抱。
既然心里的担忧都被戳破了,有些事只要不摆到明面上招摇,天知地知她知她知,就可以
楚韫含住齐暄妍的嘴唇细细吮.吻,嗓音磁性低沉:“宝宝今晚安慰我受累了,我抱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我保证,只要你不想,我不会越界。我会尽快实现我的承诺给你自由,这段时间里我们之间都由你做主,等你身心都准备好了再告诉我,好不好?”
齐暄妍眼角滑落滚烫的泪,她收拢双臂,把楚韫抱得更紧,仰脸望着她一瞬不瞬:“你是我余生唯一的上司,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楚韫吻掉她的热泪:“那我现在抱你去休息。”
齐暄妍盈着泪光笑,捏捏她的手臂:“动不动就公主抱人家,你的胳膊不酸哪。”
楚韫亲她:“你才多重点儿,有九十斤吗?”
“嗯”齐暄妍掐出一小截小拇指,“差一点点,只有一点点。”
她挽住楚韫的臂弯:“你送我回房间就好,今天抱过了,就让胳膊放松一下吧。”
楚韫吻她的发顶:“谢谢宝宝心疼我。”
齐暄妍回到卧房,踮脚和楚韫接吻,道过晚安,然后缓缓关上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靠在门背后,在心跳声怦怦的干扰中听见楚韫在外面逗留一会才慢慢离开。
齐暄妍垂下眼眸,脑海不受控制地回放和楚韫烈火燃烧的炽热。
“唔啊”
她抑住低吟,嘴唇发干,抬手摸一摸脸颊,又开始发热。
齐暄妍并拢双腿,回想楚韫抚过她的唇缘和发梢,夜深露又重。
她想过今夜留在楚韫房里,只是拥抱着入眠也好。
但她知道两具沉睡三十年左右的干涸身躯都做不到。
齐暄妍不想受欲念操控而放纵,她想以最好的状态给楚韫一个最完整的她。
睡觉时齐暄妍抱着小白鲸,楚韫的口红印还留在玩偶毛茸茸的头顶。
她悄悄把唇瓣凑上去,让嘴唇和口红印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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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想和你在梦里预习。
*
长达三个多月的南方出差总算告一段落。
收拾资料、行李,准备返回盛京。
南北温差很大,齐暄妍查看盛京的天气,特地留一套保暖的大衣在外面,方便楚韫出盛京机场的时候换上。
整理完行囊,齐暄妍帮着菲佣打扫小白楼。
楚韫说两三年都不一定过来一次,所以没用的东西最好都扔掉,齐暄妍就盯得仔细些。
“太太,您看这些纸都是有用的吗?不要的话我可以拿去卖回收站吗?”
菲佣抱了一摞废纸过来,小心地询问。
齐暄妍没有纠正她叫自己的称谓,心底有点甜。
她一一查看废纸,抽出一部分说:“这些要碎掉,其他的你都拿走吧。”
“好的,太太。”
“咦?等等,这个我也要。”
菲佣急忙倒回来,双手捧着废纸给她看。
齐暄妍拿走夹在中间的铜版纸宣传册,打开桌上的文件夹,打算放进去。
楚韫开完视频会议下楼,看到齐暄妍正在往文件夹里放双卵试管婴儿的宣传册。
啧,这倒霉玩意,不是楚甫阁给她和邵婉婉找的试管婴儿团队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暄妍居然还要珍藏?!
心有够大。
“你留这个干什么?还嫌被楚甫阁气得不够?你回去以后必须跟我一起做体检,我都觉得我甲状腺和乳.腺要长结了。”
齐暄妍手里动作没停,低低地笑出声。
瞧瞧,这语气好不嫌弃。
那她这方面的格局要比楚韫大些。
“这个楚董就不懂了吧~我小时候过过穷人日子,所以有一点点贪便宜的习惯残留。贪便宜嘛,就不在乎它是恩家的,还是仇家的。楚甫阁精心挑选的试管团队肯定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省得再费脑筋选了,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楚韫刚想说这种事用不着担心,突然回过神:“你说什么用得上?”
齐暄妍脸颊微微泛红:“你呀,给别人做了那么久嫁衣裳,总得学会占人便宜再气死他们。”
第 37 章
齐暄妍手中的文件夹滑动, 被楚韫抽出去。
她走近几步,前身贴上齐暄妍,抚摸她隐隐发热的脸颊, 低头在她发顶喃喃:“你是说要和我请这个试管团队吗?”
齐暄妍手掌撑住木桌,食指在桌面滑动:“我没这么说。”
楚韫覆盖她做小动作的手背:“你打算以后和我要小孩吗?”
齐暄妍垂着睫毛勾唇:“我没说过。”
楚韫托起她的手,在她手背轻轻一吻:“好,是我这么想, 我这么说。”
然后从齐暄妍的嘴唇抚摸到耳根, 轻声耳语:“不过为了身体能恢复得更好,我们要抓紧了。”
齐暄妍用食指戳住她的衣领, 把她推远:“你这个人,走路都不会就想跑,步子迈太大小心摔跤哦。”
楚韫笑着弯腰, 把脸贴进她的心口, 软软乎乎:“摔就摔, 有齐秘书接住我。”
“你”齐暄妍低眸看她一会,无奈地轻抚她的长发, 小声埋怨, “怎么有你这样的赖皮。”
楚韫在她怀里蹭蹭, 发出闷闷的笑声。
齐暄妍摸着她乌黑的长发,鬓边有只掐丝木簪,齐暄妍把它取下来,忽然灵光一闪。
“楚韫, 我想起来了。”
“嗯?”
齐暄妍把她的脸庞捞出来, 仔细端详:“你在北欧海洋摄影看展, 木簪断了,我送了你一只鲨鱼夹。”
楚韫没有承认, 只会像大猫一样撒娇蹭脑袋。
齐暄妍捏她后脖子:“那天你一直背对着我,你又比我高,我没有仔细看你的脸,但是我对你这头快到屁股的长头发有印象。后来你还去了海洋协会的酒宴,这么多细节重合,肯定是你。”
楚韫投降:“是我是我是我。”
“你是那天记住我的吗?”
楚韫点头。
“那晚酒宴你有没有给我送过解酒汤?”
“那晚你帮邵婉婉挡酒醉吐,我就在洗手间门口。”
齐暄妍怔神,这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
莫名的羞耻感侵袭心头。
“你早就知道我以前喜欢邵婉婉?”
“算是吧。”
楚韫挨了齐暄妍一记棉花拳。
齐暄妍勾住她的领带,凑近:“所以我到轩辕集团的时候你就认出了我,你也知道邵婉婉故意把我安排到你身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韫落唇要吻她的额头:“嗯,宝宝好聪明。”
齐暄妍歪头避开:“我不要。”
楚韫拉住她,搂进怀里轻轻摇晃:“为什么不要,我好喜欢亲你抱你,你不要不要我。”
齐暄妍被她圈着,躲不掉,只能承受她的吻,气恼地质问她:“你以前见过我,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韫好声好气地哄她:“我以前见过你,但你根本不认得我,一个陌生人单方面要跟你叙旧,你会不会觉得很冒昧?”
“”
“你想想你刚到轩辕的时候,对邵婉婉是什么态度,对我又是什么态度,如果那个时候我跟你说邵婉婉的坏话,让你远离她,你会信我吗?”
齐暄妍语塞,楚韫说得在理,而且对她很了解,对她的心理剖析和预判都对。
齐暄妍沉吟少许,问出心底最大的疑惑:“我只不过送了你一个鲨鱼夹应急,你怎么就记得我了?酒宴上给我送解酒汤,这么多年过去,在轩辕看到我还能认出来?”
楚韫吻她的唇:“宝宝,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齐暄妍难以置信:“一、一个鲨鱼夹一见钟情?”
楚韫轻轻笑:“不是,我在海豚馆看到你骑着海豚跃出水面,被那个画面勾了魂。后来我追着你出去,才在摄影展遇到你。”
她说得很神往,齐暄妍却仔细在脑海里找寻许久才想起那段平平无奇的记忆。
“我当时想要你的联系方式,但是你忙着和同学去听讲座,很着急,就没来得及。之后我想跟海洋协会问,然后到晚宴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可惜见到你以后发现”
说着,楚韫耸耸肩。
就无疾而终。
齐暄妍听了前因后果,感慨地长叹一口气。
她想了会,说:“这种错过是很遗憾,但平心来说那时我们并不合适。那个时候我太年轻,是对邵婉婉最信任的时期,而你在轩辕的上升期很艰难”
剩下的话齐暄妍不忍说下去。
楚韫帮她说出口:“我知道,如果我当时一意孤行会遭到你的强硬拒绝,让你憎恨我,我的心态变差也会影响工作,我们未来很难和解,恐怕再也不会有结果。”
楚韫握紧齐暄妍的手:“所以我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现在看来我当时的决断非常正确。”
齐暄妍往她身上靠,仰头:“这么说来,你还得感谢邵婉婉把我送到你身边了?”
楚韫垂眸,温情脉脉:“实不相瞒,我收到你简历的时候在楚甫阁面前都笑出声了。”
“?”有这么夸张?
楚韫澄清:“但我那会只是开心能和你一起工作,没有非分之想。”
“可你只是见过我两次,并不了解我,都那么开心?”
“你说得对,最开始我是对你的外表和事迹感兴趣,很喜欢,后来我和你相处的几个月里对你越陷越深,满脑子都是给齐秘书侍寝。”
齐暄妍封住她的嘴:“你就是堆黄.色废料。”
一楼客厅都是落地玻璃,黑鹰从花园走来,远远看见齐秘书主动和董事长接吻。
他愣在原地,前几天还在炫耀爱心拉花的阶段,现在就大庭广众地打波,进展这么快的吗?
该出发去机场了,他是敲门报告,还是默默蹲进草丛里假装没看到?
唉呀,大叔头疼
齐暄妍素来很有时间观念,当然记得飞机的时间。
她只是和楚韫打了几个唇舌的来回,霸道地把她推出去,水眸莹润,气息不匀:“好了,该走了。”
齐暄妍走了两步,忽然觉得黏黏的,很尴尬的不舒服,小声说:“你先上车,我去下洗手间。”
每天都这样,她真担心哪天都要拔干了
她的身后,楚韫望了会她的背影,无声勾唇。
*
返程的飞机穿过云层,南方明媚的阳光逐渐消散,盛京还有些许积雪。
榴园里挂着喜庆的红灯笼,玻璃贴满窗花,虽然天气冷,但是看着就很暖。
老管家看到楚韫平安归来,高兴地冒眼泪:“楚董,我好担心你,这几个月都没睡过好觉。”
楚韫把给榴园员工带的礼物都给他:“今天快早点休息,把礼物分给大家,还有补的新年红包。”
齐暄妍把行李里的东西整理进她的房间。
挂完衣服,她感觉门口有人,一抬头,楚韫靠在门边看着她,一脸笑吟吟,不知道杵那看多久了。
齐暄妍接着收拾,不看她:“干嘛?”
不帮忙就算了,还在这用奇怪的视线添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韫开口:“我在想”
等了一会,没下文。
齐暄妍说:“榴园人多,又是保安大哥又是家政阿姨的,还有楚甫阁的眼线,你想什么三思而后行哦。”
“我在想主卧的床好空啊。”
齐暄妍捡了个床头的抱枕给她:“给你。”
其实楚韫床上花里胡哨的抱枕比她多多了。
楚韫登门入室,往齐暄妍的床边一躺:“诶,我发现一块风水宝地——”
立马被床的主人赶走:“对不起,风水宝地不属于你。”
下一秒楚韫抱住她:“这个属于我。”
齐暄妍被她搂得痒痒,轻微挣扎:“这个也不属于你。”
楚韫啜她的脸颊,和她耳语:“宝宝跟我上楼住好不好。”
齐暄妍笑着挠她下巴:“你怎么不跟我下来呢。”
“你赶我嘛。”
齐暄妍轻轻敲打楚韫的脑瓜:“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清一清。”
“你是经历过世界大战吗,这么无情。”
“嗯哼,想的慌啊?先憋着。”
三月立春,第一季度的工作即将落下帷幕。
轩辕总部着手准备第一季度集团会议。
董事办里八卦:“齐秘书真乃神人,才来半年,把董事长管得服服帖帖的。”
“哎你们知道吗,楚董现在开会居然不吃零食了。”
“天哪!我还听说楚董按时上下班打卡了”
齐暄妍路过茶水间,听到她们的谈话,一笑而过。
她刚才到各个部门收取计划书,顺便和每个部门领导都沟通。
大家对年初整治南方公司的成功都极为高兴,共同明确本年度的内部重心工作是集团体制改革,百分之八十的部门人员都是赞成的。
一旦集团改制成功,股权重新分配,董事会及高层组织必定大换血,届时以楚甫阁为首的那批老董事退出历史舞台,再也没人能够阻挡楚韫的前路。
齐暄妍越想越开心,提着文件走上楼梯,高跟鞋声轻快悦耳。
“计划书都在这,一共十五份,除了罗总大家都很支持你的改制简章。”
齐暄妍把文件放在楚韫的手边,见她没有反应,问:“怎么了?”
楚韫在做表:“我怎么调这个格式?”
齐暄妍咂舌:“这么基础的vlookup不会吗?你不至于吧”
楚韫让出鼠标,狡黠地眯眼:“你看看。”
“喏,你看,选中这个按——哎?!”
齐暄妍腰肢一紧,被楚韫搂进怀里坐在椅子上。
“唔嗯”
不等她回过神,楚韫握住她的腰,扣住她的后脑把她往下按,仰脸和她接吻。
楚韫用舌尖撬开齐暄妍的唇瓣和贝齿,钻进她火热的口腔,在之中搅拌。
撩拨两面软颊,向上舔舐上颚,和她的丁香小舌细腻纠缠,然后在舌周点动画圈。
齐暄妍扶着楚韫的肩膀,正面朝她坐着,套裙沿着隐形腿袜上滑,两只足尖勾着高跟鞋悬在皮椅两侧。
“哈”
嘤咛啁啾,吻得潮湿粘腻。
楚韫深情款款地凝视怀中的秘书,不时改变坐姿的倾斜角度,西裤腿围晕出一点深痕。
“啊够、够了,楚、嗯楚韫,放我下去。”
“听听你的声音,确定吗?”
“你——哼嗯你讨厌。”
“宝宝你好美,我好想一直这样吻你。”
齐暄妍撩开楚韫的发丝,轻轻在她脖子根咬了一口:“松手。”
“宝宝好凶。”
“就凶你。”
环在腰间的胳膊慢慢放开,齐暄妍爬下椅子,转头看见办公室墙角的摄像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韫办公室两层的监控只有她能看,倒是不用担心外露,只是
齐暄妍拍楚韫头顶:“你不许调监控看。”
楚韫可怜:“你好残忍哦,明明知道我晚上都是一个人”
齐暄妍整理衣裙,除了嫣红的唇,恢复一身清冷:“不跟你说了,我做好资料还要去财务管理部。”
她刚要走向洗浴间,楚韫牵住她。
齐暄妍回头嗔怪:“你还要干嘛?”
楚韫从抽屉里拿出一只刺绣小荷包,放进她手里:“贴心小礼物,打开看看?”
齐暄妍狐疑,这老流氓,又耍什么花样?
荷包和楚韫之前送她的香囊材质相同,应该也是楚韫亲手绣的吧。
现在她已经把香囊随身挂在包包上了。
齐暄妍好奇地打开荷包,里面有几个粉红色的可爱包装。
居然是一次性内裤和护垫。
但她不在生理期,楚韫和她周期同步,不可能不知道……
“”
齐暄妍并腿,突然明白了什么,咬住下唇羞红脸。
第 38 章
第一季度集团会议后, 《轩辕集团新制度改革书》正式发布。
老董事们顿时炸了锅,在董事会上强烈质疑。
以楚甫阁曾经的得力干将、主管东南公司的项董为代表,他首先反对人事规章改革:“招聘条件提高学历标准, 这点没错,但是对在职人员进行学历和职称限制,甚至要求不达标人员撤岗,这不合适!”
楚韫敲了两下钢笔, 讥讽地笑了一声, 项董看到她轻蔑的态度火冒三丈。
齐暄妍坐在楚韫身侧的座位,推了下眼镜, 镜片泛出冷厉的光:“项董,稍安勿躁。人事规章改动是人资六个分部领导协同拟定,通过专家考评、员工问卷调查的, 术业有专攻, 您担心的问题新制度都有完好的应对条例。”
“社会在发展, 教育水平水涨船高,以前的考核标准已经落后, 优秀的企业需要不断精进人才, 人事改革势在必行。”
“最后一点, 请您认真、仔细地阅读新规定,对于不符合要求的员工人事部门不是‘撤岗’,而是给予一定时间让其提升,如果提升后还是达不到要求, 那么您认为轩辕总部能容忍这种能力不配位的人吗!”
董事会里有新晋的精英海归, 还有楚甫阁时代以后打拼上来的楚韫派系, 他们立马附和齐秘书的发言。
《改革书》是齐暄妍协同楚韫组织国内外学者精心编织的,白纸黑字处处严谨透彻, 条条都是推动集团发展的实策,老董事们的反驳于情于理都站不住脚。
连入职考察里的“海外学校”齐暄妍都整理了详细的名单,严格杜绝水硕,这点更是把很多老董事气得头顶冒烟。
天晓得他们这些互相包庇的子弟里有多少送出国镀金的,毕业直接入职轩辕总部,占着好岗带薪摸鱼,还爱吃回.扣、排挤员工,主打一个劣币驱逐良币。
而这些“子弟”分散在各个关键部门,是老董事们把持集团的网络,楚韫要重构高层,第一个就拿他们庞大的“棋盘网”开刀。
这场董事会开得很激烈,老派和新派唇枪舌剑,分庭抗礼。
其中要数齐暄妍这个董事长秘书发言最狠、最犀利,句句把一群老董事怼的说不出话来,还有一个当场掏出速效救心丸,指着齐暄妍骂她目无尊长。
齐暄妍免提打120,也指着他说:“你倒啊,你看你倒了你五个儿子是着急告我,还是着急吵你的股份怎么分!”
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这句话真真插在老董事的心窝子上了。
他们最害怕什么?他们早已头发苍白,最害怕的是生命流逝、儿女不孝。
其他老董事倒是想骂这个狂妄的秘书,但是她背后还有个楚韫在笑。
骂啊。
谁敢骂?
骂完齐暄妍,等楚韫来骂自己吗?
不了不了,已经快气得高血压翻了,不想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项董隐忍地把《改革书》翻了几遍,鸡蛋里头挑骨头:“好,别的不说,这条全面调整食堂标准是为什么?我们轩辕食堂待遇好是在全国企业里出名的,降低标准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齐秘书只回了他四个字:“打死硕鼠。”
她问项董:“听说您家经常吃的帝王蟹都是从公司后厨免费拿的?”
削减食堂和后厨开支是齐暄妍提出来的,她在食堂吃过两个月,远远的供大于求,即使是名贵的食材也会浪费,还有很多人顺手牵羊。
最致命的是买.办歪风邪气严重,而掌控买.办端口的自然是老董事派系的子弟,很多家族都从中牟利,中饱私囊。
齐暄妍做过员工问卷,和后厨商量出合理的开支,保证既能满足员工需求,又能断了买.办的恶手。
很多话楚韫不便说,但是借由齐暄妍的口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受气的老董事跟楚甫阁告状的时候只能骂齐暄妍,顺带说是楚韫指使。
但毕竟不是楚韫亲自怼人,楚甫阁也不能在下属面前太损自家孙女,还得维护楚家的颜面。
再来,齐暄妍那张嘴属实厉害。
不愧是生起气来能把楚韫压制得服服帖帖的齐秘书,几场董事会下来,加上楚韫派系助阵,她把《改革书》讲得明明白白,那群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老古董都“无言以怼”。
条条有利的策略还梗着脖子反对,不是坏就是蠢。
第二季度推行新策,虽然有阻力,但是总体进度很乐观。
明眼人都看得出楚韫在加快“换朝臣”的步伐,有气的有恨的,但是无可奈何。
就连楚甫阁都束手无策。
轩辕集团到底是楚家的资产,他也希望轩辕扶摇直上,如此一来怎么管束楚韫就变得棘手。
成也齐暄妍,败也齐暄妍啊。
楚甫阁眼神晦暗,苍老的手拄着拐杖,缓缓走进阳光下的树荫。
或许“理”路难走,“情”路能通呢
*
夏天的天空蓝蓝的,看的人心情都会变好。
周末楚韫去了客户的私宴,齐暄妍一个人休假,打算去东湾保护中心看望海豚康康。
想着独自享受周末时光,齐暄妍没有叫榴园的司机,独自开了一辆公司配的mini cooper。
她驱车驶出海滨古建筑保护园区,望见海边车道的岔路口有道高挑的身影朝她招手。
齐暄妍笑着靠边停车,放下安全锁:“你怎么在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韫开心地坐进副驾驶:“我到半路,约克打电话说宴会临时取消,回来的时候我看见沙滩上有几条搁浅的小鱼,就下来帮它们回归大海。”
“穿这么漂亮,你去哪?”
“去看康康。”
楚韫轻咳一声,坐正:“咳咳,我也去。”
齐暄妍敲打方向盘,假装叹气:“啊呀,我的美好私人时光没有咯。”
“我不属于你的私人范畴吗?”
油门启动,车继续上路。
海风刮过沙滩,吹拂弯道。
齐暄妍看一眼后视镜,余光瞥向楚韫,偷偷勾一下嘴角:“那你要跟我打申请报告。”
楚韫两手交叠,趴在车窗吹风,阳光把她的睫毛照得粉红:“我现在打!”
“亲爱的齐女士,我现在郑重申请成为你的私有所属,请你允许我加入你的私人时光。”
“亲爱的宝宝,我,楚韫,想和你发生一点浪漫的关系!”
车里放着轻快的欧美民谣,道旁的草木唰唰摇晃,像在跳舞歌唱。
齐暄妍笑逐颜开,迎着盛夏的海风大声提问:“谁家老板这么像傻瓜?”
楚韫抬起右手拢嘴,朝向齐暄妍悄咪咪:“保证不说是你的。”
“你好讨厌。”齐暄妍嘴上抱怨着,眼里满满都是暖融融的笑意。
“讨厌就亲一下。”
“哎哎,我开车呢,你干嘛?”
“你别动,专心看路开车,我就轻轻亲一口你的脸”
“哼,我不要——”
话音戛然而止。
齐暄妍突然面色苍白,如临大敌地调试刹车,眼看前方离海崖弯道越来越近,她转动方向盘却迟迟不能变向。
“楚韫,这车坏了!”
“宝贝别怕。”
楚韫拉了下齐暄妍的安全带确定牢固,倾身把住她的手,在方向盘后面按了个键钮,猛地打满转向悬崖另一侧的山林。
“踩刹车!”
“刹车失灵了。”
“别怕,一直踩。”
齐暄妍闭上眼睛照做,一脚刹车踩到底不放,身前覆上温暖的身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接踵而至,安全气囊“嘭”的炸出,打得齐暄妍胸口钝痛,头晕目眩。
车头撞进树林,驾驶座一侧的玻璃碎掉两小块,全被楚韫生生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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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暄妍的眼镜摔下耳朵,被镜链挂在胸前,她甫一睁眼,模糊的视野里闯进一片鲜血。
“楚韫!”
齐暄妍想把护在身侧的人抱起来,可是她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只能一遍遍呼叫楚韫的名字,以确认她是否安全。
“楚韫?楚韫你怎么样?”
楚韫咳嗽几声,趴在她身旁一动不动,缓了会儿才沙哑地开口:“我没事,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你别害怕。”
听见她的声音,齐暄妍总算放下心来,但不敢看她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柔声说:“我不怕,你忍一忍,我马上叫人来。”
“没关系,这点小痛不算什么的。”
齐暄妍想起楚韫遍布浑身的伤痕,眼眸不禁湿润。
她吃力地挪腾右手,握住楚韫埋在安全气囊下面的手,扣紧她的指缝:“不许说这种话,小痛也是痛。”
痛就是痛,有的人伤口会痛,有的人心也会痛。
齐暄妍尝试呼唤手机智能,还好能用,权衡之下她给榴园的管家打电话,速度比120更快。
榴园很快派出家庭医生,黑鹰和红雀也赶了过来,简单处理伤口后把她们送回归鸿轩
经过排查,榴园里所有的车只有齐暄妍的mini cooper被动过手脚。
如果是S.K或者其他敌家,肯定不会只对秘书的私车下手,这一回摆明了是针对齐暄妍。
楚韫缠着纱布,挨个把榴园的员工叫去问话,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一怒之下遣散了除去几个心腹外的所有员工。
榴园少了二三十个帮忙的人,生活上的起居料理就都落在了齐暄妍肩上。
楚韫受伤后的几天,齐暄妍索性搬到楼上守夜,白天陪楚韫居家办公,给她清创换药,晚上就睡在大床旁边的软沙发,给她读读故事。
楚韫身上其实带着小孩气性,她有很多童话书,其中有本《白鲸》一直压在枕头底下。
齐暄妍给她换床单的时候看见了,有点恍惚。很多很多年前,有个小男孩也很喜欢这本故事。
齐暄妍摸了摸眼镜,她的眼睛就是给他念故事的时候近视的。
“怎么了?”
楚韫坐在书桌用笔记本办公,转头问她。
齐暄妍笑了笑,把书放到床头柜,整理被套:“觉得你可爱。”
楚韫往后仰头,在她后背蹭了蹭:“可不可以奖励可爱的楚韫一句‘我喜欢你’啊?”
从瑶港回盛京都快五个月了,她每天都要告白至少一遍,可是她从没听过齐暄妍的一句喜欢。
齐暄妍微微一笑,没有出声,只是温柔地在楚韫的眉心落下一吻。
“我去做点水果沙冰。”
“宝宝”
齐暄妍又低头吻了下她的唇:“等等我。”
等等她收拾混乱的心。
齐暄妍小时候不是这种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性格,相反,她跟着母亲潜水、跟着父亲航海时,胆子非常大。
一切都在贝鲁卡号海难后颠覆了。
她在齐家过得心惊胆颤,不仅要担心身份暴露,操心生父的健康和治疗费,还要随时提防钱鑫茹母女的欺侮。
畏畏缩缩的日子过久了,齐暄妍的棱角就被磨平了,直到到了楚韫身边才重新长出几根野性的刺。
——玫瑰要知道,只有爱你的人才放任你长刺。
那些夸你美丽的看客只想把你的美丽攥在手中,据为己有;他们要把你浑身的骄傲和防卫都拔掉,只要你驯服。
楚韫就是放任齐暄妍长刺的那个人。
而这个人为了保护她,已经流过两次血了。
齐暄妍不敢细想如果丰原的坠石砸中楚韫,如果失灵的mini cooper掉落悬崖撞击礁石,如果楚韫真的消失在她面前,她会怎么样
她可以为求心安踯躅不前,但也可能为此付出无法得见明日的代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暄妍抱着床单走出门,回头望向楚韫托腮看报表的沉静脸颊,缓缓扬起嘴唇。
她对自己说:
邝七七,活在当下吧。
为了你。
为了你爱她。
*
早晨给楚韫换药,她的伤已经完全愈合,可以拆纱布了。
楚韫看着手臂外侧的两块新疤:“这下丑在外面了。”
齐暄妍轻轻吻了吻:“这是我的宝贝,谁说她丑我凶他。”
楚韫感动地钻进她的怀里:“宝宝你好有安全感!”
白天上班,晚上那个叫约克的客户重办私宴,楚韫下班后赴约,让司机送齐暄妍回榴园,说她会尽早回家。
榴园少了很多员工,清清静静。
由于少了很多双眼睛盯着,齐暄妍在园里越发放得开。
她敢随意地在观景亭玩楚韫的香道,到后山爬梯子摘水果;还敢在收藏古董的紫云阁练瑜伽,天黑以后给楚韫的白玉莲池里放满花瓣水泡澡,然后鼓捣主卧里的玩意
泡过澡,护完肤,齐暄妍穿上真丝睡袍,在楚韫的主卧里找东西。
她打开以前楚韫叫她开的那个黑色小柜子,里面放的都是正经衣物。
齐暄妍歪头,这里不是放那种东西的地方吗?
她把伸手进去找了一会,果然在一堆衣服后面翻出折成小块的情.趣内衣
接近凌晨,归鸿轩大门传来开锁声。
一阵嗒嗒的脚步,然后在一楼套间探头探脑:“齐暄妍。”
“齐暄妍?”
“齐暄妍,我回来了。”
齐暄妍正在看楚韫的书桌,水晶板下面压了几张海豚照片。
她想拿出来看看,听到楚韫的声音立马跑出去,探出二楼护栏:“我在这。”
楚韫笑着捧起一束棉花糖做成的玫瑰花束:“你喜欢的草莓味,约克给她女朋友做的,我抢了一束回来。”
齐暄妍才记起来约克是北美的糖果大亨。
“你怎么这么坏啊。”要抓重色轻友的典型就是楚韫了。
楚韫走上二楼:“你笑了,坏就坏吧。”
齐暄妍噗嗤出声,接过棉花糖花束:“宴会好吃吗?”
“着急回家,没吃出味儿。”
齐暄妍撒娇地搂上她的脖子:“要不要再吃一点?”
第 39 章
夜里灯光融融, 睫毛的影子落在脸颊分外精巧。
草莓棉花糖的甜味在空中轻飘。
肩颈被温软的藕臂环绕,楚韫顺势搂住齐暄妍的软腰,鼻尖和嘴唇近乎和她贴在一起:“吃什么, 嗯?”
齐暄妍的唇瓣和她轻蹭:“你说吃什么?”
尾音些许上扬,像调皮的猫尾巴撩过楚韫的心上。
柔软的唇咬下来,齐暄妍感到嘴唇在被吸走,跟随楚韫手掌的力度缓缓后退, 后背推开轻掩的卧室门。
玫瑰和红酒的香气涌进鼻腔, 叫人微醺。
桌上盛着红草莓点缀的奶油蛋糕。
齐暄妍边走边退,彼此独属于女性的柔美服帖相依, 随着步伐若即若离。
她的腰肢在楚韫的掌下轻摇,像是在跳一支慢调的华尔兹。
楚韫往前迈一步,齐暄妍靠近桌边, 借着桌子的支撑支开腿, 睡袍翻开, 擦过楚韫弯曲的膝头。
齐暄妍稍微后仰,眉眼含笑地抚摸楚韫的脸庞。
“吃你的小蛋糕?”
齐暄妍大胆地亲她的鼻尖:“吃你的草莓糖。”
楚韫侧过脸, 旁边就是包花纸包裹的棉花糖玫瑰:“好, 我喂你?”
她张开嘴, 红唇贝齿咬下一朵粉红色的糖,花托的部分融化了一点,糖浆融出黏丝,很快缠上齐暄妍的唇舌。
齐暄妍的舌头不断往后压, 楚韫把越来越软的糖花往里送, 尝够甜, 吻离开的时候还要勾走一点糖丝。
周身笼罩深邃的柑橘琥珀香,楚韫俯身, 胸前绵柔相抵的同时,齐暄妍近距离欣赏她纤长的睫毛,忍不住细吻她凤凰尾巴似的眼角,还有耳边绒绒的碎发。
楚韫低缓的气息带着棉花糖的香甜:“你吃了我的糖,是不是该请我吃蛋糕?”
唇纹磨蹭脸颊,微微的痒。
齐暄妍半眯起眼,手指摸进她的头发,抱着她喉咙沙沙:“大馋猫。”
启开的红酒和两盏水晶杯放在一边,还没喝就有些醉。
不然怎么被楚韫烫得晕乎乎的
腰后的桌子冰凉坚硬,身前的楚韫火热柔软,齐暄妍夹在中间,感觉自己也要像指尖挑起的奶油一样融化掉。
红唇吮.舔奶油,软嫩的舌面不时撩过指腹,齐暄妍从指端痒到心里面。
“你好会吃。”齐暄妍动一动手指,亲昵地夸奖她的大馋猫。
收到夸奖更努力,也更放肆,啵的一声松开,然后追着滑落手腕的奶油舔干净,一滴也不浪费。
“唔啊嗯宝宝的奶油好甜。”
齐暄妍笑着用沾满晶莹的手挠她的下巴尖:“好贪吃。”
楚韫抚摸她的手,落唇从手腕一路吻到肩膀,然后是锁骨,给她的颈窝都涂上奶油的甜味。
“宝宝,怎么办,我饿了。”
楚韫两眼无辜,眸光里颤动的是深深的欲.望。
齐暄妍两指拈起草莓,湿哒哒的从她的手背滑过。
“还有吃的呢。”
“不想吃这个。”
“想吃什么?”
楚韫用牙齿轻轻磕她的锁骨,压低声音蛊惑:“想吃会跟着你颤巍巍乱飞的小蝴蝶。”
齐暄妍脑中闪过一些失控的画面,脸颊滚烫:“哪里会乱飞”
她羞涩地别过脸,攥着楚韫礼服的手指用力收紧。
楚韫闷笑几声,像是把什么强忍了下去,从她身上撑起身,解开领带走向浴室:“好啦,不逗你了,你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我先洗个澡,外面衣服脏。”
火热的温度突然离开,齐暄妍有点不适应。
她目光追寻楚韫,看她脱掉礼服和衬衣,露出白皙的背脊线,隐约的肌理透出薄薄的力量感。
齐暄妍愉悦地勾了勾唇。
水声淅淅沥沥的从浴室里传出来,柑橘木质香在潮湿的空气里扩散。
齐暄妍坐到刚才她们亲昵过的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用舌头舔一舔深红色的酒液,微微发苦,舌根回甜。
她撩开肩头的头发,又翻开真丝睡袍,往耳后和前胸喷了两泵玫瑰麝香调的香水。
这是绵绵给她的,香水的名字叫“干涸”。
孟心眠说这款情调香水非常受欢迎,它像炽热的爱情在人们心上燃烧,化为灰烬后留下一片枯涸的焦土,渴望被谁灌透
盛夏炎热,水温调得很低。
楚韫听着房间里齐暄妍偶尔发出的细碎声响,泡在浴池里轻柔纾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个澡泡得比平常久一些。
她放掉浴池里的水,用近乎冷水的温凉水冲掉满身的泡沫,裹上白色浴巾走出浴室。
“你怎么在这?”
楚韫擦着头发惊讶,齐暄妍睡在她的床上,盖着蚕丝凉被,只露出酡红的脸蛋。
“嗯?”齐暄妍迷茫地看过来,和往常的清冷相比,此时她的眼神颇为妩媚。
楚韫坐到她身边,抬手隔着舒服的凉被轻轻在她肚子上揉了揉。
齐暄妍以前怎么哄都不肯睡她的床。
今晚怎么回事,这么幸福的么。
鼻尖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酒香。
楚韫倾身和她接吻,柔情脉脉:“小坏海胆,偷偷喝酒。”
齐暄妍迷糊:“什什么海胆?我要吃,海胆甜。”
楚韫笑出声,用鼻尖蹭蹭她:“你是小海胆,心里又甜又软,外面都是刺,扎我。”
齐暄妍裹在被子里撒娇地扭一扭:“我不扎你,我亲亲你。”
“怎么亲亲我呢?”
“喜欢你。”
楚韫怔住,心和脑练成一片烧热,刚才吃下去的糖啊,奶油啊,全都咕嘟嘟的冒着泡给她加甜。
腻得心里的甜水要溢出胸口。
楚韫低下头,和齐暄妍慢慢缠吻,她剥开她的凉被,捧着她脸颊的手滑到睡袍边缘摩挲。
“宝宝,再说一遍,说完整。”
“完整?”
“对,说谁喜欢我。”
松软的大床洁白无瑕,发丝零散,眸湿唇颤,齐暄妍软语酥糯:“楚韫,我喜欢你。”
她的声音是牵开楚韫心笺的红线。
通向躯体深处,每一寸肌肤都想沾惹她的温柔。
“宝宝,你的声音听得我心都要化了,我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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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韫难耐地吮.吻怀中的爱人,舌尖抚过她的娇唇和贝齿,缠住她的香舌打圈。
两端口腔炙热,酒香和糖的甜味融合,在激烈的舌吻中翻滚、交融。
“哈啊哈啊”
耳畔响着齐暄妍娇柔的喘.息,楚韫脑中混沌,胸膛里像有腾龙滚动,震荡得快要炸了。
“呼嗯”楚韫低吟一声,捞起齐暄妍,搂她坐进她怀里,一手揽过她的细腰,一手捧着她的脸,拇指划动她的下唇。
齐暄妍两眼晶润,仰头望着她,唇瓣里逸出的气息灼热香甜。
“今晚怎么这么乖,嗯?”楚韫抵住她问。
齐暄妍微微垂下睫毛,镜片两侧的蝴蝶落在雪白的肩膀:“蝴蝴蝶想飞。”
“嗯?”刨根问底。
齐暄妍羞怯地把脸转向一边,喃喃:“你好讨厌,我不说了。”
这不说清楚怎么能懂呢。
到底是要她怎样才好?
楚韫狡黠地笑一笑,拢着齐暄妍的发丝,撩拨地亲吻,感受怀抱里轻轻的震颤。
她埋头,含吻齐暄妍颀长的脖颈,缓慢往下,细密地吻进睡袍交领,肤光圆润,叠起莹白的浪花。
真丝睡袍垮下肩头,楚韫在温暖的壁灯下看齐暄妍睡袍里面的穿着,猝不及防地顿住。
睡袍一半挂在齐暄妍的臂弯,一条黑丝带挂在她的后颈,心口蕾丝勾勒,黑纱缚脂玉,若隐若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天哪,她的宝宝是怎么把上次那条透视裙找出来穿上的啊?!
楚韫的鼻腔里燥热无比,倘若再喝杯酒,恐怕就真的要烧上火了。
白璧无瑕,在黑纱里曼妙挪动。
齐暄妍眼神无辜,柔弱无骨地抱上楚韫脖子:“我会海胆叫。”
正面压上来温软,楚韫脑子里烧成一团浆糊:“海胆会叫吗?怎么叫?”
她的小秘书在她怀里打了个滚:“来呀来呀来呀~”
楚韫抱紧兴风作浪的女人,捏住脱到一半的睡袍,亲着她的耳垂低语:“宝贝,我知道你刚才酒喝多了点。但你要这样,这次我就控制不住了”
“我喜欢你!”
齐暄妍媚眼如丝,露出楚韫从没见过的娇艳。
若是平时冷淡严谨的齐秘书肯定不会做出这种情态。
所以她才多喝了几口红酒吧
楚韫拥住齐暄妍,双手从她的腰侧滑到腋下,和她一块跪起上身。
身子前倾,齐暄妍顺着楚韫的力道贴上墙壁,翘起后腰。
楚韫眼眸沉沦,俯身用炽热的体温将她覆盖,指尖扣进她的五指,左手缓缓伸到她的耳边,捋过她濡湿的头发。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宝宝?”楚韫贴着齐暄妍的耳郭厮磨。
齐暄妍压抑着起伏的急喘,潮湿地看着她。
温潮泛滥。
齐暄妍鼻梁上一轻,视线变得模糊,楚韫摘走她的眼镜,悄无声息地贴紧她的后背。
热烈的吻从发顶一路蔓延,她在一片朦胧里听见楚韫的呼吸逐渐加重,接着滚烫的体温熨上来。
齐暄妍猛然仰起脸,张开唇瓣吐出热雾。
脖子后面有两道尖锐磕了磕。
她知道那是楚韫的牙齿,这是一个请求的讯号。
她们就像狮子那样
“唔嗯!”
夏夜如火,包容指端的温柔。
齐暄妍躲在楚韫怀里辗转,分不清现实和梦,眼角绽出晶莹的水花。
“宝宝,宝宝”
“唔呃?”
楚韫拥紧她,热吻连绵:“我们的小蝴蝶飞了没有?”
齐暄妍瞳仁颤抖,咬紧下唇:“没、没有”
楚韫笑着弯腰低头。
她吻了她的蝴蝶。
“我爱你。”
第 40 章
迷迷糊糊地醒来, 浑身软绵绵。
身下也软绵绵,像陷在一团棉花里。
齐暄妍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整个鼻腔里盈满柑橘和玫瑰交缠的香气, 都是楚韫和她的味道。
情.香催人迷,丝丝缕缕的缠绕。
齐暄妍脑海里闪过昨夜疯狂的画面,仿佛每一寸肌肤还在楚韫的体温下灼烧,奇异的欢愉将她吞没, 呜鸣冲破齿关, 失控地颤抖。
她轻轻摇头想要甩掉羞赧的回忆,咬住下唇颤了颤睫毛。
稍一偏头, 脸颊埋进一片温软。
齐暄妍睁开惺忪的眼睛,模模糊糊地看见白皙的肩颈上盛着两条细长的锁骨线。
再往下
齐暄妍被昨夜勾动的心再次躁.动,她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扭捏地翻身。
背对过去, 睡梦中的楚韫本能地搂住她, 妖娆的身姿又严丝合缝地贴上来。
“”
唔,这家伙的身材真的好性.感, 凹凸紧致, 柔韧有力。
齐暄妍感受着楚韫的曲线, 快三十年第一次和另一个人“负距离”亲密,感觉很玄妙。
妙不可言。
妙得她迫不及待地想主导下一次,也尝尝被人噙着泪花求饶是什么滋味。
后背紧紧贴着楚韫的胸口,清晨宁静, 偶有几声鸟鸣, 齐暄妍感受到她蓬勃的心跳。
嘭咚, 嘭咚。
就是这颗活力赤忱的心日日夜夜地惦记齐暄妍,惹她脸红心跳, 让她牵肠挂肚。
楚韫像抱大洋娃娃一样搂着她,大半张脸埋在她的肩膀,鼻息湿热的扑洒皮肤。
齐暄妍抬手轻轻摸了下她的侧脸,夹着几缕头发,手感沙沙的。
忽然楚韫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咕噜声:“我嗯奶”
“?”
是在说梦话吧。
齐暄妍歪头和她靠在一起,耳朵贴近她的嘴唇:“阿楚乖,告诉我你说什么奶?”
楚韫呓语,她们贴得很近,暖息呵得齐暄妍耳朵痒痒。
这回齐暄妍听清楚了,楚韫熟睡的面庞意犹未尽:“老婆我还要喝奶”
“”
齐暄妍垂眸敛光,双颊发热:谁是她老婆啊。
她轻轻捏了下楚韫的两片嘴唇,小声教育她:“不许胡说。”
被捏嘴的楚韫似乎不太舒服,脑袋挪开齐暄妍的肩窝,翻了个身,捞了个枕头抱着继续呼噜噜。
齐暄妍看了她一会,忍俊不禁。
果然再凶的大猫猫睡着了都是可爱的。
谁说老虎屁股摸不得,她就摸。
咳咳。
齐暄妍蹑手蹑脚地爬下床,隐隐感到酸胀不适。
她微微蹙眉,脚底触到地面,扶着床边缓了一会,然后穿上内衣裤和裙子,踮脚走出卧室。
营养师田阿姨是楚韫留下为数不多的员工之一。
其他家政阿姨都遣散了,田阿姨每天会到归鸿轩做饭,顺便监督钟点工做清洁。
“齐秘书早安。”
“田阿姨早。”
“今天吃鲍鱼粥,你看这,新鲜吧。”
“已经做了吗?”
“还没呢,有其他想吃的?”
齐暄妍微微一笑:“嗯,田阿姨你把食材留下,我来做。”
“好,那我去干活了。”
齐暄妍把鲍鱼养在保鲜冰箱里,系上围裙,洗手煮驴奶。
楚韫不喜欢牛奶的味道,早上喝驴奶,晚上喝驼奶。她说驴奶有股淡淡的青葡萄香,口味清甜,适合早上喝。
不过齐暄妍觉得都是一杯奶的事,大差不差,反正她喝不出太大区别。
不是说梦话都“还要喝奶”嘛,那就给她多煮一杯。
喝撑她。
奶锅上灶,齐暄妍腾出手摘奶油生菜、羽衣甘蓝,切樱桃萝卜,用鹰嘴豆酱拌汁。
洗菜过水的时候雪纺长袖不停往下落,她挽了两次。
袖子第三次掉下来,她的手还没碰到,从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帮她挽上去,折好。
这下袖子不会再落了。
风和日丽,窗外花团锦簇。
厨房里的奶锅咕咕冒着热气,暖暖的阳光照出两道靠近的人影。
齐暄妍停住手,后背贴上温软。
腰肢被环抱,肩头感到声带的震颤:“啊齐秘书你怎么这样啊,辛苦了一整晚,第二天还早起给我做饭,我真是个混蛋。”
本来就是个混蛋。
齐暄妍拉下伸缩水龙头,冲菜:“哪有一整晚,最多三个小时,中间还洗了次澡。”
“那叫‘After care’。这种事你都算这么精细?”
“省得把有些人能得。”
“我不‘能’吗?”
齐暄妍低着头偷笑,垂下刘海轻微晃动。
她轻轻用胳膊肘顶了身后一下:“挡我啦,快准备吃饭。”
没顶动。
环在腰上的手束得更紧。
几点柔软的触感落在后颈,某个被抵在墙壁用牙磕的画面又冲击齐暄妍的热气蒙蒙的大脑。
齐暄妍一片片掰开菜叶沥水,葱白的手指抚过翠绿:“我在做事呢。”
楚韫搂着她偷摸搞小动作,轻蹭她的耳后呢喃:“我这个岁数正是最难熬的年纪,等你过几年就明白了。”
她这个岁数?
三十多点,怎么了?
哪方面难熬了?
比方说半小时手酸了还不承认是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暄妍躲开痒痒的鼻息,笑眼清亮:“胡扯。”
楚韫啜啜她的透着淡香的肩窝,忍不住舔一舔。
“唔嗯”
楚韫听见微弱的嘤咛,眉眼弯弯,搂着她轻轻摇:“我说真的,怎么做都不够。”
一道激灵穿透齐暄妍的脊髓。
她双颊泛红,脸庞上细小的绒毛在朝阳的照耀下微微发光。
“我说的不是这个。”
“嗯?”
齐暄妍垂眸嗫嚅:“不用再过几年我现在也知道”
她过了今年夏天满三十岁整。
少瞧不起人了,谁还没个成熟的身体似的。
“唔啊——”
齐暄妍顺着楚韫手指的力道扬起下巴,两片炽热的唇吻下来,她沉浸地融入她的怀抱。
舌头好甜,掌心好烫。
指尖灵活得像琴键上翩翩起舞的精灵。
她甘甜地在她的弹奏下浅吟歌唱。
旭日升高,小锅里热好的驴奶慢慢降温,她们才餍足地停歇。
“哈哈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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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暄妍虚坐在料理台上,双足悬在半空,胳膊紧紧环绕楚韫的脖颈。
眉心相抵,鼻梁细磨,灼热的喘.息渐渐变成亲昵的笑声。
“啾。”
轻轻的一个吻。
楚韫明眸潋滟,墨瞳映满身前的爱人:“我好想你。”
齐暄妍轻抚她的眉眼:“我就在这呀。”
“你醒了,丢下我,你不明白一个人面对空空的床有多冰冷。”
“你做梦说想喝奶啦,人家帮你煮奶还不好?”
楚韫微怔,可能想起了梦里的事情,握着齐暄妍的腰和她贴紧。
“好,你最好。你最好喝了。”
齐暄妍:“?”
“楚韫,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给我解释清楚。”
“就是我最爱你了,啵~”
楚韫在齐暄妍羞恼的脸上留下两个大亲亲。
“早上好,我亲爱的齐秘书。”
*
全面改革的第二个月,轩辕总部劝退了一部分能力不达标的员工。
还有一些人自行请辞,都是各个老董事安插的米蛀虫,嫌公司事多钱少,竟然连食堂的免费鱼子酱都取消了,这b班还上个p。
他们本来也不是到轩辕正经工作的,呆的不爽自然拍拍屁股换个更舒服的地方。
当然,老董事的子弟里也不乏精英才干,且不论他们的屁股歪不歪,只要能做实事,楚韫都不会随便动。
八月过半,很快要推动下一轮变革,包括启动全新考核体系,调整组合模式,等等。
正在关键的节骨眼,楚韫的日程非常拥挤。
楚韫要到多伦多考察项目,而公司里正要筹备第二轮改革大会,齐暄妍忙得脚不沾地。
通常齐暄妍都是跟随楚韫的,不过这次改革大会很重要,时间紧张,齐暄妍要安排好会议等楚韫回来就能开启,经过商榷后,齐暄妍决定留在公司。
“你明天早上七点二十的飞机哦。”
“我晓得啦,这是你今天说的第四遍了,宝宝。”
齐暄妍急忙封住楚韫的嘴,紧张地观察四周,贵宾停车场里零星停着几辆车,安安静静,除了她俩没看见任何人。
齐暄妍松了口气。
楚韫撇嘴,捞她入怀:“我好伤心哦,跟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没面子啊。”
齐暄妍轻轻挣扎:“董事长,这是在公司。”
“又没人,这个地库只有高管和大客户能停。”
“哎呀,你——”
齐暄妍推开楚韫的吻。
真是,刚刚才在办公室里被她骗了一次,现在又来
“别人有女朋友都在朋友圈秀恩爱,我什么都不被允许。”
“谁是你女朋友?啊嗯楚韫你放开——”
心口覆上温热,酥.麻发痒。
齐暄妍半推半就地承接楚韫的热吻,越吮越深。
“呼嗯啊唔”
齐暄妍眯了眯眼睛,戴着眼镜视野也有些模糊。
她的头脑好热,被楚韫吻得发晕。
长发缕缕如丝绸,柔顺地贴进齐暄妍颈窝。
楚韫躬身抱着她,沉溺地倚靠在她柔软的怀中。
“一想到明天起床我就要离开你,好几天不能听着你的心跳入睡,不能被你的抚摸唤醒,不能看见你笑,不能听见你为我失控的声音,我的心就像被丢进了冰窟窿里。”
齐暄妍心中恻隐,动了动手指,缓缓抬起手臂,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我知道,我也想你。”
楚韫喜上眉梢:“你说想我了。”
齐暄妍沉眼:“你该不会只是为了骗我说一句想你吧?”
“我一微秒都不想离开你。”
楚韫立马把她抱紧,一顿乱亲
“婉姐,楚董电话都没接,董事办也说安排不上会面,我们直接这样过来真的不行——”
转角过来的两人猛然止住。
悠悠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清另一边角落里接吻的两个人是楚董和她的秘书
啊这!
炸裂啊!
她就算不是个八卦记者,此刻也想举起“大炮”对准那头猛烈拍照。
更怕的还在身边。
悠悠五官扭曲地转过头,忐忑地把视线放到自家影后脸上。
邵婉婉死死盯着忘情接吻的那两人,眉头深锁,双拳攥紧,眼里的恨意快要变成利刃把她们千刀万剐。
悠悠没敢出声,眨巴眼睛沉默几秒。
少顷,邵婉婉眼神冰冷地扬起嘴角,生硬地拉扯,毅然转身离开。
虽然没明说,但是邵婉婉追求楚韫,邵家极力推崇和楚家联姻,这都是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
一个是邵婉婉谋求多年的白月光,一个是邵婉婉从小守护的干妹妹,她们俩竟然背着她偷情。
地库阴冷,邵婉婉穿着高腰短裙,裸.露的长腿每走一步都掠过一丝凉风。
她狠狠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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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暄暄,你真是个小傻瓜,楚韫连我都看不上,怎么会真心待你呢。
等你也被抛弃,变得一无所有,你才会明白谁最懂你,谁对你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