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秦娟家出来, 秦湘也没闲着，直接去小院那边将小院里剩余的东西打包收拾了，能用得上的她准备带去省城, 用不上的，或者给秦海或者直接放在这边不要了。
忙完这些又去找刘老太太说了退租的事情。
刘老太太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不好劝, 非常痛快的答应了。
钥匙交给刘老太太, 刘老太太还真有些舍不得秦湘, 秦湘这孩子能干，为她解决了大麻烦，还曾经给过她机会让她赚了钱。
老太太对这事儿一直记得。
刘老太太看着到了饭点, 便说道, “在家吃了饭再走吧？”
秦湘摇头, “不了, 我还得去胡大婶儿家里看看。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行, 去吧。”刘老太太也没强留，人和人的缘分到了一定地步也就了了, 没必要非得纠结。
离开刘老太太家秦湘又买了点心去看过胡大婶儿, 聊了一会儿这才收拾东西坐车回省城了。
到了省城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才出车站就看到米红军站在那儿来回的踱步。
秦湘走过去喊了他一身，米红军回头, 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湘湘，你回来了。”
秦湘没留意他称呼的变化，点了点头, 奇怪问道，“回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
米红军不好意思的看了她一眼，“我来接你，天黑了就不安全了。”
“哦。”秦湘扭动脖子，活动了一下关节，非常不客气的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他，“拿着，累死我了。”
米红军忙接过来，偷偷瞥她，“湘湘，你高考彻底结束了是吧？”
秦湘点头，“没错。”
米红军道，“真好。”
秦湘这才意识到米红军有些不对劲，看他的脸，竟带着一丝的落寞和挣扎，“你是有事儿？”
“没有。”米红军飞快摇头，根本不承认。
秦湘也没多问，主要太累。
现在才七月，天气实在太热，两人一路聊着店里的事儿回到店里，此时店里正是人多的时候，米红军已经在店铺里安了一个大风扇，大风扇叶子呼呼的刮着，将屋里闷热的空气一扫而空。
谭秀带着几个人正在招待顾客，秦湘也不打扰，在下面看了一会儿就上去了。
又热又累。
米红军将东西放下，站在那儿犹豫，秦湘好奇，“有事儿？”
米红军说，“我们商量了一下，准备明天搬到大学城那边去住。”
秦湘点头，“晾好了你们就去，里头需要什么东西就说。”
“嗯。”米红军微微垂头，站在那儿，半晌叹了口气出去了。
秦湘有些莫名其妙，觉得米红军有心事。
认识米红军也小半年了，这小子向来是个话多又开朗的性子，头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等秦洋回来的时候秦湘便多问了两句，“米红军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闻言，秦洋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真看不出来？”
秦湘挑眉，“我该看出来什么？”
秦洋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真没看出来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给妹妹透个底，“米红军他喜欢你。”
“他喜欢我？”秦湘大惊，随后哭笑不得道，“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呢。”
老天，她竟然被个小屁孩喜欢了，果然她的魅力无敌了。
秦洋无奈道，“你比他不过就大了两岁，勉强也算同龄了。”
说完秦洋盯着秦湘问道，“你对他就没什么感觉吗？”
“没有。”秦湘一本正经道，“在我眼里他就是个小孩，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小孩。”
楼梯上，米红军听着秦湘的话，心里难受又委屈。
他不是小孩子，他很想冲上去这么说，然而他又不敢，他害怕真的说出来后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米红军很颓丧，湘湘姐不喜欢他。
他靠着墙壁半晌又下去了。
二楼屋里，秦湘认真的对秦洋道，“三哥，未来我不想结婚了。”
“不想结婚？”
秦湘点头，“结婚有什么好的，把自己绑定在一个家庭里，还得照顾这个，照顾那个，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多难受啊。而且我整以后做买卖可能天天不着家，哪家能纵容媳妇这样啊。我这样挺好的。”
秦洋皱起眉头，“可是……”
“可是我老了没人给我养老？”秦湘笑了起来，“三哥，你信不信，只要我想生孩子，结不结婚都能生。就算我这辈子不生孩子，我攒足了钱，我还怕没人给我养老吗？保姆请上好几个专门伺候我的，保镖请上俩专门保护我的。要是我想，我有钱，我有什么得不到的？”
她不抵触谈恋爱，但是谈婚姻那就免了。
跳一次坑就够了，她不想来第二次。
看着三哥，秦湘安慰道，“三哥，你与其担心我还不如担心你自己呢，你可比我大了四岁呢。你该给我找个三嫂了。”
秦洋翻个白眼，“说你的事儿呢，你扯我身上。”
说完秦洋直接起身出去了，“我去看看何丽萍摆摊收摊了没有。”
秦湘坐在那儿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哥害羞了。
高考完了，新门头房还没法开业，秦湘突然就闲了下来。
但是习惯是个好东西，早上早起习惯了，每天早上六点仍旧准时醒来。摊在床上放空大脑躺了半小时，听见外头米红军在那儿做饭了，这才挣扎着起来。
外头传来汽车的声音，秦湘站在窗前往下看，就看见孟怀卿从车上下来，过去敲葛大爷的门。
似乎注意到有人看他，孟怀卿抬头，与秦湘的视线对上。
秦湘也没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冲对方笑了笑，孟怀卿先是一愣，接着也客气的点头。
秦湘觉得孟怀卿真是个好晚辈，来葛大爷这儿的次数可真不少。
这时候就传来葛大爷不满的声音。
秦湘不厚道的笑了。
葛大爷这人睡眠很好，每天早上得七点多才开门，这是直接将人喊起来了。
秦湘看够了热闹出去洗漱，然而正忙活着，就听见葛大爷过来敲门，“小秦，小秦。”
秦湘将卷帘门拉开，见葛大爷一脸郁闷的站在那儿，“葛大爷，怎么了？”
葛大爷郁闷道，“帮忙做点早饭。”
秦湘惊讶，她往他身后看去，对上孟怀卿的目光，孟怀卿微微颔首，“麻烦你了。”
秦湘无语，葛大爷说，“我让他给手工费。”
说着葛大爷不满道，“拿钱。”
“好。”孟怀卿心情不错，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然后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助理，助理岑选拿出两张大团结递过去，“秦小姐。”
秦湘意外，真是大手笔，一顿早饭给二十块，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她拍拍钱，点头，“行，想吃什么？”
葛大爷翻白眼，“能吃就行。”
孟怀卿温和道，“都可以。给您添麻烦了。”
倒是岑选客气道，“我们老板胃不太好，麻烦给做点养胃的早餐，多谢，如果钱不够我们可以再加一点。”
当然，岑选对大陆的消费水平是有一定了解的，只不过老板的身体重要，多花一点钱也没什么。
秦湘点点头，回去做饭了，葛大爷脸色不好的看着孟怀卿，“胃不好就去医院看，吃人一顿早餐就能治好了？”
孟怀卿温和的笑了笑，“舅爷说的是。”
葛大爷骂骂咧咧，“年纪轻轻就不爱惜自己，跟你那个矫情鬼奶奶一模一样。”
想到奶奶，孟怀卿的眼神更加温和，“奶奶很想您，或许您可以亲自去骂她，代为转达总缺了点味道。”
“你！”葛大爷瞪眼，哼了一声，“不去。”
转身进门去了，孟怀卿回头看了眼门店，也跟着葛大爷进屋去了。
葛大爷的屋里并不怎么宽敞也有些闷热，孟怀卿交代岑选两句，岑选面一脸严肃的忙去了。
而二楼上，秦湘拿着钱上楼，米红军也已经将早饭做好了，秦湘问道，“做的什么饭？”
米红军道，“小米山药红枣粥，还炒了俩菜。”
秦湘乐了，“行，正好不用熬粥了，我再摊点鸡蛋饼。”
见米红军疑惑秦湘便把刚才的事儿说了，米红军皱眉，“那大老板是特意来吃早饭的吗，为什么找你做啊，你又不是他家保姆。”
秦湘脸上笑意敛去，“小米，人家大老板怎么样跟我们没关系，我之所以帮忙是因为葛大爷，葛大爷帮了我很大的忙，要不是他帮忙，这店铺我是租不下来的。而且人家给咱那么低的价格，又给我二十块钱，我有什么理由不给做？”
说完秦湘便去忙了。
大夏天的粥必然不能太热，单独给他们盛出来两碗，又剁了一点儿猪肉跟鸡蛋面粉和好摊了饼子，简单的早饭也就好了。
秦湘将饭端过去，门口的保镖便给接过去了。
葛大爷将饭碗端下来，就看到碗底压着那二十块钱，不由皱眉，“这丫头，竟然又还回来了。”
孟怀卿道，“一会儿我让小岑再给送过去。”
葛大爷直接瞪眼，“送什么送，不就一顿饭，人家好心好意你还真把人当厨娘了。”
孟怀卿：“……”
要给的是老爷子，不让给的老爷子，他突然有些不懂内地的人情世故了。
葛大爷吼道，“看我干什么，吃饭，我这张脸能好吃吗？”
“听奶奶说舅爷年轻时候是难得的美男子，瞧着定然能多吃两碗饭。”孟怀卿去洗了手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手，这才低下头喝粥去。
葛大爷哼了一声，“想当年你奶奶……”
见孟怀卿抬头看他，老爷子脸又拉下去了，“你奶奶当年没我好看。”
老爷子心里对奶奶有怨气，孟怀卿一早就知道，可没想到只要提起，竟这副态度。
孟怀卿不劝了，水滴石穿，早晚有一天他得将人请到港城去。
米红军跟何丽萍搬家去了大学城那边住了，谭秀和赵平也从家里搬出来去了那边住，秦湘这边反而空旷起来，整个二楼就她跟三哥在住了。
之后，秦湘便发现孟怀卿似乎来这边的时间更多了，几乎每回来葛大爷都会拜托她给做饭，而且每次几乎都会带上一堆食材，就那么俩人也吃不了多少，最后倒是便宜了秦湘，他们兄妹俩反而不用买菜了。
偶尔的时候秦湘也能碰见孟怀卿，秦湘就忍不住奇怪，孟怀卿这样的大老板一直在这边是要投资做生意吗？
过了几天她才听秦洋说起来，似乎孟怀卿在省城这边投资建厂，准备发展电子产业。
秦湘忍不住乐了，上辈子她在省城住了那么久，可没听说过这事儿。上辈子的时候王俊生是第一批吃电子产业螃蟹的人，一经发展起来，因为前景好先是得到了区政府的支持，后来又得到省政府的支持，有了政府的支持，发展那便迅速了。企业发展起来，同样的也带来了税收。
鲁省是人口大省，经济发展虽然比不上许多南方沿海城市，但在北方来说也算相当不错的了，而且省城这边铁路交通发达，旁边还有运河穿过，消费能力可见一斑。
这辈子被孟怀卿赶了先，日后哪怕王俊生再下场，也抢不到这先机了。
这年月港城商人在内地吃香，各项政策倾斜，孟怀卿这样的大佬能不拿到好处吗？
秦湘由衷的期待起来。
而此时，被秦湘想起来的王俊生，正对着崔红怒目而视，“崔红，你到底想干什么？”
崔红看着眼前的男人眨眨眼，温柔道，“俊生，我就是担心你，我打听了，这次活动是可以带着家属的，我既然是你妻子，为什么不带着我？”
王俊生的学校趁着暑假给即将大四的学生安排了实践活动，参与活动的地方恰好有他们省的省城，所以王俊生便报了名。王俊生之前因为崔红的事在班上丢人，就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表现自己，扭转自己的形象，看有没有机会挽回黄玉琴的心。
至于崔红，他是不可能跟他过下去的，他就想找机会跟崔红离婚。
而这次暑假也是个好机会。
首都那么多暴发户有钱人，让崔红自己留在这里，兴许她就被哪个暴发户看上跟他离婚了。
那么他跟黄玉琴就有机会了，他一直都觉得黄玉琴是爱他的，只是因为崔红才阻拦了他跟黄玉琴。
黄玉琴的确不如崔红好看，但是黄玉琴家里有本事。
王俊生看着崔红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崔红也干脆冷了脸，“你不带我，那你也别想去，我去你学校闹。”
她盯着王俊生，见他生气，又抱住他，“俊生，我那么爱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这辈子死也不会离开你的。”
说着话，崔红的手解开王俊生的腰带，“俊生，你放心，我去了就在家给你做饭，我哪儿都不去，好不好？”
这个男人她早就看透了，表面上都她嫌弃的不行，时刻想摆脱她，可该干的事儿他哪一样没干？
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王俊生真是一点都没变。
王俊生到底拗不过崔红，两日后王俊生不得不带着崔红一起前往省城了。
而此时，清水县内，高玉兰正跟邻居说着八卦，“就我儿媳妇她那妹妹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你们知道吧，之前离婚了，说是男人偷人，可到底谁偷人还不知道呢。”
她说完，几个老太太就露出震惊的神色，“难道是你儿媳妇的妹妹偷人了？”
高玉兰对那姐妹俩恨的要命，意味深长道，“那就不好说了，听说离婚后进城了，咱也不知道人家怎么那么能耐，又去了省城，听说现在很有钱呢。你说她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多钱啊。”
“那能哪来的？”
高玉兰小声道，“听说省城有很多暴发户的，那丫头又长着一张祸害脸，你们品品，你们仔细品。”
“那，她是傍上暴发户了？”
高玉兰摇头叹气，“那我就不知道了，可惜了的，我原本还想介绍给我侄子呢，我们家也不嫌弃她是离婚的，可现在啊，我们家可不能要。”
其中一个老太太呵呵笑了笑，“你这话跟你儿媳妇说过吗？”
“秦娟？一个不下蛋的鸡，早晚休了她……”高玉兰想到那天的事儿就觉得恨的牙根痒痒，正想再说，突然觉得有人看她，她一扭头，对上秦娟吃人的目光。她觉得现在人多，根本不用害怕秦娟，当即瞪眼骂道，“你个不下蛋的老母鸡，你这么盯着我干什么，要死了。”
秦娟上前冷冰冰的看着高玉兰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妹妹是个不要脸的婊……啊！”
秦娟一巴掌糊在高玉兰的脸上，“你再骂一句试试。”
高玉兰大庭广众之下丢了人，这会儿也抖了起来，直接扑上去跟秦娟厮打起来。
这时候赵娣从屋里出来哇哇大哭，“别打妈妈，别打妈妈……”
赵前进也从屋里出来，看到亲妈挨打，第一反应上去就是给了秦娟一脚，高玉兰被儿子解救，恶狠狠的看着秦娟，“打死这个贱人。”
“别打了，别打了，再吓着孩子。”
“就是，有话好好说，别打了，再打把人打坏了。”
“哎呀，快点来个爷们儿拉架呀。”
几个老太太看着不好，赶紧阻拦，然而赵前进这会儿哪里听的进去，上前拽着秦娟的头发哐哐的就砸了起来，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秦娟的身上，秦娟一声不吭，赵娣飞扑过来想要保护妈妈也被高玉兰拉住。
等赵前进被人拉开，秦娟露出一张满是伤口的脸看着赵前进斩钉截铁道，“赵前进，我要跟你离婚。”
第72章
秦娟从没这么后悔过, 犹记得当年她看上赵前进的时候她奶奶就说，“娟子，这男人眼神不正, 不是个好的。”
可惜那时候她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就是认准了这个男人。她觉得这个男人很温柔，会对他好一辈子。
结婚后他们也曾经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然而打她生了孩子起一切就都变了。
计划生育了, 只能生一个孩子, 她让老赵家绝了后，先是高玉兰变了脸，接着赵前进在外头吃了笑话回来也变了脸, 从那时候起她和念念就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赵娣, 招弟。
这名字多么的可笑, 她给孩子起小名念念, 可依然不能改变娘俩的命运。
她为了孩子忍气吞声, 可换来的仍旧是拳打脚踢和言语间恶毒的谩骂。
秦湘说的没错，男人就是狗, 狗改不了吃屎, 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她不想过了，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蹉跎忍让下去了，她要离婚。
上一次赵前进跪着求她, 她心软了, 这一次赵前进就是死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动摇了。
秦娟想通了，心里突然都平静下来，她看着赵前进说, “赵前进，我们离婚。不管你答应不答应我都要和你离婚。”
赵前进举起的拳头突然顿住, 不知是否想到了秦洋和秦湘，突然有些害怕了。
他咬牙，“你想跟我离婚，门都没有。”
秦娟露出一抹笑来，因为嘴角的伤口，让这抹笑意显得格外的讽刺，“那你就试试。”
——
秦湘得知秦娟要离婚的事情时已经过了两天了。
是二哥秦海给她打的电话，秦海皱眉道，“现在秦娟和念念在我家里，原本觉得没那么难，可似乎也没那么简单，赵前进不肯离婚，甚至找到了家里去，妈过来了，哭着闹着不肯让离婚，说娟子如果要离婚她就去死。”
秦湘听了不禁冷笑，“她那么喜欢死，那你们拦着做什么？”
闻言秦海一愣，秦湘嘲讽的笑了声，“我们可是孝顺的子女，她非得想死，我们拦着那不成了大不孝了。我们不该拦着，就看看她敢不敢。跟田中梅在一起别的没学会，撒泼打滚要死要活的威胁人倒是学会了。”
她的声音厉害起来，一字一句的，得亏连凤英不在眼前，否则秦湘真的会让开道让她去。
秦海无奈，“她已经被爸带回去了，爸说了，这事儿是娟子的事儿，娟子大了，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了，想离就离，他说他支持。”
天知道秦保田看到被打成那样的闺女时候，心里是多么的难受。比秦湘那时候更甚，王俊生不做人，可也从没动过秦湘一手指头，他却不知道赵前进竟将他的闺女打成那副模样。
秦海想到他爸昨天的态度，心里还是高兴的，“现在赵家耍赖，撒泼打滚的闹着缠着，不肯离婚，所以我只能找你和老三商量这件事儿了。”
秦湘冷笑，“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二哥，直接带着四姐去派出所报案，被打成这样还能轻易饶了他们，告诉他们，这事儿不接受和解，除非答应离婚。我和三哥马上回去。”
毕竟才填报完志愿，秦湘也才从大学城那边检查各种东西回来，正打算好好休息上几天，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秦湘挂断电话，利落的回了店里，让何丽萍去喊三哥，秦湘则将米红军跟谭秀喊过来，“我和三哥要回趟县里，你们两个在我不在的时候守好店里，有事儿记得找赵哥，出货的事儿你俩商量着来，我们处理完就会回来。”
谭秀和米红军对视一眼，连连点头，米红军不放心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你跟着回去也没用，你守好店里。”
秦湘说完让他们出去了，自己简单收拾了行李，又去给三哥也拿了几件衣服。
秦洋匆匆回来，脸上着急，“出什么事儿了？”
“路上说。”秦湘和秦洋下楼，急匆匆的往车站赶去，路上秦湘将秦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秦洋说了一遍。
秦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咬牙道，“赵前进，我不会饶了他的。”
秦湘知道三哥心里想的什么，便压着火气道，“三哥，咱们前期不能动手，我已经跟二哥说了，带着我四姐去派出所报案，这是严重的家暴行为，他们大院的人都能作证。如果用派出所压还压不下来，咱们就只能用暴力威胁，只要离了婚，咱们私下里给他套个麻袋打一顿出气就是了。在离婚之前，我们不能动他一根手指头，不然没理的也变成有理了。”
对这事儿秦洋又何尝不明白，他阴沉着脸点头，“我知道了。”
话音才落，一辆汽车的滴滴声在旁边响起，秦湘扭头看去，又是那辆熟悉的大奔，车窗被摇下来，露出苗盛那张脸，笑嘻嘻道，“秦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儿，我们顺路的话可以捎你们一程。”
秦湘有些惊讶，但还是客气道，“我们回清水县。”
苗盛笑了声，“那确实……”他目光扫过后座，又改了话，“那正好顺路，我们要去临市，正好顺路把你们送过去就是了。”
闻言秦湘面色古怪，“他们并不在一条线上。”
“是吗？”苗盛尴尬一下，又道，“那就当我们感谢你之前帮忙做的饭吧，我们拐弯送你们一程，上车吧，别客气。”
秦湘和秦洋对视一眼，对方眼中都有焦急，他们的确可以去坐客车，可到县城的客车得下午三四点才到，他们真的一点都不想耽误这功夫了。
稍微犹豫，秦湘便道了谢，“多谢。”
秦湘上了副驾驶，秦洋坐上了后驾驶座，与孟怀卿隔了小段小小的距离。
孟怀卿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秦洋道谢，“多谢。”
孟怀卿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谢。”
只是目光却落在前座的女人身上。
秦湘觉得三哥已经道谢了她再跟着道谢反而显得刻意，“孟先生下次再需要帮忙做饭尽管让葛大爷跟我说就好。”
她以为孟怀卿至少要客气一下，结果孟怀卿直接应了，“好。”
这下秦湘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车厢里气氛古怪，但苗盛车子开的又快又稳，飞速的朝清水县而去。
过了一会儿苗盛漫不经心的问，“秦小姐和秦先生似乎很着急？”
秦湘嗯了一声，想到四姐的事儿就忍不住皱眉，在她和三哥看来，这婚早该离了，没想到一直拖到这时候，不过这时候也不算晚，总比上辈子后来直接丢了性命要强。
她嗯了一声，“是有些急事需要出力。”
苗盛笑道，“可以冒昧的问一句吗，我们老板回来之后也跟不少人打过交道，如果需要帮忙，或许可以找我们老板？”
说完苗盛冲秦湘眨眨眼，小声道，“真的，他很厉害。”
听着他的话，后面的孟怀卿表情都没变一下，秦湘却觉得孟怀卿这样的大老板或许认识的都是市政府里头的人，像他们小县城的人上哪儿认识去。
她摇头，无奈道，“不用，不是生意上的事儿，家里的私事儿，你们恐怕也帮不上忙。”
说完秦湘看着车外的景色，心里却格外的焦灼。
苗盛听她说完还想再说，后座的孟怀卿轻咳一声，苗盛当即住了嘴，“那您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记得要说，您帮忙照看舅爷还帮忙做饭，我们老板很感激。”
机智，为自己点赞。
说完这话苗盛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开车。
他总觉得自己老板对秦湘有些不同，可岑助理非说他想多了，他觉得这种事儿真的不好说，因为秦湘真的漂亮，人也优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当然明白岑助理觉得他想多了是因为秦湘的身份与老板不对等，可爱情哪有完全对等的。
原本五六个小时的车程，在苗盛的一路疾驰下，才三个小时就看到了清水县的地界儿，眼瞅着到了县城，秦湘道，“把我们在这儿放下就行，别耽误你们的工作。”
“都送到这了，我们直接送你们过去就是。”苗盛说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老板，见老板脸上没其他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秦湘犹豫，“这不会耽误你们的工作吗？”
苗盛：“也就几十分钟的事，不耽误。”
说完苗盛又瞄了一眼老板，很好，老板依然没有其他反应。
秦湘再次道谢，“孟先生，多谢。”
孟怀卿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举手之劳。”
车上气氛又凝滞了，不知道是不是秦湘的错觉，她发现每次坐上孟怀卿的车气氛总会变得尴尬。
好在进了县城了，秦湘便给苗盛指了位置，直接奔着秦海那里去了。
到了地方，秦湘兄妹下车，秦湘真诚的道谢，“多谢孟先生。”
孟怀卿摇下车窗，“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秦湘无奈摇头，“不是您能帮上的，再见。”
她挥挥手，转身，一直没吭声的秦湘却多看了孟怀卿两眼。
孟怀卿神色温和，冲秦洋颔首，“回头见。”
“多谢。”
兄妹俩一路小跑进了秦海家的大院，好在没人在意他们从豪车上下来，让他们一路跑上二楼。
然而秦海家的大门开了，黄秀芬的母亲曹艳荣出来了，“哎呀，秦湘你们可来了，你二哥二嫂他们都去赵家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秦湘一听心里顿时着急，“不是让报公安了？怎么这时候过去了。”
“不知道，跟着公安一起去的。”曹艳荣道。
秦湘松了口气，“谢谢大娘，我们这就去看看。”
曹艳荣摆手，“都一家人客气什么，快过去看看吧。”
秦湘也顾不上其他，赶紧和秦洋一路飞奔，然而出了大门，滴滴的喇叭声又想起，苗盛探出头来，“去哪儿，我们正打算离开呢。”
秦湘也管不了其他了，直接拉着三哥上车，指挥着苗盛开车。
这人情估计是还不清了，慢慢的再还吧。
车子在县里开的不快，但也比他们步行要快的多。
不过十多分钟就到了化工厂的家属院，秦湘再次道谢，一路跑进去，才进大院就听见女人高亢的哭声。
不是高玉兰是谁。
秦湘忍不住冷笑，秦洋道，“走，我们上去看看。”
秦湘看着浑身气压低到可怕的三哥，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三哥，有公安在，我们不能随便动手。”
秦洋咬牙，“我知道。”
两人上楼，筒子楼里赵家的门前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高玉兰高亢的哭着，“欺负人啊，公安欺负人啊，没有天理了啊。”
“让让，让让。”秦湘一嗓子，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来。
不少人都认识秦湘和秦洋，就有人喊了一声，“秦湘和秦洋来了。”
屋里秦海和秦保田都松了口气。
秦湘和秦洋进去，就看清楚了屋里的情形。
赵家是个两室的房子，如今不大的房子里挤了不少人，高玉兰坐在地上哭，赵前进的爹坐在那抽烟，秦娟抱着孩子捂着孩子的耳朵满脸的厌恶，秦海和秦保田身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位公安。
高玉兰仍旧哭喊，“公安欺负人啊，公安毁人婚姻啊。不活了，我不活了，我撞死算了。”
秦湘忍不住笑了，“高玉兰，你想死直接拿刀往脖子上划一刀多痛快。”
说着她直奔着赵家的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扔在高玉兰身边，“快啊，想死你就快点，趁着我们秦家人都在还能多给你添两刀纸，多随一份份子钱。”
高玉兰哭声戛然而止，目光惊恐的看着秦湘。
秦湘瞪眼，“快啊，想死你快点，我保证今天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阻拦你，谁敢拦着你英勇赴死，我跟谁拼命，你那么想死，别人怎么好拦着。”
“我、我……”高玉兰伸出手摸了摸菜刀，突然就想起那天秦娟拿着菜刀瞪着她的样子。
疯子，秦家的人都是疯子。
高玉兰不肯拿菜刀，只嚎啕大哭，就跟死了爹是的。
秦湘蹲下，拿起菜刀硬塞进高玉兰的手里，“高玉兰，想死你就快点，不然你就老老实实的让你儿子跟我四姐离婚。”
高玉兰惊恐的将菜刀扔到地上。
秦湘冷哼一声，起身问公安道，“公安同志，赵前进家暴我四姐，将我四姐打成这样，该怎么处理？”
女公安钱梅皱眉，“这种按说是家务事……”
“家务事？”秦湘看向女公安忍不住笑了，“公安同志，您也是个女同志，您肯定没被您的丈夫家暴过吧？您这纯属于站着说话不腰疼。”
钱梅抿了抿嘴没吭声。
秦湘大声道，“如果只是吵架，那的确是家务事，可他们将我四姐打成这样，你是欺负我们不懂法吗，这是暴力行为，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根据我国《刑法》规定，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她说完在钱梅的震惊中看向旁边的熟悉的那位高个公安，“同安同志，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高个公安点头，然后对钱梅道，“副所长，这位女同志说的很对。这种情况只要受害者追究的确会这样。女方有钱要求离婚。”
钱梅气急败坏，她瞪眼，“这就是家庭问题。”
秦湘是看明白了，这钱梅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就是不知道是哪路神仙送上去的人了。
像钱梅这样的人在后世里多了去了，为了省事儿，直接将这种事儿归结到家庭问题上，这样他们就不用管了，省了很多的麻烦。
那时候她还看到一则新闻，说女方被男方家暴，然后报警，结果那公安嫌麻烦，直接定性为家庭麻烦，甚至责怪女方占用警力。
多么讽刺。
秦湘索性不去看钱梅，只看着跪在那儿还拽着秦娟的裤子哀求，“娟子，我错了，这次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和我离婚，我离不开你啊。”
男人哭的凄凄惨惨，看着可怜无比，可秦娟却生不出一丁点的波动来了，“离婚。”
赵前进还要哀求，却被秦洋一脚踢翻在地，钱梅直接喊道，“唉，你怎么打人啊。”
秦湘拉住秦洋的手看向钱梅，“你不说了吗，这是家庭矛盾，看着自己妹妹被打成这样，我三哥出口气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吗？”
钱梅气急，“你！那你们也不能打人，你们把公安当成什么了？”
秦湘鄙夷，“你也配当公安、”
旁边的高个公安很是无奈，这个钱梅的确是个关系户，而且似乎跟赵家也有点关系，不然赵家不能这么有恃无恐。
高个公安看了秦湘一眼，然后对钱梅道，“我出去调查一下。”
钱梅点点头，“快去。”
他一出去，秦湘也给秦海使个眼色，秦海跟着出去了。
秦湘干脆蹲下，看着高玉兰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孙子吗？只要我四姐跟你儿子离婚了，我们把孩子带走，那你再给你儿子找个对象生儿子就是了。不然现在计划生育了，不离婚这辈子赵前进都别想有儿子，那你一辈子都别想抱上孙子。”
高玉兰蓦然抬头看着她，心头一震，秦湘便跟她解释，“二婚只要没孩子是可以再生的，但如果有个孩子了，那就不能再生。”
秦湘循循善诱，“孙子和我四姐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呢？我四姐不可能再生了的，再生你们全家都得下岗。”
在这年月，正式工人的身份是非常让人羡慕的，更别说赵家有四个工人呢，秦娟尚且不提，赵家三口的工人身份也是高玉兰一直骄傲的底气。她就不信赵家人能舍得下铁饭碗。
在既想要孙子又想要工作的情况下，只有离婚。
第73章
还别说, 什么话都没孙子这样的话题更让人心动，高玉兰之前被赵前进哭懵了，这会儿还真意动了, “前进，要不……”
“我不。”赵前进哭的凄惨无比，死死的拽着秦娟的裤腿不放, 难得没什么话都听他妈的, “我谁都不要, 我就要娟子，我不要儿子了，我就要娟子。”
听着他的话, 钱梅死死的皱着眉头, “现在赵前进道歉了也认错了, 你们还想怎么样？一个大男人脸都不要了, 给你们下跪求你们, 你们还想怎么样？”
秦湘听她这话乐了，“不是我们想怎么样, 是他们打了我四姐, 就必须付出应有的责任。不是哭一声道个歉就能了了的。赵前进以前又不是没跪过，他以前跪了很多次，也保证了很多次, 但是有用吗？我不知道你跟赵家什么关系, 我们老百姓就只想要一个公道。听说这两年省政府一直要求严打，严厉打击违法犯罪的行为，如果他们知道下面派出所公私不分, 恶意放过有暴力倾向的人，那么他们会不会追究责任？”
说着, 她将之前赵前进写的保证书拿出来，对着钱梅道，“这就是他之前写的保证书，只要再犯，女方有权利要求离婚。怎么写了这才没半年呢就忘了，要不要我给你们回忆回忆。”
这玩意儿她展示完了就先放起来了，她才不会傻的让其他人去看，万一给撕了怎么办，那才真是没证据了。
钱梅瞪大眼睛，“你！”
秦湘就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她瞥了眼钱梅挂在胸前的牌子，冷笑道，“您的名字和警号我记下了，今天但凡不能秉公办理，那么我就一步步的举报上去，县里不管，我就去市里举报，市里不管我去省里。你可能不知道吧，我现在在省城做生意，我别的缺，但是不缺钱，也不缺人脉，我就找关系举报上去，让咱们全省的人看看，有一位人为了自己私利枉顾国法。”
她说的严厉，语气坚定，让人毫不怀疑秦湘真的会这么做。
全场的人，哪怕是看热闹的人也被秦湘的气势给骇住了。有跟秦娟关系好的心里也暗暗替秦娟高兴，秦娟自己脾气软，但是有一堆硬脾气的娘家人。
甚至于有人都开始羡慕秦娟，婆家不做人，但是有护着她的娘家人啊。很多女人嫁人之后就没有家了，婆家人当你是外人，娘家人当你是泼出去的水，在关键时候能站在你前面护着你就显得尤为可贵。
钱梅倒退两步，面色惊恐。
高玉兰急道，“离，我们离婚。”
赵前进继续哭，“我不离，我就要娟子，我不要儿子了。”
看着这样的男人秦湘真的觉得不是个东西，还不如王俊生呢，王俊生好歹还有脑子，能分得清楚利弊，能迅速的做出决断，赵前进就是个十足的妈宝男。在高玉兰驱使他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将拳头挥向她四姐。等要离婚了又后悔，想当一个深情的男人。
呸，狗东西。
秦娟却已经心如止水，看着他的眼泪也泛不起任何波澜，她捂着念念的耳朵，淡淡道，“离婚。”
其他的废话也不多谈。
秦保田道，“孩子的意思就是我们家的意思，这婚必须离。”
钱梅好半天终于回过神来，看了高玉兰一眼，“按照流程，是要双方先进行调节，如果没有达成一致，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她看向赵前进说，“按照法律规定，的确像这位女同志说的，是要判刑的。”
赵前进忘了哭，看着钱梅，“表姐……”
秦湘挑眉，“哟，表姐呢。”
钱梅瞪眼，“不要乱攀关系。”她急切的想要撇清关系，话说的也格外严重，“赵前进同志，你考虑清楚，如果你同意离婚，还能跟受害者商量，免除责任，否则你不同意，对方有权追究你的责任，判个两三年也是有的，等你出来你的人生都毁了。”
赵前进不敢相信，“可是……”
他可是不出来，眼泪又哗哗的流出来了。
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喧哗声，几个公安过来了，高个公安也在，冲里头的钱梅道，“钱副所长，公安局的柴局长过来了。”
钱梅咯噔一声，果真看到柴局长来了，她忙笑着迎上去，“柴局，没想到这样小的案子，您亲自过来了。”
嘴上这么说，但钱梅心里却泛起嘀咕，看来秦娟的娘家真的有点本事，不光懂刑法还能请来柴局。柴局这人可不是个眼里揉沙子的。
想到这里，钱梅当即板起脸来，对高玉兰道，“这位老同志，话我都说明白了，如果你们还是冥顽不灵，那只能跟我们去派出所走程序了。”
秦湘乐了，“这难道不是该走的流程吗？协商也不该在这里吧？”
钱梅看了秦湘一眼，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来，“这位同志，你不要妨碍公务。”
秦湘没理她，直接跟柴局长告状，然后将刚才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柴局长脸色难看，皱眉道，“都带回去，去公安局调查清楚。”
说完柴局长转身便走，另有其他工作人员上前直接将赵前进上了手铐。
这玩意儿的威慑力是巨大的，手铐一拷上，赵前进也害怕了，惊恐的去看他妈，高玉兰慌了，“公安同志，你们不能这样啊，我儿子不就打了他媳妇几下子，哪个女人不挨打啊。”
听听这话，秦湘冷笑，“打几下子？”
她挥手一巴掌打在高玉兰的脸上，“这是不是就是几下子？”
“你！”高玉兰气结，“公安同志在这你还敢如此猖狂！”
秦湘反唇相讥，“猖狂的难道不是你们母子俩吗，你们家暴我四姐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大院里的人都看到过，还要我一一的数吗？”
高玉兰看向门口，大院里的人也纷纷叹气，“前进他妈，你们做的实在太过分了。”
别看高玉兰能耐，她在大院里的人缘可不怎么好，所以这时候可没人给她说好话。
几个老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高玉兰母子多么过分。
钱梅却皱眉看着秦湘，“你这么做也是殴打他人。”
秦湘笑，“赵前进的表姐，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话吗？”她转头对柴局长道，“柴局长，我要求这位女同志回避本案，因为他们是亲戚。至于我为什么打这老太太，难道不是她自己找打吗？他们打我姐姐的时候可没少下手，也没打了一巴掌就停手，我打这一巴掌不应该吗？”
柴局长看向不满的钱梅，“你们是亲戚？”
“没有。”
钱梅才矢口否认，门口就有人大喊，“赵前进都喊你表姐了，我们可是听见了。”
一直没怎么吭声的秦娟看了眼隔壁的王大娘很感激。
王大娘冲对方笑了笑。
高玉兰的坏，衬托的秦娟也格外的善良。作为邻居，王大娘没少跟高玉兰打架，但家里有事儿的时候秦娟也都主动搭把手，那一回她孙子病了，还是秦娟帮忙送去医院的呢。
柴局长看着现场闹哄哄的，赶紧让人带着去公安局调查清楚。
“钱副所长就回避吧。”
一句话将钱梅直接排除在外了。
赵前进还想抓秦娟，秦娟狠狠的甩开她不去理会。
秦洋走在后头阴沉沉的看着赵前进，双手紧握，看得出来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压抑着这股脾气。
秦湘知道三哥的性子，便走在最后小声道，“三哥，你一定得忍住，在公安面前咱们是苦主，苦主就该有苦主的立场。咱们现在不管不顾的打他们一顿的确能解气，但是万一他们再拿捏住这儿又不肯离婚呢？”
秦洋阴沉着脸，咬牙道，“我知道。”
“走吧，一会儿让二嫂把孩子先带走，闹哄哄的对孩子也不好。”
秦湘说着忙跟秦洋跟了上去，柴局长的人已经将赵前进带进了车里，高玉兰就跟死了爹是的，扒着车门不放被一并拉进车里了。
全程一直跟着不说话的赵老头脸色更难看，他看了眼秦娟说，“赵娣妈，我知道前进打你不对，对不起你，我会劝他跟你离婚的。”
秦娟看着她公公，笑了笑，“我喊您一声爸，您觉得您很宽容大度，可您若是早点管他们，至于闹到现在的地步吗？我不会领情的。”
说完秦娟上了另一辆警车，跟着去公安局录笔录，她脸上的伤，身上留下的疤痕，都将是最有利的证据，如果赵家人仍旧不肯离婚，她要追究到底。
看着车子离去，赵老头叹了口气，神情悲伤，“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秦湘正好过来听见这话，“是啊，何至于此，早点离婚何至于此。”
赵老头猛的抬头看她，咬牙切齿，“赵娣她小姨，你坏了她的家庭，让她以后不能在一个完整的家庭里生活，你就不觉得愧对她吗？”
“你这话真是太好笑了，你们一家子都让她目睹自己亲妈被家暴不怕这样的环境对她产生伤害了，我们为什么要怕。”秦湘看着赵老头，觉得赵老头跟她的前公公王大柱真是可以做兄弟的人呢，脸上一片老实人的模样，实际上心思是最坏最恶毒的那一个。她看着赵老头，根本无法想象她软脾气的四姐是如何在这样的家庭里生活了这么好几年的。
秦湘怒目而视看着赵老头，毫不留情道，“你们赵家不是想要孙子吗，我们会把赵娣带走，至于她以后会不会因为没有父亲伤心难过，那就是我们的事了，跟你们赵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们赵家这样的家庭，谁稀罕呢，你真当孩子会稀罕吗？”\'
说完，秦湘转头就走，然而她脚步又瞬间定住，她愣了一下，看着车前站立的挺拔温润的男人，“孟先生怎么还没走？”
孟怀卿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没什么事，就想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
他面色温润，秦湘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起一句话：君子世无双。
孟怀卿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很难让人生出不好的感觉来。
她愣神的功夫，孟怀卿道，“走吧，一起去公安局看看，或许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跟在秦湘旁边的秦洋警惕的看着孟怀卿，但还是道，“刚才他的司机是从柴局长车上下来的。”
秦湘惊愕，看向孟怀卿，孟怀卿面上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想法，似乎做的也只是一件寻常的事。
秦湘点头，“多谢。”
原本要让秦保田一起上车，然而秦保田看着人家的小汽车死活不肯上去，直接去骑秦海的车子了，“我跟你二哥过去就行。”
无奈之下，秦湘和秦洋上了车，一路往公安局去了。
到了公安局，赵前进母子俩已经去接受调查了，秦娟也在那儿做笔录。
这种事情对公安局的人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儿，一般先调解，如果双方能够达成一致，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如果要追究，那自然要秉公办理。
秦娟的诉求只有一个，“答应离婚，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会追究，如果不答应，那我就追究到底。”
她顿了顿，“至于家里的钱，我要求对半分，离婚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孩子不用他们出一毛钱养，但以后也请他们忘掉这个孩子。就当这个孩子不存在。”
她的话自然有人去告诉赵前进母子俩，对于这件事儿上高玉兰已经想明白了，想要孙子就得让儿子离婚另娶。她自己想的好，就凭他们家的条件，想再娶一个那是非常容易的事儿。
至于赵娣，不过就是个赔钱货，留在家里反倒会占用家里孩子的名额，秦娟乐意带走正好。
只是赵前进显然不肯罢休，喋喋不休的说着不离婚的话。
过来做调解的公安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同志，对于这样的人非常的不屑，直接拿出法规给他看，“既然你不答应，那我们只能走正常手续了，对方会要求追究你的责任，如果上诉离婚的话，你们这种情况法官也会理解，说不定到时候你们还得拿出大笔的赔偿金和抚养金。”
说完公安同志站起来便打算走，高玉兰一把抓住她，惊恐道，“同志，我们离婚，我们离婚。”
女公安只看向赵前进，“离婚是夫妻双方的事情，其他人无法做决定。”
对于这样的男人，女公安觉得就该狠狠的教训一顿，女方居然都不要男人出钱养孩子，真是太便宜这样的狗男人了。可惜她的职业原因，哪怕再厌恶，也只能规规矩矩的办事。
赵前进抬头看向他，痛苦道，“我离，我离还不行吗。”
第74章
赵前进答应离婚了, 这事儿也就容易办了，双方拿了户口本身份证结婚证去民政局将离婚证领了，又签订了关于孩子的抚养协议, 赵前进夫妻的存款五百二十八元，秦娟拿了一半，今后赵娣的抚养就归属于秦娟了, 跟赵家没什么关系。
秦湘为了防止赵家以后反悔, 还特意在协议上写明, 赵前进对赵娣无抚养义务，赵娣今后也无义务为赵前进养老。
防的就是赵前进以后会反水，让赵娣给他养老, 那样的话就太恶心了。
直到这时候孟怀卿才道, “我有一个律师团队, 你们可以争取必要的权益。”
秦湘看着孟怀卿, 笑了, “孟先生，现在的华国还用不上律师团队。现在我们只想尽快离婚, 就算追究下去又怎么办, 三百五百的远不如安稳来的重要。”
闻言孟怀卿一愣，随即点头，神色依然温和, “好, 有需要就开口，未来几年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内地。”
秦湘心道：你在不在内地跟我真的没多大关系啊。
但人家是好心，秦湘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当下应了下来，“好, 有需要的时候肯定不会跟您客气。”
“嗯，”孟怀卿应了一声，看着她应付自己，他抬手看了眼手表，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孟怀卿客气的跟众人颔首打声招呼上车扬长而去。
直到人走了，秦保田才呼了口气，“这大老板看着真气派，人站在这儿我都不敢喘气儿了。”
秦湘乐了，“您喘气儿他还能给您堵上鼻孔不成？”
众人顿时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一家子也得离开公安局了，才出来，就看到赵家一家子从里头出来，看到秦娟的时候，赵前进眼眶都红了，“娟子……”
秦娟原本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听见这声音的时候直接落了脸，而后偏开头不理会赵前进了。甚至于还将赵娣的眼睛给捂上，不想让女儿再看到这一家子。
赵前进看着自己被这样对待，心里难受极了。
他看了眼秦家人，但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一脸愧疚与深情，“娟子，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是我想说，我赵前进是爱你的，只爱你一个，如果……”
他看着秦娟看都不看他，心痛的无法呼吸，“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的帮助，请你一定要记得找我。我会永远在这儿等着你的。”
赵前进的话其他人没感动到，倒是把自己给感动了，他一脸的泪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高玉兰和赵老头紧随其后，高玉兰恶狠狠道，“早晚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闻言秦湘笑了，“我离婚的时候我前婆婆也这么说的，不过你可以去问问她现在什么感觉。”
秦海忍不住乐出了声。
高玉兰脸青一阵白一阵，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我家就不稀罕你们这只会生赔钱货的玩意儿。”
秦湘扬声道，“一个赔钱货也好意思说别人是赔钱货，那你得多贱啊。祝您早日找到儿媳妇儿。”
就赵家在化工厂宿舍的名声，想找个好人家的闺女那可就难了，不过凡事也不能绝对，的确会有人为了钱将闺女嫁过去的。至于闺女的死活，又有谁在意呢？
但这就不是秦湘他们能管的了，他们只要护着自己家里人就好了。
见人都走了，秦保田叹了口气，“以后娟子可怎么办？”
可真是愁死她了，俩闺女结果现在都离婚了。
他这话让兄妹几个都静了下来，他们明白秦保田的担忧。
如果家里只有他们爸爸，那么秦娟就是回娘家住那也没问题，可问题是家里还有个脑子糊涂的连凤英呢。连凤英现在跟田中梅好的穿一条裤子，田中梅的话对连凤英影响可就太大了。
秦娟如果回去，保不齐没两天就得被那婆媳俩打包卖了。
秦湘是不想让秦娟她们母女回去的，干脆道，“四姐，你跟我去省城吧。”
秦娟摇头，“我先考虑考虑再说。”
秦海道，“行了，走，先上我家里去，先休息一下吃点饭再说其他的。”
一家子直接去了秦海家中，将不大的房子挤的满满当当的。
黄秀芬忙活着去做饭，秦海道，“你别忙活了，我去下头饭馆让他们做点端上来行了。”
知道秦海是心疼她不想她受累，黄秀芬点点头，“行，但我去吧，你跟爸他们商量一下卷子的事儿。”
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娟子还得上班吧，让她们娘俩先住咱家里吧，挤挤也住开了。”
说完黄秀芬就拿了钱出去了，秦海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来。
都说他想不开娶了个绝户头的闺女，可只有他知道黄秀芬这人都多好。
他笑了一声转身出来，然后给家里人倒水，商量秦娟的事儿。
对自己娘俩的生活，这两天闹离婚的时候秦娟也想了很多，对妹妹的好意她心领了，但是她不想给妹妹添麻烦。
秦海道，“就是留在县里也不用怕，赵前进不敢怎么样的。”
“不敢怎么样，但是也膈应。”秦湘道，“我的想法是离的远远的，这样对念念的未来也有好处，如果在县里，总有碰上的时候，他们万一偷偷在念念跟前说什么话怎么办？”
秦娟抱着念念，摸摸她的头发说，“我去省城。”
听她这么说秦湘为她高兴，“行，去了可以住在我那儿，平时人多也能帮忙照看念念。等念念到了岁数可以送去托儿所，你在我店里帮忙。”
“不。”秦娟摇头，“湘湘，我去省城，但是我不想打扰你，我想自己租个房子，然后自己摆摊赚钱。这边的工作卖掉。”
如今虽然很多人开始去干个体户，但国营厂子的工作仍旧让大众喜欢，这时候的人还意识不到国营厂子的工人以后也会下岗，只以为是铁饭碗。
秦娟见秦湘面露不正常笑了笑说，“湘湘，我想靠自己一回。”
听她这么说，秦湘的心突然就软了，“那念念呢？”
“念念送去托儿所。”秦娟摸着闺女的发顶，心底一片柔软，即便她再恨赵前进，可念念也是她的女儿，是她的宝贝。为了她的宝贝，她愿意排除万难，勇敢起来。
这是秦娟人生中第二次做决定，以前的那一次决定她做错了，这一回她希望不会错。
秦湘稍微一想就答应了，“那去了再安顿好之前先在我那儿住着，行吗？”
秦娟笑了起来，“行，谢谢你湘湘。”
她很感激妹妹，她知道今天如果不是妹妹在，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婚。
高玉兰想要孙子，可也怕离婚对赵前进名声不好，如今挺好的，被这么一弄直接离了婚。
秦娟让孩子先在秦海这儿呆着，她便打算去卖工作了。
秦湘道，“卖工作哪那么容易，先别急。”
“挺好卖的。”秦娟道，“如今一个国棉厂的工作能卖五百块钱，我卖四百块钱还没人买吗？我只要往厂子门口跟人宣传一下，保准下班之前就能卖掉。现在正好快下班了，我一会儿就在那儿喊一嗓子就有人买，明天就能办手续。”
说完她向外头走去，秦洋跟了上去，“我跟你去。”
秦娟知道三哥担心她，便点头，“好，谢谢三哥。”
兄妹俩走了没一会儿黄秀芬买了饭菜回来，几人吃过饭，下午黄秀芬和秦海还要去上班，临走之前，秦海对秦湘道，“晚上咱俩聊聊。”
秦湘笑了起来，“好。”
看来三哥的想法有了转变，大约是想提前创业了，不过也好，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来说，黄秀芬的确很快就要没工作了。在大环境下，各大国营厂子发展不好，首先清退的就是临时工。
当然黄秀芬也有其他的选择，那就是她妈提前退休她去顶班，但是化工厂的工作太累，就她二哥疼媳妇的样子，必然不会舍得，让丈母娘将工作卖了，也不会让黄秀芬去。
现在大夏天，天黑的也晚，到了七点多的时候秦娟和秦洋就回来了，只是脸上表情有些不愉快。
秦湘问道，“这是怎么了？没卖出去？”
“找到人买了。”秦娟本来是个很软的性子，这两天却也慢慢的有主意起来，她嘲讽的笑了笑，“我以前可真傻，竟然觉得赵前进真的能学好，现在离婚了，我也看明白了，有些男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们家的人真是让人厌恶。”
这时候秦湘才知道，秦娟兄妹俩在厂子没口公开卖工作的时候闻讯赶过去的高玉兰又闹腾了一次，说工作是赵家的，秦娟没立场卖。甚至还想撒泼打滚的闹事儿将这事儿给搅和活了。
天知道，秦娟这工作当初是秦保田在秦娟嫁入赵家后求爷爷告奶奶凑钱花了三百五十块钱买过来的，赵家怎么好意思。
好在秦洋跟着去了，二话不说把跟着过去躲在一边的赵前进踢了几脚，又把离婚协议拿出来当众给人看了，这才占据了舆论这一方。
而且要买工作那一家也是不是个吃素的，直接扬言再阻拦就让赵前进好看，双方好歹达成了一致，因为太晚，厂里下班了，所以约定好明天一早就去厂里办手续。
事情也算顺利，秦娟只觉得轻松。
想想自己过的这几年，真是恍然如梦，她再也不要过那样的日子了。
晚上吃完饭，秦海这才开口对秦湘道，“你嫂子那边已经下了通知让她下个月就不去上班了。”
这话一出秦娟惊讶，“二哥，你怎么不早说，我直接把工作给二嫂多好。要不我不卖了，让二嫂去国棉厂上班吧。”
闻言秦海笑了笑，却摇头，“我们如果打算要就出钱买了，没开这口是因为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在大院门口把旁边的小屋子租下来开个小卖部，让你二嫂守着。我在附近转了转，如今开小卖部的还不多，大家买个酱油醋什么的还得去供销社，所以我觉得单守着这家属院也能不错。”
他这么一说，秦湘就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了。秦海家住的家属院就只有一个大门，门口有个空置的屋子，最早的是时候是看大门的人住的地方，大约十来平米，只是这些年也没不用人看大门了，所以那屋子就空了出来。
如果能租下来，那位置可真不错，这个大院里的人来回都能路过这里。
秦湘不由感慨二哥脑子活泛，她赞同道，“我觉得这位置不错，二哥，如果可以，我觉得买下来比较好。不然万一干的好好的，被人眼红，想法子使坏怎么办？”
秦海点头，“我也这么想的，我也去问了，但食品厂虽然发展不太好了，但似乎也看不上这一点钱，说那房子租给我们可以，但不会卖。所以我就打算多签几年。毕竟是厂里的老员工了，厂里倒是没为难，给我签了八年的约。我觉得八年不错了。”
的确不错，八年之后都九十年代初了，说不定到时候秦海就看不上这点小地方了。
秦湘给予了肯定，“二哥考虑的不错，我觉得可以。”
但秦保田却有些担心，这闺女做买卖的确做起来了，他现在也知道卖衣服赚钱，可儿媳妇开个小卖部，能赚钱吗？
秦湘便对秦保田道，“爸，你别小看小卖部，虽然就是卖一些家用的东西，利润低，但是积少成多。二嫂看着小卖部也不耽误照顾家里。至于以后，说不定二哥还看不上这个小地方，直接做成大超市呢？”
秦保田不明白，“什么是大超市？”
就连秦海也疑惑的看着她。
秦湘便给他们解释，“就类似于百货商店，国外是这么叫的，我觉得国内早晚也有这么一天的。”
秦保田笑了起来，“咱哪有这本事。”
“我觉得二哥可以。”秦湘看了眼二哥，二哥已经面露沉思，秦湘就知道二哥是个有成算的。
认真说起来，秦家兄弟姐妹五个，她觉得二哥才是最聪明的那个。老大秦军蠢带着一家子都蠢，三哥虽然厉害，但是没什么心眼，四姐秦娟性子太软，她上辈子又过的稀里糊涂，唯独二哥，两辈子都是过的最清醒的那一个，跟二嫂带着俩孩子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反正我是看好二哥的。”秦湘笑了起来，“二哥，如果需要用钱就说一声。”
当初她才创业的时候二哥什么都不问就给她拿了二百块钱，她一直都记得，二哥需要钱的时候她也不会退缩。
秦海点头，“行。”
这事儿几乎就定下来了，等上完这个月，秦海就打算张罗了。
知道孩子有主意，秦保田虽然担心却也欣慰，只能道，“到时候我来帮忙。”
秦湘看着她爸，“爸，你要不要去学学养鸭的技术，我觉得养鸭也挺好的。”
哪知秦保田摇了摇头，“算了，我不去学那个了，现在当个工头带着人给人盖房子也挺好的。”
秦湘也没多劝，做包工头的确也不错，虽然累点，但也能赚到钱。
当天晚上秦湘等人住在招待所，秦娟母女俩在秦海家挤挤。第二天一大早秦娟便去厂里办理了手续，她们在县城也没什么牵挂了。
至于娘家那边儿，秦娟也不打算回去了，昨天的时候连凤英来闹了一场，已经让秦娟对她妈心如死灰。
对她的选择，秦保田也没多劝，只嘱咐秦洋照顾好俩妹妹。
离婚的时候秦娟母女俩没回去拿东西，现在必然还得回去拿，按照秦湘的意思，那些东西就都不要了，但秦娟却摇头，“有些东西还是得拿走的，我宁愿扔了也不想便宜了赵家人。”
于是秦洋便跟着秦娟回去拿东西，秦湘在秦海家里照顾念念。
念念已经快三岁了，小姑娘懵懵懂懂，却又异常的听话，乖乖的坐在板凳上玩着秦海家老大给她的一个破娃娃，不哭也不闹。
秦湘看着她问道，“小姨带你去买花裙子好不好？”
花裙子没有小孩不喜欢，念念也很喜欢，可她又怕她要会惹大人不高兴，便摇头，“念念什么都不要。”
小孩子不听话的时候大人心烦，可太听话的小孩子又太惹人心疼。别的不用看，只看秦海家俩孩子就知道了，小的秦宝比念念还大一点儿呢，整个孩子就很活泼，很天真。昨晚上看见人多一只满屋子乱窜兴奋的不得了。
只有念念，人不大，却乖的可怕，秦娟让她坐着就老老实实的坐着，生怕惹了别人的厌烦。
秦湘抱住念念小小软软的身子，说，“在小姨这儿念念什么都不要怕，走，小姨带你去买花裙子去。”
两人出了秦海家，下楼的时候碰见这里的邻居，他们对秦湘也认识了，看见她还笑着打招呼，“带孩子出去啊？”
秦湘笑道，“是，带着孩子出去转转。”
那老太太笑，“对了，你找对象了没？我有个亲戚正合适，大小伙子，二十五岁，部队当兵的……”
秦湘摆手，“大娘，我现在忙着赚钱，暂时不想找对象。”
大娘倒是没生气，可惜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看上秦湘是因为对秦海印象好，连带着也见过秦湘几次觉得这姑娘虽然离婚了，但也的确优秀，而且她那亲戚也不是别人，她姐姐家的孩子，在部队当兵一直没找对象成了大龄青年。本想给撮合一下，没想到人家没打算找对象。
秦湘笑道，“大娘，我们先走了，我带她出去转转，如果我哥我姐回来麻烦跟他们说一声。”
大娘应了，“行。”
秦湘带着念念一路出了家属院直接往百货商店去了，如今百货商店还没有专门卖小孩子衣服的柜台，到了那儿就发现孩子的衣服跟大人的衣服挂在一块。颜色还是以前那些灰扑扑的颜色实在不怎么。
秦湘有些看不上，便又出来在这街上看，就看见了刘大娘。
刘大娘看见秦湘的时候那个高兴啊，拉着她的手就不放，“这有些日子没看见你，我都想你了。”
“您老还不错吧？”他们撤出清水县后刘老太太的买卖也没再继续做下去，现在整天带带孩子遛弯呢。
刘老太太摆手，“也就那样，也就那样。”
她指着自己的院子说，“我跟你说，你们走后我这院子都抢手了，不过我没再租了，我儿子说了他准备停薪留职自己干点买卖试试。我们祖上其实也是做小生意的，我觉得也行，他想试试就试试，不行再回去上班去。”
秦湘觉得挺好，便道，“现在干个体户环境好了，大哥肯定能干成的。”
当老人的就没有不喜欢听人夸自己孩子的，笑眯眯道，“我也这么觉得的。这县里这段时间也多了不少的小商小贩，就是挑着扁担卖菜的，我觉得都不能少赚。”
秦湘点头，“您说的没错，只要踏实肯干，肯定能赚到钱，一天哪怕赚三块钱，不也比在厂里上班强？钱多了谁还在意厂里那点福利啊。”
一天挣三块，一个月就九十，普通工人可没那么高的工资，现在很多人甚至只是在路边摆摊，就算交摊位费可能也就一毛两毛的，很划算了。
刘老太太也跟儿子这么算过，她儿子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听秦湘肯定了心里更稳当了。秦湘可是有出息了，这有出息的人说的话准没错。
说了这个刘老太太又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隔壁那个乔慧兰吧？”
秦湘一听就知道有什么八卦事儿了，“您说说。”
第75章
哪怕后来乔慧兰态度变好了, 秦湘对这一家子的印象也非常不好。
能想的出来那样的馊主意买人家房子，说明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要不是刘老太太说起来，说真的, 秦湘还真没想起这号人呢。
看刘老太太这幸灾乐祸的样子，秦湘也忍不住乐了，“出什么事儿了？”
“还不是她那儿子, 在外头偷人, 那女的怀孕了, 逼着他儿子离婚，然后她儿媳妇带着娘家人来将她儿子打了一顿，你猜怎么着？”刘老太太看着秦湘还故意卖个关子。
秦湘问, “怎么着了？”
刘老太太看了眼乖乖听话的念念, 凑近秦湘, 小声道, “不小心把命根子打坏了, 这下两家结了死仇了，儿媳妇直接跟她儿子闹离婚, 现在还闹着呢。”
说着刘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秦湘意味深长道, “我跟你讲，你离婚的事儿其实也影响了很多年轻小媳妇的。以前大家都觉得结了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儿，过的好过的不好, 都没有说离婚的。但你不同, 大家后来都知道你离婚了，结果你还这么有本事，潜移默化的就让很多过的不好的小媳妇起了念头。”
秦湘惊愕, “还有这事儿？好事儿啊。”
“也就你这么说了。”刘老太太哭笑不得道，“你都不知道, 也有人闹了。有些老太太就觉得是你没带个好头，你自己注意点儿就好，不过我觉得也没人不长眼的到你跟前说什么去，毕竟知道你三哥不好惹呢。”
秦湘哭笑不得，“我觉得挺好的。”
刘老太太也觉得挺好的，她跟她儿媳妇关系不错，所以对那些苛待儿媳妇的人也很看不上眼，她突然想起来道，“对了，你三哥有对象了吗？我有个亲戚家有个闺女，长的好看，也勤快能干，要不要给你三哥介绍一下？”
听这话秦湘更加笑的停不下来，“大娘，我倒是想让他早点找个对象，可我做不了我三哥的主，我只能给问问。”
“行，你给问问。”刘老太太笑眯眯道，“你三哥虽然看着有点吓人，但是我知道，你哥哥肯定是个好人，我那侄女性子也挺好的，虽然是个老来女但是性子挺好，我觉得跟你三哥挺般配的。”
两人又聊了几句，秦湘带着念念在这边逛一些小店，可惜这些店铺大多数卖的大人的衣服，小孩子的衣服也有，但是不多，好歹买了两件裙子让她履行了承诺。
秦湘问念念，“喜欢吗？”
念念怀里抱着新衣服点头，“高兴，谢谢小姨。”
这孩子懂事的早，说话也清晰，秦湘看着都觉得心疼，她摸摸念念的小脑袋，“以后小姨还给你买。”
她想着开学之前还要去趟羊城呢，到时候正好给几个孩子买点秋冬款的衣服，如果念念要去托儿所，那书包文具也得买一些。
现在的幼儿园可是实在，去了之后简单的加减法啥的都会教。
秦湘问她，“想上学吗？”
“想。”念念点点头，又说，“妈妈说了让我好好学习，像小姨一样考大学。”
听着她的话秦湘心里一暖，“念念真乖。”
念念又歪着脑袋看她，“小姨，我考上大学我妈妈是不是会很高兴？”
秦湘点头，“当然。但不管念念什么样，你妈妈都会很爱你的。”
念念重重的点头，“我肯定会考上大学的，我要保护妈妈，不让爸爸打妈妈。”
听着念念的话，秦湘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她将念念抱起来，看着她，“念念，我跟你讲一下，你爸爸妈妈离婚了，离婚了就是以后再也不在一起了，你今后是跟着妈妈生活，所以你爸爸就算想打你妈妈也大不着了。”
如果是个父母正常离婚的，秦湘必然不会跟孩子说这些，父母间没感情就是没感情了。
但是秦娟和赵前进不同，念念虽然小，却是目睹了妈妈被爸爸奶奶家暴的场面，心灵早就受到了伤害，昨天的离婚更是参与了全场。与其瞒着她，还不如给她个定心丸，让孩子知道爸爸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打妈妈了。
秦湘说完，念念就高兴的问，“真的吗？”
秦湘点头，“当然，但念念以后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我只要妈妈。”念念摇摇头，说，“爸爸和奶奶不喜欢我，骂我是赔钱货，我不喜欢他们。”
秦湘心里将那俩狗东西骂了千百遍，搂着念念道，“别怕，他们不喜欢你，我们喜欢你，姥爷、二舅舅二舅妈，小姨、三舅舅，还有秦宝哥哥秦兰姐姐，我们大家都喜欢念念。”
听她这么说，念念顿时开心极了，搂着秦湘的脖子说，“念念好幸福，我有那么多人喜欢呢。”
小孩子开心起来，秦湘的心也慢慢松了下去。
现在孩子还小，等过两年兴许就能忘掉小时候的事了，到时候又是一个全新的人生。
两人又在路边店里买了一些点心这才回去。到了秦海家的时候秦洋和秦娟也回来了。
看到念念得了那么多东西，秦娟就知道是秦湘给买的，她不赞同道，“你给她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她衣服也有不少，我都给拿过来了。”
秦湘笑道，“你有是你的，我买的是我这个做小姨的喜欢念念，你就别管了。”
秦娟笑了一声，蹲下对念念道，“念念喜欢小姨买的新衣服吗？”
念念点头，“喜欢，”她眨眨眼看着秦娟，“妈妈，你和爸爸是离婚再也不再一起了吗？”
秦娟惊讶的看了眼秦湘，秦湘道，“我说的。”
秦娟嗯了一声，紧张的看着念念，“以后看不见你爸爸他们了，你觉得好不好？”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念念以后说她想爸爸和奶奶，她觉得她可能会心软带着孩子来看那混账一家人。
结果念念摇头，认真的看着秦娟，“妈妈，我不想看到他们，他们就知道打妈妈，我不要看到他们。”
听着念念的话秦娟心里难受极了，她搂着念念泪如雨下，“好，我们不见他们，我们再也不见他们了。”
一旁秦湘道，“四姐，要不要给念念改个名字改个姓？”
秦娟一愣，“行吗？”
秦湘道，“也没有规定说不行，都离婚了，抚养权完全归你，为什么还要姓赵。那不是太便宜他们了吗。”
闻言，秦娟有些意动，秦洋道，“对，咱把名字和姓都改了，咱不姓赵，恶心。”
秦娟犹豫了半晌，点头道，“行，改，以后就叫秦念念。”
兄妹几个说干就干，但问题又来了，秦娟的户口还在厂里，念念的倒是好说，当初高玉兰嫌弃是女孩不想占用自家孙子的名额，所以一直没给上户口。现在秦娟的工作卖了，户口暂时还在厂里，但是厂里也说了，让她得赶紧迁走。
唯一好的地方是秦娟的户口如今是城里户口，迁户口也简单一点。
可如今秦娟要去省城生活，那必然得把户口迁过去最好。
秦湘想了想说，“四姐，要不你直接在省城买个房子，买间筒子楼单间，三五百块的估计也就够了。”
至于秦娟以后的事儿，到时候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两人的安顿，她倒是想让四姐和念念户口落到她房子上，但是不符合政策。
秦娟想了想咬牙道，“行，买。”
那么现在户口的事儿就不着急了，反正念念出生时的一些证件也都带出来了，到时候办理也方便，就当赵前进死了，孩子反正跟赵家没关系。
虽然时候还早，但秦湘几个也不好现在再走，总得等秦海夫妻下班回来道了别再走。
中午的时候秦海夫妻回来了一趟，秦湘跟他们说了一声便带着秦娟母女俩坐车走人了。
临走的时候秦保田去车站送他们，“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的，老三照顾好你妹妹，有时间我去看你们。”
秦湘挥手，“爸，您回去吧，我们会好好的。”
秦保田看着车子走了，又追上去，“到了通知书给家里打电话。”
秦湘的户口已经被她迁到省城落在她的房子上了，所以通知书的地址都没写秦家屯。
秦湘摆摆手表示知道了，秦保田直到这时候一直挺直的腰背才耷拉下去。
这边车子才刚走，秦保田正打算坐车回镇上，就看到连凤英带着田中梅匆匆的跑来了，到了近前急切的问道，“娟子呢？”
秦保田看了她一眼，皱眉道，“不是说了让你在家呆着不要过来了，你过来干什么？”
他不满的瞥了眼田中梅，对这个大儿媳妇越发的厌烦，对他这个婆娘更没好脸色，气都气死了。
连凤英有些心虚，“我这不是担心她过来看看，免得被赵家欺负了。”
“娟子和赵前进已经离婚了，跟着老三他们去省城住了。”
说完秦保田直接就走，连凤英瞪大眼睛，“什么离婚了？我不是说了不让她离婚的吗，这个死丫头，小的不省心，大的也不省心，这可怎么办啊，咱们秦家的脸都要被她给丢没了。”
一旁田中梅也小声嘀咕，“家里俩小姑子，结果俩小姑子都离了婚，这以后村里得怎么笑话我们家啊。”
听田中梅这么说，秦保田的怒火蹭的就上来了，他扬起手，可又想到自己是个当公公的不好打儿媳妇，便把手放下了，“你别忘了，已经分家了，你们大房跟我们就是两家人，你少管他们的事儿，你也没资格管。”
“爸，你这话不能这么讲啊，如果不是军子跟他们是亲兄妹，我也不乐意管啊，我是为了我们家的孩子着想，家里有俩离了婚的姑姑，人家不得消化他们啊。”
听着她的话，秦保田脸色铁青，他觉得孩子们都在省城挺好的，起码不用看着田中梅她们的嘴脸，实在太令人恶心了。
但儿媳妇他不好管，自家媳妇还是能管的。她见连凤英还在那儿安慰田中梅，不由喊道，“你不赶紧走，愣着干什么？”
连凤英苦着脸说，“老大媳妇怀孕了，我怎么能自己走呢。”
秦保田哼了一声道，“那你就去跟你老大媳妇过日子去吧。”
说完狠话，秦保田直接掉头走人，连凤英想追上去却被田中梅拉住，“妈，你说的，要给我带孩子的。”
连凤英听了这话又不追了，“我知道。”
可她也实在担心秦保田真的会将她扫地出门啊。之前秦保田已经警告过她了，这次她感觉秦保田似乎更生气了。
她虽然不明白秦保田为什么不待见田中梅，也不知道为什么秦保田会生气，可她也真的不想离开家。
田中梅不以为意道，“放心吧，年少的夫妻老来的伴儿，爸就是吓唬你，不可能不让你进门的。”
说实话，田中梅也看不上连凤英，可她现在突然怀孕了，也真想找个人伺候她，到时候给她带孩子。况且她这婆婆蠢的不得了，再怎么说也是秦湘的妈，等以后秦湘气消了还能不管这老太太？
反正这光，他们不可能放过的。
连凤英觉得田中梅说的有道理，便扶着田中梅去坐车了。
结果回了秦家屯，就看到自己的东西被装在包袱里扔门口了。
连凤英顿时慌了，哭着拍门，“保田，保田，你开门啊。”
可大门直接上了锁，秦保田显然不让连凤英进门了。
这时候秦军出来，“妈，爸不让你进门，我们让你进门，以后您就住在我家里。”
连凤英哭着道，“我就知道五个孩子就数你最孝顺。”
于是连凤英便委屈的住进了秦军家。
有田中梅这个大嘴巴，秦娟离婚的事儿很快就在村里传播开了，不少人纷纷打听什么事儿，不过田中梅也不敢再挑衅秦保田，只说不清楚。
其他人也不好去问秦保田，这事儿虽然热闹，却也就这样了。
而秦湘兄妹几个也终于到了省城。
二楼上倒是也能住的开，但秦娟得知大学城那边有员工宿舍，秦娟就想住那边去。
秦湘摇头，“那边现在还没开业，平常也没人，咱们这几天还得找房子什么的，念念在那儿也不放心，你和念念就先和我睡一个屋，等咱们找好房子落上户口找了托儿所再说，行吗？”
秦洋也是这意思，“听湘湘的。”
秦娟低头看着听话的女儿，最终还是心疼孩子点了头。
时候不早，米红军去饭店打包了饭菜回来，一家人吃了饭这才收拾准备去睡觉了。
此时楼下，汽车大灯亮了又灭，秦湘鬼使神差的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一双好看的眼睛。
第76章
秦湘没想到大晚上的孟怀卿又来了葛大爷这边, 只不过眼神刚对上对方就移开了，之后便收回去了。
“湘湘，睡觉了。”秦娟已经将床铺好了, 得亏秦湘这床有一米五，不然三个人还真躺不开，不过三个人也不宽敞就是了。
秦湘将窗帘拉上, 上床躺下, 拍拍旁边的位置, “念念到中间来。”
念念开心的过来躺下，搂着秦湘软软的喊，“小姨。”
秦湘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日的夜晚实在不凉快, 客厅里按着风扇, 但卧室里还是觉得热, 秦湘拿了蒲扇给念念扇风,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看着秦湘说, “小姨，你身上好香。”
“是吗？我闻闻念念香不香。”秦湘便往念念身上拱, 念念便笑了起来。
清脆的笑声回荡, 孟怀卿从舅爷屋里出来，抬头望了眼那扇开着的窗户。
曾几何时，那里也是奶奶住过的地方呢。
孟怀卿上了车, 对旁边的岑选道, “准备一下，回一趟港城。”
岑选点头应是，“好的老板, 那么葛老爷子这边？”
“舅爷仍旧不肯答应。”孟怀卿头疼的揉揉眉心，这次港城那边传来消息, 奶奶被本家那边的气的住了院，他不得不暂停这边的工作过去港城照看，原本以为奶奶住院了，舅爷也该松口了，可老爷子却直接说生死有命，直接拒绝。
孟怀卿也做不出强人所难的事来，如果不是真心实意，将人绑去也不能让奶奶开怀。
汽车重新发动时，秦湘听见了动静，秦娟这才想起来昨天见到的小汽车，便问道，“多天帮忙的那位老板……是你朋友吗？”
朋友？
秦湘摇头，“姐，人家是港城的大老板，我哪有这本事跟人做朋友。他是隔壁葛大爷的侄孙，也是这房子的主人，只不过人家教养好，也客气，碰见了就顺便送了我一程。”
“哦。”秦娟因为惦记着离婚的事儿，所以她只记得对方开着一辆气派的轿车，人穿的也很贵气，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这两天大家也都累的不轻，念念躺下没一会儿就揪着秦娟的衣服睡着了，秦湘也是昏昏欲睡。
过了一会儿，就在秦湘要睡不睡的时候，秦娟轻声道，“湘湘，你说着世道为什么对女人的恶意这么大呢？”
秦湘惊醒，睡意也淡了，她看了眼黑暗中姐姐的脸，在外头路灯的映衬下，秦娟的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这让秦湘心里很不好受。
可一想到姐姐上辈子的遭遇，再想这辈子的事儿，她突然又觉得他们姐妹俩运气好。
她伸手握住秦娟的手，道，“姐，不是这世道对女人带着恶意，是女人往往放不过女人。男人也就算了，本就是该挂墙上的，可女人往往为难女人。不过我觉得我们姐妹俩运气很好，都及早的脱离苦海了，倘若一直隐忍下去，再过上十年我们成什么样子，再过二十年我们又成什么样子？”
她说完，便拍拍姐姐的手，“姐，睡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找房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你和念念都将有个全新的开始。”
秦湘实在睁不开眼了，说完便睡了，可秦娟却睡不着了，她瞪着眼睛看着屋顶，想着妹妹的话。
是啊，她们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她们及早脱离苦海了，她真不敢想象如果继续将这婚姻继续坚持下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大人能够忍耐，可念念呢？
秦娟不敢想象念念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会成为什么样的孩子，她真的不敢想。
秦娟搂紧念念，念念也往她怀里钻了钻，调整了合适的位置，嘴里喃喃，“妈妈，不要打妈妈……”
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眼泪顺着念念的眼角流下来打湿了秦娟的衣服。
秦娟心痛的无法呼吸，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可她又担心被妹妹听见，捂紧嘴巴，任凭眼泪掉落下来。
然而她哭着哭着又笑了，她运气不好的是遇见了赵前进这样的渣男，但同时她运气又非常好，因为她有心疼她的兄弟姐妹。
秦娟呼了口气，擦干眼泪，闭上眼睛水了，属于她和念念的好日子才刚开始呢。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秦湘就发现姐姐眼睛肿了。
想想姐姐的性子，秦湘就知道昨晚她睡着后她姐该是又偷偷哭了，小时候就是，有时候有事儿，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姐就自己偷偷哭，就因为这性子，她姐都不知道被她奶奶骂了多少回了，可骂也没用，秦娟就那性子。
可后来秦娟认准了赵前进，死活要结婚，奶奶嘴上骂了秦娟一顿，转头又背着人哭，跟秦湘说她姐早晚有后悔的时候。
即便如此，老太太还是拿出了所有积蓄，让秦保田凑钱给秦娟买了工作，就是不希望因为工作的事儿让赵家人看不起。
可奶奶还是失算了，赵家人的坏是坏到根子上了，哪怕秦娟有工作也不行，就因为她生了闺女。
秦湘只当看不见，洗漱完就去做饭了，米红军每天起的都很早，从大学城过来的时候就顺便买了菜回来。
秦娟让念念跟三舅舅玩，自己在厨房帮忙做饭，姐妹俩也顺便说说话。
秦湘便说，“我有个顾客是实验初中的老师，我觉得咱们既然要给念念找学校咱们就直接找个好的怎么样。那学校离着这边不是很远，靠着省政府，不管环境还是安全都好。我们找房子的时候就在这周围找好不好？”
听秦湘这样说秦娟当然心动，但她还是犹豫，“那价格肯定也很高，我这里就只有卖工作的四百块钱，还有分的那二百多块钱，我都怕不够。”
秦湘笑了起来，“我这儿有钱，我先给你添上？”
但秦娟不太想拿秦湘的钱，犹豫了一下说，“我看着你们这边大广场晚上有夜市，你说我去摆摊卖吃的，能行吗？”
秦湘一听，惊讶的看了姐姐一眼，当即点头，“当然可以，晚上我带你和念念先去逛逛看看，别看着夜市上卖吃的东西的不少，但是人流量也大，我们看看卖什么合适。”
自己的想法被妹妹肯定，秦娟悬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原本我想着开家小吃店，但又怕买房子再开店钱不凑手，所以我想从摆摊做起。”
秦湘点头，“行，我支持你。”
秦娟有自己的打算，能想的那么长远，这是让秦湘没想到的。
上辈子直到出事，秦娟的人生都是在赵家，围着赵家一家子转。没想到这辈子姐姐勇敢的迈出了离婚这一步，如今对未来又有了规划，这让秦湘兴奋不已。
她当然也不会说什么她都给出钱，她这姐姐性子软而且也有些敏感，她直接说给，估计她姐姐自己都过不去这坎儿了。
秦湘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说，三哥也在这边，跟三哥说也一样。”
秦娟看着秦湘说，“谢谢你湘湘。”
秦湘将小米粥端下炉子又利落的起锅烧油准备炒菜，“我们是姐妹，这么说就见外了。兄弟姐妹们之间本来就该相互帮忙。我年后刚开始的时候不也找了二哥和三哥帮忙？不然凭借我自己，哪里可能有现在的一摊子。”
大学城那边的店铺，秦娟虽然还没去看过，但就眼下她住的这个二层小楼，就非常气派了。说实话很羡慕，但是她羡慕却不嫉妒，只是佩服妹妹的厉害。
秦湘又想起来大学城那边的门头房，“对了，姐，大学城那边的门头房除了我自己留着拐角那儿，旁边还有好几间，我给你留一间，以后做小吃生意怎么样，对面就是省大，附近也有很多学校，肯定不愁没人，你觉得怎么样？”
秦娟惊讶，“你还有门头房？你自己的？”
“对，我自己的。”秦湘将小油菜盛出来，又把米红军买的包子和咸菜倒在盘子里，早餐这么简单也就够了，“等会儿我带你过去看看，离着也不算远，如果可以的话，我给你留着一间，这几天估计也晾的差不多了。”
秦娟感慨，“湘湘你可真厉害，跟以前真是太不一样了。”
秦湘就笑，“姐，离婚后我跟着三哥出去跑了两趟才知道这世界有多大，你不知道，南方好多地方，女人都能当老板，很厉害的。你以后肯定也能变得和她们一样厉害的。”
听着秦湘这么说，秦娟很是心动，“行，我们去看看，不过你租给其他人多少钱就得租给我多少钱。”
她顿了顿，“不过我想先摆摊赚点本钱。”
秦湘点头，“行，反正离着开学还有一个多月呢。”
对此秦娟觉得秦湘真是高看她了，她犹豫了一下，“不过如果有人找你租的话你该租就租，不用特意给我留着。”
“行，我知道了。”秦湘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盘算着哪一间更适合当门头房做小吃生意，要不是那边离着学校有点距离，她都想直接把那房子便宜卖给姐姐算了。
姐妹俩端着早饭出来，发现念念跟米红军在那儿玩上了，竟很和谐，秦洋在一边收拾桌子，喊念念，“念念，吃饭了。”
念念看了眼三舅舅，又喊米红军，“哥哥，吃饭。”
米红军顿时不干了，眼睛瞟了眼秦湘，咬牙，“喊叔叔。”
念念歪歪头，不知道这个大哥哥是怎么了，还是坚持喊，“哥哥吃饭。”
米红军要崩溃了，“你不喊叔叔我不跟你玩了。”
结果念念眼神带了忐忑，咬了咬唇，“叔叔。”
看着这样秦湘忙将念念抱过来，谴责的瞪了眼米红军，“你才多大，喊你哥哥也正常，你吓唬她干什么。”
可米红军也委屈，“我就比你小两岁，她喊你小姨，当然得喊我叔叔了，她喊我叔叔，那我喊你什么。”
闻言秦湘忍不住笑了，“你也可以喊我小姨。”
说着她将念念放在马扎上，拿了勺子让她吃饭。
米红军直接无语，坐在她旁边道，“就知道占我便宜。”
秦湘笑了笑没说话。
秦娟看看米红军又看看秦湘忍不住乐，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就是秦洋了，秦洋对米红军道，“以后你自己解决吃饭。”
结果没等米红军诉说委屈，秦湘先笑了，“别啊，他过来捎带着买菜挺省事儿的。”
秦洋一脑门子黑线，“以后我买。”
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米红军表现那么明显，偏偏他妹妹就没觉出有问题，居然把米红军当个孩子了。
米红军觉得自己的想法被秦洋看透了，完全不敢看他，就坐在那儿装傻。
早饭过后秦洋兄妹三个带着念念一起去大学城那边，看到那一排整齐的房子，秦娟震惊了，“这房子都是你的？”
秦娟之前跟娘家联系的不多，光知道秦湘在省城当个体户，却不知道秦湘有这本事，居然真的自己盖了门头房。不说拐角处最大的那间了，其他几间也足够秦娟羡慕了。
这有了这门头房，她妹妹就算什么都不干收租子，一个月也有不少钱了吧？
横着四间，拐角处还有一间，面积都不小。完全超出了秦娟的认知。
她昨晚还以为秦湘说的门头房和外头的一样灰扑扑的小房子，哪里敢想竟是这样的门头房，而且还是上下两层，一个月光租金都不能便宜了。
秦娟震惊的看着秦湘道，“湘湘，你实话跟我说，这房子你打算一个月租多少钱？”
这个问题秦湘还没定下来，之前装修什么的都先可着她的那间门头房开始的，其他的这几天也才收拾好，价钱方面还没想好。
不过比照着附近房子的租金，她估摸着道，“我估摸着一个月至少得二十多块钱了。”
但这门头房并不是所有的门头都是二层，毕竟有人不想要二楼的空间。
所以为了员工宿舍能大一点，原本的计划也改了改，将二楼扩大了面积，拐角那边的两间门头房只一楼会出租，二楼并到员工宿舍。横向的四间房也占了一间作为员工宿舍，剩下两间才是上下两层的。
秦湘道，“只门头房的话我准备租十五一个月，上下两层的二十五。具体我打听一下再说。”
听她这么说，秦娟直接吸了口气，就算是最便宜的，一年也得一百八十块钱的本钱了。
秦湘领着她去了最西头的那间门头房，“这边楼梯靠着里面，上下都可以坐人，如果规模不大，那就下面招待客人，楼上到时候找个服务员可以作为员工宿舍，这都可以。这个位置离着那边的师范学校也不远，两个学校的人流量就足够把这店铺撑起来了。”
其实在这附近也有其他的小吃店，但环境就这样，真正做小买卖的人还是少，几所学校那么多人，根本不怕人流被分，相反小吃店凑在一起也有好处，学生多一种选择，过来的人也会多，平均分都不会少。
秦娟进去，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越看越喜欢，“下面做店铺，上头住人也挺好的。”
她现在钱还得买房子还得置办摆摊的东西，真租这里还真有些不凑手，等看看再说。
兄妹三个在这边看完，便准备去学校附近找房子了。
现在还没有学区房一说，但划分学校的时候也是按照距离来的。
而且现在还没有专门做房产的中介，所以他们要想买房子，只有俩途径，要么去房管所问，要么找看好的地界儿那找个万事通打听，这是最直接的方法。
秦湘租的小楼和买大学城这边的房子真的就是凭了运气，真上房管所去还真不一定就能成功。
所以今天秦湘带着秦娟他们去了这个区的房管所，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工作人员扒拉了一阵子道，“还真有一间，原来是啤酒厂员工宿舍，这不是今年啤酒厂新盖了家属楼，国家补贴一部分之后员工可以自己拿钱买，然后就有一个厂里小领导就想换大的新房子，可惜钱不凑手，这不就想卖了。”
秦湘问道，“那这房子多大？”
工作人员道，“房子还行，有三十多平，是两间屋子打通的，位置也不错。”
一听三十多平秦湘是满意的，但是秦娟有些担心，这么大的房子价钱肯定也不会便宜，她原本的想法是买个小间就行呢。
秦湘知道秦娟的担忧，便问道，“那他们卖价多少？”
“八百。”
“八百？”秦娟皱眉，对秦湘道，“这太贵了。”
秦湘便问，“那还有其他的吗，小点的，就娘俩住，小点也没事儿。”
工作人员态度倒是不错，翻了翻之后才道，“没有了。”
秦娟有些失望，其实秦湘有些意动，但房子毕竟是秦娟母女住，而且价格也实在不便宜，便提出在附近先转转再说。
从房管所出来，他们按照工作人员给的地址直接去了啤酒厂那栋宿舍。
那宿舍就在啤酒厂老职工大院里面，里头统共有三四栋家属楼，看着人倒是不少也很热闹。
秦湘过去询问了一下，一个大娘指着二楼一个房间道，“你说的是齐主任家吧，他们家的确在卖房子。”
秦湘长相讨喜，老太太最是喜欢，看着秦湘态度也好，免不了多说两句，“要我说卖啥啊，这房子住着多好啊，非得去住啥新房子，咱这房子也挺新的。”
闻言秦湘瞥了眼这大院，这宿舍的确有些年头了，楼都有些破旧了。
秦湘上辈子没到这边来过，却也在新闻上看过，这一片因为周边有小学和初高中，所以后来这边规划成了图书馆，这一片的居民拆迁可是得了好处的。
要不是他们过来，秦湘还真想不起这事儿了。
秦湘已经准备劝说秦娟买这房子了。
可秦娟已经打听其他的房子了。
那大娘摇头，“我见天在这大院里，可没听说谁家还卖房子，新房子虽然好，但是咱们也买不起不是，大部分都是家里住不开的让年轻人去买，所以这大院里现在老人比较多。没听说谁家会卖。”
闻言秦娟有些遗憾，秦湘站在外头看了眼那个齐主任的房子，可惜从外头啥也看不出来。
大娘对他们几个印象不错，就小声对他们说，“齐主任家着急卖房子凑钱，估计你们讲讲价也还能便宜点儿，那房子真不错，里头保管的也好，听说他那些家具大部分也不要了，都要换新的，你们来住光这些东西就省下不少了。”
闻言秦湘眼前一亮，看向秦娟，“姐，我觉得不错。”
秦娟叹气，好是好，可价钱哪怕讲讲价也不算便宜啊。
从大院出来，他们又围绕着学校找了一圈，在稍微远点的地方也找到一个筒子楼，可惜那楼房看着都快要塌了，还要五百多块钱呢，面积却只有十几平米。
秦娟原本意动，结果下楼的时候碰见一个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将秦娟吓了一跳，出了那一片就说不要那边了。
秦湘没留意这事儿，还当秦娟也觉得那楼不安全呢，“我觉得啤酒厂宿舍那边最合适，看着几个大娘也和善，里头老人多，闹事儿的估计也少。离着学校也近，我算了一下，走路大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
一路上秦娟都很沉默，等秦湘说完，秦娟问念念，“念念喜欢那里吗？”
念念歪着头想了想，“喜欢，刚才那个奶奶夸念念是好孩子。”
秦娟一愣，她还真没留意到这件事儿，这让秦娟心里暖暖的，她摸着念念的头说，“好，妈妈就买那里，咱们在那儿安家。”
第77章
都说为母则刚, 秦湘从姐姐的身上看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可想想上辈子的她何尝不是这样，为了俩孩子真是什么苦都吃了，陪吃陪喝陪玩, 安排最好的学校，找各种关系安排最好的老师，提供她所能提供的一切条件, 甚至跟着孩子一起读书学习备战高考。
只是她的付出远不及崔姨做的几顿饭, 许下的一点好处。
秦湘甩甩头, 看了眼念念，孩子跟孩子是不一样的，上一辈子姐姐去世后赵前进很快就娶了新媳妇,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妈, 可怜的念念在赵家的夹缝中生存, 受尽苦楚, 她有心想将念念接到身边, 可孩子已经精神出现问题，根本不让人靠近。直到她死之前, 赵家拿念念威胁, 她父母心疼念念，凑了一笔钱出来将念念带回家中养着，等她死了,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小姨, 我喜欢这里。”
念念的声音将秦湘的思绪拉回来，她笑着问念念，“为什么喜欢这里？”
念念指着不远处喊她一起玩的孩子说, “他们不会骂我赔钱货。奶奶夸我是好孩子。”
孩子的世界永远是最干净的，可有些时候孩子也最容易受大人影响, 当初化工厂的孩子听多了高玉兰骂念念，肯定会学了去。而这边的孩子不知道念念的情况，可能直单纯觉得小孩子好玩，才释放了善意。
秦娟听着念念的话搂紧念念，“我们就住在这儿。”她看向秦湘，“如果钱不够，我需要借你一点儿。”
秦湘一口答应下来，“行。”
秦娟能狠下心来买这边的房子，秦湘也觉得高兴，她看着秦娟认真道，“姐，买这边房子我觉得不会亏的。”
秦娟笑了起来，“嗯，我知道，只要对念念好，我怎么着都愿意。”
这辈子她是念念唯一的依靠，念念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她为了念念也得努力的挣扎着站起来。
哥哥和妹妹对她好，她都记在心里，但也不能一直给人添麻烦。
于是秦娟鼓足勇气去问那大娘房东的信息，那大娘也是个热心的，便说道，“这会儿估计也快下班了，他们这几天中午都会回来，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正说着，大娘乐了，她指着大门口道，“这不齐主任和他媳妇回来了。”
闻言秦湘等人向大门口看去，果然就看见两个干部模样的人进来了。
大娘笑着道，“老齐，有人来问房子了，我推荐了你家的房子，你跟人聊聊？”
齐主任精神一震，“再哪儿，刘嫂子，多谢你了。”
刘大娘摆摆手，“客气啥，都在一个大院住着。”说这话她凑近齐主任道，“我跟你讲，这年月买房子的人可不多，想卖就赶紧卖，不然下一次还不知道谁来买了呢。”
在城市里居住，大家的住房主要还是靠单位解决，像啤酒厂单位效益好到能分配住房的已经不多了，很多国营单位生存下去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分配住房。
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大家也没几个乐意买房子的。没这意识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钱的问题。有些家庭看着好几口人的工人，可城市里干什么都得花钱，普遍孩子又多，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的真不多。
刘大娘也是好心，齐主任点点头，“行，我跟他们聊聊。”
齐主任看向秦湘他们，齐主任的媳妇儿刘美娟也道，“走吧，一起上去看看，顺便聊聊。”
人家态度好，秦湘等人也松了口气，看着像是好说话的。
而且有三哥在，秦湘也不担心，便跟着他们夫妻上了楼。
上楼的时候碰见几个二楼的邻居，齐主任都笑着跟人打招呼。
有人问秦湘等人，齐主任便道，“过来看房子的。”
秦湘几人跟着一路过去，到了齐主任家门口，刘美娟开了门，不好意思道，“最近在收拾东西，家里有点乱。”
开了门，无奈的情况一目了然，进门口就是客厅，但在靠墙的位置也有一张床，在东边还有堵打通的墙，里头也是卧室。
屋内的确如刘爱娟所言有些乱，有些东西已经在打包了，时刻为卖房子搬新家做准备。
齐主任拿了板凳让他们坐下，问道，“这房子你们谁买？”
秦湘看了秦娟一眼，秦娟紧了紧手指，“我买。”
齐主任这才看向她，“房子你也看到了，地界儿也好，离着实验小学很近，要价八百。如果接受，我下午就能跟你们去办理过户手续。”
秦娟算了算自己的存款，满打满算的也就六百多块钱，全都拿出来之后都不够，她紧张道，“齐主任，价钱还能便宜吗？”
齐主任皱眉，“我这价格已经不低了。”
秦娟还未说话，秦湘便道，“齐主任，您也知道现在买房子和卖房子都不容易，七百五十块钱，我们下午直接给您现金办理手续可以吗？实不相瞒，我们也在看其他地方的房子，就娘俩住说实话也用不上多大的地方。您说是不是？”
闻言齐主任多看了她几眼，然后在考虑这个问题，有一点秦湘说的不错，现在卖房子和买房子都不容易，他们家这房子其实早就放出风要卖了，但是有人来问，一听价格直接走人，要么直接给还价还到五六百，这种时候齐主任连说都不想说直接就将人撵走了。
七百五十块钱已经是他听到的最高的报价了。
齐主任也想卖高价，可形势不好，家里又等着这笔钱用，想卖八百块恐怕有些难了。他瞥了眼旁边的媳妇儿，见对方点头，齐主任一咬牙，“行，那就七百五，一把付清，我等着用钱，我不接受拖欠。”
秦湘笑了起来，“那是肯定的，我们也不想拖欠。那咱们约定时间下午去办理手续？一手交钱一手交钥匙？”
齐主任看出来了，秦湘说话比较管用，当即点头，“行，那就下午两点，我们还得把东西收拾一下，不过你们得给我们几天时间把东西搬走。这里的家具，我们大部分不要了，你们如果愿意用就留着，不愿意用也说，我们弄走。”
一旁秦娟挺高兴的，“我们用，谢谢您齐主任。”
现在买新家具没点条件没认识的熟人也没那么好买，就秦娟如今的存款，买完房子还得欠着钱，更不可能为了家具再买新的了。
一想到这么大的房子骂上就是她们娘俩的了，秦娟心里很高兴，她看着怀里的念念说，“念念，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此时已经中午，秦湘带着她们去吃了饭，而后回家拿钱准备去这边房管所了。
秦湘知道秦娟那里钱不多，直接拿了三百块给她，“你不是还要摆摊吗，起码手里留点钱，先把房子买了再说。”
秦娟稍微一考虑还是接受了妹妹的好意，却拿出纸笔给秦湘写了欠条，“亲兄弟明算账，这三百块钱是我借你的，等我有钱了第一时间还钱。”
都说患难见真情，秦娟这时候是真的明白了，想想她妈和大嫂，再看看小妹和三哥，秦娟的心里就别提多感慨了。
秦洋拿出来的钱没用上，便抱着念念道，“等下午三舅舅带你买好吃的去。”
秦娟无奈，“可不能给买太多了，别惯坏了孩子。”
可秦洋压根儿不听，“念念才不会惯坏。”
念念在三舅舅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准备好东西，兄妹三个直接过去房管所，交钱交钥匙，房本换了名字，东西放在秦娟手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我的房子了？”
秦湘笑着点头，“是，你和念念以后的家了。”
秦娟抚摸着上头的字，嘴角挂着喜悦的笑意，“真好。”
“那房子除了年头久一点儿，别的没的挑了。”齐主任卖了房子，虽然没有卖到预期的价格，但是也很满意了，想到他们家即将买到的大楼房，齐主任也非常高兴。絮絮叨叨的跟他们说了好半天。
还是刘美娟催着让他回去收拾东西，齐主任这才乐呵呵的走了。
秦湘见大家高兴，自己也豪情万丈，“晚上咱们出去吃一顿好的庆祝庆祝。”
晚上的时候秦湘早早的关了店门，将店员也喊上一起去附近的私人饭店摆了两桌，甚至还买了一瓶茅台。
这时候的茅台一瓶才八块钱，比后世动辄上千的价格可是实惠多了。旁的不说，等明年的时候还会有点新变化，除了要钱还得用外汇券，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能买到的了。
秦湘给几人都倒了一点儿，“尝尝就行了，喝多了误事儿，等走的时候我再买几瓶，有空咱们自己在家里喝。”
吃饱喝足，秦湘临走的时候还真去买了六瓶，六瓶就是四十八块钱，直接花了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秦娟看的肉疼，劝道，“湘湘，买这么多酒干什么，偶尔喝点就算了。”
秦湘乐了，“现在买了不亏。”
她还想集邮呢，抽空也得买点，留在手里以后就算倒霉了也能拿出来卖了给自己养老。
秦湘心里美滋滋的，喝了点小酒更是乐呵。
回到家后洗漱完就直接倒头睡了，秦娟给她搭了条毯子，忍不住失笑，“还跟个孩子是的。”
念念歪着头，“小姨不是孩子。”
“嗯，念念才是。”秦娟摸摸她的脑袋，“走吧，去洗漱，过几天我们就要搬新家了。”
谁能想到呢，一周之前她还在忍受赵家的责难，忍受赵前进的拳打脚踢，这才几天的功夫，不光离婚了还买了房子了。
秦娟忍不住又将房本拿出来，用手细细的摩挲着上头她的名字，忍不住笑了出来，“真好。”
秦娟心满意足的将房本放起来，然后躺下睡觉。
再有几天就能搬家了。
知道秦湘的姐姐和外甥女在这儿，几个店里的小姑娘对秦娟也很客气，当然，小姑娘们更喜欢懂事的念念，闲着没事儿就领着念念玩。
当然秦娟也没闲着，晚上的时候就去大广场上的夜市观察那些卖吃的摊位，回来便琢磨自己该做些什么。除了这些，她还去菜市场问问菜价，整天写写画画。
三天后，到了约定的日子，秦湘和秦洋陪着秦娟母女俩去了啤酒厂家属院，看到他们过来，刘大娘乐呵呵道，“你们可算来了，齐主任家昨天下午就都搬走了，临走还把钥匙放我这儿了。”
说着老太太回屋拿了钥匙给秦湘，“钥匙都给你了。你们上去看看吧。”
秦娟道了谢，一行人上去，房间里虽然算不上多干净，但再收拾也不费劲了，像床和大衣柜还有吃饭的桌子都有些老旧了，所以齐主任家这些东西干脆都没要，正好秦娟也不用再买了。
不过秦娟打算把外头那张小床也搬到卧室里去，打算等两年念念大了，可以自己睡一张床，现如今可以放在里头放点杂物。
确定了哪些东西能要，哪些不要，剩下的就是清扫了，三个大人扫地的扫地，擦玻璃的擦玻璃，一上午的功夫就将房子收拾了出来。
秦湘道，“现在夏天热，先买张蒲苇席铺在下面，上面铺上凉席和床单，毯子我那边有多余的拿过来一条，剩下的棉被和其他的锅碗瓢盆慢慢的添置。”
“只要房子买好了，剩下的也就不着急了。”秦湘看着收拾出来的房子，心情别提多好了，她对秦湘道，“我准备明天带着念念去把户口落下，顺便把她的名字改了。”
秦湘很为姐姐高兴，“这样很好，以后跟赵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清水县离着省城有一段距离，而且省城那么大，以后只要不回去，能见到赵家人的机会都会少了。
就算后面她去首都上大学了，三哥也会在这边看着，她也不至于担心。
屋子收拾好，秦洋又给换了锁，窗户上的插销也都给检查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放心下来。
第二天秦娟便带着念念去落户口，顺便改了名字。
曾经不讨喜的赵娣在还没有记住自己大名的时候就重新改了名字，叫秦念念。
秦念念很喜欢这个名字，秦娟也很喜欢。
此时已经到了七月下旬，用不了几天高考的成绩也要出来了，但秦湘暂时还顾不上想这些，因为有人过去打听大学城那边的门头房了。
就是没人过来打听秦湘也打算招租了，在需要租出去的门头房边上贴上招租启事，就等着顾客上门了。
至于给秦娟留的那一间，秦湘便没贴。
不过还真有人问那一间，秦湘只说自己留着也没多说。
又过了几天，秦娟准备了家伙事儿准备做小吃摆摊了，不过她弄的也不是别的，而是卤肉，秦湘尝过之后赞不绝口，比她上辈子特意去学过的手艺都要好。
秦湘高兴道，“这样的手艺开店是没问题了，但是我觉得摆夜市的话，卖肉价格还是太贵了，我觉得不如加点其他的东西？物美价廉的，适合夜市的？”
秦娟有些傻眼，“那该卖什么呢？”
这时候秦湘突然想起来后世夜市上必不可少的麻辣烫关东煮，这些东西都不难，而且她上辈子为了孩子吃的健康一些不吃垃圾食品，也学过这个，正好教给姐姐，反正她这辈子是不打算走餐饮行业的。
秦湘笑道，“走，晚上我做好吃的，到时候你尝尝好吃不好吃。”
于是晚上的时候秦湘做了一锅子麻辣烫，除了念念吃不了辣其他人又辣又觉得过瘾，秦娟眼睛都亮了起来，“秦湘你可真行。”
秦湘做的时候也没避着秦娟，这时候就道，“这玩意儿成本不高，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口味，这几天你先练习一下，等练习好了直接去广场上摆摊去。”
她已经预见客人爆满的盛况了。
秦娟高兴的点点头，接下来几天一直按照秦湘给的方子在做麻辣烫。秦娟这人性子虽然软，但是做事儿的时候很认真，严格按照秦湘写的来，一点都不含糊。
接连好几天，秦湘等人天天都吃麻辣烫，在秦湘终于点头之后，秦娟终于松了口气，她忍不住道，“湘湘，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秦湘安慰道，“不说这么多，先把摊位办起来再说。”
租摊位，买一些马扎子，小桌子，一样样的东西不老少，有秦洋和赵平帮忙张罗，这些事儿都是小事儿。为了以后方便，秦娟咬牙买了一辆人力板车，方便拉回拉东西。
省城第一家麻辣烫摊位开业了。
第78章
麻辣烫这东西, 在后世的夜市中再寻常不过，但如今的省城来说却是新鲜玩意儿，摊子一支上, 火打开，香味弥漫，不少逛夜市的人就被吸引了, 纷纷过来询问。
因为是第一天开业, 秦湘担心秦娟一个人忙不过来, 便跟着过来帮忙，有人认识她甚至还跟她说两句话。
不过秦湘今天就是个打下手的，更多的活还是要秦娟自己来。
没一会儿两张桌子便围满了人, 秦娟忙活着, 心里也高兴的不行。
一份麻辣烫并不贵, 不少人都会过来尝尝, 得了前头客人的夸奖过来的也就更多了, 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夜市上人渐渐少了, 食材也没了, 秦娟这才将东西心满意足的收起来了。
回到店里的时候，秦娟激动道，“湘湘, 我没想到生意那么好。”
秦娟笑了起来, “走吧，先上去，你点点钱, 你会更开心。”
现如今的麻辣烫没有那些丸子之类的，最贵的大概就是猪肉, 不舍得吃肉的吃菜，一顿吃下来也花不了多少钱。
秦娟笑着点点头，上楼先去看了眼睡着的念念，然后才摆开阵势开始数钱了，一张张数下来，秦娟的心也越来越激动，她跑出来跟秦湘说，“湘湘，总共收了一百五十多块钱。刨除成本，我能赚七十多块钱。”
她真是太激动了，她原来在县里上班的时候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钱，结果她第一天摆摊挣的钱就是上班的两倍了！
难怪秦湘让她先干着，等开学了再把学校门口的店铺开起来，因为实在太赚钱了。
秦湘不吝夸奖，“不错，姐，加油。”
秦娟眼眶都红了，“湘湘，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肯定是不能成的。”
“可事实证明你的确能行。”秦湘鼓励道，“你不比谁差，你看，别人不会煮这个，但是你就会煮，煮出来还那么好吃，大家都喜欢，你看着吧，今天只是第一天就这样火爆，明后天的人估计会更多。不过等过一阵子大家新鲜劲儿过去了，生意也就平稳了，这几天我有空就过来给你帮忙。”
秦娟忙不迭的点头，却又道，“湘湘，我打算明天白天搬家。”
秦湘皱眉，“你搬过去念念怎么办，大晚上的让她跟着你摆摊？小孩子睡觉太晚可不好。”
闻言秦娟犹豫，“我可以让她自己在家，给她留好饭，不让她出门。”
这话听的秦湘更不赞同了，“她如果六七岁了我也不会担心，可她再懂事也不到三岁，在我这边起码人多，能照看着，你说是不是？要不等你再干一阵子，赚的多点了，请个保姆专门照看念念，你觉得怎么样？”
“保姆？”秦娟惊讶，她还真没敢往这上面想过，毕竟就他们这样的家庭哪里用得上保姆，可秦湘说的也对，念念自己在家也的确不放心。
她犹豫了一下，想到了那个热心的刘大娘，其实刘大娘家就跟现在她那房子挨着，如果她花钱请她帮忙照看念念，晚上哄念念睡了再锁门离开，或许也行？
总之她欠秦湘已经太多了，不想在这儿再麻烦秦湘了，前几天她就该搬家的，但因为学习麻辣烫的事儿一直没搬。
秦娟开口道，“那我出点钱，让刘大娘帮忙照看，你觉得怎么样。”
秦湘一愣，秦娟解释，“这几天白天我就去找找托儿所，白天让她去托儿所，下午让刘大娘帮忙接回来给做点饭吃，晚上哄睡之后，一天给她一块钱。你觉得行吗？”
这是她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了，她知道妹妹好心，有心帮衬她，但是她不可能永远都依靠妹妹，她性子是软，但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不能上赶着占妹妹的便宜。
她拉着秦湘的手道，“湘湘，你别觉得姐姐和你生分，还是那句话，亲姐妹也得明算账，你帮我的够多了，不可能拉着我走一辈子，以后我还是得靠自己的。”
秦娟看着姐姐，最终点了头，“行，到时候你家里留好菜，让她帮忙做了饭让念念吃了，跟人好好说。”
秦娟点头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笑来，“好。”
看着这样的秦娟，秦湘竟有一种老母亲的看自家孩子长大的感觉。
昔日软性子的秦娟为了女儿终于坚强起来了。
第二天秦娟便搬了家，然后跟刘大娘达成协议，一天一块钱，秦娟自然要事先跟念念说好，也得到了念念的支持。
这一天秦娟又去找托儿所问入学的事儿，果然有户口入学就简单多了。
而秦湘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忙，今天有人过去看门头房想租下来，过去看了眼有好几个小商贩过来要租。
有人一听价格直接吓退了，也有人仔细的询问不带二楼的门头房价格。
秦湘很有自信在这附近的门头房就没有比她这更好的，价格也坚持15和25不松口。对她来说这租金其实也就一两件儿衣服的利润，只不过是件长久的利润罢了。
最终加上拐角那儿两小间，一共六间门头房率先租出去三间，另外几间没两天也都租了出去，只有最边上那一间带着二楼的没有出去，有人也特意询问，知道不租还觉得可惜。
这几家租门头房的有人是做学生用品，也有人卖内衣内裤袜子这类的小东西，当然也有人做服装。
这都跟秦湘没关系了，服装这行业也就现在还少一些，用不了几年大家看到服装的利润，会一拥而上，竞争是早晚的事儿。秦湘对自己的眼光和拿的货物很有信心。
而在这时候终于到了7月30号，高考要出成绩了。
早上起来一打开收音机，里头全是在说今天早上九点会公布高考成绩这事儿。
秦湘这边刚洗漱完，附近公共电话的顾大姐便过来喊秦湘了，“秦湘，有人打电话找你，过去回电话。”
秦湘估摸着这时间应该就是宁老师了，这阵子一直忙着秦娟的事，她还真没跟宁老师联系。
她一路小跑过去回了电话，电话那边的果真是宁老师，宁老师难得有了几分的紧张，却还在安慰秦湘，“秦湘，不要紧张，你肯定可以的，你的卷子答题情况我们仔细核对，觉得肯定不会少于六百分的，只要能进全省前四十，你就有很大的希望能考上清大的。”
秦湘听着宁老师的话都没好意思说她其实真的没紧张，甚至于要不是听广播都忘记这回事儿了。
她呵呵笑了笑 ，“好，宁老师，我不紧张，您也别紧张。到时候就知道了。”
宁素梅笑了起来，“你要是有空就回来一趟？”
秦湘想了想道，“宁老师，过两天我肯定要回去的，到时候我会宴请您和曹校长，但今天不行，我这边店铺租出去了约定的今天签订租赁协议。”
闻言宁素梅有些遗憾，不过还是道，“行，那九点多你再给我打电话，我跟你说一下分数，好不好？”
秦湘答应下来，“行，谢谢您宁老师。”
宁素梅笑道，“跟我还客气，你们这些学生能考上心仪的大学，我就没什么遗憾了。”
听着她的话，秦湘心里暖暖的，这时代的老师可真是淳朴，想想后世……不提也罢。因为俩白眼狼上的是贵族学校，学费昂贵不说，逢年过节的还得给老师说好话，买礼物。就这样课后还得自己请家教教一些知识。
而像宁老师他们，恨不得倾囊相授，你给她买点东西她都担心会让学生产生压力。
挂了电话，秦湘舒了口气，这会儿终于有点紧张的感觉了。
私心里她是想上清大的，最好的大学，谁不稀罕。
回到店里的时候米红军已经做好早饭了，只不过气氛不是很好，米红军和秦洋之前的时候还会聊天，结果今天俩人谁也不理谁。尤其米红军一脸的委屈，看到秦湘的时候就委屈的喊了声，“湘湘姐……”
秦湘笑着应了一声，“怎么了这是？”
米红军瞪了秦洋一眼，他问秦湘，“如果你去首都了，那我也能跟着去首都吗？”
闻言秦湘哭笑不得，“我是去上学，你跟着干什么？”
米红军忙道，“我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照顾你啊。”
秦湘：“……我去是上学，不是去享受，而且大学可以住校生活。”
“那你不打算把咱们店开到首都去吗？”米红军急了，“我听说首都那边的人更有钱，东西也更好卖。”
秦湘一愣，她的确有想过，但是她对这时期的首都不怎么熟悉，要开店也得等这边都稳定之后，她摇头，“暂时先不急，你留在省城给我管好大学城那边的事儿再说吧。”
既然三哥不打算要其他店的利润，那秦湘只能让米红军负责大学城那边了。
米红军一下子垮了脸，整个人看着都抑郁了。
看着她这样，秦湘又有些于心不忍，便安慰道，“不过开分店肯定会开的，但是不能着急，我得先把首都那边摸清楚再说，你说对不对？”
米红军问，“那到时候你让我去吗？”
“行，到时候让你去。”秦湘笑了起来，米红军虽然看起来有点幼稚，但是办事儿的时候却很稳妥，等到大学城那边开起来，稳定了，她可以请三哥帮忙照看，让谭秀做店长看着新店，再培养新人，让米红军跟着她去首都打江山的。
首都那边可是有好几条街都是后世逛街的好去处，她的想法就是趁着现在便宜的时候能买下来就买下来，今后肯定是一笔大的财富。
但想到米红军的心思，秦湘又有些无奈，本已经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看着他说，“小米。”
米红军咧嘴笑，“唉。姐。”
秦湘笑了笑，“你都喊我姐了，那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姐，我没有亲弟弟，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说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米红军站在原地嘴里满是苦涩，为什么他不可以？虽然他喊着姐，但他并不是想当弟弟的。
吃过饭秦湘去大学城那边签了租赁合同，几家租房子的这时候租下来也是为了迎接八月底的省大开学。因为放假的时候大学城这边几乎就空了。
租赁都是押一付三，但除了有一家暂时只签了半年之外，其他的店铺都是跟她签了一年。
签完之后秦湘拿了协议和钱去她的店里看了眼，谭秀已经调过来了，米红军暂时作为店长，谭秀作为副店长。
见秦湘过来，谭秀跟她说了下这边的情况，“衣服大部分上的是秋装，少量的夏装，老板，因为那边货不是很多了，所以这边暂时拿过去一些，老板，我们这几天该进货了。”
秦湘看了眼库存，算着时间，“行，我这两天回一趟清水县，回来就去一趟羊城。”
九点多的时候秦湘找了公共电话给宁素梅打了过去，电话几乎在刚响了一声的时候就被接起来了，秦湘觉得宁素梅可能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
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已经十点了，成绩早该出来了。
“秦湘。”
宁素梅很激动。
秦湘笑着开口，“不好意思，刚才忙起来忘了时间了。”
“不要紧。”宁素梅这会儿高兴的不行，这种情绪通过话筒也传递到秦湘这儿了。
秦湘也有了一丝紧张和期待，通过宁素梅的语气，秦湘几乎断定自己考的不错了。
宁素梅激动道，“秦湘，成绩出来了，你的成绩是第一个出来的，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
几乎不用问，宁素梅就提高了音量说，“635分，秦湘你考了635分，全省第一名。”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秦湘也震惊了，“什么？”
也就是说七门课程她只减了六十五分？
宁素梅激动的声音都变形了，“对，635分，数学118分全省最高分，语文115分，全省最高分，英语98分，全省最高分，物理84分，化学85分，政治89分，生物46分。秦湘，你是当之无愧的全省理科状元。”
说着这话，宁素梅激动的哭了起来，这是秦湘荣耀的时刻，也是清水县这个从来得不到重视的高中最辉煌的时候。
九点一到，市里的、省里的有关部门的领导纷纷打电话过来询问秦湘的事儿，这让宁素梅和曹校长激动的老泪纵横。
他们已经预见了，因为秦湘考的这个分数，未来学校会迈上一个新的台阶，教育资源倾斜，有关部门的支持，那都在后续接踵而来。
听着宁老师的哭声，秦湘心里也很高兴，她觉得自己考的不错，但也没想到能考这样的高分。其他的科目就不说了，光一个数学，就让多少人落泪。谁能想到在题目那么难的情况下，她能考到118分的高分呢？
秦湘自己也不敢置信，她安慰道，“宁老师，下午我回县里，晚上我请您和曹校长还有贺老师一起吃饭，感谢你们。”
“是我们感谢你才对。”宁素梅激动的人都颤抖了，“是你给了我们学校机会，让我们有幸成为你的老师，可我们这几个月却没有给过你任何的帮忙，我们受之有愧，不过你过来，我们请你吃饭。”
她顿了顿，补充道，“学校出钱。”
秦湘笑了起来，“好。”
挂了电话，秦湘都有些不敢相信，但就这分数，考上清大那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秦湘神清气爽，回到店里，秦湘对谭秀道，“中午给大家加餐，我请客。”
看她高兴这样儿，谭秀就高兴道，“湘湘姐，你分数出来了？”
秦湘满脸含笑，“是，出来了。”
得亏她语数外强，不然就她物理化学那样儿真的不可能考这么高的分数，“不过我中午要回县城一趟，到时候你代为招待。”
谭秀忙不迭的点头。
两人将店门关上，回了广场那边儿，然后就看到不少人都围在门口，看起来热闹极了。
秦湘心里咯噔一声，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她分开人群进去，迎面就对上一个大镜头，有人喊道，“她就是秦湘。”
秦湘一愣，有一位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女同志面带微笑的看向她，“请问你是秦湘同学吗？”
秦湘心已经放下来了，看这些人的神态还有旁边米红军等人兴奋的样子，就能猜测出是为了什么了，她沉稳的点点头，“对，我是秦湘。”
“请问你今年是否参与了高考？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女记者也很兴奋，接到这个任务就飞快的组织人员过来了。
全省的理科状元啊。
没想到人家理科状元不光学习好，还开店做生意，这家店她来过不少次了，对老板更是见过好几次。没想到人家还是学霸。
秦湘面带微笑道，“知道，我考了635分，我的老师刚给我打完电话。”
此话一出，看热闹的人都吸了一口气。
635分！
看热闹的人，不少家里有学生的，对于今年高考的难度也有所了解。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们自家的孩子或者亲戚考完就吆喝着药丸，考的不好，结果都是人，人家能考六百多分。
郝晶晶星星眼的看着秦湘，好歹没忘了采访的任务，“那您知道您比全省第二名高多少分吗？”
秦湘摇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15分，你比第二名足足高了十五分。”郝晶晶的兴奋又激动，“解纵同学上高中以来一直都是全省第一名，这次高考，不少人都看好他会拿理科状元，没想到秦湘同学成了一匹黑马杀出重围，成了今年当之无愧的理科状元。”
不远处，王俊生黑着脸往前面走着，崔红追了几步，挽住他的胳膊，“俊生，我这样低声殪崋下气的跟着你照顾你，床上床下的伺候你，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王俊生烦躁异常，他之所以回省城就是为了想跟黄玉琴打好关系，想方设法到时候毕业的时候能分配一个好单位，可没想到这个崔红三番两次的出来捣乱。
正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王俊生突然看到不远处的人群里有人问道，“秦湘同学，请问你考了全省理科状元有什么感想？”
王俊生登时僵在原地。
第79章
离婚之后王俊生无数次幻想过秦湘后悔了回来求他的事儿。
后来崔红找上首都去, 两个女人一对比，更显得秦湘的好来。
所以后悔的人是他自己。
而如今，他还有一年就要毕业, 再过半年就面临分配工作实习，他为了这事儿焦头烂额。
没想到会在这听到秦湘的消息。
是了，秦湘之前就说了, 她要参加高考。
现在也的确是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了。
可秦湘学习这么好吗？
王俊生迷茫了, 旁边的崔红也听见了, 撇嘴道，“肯定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秦湘……”
然而崔红才说完，那边人群里就传出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想感谢我们清水县一中的老师对我的培养, 我会继续努力。”
声音太熟悉了, 王俊生曾经跟着声音的主人当了一年的夫妻呢。
他怎么就把秦湘给弄丢了呢？
他翘首以望, 就看到秦湘被众人围在一起, 旁边有记者和摄像头对着秦湘在那儿拍。
人群中的秦湘是那么耀眼，一眼看过去就让人不自觉的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王俊生看着秦湘, 心口都疼了。
崔红看着这样的王俊生气的心口也疼了。
她咬了咬唇道, “俊生哥，你和秦湘早就结束了，她再也看不见你了, 能陪着你的人只有我一个。”
“你闭嘴。”王俊生气的浑身都哆嗦了, 他指着崔红道，“要不是你，我能离婚吗？你这个贱人。”
崔红一直都知道结婚后王俊生对她很嫌弃, 但是如此恶毒的话却是没有说过，这会儿看着王俊生简直不敢相信, “俊生……”
“你别叫我的名字，你这个不要脸的毒妇，破鞋。”王俊生将他的不幸都归结到崔红身上了，要不是崔红，秦湘怎么可能跟他离婚，秦湘考上大学他们就能在首都一起过幸福的日子了。
都是因为崔红这个破鞋勾引他，让他犯了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让秦湘伤心了。
王俊生越想越生气，抬手对着崔红就是一巴掌，“贱人，你害的我好苦。”
先是秦湘，再是黄玉琴，都是崔红坏他好事。
崔红捂着脸，定定的看着王俊生，突然笑了起来，“我是贱人？我是破鞋？那你什么？”
她走近王俊生，头一次恶狠狠的盯着王俊生，“说我贱？难道你不贱吗？你这样的男人才是最下贱的，管不住自己下三路的东西，除了我崔红，谁还乐意跟你，秦湘看不上你这样恶心下三滥的男人。就算没有我，黄玉琴也早晚都会把你甩了，你这个恶心的男人。”
王俊生没料到崔红会如此说话，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你……”
“我怎么了？”崔红脸上仍旧带着笑，她步步逼近，“你说我勾引你，如果你是个正派的人，你至于让我勾引你吗？我说好听的话的时候你不是挺爱听的吗？没有你给我暗示给我希望，我能一步步的将你勾引了吗？你现在提了裤子就不想认了，我崔红为了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现在想摆脱我？门都没有。”
这辈子她崔红都跟王俊生绑定了，王太太这个位置只能是她。
想到这里崔红笑了，伸手抱住王俊生，“俊生，你哪怕现在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对着秦湘摇尾乞怜，她都不会看你一眼，除了我，没人能站在你身边这样支持你的。”
王俊生哑口无言，他看着人群中游刃有余面带笑意的女人，他知道这辈子他都跟秦湘再无关系了。
人群中的秦湘似乎留意到一道视线，她朝着那边看去，正好看到王俊生和崔红。
王俊生慌忙扯开崔红，可再看过去的时候秦湘早就不看这边了。就好似他是个不认识的人一样。
秦湘的确看到王俊生了，也的确觉得这人只是她人生中的过客了。
回答完记者的问题，秦湘便跟郝晶晶道别然后进了店里。
待秦湘进去，郝晶晶对着镜头指着身后的牌子道，“让我们来看一下理科状元的店。这家店今年五一前后开业，至今已经快三个月，在咱们省城却出了名，尤其女孩子格外喜欢来这里逛逛。当然，我以前也来过好几次，但是真没想到这店竟然是理科状元开的。那么这家店是否可以成为状元店呢？让我们一起进去看一下。”
对于郝晶晶的做法秦湘当然看到了。
但是！
这是免费宣传的好机会，她傻了才会拒绝，甚至于她还将形象好，嘴巴会说的米红军推出去，跟郝晶晶侃侃而谈秦湘的创业之路。听的郝晶晶的眼睛更加闪亮了。
跟着郝晶晶一同进店的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
结果进了店看到不少漂亮衣服，于是在米红军卖力的推销下，你一件我一件的就试穿了起来。
看着忙碌的店里，秦湘跟秦洋道，“三哥，店里你和小米看着，我得去一趟县里了。另外你可以跟郝晶晶说一下，大学城那边的店铺，咱们八月二十号开业，届时新店开业，为了庆祝老板成为理科状元，全部八折优惠。”
秦洋点头，“行。”
秦湘又道，“三哥，我最迟明天下午回来，你赶紧去买后天一早的车票，咱们得去一趟羊城，多进点秋装，等我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肯定还能宣传一波，而且我还答应了郝晶晶，如果收到通知书会接受他们的一个访谈节目，咱们得趁着这一波赚一笔大的。”
说这话的时候秦湘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是兴奋，似乎已经预见了大赚一笔的盛况。
秦湘略带激动道，“三哥，现在真是一个好时机啊。你如果你打算分这边店里的收益，我觉得你要不要再找个其他的出路作为你的主业？”
她这么一说，秦洋还真有些心动，但又摇头，“我的事儿不急，你赶紧去吧，对了，让赵平跟着你，对外就说是你表哥。”
秦湘点头，“行，我带着他。”
这样安全起码能得到保证，“那我走了，你和小米看好店里，还有我四姐那里你也得去看看。”
“行，你赶紧走吧，我还用你交代这个。”秦洋对做生意方面现在也摸着点门了，自然清楚秦湘的意图。
状元品牌，这是多好的宣传噱头，正好还为新店开业免费做宣传了。
秦湘急匆匆带着赵平去清水县了，结果好几家报社的想要来采访秦湘都扑了个空。
米红军见人脸上失落，便客气道，“不过这店就是秦湘的，她是我们老板，带着我们创业，是个很厉害的人。”
报社的人见他对秦湘很熟悉，便拉着秦湘采访起来，打算从旁观者的角度出一期对秦湘的介绍，等采访完米红军，得知秦洋是秦湘的亲哥哥，记者又去采访秦洋。
秦洋知道是米红军出卖了他，就去瞪米红军，结果米红军早带着几个店员开始招待客人了。
秦洋这人虽然长的很帅，但是面相有些凶狠，那记者问了几个问题，秦洋都爱答不理的，也就不敢问了，直接去采访几个店员了。
不远处，崔红站在广场边上看着人来人往的门头房，心里嫉妒的想要发疯。
同时她的内心又很焦灼，产生了疑惑。
上辈子秦湘哪里开什么店，甚至在王俊生创业初期为了养家糊口出去打工连保姆都做过，现在为什么当了老板？
离开了王俊生过的还更好了？
疑惑归疑惑，崔红嫉妒也是真嫉妒，看着好几拨记者报社的出入这家门店，崔红内心的嫉妒都快要将她淹没了。
为什么，为什么秦湘会有这样好的运气。
她不禁想到王俊生，要当老板似乎还有好几年呢。
另一边，秦湘带着赵平一路回了清水县，到了清水县在学校附近找间招待所放下东西洗漱一下，便出门去家属院找宁老师了。
到了宁素梅家的时候曹校长和贺老师也在，几位老师都很兴奋，拿着秦湘的成绩条都不舍得放下了。
只可惜没能看到卷子，不然三个人估计能拿着秦湘的物理和化学研究一下到底哪里是扣分的点。
相对于语数外的强，秦湘的物理化学一直是她的弱项，政治通过赵倩给的资料补上去了，物理化学却是很难。
不过考到这个分数，几位老师已经很兴奋了。
分数出来后省里的领导就打电话来问了秦湘的近况，还问了秦湘填报志愿的情况，曹校长道，“估计省电台的会去采访她，不知道她今天能不能到。”
这会儿已经七点多了，但是因为夏天，这个时间天都没黑。
没一会儿外头响起敲门声，宁素梅去开门，看到秦湘的时候眼眶就是一热，“秦湘，你可是来了。曹校长和贺老师都在这儿等了一个下午了。”
秦湘将临时买的礼品提进来，三位老师一人一份，“这是我的一片心意，你们可千万不要拒绝。”
看着那礼盒，几位老师很高兴，宁素梅笑着嗔怪，“知道你赚钱了，但是也得省着点花，老师知道你不容易，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现在老师说什么，秦湘都答应，“我知道了，以后我肯定好好攒钱。”
说着秦湘又把上午电视台的在店门口采访她的事儿说了，“估计很快很多人都该知道我的店了。”
宁素梅瞪大眼睛，欢喜道，“还真是这样，你这么忙还跑一趟，老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就啥也别说，我请几位老师吃饭。”
但秦湘才说完就被曹校长摆手拒绝，“说好了的，这一顿我请。”
他顿了一下，“省里领导说了，会给学校奖金。”
说完曹校长畅快的笑了起来。
在一中当了这十多年的校长，看着学校从乱糟糟变得有秩序，从学生不爱学习到拼命的学习，从过去领导记不住他们县一中，到现在主动打电话关心他们学校。
真的太不容易了，他今天是真的高兴。
秦湘还想再说，宁老师握住她的手说，“就让校长请吧，他高兴。”
秦湘也不矫情，点头道，“行。那我今天可得多吃点儿。”
几人一块出去，就在学校附近的国营饭店，曹校长点了一桌子的菜，还特意点了一瓶茅台，“秦湘还是学生，就尝尝味儿就行了，谁都别喝多。”
一瓶酒四个人的确一人喝不了多少。
一边喝酒一边吃菜，曹校长竟然醉了。
宁素梅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曹校长是高兴啊。我们都以你为荣。”
闻言贺老师乐呵呵道，“那可不，曹校长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别说曹校长了，就是他自己也想哭。
高兴的，他这是白捡的一个业绩，能不高兴吗。
饭吃到晚上酒店，幸亏贺老师认识这边的经理，不然人家早就撵他们走了。
秦湘送他们回去，宁素梅悄悄的问，“那个一直跟着我们的青年是你对象？”
“不是，如果是我对象我高低得拉咱们桌上让你们把把关了。”秦湘也是无奈，吃饭的时候她想让赵平一块过去吃点儿，但是赵平不乐意，秦湘也没为难，就给他点了俩菜也在国营饭店吃的晚饭，她小声对宁老师道，“因为我总出门，所以请的他保护我。是个退伍老兵。”
宁素梅看向赵平的眼神带了敬意，“那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秦湘点头，“没错，他是因为伤病退伍的，在老家也没什么出路，我三哥就介绍他到我身边了。人很老实。”
就是没什么存在感，往人堆里一站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秦湘觉得这样的也是最好的，而且赵平这人也不多话，在店里的时候搬货什么的力气活他都跟着干，秦湘非常省心。
宁素梅道，“那我就放心了。”
她一顿，“对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给学生讲讲学习的事儿鼓励一下大家？”
秦湘来之前就知道宁老师会问，直接道，“那就明天吧，我后天得去一趟羊城进货，为新店开业做准备，我要趁着这一次在开学前好好的赚上一笔。”
之前的时候宁素梅最担心的就是秦湘做买卖会影响到秦湘的学习，可这一次次的看下来发现她真的是多虑了，秦湘这人对时间的掌控很好，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儿心里门清儿。
她现在只会为自己的学生自豪，“你是好样的，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
秦湘笑了，非常不谦虚道，“我也这么认为的。”
“日落西山红霞飞……”年过半百的曹校长已经在大马路上手舞足蹈的唱起来了。
宁素梅哭笑不得，“学校出了你这么一个学生，他能骄傲一辈子了。他的教育生涯也没什么遗憾了。”
闻言秦湘惊讶，宁素梅笑的温和，“曹校长十月份就要退休了，你的出现让他的教育生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秦湘一愣，“曹校长看着才五十来岁？”
“已经五十八岁了，但是他的身体没那么好了。”宁素梅无奈的叹气，“那十年，曹校长在牛棚受了很大的罪，一直到了七六年的时候才回来继续接任校长，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他爱人没了，儿子又离的远，就劝着他早点退休，好不容易到了退休的年纪，他也只能退休了。”
看着在前头被贺老师扶着开怀大笑唱歌的曹校长，秦湘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曹校长的事儿不是个例，可时代就那样，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是留下的伤害却是怎么也抹不平的。
宁素梅道，“一下午他都摩挲着你的成绩单，夸你是好孩子。说他当初多亏多给了你这个机会，也成全了他自己。”
秦湘心里暖暖的，有一股流泪的冲动。宁素梅拍拍她的肩膀，“未来是属于你们的，你将有更辉煌的人生。”
回到招待所躺在床上的时候，秦湘眼前仍旧闪过曹校长开心的唱歌手舞足蹈的样子。
宁老师内敛一些，但也看的出来很高兴。
当然，秦湘自己也很高兴就是了。
全省理科状元呢。
她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她从下午就觉得有什么事儿给忘了，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她还没给她爸报喜呢。他们秦家屯的秦书记还等着她报喜呢。
她下了床又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大晚上的她可别去打电话吓唬人了。
睡觉，睡觉。
可惜睡不着。
完全就是兴奋的。
后半夜终于睡着了，又做了个梦，居然梦见自己落榜了。
反正一晚上都在烙饼，可起来又神采奕奕，精神好的不得了。
起床第一件事儿，秦湘将电话打了过去，“秦书记，我来报喜了。”
第80章
秦书记刚从外头干活回来, 听见电话就接起来了，没想到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他昨天还听村里参加高考的人说高考分数出来了呢。
没想到一大早就接到了秦湘的电话, 他先是一愣，接着问道，“湘湘考的不错？”
“还成。”秦湘笑了起来, “秦书记, 我这次, 是全省理科状元，总分635分。”
“什么？”秦书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颤抖了, “理科状元？”
秦湘笑了起来, 给予肯定的回答, “是, 全省理科状元。”
秦书记是个很沉稳的人了, 这会儿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好样的, 秦湘你是好样的。”
秦湘嗯了一声, “麻烦秦书记让人喊一下我爸，我打算跟我爸亲口说这件事儿。”
“应该的，应该的, 你等着, 我让人去喊你爸。”说着秦书记喊了他儿子让他儿子喊秦保田去，等人走了，秦书记才小声道, “有件事也许你不知道。你妈现在搬到你大哥大嫂家住了。上次你妈和你爸回来，你爸就不让你妈进门了, 然后你大哥大嫂就把你妈接回去了，说是要给你妈养老。可你大哥大嫂是什么人我们都太清楚了，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啊。”
听这话，秦湘还真有些不敢相信，她爸竟然把她妈连凤英撵出去了。
估计是因为她姐的事儿让她爸对她妈彻底的绝望了吧。
倒是秦军和田中梅，为什么要把连凤英接家里养老，也很简单。连凤英现在年纪还不大，还能继续给他们两口子出力，等过年不能帮忙干活带孩子了，还能倚老卖老仗着是他们兄弟姐妹的母亲，找他们要养老钱。
养老是秦军夫妻来的，那得来的养老钱，连凤英能不给这两口子吗？估计说几句好话就都能给哄去了。
秦湘淡淡的笑道，“我觉得我爸做事是经过深思熟虑过的，我妈向来又心疼秦军，跟着他们也好。”
秦书记听的出来她并不怎么想听这事儿也就不说了，转头说起她爸秦保田，“也就这会儿还早，不然一会儿你爸也就出门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他带着一帮年轻人给人盖房子吗，现在还干的还挺不错，他们建筑队现在有二十多号人了，你爸就是工头，十里八乡盖房子的不少人来找你爸询问呢。”
听到这个秦湘自然很高兴了。
没一会儿秦湘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秦书记也不跟她说了，“你爸来了。”
接着秦保田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湘湘，出啥事儿了？我跟你说，有啥事儿你都别怕，有爸在呢。”
秦湘听着他喘息的声音，心里别提多难过了，她吸了吸鼻子，笑道，“爸，是好事儿，高考分数出来了，您成了省理科状元的爸了。”
电话那头秦保田一愣，接着狂喜，“真的？你考了省状元？也就是全省第一名？”
“是。”秦湘笑了起来，“理科第一名。”
秦保田哈哈大笑起来，“好啊，好啊，我们秦家祖坟冒青烟了，咱们秦家有大学生了，还是全省第一名。”
但笑着笑着秦保田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湘湘啊，爸对不起你啊，两年前如果、如果你参加高考了多好啊。”
迟到了两年的大学生啊。
听着秦保田的哭声，秦湘心里也很感慨。
但说实话，因为中间隔了两辈子的缘故，她对以前那事儿还真没怎么在意了。重生回来的时候她拿高考的事儿说是也是为了离婚，得知高考真相的时候她愤怒生气，可现在想想又觉得无所谓了。
她安慰道，“爸，换做两年前，我可能也考不到这个好成绩的。好饭不怕晚，现在正正好。”
换作上辈子的她，两年前的确学习不错，也有机会能考取首都的大学，但也只是首都的大学而已，考取的学校也不一定比王俊生如今的学校强。
她能有如今的成绩是因为上辈子那么长时间的积累，好几年陪读跟着学习积累而来的。
秦湘自己想通了，便劝秦保田，“爸，那事儿也不是您的责任，您不比因为这事儿自责。做错事的人尚且嚣张，我们为什么自责。我觉得现在考大学正正好。”
“唉唉唉，你好好的。”秦保田笑了起来，说，“等你拿到通知书的时候，一定告诉爸，爸要去上坟告慰祖宗，爸还要在村里摆席，让所有之前谩骂你，看不起你的人都知道，我秦保田的闺女秦湘是好样儿的，就算离了婚，未来也比所有人都精彩。”
他王俊生不过是个首都那边大学生就在十里八乡的成了香饽饽。因为这样，哪怕王俊生做了错事，他的闺女勇敢的离婚了，不少人都说秦湘傻，说秦湘早晚有后悔的时候。
秦保田不是不气，就是王家庄那边都有人等着看他闺女后悔的时候。
可现在他闺女不光高考了，还考了全省第一名，状元！全国的大学不都得让他闺女自己挑啊。
听着她爸激动的声音，秦湘也被感染了，高兴起来，“行，爸，您尽管摆席，我给出钱。”
“不用，你爸有钱。”秦保田高兴坏了，“我现在当包工头了，赚钱了。这个钱必须我来出。”
秦湘心里暖暖的，“行，您出就您出，您高兴就成。”
爷俩又聊了一会儿，秦保田心疼电话费，这才依依不舍的让她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秦保田看着秦书记激动道，“我闺女全省第一名。”
秦书记笑，“对，第一名。”
秦保田高兴疯了，恨不得昭告天下，他闺女是理科全省第一名的事儿。
而秦湘挂断电话后也是感慨万千。
第一名呢，也的确足够她高兴一下了。
这时候，招待所的主任过来了，“秦湘同学，你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秦湘收敛了脸上放肆的笑，内敛道，“对。”
“那你可真是给咱们清水县争气，你能住在我们招待所，我们招待所也光荣。这么着，你在这住宿期间，我们给你免费了，餐费也给你免除了。”主任高兴道，“这可是咱们清水县的光荣。”
在招待所主任热情的邀请下，秦湘吃了一顿免费的早饭，然后就赶紧往清水县一中去了。
走路过去也就几分钟，还没到近前就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而在学校正上方挂着一个大大的横幅，“热烈庆祝秦湘同学高考取得635分好成绩成为全省理科状元。”
横幅很长，也很醒目，在阳光下迎风招展。
在学校大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纷纷瞻仰着头顶的名字，羡慕又钦佩。
不少人知道秦湘的经历，有人曾经不屑过，可面对这成绩，没人敢说秦湘不好这句话来。
这成绩，恢复高考都第八年了，这是清水县一中头一次有这样的成绩。
没人不佩服。
曹校长和宁素梅看着横幅，脸上的笑就没落下来过。
贺老师招呼着，“好了，都回教室去，等会儿秦湘同学来了，让她给你们讲讲高考的事儿，讲讲她是如何学习的。你们也知道，你们秦湘学姐很忙，所以机会可就只有这么一次，你们可得抓住这难得的机会。”
学生们回教室去了，秦湘也到了近前，她看到有个女生站在门口看着头顶的横幅半天没动弹。
她走过去，站在对方身边，说，“好看吗？”
王笑听见动静扭头，瞪向秦湘，“你很得意。”
秦湘乐了，“我不该得意吗？我一年多没上学，我能考理科全省状元，敢问复习了两年，参加三次高考的王笑同学考了多少分？”
上辈子王笑在这一年考了省城的大专，这一辈子就不知道考多少了。
秦湘奚落的话让王笑觉得难堪，王笑拔腿就走，她考的分数比她预估的还要差十几分，她只报了省城的大专，现在完全没把握能够录取上。
可恨秦湘这样的女人，竟然考了全省的理科状元，真是讽刺。
老天爷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王笑今天来省城就是为了想知道秦湘的分数的，现在知道了，也彻底的愤怒了，怎么可能还站在这儿等着秦湘奚落，或者看着秦湘骄傲的站在学弟学妹们跟前讲学习方法。
秦湘看着王笑，忍不住笑了起来，“祝你好运。”
上辈子的秦湘为了家庭好歹还忍着王笑，这辈子她可不会忍着了。而且就以后王笑估计都不敢往她跟前来。
啊，就是不知道王家人得知她考这样的成绩会是什么样的神色了，还有蔡红艳现在不知道混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的对待她的婆婆啊。
秦湘神清气爽，往学校走去，曹校长和宁素梅看见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走吧，你的学弟学妹们都等着你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你交流了。”
三人往学校的礼堂去了，礼堂里如今已经坐满了即将升为高三的学生，其中有一些秦湘都还面熟，正是之前班里的同学，只是因为没能通过预考或者高考成绩不好，已经进入下一个班级开始新一轮的复习了。
秦湘深吸一口气，缓步上了主席台，下面的同学当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时候谁还记得秦湘在年初的时候还是个离婚的可怜女人。
到了如今，谁还会说她一句以后会后悔。
如今看来，会后悔的一定的王家的人。
秦湘缓缓开口，“很荣幸今天能够站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学习的方法……”
秦湘的从容和淡定，让曹校长和宁素梅很是感慨，曹校长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很激动，这会儿更是如此，“秦湘真是个好孩子。”
这话他说了好多遍，但每一遍都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宁素梅眼角也挂着笑意，小声道，“那可不，我曾经的学生。”
“我们学校的。”
贺老师咳嗽一声，“我班里出来的。”
祁老师酸了，“你这个班主任可什么都没给人干过。”
现在的祁老师就一种感觉，后悔，非常后悔。
当初如果不最贱说不定人就分到他的班级了。
贺老师呵呵，“那又怎么样，她请我吃饭了，承认我这个班主任，人家怎么不请你啊。奥，对了，你之前说人是离婚的女人名声不好，对学校影响不好。”
“你够了。”祁老师已经无语了，“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我都跟人秦湘同学道歉了，人家也接受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谁还能不犯错了。”
贺老师呵呵两声，不搭理祁老师了，反正老祁就是嫉妒。
秦湘讲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又回答了一些其他同学的问题，直到这时候她才看到有县里电视台的人在这边拍照。
跟学弟学妹们交流完，电视台的记者又过来采访了秦湘，一切忙完都已经十二点多了。
要不是宁素梅过来拉走了秦湘，秦湘想要脱身都难。
“你明天不是还要去羊城，带会儿吃了饭就带上你的保镖赶紧回去省城吧。”
秦湘点头，“谢谢您宁老师，等领了通知书我有空再来看您。”
宁素梅笑了起来，“行，去吧。”
中午秦湘也没出去吃饭，而是去食堂回味了以前的生活。
食堂里的饭菜的确不怎么好吃，但秦湘还是认真的吃完了，就连赵平也吃的饱饱的。
饭后两人道别老师和校长离开学校直接坐车回去了。
而在他们上车的时候，省城电视台和多加报纸也纷纷报道了秦湘作为个体户老板考取了全省理科状元的事。
如果单单是个学生还不足以吸引人的目光。
可冠上个体户老板这个称呼，那就惹人眼球了。
个体户如今越来越多，可还追求学业进步的却少。
更别提秦湘还是全省第一了。
电视上，报纸上，但凡有画面的地方，都能看到那装修的精致，有着很多漂亮衣服的店面，上面的‘湘爱’二字格外的明显也更吸引人的瞩目。
不少去过大广场的人认出来了，“快看，是这家服装店，他们老板很年轻很漂亮，没想到还是高考状元呢。”
“真厉害，长的好看学习还好，而且还会赚钱。做她的家人可真有服气。”
更有年轻的姑娘高兴的跟父母说，“爸妈，你们看，我穿的衣服就是湘爱店里的衣服，我是不是也能沾沾光考个好大学。”
此时实验中学家属院内，赵倩的父母开着电视看着报纸，嘴里连声感叹，“秦湘这小姑娘可真是了不得啊。真是厉害。”
赵倩笑眯眯道，“是呢，她性子还好，而且也不藏私。”
赵倩的父亲也很是满意，“我们送的资料没有白费。”
一家三口看着电视上的年轻姑娘，是打从心眼里佩服。
有几个女人在离婚后能够迅速的爬起来找准自己的定位，还走到如今的地步。
秦湘是个很厉害的人。
同样的话不止赵家一家在讨论，其他去过‘湘爱’店里的人也纷纷认出了秦湘，都在讨论这个厉害的女人。
至于秦湘，下车后就感受到了许多似有若无的打量的眼神。
有个小姑娘看着她道，“小姐姐，你是不是今年的理科状元？”
秦湘看向小姑娘，点头，“是。”
“呀真的是姐姐，姐姐，你好厉害。”小姑娘兴奋极了，跟自己妈妈说，“妈，我会跟姐姐学习，以后也要考状元。”
小姑娘妈妈眉眼柔和，摸摸她的脑袋，“好，你考状元。”
秦湘跟他们母女告别回了店里。
此时店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几个店员忙的不得了，就连米红军和秦洋也在这边帮忙，五个人一直忙忙碌碌的，给顾客拿衣服，收钱包装，没有一个人闲着。
看见秦湘的时候谭秀几个纷纷兴奋的看过来，然后道，“瞧，我们老板回来了。”
一些来店里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奔着理科状元来的，只是没想到没看到人就被店里时髦漂亮的衣服吸引了，便在这试穿起来。
听见谭秀的话，店里的人纷纷看了过去，果真漂亮，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好看。
几个顾客纷纷出言希望秦湘能帮忙挑选衣服。
说实话秦湘有些累了，可看着热情的顾客，她又舍不得说出拒绝的话，便道，“好，请大家稍等，我刚下车身上一身的汗，我换身衣服马上就下来。”
秦湘上了楼，稍微擦洗了一下，又换了衣服，头发扎成一个大马尾神清气爽的下来了。
她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店里的衣服，一条牛仔裤，一件儿时兴的蝙蝠短袖，青春活力，很有大学生的精神。
看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些年纪小的当即就要在店里找同款，而其他人则希望秦湘能帮忙挑选。
秦湘一一应了，忙着给大家挑选合适的款式。
说实在的，这个季节，夏款都快下市了，秋装也该上市了，但这会儿大家热情高涨，甭管秦湘推荐什么样的都爱不释手。
好不容易忙过了这一阵子，谭秀拿着库存过来说，“湘湘姐，咱们货已经不多了，大学城那边的秋装都暂时拿到这边来了，洋哥昨天在你走后给羊城那边定了货，说先发一些，剩下的等你过去后再定。”
秦湘松了口气，“行，就这么着，明天一早我带赵平去，让三哥在家看场子。”
这是她前思后想决定的，赵平虽然也能看场子，但是她三哥的威慑更大，也更适合在家看着，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她可不想被人钻了空子。
她这次如果不去，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这一次她得跟管志斌再详细谈一下，多联络几家供货商，为后期发展壮大做准备。
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等她资本积累到一定地步当然还是得自己投资建厂创立自己的品牌比较好。这样进货，很容易受制于人。
来参观看状元的人络绎不绝，秦湘陪着忙到晚上十点，人流终于散去。
将店铺关门后秦湘给店里的众人开了一次会议，“这几天客人肯定很多，大家都辛苦点，一定要服务好顾客，不要急躁。当然，如果有人无理欺负人，那就直接扔出去，什么也别怕。等忙完这一阵子，我给大家发奖金。”
店里销售的衣服谁卖的都会记录下来，月底的时候秦湘除了基本工资还会根据卖的衣服数量发放奖金，几个小姑娘干劲儿十足。
谭秀几个忙大声应道，“我们肯定都好好干。”
秦湘看着谭秀也忍不住笑，上个月谭秀可是店里销售额最多的店员，一个人工资就到了一百一十二块钱，苗晓凤和另一个店员紧随其次。
至于何丽萍，如今兴致勃勃摆摊卖那些东西，如今干了还不够一个月，但工资肯定也不会少。
看着她们干劲儿十足，秦湘也为她们高兴，“都好好干，等以后开分店了，让你们去当店长。”
大学城那边几乎已经定了让米红军暂时当正店长，谭秀是副店长，其他人一听也有机会，顿时兴奋起来。
苗晓凤瞥了一眼秦洋，小声道，“那你开学后，洋哥也去首都吗？”
她紧张的看着秦湘，让秦湘一愣，“再说吧，应该不去。”
说完她便上楼了，秦洋跟着上来，“要不这次还是我陪着你去？票我都买好了我还能再退了？”
秦湘一顿，秦洋又道，“而且日后还是得我去进货，你开辟了新供货的厂子，我不也得去看看吗。”
反正一句话，自己不跟着不放心。
秦湘一想也是，“那就让赵哥在家看着门户。”
当天晚上的新闻又报道了秦湘作为一个个体户老板成为理科状元的事情，崔红和王俊生从外头回去短租的房子的时候看到了，不由驻足。
新闻上报道的场景正是那天在大广场上看到的情形，只要一想起来王俊生就难受的厉害。这两天更是做梦梦里都是秦湘，醒来的时候除了遗憾就是悔恨。
这样优秀的女人本该是属于他的，如果他们没有离婚，那么站在她身边的人就是他，报道的新闻肯定也是报道夫妻都是大学生这样的佳话。
可惜这一切都被崔红毁了，他和秦湘再也回不去了。
“后悔了？”
崔红看着他的目光落在秦湘身上，这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她看着王俊生说，“你后悔有什么用，你趴在我身上亲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悔恨？”
王俊生猛然扭头看她，“不要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崔红现在都有些嫌弃王俊生，要不是想着王俊生以后能当首富，她真不愿意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了。
不管是在首都还是在省城，上了床的时候这男人没少折腾她，但是下了床提了裤子就不认账，继续看着她厌恶。
王俊生扭头就走，崔红回头看了眼那电视上笑颜如花被人围着崇拜的秦湘，眼睛眯了眯。
大家都是离婚的女人，凭什么你就过的这么光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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