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晚安我的战神 > 61、61
    三年后。


    安提亚站在墓穴入口处,看着差不多竣工了的坟墓,垂眼思索片刻,淡淡地挥了挥手:“你们都散了吧。”


    他身后两只巨大的斯芬克斯对视一下。


    其中一只小心翼翼地走上来:“猫哥,你真的要这样吗?白色战神他选择服毒,就是为了让你断念,不要挖出猫神泪换他性命,你这样……”


    安提亚一言不发。他径直上前几步,矮下身子,进入了墓穴。


    斯芬克斯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


    它长叹一声,转身看着身后它的兄弟和许许多多的小斯芬克斯,无奈地摇摇头:“算了,我们别打扰他了,让他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


    与死亡有关的东西,很容易引起人的恐惧。


    不过,心有挂碍才会有恐怖。猫神的小狼已经死去,此后他再也没有挂碍,也就再也不会觉得恐怖。


    ——他已经无法感知到恐惧了。


    安提亚像猫一般脚步无声,慢慢地穿过一条一条的墓道。他的两侧掠过他亲手画上去的壁画。


    黑色的猫,白色的胡狼。


    安提亚是想把他和乌普奥特之间发生的太多太多的事,全都画上去的。


    ——只不过,安大猫神不是特别会画画。他一开始试过画人,但总觉得自己好像把小狼画得太丑了,改了好几版,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接画动物。


    自从画上去了,猫神就再也没有勇气抬眼去看这些壁画。


    他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白色战神死后,古埃及没有了战神神职的神明,很快就彻底沦陷,成为其他帝国版图的一部分。雅卢最主要的神明都在第一次屠神战争中被杀,剩下的小神要么陨落为凡人,要么就根本不知所踪。


    三年前,阿赫特的第一天,安提亚抱着小狼的尸体,没有落泪,仅仅是觉得恍惚。


    他怀里的尸体还带着生前的温度。安提亚抬眼看向城墙,他记得曾经有一天,乌普奥特坐在这面墙上,吹响了骨笛。


    而他就站在他身边。


    城下围观的人中有一位老者。他说,那是白色的战神和流浪者的守护神在庇佑这座城市。此后,这座城市里不会有战乱,也不会有人流离失所。


    安提亚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莫名地冲动。


    明显不应该属于生命之神的冲动。


    ——他想做他的母亲之一、塞赫美托曾经做过的事。他想冲上去,杀了上面的所有人。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再加上碎尸万段,让殷红的血四处横流,让千里之外的秃鹫嗅到血的腥味。


    但他最终还是调转了马头。


    安提亚明白他的小狼是为了什么。


    而且,他要是也死了,谁来救他的战神。


    于是他用生命之神的咒语使小狼尸身不腐。他带着没有生命的伴侣,找了很久很久,最终在底比斯城郊找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他召集斯芬克斯,在那里为战神修建坟墓。这期间,他也想好了后面该怎么办。


    他是猫形的生命之神,拥有最后一滴猫神泪。他有一次机会,可以让他的小狼活过来。


    他把想法告诉了斯芬克斯,斯芬克斯沉默了。


    半晌,它告诉他,如果用了猫神泪,小狼会醒过来。但是由于他是神明体质,彻底脱离死亡,需要三千二百八十四亿年的时间。


    就算是在棺内使用时空闭环,最多也只能把时间缩短到两千六百三十四年。


    而猫神如果失去了猫神泪,就会变成一个只有百十年寿命的凡人,甚至无法转世。


    也就是说,安提亚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见战神一面了。


    安提亚听完,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并没有改变想法。


    他很快就下到了主墓室。


    墓室的四面凌乱地摆放着巨大的石块和银块,周围还散落着一些小的宝石。乌普奥特的瓦斯权杖作为战利品被塞罕赫特带走了,安提亚在收集这些材料的时候就决定,要再给他做一点东西,当作……陪葬品。


    墓室中央的银质棺材还没有合上棺盖。安提亚走上前去,垂眸看向躺在里面的人。


    三年过去了,战神的模样没有丝毫改变。


    安提亚甚至有了错觉,仿佛看到小狼的腹部好像正在呼吸间微微起伏。


    他叹了口气,伸手替小狼整理一下洁白的额发,语气就像多年以前他叫他起床的时候:


    “还不醒么?”


    小狼没法回答他。


    安提亚接着自说自话:“明天要结婚了,都拖了三年了,你到底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我给你做了订婚礼物。”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早就做好了的玻璃瓶放进棺材里,轻轻将小狼的手摆弄成紧握的样子,“你喜欢么?”


    不需要小狼回答,安提亚知道,小狼其实不太喜欢这个颜色。


    之前第一次给乌普奥特看玻璃瓶子的时候,安提亚说,这上面用了他们两个眼睛的颜色。


    小狼在外面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跟他的猫哥,就不愿意浪费一点点的情商。


    乌普奥特随口道,我看着像呕吐物的颜色。


    安提亚:“……”


    不得不说,黄黄绿绿的,还真有点像。


    ……


    安提亚扶着棺材边缘,咬紧嘴唇,直到口里有血腥味蔓延开:“你要是不喜欢就说,我给你重新做……好不好?”


    依然没有回应。


    于是猫神终于崩溃了。


    他在幽暗的墓室里慢慢跪下,把额头抵在棺材檐上,正如当年在雅卢,他用额头抵住小狼的额头。


    他开始小声的哭泣,哭了很久很久。


    这是战神死后,他第一次落泪。


    三年了,他直到现在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个简单而悲哀的事实。


    ——他这一生,不可能再一次见到战神了。


    “乌普奥特,已经三年了,你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


    “你要是再不醒,我就……不可能等得到你了啊……”


    ……


    到最后,他实在是太累了,几乎要睡过去。


    泪眼朦胧间,他颤抖着伸手抚摸棺材里的人。


    “没事的,没事的。我就在这里……陪你一辈子。”


    “我发誓。”


    ——


    当天夜里,安提亚在疲惫的睡眠中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身处太阳神拉的神殿中,外面阳光正好。周围似乎有人在跳舞,跳了很久很久;


    他梦见乌普奥亚穿着白色的细亚麻衣,垂至腰际的白色长发被精心编起来。他听见他唱歌,很好听,却听不清楚在唱些什么;


    他还梦见自己在祝福声中走过人群,与小狼一起跪在太阳神拉的王座跟前。主神低头亲吻他的额头,似乎是在祝福,但安提亚听不见他说的话;


    他梦见自己郑重地牵起乌普奥特苍白的手,想把早就编好的赫拉克勒斯结戴到小狼的手腕上。


    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那条手链了。


    在惊慌之中,他放开了小狼的手,开始四处摸索着寻找。


    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等他绝望地抬起眼时,他看见,乌普奥特正哀伤地看着他。


    小狼很难过地问他:


    “猫哥,你为什么要失约。”


    安提亚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攥紧了。


    一瞬间,天旋地转。他在梦境中嘶吼着想要重新抓紧乌普奥特,却发现无论如何,他都再也抓不住了。


    场面一转,他站在墓穴跟前,面前的小狼躺在银色的棺材里,手中握着一束含苞未放的洁白睡莲。


    他的面色平静,就好像是睡着了一眼。


    安提亚感到自己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他慢慢地把手抬起来,慢到他不知道究竟是用了几秒钟,还是几十年。


    但手里的东西最终还是停留在了他的眼前。


    于是,他在自己的手中看到了那条在婚礼上消失的赫拉克勒斯结。


    它看起来很旧很旧,磨损得厉害。而且,它已经断掉了。安提亚手中握着一半,另一半则不知所踪。


    赫拉克勒斯结,代表永不分离。


    安提亚突然觉得自己的胸腔好像被什么撕裂,所有内脏都在火烧火燎地疼痛。


    他在剧痛之中猛地张开暗金色的猫眼。


    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见。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慢慢想起来,在现实中,他甚至没来得及发现赫拉克勒斯结不见了。


    ……


    此后的几十年中,这个梦境仿佛魔鬼一般缠住了安提亚。


    它每天晚上都会准时找上他,如影随形。


    于是安提亚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做梦。每个夜晚,他都要在梦中举办一场从未完成的婚礼。


    同时,在每一个漫漫长夜,他也会在梦中举办那场成为了最终结局的葬礼。


    ——


    猫神泪没法让死者□□在一瞬间醒来,却可以时不时地放他们的灵魂回人间看看。


    于是在棺内时间过去三千万年,外面时间过去五年的时候,小狼的灵魂第一次睁眼了。


    乌普奥特有些茫然地望了望四周,接着眼睛一亮:“猫哥!”


    安提亚没有反应。


    小狼有些困惑。他凑到安提亚旁边,看着他面前已经隐约有了成品轮廓的石块:“你在……做雕塑?”


    他又歪头看了看,得出结论:“是在给我塑神像吗?”


    安提亚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朝小狼所在的方向投来一点目光。他的眼睛有些无神,只是很机械地在石头上刻划肢体的线条。


    乌普奥特坐在他旁边,过了很久,突然若有所失地“啊”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他原来……已经死去了。


    那他现在算是什么?灵魂?


    可是……


    一个恐怖的想法突然在小狼心里一闪而过。乌普奥特腾地站起来,隔着虚空,伸手按住安提亚的肩膀:“猫哥,你不会是,不会是……”


    他说不出话来了。


    可能是若有所感,安提亚转过眼睛。


    于是乌普奥特近乎惊恐地看见,猫哥的那双暗金色的猫眼变成了暗淡的灰色,细长的猫瞳变得溜圆,额角甚至还有了隐约地白发。


    就连眼角也泛出几条若隐若现地浅淡皱纹。


    于是他什么都明白了。


    小狼几乎是瘫坐在地上,绝望地看着猫神一点一点的刻雕像的动作。


    半晌,他长叹一声。


    “猫哥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来,我就死得毫无价值了。”


    ——


    再醒来,又过去了二十年。


    这一次,安然已经把两座神像都雕刻好了。乌普奥特托腮看着自己和猫神排排站的样子,自顾自地评价:“审美有进步了,还挺好看。”


    安提亚自然是听不到他说话。


    于是小狼叹了口气,转身打量起他的面容。


    猫神很明显地老去了,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凡人一样。


    他现在正用一些神像的边角料,雕刻安卡符文,好挂在墓室的墙壁上。


    小狼百无聊赖地看着他,不切实际地跟他聊天:


    “说起来,我还要多久才能真正的醒过来啊。”


    “你老去得太快了。万一等我好不容易醒过来了,你又不在了,我该去哪里找你呢?”


    安提亚不说话。他没听见小狼问了什么,自然也没法回答。


    但他雕刻符文的手却突然停下了。


    乌普奥特看见,猫哥从斗篷里掏出一枚灵摆。不同于平常的水晶灵摆,这枚灵摆是金属的,银白色的光滑表面刻满了埃及符文,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小狼瞳孔微微一动。


    这个质感……


    ……跟他的瓦斯权杖是一样的。


    当年,斯芬克斯将权杖递给他的时候说,制造瓦斯权杖的,是一种来自很遥远地方的很珍贵的金属。


    除了瓦斯权杖的制造者和少数其他神明,没有人知道这种材料究竟在什么地方。


    猫哥是重新找到了那样的金属么?


    可是,猫哥为什么会知道瓦斯权杖用的是什么材料、来自哪里呢?


    ……


    安提亚一本正经地将金属的摆绳绕到自己的手上,半闭着暗淡的眼睛。


    小狼半是猜测,半是通过口型,判断出了猫哥提出的问题。


    ——“我临死前,还能见到他么?”


    金属灵摆前后摇晃,像是在否认。


    安提亚乌黑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


    ——“他还会再醒过来么?”


    金属灵摆开始逆时针画圈。


    每个灵摆回答“是否”的方式不一样,乌普奥特也不知道猫哥究竟得到了什么样的回答。


    但他看见,猫哥收起灵摆时,疲惫的眉眼间带上了一丝苦涩的满足。


    安提亚重新拿起完成了一半的安卡符文,继续仔仔细细地雕刻。


    ——


    苏醒时间的间隔越来越长。后面一觉,乌普奥特一睡就是三十多年。


    这一次苏醒,小狼还没来得及从朦胧的睡眠里彻底摆脱出来,耳边突然响起了苍老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


    小狼一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流下了眼泪。


    墓室里只有他和猫哥,而猫哥变成了凡人。


    凡人通常是看不到鬼魂的,除非是……


    ……濒临死亡。


    他的猫哥,已经老得认不出他来了。


    而且,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乌普奥特飘在自己的棺材上面。他抬手把眼泪抹干,做了个并没有吸入空气的深呼吸,垂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的猫神。


    他已经不敢认了,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象过猫哥老去的模样,没有想过面色会这么憔悴,眼睛会这么浑浊。


    这时间里,安提亚又把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你是什么人。”


    乌普奥特注意到,他的手里抱着一面银质的胡狼面具,做得精美无比。


    他突然一阵心酸。


    所以安提亚变成凡人以后,就是这么度过他的一生的吗?


    为他守墓,给他制作陪葬品。


    小狼强迫自己定定神,咽下哽咽。这可能是他跟猫哥最后一次说话了,必须得认真一点。


    只是他没说话之前,安提亚又开口了:“是阿努比斯么?”


    乌普奥特:“……”


    行,认真不起来了。这人确诊老年痴呆,晚期了。


    小狼最讨厌别人把他跟他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搞混。


    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他百分百会怼回去。


    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想好怎么回,安提亚已经在继续了。


    他声音沙哑,却一如年轻时的平淡:“你弟弟最近还好吗?”


    乌普奥特不由得一顿。


    安提亚停了一下,浑浊的眼中似乎有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我之前给他做的订婚礼物,他不喜欢,我就给他重新做了一件。”


    他说着,把精美的胡狼面具认认真真地递到小狼跟前:“你替我交给他,好么?我好像……已经走不动了。”


    老人闭了闭眼睛,喃喃道:“我也找不到他了。”


    乌普奥特没有接,作为一只鬼魂,他也没法接。


    小狼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只是注意到,安提亚的手上布满了褶皱,青筋一条一条地凸起,像是蜿蜒的青蛇。


    太难看了,难看到不像是属于他的猫哥。


    下一秒,老人的声音却突然开始颤抖了:“不是说明天就结婚了么?他怎么还不醒过来。”


    小狼一愣,紧接着,心里猛然泛起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喉咙里涌出几乎无法抑制的哽咽感。


    他突然不介意安提亚把他认成阿努比斯了。他咬牙忍住哭泣,隔着无尽的虚空,用力地伸出手,拥抱他不可能拥抱得到的猫神:


    “乌普奥特很好,他让你再等等,他还没准备好结婚。他马上就醒来了,好吗?明天,明天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小狼哑了嗓子,再也说不出来话了。


    安提亚抬起浑浊的眼睛,费力地聚焦看向他:“真的么?”


    乌普奥特强忍着哽咽,用力地点头。


    于是老人的眼神重新散开。他释然一般松了口气,一点一点地挪到棺材旁边,靠着棺材坐好。


    他怀里始终紧紧抱着那面胡狼面具,仿佛那是他在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宝。


    乌普奥特陪在他身边。


    安提亚突然抬起头,重新看向他:“你要发誓。”


    “好,我发誓。”小狼闭了闭眼睛,咬着牙毫不犹豫道,“第二天,他一定会醒过来。”


    ……


    这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誓言。


    当天傍晚,落日余晖铺满山谷,天地间寂静无声。


    已经八十多岁的安提亚怀里抱着长得很像乌普奥特的胡狼面具,心里坚信他等了一辈子的婚礼会在明天举办,永远离开了这个千滋百味的人间。


    自此,做了一辈子梦的人终于成为了只能被梦到的人。


    ——“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


    安提亚啊。


    小狼靠在棺材边上,看着他闭上眼睛的安宁模样,在心里默默地念叨。


    你又失约了啊。


    ——


    “所以,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小狼靠在冥河边的石头上,望着河水中斯芬克斯的倒影:“他真的不能再转世了吗。”


    两只斯芬克斯对视一眼。半晌,其中一只开口了:“其实是能的。”


    小狼猛地抬眼。


    但另一只紧接着就给他补了一刀:“但他每一世活不过十五岁。”


    “没关系。”乌普奥特站起身,“不过是每过十五年就想办法让他重新爱上我罢了。我不介意这样来。”


    说完这话,他发现两只斯芬克斯看他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小狼:“?”


    他歪头看着这俩奇形怪状的生物:“有什么问题吗?”


    斯芬克斯又一次对视:“……”


    下一秒,其中一只清了清嗓子:“咳咳,其实是有的。”


    另一只补充:“而且问题还很大。”


    先前那只继续:“第一,你要受得了跟小孩谈恋爱。第二,就算你受得了小孩,你最早最早也得等他到十岁才能开始。”


    另一只插嘴:“然后你们最多谈了不到五年,他就又重新转世去了。”


    “再然后你就再重新等他长大。而且万一他心智成熟晚一点,十五岁都不一定能跟你谈。再说了,转世了基本上就等于另一个人了,他还不一定会喜欢男的,更别说再从男的里面喜欢你了。所以……”


    小狼抬手制止他:“可以了,闭嘴吧。”


    他重新垂眸看向河水:“没别的办法了吗?”


    于是空气安静片刻,对话似乎重复了。


    一只斯芬克斯十分沉重:“其实是有的。这算是一种古老的巫术,可以让他打破十五岁诅咒,也可以保证让你在他的轮回里一定与他相遇。”


    另一只补充:“但你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而且……”


    小狼笑了笑,打断他们:“不用而且了。只要他能回来,我什么代价都可以付出。”


    “对了,”他抬眼看向斯芬克斯,“还打赌吗?”


    斯芬克斯一对视,本来想说祖宗你上次赌输了还没还呢,不过转念一想,这狼崽现在的状态不好,随便逗两句可能就变疯狼咬人了,还债的事还是先别提了。


    于是它们同时点头:“行啊,赌什么。”


    小狼看向自己在冥河水中轻轻晃动的倒影,眯着眼睛轻哂:


    “赌他千年以后,还会重新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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