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动手吗?


    周郁看向高悬的太阳,炙热的阳光下,仿佛所有阴影都无所遁形。


    “还有时间。”周郁将手往下一压,双眼紧紧盯着入口,“再等等!”


    霍蔚然了眼表,听到周郁通过对讲机提前安排,只要等到第六个人,立即进行收网。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聚精会神,生怕漏掉一点蛛丝马迹。


    年乐静静注视着棋盘,第九局,对手是只输了一盘,排名第七的棋手,对方迫切需要一场胜利,但年乐同样也需要这场胜利。


    四手过后,两人各占两处星位,年乐执黑子,在对方所占星位处小飞挂角,防止对方守角,对面捏起白棋,落在中间星位,夹攻的意图倒是异常明显。


    轮到黑棋,对手已经夹起枚白子,基本能猜测到年乐会落在哪。


    无论自己刚刚那一手是夹击还是三间低夹,黑棋最好的路径就是飞压,如果这盘棋是在和ai对弈,ai的反应也是如此。


    不等对手想到后几手,年乐指尖夹起枚黑子,一个大斜,用力按下棋钟,对面棋手一愣,完全没想到对方会下这一手。


    在以前,大斜是频繁出现,但自从有了ai,这一手倒是再不怎么常见。


    把手中的白棋收回,对面棋手思索许久,在大斜边意图做一个虎口,两人长了几手,年乐执黑棋一个回手,在左边反夹,看的对面棋手愣在原地,再仔细一看,发现对面棋势更显强大而厚。


    如果当时只是一个飞压,效果肯定没有现在好。


    只是这一手棋,就让对面棋手瞬间肃然起敬。


    相比如今背ai棋谱的趋势,眼前人明显是有着相当大的突破和进步。


    这一盘棋越下,对面棋手越是忍不住倒吸几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棋手,他似乎有意回避这些年来大家公认的ai流,把以前那些棋式,下出了花。


    但再仔细看看,似乎和之前那些棋式,又有些不同。


    两人不到一个小时完成一盘棋,不用裁判过来数子,对面棋手已经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劣势。


    赢是赢不了,只希望输的不要太难看。


    “黑棋188子获胜!”


    随着裁判开口,对面棋手松了口气,输了六目半,也不算太多。


    年乐起身,与对面棋手友好握手,心底想问问对方如何看这局棋,但作为胜方,又不好开口。


    年乐憋着回到酒店,一想下午这盘结束,定段赛就算完成,再拿着棋局去找其他人看,也不是不行。


    复盘完棋局,中午有些难以入眠,年乐试着闭眼,但心头总是萦绕着什么,一圈圈绕紧心脏,将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这种情绪伴随着年乐到最后一轮的赛场,直到在台次前坐定,目光落回棋盘,方才好了一些。


    最后一轮对面的棋手和年乐一样,是前五名之一。


    比赛还没开始,年乐抬头朝对手礼貌一笑


    ,只见眼前人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直到旁边裁判走过,方才朝年乐冷笑了一下。


    年乐顿了顿,回忆这位棋手的姓名背景,没发觉自己有得罪他的地方。


    “刘昶棋手,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年乐表情沉稳,这位棋手今年二十四岁,马上就要过了二十五,恐怕这是他最后一次参与定段赛的机会。


    “哼。”刘昶表情几乎没有善意可言,看年乐的表情,更是带了几分浓浓的敌意。


    比赛即将开始,年乐也不好再细问什么,看现在的情况,从刘昶嘴里也套不出什么话来。


    随着裁判宣布最后一轮比赛开始,年乐作为白方按下棋钟,刘昶一枚黑子重重拍上棋盘左下星位,力道之大,直接把手中的棋子崩掉了一小块。


    黑棋第一子一般是右上星位附近,表示尊敬对手和礼貌,对方这样一来,倒是把敌意赤衤果衤果的展现在棋盘上,火气还不小。


    年乐沉默占星位,只是十几手的功夫,年乐抬眼再看刘昶一眼,感觉愈发奇怪。


    相比之前九轮遇到的对手,刘昶的水平在这其中可以说的上一句“顶尖”,但这样的水平,到二十四岁还没定段,倒显得有些怪异。


    只是一瞬,年乐想到自己。


    不也是二十好几,还没定段。


    刘昶目光沉沉盯着棋盘,像是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将攻击意图在棋盘中尽显,年乐极力腾挪下,双方占了到五五开的局面。


    像是无穷无尽的烈火,在棋盘上烧的噼里啪啦,剑客不愿引火烧身,反倒有些束手束脚。


    到七十几手,剑客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面对棋盘中腹一个劫,剑尖一挑,与炙热的火焰势不相让。


    黑棋白子落下,你来我往,火焰一个抽身,到右下角开始新的劫争,为了这一块,战火瞬间在全盘各处点燃。


    剑客毫不退缩,你要战,那便战!


    全局战火热烈,剑客反身回荡,回到右下角劫争位置,一剑隔开火势,关门吃子。对面分毫不让,借此将左上角黑棋活出一块,年乐眼眸带出几分锋锐,一子落下,剑指四方!


    对方猛地停下,看着如今的棋势,努力按下心惊的感觉,看向年乐。


    这一子,竟然形成新的劫争,涉及到了黑白双方,三十多枚子的大劫争!


    周郁手中紧紧捏着对讲机,目光盯在一点,额头上隐隐有汗在流下来。


    霍蔚然也屏住呼吸,看着办公楼大门前的人。


    第六个!


    对方一直站在门口,已经站了足足有五六分钟,戴着一副墨镜,一副不急不缓的模样。


    “我们的行动是不是被发现了。”周郁面色凝重,“他站在那,是要做什么?”


    霍蔚然紧盯着对方,一时间也没法下论断。


    又是三分钟,阳光不知什么时间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四周瞬间暗了下来。


    站在门口的男人抬手,转身走进入口,周郁咬紧牙关,一只手拿起对讲机


    ,却迟迟没有说出动手。


    “他们应该没有发现。”霍蔚然说出自己的猜测。


    “他刚刚的行为,抬手似乎是为了看表,他应该是在等人。”


    周郁微一点头,也想到了这点。


    他会等谁?


    肯定是另一个也能进入俱乐部的会员!


    今天真能等到七个人都在吗?


    会不会这么幸运?


    周郁努力按耐着,对讲机里已经传出行动组的催促,周郁让再等等,所有风险,他都会承担。


    足足又过了半个小时,周郁捏对讲机的手越来越紧,目光不断在入口和大门间徘徊,还是强压着,相信自己的判断。


    下一秒,另一个人影出现在大门门口,似乎是来迟了,急匆匆的走进办公楼。


    周郁将本子上最后画上一笔,闭了闭眼,告诉所有人准备。


    对讲机沙沙作响。


    周郁摸上腰间配-枪,鼻尖靠近对讲机,闻到对讲机上,轻微的金属味。


    “行动!”


    一声令下,几辆车车门瞬间打开,两队全副武装的特-警按照计划,快速控制办公楼前大门,以及其他几个出入口,进入办公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办公楼中其他员工。


    本来是周末,来这的员工也大多是加班,眼看警-察来,竟然是有点高兴的立即撒下手里工作。


    霍蔚然已经穿好防弹衣,快速去往电梯所在的办公室,打开办公室大门,用卡刷开电梯。


    电梯能运输的人有限,霍蔚然上下了三次,第一批进去的特-警已经迅速压制住戴着白色面具的服务人员,等到第二三批进来,将安检门关闭。


    大门被迅速破开,眼前的大自然环境中并没有人,依靠装修队提供的图,特警已经熟知这里的位置情况,不一会功夫,伴随着阵阵尖叫,十几人被揪出房间,陆续聚集在自然大厅中。


    周郁带着一队人到一号房间,踢开门时还能听到里面放肆的欢笑,知道看到全副武装的特-警,两人瞬间笑不出来。


    旁边的管家和服务人员都被压出房间,周郁扫了眼大屏幕中慌乱逃窜的身影,压着两人离开房间。


    四十几位工作人员双手抱头贴墙,周郁上前,一张一张取下眼前七人的面具,让他们的脸显露在空气中,显露在执法仪面前。


    几人明显有闪避举动,还有人想用手遮住脸,周郁没有让他们如愿,怒呵一声“不许动”。


    靠近门口,贴墙的工作人员捏紧手中的卡,还想往外跑,扭头还没两步,就被迅速放倒,周郁上前摘下她脸上的白色面具,看着白嫆那张惊恐的脸,眼角还带着泪花,周郁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周郁,你来看一眼。”霍蔚然从一房间中快步走来,无视众人投来的愤恨的目光。


    周郁让行动组的人把人往外押送,跟着霍蔚然到第一个房间中,看到大屏幕上滚滚的浓烟,还有奔逃哭泣的几个孩子。


    “这是直播。”霍蔚然眉头蹙起,“看样子是在华国。”


    “什么?”周郁一愣,发现这些孩子身上穿着球衣,前胸背后都标有数字,而另一边诺大的台面上,有几个数字上还放着筹码。


    “这是在哪?”周郁呼吸都要停止,快速在屏幕中辨别着能看到的物品。


    霍蔚然想到什么,在特-警押送的队伍里,找到管家模样的人,将他快速带到屏幕前。


    “这是哪!”周郁恨不得把枪对准眼前人。


    “我,我也不知道。”管家颤巍巍开口,“这不是我干的。”


    “那你知道什么?”周郁咬牙。


    “能,能给我减刑吗?”管家咽了口唾沫。


    “这要看你说出来的东西有没有价值。”周郁努力忍着怒意。


    管家闻言,快速在吧台附近一阵摸索,打开一个暗柜,从里面找到一箱光碟。


    周郁拿出一个光碟,发现上面写着日期和数字,还标了个“废弃医院”。


    “这些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收藏的。”管家战战兢兢,“日期是发生时间,数字是最后的胜利者,文字是地点。”


    “我只问你这是哪!”周郁捏紧拳头。


    “应,应该是孤儿l院。”管家话都快说不清,“但我不知道具体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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