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圆孔一样的东西在鹤丸拉开门的一瞬间,冲天的火焰直接将鹤丸整个人淹没。
当听到书说出事了之后从房间内冲出来的太宰已经有些迟了,桌子上那根奇怪的手指已经被那个独眼的火山头拿走了,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个房间还有一个人存在,那个诅咒对着太宰充满恶意地笑了笑。
下一秒整个房子被大火淹没,易燃的纸张都蜷了起来。
害怕到缩在茶杯后面的小妖怪瑟瑟发抖,连同冰水都被烫起了高温。
[快想想办法,鹤丸国永已经烧到熔点了。]书的声音有些焦急,[怎么办怎么办,得想个办法把这个火给扑灭。]
“降一场暴雨吧。”太宰朝着蜷缩成一团的鹤丸走了过去,滚烫的温度使得他的皮肤都被烫的脱落了下来,这样下去这个躯体肯定支撑不了多久,“只要是合理都能达成的话,就降一场暴雨吧。”
——
那个新搬来的住户家突发大火一事,在夏目放课后到家才从塔子阿姨口中得知。
所幸屋主人并没有大事,而更加巧合的是,本来预报只有百分之二十的大雨在屋子起火不到五分钟的时候突然降了下来,扑灭了这场凶猛的人祸。
屋子里的易燃物已经被烧毁的差不多了,因为这场火的确离奇而猛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表达了一下表面的关心,更多的是想近距离看一看这侥幸在大火之中幸存的幸运儿。
太宰锁上了门,将烧的参差的窗帘全部拉上,整个屋子暗的像是晚上。
浴缸里倒满了书搞来的冰块,已经融的没有形状的鹤丸国永被放在了冰堆里。
大概一个人还是有些孤独,所以下意识将能够说话的存在当成了朋友。
太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像是撞翻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混在了一起,纠结的胃酸都开始翻涌。
那些裂痕和黑色的疤痕都被烧毁了,除却有些不成形状,眼前的鹤丸国永就和时政那千千万万正常的鹤丸国永一模一样。
太宰坐在浴室门口,他身上做工精致的洋服已经被烧灼的差不多了,加之淋了一场大雨,身上有些狼狈不堪。
在他将鹤丸从火里转移到浴室的时候,因为表皮被烧光而温度流失时他就已经死了一次,书给他捏造的身体让他完成了付丧神转移的工作。
又有敲门声响了起来,太宰没做回应,他将脸埋在膝盖里,脑子里反复播放上午那个火山头的样貌。
好半晌夏目的声音响了起来,男孩的声音很温柔,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津岛先生,塔子阿姨让我来给你送些东西。”
又是一阵沉默,在斑多次劝说下,正打算离开的夏目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
一声狼藉的太宰站在了他面前,男人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被火焰灼烧的黑点挂在衬衫或是裤腿上,但身上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他沉默了好一会,侧过身让夏目和斑进来。
经过太宰时夏目才注意到男人的眼圈有些红,不像是被烟熏的那样,倒像是因为过长的挤压眼眶,导致了泪腺自我调剂而形成的红眼圈。
“鹤丸先生出事了吗。”
没有那个咋咋呼呼的身影让夏目有些不自在,大致的猜测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电器操作不当而引发的火灾那么简单。
“有你们没法应付的诅咒来了。”男孩的语气很肯定,趴伏在他脚边的斑抬眼看了一眼太宰,一声不吭,“鹤丸先生现在在哪里,如果让齐木君来的话是不是还有机会——”
“没有机会的。”太宰的语气很冷静,他垂着头站在那里,打断了夏目说的话,“鹤丸并不是人类。”
男人的态度很疏离,表明了不愿多言,对面的夏目也沉默了。男孩捏着拳头,低垂着头,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不对的太宰重新抬起了头,正打算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下一秒那个看上去温和的男生一步迈到了他面前,伸手扯住了他的领口,“明明还没有做出尝试,为什么就开始否定。”
太宰愣了愣,或许是夏目的语气过于笃定,让他荒谬的产生了也许齐木真的可以做到这种错觉。
刚刚和咒专联系完得到了咒具的齐木处理完周围的诅咒,正打算睡觉,手机毫不客气地吵了起来。
粉发少年憋着一股气坐了起来,打开一看,津岛修治四个大字如同催命符一样剥夺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
“您最好是有正事,津岛老师。”
少年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恨不得从太宰身上咬下一块肉,而在一旁一起收听的夏目也罕见的沉默了一下,以一种复杂的神色打量着眼前的成年人。
到底是有多不靠谱,才能让看上去那么沉稳的齐木君怨气冲天。
随着斑第三个哈欠打响的时候,太宰的门铃再一次响了起来。
夏目走过去打开了房门,穿着睡衣夹着枕头的齐木楠雄出现在了门口。对方显然是用超能力赶过来的,在从更加靠谱的夏目口中了解了事情之后,他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太宰现在的居所。
房子的损伤对他来说只是一会的功夫,但修补一个拥有生命的付丧神这件事成了一个大难题。
治愈人类的办法应对付丧神显然是不靠谱的,但是普通修补死物的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
原先因为高温和没有模型而变得有些怪异的鹤丸被齐木修复成了最初的模样,没有了那些漆黑的包裹和
古怪的裂痕,太刀付丧神像是许许多多神社中供奉的名刀那样,华美而又致雅。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齐木面无表情从浴室里退了出来,少年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和夏目道别之后立刻利用超能力回了家。
“书。”太宰开始在脑海里敲沉寂许久的书,“能感受到鹤丸的活跃吗。”
[一切都挺正常的。]书回答道,[如果没有以人形出现大概是还需要时间缓冲。]
得到了书的解释之后太宰明显放心了很多,在和夏目以及斑告别之后,太宰还是将鹤丸带入了卧室,用白布蒙上。
至于那个烧毁了他房子的诅咒,总会慢慢处理跟踪的。
——
这里授课比之前的学校要轻松不少,太宰早上睁眼的时候就发现了一身洁白的鹤丸正蹲在他床上看着他,注意到他醒来也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
两个人都没有提那个火山头诅咒的事,相当相安无事的一起吃完了早餐,随着太宰出门,鹤丸也翻窗朝着另一边走去。
夏季总会让人莫名其妙的烦躁,太宰松了松领口,虽然窗户打的很开,但还是没有一丝风进入教室。
彼时他注意到楼下有个令人眼熟的身影,东京咒专的夜蛾正道正站在教学楼底下,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是来找他。
那个按照约定来取走手指的咒专负责人到最后都没有出现,留言也只是到修车为止,随后就没了消息。
太宰眼神暗了暗,虽说这种猜测有些阴暗,但是放在咒术界又是极为常见的手段。
处理掉那些无法掌控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莫须有的罪名,然后理所应当的处死。
这个融合的世界,咒术界的手伸的比太宰猜测的还要长。
政治、金融、权利、舆论。
只要是能够掌控的地方,无处不遍布他们的棋子。
不出意外的,在太宰结束了自己的课程之后,远道而来的夜蛾将他约到了附近的咖啡店。
店里除了他们两人还有一对情侣以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寻常情侣不会有这么刻意的距离,而一般的老人又不会有这样锐利的眼神。太宰注意到夜蛾看向他的眼神带了点抱歉的意味,手指不自然弯曲,一切都是说谎的迹象。
他并不是来了解那场火的缘故,而是上面那些人忌惮太宰的能力,让他相对熟悉的夜蛾成为那个棋子。
太宰垂下了眼睛,看着手中的冰咖啡。
因为重量问题那些冰块都浮在了最上面,逐渐沉底的牛奶将咖啡的颜色变得温和了不少。
“动手吧。”
随着那个年纪最大的发号施令,那边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情侣双双出了手,下一秒痛呼声响起,夜蛾左右脸溅上了血渍。
一柄雪白的刀刃刺在了太宰左侧的沙发上,纯白的鹤蹲坐在靠背上,金色的眼瞳笑眯眯地看着那个打算离开的老头。
鹤丸对着夜蛾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下一秒离门口不足十米的老头后仰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咖啡店的店员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很平淡地摁下了那个传菜的按钮,随即咬烂了口腔里的毒药。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间咖啡屋也是咒术界用作交头的地方,而服务生都是那些人培养的死士。
太宰淡然地坐在座位上,此刻冰块已经化的差不多了,血渍溅在了外面的玻璃杯上,混杂着水珠一起滚落到了桌子上。
“这样做的话,会连累到你吗,夜蛾先生?”对方的用词很温顺,但里面的威胁意味不减。
夜蛾暗骂一句疯子,整个人前倾,看着太宰鸢色的眼睛,“你很清楚你在跟那些家伙对着干吧?”
青年笑着点头,站在他靠背上的鹤丸从上面滑了下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太宰旁边,毫不客气地拿过对方的咖啡一饮而尽。
“你会被那些家伙通缉,然后会有数不清的杀手来取你的性命。”夜蛾敲了敲桌子,他朝着太宰推过去一份档案,“这里是所有可能出现的杀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敌人,东京咒专不会为你提供任何的庇护和帮助。”
太宰伸手翻了翻资料,第一页印着一个看上去就极其凶悍的男人,关于他的介绍全是数字,仅仅是这些东西都可以说明男人有多么的危险。
随后他笑着抬头,对男人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夜蛾做完这一切后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钥匙,跨过地上的尸体走了出去,并将太宰的位置报告给了高层。
是夜,内网通缉榜单首位被刷新,丰厚的奖金后是无数人蜂拥这个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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