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就这么死了，未免可惜。
而且她这种天灵根，死了也能从鬼怪中脱颖而出，为害一方。
这种祸害，必须要强力驱除。
但她并不想这么做。
江霜虽然修为高深，却并没有滥杀的习惯，对于没恶行的存在，她一般不会审判并裁决，比如之前的那只花叶玄鸟，它并没有害人，逃出它的狩猎范围就够了，变成鬼的黎思思也肯定来不及害人，不如说，等她害人就迟了。
这会让她陷入两难，不杀黎思思，对方会害人，可杀了黎思思，又有悖她不杀无罪之物的原则。
但在黎思思听来就不是了。
我不想让你死，和你变成厉鬼我也不想杀掉你，这是两回事。
黎思思听着，后者更带着一种缠绵悱恻的偏爱。
这一点，让她开始有恃无恐。
她确信江霜不会离开，腹中也觉出饥饿来，于是嘿嘿道：“我知道啦，吃饭吧！”
这碗汤虽然味道和之前的一样，但用了井水，又另有祛病除灾的好处，虽然黎思思自己感觉不出，但她疑心自己的寿命增加了一些。
吃饱喝足，黎思思哼着小曲去楼下洗碗。
自从修炼过后，她发现自己能够小范围地控制水流了，这让洗碗变成一样非常有趣的游戏，她引导着洗碗水变成了能够自动旋转的小喷泉，碗放上去瞬间冲干净，她看得傻乐，玩得不亦乐乎。
洗完了碗，她又拿了个盘子，把水果拿出来洗了，给两人做宵夜。
回去的时候，江霜还坐在桌边。
黎思思没敢提这是从羽毛里拿出来的水果，怕又把气氛搞僵，倒是江霜拿起一个看了看，立刻道：“这是那个羽毛里的产物吗？”
黎思思哑然：“对，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么说，是土系的空间。”江霜道。“也只有那里能产出这么漂亮的水果了。”
黎思思不觉得漂亮，虽说是饱满多汁一些，但也没到多逆天的程度，照她看来，和水果摊上的也差不多。
后来她才知道，这个时代的水果全都又干又瘪，酸涩难当，后世水果摊上的水果都是经过多年培育杂交出来的，她见惯不惯，对江霜来说，却是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两人吃了一阵，江霜闲道：“今日还未教你法术，你想学什么？”
黎思思想了想，本想说御风术挺有意思，可惜现在外面冷得很，她也不想出去挨冻，便道：“什么都行。”
江霜沉吟一阵，道：“你可以想想，以后要入哪家的门？”
黎思思不懂。
“天下大宗，大多分有几门，常见的有法修，阵修，丹修，符修，乐修，药修，体修，剑修，虽说也有同修几门的，但贵精不贵多，你总要有一个专精的法门，其他多少学习一点就好。”
“那你是什么修啊？”黎思思问。“剑修吗？”
她看过的书里，主角大多都是剑修，可能因为比较帅吧，记忆里江霜也是靠一把剑走天下，经常宝剑出鞘一击毙敌，看起来装逼得很。
江霜没有回答，真正的江霜应该是修剑的，但她做了多年祖师，专精的当然不止剑，实际上，她符剑阵法四门都能算得上登峰造极，剩下的丹药体三门也算有些造诣，只乐器一样她不再碰，但在百年前，她是仙界乐修第一人。
但这么说肯定会引起黎思思的怀疑，她略一沉吟，道：“对。”
“那我就只能做剑修了啊，你这个比较精通嘛。”黎思思嘴里嗦着樱桃核考量。“不过我没有剑，好像也学不了剑术，我对法修比较有兴趣，要不你就先教我常见的法术吧。”
毕竟这个可以加积分。
或许学会剑法也能加，不过不好说，之后得问下橘猫。
于是事情又回到原点：学什么法术好呢？
“有什么法术比较实用的吗，比如净尘诀那种的。”
“常见的就是回春和破魔，一个是可以治疗，另一个可以驱邪。”怕她误会，江霜又道：“这个驱邪并不是彻底驱除邪祟，而是一种辅助手段，可以削弱妖魔鬼怪的能力，当然，一般的鬼物，只要一击就能杀死。”
黎思思还是听不懂，但破魔听起来好像偏攻击一些，她来到这里之后，还没有学过像样的攻击手段，想来还是学一个好。
江霜听她要学这个，便取出笔画了两下，往地上一扔。
那两张纸落地，即变成两只身着白衣的可怖鬼物，眼中滴血舌头伸直，口中呜呜咽咽，顶着一头散乱的长发飘飘摇摇往前晃，这房间不大，不出几步就能接近她们。
黎思思立刻逃到江霜身后。
江霜念出一段心法，又让她看着自己的手势。
诀成，鬼灭。
然后侧身躲开，让黎思思把那只驱除。
黎思思咽了口口水，即使知道眼前的鬼物是假的，她也不敢轻敌。
抖抖擞擞说完了心法，又捏了手势，谁知竟无作用，那只鬼还是摇摇晃晃朝她走来，她甚至隐约闻到了对方身上难闻的腥臭和血液堵在喉咙里发出的咯咯声。
“再来。”江霜道。
黎思思吓得身体发僵，哪里还能再来，手指都不听自己使唤，捏了几下诀都捏不准确，鬼物越走越近，几乎要和她脸贴脸了。
她连忙退了一步，呼吸差点都要停下。
正在这时，江霜的手从后面覆了上来。
对方的身体与她贴得极近，那双手温热柔软，拢在她的手背上，安定，祥和，黎思思感受到对方如玉般漂亮的手帮她的手指屈伸着，做出几个精妙的动作，然后在她耳边道：“念心法。”
黎思思忙念了一串词出来。
对面的鬼物立刻停止了动作，然后炸开，变成一团灰雾。
江霜退开道：“以后可以多练习。”
那股温热还停在她的背上，黎思思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无法抽离。
好香，好热，好软，好漂亮。
好想再抱一次。
她回过头去看江霜。
江霜也回看她，道：“怎么了，还要再试一次吗？”
黎思思摇摇头，赧然道：“今晚……今晚我们怎么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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