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一声令下，片场瞬间变得嘈杂。
付澄伊裹紧身上的棉袄，朝更衣室走去。
“伊伊。”林琳紧跟在她身后：“要一起去吃夜宵吗？”
此时已是初冬，北方天气十分寒冷，付澄伊一张口雾气就飘在眼前，她把冻僵的双手抱进怀里：“不去。”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她们熟稔了些。
林琳作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超好吃。鲜嫩的豆腐，q弹的鸭血，嘶，还有浓郁的大骨汤，一口下去胃都暖了。”
付澄伊：“......走。”
林琳没反应过来：“去哪？”
“换衣服，吃东西。”
“好嘞。”林琳乐呵呵地跟在她身后：“我说，你能不能多笑笑，老冷着个脸干什么？”
付澄伊回头给她扯了个僵硬的职业微笑。
林琳嘴角抽搐：“得，当我没说。”
换下古装后，她们裹着棉袄，结伴走出去。
付澄伊歪头疑惑地看她：“你不叫上你助理？”
林琳的助理叫林欣晨，是个可爱的圆脸小女孩，平时她们出来吃夜宵，都会叫上林欣晨一起。
林琳低头踢开一块石头，漫不经心地说：“她呀，好像回去相亲了。”
“相亲？”付澄伊有些惊讶：“她才二十几岁吧，怎么就相亲了？”
“二十五岁，她父母催呗。”
“哦，店在哪？”
林琳本有些话想说，被她那一句“店在哪”噎回去：“你就记得吃的。”
她能和付澄伊混熟，也是因为经常邀请她吃夜宵。
她不满地打量几眼付澄伊：“吃那么多，怎么还这么瘦？”
“胖了。”
付澄伊面无表情，目光忧愁地捏腰间的肉，然而并没有捏起来。
和付澄伊一起吃夜宵这一个多月，林琳已经胖了五斤了，她深受伤害，不想多说，指着前面一家新店：“就是那家。”
这家店以红色为主色调，门口吊了一排干辣椒，还有一些火苗的贴画。
光是看着，付澄伊就觉得暖和不少。
服务员露出和煦的微笑：“欢迎光临，是两位吗？”
她们的脸都被围巾裹了一半，还带着墨镜，不太担心有人认出来：“对，有包间吗？”
“有的，三号包间，我带你们去。”
服务员拿上菜单，走在前面带路。
她们坐下后，开始翻阅菜单，林琳用肩膀撞了下付澄伊：“吃什么？”
“毛肚，鸭血，肥牛，海带苗，牛百叶，白千层，肥羊，虾滑，龙口粉丝……”
眼看付澄伊还要点，林琳连忙制止：“停停停，再点下去我们俩可吃不完。”
付澄伊有些遗憾地把菜单交给服务员，目光还粘在上面久久不愿移开：“下次记得叫上欣晨。”
“……你怎么不自己招个助理？”
“对哦。”付澄伊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但脸上还是那副平平淡淡的样子，“我问问经纪人。”
林琳本来走的是酷姐路线，这几日已经被付澄伊折磨得一点不剩：“……你招助理就是为了陪你吃东西？”
付澄伊理所当然地点头。
“……”林琳无话可说，只好转移话题，“听说今晚会下雪，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下雪？”付澄伊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
林琳搓了搓冻红的双手，屋内有暖气，她的身体渐渐回暖：“好冷啊，听说南方还在穿短袖。”
付澄伊仍看着窗户发呆：“嗯。”
“过几天去江市，就不用受冻了。”
“嗯。嗯？”
付澄伊猛地转头看向林琳：“江市？”
林琳疑惑地看她：“嗯，我们有几场戏要去江市拍，导演有通知，你没收到消息吗？”
“我还没看过手机。”付澄伊点开微信，果然有一条未读消息。
林琳无语：“你是现代人吗？怎么会有人一整天都不看手机？”
付澄伊没理她，只盯着手机看。
江市，是姐姐工作的地方。
可以见面了。
“你笑什么？”
付澄伊收敛笑容：“嗯？有吗？我笑了吗？”
声音还透着几分愉悦。
林琳这一天不知道无语了多少回，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撇撇嘴：“我就多余问你。”
这时，窗外响起一阵嘈杂的惊呼。
“下雪了。”
付澄伊隐约听到这样的声音，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外面冷得很，林琳坐在椅子上不想动。
“看雪。”
林琳撑住下巴，饶有兴趣地看她：“你还有这爱好？我还以为你除了食物，什么都不感兴趣。”
付澄伊没说话，打开门走出包厢，从大门口出去的那一刻，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路上有很多人在驻足看雪。
付澄伊举起手机拍照，此时是夜晚，雪又小，她连拍好几张都不满意，只好挑一张最好的。
她点开江舒的聊天框，用冰凉的手指吃力地打字。
付澄伊：【下雪了】
付澄伊：【图片.jpg】
江舒此时估计还在上班，没有回信息，付澄伊挪动双腿回到包间。
“您好。”服务员出现在门口：“不好意思，我刚刚忘记问了，你们要吃什么汤底？”
林琳看向付澄伊：“什么汤底？”
“变态辣？”
林琳沉默一会，转头看向服务员：“……中辣，谢谢。”
她进入包间就把围巾和墨镜摘了，服务员看着她发愣好久，惊呼：“你是琳琳？”
“嘘——”林琳轻笑，把纤长的手指抵在红唇前。
服务员当即收声，压抑着激动问：“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当然可以。”
林琳根据服务员的要求，把名字签在她衣角。
待服务员出去后，付澄伊淡笑着看她：“没想到啊，你在粉丝面前还有第二幅面孔？”
“你心情很好？是喜欢下雪天吗？”
付澄伊怔了一瞬，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说：“嗯？”
“难得，居然会开玩笑。”
付澄伊思索了一下，真诚发问：“我平时真的很闷吗？”
“你说呢？”林琳都懒得给她个眼神。
菜已经端上来，付澄伊把鸭血和肉丸一股脑倒进汤里：“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林琳把火调大一点，“你还在意这些？”
付澄伊想到了江舒，要是见面之后她嫌自己太闷，没共同话题怎么办？
“挺在意的。”
“……不知道，我又不是情感专家。”
付澄伊用公筷夹着毛肚，烫十秒之后夹起来：“那你平时和人说话是怎么找话题的？”
“话题？”林琳喝了口汤，感受胃里流淌的暖意，“自然而然就到嘴边了。”
“哦。”
看来是天赋问题，付澄伊忧愁地吃着肥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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