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亲拉倒
元旦那天, 迎来了平遥村1976年的第一场落雪。
今年的初雪比以往下的厚实,不过半日的功夫,村尾的小路就被两寸厚的积雪所覆盖。
等江凌他们从镇上回来, 估计积雪都得没过脚踝了。
元旦生产队放假,江凌跟李珍他们都去了镇上置办东西,江颜嫌骑车冻脸又冻手,赖在被窝里没起来。江颜怕冷, 入冬后就没了起早锻炼的劲头,顶多在出太阳后在院子里做做广播体操练练拳。
眼下开始下雪,江颜就更歇了起床的勇气了。
打仗似的快速出门洗漱玩喝了碗粥,就又刺溜钻回了被窝, 穿着厚厚的毛线衣,裹着棉被趴在床边的窗户口看雪。
山间一下雪,就容易起雾,特别是他们这靠近山脚又远离村里屋舍的村尾, 从窗口往外望去, 整个村子都像是笼罩在白雪皑皑的浓雾之中, 明明是十二点的正中午,天色暗的就像是晨昏时分。
温暖的被窝与窗外单调的雪景,渐渐让江颜又打起了瞌睡, 就在她昏昏成成又要滑进被窝里时,745突然在脑海里出声了。
傅承聿回来了。
等他从车上下来,身形出现在视野中时, 江颜已经冲出院门外。
一个包裹严实的跟粽子似的毛团子,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 撞进了傅承聿的怀里,跟只小炮弹似的, 力道大的险些没给他撞倒。
别看江颜纤细窈窕,该有的肉那是一点都不少,尤其是现在还里三层外三层地裹着厚衣服,不仅分量不轻,还不好下手抱,得亏男人生得高大手脚又长,不然要想将这个大毛团子整个抱在怀里,估计都够呛。
傅承聿伸手稳稳地托住她,以防止人栽进雪地里,他还轻松地往上颠了颠。
“我好想你呀~承聿哥哥~”
女孩故作娇滴滴的嗓音从厚实的毛线帽里传出来,伴随着她话落得是吧唧一下落在傅承聿脸颊上的亲吻。
在寂静的雪景中,这道吧唧声格外响亮。
白色的粗线勾的毛线帽,四周滚着一圈厚实的浅灰色兔毛,让他日思夜想的小脸就藏在这圈绒毛中间,女孩的脸不过巴掌大,却精致漂亮的像是女娲的炫技作品。
两个多月没见,她还丰腴了点,精巧的下巴不像先前那样尖细,微微带点圆润感,有着十几二十岁的女孩家特有的娇憨。
尤其是这双刚偷袭过他的朱唇,印在一片雪色中,红润的格外惹人眼,此时正略有些不满地微微撅着,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朝他撒娇。
傅承聿喉结滑动,落入他眼中的,就是女孩这副娇俏的模样。
“嗯,我也想你。”
感受到左侧脸颊刚刚被亲吻过的柔软触感,傅承聿的耳根难得显出几分红晕。
幸好江颜只以为他是天冷冻的,不然以这丫头恶劣的小性子,指不定又会怎么逗弄他。
傅承聿迈开长腿往院子走,换了个单手抱娃的姿势,将江颜托在自己的手臂上,空出的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脚踝,原是怕她可能裤腿往上跑,脚踝露出来会冷,结果触手就是一片凝脂般的滑腻。
这丫头还光着脚呢。
“怎么就穿双拖鞋跑出来了。”
傅承聿一伸手直接就摸到了江颜的脚板底,让江颜怕痒地直勾着脚往后缩,原本就悬在脚上半掉不掉的棉拖鞋,当即就甩飞了出去。
哪有人像她这样只顾头不顾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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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包裹得这么严实,下面就光脚踩着一双棉拖鞋,在雪地里踏个来回,不就全都浸湿了。
傅承聿将大衣的扣子解开,一把将她光溜溜的白嫩脚丫子揣进了怀里,突然的温暖让江颜舒服的打了个哆嗦。
“袜子都不穿,寒气都是从脚底走进去的。”
不满地拍了怀里的大毛团子两下,傅承聿话落捡起拖鞋,加快脚步就朝屋子里走去。
“我这不是刚从被窝出来嘛。”
抖落了一身的积雪,屋门一关,阻隔了外头的冷空气,屋子里冰冷沁骨的温度才感觉回升了一点。
但也仅限一点,新安省这边没有炕,冬天取暖全靠火盆和棉被棉衣。
不像在北方,炕跟火墙一烧,屋子里暖和的就跟春末初夏似的,有时候热起来穿件单褂子都不觉得冷,但在新安省不行,你在外头穿多少衣服,进屋还得穿多少,脱一件你都冻得直打哆嗦。
所以江颜现在坐回了床沿边依旧是个圆滚滚的毛团子。
傅承聿拿起木棍将火盆里黯淡的炭火拨弄了两下,藏在碳灰下面橙红色地小火舌立刻窜了出来,瞧着都觉得暖和。
他做好了一切抬头看向她,无奈地摇摇头:“下次得穿好了棉袜套上雨靴再出门。”
话落他便将铁丝网罩在火盆上,将其搬到了床边,一边把江颜藏在裤管中的小脚抽出来烤火,一边将已经被踩湿的棉拖鞋放在火盆边炕着。
似是还怕她光脚露出来烤火脚背会冷,放完拖鞋后就将一双温暖的大手罩在她的脚背上,时不时揉搓两下。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掌几乎就可以将江颜的脚掌包圆。
江颜坐在床沿就这么看着蹲在地上忙活的男人,她动了动脚,从他手心抽出,轻抬起脚调皮地踩在他的手背上。
江颜长得漂亮,就连一双脚也精致得挑不出一丝毛病,白嫩细滑的脚趾一颗颗漂亮的好似白珍珠,就连指甲盖也泛着浅粉色的珠光,说是造物主的特殊偏爱一点也不夸张。
而被她踩在脚下的大手,则要粗糙得多,古铜色的皮肤偶有几道细微的疤痕,修长的手指骨节很突出,掌心跟虎口处都布满着粗糙的老茧,在江颜白嫩的皮肤衬托下,更显得男人糙得很,仿佛他不用力,只稍微蹭一下,手指上的老茧都能将江颜的脚背划出道道红痕。
心中这般念头刚起,他手下就是一颤,裹着厚厚老茧的拇指轻轻划过她的脚背,果不其然,就留下两道浅浅的红痕。
她可真娇气啊。
傅承聿喉头滚烫,觉得手心的这双脚都开始变得烫手,他一把扯过床边干净的棉袜,两三下就给她套上。
表情严肃道:“还是穿着吧。”
江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留意到他僵硬的背脊与躲闪的目光,她视线落在男人的耳垂上。
笑得狡黠:“傅承聿,入冬后,你比夏天要白多了,你知道嘛?”
对上他不解的目光,江颜继续道:“所以,你再害羞得话,红耳朵可就藏不住喽。”
话音一落,就见男人本就微微泛红的耳垂,瞬间红到了耳后根。
这下可没人怀疑是天冷冻得了。
“哈哈哈哈哈哈——”
江颜被他诚实的反应逗得笑趴在了床铺上,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坐起身子对上男人的视线。
傅承聿此时已经恢复了坦然,耳垂虽然还是红的但也没像刚刚那样红的滴血,对上男人纵容又无奈的表情,江颜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指挥他去外面堂屋端个高凳子过来坐。
两人就围着火盆面对面地烤火。
“你什么时候到的溪平?”
“今天。”
江颜挑眉,今天刚到就来看她了,她这个男朋友还挺黏人得嘛。
女孩笑得鬼精,傅承聿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身道:“给你带了些东西,我去拿过来。”
刚刚只顾着抱这个毛团子进屋了,都没来得及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再等傅承聿拿着东西大包小包得进屋,江颜看着最上头的包装袋,眼都瞪大了。
“你还给我带了烤鸭啊!傅承聿你太好了,我就想着这一口!”
一只烤鸭不便宜,往年在江家也就过年的时候能吃到,现在虽然小金库充裕了,但在泸水县可买不到正宗的上京烤鸭,最近一次吃还是两个多月前在家里呢。
一想到烤的焦脆油香的烤鸭皮蘸着白糖的口感,江颜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顾不得就穿着袜子,就想往前扑,脚还没落地,就被傅承聿单手拦截,一只胳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再不穿鞋下地,以后不给你带了。”
男人板起脸还挺唬人,可惜唬不住江颜。
她乖乖地在床沿边坐好,脚踩在火盆两边,笑得娇憨,一点怕他的意思都没有。
“别,我穿鞋嘛~”
撒娇倒是有一套。
“鸭子是冷的,得热过才能吃。”
怕这丫头趁他走之后会偷吃,傅承聿又接了一句:“吃冷肉会拉肚子。”
“嗯嗯,我晓得。”
也就现在天冷能大老远的从上京带烤鸭到这来,要是放在前两个月,等他们带着烤鸭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回平遥村,鸭子都得臭了。
就像给家里寄肉一样,也只敢寄些耐存放的烟熏腌制品。
想到半个月前才寄过去的熏肉,江颜没收到家里的回信还不知道到了没有。
“对了,我寄的腊肉你收到了嘛?是村里打的野猪肉。”
她也寄了一份给傅承聿首都军区的地址。
“嗯收到了,很好吃,我妈也很喜欢。”
想到母亲说的话,傅承聿眉眼都柔和下来,望向江颜的目光格外的温柔缱绻。
后者却被他的话弄得一惊,细腰都挺直了。
“你妈妈回来了?”
傅承聿很少提到他的母亲,江颜只知道傅母在接连丧夫丧子后,就调职去了北方,两三年才回来一次,傅承聿小时候都是在大院里爷奶的照顾下长大的。
“我要娶媳妇了,她怎么能不回来。”
傅承聿眸光未变,出口的话却带了丝调侃。
纵使江颜的脸皮厚,也被他故意压低的嗓音跟话里的揶揄,弄得面颊绯红。
漂亮的像涂了一层胭脂。
难得的几分娇羞让江颜眼睫轻颤,待她重新抬起眸子望过去,就正好撞入傅承聿深邃的黑眸之中,滚烫的视线险些灼烫江颜。
她心口一颤,顺了两下徒然变快的心跳,歪着头冲着傅承聿说:“你是不是想亲我啊,承聿哥哥?”
跟几个月前,两人还没挑明关系时,如出一辙的问话。
傅承聿喉头滚烫,他当初是怎么回答的?
那时他好像一句话都没说,任由小姑娘撅着这张红艳艳的小嘴在他心头蹦跶,但是现在今时不同以往,他不用再束缚自己对她的爱意。
而近三个月的思恋,让他心口一直压在一团火,这团压抑的火在小姑娘问出这句话时,突然不想再克制下去了。
“想。”
一个沙哑的音节从他的唇边诚实的溢出。
看向江颜的视线也逐渐滚烫,好似他心口的那团压抑的火苗,都顺着两人交汇的视线烧到了江颜这边。
江颜心头也跟着轻颤,但是面上还是一副傲娇淡定的模样,精巧的下巴一扬,眼尾眉梢都透着数不尽的娇媚。
“那我允许你亲”我。
‘我’字还没出口,面前人高大的身影就压了过来。
微凉的唇瓣准确无误得吻住了江颜的红唇。
他微弓着腰,单手扣住怀中女人的后脑勺,一米九的高大身形笼罩在周身,连空气都似乎变的逼仄。
“用鼻腔呼吸。”
见她又开始喘不上气,傅承聿松开了含住的樱唇,人还维持着俯身的姿势没有远离,沙哑的声音在唇齿间辗转。
“好”
江颜急促得喘了两口气,肺部重新获得氧气连脑子都清明了,突然有些羞赧。
“刚刚是你亲得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好,重来!”
自认为理论知识丰富的‘老司机’,被建国前出生的老人家质疑了吻技,那可不行,江颜一把搂住傅承聿的脖颈,要求重亲,刚刚的不算。
傅承聿这回儿却没有依她,伸手抚上了江颜的脸颊,大拇指覆在她越渐红润的唇瓣上碾磨,直将指腹下的花瓣揉|弄地鲜红欲滴。
才堪堪收回手。
平复了剧烈翻腾的心绪,傅承聿沙哑出声。
“乖,不能再亲了。”
话落他就不容拒绝地拉下江颜环住自己的胳膊,重新坐了回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江颜都愣住了,好家伙,这男人看她的目光火辣得都要灼瞎她了,竟然还能忍回去?
行吧,不亲就不亲,不亲拉倒。
求吻被拒,她不要面子的嘛?
女孩鼻间重重地哼了一声:
“不亲就不亲,拉倒!”
她话音刚落,屋外就由远及近传来江凌的声音:
“什么亲不亲的?江颜咱这是不是来人了?门口有辆军车。”
原是江凌他们见着下雪,就赶紧采买完东西提早回家了。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门就被从外推开了,凌冽的寒风裹挟着飘雪直往屋里钻,江凌眼疾手快地带上屋门,一抬头可不就对上傅承聿的脸。
他就说呢,好端端的门口停着辆军车,他就知道是这家伙来了。
目光一扫屋角放的大大小小的礼品,一眼望过去吃的喝的用的都有,江凌挑剔的目光难得缓了缓。
哼,算这小子挺有眼力见,还知道看他妹妹不能空手来。
勉强打个9分吧。
满分100。
剩下的99分全扣在他竟然敢进他妹妹的卧房,还跟她在房里单独相处!
真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江凌的一双眼睛就跟狼似的,不停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就怕两人之间有什么逾越的不当行为没被他发现。
最后,江凌的目光落在江颜比以往还要红艳的嘴唇上,语调猛地拔高:
“你嘴怎么搞的?被狗咬了?!”
江颜:
傅承聿:
她扫了傅承聿一眼,小脸一翻:
“让狗咬,狗还不乐意咬呢!”
傅承聿不对,现在是傅老狗,傅老狗舌尖抵住上牙膛,瞧着江颜这副小表情,心里跟猫抓似的。
这丫头,倒是记仇得很。
总头一天让你知道什么叫‘恶狗扑食’。
*
在江凌的强烈反对下,三人挪到了江凌的屋子。
堂屋顶高又空旷,生再多火盆也冷的跟外面差不了几度,也就屋子里空间小,生起火盆才有点用处,要不是江凌心疼自家妹妹,怕她跟着一起冻着,他恨不得就让傅承聿待在堂屋里。
屋子里加上凑进来的唐倩几人,人气一多,倒是挺暖和。
挑挑火盆里的炭火,一阵热浪扑来,待久了还有点热。
傅承聿注意到江颜不安分的动来动去,藏在厚帽子里的小脸都变的红扑扑的,细瞧过去,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干脆伸手取下了她还严严实实戴着的毛线帽。
结果当然是被小姑娘赏了一个白眼,江颜还不想搭理他,但也没驳他的面子把帽子重新戴起来,左右她的确有点热,便理顺了纷乱的长发,继续听大伙儿在镇上遇到唐林时,打听到的关于黄大郎案的消息。
可大伙儿这会儿哪还有心思讨论什么黄大郎黄二郎啊,满眼都是这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这俩。
李珍跟林兰对视一眼。
——他俩真在一起了吧?
——那还有假,你见过谁敢这么碰江颜的东西啊?她早一脚踢过去了。
——这倒是,我瞧着江凌都气得要冒烟了,看来他早知道了。
——估计是上次回上京的时候在一起的。
——八九不离十。
唐倩:你们在说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还打眼波?
崔雪:不可能,我不信!
“咳咳咳!”
江凌忍无可忍,一把扯过傅承聿手里拿的帽子。
过分!太过分了!
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勾搭搭,那他刚刚还没回来的时候呢?
两人还不知道在屋子里干啥呢!!
江凌蕴含着无能狂怒的咳嗽声打破了李珍几人的眼神交流,她接着刚刚的话头开口。
“所以黄大郎得到的消息其实是真的,咱们泸水县的县长升去市里了。”
“那咱们要换县长了吧,会是谁啊?该不会是也是所属镇子里的镇长书记一类的升上去吧?”
唐倩没看懂他们先前的眉眼官司,听到这话,当即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不过左右换谁上任都跟他们没关系,就是随口一问。
不过谁来上任,傅承聿还真知道。
“泸水县的新县长,是上面委派的,昨天就已经上任了,估计过不了几天会到周边乡镇视察。”
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管来的是谁,年后的新动作肯定不会少。
听完他的话,江颜眼眸轻挑,歪过头看他,昨天新县长上任,今天他就回来了,江颜不觉得有这么巧的事情。
果不其然,等吃过元旦团圆饭,已经消气的江颜送他上车时,就听他道:
“新上任的县长,估计第一站就会来平遥村视察,你跟他接触的时候当心。”
江颜心头了然,猜测道:
“他是王秘书的人?”
话音刚落,就见傅承聿唇边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容,他伸手握住江颜没有戴手套的小手。
“果然瞒不过你,没错,他以前是王秘书手底下的记录员,几年前就被委派到地方,表面上看跟他们早就断了关系,其实私底下的联系一直没有断过,这些事我不好在信件里跟你说。”
“那你这次回来,就是特地告诉我这件事的?”
江颜歪头,腮帮子鼓鼓的,显然对他这幅公事公办的行为有些不满。
“呵呵”
傅承聿喉间溢出几丝轻笑,捏了捏裹在手心的小手,笑道:
“你想听实话嘛?”
“当然啊!”
谁乐意听假话啊,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都是谎言。
“实话就是,单纯的因为想你了。”
男人的声音极富有磁性,裹着半下午的风雪,更显出几分缥缈。
江颜的脸刷一下红了,漂亮的狐狸眼瞪大,睨了他一眼,答案很满意,小嘴依旧不饶人:“哼,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会哄人了。”
话落也不再车边停留,抽出了被他包裹住的双手,踩着雨鞋哒哒地就往院门处跑。
刚进院门,就瞧见躲在门边一脸贼相的江凌,翘起的嘴角立刻垮了下来。
“偷听啊?你多大了啊江凌?还干出听墙角的猥琐事!”
猥琐?!江凌心头一梗,有这么形容自己帅气逼人的亲哥哥的嘛!
原本还有些理亏的心理当即开始虚张声势了。
“怎么说你哥的呢?没大没小!我那是关心你!谁知道那小子又怎么哄骗你?”
越说江凌越理直气壮。
江颜一瞪眼,嘿呀。
“你偷听你还有理了?”
“我是你亲哥有什么不能听的,还有啊,我回来前,你们在屋子里干嘛了?你嘴又红又肿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偷亲你了?!”
江颜:
注意到江颜表情的变化,江凌更加笃定了。
“他偷亲你了对不对!绝对是!”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算了偷听就偷听吧,她心怀敞亮人又大度!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江颜说完还不停地甩着脑袋,似要将江凌的啰嗦话全都甩到脑后去,见他还要继续说,双手捂住耳朵就朝屋里跑。
看着颠颠跑远的背影,江凌恨恨地磨牙,又是这招!
每次一说她,这丫头心虚地时候就会捂耳朵耍赖皮!
所以。
傅承聿那老小子肯定亲他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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