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第 71 章
楚思后来太无聊, 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胭脂红抱着下电梯, 与她们同行的还有楚蔓青和几个同事。
楚思顿时羞红了脸, 把脸埋进胭脂红怀里重新“睡”过去。出电梯时, 她耳尖地听到那几个同事围在一块低低的笑声。
天哪,这个古代人怎么这么高调啊!不会把她叫醒吗!这样一来她还怎么见人啊!
胭脂红将楚思放进车后座, 对上楚思羞愤的脸, 淡淡地解释:“我叫过你了, 可是没叫醒。”
前面开车的楚蔓青附和:“我证明,她的确叫你了。”
楚思呜呜呜地扑进胭脂红怀里。反正脸已经丢了,就多占会便宜来补偿吧。
楚蔓青看不过眼了:“滟滟,你别太惯着她。”
胭脂红笑了笑没有说话。
楚思冲后视镜吐了吐舌头, 楚蔓青无奈地摇摇头。
到了小区, 楚思自己倒是不愿意下来了,勾着胭脂红的脖子, 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胭脂红一手揽过她的脖子, 一手穿过她的膝下, 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楚蔓青简直没眼看:“现在不觉得丢人了?”
楚思:“我说过这话吗?”
电梯门一开, 楚思突然挣扎着要下来,就在她下来的同时, 房门开了,江婉一脸平静地站在门口。楚思立马迎上去:“妈。”
江婉越过楚思看向胭脂红, 扯了抹笑:“进来吧。”
晚饭后江婉敲开了楚思的房门:“明天阿草有点事, 你去新房子那边监工吧。”
楚思极不情愿地“啊”一声:“我不去。”
“明天妈妈和阿青都要上班, 家里就你一个人休息,你不去谁去?”
可是她也是熬了一个星期才熬到周末可以和胭脂红多呆一会的啊。
楚思耷拉着脸道:“我不去, 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去了也没用。”
江婉皱眉道:“房子的设计妈妈花了很多心血,没有人监工那些工人不会认真帮你弄好,你确定不去?”
楚思语气低下来:“我不想去。”
楚思回想起江婉离开时那失望的表情,心里非常沉重。她对胭脂红说:“我妈明天让我去新房子那边”
她以为胭脂红多少会表现出不舍,没想到她很干脆地回答:“嗯,你去吧,注意安全。”
楚思沉重的心情又添一丝恼:“我今天才过来,后天就要上班了,你就不”不想我的吗。
楚蔓青那厮也不知道在搞什么,胭脂红整一个礼拜都在加班,就住到了御水湾。她只能熬到周末两天休息的时间赶过来,然而今天一天胭脂红几乎都在忙事情,根本没时间管她。亏她还以为她想胭脂红想的抓心挠肝的时候,胭脂红也在想她。
胭脂红道:“明日我需要呆在研究室里,你恐不能进来,既如此,你还是去监工吧。”
楚思沉下脸来:“去就去,你以为我稀罕去你那里。”
胭脂红:“我明晚早些回来。”
楚思:“你不用回来了,你就住在那里吧,第二天上班保证不会迟到。”
胭脂红:“思思。”
楚思转身走开,走了两步,又走回来:“肯定不是第一次有人送你花吧?”
胭脂红轻声道:“什么花?”
楚思索性就坦白了:“今天楚蔓青桌上的花,其实是有人送给你的,还有那些奶茶。”
“他们为何要送我花?”
“你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能不能别装傻了,我不信你们古代人对待心仪的姑娘,不会送花送礼物什么的。”
“既是别人送的,与我又有何干?”
“怎么没关系,要不是你长的”楚思实在不想在吵架的时候还要夸她,“这么丑,别人能送你?”
胭脂红:“”
胭脂红:“那缘何你不送?”
楚思一愣。
“思思,你缘何不送?”
楚思嘴硬道:“我为什么要送,我又不”
“你当真不?”
楚思咬牙:“我不,我就不,就不。”
“好吧。”胭脂红淡淡地说,“我也不稀罕。”
“你”楚思:“你不稀罕,我还不送呢。”
胭脂红微仰起她那高贵冷艳的美丽脸庞:“你送了,我也不要。”
楚思气死了:“你不要,我还不送。”
胭脂红:“你不送,我还不要。”陷朱夫
楚思:“你干嘛学我说话?”
胭脂红意味深长地“哦”一声,表情似笑非笑:“今儿个晚饭吃饺子时,醋沾多了,酸倒了牙,话都不会说了。”
楚思满脸通红:“谁酸了!谁酸了!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胭脂红:“我酸了,我酸了,我酸的话都不会说了。”
楚思都快气炸了,低头冲她顶了过去,胭脂红笑着抱住了她:“好了,别闹了。”
楚思恼羞成怒地在她身上乱打,胭脂红“啊”一声,楚思立马停下来,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胭脂红弱声道:“你打疼我了,今日这件事就算我们扯平。”
楚思酸溜溜地哼一声。
“我明日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楚思说。
“明日你就知道了。”
楚思于是就把今天的不愉快全都忘光了,一心期待着明天的礼物。睡前甚至不记得才和胭脂红吵了一架,恬不知耻地将她的胳膊当成抱枕。
胭脂红:“分界。”
楚思:“”
她把胭脂红的胳膊拉过来枕住,手臂搭上她的腰,腿盘住她的腿,说:“分就分。”
胭脂红无声地勾起嘴角。
第二天一早楚思送过胭脂红后,就去了新房子那边,去的路上连连叹声。今天过后,又要等上一周了。
整整5天!120个小时,7200分钟,432000秒!
一个行人在绿灯的最后几秒从路口冲出来,楚思连忙避开那人,险些与隔壁一辆正常行驶的汽车撞上,她疯狂反打方向盘,最后也是有惊无险地避开了汽车。
从五四路开出来以后,她的心脏长久处于一种高强度跳跃的状态,大概是被吓到了。她是个老司机了,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刚才满脑子都是胭脂红,让她走神了。
不行。
楚思晃了晃脑袋,她要清心寡欲,拒绝女色。
新房子套内面积大概有230平左右,两梯两户,一部是货梯。小区舒适度和私密性都很高,相对来说价钱也不低,几乎花光了江婉小半辈子的积蓄。
楚思有时候在想,江婉这种业内杰出人士,尚且需要工作小半辈子,才买得起一套房,更别说那些生活在底层的小老百姓。房子这种刚需的东西却要普通人省吃俭用,耗尽一生的时间和积蓄,真的合理吗?
楚思又在想,大概是因为社会发展需要劳动力,而“普通人”却是社会发展的主力军,房价过低,年轻人早早躺平,并不是一件益事。
楚思非常庆幸她有一个思想程度和同村人不同的母亲,带她逃出了那个可怕的山沟沟。否则她现在应该是一个仅有着九年义务教育,或是小学文凭且二胎三胎四胎不断的农村妇女,被人挂在口头的称呼是“你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妈了”,而不是被胭脂红说:“你还小”。
不过,和胭脂红相比,她应该还算“小”吧,毕竟那是个千年老妖精了。
坏了,怎么又想到她了。
房子打算装修出五间房来,一间留做书房,一间做成健身区域,阳台弄大一点,做个全景,再做个茶室。
楚蔓青两姐妹小时候在孤儿院长大,江婉与娘家那边基本没什么往来,和楚家更是早早断绝了关系,所以不会有什么亲戚上门,因此也不需要留出客房。
里面已经有工人早早地来刷墙了,看进度,再有一两个月应该就能完工,最迟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能搬进来。
傻蛋在屋子里左转转右转转,仿佛下不去脚,大有一副城里小孩进村看到满地黄泥时的洁癖模样,它叼住楚思的裤腿,将楚思扯到厨房。
厨房的台面已经建好了,这里相对其他地方还算平坦和干净。
傻蛋跃上台面,在上面来回走了两圈,然后看着楚思。楚思明白过来,从衣兜里掏出纸巾在台面上铺上一层,傻蛋这才趴下睡了。
楚思“切”了声,半是鄙视半是揶揄地眯着眼瞧这只懒猫:“以前当叫花猫的时候也没见这么爱干净,装什么。”
傻蛋:“嗷~~”
楚思拍了几张装修进度图,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群里有江婉,楚蔓青和楚蔓草。楚思悄悄把胭脂红拉进去。
[“超级无敌美少女”邀请“公主殿下”进入群聊]
江婉:【看起来还不错。】
楚蔓草:【公主殿下是谁?】
楚思:【嘻嘻。】
一个工人问:“小姑娘,你是这家的业主吗,看着面生?”
“嗯。”楚思道,“之前来的是我小姨。”
工人诧异地说:“你小姨这么年轻?”
楚思笑了笑没说话。
工人又问:“你今天一个人过来吗?”
楚思含糊地应了声,她觉得这人话有点多了,如果接茬就会没完没了地聊下去,就低头假装玩手机。有和这人聊天的功夫还不如多戏弄戏弄胭脂红。
那人却不识相地再问:“小姑娘你多大啊,成年了没有?”
楚思皱眉,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她穿的有这么幼稚吗?她有些不耐烦地答:“师傅,我都三十五了,两个孩子都上小学了。”
工人笑了起来,歪头看了眼墙角:“小姑娘,你别逗我了。”
第072章 第 72 章
胭脂红今天和楚蔓青一起下墓了, 她们前段时间加了那么长时间的班,就是为了今天下墓做准备。他们一共7人组成了一个研究小组,带上专用的防护服、登山包、指南针、潜水表、急救箱、专用的攀岩索, 以及防毒面具之类各种求生工具。
这些东西都是楚蔓青让底下的人准备的, 不过楚蔓青有些不理解, 这座古墓她们之前就进去过,里面除了一口冰棺就什么都没有了, 有必要准备的这么充分吗。
胭脂红向她解释, 她们先前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那是古墓里其中一间墓室,而整个周山墓却有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墓室,有的墓室或有一栋写字楼那么深,里面可能还藏着各种奇珍异兽, 这么做是有备无患。
但胭脂红只说了前者, 因为后者太匪夷所思,说出来也未必有人相信, 胭脂红只让众人留心, 不要随便触碰一些类似机关的暗槽或奇怪的摆件。
童幼薇凑过来说:“教授, 你说这里阴森森的, 会不会有那种东西?”
楚蔓青说:“什么?”
高锋说:“就是盗墓小说里说的那种”
楚蔓青皱眉道:“别瞎说,我从事这行这么多年, 下过多少回墓,从来没遇到那种东西。不是, 是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胭脂红不解道:“阿青, ‘那种东西’是什么东西?”
童幼薇立马挨着胭脂红, 接话道:“滟滟姐,那种东西就是所谓的‘起尸’, 有的叫‘僵尸’,还有的叫‘粽子’。”
“粽子?”胭脂红眉头一蹙,“什么馅的?”
众人笑了起来。
童幼薇解释说:“不是吃的那种。”
胭脂红很快就明白过来:“我晓得了。”
几人来到第一个墓室,也就是放置冰棺的那个墓室。他们本来想将这口冰棺凿出来放到实验室里,可这口冰棺像是与地下乃至整个墓室相连着,根本凿不开,只能暂时放在这里。不过整座古墓已经被封禁,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员,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进入墓室,几人就被冻得瑟瑟发抖,即使是特制的防护服也抵挡不住这口冰棺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刺骨寒意。
童幼薇奇怪地问:“滟、滟滟姐,你你你不冷吗?”她冻得牙齿都在打哆嗦。
胭脂红说:“我不冷,你很冷吗?”
童幼薇回头看教授和其他同事们,加入本群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看文看漫看视频满足你的吃肉要求他们一个个冻得弯腰驼背跟孙子似的,却依然敬业地在各个角落寻找第二个墓室的入口。而胭脂红虽然身量纤纤,可腰杆挺得笔直,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冷,不禁对胭脂红的崇拜多了几分。
楚蔓青用狼眼手电照进冰棺:“这棺材的大小足可以容纳2~3人,说明墓主人生前有很多陪葬品,可是我们第一次进入墓室,除了这口棺材就没有看到任何陪葬品。”
童幼薇发出了疑问:“教授,有没有可能棺材里面本来就有两个人?”
楚蔓青道:“胡说什么,棺材哪有双人的。”
风听雨道:“会不会在另一个墓室里。”
后来他们找到了另一间墓室,就在冰棺后面的那面墙里。墙面雕刻着一座古代的建筑物,三层楼,门庭若市,门口挂着红灯笼,看起来像是一座酒楼。
胭脂红在壁画一处摸了一下,墙面立时“轰隆隆”发出一阵响,墙面裂开了一扇仅能容纳一人进出的口子。她在开门前特意避开众人的注意力,等到墙面发出轰隆巨响,胭脂红也跟着诸人发出惊骇的低呼。
童幼薇惊叫道:“这就是第二个墓室吗?”
楚蔓青大喜:“滟滟,你立功了。你刚才是怎么打开的?”
胭脂红一脸茫然:“我不晓得,只是觉着壁画雕刻的甚好,不当心碰了一下”
楚蔓青追问:“碰到了哪里?”
胭脂红指了指壁画上酒楼大门的位置。
墓室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楚蔓青说:“先别进去。”她用狼眼手电往里照去,先是看到黑漆漆的一堵墙,接着是一根石柱,约莫有成年男人的手臂那么粗。石柱左右两座,雕刻着一些复杂的纹理,上面托着莲花座,中间几根筷子头粗的针,看起来像是两座对称的烛台。
楚蔓青说:“我先进去看看。”
胭脂红按住她:“我先进去。”
队伍里一个胆大的男生说:“教授,滟滟姐,还是让我先进去看看吧,里面黑布隆冬的,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呢。”
胭脂红说:“还是我来吧。”说着不由分说就消失在了墓室门口。
楚蔓青慌忙打手电想要为她照明,可胭脂红一进入墓室,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无论楚蔓青怎么晃动手电,也找不到她:“滟滟,你人呢?”
过了一会,才听胭脂红回应:“我没事。”
楚蔓青松了口气,摆摆手,后面的小队成员跟了上来。
楚蔓青顺着声音照过去,依然没找见胭脂红:“滟滟,你在哪呢?”她走在最前面,后面一个接一个跟着一连串。
“阿青,我在这里。”
楚蔓青向左看去,又觉得声音像是从右侧传过来的,可是左右两侧都没有看见人。胭脂红的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又在不知深浅的幽暗空间里四处传播,带来一片回声。
小队成员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乱转,想叫胭脂红口述一个具体的方位。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哒”,一簇小火苗从漆黑的空间里跳了出来,点燃了一边烛台。
胭脂红绕着墓室的墙根,挨个点燃壁台上的蜡烛,整个墓室骤然明亮起来。
楚蔓青走近胭脂红,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怎么好像对这里很熟悉?”
胭脂红平静地回答:“我看到的。”
“你还看到了什么?”
胭脂红向后一指。楚蔓青看过去,那烛台后面的壁龛上供奉着一尊石像,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尊财神爷。
高锋说:“怎么会有财神爷?墓主人生前该不会是穷死的吧?”
楚蔓青:“根据墓室的规格大小来看,墓主人生前非富即贵。”
童幼薇说:“可是教授,古代的富贵人家死后不是会有很多陪葬品吗?”
楚蔓青将这个墓室仔仔细细地观察一遍,这个墓室除了那尊财神爷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暂时还不能下结论,毕竟我们还没有找到其他墓室的入口。”
“滟滟,你刚才”胭脂红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楚蔓青诧异地问,“怎么了?”
胭脂红冷着脸走出墓室,楚蔓青追上去问:“滟滟,你去哪?”
胭脂红出了墓室之后,又沿着洞口走出放置冰棺的第一个墓室,楚蔓青心中不解,喊道:“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要去哪?”
胭脂红前脚刚跨出洞口,楚蔓青后脚就跟上去,可是这个时候,她竟然连胭脂红的衣角都看不到了。楚蔓青的脸色微微一变,问外面值守的工作人员:“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从这里出去?”
“没看到有人出去。”
楚蔓青又问了另一边的人,得到了同样的答案。楚蔓青的脸唰的一下白了。
赶到小区时,胭脂红看到一个工人站在离墙根半米的距离,曲着一条腿,卧着上半身,保持着向墙角扑过去的姿势;另一个正要往门口逃。
楚思坐在石灰旁边的小板凳上,一只手捂着额头,鲜血从指缝流出来,傻蛋冲着她嗷嗷叫。
阳台那边骤然发出“砰”一声巨响,楚思惊的从小板凳上摔了下去,傻蛋也是一跳三尺高,浑身的毛发竖起来,抬头看去,竟然是招魂穿破了自家阳台上刚装好的钢化玻璃,锋利无比的三棱锥冲那工人的要害刺了过去。
可在离工人后心半寸处却停了下来,滞在了空中。
楚思再看过去,眼前居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那道人影越来越清晰,是云垚。她就像那把名为招魂的油纸伞,凭空出现在了自家客厅。
楚思目瞪口呆。她虽然知道云垚的身份不简单,但是这么玄妙的事情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令人匪夷所思。要不是脑子被那一板砖拍的有些晕了,伤口时不时传来剧痛,她甚至会以为自己是在梦里。
云垚与招魂僵持了会,突然一挥手,在伞身贴上一张符纸。招魂安静了下来。云垚转头向门口看去:“你方才在外面施法,下面已经有所察觉了,杀凡人,我也保不住你。”
楚思这才发现胭脂红,只见她双眸赤红,眉心绽开了一抹艳丽的红梅,周身煞气腾腾,宛如鬼魅。
楚思浑身颤抖,眼神僵直:“秦”
地上的招魂仿佛感受到胭脂红灵力的催动,不停地挣扎着想要冲破符篆,云垚见状,忙又添了一张符纸上去。
胭脂红来到那工人身边,伸出手。那只手瘦长洁白,骨节分明,仿佛只拿过砚台上的画笔,弹过高山流水的曲,逗弄过笼中的雀儿。可现在,她要拿这只手,捏碎一个人的脖子。
楚思扑上去抱住胭脂红,连那双手也一并紧紧抱住:“我没事!我刚才是自己磕了一下蹭破了点皮,皮外伤而已现在已经不流血了!一点都不疼,就跟被蚊子叮了似的!”
她语速飞快,希望能唤回胭脂红的理智,胭脂红眉心果然渐渐褪去了颜色,眸子也变成了正常的琥珀色,她看着楚思头上的伤口,抬起手,抚上去。
云垚提醒她:“你再展现一丝一毫的术法,冥帝的人很快就能找到你。”
胭脂红的手顿在半空,云垚又说:“去医院包扎一下,很快就能痊愈的。”
楚思忙捂着额头退开,配合云垚:“对对,去医院,去医院包扎一下就行了,不用你给我治!”
胭脂红的眼神终于软下来,眼中噙泪,应声道:“好。”
云垚看了眼墙角的摄像头:“我用幻境将那块玻璃补好,你再重塑时间。”
于是两人先退出门外,楚思回到墙角,尽量摆出时间暂停前的姿势。
而临走前,胭脂红看了眼倚在门后的一叠木板。
时间继续跳动,原本被定格的工人猛地扑向楚思,与此同时,客厅门被人一脚踹开,发出一声巨响,工人和楚思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人顺手操起墙边的木板向那名工人的后脑勺狠狠拍了过去,又是“砰”一声,工人甚至没有看清来人,就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第073章 第 73 章
胭脂红扔掉木板, 一言不发地拉着楚思往外边走。云垚被留下善后。
胭脂红没用过打车软件,楚思晕晕乎乎地自己下了一单,上车后, 胭脂红说:“我想学车。”
楚思:“啊?”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先问她的伤势吗。
胭脂红一下子将她搂进怀里:“对不起我又让你受伤了”
楚思嘻嘻哈哈地说:“这事怎么能怪你, 再说真的不怎么疼”就是有点晕。
胭脂红仿佛在自说自话:“姐姐再不会让人欺负你, 别怕别怕”
“我不怕。”她刚才确实不怎么害怕,只是疑惑楚蔓草从哪里找来的工人, 直到那两个人突然被定住, 她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胭脂红一路上都在轻声细语地哄着她, 安慰她,却没有正面和她沟通,好像她眼睛里看到的是另有其人似的。
到医院拍了CT,说有轻微脑震荡, 楚蔓草闻言坐不住了:“啥, 这么严重?”
楚思:“你说呢,你被拍一板砖试试。”
楚蔓草:“王八蛋, 这找的什么人, 我找他们去!”
楚思:“之前的瓦工师傅我见过, 是不是换人了?”
楚蔓草:“没换啊你等会, 我调个监控看看。”
胭脂红缴完费回来,楚思忙对电话那头说:“没事, 就跟挠痒痒似的,过两天就好了, 你先忙吧, 我挂了。”
胭脂红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发愣, 楚思先是嬉皮笑脸的,然后又哭丧着脸:“你把家里最贵的那块玻璃弄碎啦, 那个要好几万呢。”
胭脂红:“那不是我弄碎的。”
楚思:“那可是你的伞。”
胭脂红没话说了。
楚思笑了起来:“不过我原谅你了。”
胭脂红还是看她的额头,眼里布满了心疼的情绪。
楚思道:“我都原谅你了,你也别想这个了好吗,真的不疼了。”
“嗯。”胭脂红点头,柔声说,“依你。”
楚思这时才想起来:“你不是在上班吗?”
胭脂红道:“今日不上了。”
楚思严肃地说:“这可不是你想上就上不想上就不上的,你跟楚蔓青请假了没?”
胭脂红道:“事发突然,没来得及同她解释。”
楚思:“那回去我跟她说。我们回家吧。”
从楚蔓草调出来的监控来看,这个人确实不是装修公司派出来的工人。楚蔓草又和相关人员联系了一下,才得知原先的工人临时有事回老家了,这个工人是个临时工,而且还是路边临时拉来充数的,连身份证都没有。
这让楚蔓草十分恼火,劈头盖脸把对方痛骂了一顿。监控里看的明明白白,那工人用转头拍向受害者的头部,说是杀人未遂也不为过,装修公司那边主动提出赔偿,希望楚蔓草不要把视频交给警方,楚蔓草拒绝了。因为是全包,顺便解除了合同,另寻一个可靠的装修公司。
胭脂红看到监控,眉心的梅花烙若隐若现,楚思连忙合上笔记本,顺了顺胭脂红的背,说:“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深呼吸”
楚蔓草看第一遍的时候也是气的想杀人,现在又看了一遍更是两眼冒金星,站起来爆了句粗口。见楚思毫无反应,便说:“你怎么不叫我顺气?”
楚思:“”
江婉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楚思本来想瞒着她,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那人被扭送到警局,警方还是要过来问话,也是瞒不住的。
江婉的眼睛先是红了,然后反复查看询问楚思的伤势,最后,她冷静地从楚蔓草那边了解来龙去脉,以及那名工人最后怎么处置。
于是楚思用对付胭脂红的方法嬉皮笑脸地去安慰江婉,费劲巴拉地去哄她。心说我真是太不容易了,受伤了还要一个个地去哄别人。
“妈妈明天不去公司了,你想吃什么?”
“我想喝粥。”
江婉说:“好,这两天请假在家休息,就不要去上班了。”
晚间,楚蔓青在房里看古籍的时候发了会呆,书里的字一个都没看下去,脑子里反复播放着胭脂红离开古墓时的画面。
她看过楚蔓草发来的监控,特别留心了监控右下角的时间。胭脂红和那个叫云垚的女人出现在客厅的时间是14点36分43秒,而胭脂红离开墓室大约四五分钟之后,她看了表,是14点40分。也就是说,胭脂红离开古墓和出现在新房子是同一时间。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人类目前的科技还无法达到的。
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楚蔓青去找了下午在古墓外围拍摄的工作人员要了视频,又去找小区物业要来14:00~15:00之间两部电梯的监控,以及一楼大厅人员出入的监控。
结果不出意外,又很是意外。古墓的工作人员拍到了楚蔓青追出墓室,却没有拍到胭脂红。
这个时间是14点36分41秒。
而小区电梯和一楼大厅的监控里均没有胭脂红进出的画面,就连那个叫云垚的女人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一部监控之下。
这让楚蔓青一时怀疑是不是监控坏了,又或者是,时间上出现了偏差?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胭脂红当时明明在墓室里,她又是怎么知道楚思出事了,继而马上出现在小区的?以小区到研究所的距离,除非墓室门开出去就是新房子客厅的大门,否则根本来不及救人。
楚蔓青微微睁大了眼睛。
身后传来低低的抽噎声打断了楚蔓青的思路。楚蔓青知道江婉大概是心疼女儿了,走过去从身后抱住她。江婉更加肆意地抽泣着:“我刚才很害怕,万一”
楚蔓青轻声说:“不会的,不会有万一。”她不像在安慰,而是十分肯定地说。
过了良久,她又问:“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有万一”楚蔓青感到怀里的那具身体顿时僵硬了起来,不住地颤抖着,抽泣声也更加汹涌。楚蔓青忙道:“不会的不会的,她没事,没事”
胭脂红收到了楚蔓青发来的信息:【睡了吗?】
胭脂红替楚思拉了拉被角,走远了回复:【思思睡了。】
楚蔓青:【开下门。】
胭脂红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轻轻打开房门。门口站着的却是江婉。
“江姨”
江婉伸头朝里面看一眼,胭脂红微微侧过身。江婉来到床边,借着床头灯仔细检查楚思的伤口,又在床头静静地坐了一会。
江婉把胭脂红叫到客厅的阳台外面,没有开灯,就着城市夜间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江婉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和阿青同年,也小不了我多少,怎么管我叫姨?”
“因为您是思思的长辈。”
“所以,你把自己和楚思归为同辈?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和她归为同辈?”
“我”
“你是不是喜欢她?”
胭脂红一愣,她还是头回面对这样的场景,面前站着的是楚思的母亲,而不是当年那个从小将她抱到大的江姨,她似乎是以“江婉未来女婿”的身份被质问着的。黑夜中,她面色赧然:“是。”
江婉不解地问:“为什么?”她似乎对有人会喜欢自己女儿感到十分意外。
胭脂红对她问出这个问题也感到意外,反问她:“那您又为什么对阿青姑娘倾心?”
江婉:“我和阿青认识十几年了,可是你们才认识多久?”
胭脂红:“自是比你们认识的时间更长。”
江婉目露疑惑。
胭脂红说:“我在很早之前就认识楚思了,比您还要早。”
江婉拧眉道:“你在说什么。”
胭脂红说:“多谢您替我照顾她这么多年。”
江婉:“她是我女儿。”
江婉突然觉得今天脑袋被拍的不是楚思而是这位姓秦的小姐,看来楚思说她脑子有问题不是瞎说。
胭脂红:“我晓得的。”
江婉:“她说她不喜欢女人。”
胭脂红:“她喜欢我。”
江婉:“你是男人?”
胭脂红:“根据生物学细胞中性染色体以及身体特征来看,我应该是个女人。”
江婉扯了扯嘴角:“我把你叫出来是为了感谢你的,谢谢你今天救了楚思一命,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不过一码归一码,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暂时还不能答应,我对你的身份背景一概不知,不放心她和你在一起。她是我唯一的孩子,你要是做了母亲,你就能理解我了。”
胭脂红由衷地笑了起来。
江婉疑惑道:“你笑什么?”
“我替思思感到高兴,因为她有个很爱她的母亲。”
江婉皱眉:“这世上有不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吗?”县注福
胭脂红不说话了。
为了在胭脂红上班前醒来,楚思特地找出尘封多年的小闹钟,藏在床头柜下面隐蔽的角落里。被闹钟叫醒时胭脂红还在浴室里洗漱。
楚思心中一喜,正要起来,感觉有块冰凉的物事贴在锁骨处。掏出来一看,是枚红色的玉石,类似鸡血石的成色,拇指大小,温润剔透,很贴合皮肤。
胭脂红出来见她醒了,问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定了闹钟来着。这是什么东西?”楚思把那枚玉石呈给她看。
胭脂红道:“是平安符,原是我我妹妹的,现下转赠给你,便是我许诺要送你的礼物。”
“啊!”楚思惊的从床上跳起来,“那岂不是古董?”
胭脂红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许变卖。”
楚思笑嘻嘻道:“没有要卖”
“务必贴身收着,莫弄丢了。”
“把我丢了都不会把它弄丢。”
胭脂红闷声笑。
这几天楚蔓青也不知中了什么邪,见了胭脂红跟见了鬼似的绕道走。
这天休息,楚思把楚蔓青叫到书房,锁上门,行事鬼鬼祟祟的做派。楚蔓青上下瞄她,皱起眉,往后退。
楚思开门见山地问:“你们今天发工资?”
就在两个小时前,胭脂红给她转了13140、5200。因为胭脂红的微信绑的是她的卡,所以她是用银行卡转的。楚思正想着她为什么突然给自己转钱,不到5分钟,胭脂红又给她转了5200。她把这些金额加起来一算,不算那把油纸伞和赔玻璃的钱,正好够账本上那些零零碎碎的花销。楚思慌了,这是打算跟她把账算清楚然后跑路了不成?
第074章 第 74 章
楚蔓青好看的眉毛微微上挑:“对啊。”又问, “你是不是没钱了?”
“不是。”楚思看了眼门口,小声说,“我跟你商量件事。你能不能拖欠她几个月工资?”
“什么?”楚蔓青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的工资, 滟滟的?”
“嗯, 你就跟她说,上面的程序下来的比较慢, 工资要……要下半年才能发, 总之拖得越久越好。”
“为什么?”
“这你别管, 你就说能不能答应。”
“当然不能。”楚蔓青严肃地说,“第一,发工资这事不归我管;第二,研究所属于政.府部门, 不会出现拖欠工资的情况;第三, 拖欠工资是违法的,而且非常缺德。”
“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反正别给她钱就是了。”楚思恳求她道。
楚蔓青差点以为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楚思竟然跑来求她, 不对, 上次已经求过她一次了。楚蔓青抱歉地说:“你这回就是叫我妈也没用,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
“哼。”楚思气急败坏道, “果然是个死板的教授。”
楚蔓青:“哎!”
胭脂红最近忙得很,就算不在实验室也不见她在家里呆着, 而且近来楚思发现她的电话多了起来, 听起来都是一些她不认识的陌生人, 因此楚思才有了胭脂红准备还钱跑路的念头。
“你又要出门?”
胭脂红蹲在门口穿鞋:“有些事要办。”
“什么事?”
“我很快就回来。”
楚思抢过架子上她的外套,藏在身后:“你是不是认识了什么新朋友?”
“思思, 把衣服给我。”胭脂红伸手去她背后拿。
“男的女的?”
胭脂红一愣,去看楚思,见她抿着唇,眼神惶惑而紧张,安静地等自己回答。她心里像被尖细的针刺了一下,转而将她揽入怀中:“我去的地方会有危险,所以不能带上你。如果你受伤了,我会很痛苦的。”
楚思微微睁大了眼睛。下一秒,手中的外套就被人拿走了。
“乖,不要胡思乱想,姐姐很快就回来。”胭脂红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
楚思傻了。
胭脂红已经离开很久,她的嘴唇上却仿佛还留有一丝余温。
她捂着脸跑回房。鲜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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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交易愉快!”孙女士站起来,冲对面的女人伸出手。
“交易愉快!”胭脂红也站起来,她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两人握了握,很快松开。
“钱我已经让人打到你的账户里了。”孙女士向胭脂红递出一张名片,“这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手上要是还有货,可以直接联系我,不用联系我助理。”咸逐福
胭脂红笑着接过:“好的。”
孙女士眼光很毒,刚才握手的时候就看中了胭脂红手上那枚翠玉镯:“秦小姐这枚玉镯……”
胭脂红下意识将手镯往袖子里掩了掩:“抱歉,夫人,这枚玉镯我并不打算出手。”
“我可以出到这个数。”孙女士向她比划了一个惊人数字。
胭脂红笑着摇摇头:“这是我心爱之人赠我的,多少钱我都不愿出,夫人就莫要夺爱了。”
孙女士见她这么坚持也只能放弃:“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你刚才好像没有开车,不如我送你一趟吧。”
胭脂红道:“多谢夫人好意,我的妻子会来接我的。”
孙女士诧异道:“你妻子?”
胭脂红微笑点头。
孙女士也笑出声,道:“明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她们约定交易的包厢在二楼,两人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最下面的扶手处却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黑衣人。这两个人身上穿着斗篷,盖住头发,露出半张脸。奇怪的是,只看下面的半张脸,发现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
胭脂红脚步顿住。
孙女士道:“秦小姐,怎么了?”她顺着胭脂红的视线往楼梯扶手看去,什么都没有。
胭脂红道:“夫人,我想起我的妻子今晚有事情不方便出门,能否麻烦您送我一程。”
孙女士微笑道:“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我的车就在外面,秦小姐请跟我来。”
胭脂红颔首:“有劳夫人了。”
孙女士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隐私性非常好。而那两个黑衣人从胭脂红出了餐厅之后就一直跟着她,等到胭脂红上了车,那两个人却奇迹般地消失了。
胭脂红正疑惑着,扭头一看,发现车里内饰悬挂着一个小玩意,木头雕的八卦阵图,近了,能闻出淡淡的木香。
孙女士解释道:“这是我几年前收来的,可以去晦气。我们搞这行的,免不了要接触死人的东西。”
胭脂红道:“原来如此。”
胭脂红随便报了个小区的名字,让孙女士把她放到小区门口。下了车,她撑起招魂,在小区门口站了会,打了个电话给云垚。
今天江婉去看新房子,楚蔓草得了闲,约温镜出来逛街。
楚蔓草对温镜手上那只儿童手表真是见一次嫌弃一次:“我说你能不能换个手机?你要是没钱买我送你一个,把你那破表摘了行不行?”
温镜抬腕看了一眼,说:“它不破,刚买了没多久,旧的那只已经扔掉了。”
楚蔓草翻白眼。
温镜说:“不过,你要是愿意送我手机,也行。”
楚蔓草当场就把她拉进最近的一家手机店:“自己挑。”
温镜左右观察了一番,眼看就要往儿童款的按键手机区走去,楚蔓草气差点没喘匀,忙拉她回来,没好气说:“我来选!”
楚蔓草很干脆地选了和自己同型号不同色的那款,也是今年刚出的新品,大手一挥就把钱付了。
温镜抱着手机琢磨,楚蔓草问:“你以前没用过手机吗?”
温镜摇了摇头:“手表就很方便。”
“姓云的没给你买?”
“大人给我买过手机,可我还是喜欢这个手表。”
“那你现在怎么又要手机了?”楚蔓草狡黠道,“是不是因为是姐姐我买的?”
温镜皱眉道:“我今年二百九十八岁了。”
楚蔓草:“……”
楚蔓草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帮温镜把手机激活,装上几款常用的APP,以及教她如何使用,她还帮温镜注册了一个微信号,加上自己好友:“反正你以前也不用微信,那这个就是我的专属号,以后不许加别人,听到没有?”
温镜:“听到了。”
正说着,温镜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大人”,她有些生疏地操作接听,走到旁边没人的地方去。
过了一阵子,温镜回来对楚蔓草说:“我要走了。”
楚蔓草不高兴地说:“你这就走了?我们还没去看电影呢,饭也没吃。”
温镜抱歉地说:“我要去接个人。”
挂掉电话,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辆黑色的奔驰SUV出现在了胭脂红面前,前排的楚蔓草降下车窗,兴奋地喊道:“滟滟姐快上车。”
上了车,楚蔓草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温镜无奈道:“不是‘我们’,是我和秦姐姐。”
楚蔓草:“什么意思,要赶我下车?我就不下。”
温镜道:“你快下车,我们赶时间。”
楚蔓草道:“你个没良心的,我刚刚才送了你一部手机你就这么对我,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呜呜呜……”话还没说完就趴在前座哇哇大哭。
温镜只好发动车子。
楚蔓草的哭声立马止住,在旁边言语骚扰温镜:“你的车技怎么这么好?你成年了吗?有没有驾照?”
温镜:“成年了,有驾照。”
楚蔓草:“身份证拿来给我看看。”
温镜:“你要看哪张?”
楚蔓草:“废话,你还有很多张?”
温镜:“有几张旧的,新的好像是十八岁。”她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身份证来。
“什么叫好像是十八……”楚蔓草一边嘀咕一边接过,看了一眼,真是十八。十八岁竟然就有这么好的车技,沉稳的跟个老司机一样,“哎,不对,你刚才不是说你二百九十八了吗?”
温镜:“刚才和现在,有一次是骗你的。”
楚蔓草:“……”
后座一直没说话的胭脂红低低地笑了声。
楚蔓草下车看到眼前的别墅傻眼了,她见温镜和云垚开的车就知道这两个一定是富婆,但也没想到这么富。她把温镜单独约出来过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住的地方。
“小屁孩,这是你家?”楚蔓草的嘴巴能塞下一个西瓜。
温镜说:“是的。”
“我这是傍上富婆了呀……”楚蔓草喃喃道,在前庭的花园里左顾右盼。很快她的注意力被车库里琳琅满目的跑车吸引住,一个人溜达了过去。
胭脂红在给楚思打电话报备:“这几日不能回去了……是我的错……我保证事情一办完就回去……我每日都与你视频……记得把平安符贴身带着……”
“秦姐姐,我家大人在里面。”温镜走过来说。
胭脂红随着温镜一起进入别墅。
楚蔓草还在车库里对着一辆辆跑车拍照,找到一辆最拉风的红色超跑,在车头摆出一个非常妖娆的姿势,“咔嚓”一声,没注意左后方那辆车的车门打开了。
第075章 第 75 章
“你在对我的老婆们做什么?”
正低头修图的楚蔓草吓了一跳, 抬头一看,却是云垚。
她刚才明明听温镜说她在里面的来着。
楚蔓草把手机藏在身后:“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谁让你进来的?”
“阿镜带我来的。”
“阿镜。”云垚抿了抿唇, 似乎有些不悦, “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说完就走了。
“喂, 你什么意思啊!”
云垚突然停下来,转身。
楚蔓草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干嘛?”
“你手机里我老婆的照片, 删掉。”
“我手机里哪有”还没说完手机就被抢去。
云垚在相册里翻翻找找, 将最后那张拍的最妖娆拿给楚蔓草看, “这就是我老婆。”
楚蔓草脸红道:“你变态啊,管一辆车叫老婆?”
“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
“删就删。”楚蔓草抢过手机,一边翻白眼一边删照片。
“记得把刚才拍的都删了,草小姐。”
“”楚蔓草:“麻烦你换个称呼好吗?”
云垚斜乜她, 勾唇, 转身离开。
胭脂红坐在客厅里面泡茶,温镜在旁边看。
“阿镜。”
温镜回头:“大人。”
“把这位姑娘送回去。”云垚歪了歪头, 示意后面跟着的尾巴。
温镜:“是。”
“什么意思, 要赶我走?滟滟姐?”楚蔓草向胭脂红求助。
胭脂红淡淡地说:“阿草, 你该回去了。”
“我不走, 我还没吃饭呢”话音未落就被温镜拉出去了。
“别拉我别拉我别拉我!呜呜呜啊啊啊哇哇哇”到了别墅门口,楚蔓草扯开嗓子, 打开大哭大叫的模式。
温镜吓得松开她。
一松开楚蔓草就不哭了,扭头又要往里面去, 温镜拦住她, “大人让你回去, 你不能再进去了,原本我也是不打算将你带过来的。”
“我进去溜达溜达都不行吗?”
“不行的。”
“那滟滟姐为什么能在里面?”
“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温镜拉着她往外走, 楚蔓草又是哇哇大哭,温镜松开她:“我们去外面吃饭,看电影。”
楚蔓草委屈巴巴地说:“那好吧”
临上车时,流连不舍地将身后的豪华别墅望了又望。
“你至少要在我这里住上半个月。”
胭脂红给云垚斟了杯茶:“你能否想个法子,我后日就要回去上班了。”
“”云垚:“我有什么办法,叫你不要用法术干预人间的事,你偏要,现在知道来找我收拾烂摊子了?”
胭脂红:“我只是在救我的妻子。”
“那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应该插手,那是她的劫数,因为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个死人了,你知道吗,一个死人,怎么能干预活人的事?你这么做,跟穿越者回去改变历史有什么区别?”
胭脂红反问她:“若是你,你会怎么做?”
云垚愣了一下,才道:“我当然不会插手。”
胭脂红看着她的眼睛,似乎在揣摩她话里的真实度,云垚没给她机会,她翻起了白眼。
“我想在俞州城里盘几个商铺,你见多识广,还得劳烦你。”
“知道我见多识广就好。”云垚有点小得意,“我考虑考虑。你想从事哪方面,旅游、餐饮、娱乐?”
“酒楼。”胭脂红说。
**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温镜慢下脚步,等后面的楚蔓草跟上。
“你怎么只顾自己吃?不知道喂我的吗?”
温镜把丸子从嘴边拿下来,递到楚蔓草嘴边。
楚蔓草一口咬下来:“擦嘴。”
温镜从兜里找出餐巾纸,递过去。
“你以后要对我好一点,知不知道?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为什么?”温镜不解地问。
“因为”楚蔓草眯起眼睛,“你干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告诉你,本小姐被还是第一次,你要负责懂不懂?”
“负什么责?”
“少给我装傻,以后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还要主动给我发微信,主动嘘寒问暖,还有,不可以和别人走的太近,听到没?”
温镜低头,说:“听到了”
楚蔓草摸摸她的头:“乖。”
温镜那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来。
楚蔓草没注意,她的目光被前面不远处一个人吸引去,嘀咕:“那不是楚思吗?我眼神不好,你帮我看看她遛的什么,是不是猫?”
温镜顺着楚蔓草望的方向看过去,说:“是猫,一只白色的小猫。”
楚蔓草无语道:“这家伙是不是太闲了。”说着就要上前,才走了几步,就见楚思拦了一辆的士走了。
楚蔓草拍了拍温镜:“走,跟上她。”
温镜犹豫了一下:“这样不好吧。”
“哎呀,无聊嘛。”
两人开车远远跟在楚思后面,只是开了一阵子,楚蔓草越看这条路越觉得熟悉,温镜自然也认出来了,这是通往郊区别墅的路。她和楚蔓草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默契地不再说话。
出租车开到别墅门前,里面的中控系统识别到陌生车辆,就响起警报来。
云垚喝了口茶,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向墙上的显示屏。监控里面有一人一猫,人正扒着铁栅栏伸头伸脑,鬼鬼祟祟地往里面看,猫则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睡大觉。
“她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云垚盯着显示屏,问。
胭脂红向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云垚笑了声:“我以为只有楚思才会这样。”
胭脂红默了会,道:“她就是楚思。”说罢站起来,走出茶室。
楚思试着打了几个电话,不知道是不是这里信号不好的缘故,没有打通。她往东边走几步,查查信号,又向西边走几步,傻蛋也爬起来跟她走,等到她在一个地方站定,就趴在她身后的阴影里继续睡。
楚思给云垚打了个电话,通是通了,但被对方挂断了。楚思正低头给对方编辑短信,“吱呀”一声,面前的铁栅栏开了。
胭脂红撑着油纸伞站在里面。
几步之遥。
“秦同学。”
楚思一见她眼神就变了,扑上去抱住了她。
胭脂红看了眼地上那只高冷的猫:“傻蛋带你来的?”
楚思“嗯”了声,“算我平常没白养它。”
“你不该来。”
楚思噘嘴:“可我想你了,想抱你,想”她看向胭脂红红艳的唇,欲言又止。
胭脂红脸上泛起不起眼的潮红,撑着伞往回走,“进去吧。”
楚思跟了两步,又退回来,把地上那只又懒又肥的猫抱起来:“你能不能别这么懒,看看自己都胖成什么样了?”
傻蛋“喵”了声,懒洋洋地伏在她臂弯里。
楚思十分无奈,不过也多亏了这只懒猫,那个工人用板砖袭击她的时候,傻蛋扑上去咬对方,把工人吓得脚滑摔了一跤,那一砖头没拍正,否则她这会儿应该在下面报道了,或者再过个几百年,就可以和胭脂红一样做个千年老妖精了。
想想那样好像也不错,就是有点对不起江婉的养育之恩。
现在的状况,横竖她只有三四十年的光景,等到四十年后,她都已经是个老太婆了,胭脂红还是这么年轻。她死了之后,胭脂红很快就会将她忘记,而她也只是胭脂红千年历史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胭脂红会很快就将她忘记吗,她会记得她多久呢。
“秦同学”
胭脂红停下脚步,回头。
楚思局促地摸了摸怀里傻蛋的毛发:“我我没事,就是想叫你一下。”
胭脂红嘴角上扬,退后两步,将伞一并撑于她头顶。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
胭脂红止住笑容,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楚思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你瞧砰砰砰的。你离我近了,我总是这样,远了,我心里又不得意,见不着你,又是空落落的。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否则,怎么会这么奇怪?”
“你”胭脂红手松了松,招魂几乎要从她手中脱落,她连忙握紧了。她的手从楚思心口移开,自下而上,扶到她的脸颊,理了理她脸颊边的碎发,然后,托住她的侧脸,轻轻摩挲,“该是这样的”
“那你会这样吗?”楚思偷瞄她,观察她的表情。
胭脂红叹了口气,低下头:“有时会。”
“你不开心吗?”
胭脂红抬头,嘴角小幅度的上扬,“今日是我来到这里最开心的一日。”
“为什么?”
胭脂红不语,迈步往前走。
“为什么?秦同学?你知道我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吗?你难道没听出来吗?你不是很聪明吗?”楚思追上去,跟在她屁股后面喋喋不休。
胭脂红:“听出来了。”
楚思:“那你就没什么表示?什么反应也没有?”
胭脂红:“不是说了,今日是我最开心的一日。”
楚思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无声地大笑,因为太高兴了,她把怀里的傻蛋往天上一抛,再接住,再一抛,又接住,抛的越来越高。当胭脂红转过身来,她瞬间恢复情绪。然而傻蛋却被吓得不轻,趁楚思不注意连忙从她臂弯里跳出来,一瞬间就跑没影了。
胭脂红:“你把它怎么了?”
楚思满脸无辜:“我不知道,突然就跑了。”
胭脂红笑了起来,想过去亲她一下,突然停住。楚思等了半晌,急了:“怎么了?”
远处传来两声脚步,楚思回头看去,见楚蔓草和温镜并肩走在一起,楚蔓草向她们望过来的眼神狡黠难辨。
楚思这会的注意力却落在了温镜身上,她先是看了看温镜,又回头看了看撑着伞的胭脂红,问道:“她为什么不用撑伞?”云垚好像也不怕太阳。
胭脂红没有回答。楚蔓草对楚思这个问题感到奇怪:“大晴天的为什么要撑伞?滟滟姐,其实多晒晒太阳也有好处的,这个季节的太阳不毒。”
“她太阳过敏。”楚思替胭脂红回答。
“啊?”楚蔓草非常诧异。还真有人对太阳过敏啊,一辈子都晒不到太阳,这不得骨质疏松?
“很严重的,会晕倒。”楚思走到楚蔓草身边,吓唬她。
楚蔓草被吓到了,赶紧过去给胭脂红遮一遮。
楚思在一边捂嘴笑。
楚蔓草眯起眼睛:“好啊,你逗我呢?”说着就要动手。
楚思连忙躲到胭脂红身后,脱口而出:“姐姐”
第076章 第 76 章
胭脂红母鸡护崽似的将楚思藏在身后:“阿草, 别闹。”
楚蔓草将两个人从头打量到脚,眼睛写满了不怀好意的情绪,“滟滟姐, 我闹她呢, 你挡在前面干什么?”
胭脂红不说话, 也不让开。
楚蔓草往左,胭脂红也往左。
楚蔓草往右, 胭脂红也往右。
楚思得意地在后面扮鬼脸, 吐舌头。
“滟滟姐, 你偏心哦。”楚蔓草不满地叉起腰来。
胭脂红的耳朵漫上薄红,说:“不许欺负她。”
“呦呦呦呦呦”楚蔓草回到温镜身边,道,“她俩合伙欺负我, 你怎么不说话?”
温镜:“又没欺负我”
楚蔓草:“你”
“哈哈哈”楚思捧腹笑。
楚蔓草“哼”了声, 对胭脂红说:“滟滟姐,我回去了。”又问楚思, “你回不回?”
楚思当然说不, 她还打算留下来过夜呢。
楚蔓草就走了, 温镜这会反倒追上去:“你怎么要走?”
“你家大人不是不让我留下吗。”
“那我送送你。”
“我自己打车就好了。”
“这里不好打车。”
“不关你的事。”
“是我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当然要负责把你送回去。”温镜说,“我要负责的。”
楚蔓草停下脚步, 看着她。
温镜打开副驾的门,邀请她上车。
楚蔓草笑起来:“这还差不多。”
上了车, 却迟迟没动车子, 楚蔓草问, “怎么还不走?”
温镜看了她一眼,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娇羞, 低下头,把头伸到她面前。
楚蔓草一脸懵逼:“干什么?”
温镜:“摸摸”
楚蔓草:“”什么癖好。
“你洗头了没有?”
“洗过了。”
楚蔓草伸出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两把,别说,手感还不错。
温镜满足地坐正了,启动车子。
到了小区,楚蔓草问她:“要不要来我家吃个饭?”
温镜犹豫了一下,似乎很想的样子,又摇摇头:“不了,大人还等着我回去。”
楚蔓草不解道:“你怎么总是大人大人的叫?咱们二十一世纪已经没有奴隶了。”
云垚并没有要求温镜怎么称呼她,只是第一次见到云垚时,听她身边的鬼差这么称呼,温镜也就跟着叫,几百年过去,已经习惯了。
“我习惯了。”她说。
“行吧。”楚蔓草笑着说,“那你想怎么叫我?”
温镜看起来有些难为情,她低下头,又把头伸过去:“摸摸”
楚蔓草:“”
**
楚思撑着下巴看胭脂红和云垚下棋,打了个哈欠。要是下个五子棋或者象棋她还能看懂一点,围棋她实在不在行,只听说了一个下法叫“赌气”,利用“赌气”吃对方的子,最后谁的地盘大算谁赢,也跟古代领兵打战有异曲同工之处。
以她门外汉的眼光来看,目前的状况似乎胭脂红的黑子棋胜一着,因为她的子多。不过很快胭脂红就因为疏忽被吃了十几枚棋子,现在又是云垚略占上风。
她们这盘棋已经下了两个小时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完,楚思闲着无聊,走出茶室,把傻蛋抓来折腾。不一会,傻蛋也嫌她烦自己跑掉了。
“别跑!”晚上不睡觉折腾她,现在白天你也别想睡。楚思存了心要折腾傻蛋,不管它藏到哪里,都把它揪出来,在它快睡着的时候晃晃它的脑袋,傻蛋不清醒也被迫清醒了。
傻蛋咬了她一口,往走廊另一头跑,楚思跟上去,到了上次来过的那间满是泥像的房间前面停住。她觉得这间房里面的东西阴气森森的,有些后怕,赶紧抱着傻蛋离开。
胭脂红和云垚一起从茶室走出来,楚思逃跑时迎面和她们撞上,问道:“你们棋下完了?”
胭脂红说:“还不曾。”
云垚说:“阿镜回来了,先吃饭,吃完再下。”
楚思苦着脸道:“还下啊?”她看向胭脂红,“你都陪她下了一下午的棋了,也不陪我。”
胭脂红说:“吃完不下了,明日再下。”
楚思嘻嘻笑。
“云姐,这里就你和温镜两个人住吗?你们两个住这么大的别墅,怎么也不请几个保姆打扫卫生?”下楼的时候,楚思问云垚。
云垚挑眉:“鬼,请人打扫卫生?”
胭脂红低低地笑了一声。
楚思也干巴巴地笑了起来。云垚这个“鬼”字一出口,她就觉得这栋别墅更加鬼气森森的,这分明是座鬼宅嘛,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在这里
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那、那我在里住,会不会被吸干阳气?”
“会。”云垚说,“所以我刚才让草姑娘回家去了,但是你不愿回去。”
“啊?”楚思苦着脸,“真的啊?”
胭脂红搭上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说:“不会。”
听胭脂红这么一说,楚思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立马就放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胭脂红在身边,她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天塌下来仿佛都有她顶着,自己什么都不用怕。
于是她颇有底气地怼云垚:“骗人,才不会。”
云垚也笑了。
晚饭吃烧烤,地点就选在前庭的花园里面,部分食材是温镜从外面带回来的,海鲜是养在柜子里新鲜捞出来的,蔬菜则是后院地里拔的。四个人围着烧烤炉各自忙活,串菜的串菜,烤肉的烤肉。
“为什么不能留楚蔓草一起吃?”楚思得知楚蔓草是被云垚赶走的,不解地问。
“因为她是凡人,留在这里会被吸干阳气。”云垚还是用刚才那套说辞。
楚思斜了她一眼,半信半疑。
胭脂红把烤好的一串羊肉递给楚思,楚思条件反射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见胭脂红停下动作,偏着头看她,眼里藏着一丝不满。
楚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胭脂红不喜欢自己和她这么客气,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道:“秦同学,你知道吗,我刚才看你和云姐在下棋,好像似曾相识似的”
“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她补充道。
这下子,胭脂红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异样,眼里的不满也消失了,和云垚对视一眼,但是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只是将盘子里串好的烤串往烧烤架上放。
“你们经常在一块下棋吗?”楚思又问。
胭脂红回答:“是。”
云垚说:“嗯。”
“一般都是谁赢?”
两人异口同声。
胭脂红:“自然是我。”
云垚:“当然是我赢。”
楚思怀疑地看两人:“温镜,你说,她们俩谁赢?”
温镜看着是个老实孩子,绝对公平公正。
她想了一会,说:“有时大人赢,有时秦姐姐赢,说不准。”
楚思:“那谁赢的比较多?总不可能一样多吧。”
温镜本着两边不得罪的原则,说:“说不准。”
楚思认真地思考了会:“那肯定是我家秦同学赢得多。”
胭脂红嘴角勾起来。悦意的不是谁赢得多,而是那句“我家”。
云垚不平道:“为什么?”
楚思公平公正地分析:“刚才我看你们下棋,我家秦同学几乎不用思考,而你每下一步都要想很久,这样看来,就算你赢了,也是输的。”
胭脂红的嘴角有点控制不住。
云垚冷笑:“你懂不懂人情世故,知不知道你们两个现在住在我家,吃我家的饭?”
楚思马上就懂了:“那我刚才看错了,其实是你赢。”
云垚再次冷笑。
温镜去里面的酒柜拿了几瓶酒过来,楚思看了看,是度数比较高的红酒:“怎么要喝酒吗?”
云垚说:“吃烧烤哪有不喝酒的。”
“可是我家秦同学不会喝酒,温镜未成年喝酒也不合适,就我们两个喝吗?”
云垚停了下来:“首先,阿镜快三百岁了,她只是外貌看起来稚嫩。其次”她眯起眼睛,“这位秦同学不会喝酒?”
“嗯。”楚思点头,“她酒量很差的,一杯倒。”
“一杯倒?”云垚斜眼看胭脂红。
楚思和温镜也一并看向胭脂红。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胭脂红依然坦坦荡荡,不慌不忙:“我家书香门第,家风严谨,家中女眷,皆不擅饮酒。”
楚思抬了抬脸,又看向云垚,好像在说:看吧。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云垚:“”是不是真的先不论,不会喝酒有什么可骄傲的?
“温镜能喝吗?”楚思问。
温镜点头:“可以喝一点点。”
“那就我们三个”
“喝一点也无妨。”胭脂红打断了她。
楚思凑近她,小声说:“不行啊,你喝一口就醉了,这里这么多好吃的呢,要是实在想喝的话,一会回房睡觉的时候喝。”
胭脂红也同她耳语:“喝一点,无事。”
“那只准喝一口。”
云垚受不了:“能不能别秀恩爱了?烤肉去!”
楚思脸红道:“谁、谁秀恩爱了?”
胭脂红没有反驳,乖乖地去烤肉。
“你最多只能在我这里住两天,后天就该回去上班了。”云垚说。
楚思转过去问胭脂红:“咱们在这里住多久?”
云垚拿起一串考好的丸子,咬了一颗下来,替胭脂红回答:“她那天为了救你被鬼差找上门,暂时出不去了,但是你得上班。”
胭脂红看了云垚一眼,皱眉。
云垚挑眉:“不能说吗?”
楚思“啊”了声,问道:“被鬼差找上门,会怎样?”
云垚在胭脂红的注视下说:“还记得那天湖山岛上的小鬼吗?被我收服之后,交给冥帝,或轮回转世,或驱散魂魄,总之”
胭脂红:“云垚。”
她很少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不悦,去看楚思,楚思的脸已经白了,手里的东西也没有胃口再吃。
“别信她的,我将要修成,便与凡人无异,冥帝奈何不了我。”胭脂红温柔地向她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躲到这来?”楚思后怕地问。
“只是暂避风头,你忘了,我在人间已经有千余年了,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无甚好怕的。”
想想好像也是,一千多年了都没事,按道理这一次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楚思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急求一个让她踏实的答案:“真的吗?如果你被抓走了,是会重新投胎吗?要是投胎了,能做人吗?你这么好,肯定能做人的对不对?”
胭脂红愣了一下,笑道:“我不会被抓走,她唬你的,别信。”
云垚:“我可没唬你,她”
“闭嘴!”胭脂红难得露出凶相,那表情好像云垚再说一句,她当场就能拿手里的铁签子扎她。
“秦同学”楚思的眼神湿漉漉的。
胭脂红见不得这样的眼神,心揪了起来,却故作不悦道:“你信她不信我?”
楚思忙道:“不是的,我只相信你。”
“那先吃东西,我晚点同你说。”胭脂红给了她一串烤鱼,说,“当心鱼刺。”
云垚安静地看了会,牵起嘴角,递过去一杯红酒:“楚思。”
楚思接过,和她干了一杯。
一杯酒下肚,楚思的眉毛拧起来,就着手里的烤鱼咬一口。
云垚笑道:“你喝那么急干什么,又没让你干了。”
“我忘了”楚思笑了笑。
几个人在这边聊天,温镜默默地在旁边埋头苦吃,一边吃一边看手机,手机屏幕似乎是微信界面。
“阿镜,你开始用手机了?”云垚问。
温镜抬头看了她一眼:“是楚蔓草送我的手机。”
云垚点点头,没说话。
之后她们玩起了小游戏,几个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酒,胭脂红手边的酒瓶子已经过半了,整个人看起来依然神采奕奕,没有半分醉意。
楚思的眼睛有点花,以为自己看错了:“秦同学,你的酒是不是洒了?”
胭脂红从善如流道:“嗯,方才不当心洒了。”
“嘿嘿嘿”楚思呆呆地笑起来,“洒洒了正好,你不能喝酒少喝点”
云垚说:“醉了。”
温镜说:“大人,要不要把她扶进去?”
云垚说:“不用管她,有人扶。”
“哦。”温镜继续吃东西。
云垚:“明日酒醒之后,自己去前庭跪着,跪满三个时辰再起来。”
淡淡的语气,仔细听来却带了点愠味在里面。
温镜撸串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说:“是。”
楚思突然来到云垚身边,和她挨着坐,带着满脸的酒气凑过去:“云云云姐”
第077章 第 77 章
“干嘛?”云垚往胭脂红那边看一眼。
“云姐你你人长的漂亮心又心地善良, 我能不能能不能跟你商量件事?”
云垚往后躲:“能能能,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
“我看不看不清楚”楚思晃了晃脑袋, 扒住云垚的肩膀, “云姐”凑到云垚耳边, 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双手捞了回去。
这双手的力气格外大, 楚思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等她稍微清醒一点, 就和一张熟悉的脸对视着。
“你醉了。”
“我知道我醉了我还有事要和云姐商量呢”楚思抵着胭脂红,试图把她推开,好像非要“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胭脂红松开了她,看她究竟要“商量”什么。
“云姐”楚思得了自由, 坐回到云垚身边, “你不是什么丝丝竹吗,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家秦同学, 她她身体太虚了, 动不动就就发烧”
“楚思。”胭脂红预感不妙, 云垚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对温镜使了个眼色,拦住胭脂红。
楚思接着说:“还有她出门总是要撑伞, 晒不到太阳,以后会不会骨质疏松啊?你帮我想想办法, 我给你钱我把我老家那栋房子房子过户给你, 那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 我偷偷过户给你,我妈不会知道的”
云垚:“我要你家的老破小做什么?”
“你你别看它破, 那个地段现在涨价了,还挺值钱的。不行的话我我给你打个欠条,剩下的先欠着。”
云垚狡黠道:“你家秦同学哪里虚?”
楚思说:“我也不知道我每次亲她,她就会晕倒,我都不敢碰她,跟跟泥人似的,怎么办?”
“那你不亲她不就好了?”
楚思低下头,耳朵竟比脸还红:“不亲她难受。”
云垚:“???”
“我还想和她那个上床”她瞄了云垚一眼,“以前没没和人上过床,想试试”
云垚:“”
胭脂红:“”
温镜:“”
胭脂红反应快,趁那两人还愣着,赶紧将人领走了,免得又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胭脂红前脚赶走,后面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笑声。
“秦同学你别拉我啊,云姐还没答应我呢”
“你身上很臭,该去沐浴了。”
楚思低头闻了闻,一股烧烤的煤炭味,还有各种肉腥味和海鲜味与酒气混杂在一起,确实不太好闻。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马上就去洗。”
客房安排在二楼,上楼时楚思的脚步还有点虚浮,胭脂红生怕她踩空,紧紧地跟在她后面,双手也做出随时能扶到她的姿势,楚思着急回房洗澡,很快就跑没影了。
胭脂红见她进了浴室,等了一会,里面的花洒哗哗哗地流水,她又等了一会,见没什么异样,便回隔壁自己房间了。
云垚留给她们的两间客房都是带浴室和浴缸的,胭脂红在里面放水,脑子里一时一时地回荡着楚思刚才的酒后胡言,脸颊也不自觉地涌起热意。现代的酒后劲太大了。
她将水温调至不怎么热的温度,等水放到七分满,光着脚踩进去。
这个时候气温也就十来度,胭脂红放进去的本就是温水,不一会儿就凉了,再过一阵子,几乎到了冰凉刺骨的程度。可是胭脂红还是觉得热,那股燥热由心口处蔓延出来,经过全身上下的血管,再从骨髓淌至四肢。
“思思”
洗完澡,楚思的酒也清醒了一点,自己刚才在诸人面前胡咧咧的话自然也记得清清楚楚。
“啊啊啊啊啊啊”她一头扎在床上,有种抽死自己的冲动。明明想着不能喝多不能喝多,一不小心还是喝多了,关键是,喝多了还喜欢胡说八道。
不知道胭脂红会怎么想她。
“啊啊啊啊啊啊”楚思想死的心都有了。
“沙沙”
门外传来两声脚步,脚步很轻,看漫看开车呜呜视频在企鹅君羊八六艺奇奇散散零四如果不是关着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很难入耳。会在这个时候来找她的,除了胭脂红大概不会有别人,可是对方却迟迟没有敲门。楚思屏住呼吸,心咯噔一下,不会闹鬼吧?
过了三五分钟,才传出敲门声,“扣扣扣”,不轻不重敲了三下。
这么诡异的敲门声,楚思的心紧了又紧,她怎么忘了这里是“鬼宅”呢。她哆哆嗦嗦地去摸手机,准备打给胭脂红。
就这时,门外那人出声了:“思思”
楚思整个人放松下来,她走过去,握住门把手,犹豫住了。刚才那种紧张的情绪又在心里蔓延,只不过心境又和刚才的有所不同,她听着自己胸腔里高频率的心跳,轻颤道:“秦同学”
“我过来看看你,你方才喝了许多酒,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扇门隔音很好,胭脂红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在楚思听来,还是那么好听。比她听过所有配音演员的声音都好听。
“没没有不舒服。”
外面静下来。
楚思说:“秦同学,你还在吗?”
“我在,”胭脂红说,“不开下门,让姐姐进来吗?”
“我我刚洗完澡,没穿内衣,现在准备睡觉了”楚思的头还是有点昏昏的,虽说刚才洗了脸,酒劲已经过了一半,但是她此刻最怕见到的就是胭脂红了,她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她,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胡言乱语。
早知道不喝这个酒就好了,起码现在还能堂而皇之地抱着胭脂红睡觉。
外面又静下来。
楚思忐忑地问:“你还在吗?”
“我在,”胭脂红说,“既如此,那我回去了。”
楚思又听到两声沙沙的脚步,外面就再没有了声音。
她耷下肩,心里无比失落,要是胭脂红再多问一句,自己说不定就会忍不住开门了。她向屋里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悄悄拧开门把。
“咔哒。”
楚思冲着门缝往外面看,先是一双米白色的棉拖鞋,骨骼分明的脚踝,往上一点,是一双笔直修长的小腿。
楚思短促地吸了口凉气,下意识要关上门,脑子里却清晰地闪过那双毫无遮掩的雪白双腿。
这么冷的天气,胭脂红却穿的这样单薄。
她大力拉开门,胭脂红果然只穿着一件及膝的睡裙,两条葱白的手臂光裸着垂在两侧,头发披着,部分散在腰际,部分搭在前胸,半潮湿的状态,应该是刚洗完头发,用吹风机吹到半干。
楚思第一反应是有点生气,至于那一点点羞耻也早就忘记了。她想起胭脂红第一次来到她家,就是一身湿漉漉的坐在她家门口,什么也不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怎么穿这么少?”楚思连忙将胭脂红扯进屋,直接拉到自己床上,用被子裹住她。
“头发也没吹干!”楚思去开了床头灯,把她发尾潮湿的地方抽出来用吹风机吹干。
胭脂红:“我不冷。”
“你别说话!”楚思的语气有些重,不知道是在气她还是在气自己。是气刚才把胭脂红晾在门外这么长时间的自己,还是气当初让胭脂红冒雨走了几公里才找到她的自己。
吹干了头发,楚思就用手帮她把头发捋顺了,但依旧是气鼓鼓的,“这么大个人了,都不会照顾自己的吗?万一再感冒了”
胭脂红转过身,一只手抓住楚思的手,一只手搂住楚思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低头吻住了她。
冰凉的,柔软的唇,亦如那永远比正常人要低上几度的体温,激的楚思从酒精上头的一瞬间,回到现实里。
她的手虚虚握了个拳,轻轻抵在胭脂红的肩上,那是拒绝的姿势:“秦同学”
胭脂红安静地看着她。
“不行的”楚思轻声说,“你快回去吧,我我今天”酒精上头了,保不齐真的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今天如何?”
“我喝多了”
胭脂红再一次吻住了她,比她们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激烈,一开始是胭脂红单方面,渐渐的,楚思也投入了进去。当胭脂红想要深入的时候,楚思抵在她肩上,又推开了她:“不行的你不行的”
她眼圈泛红,仿佛要哭了似的。
“你方才说”
“我那都是胡说八道的,你别听,也不要放在心上。”楚思迫切的解释道。
胭脂红沉声道:“胡说八道?”
“我喝酒了,我一喝酒就喜欢乱说话,那些话你听一半就好了,千万不要生气。”
“我并无什么可气的,你让我听一半,那我应该听哪一半?”胭脂红顿了顿,“你想和我上床,那一半?”
楚思脸爆红:“不、不是”这真的是个古人吗,书香门第,家风严谨?为什么能面不改色地说出上床这样的话啊?!
“可我只听到了那一半,”她贴着楚思的耳朵,轻声道,“且听的,清清楚楚。”
“秦同学,我”
“我也想和你上床,自打和你重逢那日开始,到现在,每时每刻,无时无刻。在你晨起的时候,你入睡的时候;你教我现代知识,给我批改作业的时候;你沐浴完身上带着和我同样香气,睡在我怀里的时候。你方才同云姑娘耳语的时候,我都想,和你上床。”
第078章 第 78 章
她们昨晚做了三次。
你能想象一个低而媚的声音在你耳边说了一堆骚话, 然后对你说,“我想跟你上床”,吗?关键这个声音的主人还长着一张我见犹怜, 分明等着你欺负的一张脸, 你受得了吗, 反正楚思是没把持住。
由于缺乏经验,前两次楚思还找不准位置, 最后索性不用手了, 最后一次刚开始的时候, 胭脂红的体温已经有趋于上升的迹象,起初楚思只是单纯的以为运动导致的发热,是正常现象,直到快要结束, 胭脂红终于虚弱地晕了过去。
楚思才知道, 原来她前面一直都是硬撑着的。
她也才知道,自己的第一次性.生活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的, 滑稽而又窘迫。
“怎么办?”楚思硕大的眼睛, 一眨不眨地盯着云垚。
“怎么办?凉拌。”云垚说。
“她好像比前几次要严重的多。”
“废话。”云垚无语住了, “你还真是言出必行啊, 我当你开玩笑的呢,说做就做?”
“我……”楚思脸一红。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说是胭脂红主动勾引她的吗,就算是胭脂红主动勾引, 那也要她上钩才行, 说到底还是怪她自己。
“云姐, 你救救她,我一定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我给你磕头行不行?”说着她膝盖一弯,就要开始磕头。
云垚拉住她,“干嘛呢?要跪去外面和阿镜一起跪去。”
胭脂红这回真的很严重,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并且高烧不退,体温也是忽冷忽热,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楚思给她换了两套睡衣,又湿了。楚思急坏了,真的跑到外面磕头去了。
“云姐!云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你帮我救救她,她烧的很厉害,你救救她吧,云姐,鬼大爷……以后逢年过节我给你烧纸钱行不行?清明我给你烧别墅,烧飞机,烧火箭,烧航空母舰,烧美女,烧帅哥,鬼大爷,鬼大爷……”
“嚷什么嚷什么?”云垚忍无可忍,“再吵,不管了!”
“不吵了,不吵了。”楚思抹了把眼泪鼻涕站在旁边,一副任打任骂,听候差遣的模样。
云垚凉凉地扫她一眼,上二楼去了。
楚思依然有点不放心,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一直没声音的温镜开口道:“既然大人答应了,你就放心吧。”
这句话像是给了楚思一颗定心丸,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也得空关心温镜:“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下午就看她跪在这里,得有好几个小时了,这主仆二人在玩什么普雷,比她们昨晚的花样还多。
温镜没答。
“犯错了,跪家法呢?”楚思蹲在她面前问,傻蛋也走过来,在她身边趴着。
“腿酸不?要不要我给你拿个垫子?”
温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不必了,只剩下半个时辰。”
“那也还有一个小时,我告诉你,你跪这么长时间,等会膝盖跪坏了,起不来都。”楚思想了想又说,“哦,我忘了,你是鬼,应该没有膝盖,鬼都是飘着走的。”
她往楼上看一眼,小声说:“我问你,你跟别人亲嘴会发烧吗?”
温镜不好意思地低头,然后,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是没亲过,还是不会?”
温镜说:“不会。”
“哦……”楚思若有所思,“我看也不会,毕竟你和楚蔓草都……咳,那你家大人呢,她会不会?”
温镜说:“也不会。”
楚思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不公平,你们不都是鬼吗?”
“我等是鬼差,秦姐姐是孤魂野鬼。”
楚思愣住。
孤魂野鬼,很可怜的。
过了半小时左右,二楼客房门开了,楚思小跑着迎上去:“云姐,怎么样怎么样?”
云垚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要憔悴一些,嘴唇发白,脚步也有些不稳。楚思扶了她一把,担心地问:“云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好难看。”
云垚说:“她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那你呢?”
云垚看了她一眼,牵了牵唇角:“难得你还能想到我。”
“我哪有那么无情无义。”
“行了,”云垚笑着说,“你上去吧。”
楚思上去了,温镜想起来扶她,云垚看了看墙上的钟,问她:“还有多长时间?”
温镜:“两刻。”
云垚:“跪完了再上来。”
楚思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开关门都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走到床前刚一坐下,胭脂红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手机铃声似曾相识。
“秦同学,快过来打呀,我屁股痒痒,打重点也没关系……”
“来嘛来嘛……人家的屁屁又翘又嫩又有弹性……”
楚思:“???”
竟、然、设、成、了、手、机、铃、声!!!
楚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以迅雷不及之势拿起手机,也不管对面是谁,直接点了接听。
对面是楚蔓青,原来胭脂红的休假今天就该结束了,但是她今天没去上班,且一个电话也没有。楚思用自己的手机打开群聊,才发现楚蔓青已经在群里@她们两个无数遍了。
“她生病了,烧的很厉害,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楚思走到窗边,压低了声音回对面。
“病了?”楚蔓青不可思议道,“她也会生病?”
楚思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不会生病?”她虚着呢,楚思心道。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楚思往床榻那边看一眼:“现在烧退了一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等她醒来,能上班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还是先把病养好吧,滟滟现在在哪家医院?我抽空去看看她。”
楚思说:“在我朋友家呢,她家在郊外,挺远的,你过来可能不太方便,还是不用了。”
挂了电话,楚思迅速找出录音源文件开始删除,顺便把手机铃声,闹钟铃声,以及所有音乐播放器统统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放心地把手机放回去。
太坏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弄这些东西的,有可能是私底下问了谁,这不就意味着,她每次打电话给胭脂红,这个录音都要响一遍吗?
楚思不由地开始回忆,胭脂红在研究所上班的时候,自己给她打过多少个电话,这个录音又被多少人听去了。
她欲哭无泪,以后这个研究所,她还能去吗?
楚思越想越气,她来到床边,看着胭脂红此时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模样,打开了原相机,各种调整角度,找了十来分钟,终于找到最丑的一个角度,拍照,发到群里。
楚思:【@楚蔓青】
楚蔓青:【我知道了,好好养病,假条回来再补。】
楚蔓草:【滟滟姐病了?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
楚思心虚地回复:【昨晚我们在外面吃烧烤,可能风大着凉了。】
楚蔓草:【怎么又怕太阳又怕风的,太虚了吧。】
楚思:【叹气.jpg】
楚蔓草:【生病了都这么好看[色]。】
楚思:“???”
她私信了楚蔓草:【你真觉得好看?】这可是她挑了十分钟的角度拍的丑照啊。
楚蔓草:【这还不好看?你是不是平时看习惯了。】
楚思放大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会,还是觉得一般。人家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怎么在她这里就成东施了?这才刚刚上完床,她就对胭脂红审美疲劳了?
她放下手机,趴在床头对着本人观察。观察了十来分钟,楚思心里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能是这个场景也见过几次了。她回想起胭脂红头一次发烧病倒的时候,也是这样,眉毛攒着,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嘴唇发白,脸颊也透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但偏偏身体温度的升高也让脸颊两侧染上淡淡的红晕,整体看起来,有一种让人舍不得靠近的破碎感。
那时候楚思就觉得,怎么会有人病成这样还这么好看的,偏偏这个人还躺在自家床上,让自己看到了,她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世界了。
起初,楚思的心跳还是非常稳定的,可是胭脂红这个时候歪了歪头,可能在找一个舒服的姿势,鼻腔里溢出一声轻哼。
楚思呼吸一滞,心跳跟打了肾上腺素似的急剧飙升。她终于明白她昨天问胭脂红的那个问题,胭脂红的回答为什么是,“有时会”。
那时候她对这个答案还不是很满意,明明她自己“时时刻刻都会”,而胭脂红只是“有时会”。喜欢一个人,原来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心跳加速的,除非这个人心脏有问题,而只会在某个时间,某个特定的场合,看到自己认为对方最令人心动的一瞬间,只是那一瞬间,就彻底沦陷了。
当楚思再次翻开手机里她认为的那张“丑照”,眼神就不自觉地放痴了,这张刚才还被她认为“一般般”的照片,此刻已经被奉为史上最美,没有之一。
楚思望着照片笑了起来。
她好可爱。
“笑什么?”耳边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楚思转头看去,一喜:“你醒了?”她站起来,摸了摸早前准备好的开水,还是温的,倒了杯水出来。
胭脂红浑身软弱无力,坐不起来,楚思在杯子里插上吸管,把她的头扶起来一点,才让她喝了点水。
胭脂红看了眼她的手机,轻声说:“让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楚思把手机拿远了点,确保她够不到。
“是什么?”
楚思说:“一张丑照。”
胭脂红露出疑惑。
楚思给她看照片:“好看吗?”
胭脂红看了一眼,缩回到被子里。
“是不是很丑?”
胭脂红把脸偏到另一侧,不爱搭理她的样子。
“你还好吧,能起来吗?”
别说起来,她虚弱到连话都不想说,如果不是云垚,她此刻应该还在昏迷着。
楚思叹了口气,“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不那啥了……”
“你早前莫非不知道?”胭脂红不知何时转过头来,没有血色的唇勾着,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楚思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对了,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昨天问这句话是为了给说骚话起个头,这会确实有这个疑惑,因为她隐约记得胭脂红昨晚说“和自己重逢”,联合初见时的种种细节,她总觉得,自己和胭脂红应该很早就认识了,而且是非常早,早到可以让自己吃惊的程度。
“我前几日看了一部电视剧。”在被窝里闷了好一会,胭脂红才说。?
楚思:“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剧里的流氓混混,遇到稍有姿色的女子,问的也是这个问题。”
楚思:“……”
楚思:“对对,你说得对,我是流氓,你是有姿色的女子,所以你现在动不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胭脂红眨了眨眼,“你不累吗?”
楚思:“我……不累。”
“可我现下乏的很,你昨个弄疼我了,我原是想歇一日,明日再来,你现下就要为所欲为,我没力气应承你,你只好自个来了。”
楚思:“……”
好家伙,明日?跟个瓷娃娃似的,她哪里还敢碰啊。
“我自己怎么来?”楚思狡黠道。
“你想怎样来,就怎样来。”
楚思捂脸:“我说不过你。”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说骚话还说不过一个古人,肯定是自己“太要脸”,胭脂红“太不要脸”了!
“不是我说你,你这么虚还……还非要那啥,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可把我吓坏了,刚才云姐她老人家来你这里做法,做了半小时,你好不容易醒过来,还来,要是为这事再去麻烦她老人家,多丢人啊。”
“我睡上几日就无事了,你扶我起来,我要去沐浴。”弦竹付
楚思起来扶她,“你行吗,不行就算了,现在天气还很凉,一天不洗澡也没关系的。”
胭脂红撑了几下,没坐起来,“不若,你帮我洗?”
“啊?”楚思犹豫了,看这拉丝的眼神,她现在都有点腿软,更别说在里面,“要不我帮你擦擦吧。”
胭脂红勾着唇看她。
楚思:“我闭着眼擦?”
胭脂红直接笑出声。咸住夫
“笑什么?虽然……但是……昨天晚上又没开灯,我啥也没看到啊,然后……然后……早上给你换衣服的时候,我也是闭着眼睛的……”
“好吧,那你就继续闭着眼睛吧,最好永远都别睁开。”
“那不行,下次我肯定睁开……”她说着,又叹口气,“你这样,咱还能有下次吗,早知道就要那三千万了,还是三千万香。”
“你……”居然还惦记着那三千万,胭脂红心火一上来,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又要晕过去。
“我开玩笑的,你香,你香,你全家都香!”
“我全家,也包括你吗?是以,你也在夸你自己?”
妈呀,她好会。仙朱服
第079章 第 79 章
“知道我为何罚你吗?”
“不知。”
云垚喝了口水, 说:“你擅自使用了昆仑镜,是也不是?”
温镜哑口无言。
“昆仑镜乃上古神器,我把它交给你, 为的是治邪镇鬼, 你把它挪为私用, 我罚你,应不应该?”
温镜跪了下来:“当罚。”
云垚说:“起来, 我已经罚过你了。你看到了什么?”
温镜:“……都看到了。”
云垚沉吟了会, “无论看到了什么, 都不可泄露天机。”
“是。”
“云姐,云姐!”楚思在外面拍门。
温镜道:“进来!”
这间是云垚的主卧,在二楼走廊的另一头,主卧的格局也十分大。楚思跑进来时, 还微微喘着气, 看到云垚在床上卧着,不禁道:“云姐, 你没事吧?”
“不碍事, 方才施了法术, 将养两日即可。”
楚思难为情道:“让你费心了, 云姐。我想着今晚下厨给大家做顿好吃的,但是冰箱里面没有食材了, 想问你借辆车去附近的市场买点,你看可以不?”
云垚说:“可以, 让阿镜领你去吧, 她比较熟。”
于是温镜就把车库那辆大奔开走了。
楚思:“只是买个菜, 不用开这么好的车吧?”
温镜:“这已经是车库里最便宜的一辆了,再便宜的没有了。”
楚思:“……”
有钱人的世界她不懂。
离别墅十公里处有一个全天候营业的采买市场, 主要销售蔬菜、瓜果、水产品、禽蛋、肉类,还有豆制品、熟食等等。这里也是一个小型批发场所,所以食材也比较新鲜,基本都是当天运来当天卖完的。
楚思按照胭脂红列出的菜来选购食材,边选边说:“你每天都跑这么远来买菜吗?”
温镜道:“一周过来一两趟,每回多买一些,海鲜什么的放家里养着,肉买新鲜的,蔬菜别墅后花园有种,不需要买。”
“那也挺麻烦的。”胭脂红来之前楚思基本都要靠外卖度日,偶尔自己做饭也是在平台上买菜,送到家里来,恨不得不出门。让她跑十几公里出来买菜,做菜2小时吃饭5分钟,她宁愿不吃。
“你说,你家大人又不缺钱,为什么不在市中心买套房住呢,生活也方便,再不济雇个人专门买菜也行啊,你这小小身板,天天开这么好的车出来买菜,我都怕你被坏人盯上。”
“我,被坏人盯上?”温镜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你以为人人都怕鬼啊,有些人比鬼都可怕。”
温镜笑了笑,“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想来,一百个彪形大汉也是奈何不了我的。况且,大人喜欢僻静,这才将别墅建在了郊区,我们这样的身份,不宜经常出入人多的地方。”
“一百个……彪形大汉?”楚思惊掉了下巴。
好吧,是她想多了。
买菜途中遇到了楚蔓草,非要跟她们上车,温镜无奈应下了。
“嫂子叫我出来买点东西,明天给滟滟姐做好吃的,总得让我回去好交差吧。”
楚思:“我看你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楚蔓草:“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
“哦,我知道了……”楚蔓草一副看透了一切的表情。
楚思心跳了一下,转头看窗外,不接茬。
“你和滟滟姐,在一起了?”
楚思心里重重地跳了一下:“你……你说什么?”
楚蔓草“切”一声,“装什么装。”从包里拿出化妆镜,对着她的脖子照给她看。
楚思微微睁大眼睛,连忙抬手捂住,红着脸问前面开车的温镜,“你刚才干嘛不告诉我?”她想起刚才买菜时,温镜时不时往她脖子瞅一眼,她还觉得纳闷。
温镜无辜地道:“我只当是被蚊子叮的,就没太在意……”
蚊子叮的你用得着一遍又一遍地看吗,再说现在这个季节哪来的蚊子,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蔫坏。
楚蔓草玩味地看着她,“这关阿镜什么事,你自己做的事还赖给别人。”
楚思:“我赖她什么了,我说是她叮的了?”
“呦,还狡辩,谈个恋爱,还偷偷摸摸的,拿不出手啊?”
“你才拿不出手!”
“这么说,你承认你在谈恋爱了?”
“承认了又怎么样?”楚思反唇相讥,“总比有些人想谈没地方谈好。”
楚蔓草咬牙:“阿镜,你说句话!”
温镜说:“我开车呢。”
楚蔓草:“……”
因为这次买了很多东西,温镜直接把车开到离里面大厅最近的一个门,这样把食材搬进去会快很多,由于经过前庭花园有个弯,且车道也比较窄,车开的就格外慢。
就在经过花园的时候,后座的楚蔓草突然尖叫一声,颤颤巍巍地指向车窗外。
温镜和楚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道:糟了。
云垚站在亭子那处,正在收服一只大头鬼,那只鬼化作一缕青烟,被收进上空的一个湛青色的袋子里去了,随后袋口收紧,袋子也掉入云垚手中。
“那那那、那是什么东西?那个头……那个头……有两个人的头那么大,身子那么小……”楚蔓草几乎要吓晕过去。车开到别墅天已经黑了彻底,这里又是郊外,如果不是温镜和楚思两个人在身边,她恐怕真的能吓晕过去。
她这是,见鬼了。
云垚向她们这边望过来,皱起了眉。
别墅周边安装了监控系统,如果有陌生人,或是陌生车辆闯入,云垚一定会第一时间知晓,坏就坏在楚蔓草是坐着温镜的车进来的,她就没有在意。
下午在房里躺久了,出来活络活络筋骨,温习一下新修的术法,看见有个大头鬼在附近,顺便把它收了,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温镜忙不迭过来请罪:“大人,是我疏忽了。”
云垚轻哼一声:“近来你疏忽的次数有些多了。”
她来到奔驰车前面,楚蔓草赶紧从另一头钻出来,拉着楚思的胳膊:“大外甥,咱们、咱们还是走吧,回家去……”
楚思拍拍她说:“楚蔓草,你别怕。”
“呜呜……”楚蔓草快哭出来了,“我好怕……”
云垚冷冷地看着两人,抬手一扬,刚才那只装鬼的袋子就凭空消失了。
楚蔓草抖得更厉害:“大外甥,你你你、你看她……”
云垚从车那头绕过来,楚蔓草一个劲往楚思身后躲,“大外甥,救命,救命!”
云垚却只是看了她们一眼,就进到里面去了。
“把东西搬进来。”
温镜说:“是。”
楚蔓草长长地松了口气,拽了拽楚思的衣摆,“走吧,刚才你也看到了,可不像变魔术,我感觉这里……不干净……”
楚思说:“我不走,我还要给秦同学做饭呢。”她绕过楚蔓草,打开后备箱,开始搬东西。
楚蔓草说:“那叫上滟滟姐一起走,回去我给你们做。”
“你做的东西能吃吗?”
楚蔓草压低声音道:“这时候你还管这些,小命要紧啊,快走吧。”
“要走你走。”楚思把一箱子鸡蛋抱出来给温镜。
“我想起来了,你还记得天玑酒店的监控吗?”
楚思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知道。”
“你知道?”楚蔓草讶异道,“你知道?!”
“嗯。”楚思说,“你别怕,她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呜~~可是我想家了……”
把东西全部搬进去归置好,楚思就进厨房忙活了,楚蔓草也赶紧进去帮忙。就像小时候寄人篱下,她只有跟在楚蔓青身边,这个陌生环境下她唯一熟悉的人,才有归属感。
温镜停完车进来帮忙洗菜,楚蔓草在她旁边绕两圈,“喂。”
刚才还阿镜阿镜,现在就变成喂了。
温镜斜了她一眼。
“你家大人是什么人……是人吗?”
温镜没说话。
楚蔓草又说:“你可别告诉我她刚才是在变魔术啊,我没那么好糊弄。”
温镜还是没说话。
“你说话呀。”
温镜把洗好的菜放进菜篮子里:“我不晓得大人的意思,还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楚蔓草想了想,说:“那你呢?那天是不是你把我带去酒店的?”
温镜说:“是,可你是自愿的,并且是你自己哭着嚷着要去。”
楚蔓草:“……”
饭菜做好之后,楚思上楼去叫胭脂红,楚蔓草忙不迭跟上去。到了门口,楚思停下来,警惕地看着她:“你别进来。”
楚蔓草:“why?”
楚思说:“别进来。”进去就把门锁了。
楚蔓草急了,趴在门上,低声说:“大外甥你锁门干什么?你让我进去,我害怕~~”
转身一看,那么大个的云垚就站在身后,吓得她三魂不见了七魄,正要叫出来,云垚一伸手便捂住了她的嘴:“不要吵。”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楚蔓草哭着点头。
“方才的一切只当没看见,一个字都不可说出去,明白吗?”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楚蔓草狂点头。
“你送了阿镜一个手机?”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楚蔓草点头。
“多少钱?”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楚蔓草指指她的手。
云垚松开她。
楚蔓草抹了把泪,颤巍巍道:“六、六千七百九十八块五毛四……”
“……为什么精确到分?”
“支……支付宝送了我一个四毛六的红包……”
云垚说:“哦。”然后就走了。
楚蔓草:“???”
不是打算还她钱的吗?
楚蔓草拍拍胸脯,死死盯着云垚的背影,生怕她返回来。
云垚真的返回来了。
第080章 第 80 章
“红包哪里领?”
楚蔓草哭着说:“呜呜我不知道付钱的时候自己就抵了的”
“你帮我下载一个支付宝。”云垚把手机给她。
楚蔓草:“呜呜呜啊?”
云垚:“支付宝。”
楚蔓草哆嗦着把她的手机接过来, 下载完,又哆嗦着递回去。
云垚打开看了看:“帮我注册一下,告诉我怎么用。”
“你自己, ”声音放软, “不会研究啊”
“不会, ”云垚说,“教我。”
旁边客房门开了, 楚蔓草如蒙大赦, 跑到楚思身后, “大外甥,咱们是不是可以开饭了?”
楚思左右看了看,这两人跟门神似的杵在门口,也不知干嘛, “让一让让一让。”小心翼翼地把穿着睡衣的胭脂红扶出来。
楚蔓草:“”
楚蔓草:“几个月了?”
楚思白她一眼, 转头对着胭脂红,立时变了副脸, “吃完饭再洗澡吧, 头还晕不晕?”
“好多了。”胭脂红对左右两人行注目礼有点不自在, 推了推楚思, “我自己走罢。”
楚思:“那我抱你?”
胭脂红耳朵根一红,“莫说话。”
楚思:“小心楼梯。”
“”楚蔓草余光看见云垚又把手机递过来, 赶紧跟着楚思下楼了。
见楚思让胭脂红坐在自己左边,她忙抢了楚思右边的位置坐下。陷朱府
胭脂红看着桌上的菜笑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
六菜一汤, 三荤三素, 汤是红菌猪肚汤,非常丰盛。
楚思依次指了指, “这四道是我做的,那两道是温镜做的,汤是楚蔓草炖的。”
胭脂红笑道:“阿镜辛苦了。”看向楚蔓草,“阿草你何时来的?”
楚蔓草斜一眼云垚,“我那啥,是嫂子让我过来看你的,说要给你做个汤,正好我代劳了。”
“滟滟姐,你病好全了吗?”她又问。
胭脂红点头道:“差不离,劳你们费心了,替我告诉江姨,让她不用担心。”
“好,我明天”楚蔓草顿住,又瞅眼云垚,踢了对面温镜一脚。温镜抬起头来,见楚蔓草用口型对她说了什么。
[我今晚住哪?]
温镜朝二楼望去一眼,然后低头吃东西。
“额,我待会就打给嫂子,跟她说。”
“有劳了。”胭脂红用公筷给楚蔓草碗里夹了一块鸡翅,发现底下有点焦黑。
这道可乐鸡翅是楚思做的,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她。
“咳”楚思一本正经地对胭脂红解释,“这个是铁离子,能补充人体所需的铁元素,你不是学到化学那一块了吗,应该知道的。”
楚蔓草扑哧一声笑了,“吃这玩意儿能补铁的话,直接吃锅不是更补?”
楚思瞪她。
胭脂红夹起来咬一口,捧场道:“我觉得很好吃,焦铁离子那块酥脆入味,咸淡适中,很符合我的口味。”
楚蔓草听了她的形容哈哈大笑起来,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
走廊这头只有两间客房,温镜就把楚蔓草的房间安排在三楼,而楼下就是云垚的主卧。楚蔓草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抓起温镜给她准备的睡衣偷偷摸摸往楚思屋里去。
“扣扣扣!”
门锁“咔哒”一声开了,楚思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出现在门口,“干嘛?”
除了睡衣,楚蔓草手里还抱着一个枕头,踟蹰片刻才开口,“我今晚和你挤挤,行不?”
“当然不行。”
一张床睡三个人,成什么样子。
里面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楚蔓草问:“滟滟姐在里面?”
楚思说:“嗯。”
“那我打地铺,戴耳机,戴眼罩,绝对不会影响你们!求求了,大外甥。”楚蔓草苦着脸道。
楚思:“这里这么多房间你干嘛非要跟我们挤,温镜没给你安排客房?”
“我怕呀,这可是座鬼屋,我一个人睡,晚上肯定会做噩梦的。”
楚思叹了口气,到底是个姑娘家家,刚刚才见了鬼,害怕也情有可原,“你等我一下。”
她来到浴室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的水声停下来。
楚蔓草竖起耳朵,听楚思在和胭脂红商量能不能让自己进来挤一挤,睡里面的沙发,胭脂红表示没意见。
楚蔓草抱着枕头和睡衣就往屋里冲,看到里面那张一米八的大床,嘀咕:“好像也能睡三个人”
楚思抱胸站在床边:“女女授受不亲。”
楚蔓草又看向那张不到一米宽的沙发,离床有点远,又面朝着电视机,晚上要是看到电视里的倒影,非得把自己吓死不可。
“你帮我把沙发搬到床那边。”
楚思:“有这个必要吗?”
楚蔓草跺脚,娇嗔道:“我害怕。”
楚思抖了抖鸡皮疙瘩,过去搬沙发,两人合力把沙发挪到挨着床的位置。
“有点像婴儿床。”楚思说,“叫妈妈。”
“去死!”楚蔓草扔了个枕头过去。
胭脂红从浴室出来了,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只披了浴巾,水滴顺着发梢落下来,滑过锁骨,消失在沟壑之中。脚下踩着浴室拖鞋,走路吱吱响,玉白的双腿也挂了几颗水珠。
楚蔓草傻了,没来得及细看,眼前突然一黑,被什么东西蒙住了眼睛。
等到重见光明时,胭脂红已经穿着一件宽松的睡衣,坐在床头跟她打招呼了。
楚蔓草揉了揉酸疼的眼皮,瞪眼楚思,“用得着吗你,眼睛差点给我捂瞎了。”
楚思清清嗓子:“你快去洗吧。”
楚蔓草进了浴室。
楚思伸长脖子看,等里面出现水声,方瘪着嘴看胭脂红,“怎么不换衣服就出来了?”
“你只是说阿草今晚要过来借宿,又没说她现下已经在屋里了”胭脂红委屈道,“是你没说清楚,还怪我”
“不怪你怪谁,你不是鬼吗,鬼对生人的气息不是很敏感的吗,一个大活人走进来,你感觉不到?”
“我又不吃生人”
“我不管。”楚思板起脸,“你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罚你亲我一下。”
胭脂红也板起脸,正儿八经地说:“好吧,我认罚。”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亲。
楚思“哎呀”一声:“我还没洗脸,不行,等我洗完脸,得重亲。”
胭脂红攥住她的衣领,把她揪过来,在她左右脸,额头,眼睛各亲了一下,最后对准她的唇,微微俯下身。
楚思偏了偏头,胭脂红的吻落到她的唇角。
“不行”
胭脂红扬了扬唇:“小怂包。”
“那个”楚蔓草在浴室里伸出小半张脸,“我忘了拿浴巾”
楚思条件反射地弹开,红着脸道:“你你看了多久?”
“没看多久,也就从我进来到现在。”楚蔓草笑的贱贱的。
“啪”一个枕头丢过去。
一开始楚思没想那么多,直到那么大个的楚蔓草翘着二郎腿躺在旁边玩手机时,楚思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感觉做点什么都被监控似的,一点都不自由,虽然暂时也做不了什么。
胭脂红倒显得淡定,一个人端着本书倚在床头看得津津有味。
楚思被夹在中间,手也不是脚也不是,翻来覆去也不是,玩手机也没劲。最后她一左一右抢了手机和书,“啪”一下熄了灯,“都别玩了,睡觉!”
第二天楚蔓草起了个大早,央着楚思送她回去。
“别吵”楚思翻了个身,顺势踢了她一脚。
楚蔓草被踢下床,她又绕到胭脂红那一侧,“滟滟姐,你会开车吗?你陪我回去吧。”
胭脂红把脑袋往被子里一缩:“我还不曾学”
“那我们一起打车回去好不好?这里虽然偏僻,加价的话,总能打到车的。”楚蔓草把她从被窝里拽出来。
“我答应了阿青,下个周一回去上班”胭脂红又缩回去。
楚蔓草把两个人一起拽出来,“哎呀,都五点半了,太阳晒屁股了,你们俩快起床吧!”
“才五点半?”楚思更气了,一脚踹过去。
楚蔓草腰一扭,躲开,同时松开手。
两个人以同样的姿势摊了回去,眼睛都没睁开。
楚蔓草:“”
真不愧是一对。
楚蔓草躲到沙发后面换衣服,换完了,又去里面洗漱,出来一看,那两头猪还是没有醒来,只好一个人偷偷溜出去。
见走廊那头的门紧锁着,麻溜的下楼,往厨房里去。
温镜起的比她还要早,一个人坐在餐桌那里喝牛奶,看杂志。
“喂,你怎么吃独食啊?”
温镜努了努嘴,示意桌上剩下的半瓶牛奶。
“我不想吃这个,你做早餐了没有?”楚蔓草挨着她坐,翻了两下时尚杂志。
“大人不吃早餐,所以我没做。”
“她一个人不吃你就不做?这里还有四个人呢。”
温镜想了想也对,她站起来:“你们要吃什么?”
“也不用那么麻烦,就简单的来一份鸡蛋饼胡辣汤吧。”
“这个好像不简单。”
“那你去外面买。”楚蔓草眼睛一亮,“对啊,你去外面买,顺便把我送回去怎么样?”
“草姑娘要把我家阿镜拐到哪里去?”云垚打着哈欠沿楼梯下来,直奔餐厅这边。
楚蔓草一见她腿就发软,“没没、没有啊,我就是想回家了”
云垚端起桌上她倒好的牛奶喝了,“嗯,不参观一下再走吗?”
“不、不参观了,我是个土人,山猪吃不了细糠,你这个别墅我实在是住不惯,改天有机会再聚哈”她给了温镜一肘子,“走吧走吧”
奈何温镜没动。
“走啦”楚蔓草从牙缝里挤出来。
温镜还是没动。
“噗!”云垚掖了掖嘴角,“阿镜,草姑娘要走你就送送她吧。对了,下次要想过来玩,随时欢迎。”
楚蔓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之前非要赶她走的时候了?
六点多一点,胭脂红也起来了,也打着哈欠沿着楼梯走下来,“阿草要回去了吗?不如把思思也一并送回去,她今天要上班。”
“滟滟姐你的病好了,也不回去吗?”楚蔓草走到胭脂红那一头,警惕地瞅着云垚。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
“什么时候出发?”楚思打着哈欠沿楼梯走下来,没睡醒似的,上去就把脑袋搭在胭脂红肩上。
楚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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