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他跟死对头玩感情 > 17、恐同
    第十七章


    一旁的程晟窝在沙发里悠哉道:“都说了让你们穿泳衣,来游艇上穿这么厚有什么意思啊。”


    微咸的海水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上,时屿用袖口擦了下脸,微微提了口气。


    这是穿多厚的问题吗?


    段京淮他就是故意在靠近甲板的时候甩尾,把水全泼他身上的!


    海面上的两人迈上游艇,站在楼梯下的侍者贴心的递了两块浴巾给他们,郝帅接过后边兜过头一阵乱擦,段京淮眼睑懒懒的垂着,拎着毛巾,长腿径直迈到时屿面前,将浴巾罩到他头上。


    视野恍然陷下一片阴翳,时屿懵了下,随后便抬手拽着浴巾边缘挣扎。


    “别动。”段京淮低哑着嗓音轻道。


    修长的手指按在浴巾上,他低着头,浸湿的额发自然下垂,墨黑狭长的眼被略微遮挡,手上慢条斯理擦拭的动作专注又温柔。


    时屿抓着他手臂的手微微泄力,缓缓滑下来,温顺站着任由他摆布。


    侍者也给了沈知年一块浴巾,他浅浅道谢,同时皱着眉疑惑地看向段京淮。


    郝帅也忍不住惊呼:“卧槽你俩不是棋逢对手吗,昨天打了一场打出感情来了?”


    程晟也附和:“老段你这是走的什么风?这么体贴?”


    “不对啊,你为什么只给时屿擦不给沈知年擦,明明沈知年这边淋得更湿吧。”


    段京淮懒得理他们,面无表情地丢了句:“滚。”


    擦至半干,段京淮用浴巾将时屿裹住,下颌抬着示意了一下摩托艇:“玩吗?”


    时屿还有点生气,声线冷冷的,但细听又觉得嗓音里藏着一点撒娇的意味:“我不会。”


    他垂下眼,低笑着勾了勾唇:“教你。”


    他给负责摩托艇的工作人员要了救生衣和全套的驾乘护具,又极其体贴地帮人穿戴整齐。


    游艇上的人看了都忍不住瞠目,轻啧道:“这几个意思啊。”


    昨天两人在球场厮杀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才短短一晚,针锋相对的相处模式就不复存在,两人氛围变得和谐甚至,有些别扭的暧昧。


    穿好护具,段京淮站在甲板上单手把住摩托艇的把手,眉梢挑了挑,示意他。


    时屿垂下眼睫,看着随着海浪漂浮不定的船体,眯了眯眼。


    段京淮稍侧着脑袋,舔舔唇:“怕了?”


    时屿睨了他一眼:“谁会怕。”


    段京淮拖着长腔“噢”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到时屿纤细的腰身处,他勾了勾唇,手伸过去,在他的臀部不轻不重的拍了下。


    时屿感觉耳垂的神经猛地一跳,瞪圆了眼看他。


    他臀还疼着,他这么一拍,腿都软了。


    而那人却毫不愧疚地低笑两声,长腿一抬,轻松地跨到摩托艇上,又拍了拍身前空余的位置,哂笑:“上来。”


    时屿冷着脸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也抓着把手抬腿坐了上去。


    刚坐稳,炽热的气息就倾压过来,缭绕喷薄在他的耳侧,时屿心跳一滞,感觉浑身都被烫了一下。


    段京淮脖颈前倾,下颌蹭着他的耳廓,线条流畅的手臂绕到他身前来,将钥匙对准摩托艇的暗扣一叉,然后把另一头电话圈似的长线绕到时屿的救生衣上栓紧。


    栓紧的时候,他的手从背后伸到他身前,手臂夹着他两侧腰际,看上去就像是在背后抱住他似的。


    甲板上传来轻“啧”的声响,时屿感觉自己的耳根迅速燃烧,火星乍溅,连带着脸颊都烫了。


    察觉到怀里的身子有那么一瞬间的缩紧,段京淮勾了勾唇,笑的痞气又恶劣。


    “时屿,这么容易害羞啊。”


    他一只手臂撑在摩托艇把手上,脑袋稍侧着,盯着时屿瓷玉般透着绯红的耳垂,声音低哑。


    “我没——”


    时屿飞快地侧过头,话还没讲完就又吞回了肚子里。


    段京淮就在他呼吸可闻的距离内。


    两人贴的近,几近是鼻尖对着鼻尖,段京淮垂眸看着他,气息滚着热度,唇角的笑有些蛊惑。


    时屿轻轻闭了闭眼,缓缓稍撤半分,艰难地平复了一下呼吸心跳,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两人的举动被甲板上的人尽收眼底。


    谢景廷漫不经心地晃着酒杯,扬着腔调一字一句道:“世风日下啊。”


    程晟眯着眼:“老段心里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水呢,不应该啊。”


    秦皓的眼镜反着光:“说明摩托艇可以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郝帅张着嘴打了个哈欠,大咧咧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昨晚睡了。”


    话音一落,其余人手上的动作一顿,齐刷刷的看着他。


    郝帅怔愣:“都看我干嘛,我瞎说的。”


    程晟长吸了口气,瞪大眼睛:“……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啊。”


    蒋旖旎道:“少瞎扯,老段直的,巨直。”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是啊,不仅直,他还恐同。”


    “之前不就有个男模特买通酒店工作人员,然后故意走错房间,结果被他从房间扔了出来。”


    “哦对,他一气之下还把酒店工作人员全辞退了。”


    众人:“……”


    众人:“真恐。”


    沈知年神色凝重地盯着楼梯处,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起他就感觉心口像被人盖了一层厚重的玻璃罩,凝滞的令人喘不过气。


    ——


    段京淮掌心覆盖住时屿的手背,带着他的手握到把手上,微俯低身子,以一个背后环抱的姿势将他圈在其中。


    男人紧贴着他的手腕温热,指尖却有些凉。


    摁下开关按钮后,他又勾着他的指尖去触碰把手旁边的油门:“准备好了吗?”


    时屿点点头:“嗯。”


    摩托艇缓缓启动,底盘席卷过的海面卷起浪涛,潮湿微咸的海风迎面撞来。


    时屿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顷刻间活跃跳动起来,徐徐的风掀起他的发梢,凉意与畅快紧贴着他的皮肤。有无数水花敲打着他的小腿,丝丝凉凉的,沁满舒适。


    油门逐渐加快,浪花也被冲击的更高。


    段京淮垂眸,覆在他耳边轻道:“爽吗?”


    “嗯!”他语气略带兴奋的上扬了些许。


    沿着海岸线笔直地冲刺过一段距离之后,段京淮操控着把手左右周旋摇晃了几下,时屿下意识地抓紧,只见船身在他的操作下在海面跳跃而起,轻甩了一个弧度,又稳稳落下——


    船尾处,掀起的浪花湍急澎湃,如孔雀开屏般展开巨大的帘幕,将湛蓝的海面搅动汹涌。


    海水沿着他的脖颈顺流进衣服内,有些痒。


    摩托艇又平直的行驶了一会儿,片刻,段京淮低声道:“我松手了。”


    “好。”


    段京淮覆在他掌骨的手缓缓滑下,落在他腰肢两侧,搂紧。


    时屿心跳慌乱地漏了一拍,握着把手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倾晃了下,船身瞬间偏颇,浪花涌溅。


    他感觉额头上的血管猛跳了一下,连忙迅速冷静地握紧另一边,平衡了船身。


    耳边又传来低低的笑声。


    时屿咬牙:“你就不能安稳点?”


    “安稳点是指什么?不能搂你?”他弯弯唇角,“那你希望我把手放到哪儿?”


    时屿:“……”


    他懒得理他,把所有专注放到摩托艇上。


    摸索着,他已经逐渐掌控了船速,甚至能够做到小幅度的漂移摆尾。


    刚开始还险些翻车,但好在他每次反应都能迅速及时,再加上段京淮时不时的帮他握把,他也安心不少。


    段京淮点评说:“不错啊,进步挺快。”


    说着,他腾出一只手来鼓励似的拍了拍他的头。


    时屿小小的冷哼一声。


    下一秒,他猛地晃了下把手,在船尾掀起一个巨大的浪花。


    由于他的位置靠前,段京淮的位置靠后,那高扬的水花不偏不倚地在他上方兜头而下,啪的一声——


    段京淮:“……”


    海水顺流而下,短发被浸湿,蜿蜒的水流湿哒哒的沿着他的鼻梁往下巴缓缓滑落。


    坐在前面时屿见使坏成功,头稍微埋下去一点,发出低低的,小狐狸似般的笑声。


    段京淮简直被气笑了。


    他随意撩了下额前的湿发,凑上前去,握住时屿腰侧的软肉不轻不重地拧了下,似笑非笑道:“坏的也学,是吧?”


    说完,不等时屿回应,他把时屿的t恤边拽出来一点,掌心伸进去。


    游艇上,一群人都围在桌前喝酒掷骰子,只有郝帅还拿着望远镜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玩摩托艇的两人。


    忽然,他“哇”地叫了一声。


    众人一惊,连忙问:“怎么了?”


    郝帅:“时屿他——”


    沈知年紧张地打断道:“时屿的摩托艇翻了?”


    郝帅:“啊不是,时屿好好的。”


    众人:“害。”


    郝帅:“他只是一脚把段京淮踹进水里了。”


    众人:“?”


    ——


    用完晚餐,来玩的朋友陆陆续续的跟谢景廷告别,离开庄园。


    时屿平时很少开车,而且来的时候沈知年再三坚持载他,便蹭了他的。


    他先一步跟谢景廷打了招呼,站到庭院喷泉处等沈知年。


    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他站在一片月色中,皎洁清寒的光如丝绸一般缠绕在皮肤上,修长的天鹅颈微微仰着,颈窝和脖颈白的几近透明。


    段京淮离他不远。


    男人斜靠着墙,嘴里懒懒地咬着根烟,别墅里的灯拂在他侧脸,在冷峻的面上落下几道斑驳的影。


    烟雾四散开,把他的神色遮的半明半昧。


    他就这么一眼不错地盯着时屿的背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挪开视线。


    直到沈知年下来。


    他边下楼边系着西装扣子,后面还跟着郝帅谢景廷等人。


    “波士顿那个案子,就麻烦你催了。”谢景廷吸了口烟,拍着沈知年的肩膀道。


    “没问题,回头帮我跟谢叔问好。”


    谢景廷笑道:“他正在家愁着给你家老爷子送贺礼呢。”


    沈知年也笑,转而看向时屿,笑容更深了:“我们走吧。”


    时屿点头,顺势向身后的众人示意。


    “等一下——”


    段京淮将烟头碾磨,拎着外套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眼皮懒懒的掀着,随手将车钥匙丢给谢景廷,淡道:“我车坏了,明天帮我找人拖回去。”


    谢景廷:“哦?”


    “沈知年,”段京淮忽然开口,唇角勾了勾,狭长微扬的眉眼透着几分傲慢,“顺便带我一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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