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很清楚奈奈的一些习惯和行为方式。
这小孩儿正经的时候确实很严肃, 但有时候思维又往往跳脱，很多时候打听一些重要信息的时候问的都是关键点，但语气却总跟打听八卦似的，不够郑重。
大抵是亲友滤镜, 也可能是习以为常, 望着奈奈那双仿佛盛满了八卦神采的亮晶晶的眸子, 他也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反而觉得怪可爱的。
于是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那看起来手感极佳的脸颊——□□弹弹, 细腻白嫩, 却是手感上佳——然后才解答了奈奈的疑问。
“得到的消息是, 酒厂手下的人都称呼那人为里梅大人, 看着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模样，实际上有些莫测的手段在身上。”
“毕竟酒厂一开始也不是想和那个里梅合作的, 依照那个BOSS对药物的执着，他的第一反应是抓了里梅去切片才是真的。”
不管是手段高深的里梅和酒厂合作做实验, 还是酒厂想要抓里梅去进行切片研究, 背后必然都少不了碰撞和伤亡, 但太宰的眉眼清清淡淡，言辞间满是轻佻，显然对双方如何争斗又死了多少人浑不在意。
不仅不在意, 太宰轻描淡写间甚至还有种对生命的漠然。
只是不论奈奈还是织田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双方都是罪大恶极的人, 酒厂那个组织内的人哪怕是条看门狗都得咬死过一两个人呢，就是死个人也并不值得同情；里梅就更不用说了, 能拿人做实验的家伙，还能是什么好东西吗？
奈奈见太宰眸色深深, 就知道说这种事情又勾起了他内心对这世界恶意的深深厌恶，所以她把自己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的甜牛奶推了过去, 顺势打断了太宰的话。
“喝点奶润润嗓子，”见太宰接过了杯子，奈奈又接着道，“你安插在酒厂的人有没有打听出里梅是怎么会和酒厂合作的啊？”
“那倒没有，”太宰五指扣着玻璃杯杯口，轻轻晃动着杯子，看着那白色的牛奶在杯壁留下弧形的痕迹又下落，唇角扯起一抹冷笑，“不过有流言传出来，这位里梅大人是上一位研究员倾力推荐的。”
“推荐的？”奈奈又不明白了，“那酒厂又是怎么知道里梅活了很久的呢？”
“这个也不难吧，”又沉默许久的织田刷了下存在感，“如果一个人真的拥有某项特殊的才能或者有与众不同的特点，总有心思细腻的人会发现这一点的。”
奈奈想了想，觉得在理，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太宰的反应就不一样了，他突然兴奋起来，抬手搂住了织田的肩膀，笑盈盈道：
“织田作真的不是在夸自己吗？我可是听好多人说了，基层人员负责后勤的织田qiang法一流哦～”
织田摇头，眼神透着一股与他身份并不那么相符的清正：
“我这是很正常的工作，会不会被发现并不重要。”
本来还想看织田微窘着脸点头承认的太宰有点失望，但仔细想想这才是织田作的正常反应，于是只是瘪瘪嘴就收起了手，继续刚刚的话题。
“那个里梅的情况可能是和织田作差不多吧，但我更愿意相信他是故意暴露了自己的特殊性，然后再展现自己的强大。”
不等奈奈问为什么，太宰就已经解释了原因。
“只有这样他才能占据主导地位，像现在这样，酒厂那位忌惮他的实力又仰仗他能做出什么了不得的实验结果，所以只能合作，且还得供着他。”
“这不就是对里梅最有利的局面吗？”
奈奈点点头，这就跟她在学校里装出的高冷学霸人设一样，其他同学知道她整日不是看一些他们不懂的书就是写一些晦涩的文字，自然而然地对她产生了距离感，也就不会打扰她，无论她想说什么做什么就不用顾忌太多，也不必担心牵连到那些小孩儿。
这就是对她最有利的局面。
里梅虽然不是出于“防止牵连别人”的目的，但本质上是一样的，跟别人保持距离的同时又方便自己行事，还能得到重视，可谓一石三鸟。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了，”奈奈竖起右手食指，“你怎么知道这个里梅和两面宿傩有关系的？”
“这个问题啊……”太宰笑笑，有些神秘地将手中装着甜牛奶的玻璃杯举到嘴边，并未解答，“要保密呢。”
“啊～～为什么要保密啊？真的不能告诉我吗？你看我这么可爱……”奈奈故意托着下巴眨着眼睛卖萌。
然后被太宰另一只空闲的手盖住了脸：“这招对我没用的奈奈酱。”
因为身体还是小孩儿所以脸也特别小，以至于整张脸被太宰一只手盖的严严实实的奈奈：……哼，不信！你可都叫我奈奈酱了呢。
不过奈奈也很清楚，太宰这就是拒绝回答的意思了，她也就不再多问。
三人又抛开正题闲聊了许久，然后才各回各家——时间比较晚了，奈奈临时决定就不回家睡了，于是和太宰一起去骚扰了中也。
无辜躺枪的中也：……
行叭，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虽说是这样，但三人并不是在中也的别墅里休息的，而是趁着夜色去了擂钵街的那套小公寓。
小公寓里的一应布置还和曾经一样，每天都有人固定时间来打扫，随时都能住过来。
奈奈进门换了鞋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向了沙发。
这也算是奈奈曾经的一个小习惯了，那时候她可不如现在这么活泼，加上她那时候对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掌握都极其的，惨不忍睹，所以她出门的次数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而且每次出门之后都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因此那时候奈奈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朝沙发上扑。
沙发并不算小，至少躺一个成年人还是可以的，奈奈这小身板儿更是能滚个小半圈儿。
紧跟着奈奈进门的太宰连拖鞋都没穿，学着奈奈的动作就趴到了沙发上，长胳膊一伸还压住了奈奈的肚子。
“你现在就是一只四脚朝天的小乌龟。”太宰随口调侃到。
奈奈却很配合地向上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儿，嘴里呜呜嘤嘤地向中也求救：
“哇啊啊，啾也帮我！这个小兔宰治竟然敢对我这么可爱的一只小乌龟下手！嘤嘤，救命呐～”
那婉转的腔调又可怜却又做作，生怕人听不出她在演戏一样。
走在最后的中也一边将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一边换鞋，听着奈奈的声音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又板了脸，沉着声音佯怒斥责太宰——但也有可能是“公报私仇”，毕竟俩人私怨也不少。
“该死的青花鱼，没事儿别欺负奈奈！”往沙发走的时候看到太宰治随意丢在地上的大衣狠狠皱了皱眉，“还有，说了多少次了衣服不要乱扔！”
虽然在呵斥没错，但已经习惯的中也在“解救”奈奈的同时顺便也弯腰把衣服捡了起来，顺手搭在了沙发靠背上。
中也对太宰一向是没什么耐心的，两人相处模式永远是相爱相杀的欢喜冤家，这次也不例外。
他并不温柔地揪着太宰的后衣领，一把就把他丢到了一边，轻巧的动作与他看起来有些纤细劲瘦的外表毫不相符。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他在丢完太宰之后转头就把奈奈抱了起来——就那种托着大腿的抱小孩儿的姿势，看起来温柔的不行。
而奈奈这个刚刚戏精地假哭求救的这会儿依旧戏精，嘤嘤嘤地哭着，可怜巴巴地诉说着自己刚刚被欺压的无助。
——任谁都听得出是假话。
但太宰和中也都说不出的配合。
中也皱着眉一声一声应着，嘴里说着“放心，啾也哥哥给你报仇”的同时右手轻轻拍抚着奈奈的后背；
太宰则是在被中也丢到一边后就故作柔弱地趴伏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嘤嘤哭泣——两人仿佛在比谁嘤嘤嘤的更好听一样——然后就开始无辜且弱唧唧的带着哭腔做作地演戏：
“好你个小乌龟，仗着自己长得可爱就装可怜是吧？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对你下手欺负你的？难道刚刚不是你趁乱踢了我好几脚吗？”
说着就抬手捂住自己的肚子。
太宰也是啥话都敢说：“可怜我的孩子，他还不足三个月，就这么被你给——呜呜呜呜呜，嘤嘤嘤……”
奈奈都被太宰话里的意思给震住了，瞬间忘记了假哭，从中也怀里晃悠着腿，张牙舞爪地往太宰身上扑。
“你一个十八岁的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来来来，撩开你的衣服让我看看，我那不足三个月的孩子究竟怎么了！”
中也连忙揽住奈奈的腰，甚至因为奈奈挣扎的力道太大还用上了点儿异能：
“奈奈你可是个女孩子！哪有女孩子去撩男生衣服看人家肚子的！”
相比中也的忙乱太宰就显得肆无忌惮多了，一手解着西装外套的扣子，一手撩着衣摆，轻抚着自己腹部的衬衣：
“你倒是想得美喏，就是要让你看得见摸不着，你说气不气！”
“青花鱼你少说两句吧！”
应该是奈奈的脚“一不小心”踢到了沙发上的抱枕，而被击中的太宰接住抱枕想要反击却误伤了中也，原本口头上的胡闹逐渐发展为一场三个人的枕头大战。
第142章 改变悲剧第十五天
奈奈在久违的熟悉环境里度过的这一晚, 睡得出乎意料的好，或许也跟她对横滨很有归属感有关，潜意识里总觉得这里才是她的家，于是睡得格外安心。
当然, 这种情况是决计不能让五条悟知道的, 不然他可能会很不高兴地鼓着腮噘着嘴, 气哼哼地骂奈奈“小没良心的”。
毕竟对五条悟而言……他才是五条奈奈的亲哥, 他才是五条奈奈的监护人, 他才是五条奈奈早上起床第一个见到以及晚上睡前最后一个说晚安的人。
就这么亲近的兄妹关系, 怎么就比不上那个曾经破破烂烂还有点落后, 这几年才勉强追上东京发展脚步的横滨呢？
好在, 五条悟不知道。
望着窗外蒙蒙细雨，奈奈果断放弃了昨天穿的小裙子, 转而从衣柜里摸出一件娃娃领的衬衣，又搭了一条纯黑的牛仔裤, 随手拿了件薄牛仔外套。
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这一身搭配, 奈奈不由抚了下自己披散着的银白长发, 欣赏着镜中的漂亮脸蛋儿，颇为自恋地想着：
[就咱这盛世美颜，那长大得多好看啊？]
不过也只是自恋一下下, 某人看着自己这张脸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跟自己七分相似的某悟。
想到对方那张盛世美颜, 又想到对方那不管是不是重要和严肃时刻都吊儿郎当的模样，突然就对自己的颜值没了什么骄傲的心情。
该说不说, 她明明也挺好看的一张脸，可每次购物只有五条悟那家伙能从收银员那里get白送的小礼品, 这就很让人伤心了。
奈奈隐约还记得之前看过一句什么日本最爱的就是可可爱爱的小萝莉，不分男女, 都崇尚可爱的生物，但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话很对，但不完全对。
至少奈奈和五条悟一起出门是永远没有五条悟招人的。
这样想着的奈奈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输在哪儿了呢？]
【可能是年纪吧，】见不得奈奈自恋的书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维发散，【一大清早的臭美什么呢？】
[你不懂，]奈奈在全身镜前摆了几个姿势，[女孩子要学会多多地欣赏和夸赞自己才会更加自信呐，自信的女孩子最美丽！]
如果书有实体，祂一定会撇撇嘴：【可你刚刚只是在想为什么没比过五条悟的人缘，不像在欣赏自己的样子。】
[这就是你不了解了，我们女孩子都要有个参考和比较对象的好吧？]
书：【……】难道你一个女孩子把五条悟当成颜值比较对象，五条悟知道以后会开心吗？
事实证明，五条悟不但会，还很骄傲。
大约就是两周后的一个晚上，五条悟大半夜似乎有事要去见某个老头，车开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了一只特级咒灵——还是有智慧能说话那种，当场就跟人打了起来。
只是打还不够过瘾，五条悟又去找了奈奈。
彼时奈奈都已经换好睡衣准备睡觉了，结果被五条悟直接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快快快，带你去看好玩儿的！”毫无教师形象的五条悟语气兴奋的很，还帮奈奈从衣柜里摸出了条裙子，“随便穿一件就行了，很快就回来的。”
但女孩子出门怎么能随便呢？
虽然奈奈本来也不怎么讲究这个，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小女孩儿的细致在身上的，至少——得给小裙子搭配一双合适的鞋吧？
出门前还有心情站在穿衣镜前打量整体造型的奈奈拨弄了下头发，只觉自己看起来简直无比可爱，是个漂亮孩子。
虽然比不过旁边总是穿着一身高□□服的五条悟帅……但也够好看了！
察觉到奈奈镜子里悄咪咪瞥过来的视线，就站在奈奈正后方五条悟弯腰凑近了奈奈，一张精致俊秀得过分的脸就在奈奈的耳朵旁边。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有打扮得怪可爱的奈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愧是我的妹妹，就是好看，不过比我还差了一点，多学学吧。”
总之也是不知道好好一个大男人为啥会跟自己的妹妹比美貌。
时间再回到现在。
打扮得酷酷的却又不失可爱的奈奈一从房间里出来，就闻到了香喷喷的煎蛋和培根的味道，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中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这位□□干部预备役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搭配灰黑色的小马甲，腰身被勾的细细的，腰后却系着粉蓝色的系带——围裙的颜色是不算花哨却有些少女的天蓝色印有粉色樱花的图案，是当初买某个厨具送的。
嗯，因为厨具是奈奈挑的，所以送的围裙的花色也是奈奈选的。
选这个颜色的奈奈纯纯是觉得这个花色还不错，以至于她忘记了，家里穿着围裙做饭的是中也，而非她自己。
不过现在看着穿着粉蓝围裙做三明治的中也，奈奈又觉得这围裙颜色真不错，让中也看起来很温柔，也很居家。
尤其是他扭头看过来冲她笑的时候，简直就是帅破天际，那双钴蓝色眼睛简直可以用温柔似水来形容了。
只是可惜，当太宰出现的时候那双眼睛里的温柔就变成了暴躁。
“啪——”
中也拍开太宰治试图偷吃的手的声音。
“不洗手休想碰食物！”听起来像是对饮食卫生的监督，但实际上，“奈奈和我都还要吃的，你碰完我们两个要饿肚子了。”
是对某条青花鱼的嫌弃。
等太宰治洗完手坐到餐桌前吃饭，奈奈和中也已经开动了。
中也作为□□的干部预备役还是很关注社会新闻和家国大事的，所以他在吃饭时会打开电视听新闻，奈奈也就跟着他听。
太宰则是一边嘟囔着无趣，一边坐下来跟着听新闻。
吃着饭，奈奈抬眼打量了下太宰身上的衣服，不由朝着他和中也分别投去一个“可怜”的眼神。
一早欣赏了下自己的盛世美颜的奈奈虽然对服装搭配没那么讲究，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在意一些的，而这两人就不一样了。
西装，是□□的标配。
“好可怜，你们的穿衣自由都被剥夺了。”
奈奈感慨了一句，然后收到了中也一个“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的眼神，以及太宰故作可怜地依靠到她肩膀，然后哼哼唧唧说着“是啊我好可怜奈奈你可得替我做主”的戏精操作。
奈奈：……错了错了，就不该说那一句的。
早饭后是正常的上班/上学时间，中也和太宰肯定一路，而奈奈则是和两人完全相反的方向。
“记得拿好伞啊，”奈奈说着将玄关挂着的两把黑伞递给两人，自己拿了唯一一把米白色的伞，“下雨了就不要跑去漂流了——对，说的就是你太宰治。”
感觉自己有时像个操心老妈子的奈奈盯着太宰的眼睛：
“不要给我搞那套不打伞在细雨中漫步的伤痛文学，中也会替我监督你的。”
这都是奈奈的经验之谈。
太宰有时候就像一个熊孩子，会通过搞破坏来吸引人的注意，但他也很清楚，最容易也最方便破坏的，只能是自己的身体，因为这样不但能获得一时的关注，后续的关注也会在他身上。
所以之前的时候，他会故意把伞丢掉去淋雨，第二天感冒发烧，然后可怜巴巴地抱着奈奈哭诉自己的难受。
不过有时又是真的想尝试雨天在河中漂流的感受，伞就变成了他漂流时可搭乘的“交通工具”，蜷在里面顺着河流漂一段，然后因为越来越多的水而下沉，躺在河底隔水望着天上的乌云。
奈奈就不止一次在下雨天从河边把太宰打捞回家。
这次的叮嘱就是基于以上的经历。
奈奈也不是厚此薄彼的人，叮嘱完了太宰又交代中也：
“你也不用时刻盯着太宰，找个人看着他就行了，别让他跑出去淋雨就成，他不听话你就打一顿。”
“还有啊，你也知道太宰这家伙有时候总是满嘴跑火车，别太相信他说的话了，还有你那个首领，别他给你安排任务你就都接下来了，你是人又不是机器，天天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
中也听着奈奈的念叨没有任何不耐，反而有些许怀念。
这些碎碎念在奈奈没有离开横滨之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那会儿的中也和太宰都还不是mafia，而是在上学，每天早上的时候奈奈就会目送他们离开，然后趁他们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碎碎念一些她不知从哪听说的消息：
“听说你们那个学校周围混混有点多，该动手动手，可千万别受了委屈……”
“这年头除了动手的那种行为暴力还有语言暴力和冷暴力，你们可注意了，要是有人这么对你们立马告诉我，我替你们教训他们……”
“也有那种变态的老师喜欢偷拍男生的，你们小心点儿昂，发现了就赶紧报警……”
碎碎念的程度仿佛中也和太宰是两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幼儿园学生。
尽管如此，两人还都挺享受奈奈这种碎碎念的，毕竟，谁会拒绝小孩子真诚又炽热的关心呢？
…………
奈奈很快和太宰还有中也分开了。
有无下限术式在，她是不太需要雨伞这个东西的，可谁让她要去上学呢？
不打伞却滴水不沾地到了教室，搁谁身上都不正常吧？所以奈奈还是打着伞瞬移走了，但在离开横滨之前，她顺便买了份《横滨日报》。
自从搬到东京她已经很久没买《横滨日报》了，即便她又重新开始默写文章，她也没买过，主要是《横滨日报》的文章连载版面和东京那边的报纸上是同步的。
但奈奈现在买报纸主要并不是为了看自己默写的文章，而是看版面上除了她的文章之外，隔一周就交替出现一次的织田作的文章还有芥川龙之介的文章。
这个芥川龙之介就是这个世界的芥川龙之介本人。
奈奈牵线搭桥之后，他的文章就成功刊登在了报纸上——根本原因肯定还是芥川的文笔好寓意也深刻——奈奈很喜欢看芥川和织田作的文章。
织田作的文章像是生活琐事的记录，平实质朴，却又有种别样的细腻和深刻，值得细品；芥川的文章纪实中又有些许的荒诞怪异，细想起来发人深省，同样值得反复阅读。
“真有才啊……”奈奈不止一次这么想。
而和奈奈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许许多多的读者，比如江户川柯南，又比如高桥影，还比如安室透。
他们并不承认自己是笔名特辣咖喱饭、柳川（芥川龙之介的笔名）以及川端康成（奈奈现在正在默写的书是川端康成的《雪国》）的忠实读者。
他们只是有每天看报纸的习惯而已，看他们的文章也只是“顺便”。
虽然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但有一个似乎和几位作家很熟悉的奈奈就不得不否认了。
柯南知道奈奈和几位作家熟悉是在他还是工藤新一的时候。
放学时奈奈和毛利兰还有工藤走在一起。
工藤喜欢推理小说，他的爸爸工藤优作更是相当著名的推理小说家，所以工藤某次提到了他爸爸的小说，奈奈表示自己还没看过。
这对工藤来说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怎么会有推理爱好者没看过他爸爸的书呢？
于是工藤破天荒地开始安利他爸的书，还说如果奈奈想看他可以借全套签名版给她，礼尚往来，奈奈也表示：
“我也有认识的作家，如果你喜欢他们的文章，我也可以帮你问他们要签名版的报纸。”
报纸？
工藤先是一愣，随即有些震惊——这段时间在报纸上最火的文章，可不就是特辣咖喱饭、柳川还有川端康成的文章吗？
“你、你认识咖喱饭先生他们中的……？”工藤注意到奈奈说的是“他们”，所以就说明奈奈至少也认识他们三人中的两位，当然也可能是三位，但——
不会吧，难道内部人员竟在我身边？
这时的工藤完全忘了，在别人眼里，身为工藤优作儿子的他，也是内部人员。
而奈奈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点了点头：“咖喱饭先生和柳川先生都是认识的，最熟的是川端康成先生。”
“不过川端康成先生恐怕不太方便签名，可以帮你问问咖喱饭先生和柳川先生。”
是很让人心动的提议，但工藤拒绝了，在他看来他对三位先生文章的热爱好像也没那么深重，只是单纯的会在每次看报纸的时候看看他们的文章……而已。
或许这其中还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在奈奈面前也是高年级的学长，要人一个小妹妹帮忙拿签名什么的……有点不好意思啊。
一些奇奇怪怪的偶像包袱增加了。
至于高桥影和安室透……高桥影纯粹是觉得这个签名好像也没太有必要，而安室透和奈奈的关系嘛，说好挺好说不好也能打起来的，就更不可能让她帮忙要签名了。
甚至不可能在她面前承认自己是三位先生的粉丝。
奈奈也不清楚就是了。
看着手中的报纸，看着上面的印刷字体，奈奈有种隐隐的骄傲，和希冀。
文学的贫瘠会造成思想的单薄，所以这些文章，总有一天应该是能造成深远影响的吧？
奈奈这样想着，只是短期内，她可能看不出什么成效。
但——时间会慢慢给出答案。
进了教室，就又是听（默）课（写）的一天，而下午放了学，奈奈履行了她的承诺，去给乱步大人“上供”了。
这次奈奈是自己一个人去的武装侦探社，却是空着手的，因为她自己也拿不了太多东西，倒不如直接带着乱步大人去店里享受美食！
甫一进门，奈奈就看到了趴在办公桌上戴着帽子穿着小斗篷的某位“少年”，乱翘的发尾蓬松可爱。
“你是谁？”一个有些低沉的男声。
奈奈循声望去，看到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
个子很高，棕黄色头发有些蓬松，长出来的部分扎成小辫乖顺垂在身后，一张脸俊朗而棱角分明，绷紧的下颌让他看起来有些冷淡，而他鼻梁上那副细边的方框眼镜又中和了这些冷淡，让他看起来有些书卷气。
只是不知为什么，奈奈总觉得这青年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今年刚刚十八岁*还是少年*只是看起来有些老成的国木田独步还不知道自己在奈奈眼中已经是二十岁了，只是在开口询问完奈奈的身份后细细打量着她。
同样的，国木田独步也觉得奈奈有些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国木田话还没说完就被奈奈抢白了：“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你看起来很眼熟哎。”
国木田刚想回答，之前还一直趴在书桌上像是在睡觉的乱步已经坐了起来，他无声地戴上了眼镜上下扫了奈奈一眼，就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走到奈奈身边，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扣着她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正对着门。
“你们两个认不认识的不重要，现在乱步大人要去吃点心才是最要紧的事！”
“哎——”还想多问两句的奈奈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推着走了。
她当然能轻易挣开乱步的推搡，但……奈奈并没这么做，因为似乎就像乱步说的那样，之前是否认识并不重要，然后真的想要认识，现在、以后，总是可以认识的。
这样想着，奈奈也就任由乱步推着她走了。
徒留国木田独步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盯着乱步离开的背影。
而他想的也不是“我和那个小朋友到底在哪里见过”，而是“乱步先生刚刚是不是说了要去吃点心？但乱步先生今天的点心分量已经吃完了，我是不是该拦一下？”
以及，“现在拦乱步先生很可能会发脾气，那我是不是该直接告诉社长呢？”
就像是知道国木田在想什么似的，原本已经消失在国木田视线范围内的那件熟悉的小斗篷，又突然出现在了门口，伴随着青年带着警告的声音：
“不可以告诉社长，不然，乱步大人会不高兴的，而乱步大人一旦不高兴，让乱步大人不高兴的人就要倒霉了！”
像是小孩子一样，还带点幼稚的威胁。
可国木田却并不会把乱步的话当儿戏，因为作为整个武装侦探社的唯一超高智力担当，乱步擅长的不仅仅是破案，还有……解读一个人的所有信息。
国木田毫不怀疑，他刚把乱步吃点心的事情告诉社长，乱步就会直接曝一个他最大的秘密或最羞于启齿的糗事。
算了算了，还是让社长自己发现吧。
思维愈发跑偏的国木田俨然已经无心思考和奈奈到底在哪见过这件事了。
***
和乱步一起逛吃了横滨之后，奈奈接下来的大多数日子都是单调的，但偶尔有些波澜就很有趣。
两周后的晚上——
被五条悟强制从被窝拉起来，穿着米白色及膝连衣裙，踩着小皮鞋的奈奈紧跟在五条悟身后，眼看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不是说带我去看好玩儿的吗？怎么往高专来了？”
不过该说不说，奈奈这段时间倒是比较少管高专的事，她跟着太宰跑去找酒厂的实验基地和总部了，时不时还要拉着织田作回忆他当初出任务偶遇酒厂BOSS的地点。
可惜，两边都没太大收获。
但这不妨碍奈奈在这两件事上投注时间和精力，因为奈奈很清楚，无论太宰和织田作两人哪边有了进展，对咒术界改革的帮助都是不可估量的。
进展越大，缝合线背后的势力越明显，五条悟受到的威胁也就越小，高专和高专的大家也就越安全。
当然，奈奈可没有什么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这一切的想法，所以她才会紧抱太宰和织田作的大腿，还要时不时向安室透和高桥影打探情况，以及随时跟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了解缝合线的动向。
有时奈奈也会忍不住想，那些小说或动漫里的主角到底是怎么凭着一己之力就能扭转乾坤或者拯救世界的呢？
如果她也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直接把缝合线和它背后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连根拔起。
哪像她现在，她这是又找mafia又找警方，还有异能特务科和五条悟那边的势力联合，偶尔她还要在网上请教一下乱步大人……恨不能把自己掰成八瓣用！
这世界可真是太小气了，不能给她开个无敌外挂吗？
第143章 改变悲剧第十六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世界意识听到了奈奈心底的吐槽, 原本还算清朗的天气，突然有些阴沉下来，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雷声。
听到雷声的五条悟还仰头看了眼天空：“刚还好好的，现在就要下雨了？”
想到打雷之前自己正在暗戳戳吐槽什么的奈奈：……
不会吧不会吧, 这世界意识这么小气的吗？
——世界意识这个名词还是当初书告诉她的, 现在就被她用上了。
只是奈奈不明白, 这世界意识怎么还能专门盯着她一个人, 偷听她的想法呢？怪变态的。
刚这么想完, 又是不算响亮有些沉闷的一声雷响, 时间卡的极其精准, 以至于奈奈隐隐觉得这雷声就是冲着她来的。
虽然很清楚自己这辈子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但她也不想就这么死在雷劈之下，而且还不清楚无下限术式能不能抵挡住这种世界意识劈下来的雷……
所以奈奈很有眼力的在心里认了怂。
[我不想了还不行, 是我贪心还想搞个外挂，我错了, 这世界一点问题都没有行不行？]
当然, 在心里想这些内容时奈奈也是有点阴阳怪气的成分, 只是可能世界意识对阴阳怪气不太了解，也可能祂“大人不记小人过”吧，雷声竟也消失了, 连阴云都散了。
奈奈心中纳罕, 忍不住cue一下又一直安静待着仿佛睡了一样的书：
[哎青简，这世界意思怎么好像盯着我一样, 还知道我想什么呢？]
本来在雷声响起时就一直没出声恨不能假装自己不存在的书：【……】到底还是没躲过去！
不过，奈奈问了祂就一定要说实话吗？才不呢, 毕竟祂瞒着奈奈的事可不止一两件，这要是说了实话之前的事也得牵扯出来, 所以——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书的语气有些无奈，【可能是因为你是转生者所以才对你格外关注吧。】
书深谙假话要真假参半的道理，真话不能说，太假了奈奈不信，现在这样只提供一个方向的回答就刚刚好——至少能把奈奈的思路拐带一下。
果然，奈奈听了这个回答之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暗暗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看样子以后不能再说这个世界不好了，不然这小气咳咳，这严明公正的世界意识可能要把我秉公执法掉。]
书：【……】
真难为你把遭雷劈说的这么婉转。
不过这样也好，知道世界意识会盯着自己的奈奈明显收敛了，不敢在心里再吐槽什么没有外挂的事，倒也把这一茬顺利遮掩了过去。
只是遮掩过去也只是遮掩过去，最本质的问题却并未解决，比如，世界意识为什么会盯上奈奈这件事。
很明了真相的书借着奈奈的六眼望了眼天空，仿佛要透过那厚厚的云层和水汽望到极高极远的地方，然后看到某个不可言说不可描述亦不可直视的存在。
良久，等奈奈和五条悟都进了室内，六眼再不能看到天空，书才收回了“视线”，默默想着奈奈会被世界意识关注这件事。
其实，这也是件好事。
之前书就向奈奈隐瞒了她灵魂不稳的事，后来因为奈奈和太宰一直有联系和接触，这个过程中灵魂越来越稳定，祂也更没必要提这件事，而现在，世界意识的关注只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奈奈的灵魂已经完全稳定，几乎完全契合二次元世界了。
而祂之前对奈奈说的也不是假话，世界意识会对奈奈如此关注，确实跟她是转生者有一定的关系。
三次元要降维到二次元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甚至会对世界平衡造成影响，最明显的一点就在于奈奈的六眼和无下限术式。
要知道，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只有五条悟一个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如果奈奈不曾因缘巧合下来到这个世界，五条奈奈这辈子的父母原本是不会有女儿的。
很显然，奈奈的存在已经改变了太多，这种改变是世界意识也无法控制的。
二维对三维本身就有向往和趋向性，连带着奈奈都受到了世界的偏爱，得到了这种堪称最高配置的身体，除此之外还有她属于三维灵魂对二维世界的一些解读。
——例如她能看到异能力发动时属于三次元书籍的文字，还有咒灵的咒力残秽之下隐藏的情绪文字。
但世界是世界，世界意识是世界意识。
世界渴望升维，但世界意识则是控制世界不要盲目趋向，平衡世界的异端。
随着奈奈和太宰治的关系越来越好，她的灵魂越来越稳定，也就越来越契合这个世界，但她本身又是这个世界的异端，世界意识当然会对她越来越关注。
这么说吧，如果二次元世界同时向着世界意识许愿，那世界意识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去听奈奈的，不管要不要帮她实现这个愿望，也不管能不能实现，总之一定会最先关注她就是了。
同理，当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可能会在同一个时间，就像奈奈一样吐槽这个世界小气的时候，世界意识也会最先注意到奈奈的想法。
祂可以毫无表示，但显然，这次祂有所警告就说明，祂是彻底接纳了这个来自三次元的转生者，大约是在警告她：
以后你就彻底归属我管了，最好还是放尊重点。
——当然祂不会有这种情绪化的想法，但意思是差不多的。
在书看来，这是一件好事，但同时，这也不能算是一件全然的好事。
得到承认的奈奈以后就再也没有重回三次元的可能了，这对她来说是彻彻底底的降维，怎么能算好事呢？
所以书不敢说。
再加上奈奈现在对自己的身份适应良好，也有了亲朋好友，而且反正奈奈也回不去了，这种算是吃亏的事，书又觉得，没必要说出来让奈奈伤心。
书想的这些奈奈通通不知道，她还搁那美呢，因为这次五条悟说带她去看热闹，是要看个大热闹，不但要带她，还跑到高专来带了虎杖、野蔷薇和惠惠。
这时候作为亲妹妹的优待就显现出来了。
具体表现为，五条悟可以给奈奈时间换小裙子搭配小皮鞋，却连给已经换好睡衣的三人穿双户外鞋的时间都吝啬，直接一手一个，拎着后衣领给人提溜走了。
哦，野蔷薇不是被五条悟提溜走的，而是奈奈体贴女孩子，所以抱着她的腰瞬移走的。
只不过嘛……也没给野蔷薇换衣服的时间就是了。
搭乘五条家特快专列的体验算不得好，举个例子来说，空间压缩这个过程本身就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和挤压感，哪怕施术者（五条悟和奈奈）的作用对象是空间而非被他们带着的人，穿过这段压缩空间的感觉也不会很好受。
施术者本人感觉不到，但不管是虎杖还是野蔷薇，又或者是搭乘次数也不少了的伏黑惠，感受到的不适还是很鲜明的，只是，也不是不能忍受。
野蔷薇被奈奈抱着悬停于一片湖泊上方，眼前有细微的眩晕，开口就难免带了点暴躁：
“大半夜的到底要干嘛啊？我的美容觉都糟蹋了……”
“嘿嘿，”知道野蔷薇对自己这张脸还算喜欢的奈奈憨笑着故意卖乖，“五条悟说有热闹可看，就拉着我把你们一起带过来了。”
“小孩子可不要瞎说，”已经把虎杖和伏黑惠放置在水面上的五条悟不禁辩解了一句，“这明明是大好的课外实践，怎么能是看热闹呢？”
开始给自己的“爱玩”行为进行艺术加工和包装的五条悟一点不心虚。
不但不心虚，还抬了抬下巴，示意所有人去看湖泊岸边站着的那个存在。
那是一只特级咒灵，头顶像是富士山的形状，脑袋圆圆，两个耳朵的位置像是木塞，一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面目似乎有些狰狞，披着个长长的毛领黄绿斗篷。
奈奈越看越觉得，这厮好眼熟！
好在之前也确实是见过人家几次，还曾想过要和人打架试探试探人家的实力，更何况这只咒灵还起了个“漏壶”的名字，奈奈很快就想了起来。
“是它呀……”奈奈扭头看着五条悟，“怎么，你要让它陪野蔷薇和惠惠虎杖练手吗？”
听起来就全是对漏瑚实力的不屑，不但如此还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嚣张程度max，侮.辱.性.max。
听着这话的漏瑚气得冒烟——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冒烟，头顶的小火山隐隐有灼热变红的迹象，连木塞似的耳朵也有些冒气。
漏瑚今天确实是来找五条悟打架的，前几天它和花御、陀艮才刚刚确定了和羂索的合作事宜，羂索还提醒过它不要和五条悟对上，但漏瑚不服，也不爽。
一个五条悟，怎么就能让羂索闻风丧胆怕成那样？
漏瑚不信这个邪，所以上赶着来约（找）架（死）。
只是这五条悟确实有点本事，不但提早发现了它，还挺嚣张地把它打了一顿——虽然没对它造成实质性伤害吧——成功激怒了漏瑚。
就在漏瑚打算开大和五条悟痛痛快快打一场的时候，五条悟却不知为何突然叫了暂停。
“等我两分钟，马上回来。”
说完五条悟就不见了踪影。
而这两分钟，一分四十五秒用来去喊奈奈起床换裙子，另外十五秒则是用来喊虎杖伏黑和野蔷薇，顺便加上了瞬移的时间。
这么算来，奈奈的动作也还是很快的嘛。
第144章 改变悲剧第十七天
漏瑚原本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咒灵, 相反的，它冲动急性子的很，甚至有时候还有些自负，用羂索的话来说, 容易暴躁易怒。
就拿前几天漏瑚为首的几只智慧型特级咒灵和羂索合作的时候举例, 当时一群咒灵一边聊着天一边进了一家咖啡馆——其中唯有羂索是以人类的身体出现在人类视野当中的。
说来好笑, 这羂索, 最中意的就是夏油杰的“尸体”, 但这些日子多方打探一直没能得到消息, 甚至还为此招来了更多的“盯梢”, 于是它决定退而求其次, 打算使用在那次百鬼夜行中和夏油杰一起出事的乙骨忧太的“尸体”。
只是它之前的精力都花在了夏油杰身上，对乙骨忧太“尸体”的下落本就关注度不够, 现如今想找就更是困难，毫不夸张的说, 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这羂索本身其实并没有多么强大的能力, 它唯一的能力就是能占据他人的身体, 这个占据不局限于刚刚死去的人，活人也一样可以，而想要变得强大, 就只能依靠所占据身体那人本身的强大。
之前那个弱唧唧的女人的身体不能作为合作的筹码, 但换了个男人的身体也依旧不够强大，所以它现在对于和漏瑚它们的合作非常重视, 不仅重视，它还很清楚自己身边时刻有人盯着。
它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盯它, 但想也知道肯定是咒术界那边的手笔，偏偏这段日子它和咒术界的钉子无法传递消息……
于是羂索很清楚地认识到, 在成功占据一具强大的肉身之前，它必须苟着。
也因此，它必须让与它合作的几只特级咒灵一起苟着，不能让它们太嚣张，否则引得五条悟对它起了杀心……它可顶不住。
也正因如此，它才会警告漏瑚不要来试探和招惹五条悟。
但和原剧情中激怒漏瑚想要让它提前对上五条悟吃个教训的想法不同，这次它是真心不想让它去，不但不想，甚至在漏瑚差点儿发怒要把咖啡馆烧了的时候，它还得拦着它不敢让它闹出这么大动静。
想也是啊，本来就已经被咒术界那边的五条悟盯上了，这么长时间还能活着不用想都知道，除了它顶着普通人的壳子五条悟不好出手以外，就是因为它暂时没有表现出对这个社会和人类的威胁。
至于是否被五条悟发现了隐藏在背后的势力……这一点羂索已经不太在乎了。
发现也好，不发现也罢，不论哪种于它都没有影响。
发现了，它活了那么长时间，掺和的事情不少，背后的势力驳杂，自有能力正面对上五条悟；没发现，它暗中忙活了这么长时间，五条悟也多少能摸到点儿线索，自然会想放长线，钓大鱼，摸清它的底牌。
所以不管是两者中哪一个，它都有时间继续发展自己的力量，将五条悟，和那个总是在计划之外的五条奈奈，全部扼杀在掌心！
只是显然，它想得太美好，以至于都忽视了一点，就是当它没有足够强大的肉身来展现自己的实力时，它说的话就没那么高的公信力了。
就好像，羂索说五条悟战力高，漏瑚一定打不过的时候，漏瑚第一反应一定是怀疑，怀疑是不是因为羂索自己实力弱所以它才觉得五条悟特别强，甚至觉得，它这么说只是不想让自己丢脸。
于是，漏瑚来找五条悟约架了，若非它之前和五条悟有过短暂的交手，漏瑚恐怕还会以为羂索是在夸大其词。
只是，漏瑚虽然急躁了些，却也并不是个临阵脱逃的咒灵，所以尽管它打算开大和五条悟一决高下，心里也隐隐有了“可能真的打不过”的不祥预感，但它依然等了五条悟两分钟。
等待的过程是漏瑚忽视那股不祥的预感完成自我洗.脑.的过程，它成功将五条悟的离开看成了“临阵脱逃”，甚至在这两分钟里多次脑补五条悟是不是打不过所以偷偷溜了，越脑补，越自信，越自信，越有种被骗的感觉，也就越暴躁。
如今看着五条悟带着学生来“观摩”也就算了，甚至旁边那个小孩儿还说什么“要拿它练手”，漏瑚炸了。
字面意义上的炸了。
两只木塞似的耳朵向外冒着烟气，头顶的火山更是变红发烫，有种火山即将喷发的既视感。
大约是这“景观”还算独特，奈奈望着这一幕还有心思开玩笑：
“呦，火山爆发mini版？头回见。”
漏瑚，漏瑚气得直接动了手：“一个还没我大腿高的小屁孩儿，竟也敢挑衅我？！”
奈奈最讨厌的就是被说矮，毕竟她年纪小，矮是正常的客观原因，这也不是她能主观决定的对吧，凭啥要嘲笑她的身高？
她还会长高的好嘛！
而漏瑚这话就更让奈奈生气。
漏瑚的个子不高，六眼目测所得数据为142cm，这还是加上了它脚上趿拉的那双鞋，也就是说，它的净身高也就一米四左右。
就这身高，怎么好意思说她一个116cm的女孩子还没有它大腿高的？
要说她没有五条悟的大腿高也就罢了，毕竟五条悟个子高，身材比例好，腿也长，你一个一米四的才有多长的腿？
当即就来了火的奈奈第一时间就是瞬移到岸边，躲开漏瑚攻击的同时也好把野蔷薇放到安全的位置，不然她一松手，没了她无下限术式的阻隔，野蔷薇可能要来一个深夜入水。
等人一放下，奈奈握着拳头就冲了上去。
什么这咒灵是给惠惠他们练手的已经不重要了，奈奈满心就只有一个想法——你丫丫个呸的敢说我矮，不把你打得叫爸爸我不叫五条奈奈！
瞬移的身法在这时候格外好用，都不用眨眼的功夫，奈奈的拳头就已经来到了漏瑚面前。
之前和五条悟交手时见识过瞬移的漏瑚闪身躲过，顺道攻击，神色却不由郑重起来。
因为越打这套路越熟悉，感觉也越似曾相识——就仿佛在跟五条悟打架是一样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大约就是小孩儿个子矮，一些攻击的角度和力度比不上五条悟的刁钻。
不知道漏瑚还在心里说她爱的奈奈已经找到了漏瑚的一个防守弱点，一脚蹬地，借势起身，然后借着冲击力朝着漏瑚踹了过去。
漏瑚躲闪不及，却也及时伸出双臂格挡，愣是被踹得后退了几米，手臂也有些发麻。
漏瑚静静感受了下手臂传来的疼痛和麻木感，下意识瞥了五条悟一眼。
因为同样的攻击它在和五条悟对打时承受了一次，但那会儿它是直接被踹到了山壁上，直接撞碎了好多石块。
由此可见，还是五条悟更强大一点。
但……
漏瑚打量着对面的小孩儿，心中升起一阵危机感——这还是个小屁孩儿就有了五条悟六分的实力，未来显然会成长为不容小觑的人物，甚至会让咒术界再多一个五条悟也说不定。
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孩子，可就留不得了。
漏瑚的眼神一瞬间变得狠厉，几乎是在站稳的瞬间就又立刻朝着奈奈冲了过去，显然是把她当成了目标。
然而，还不等漏瑚近身，五条悟已经出现在了奈奈面前，不给漏瑚任何反应的机会，转瞬间就将它踢飞出去。
一如之前那次一样，漏瑚狠狠撞上了山壁，震落一堆碎石。
五条悟站在奈奈左手边，双手抱胸，神色有些冷淡，漂亮的六眼隐隐流转着冰蓝色光辉，刘海自然垂落，微微挡住眉眼，却也并未将带了凶厉的眉眼柔和几分。
“搞清楚，一开始你来找的对手就是我，现在，也依然是我，再敢用那种眼神盯着奈奈，五条老师也不介意挖了你的眼珠子。”
这话说的狠，但在场所有人都没太大反应。
拜托，那可是特级咒灵哎，刚刚还要伤害一个八岁的柔弱可怜的小女孩儿呢，有什么好同情的？
思维诡异统一的高专一年级三人组没一个想到，这个八岁的柔弱可怜小女孩儿刚刚还一脚把漏瑚踹出去八米远。
至于当事人奈奈？
她揪着五条悟的衣角轻轻晃了两下，当真一副柔弱可怜又无助的模样，一张小脸儿白生生的，看着仿佛受了惊吓一样，语气带着崇拜：
“哥你刚刚抬脚的动作简直帅爆了！”
然而这个哥一脸嫌弃：“差不多就行了，哥哥还不知道你？”
奈奈：……该配合我演出的你演视而不见。
“五！条！悟！”
漏瑚略有些沙哑的怒吼打断了兄妹俩的互动。
奈奈抬眼望去，能明显看到漏瑚那已经有了划痕的斗篷。
[看这样子，战斗力应该只有之前的百分之八十了吧？]奈奈不经意地想着，然后就转移了视线，又扽了扽五条悟的衣角。
“还要惠惠他们练手吗？”
“当然啦，”五条悟眯眼笑了起来，“可不能让五条老师白跑一趟。”
奈奈很清楚五条悟指的是不能白跑一趟高专，只是奈奈忍不住想，要是不让惠惠他们练手，何止你白跑一趟啊，我也白跑一趟好吗？
[不仅白跑一趟，]奈奈扯了扯自己短暂打了一架后有些微褶皱的裙子，[还白换一身小裙子呢。]
第145章 改变悲剧第十八天
扯着裙摆的时候奈奈又有些后悔直接套了裙子就出来了, 要是没穿裙子，刚刚她踹漏瑚的时候估计还能踹得更远一点儿。
正想着呢，就听见五条悟冲被他撂在了河岸边，跟野蔷薇一起望着漏瑚的伏黑惠和虎杖他们喊：
“我亲爱的学生们, 这么好的和特级咒灵交手的机会, 可不要错过了啊！愣在那里干嘛, 快上呀！”
亲爱的学生们：……
伏黑惠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宽松黑T和短裤, 又看了眼脚上趿拉的拖鞋, 最后抿了抿唇, 做了个手影：
“玉犬！”
而野蔷薇则是双手抱胸, 表情淡淡, 甚至有些无语，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相较于伏黑惠和野蔷薇身上的睡衣, 虎杖是穿的最板正的一个，因为他对咒术一窍不通, 所以在五条悟把他带来之前, 他是唯一一个穿戴整齐且还在尝试使用咒骸来控制咒力的人。
虎杖确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 虽然才刚刚接触咒术没多久，但他已经学会如何调动咒力了，并且在学习后已经能很好地控制和使用咒力, 可谓进步神速。
他做人做事都有种积极乐观的心态, 这会儿也是，听着五条悟的呼喊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只是看着毫无动静的野蔷薇，又不禁疑惑。
“你怎么没什么反应？不上吗？”
野蔷薇眼角抽了抽, 脸上的表情大约就是“老娘现在真的很不爽很烦躁也很想吐槽”，而她也确实吐槽了：
“你看不出来我穿的睡衣吗？”
有点天然呆的虎杖茫然歪了歪头：“看见了啊, 所以呢？”
野蔷薇一个手锤敲上虎杖粉色的头顶：“所以老娘已经准备睡了并不会在睡觉的时候还带着咒具！”
关键是奈奈拉着她出门的时候也什么都没说，只来得及让她穿个鞋就把她拉走了。
——这一点也是因为奈奈根本不清楚出来一趟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听五条悟说凑热闹就过来了，哪知道这个热闹还要动手动脚（字面意思）啊？早知道会打架肯定不穿裙子的好吗？
——不过裙子是五条悟递过来的，所以都是五条悟的错！
虎杖这才想起之前祓除咒灵时野蔷薇都会使用咒具。
嗯……这确实是不太方便哈。
如此想着的虎杖刚想说“要是不方便那我就先上了”，然而刚开口说了个“要”，后面的话都还没说出口呢，刚刚还无动于衷外加一脸烦躁的野蔷薇已经踩着拖鞋冲上去了。
知道的那是双拖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双运动鞋，不止奔跑速度不受影响，就连奔跑时的稳定性也毫不受影响，用一个夸张的比喻就是——像一支离弦的箭，嗖一下就冲出去了。
而与野蔷薇一同冲上去的，还有伏黑惠和他的两只玉犬。
积极的虎杖：……为什么我突然就变成了最慢的那个？
不理解但也没时间纠结的虎杖握着拳头跟着冲了上去。
三人不是第一次对上特级咒灵，但之前那只特级跟眼前的漏瑚一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这只名叫漏瑚的特级咒灵无论是攻击还是躲闪都相当迅速，并且在躲闪后的反击也来的更加迅猛，以至于伏黑惠他们一时落了下风。
尽管如此，三人都超乎寻常的冷静。
越是不利，越要顶住压力突破和超越。
怀着这样的心情，三个人的配合度倒是越来越高，经过这段时日的训练本来已经不错的默契度也更高，虽然形容有些狼狈，但也确确实实有了进步。
而到底还是成了奈奈口中“练手”的存在的漏瑚肉眼可见的愤怒。
“可恶！”伴随着漏瑚一声怒吼，五条悟微微正了正神色，与此同时，漏瑚做出了一个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举动，它双手结印，脸上带上了邪气的笑意，语气明显张扬放肆许多，“领域展开——盖棺铁围山！”
仿佛火山爆发时炽热而滚烫的岩浆蔓延，包括五条悟和奈奈在内，都被漏瑚的领域笼罩波及了，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漏瑚竟然是掌握了领域展开的特级咒灵，这一点饶是五条悟也有些惊讶。
但这份惊讶并不是因为漏瑚竟然能展开领域，而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内，竟然两只拥有智慧的特级咒灵都能展开领域。
——上一只特级咒灵是少年院那只本是咒胎，却在吞食了宿傩手指后加速成长的戴天。
虽说生得领域和领域展开有一定的区别，但也不妨碍五条悟意识到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咒灵的实力在日益变得强大。
咒术界有一个公认但又被默认无视的铁则，那就是咒术师和咒灵的力量是平衡的，说不好谁先谁后，但这两者一定是，一方越强，另一方也会越强大，以此达成某种平衡。
而咒术界一部分人会想要干掉五条悟，打着的也是这样的旗号，毕竟五条悟一降生就出现了范围内的咒灵增长。
至于这其中掺杂了多少私心……无人可知。
最重要的是现在不仅仅是五条悟强大，还有一个奈奈也不容小觑。
按照平衡的铁则来看，咒灵的强大也在意料之中。
也正因如此，咒术师的生存环境愈发恶劣。
他们不仅要被咒灵针对——咒术师的咒力以及能察觉咒灵的存在会让他们更容易成为咒灵的目标，还要成为咒术界高层的牺牲品。
因为那群烂橘子不舍得自己死，为了保持“平衡”，自然会牺牲咒术师。
正如他们倚仗着五条悟，却也都巴望着五条悟尽早死一样，五条悟死了，咒术师这边缺少了一大战力，实力削弱，咒灵也会被迫削弱。
——这是平衡。
但也因为五条悟足够强大，那群高层只敢在心里想想。
——尽管同样的效果，只要他们自杀也可以达到。
只是现在，五条悟感到了一丝担忧。
这份担忧来自于那该死的铁则。
如果注定了咒术师要和咒灵维持一种平衡，那是不是意味着无论咒术师如何强大，都不可能有消灭咒灵的一天？
虽然五条悟从没有过要完全消灭咒灵一只不剩的想法，但当这个对于可能成真的事实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成型的时候，他不免感到一阵悲哀。
非常短暂的、转瞬即逝的悲哀。
只不过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之后无数的咒术师。
如果现在这样腐朽的高层不能得到解决，那未来属于咒术师的生存环境，只会更加恶劣。
五条悟看似想了很多，其实现实中不过一眨眼而已，但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五条悟几乎坚定了要加快和官方的合作，把现在的咒术界高层搞掉的决心，不仅如此，还要把最大的隐患——那个叫羂索的缝合线也给解决掉。
这样想着也丝毫不影响五条悟手指轻弹，在两秒的时间内完成结印展开领域与漏瑚的领域对冲，然后在瞬间压制了漏瑚，冰蓝色完全掩盖乃至吞噬了灼热的橘红，将漏瑚定格在原地。
这是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第一次见到五条悟的领域展开，在此之前，他们见过和五条悟的领域极为相似的属于奈奈的领域展开。
同样是一片漂亮的仿佛极快蔓延的冰雪一样美丽的剔透景象，但又有所区别。
奈奈的领域展开已经足够让人惊艳了，但五条悟的更甚。
那种蔓延速度快到堪称可怕，而且那种扑面而来的强势让人毫无反抗之力，就如同已经被过量信息占据了大脑以至于身体一动不能动的漏瑚。
但除此之外，也看过几次五条悟领域展开的伏黑惠敏锐地察觉到了区别。
距离奈奈上一次的领域展开还不到一个月，所以伏黑惠对奈奈的领域还依稀有些印象，现如今又有五条悟的领域对比，那点模糊的印象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就好像在找不同一样，伏黑惠察觉到了奈奈的领域和五条悟的领域不同的地方——
五条悟的领域就仿佛南极的冰川，澄净而辽阔，但奈奈的领域却更像广袤无垠的大海，看似平静的海面之下隐藏着无数的波涛。
这并不是说奈奈的领域更强大，相反的，在经过和五条悟的领域对比之后，奈奈的领域存在的缺点也很明显，比如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囊括范围并没有五条悟的广，而更为不起眼的一点，就和奈奈那仿似大海一样的领域有关。
举个例子来说，五条悟的领域是冰川，晶莹剔透，是否有危险又或者哪里有了缺陷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奈奈的领域是海面，海水湛蓝又深沉，海底隐藏的危险有时一眼是无法看出来的。
此时此刻，忆及奈奈的领域，伏黑惠有一种极为明显的感受，那就是，奈奈的领域除了强大之外，还有一种随时可能会倾覆或吞噬什么的压迫与威胁感受。
…………
这时的伏黑惠不由冒出一个疑问，奈奈自己知道这一点吗？五条悟又知道这一点吗？奈奈的领域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然而，现在并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候。
伏黑惠压下心绪的起伏，静静等待五条悟解决漏瑚的时刻。
但，如果事情能这么顺利倒好了。
就在五条悟直接揪着漏瑚的脑袋，极其凶残地来了个徒手拔头的可怕场面后，在五条悟领域消失的瞬间，一根不知何时悄悄生长于地底的树根一下子卷走了漏瑚的脑袋，转瞬就消失了踪影。
这可是在两个六眼的眼皮子底下！
五条悟当即就想去追，却罕见的被奈奈拦了下来。
“是花御，”奈奈面色笃定，“之前偷听……咳咳，监视缝合线的时候偶然发现过花御的存在，它的能力很特殊，由于诞生于人类对森林的恐惧，它在降低自身存在感、伪装气息这方面很是擅长。”
说着奈奈指了指在周围盛放着的毫无违和感的花朵。
“之前沉浸战斗没注意，现在肯定也能发现这些花朵的异常吧？它能趁我们不备把漏瑚盗走，还一早就弄了这么多花让我们放松警惕，足以证明它是有备而来，估计刚刚在旁边观察的时间不短了。”
这些道理不用奈奈说五条悟也是明白的，只不过被奈奈这样仿佛说教一般的念叨几句，就好像他这个咒术最强多弱一样。
五条悟当即给了奈奈一个爆栗。
“五条老师当然也很清楚，不用你教我做事！”
敲完又压着奈奈的脑袋狠狠揉了几下。
“啊唔——”被压弯了身子的奈奈扭着身子试图躲开五条悟的手，“痛的痛的，你轻一点啊！”
五条悟的反应大概就是：不听不听，奈奈念经。
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甚至还逐渐放肆揉捏起奈奈的脸颊来。
心里想着事的伏黑惠现在可见不得兄妹俩的打闹，神情严肃地走上前，打断了两人的互动。
“我有事要说，很重要。”
此时的虎杖悠仁和野蔷薇都还在比较远的地方，正朝这边走，伏黑惠又刻意压低了音量，倒是不担心会被他们听到。
虽说奈奈领域的问题可大可小，但到底是奈奈的私事，伏黑惠还是很有分寸的尽量不让其他人知道。
至于五条悟……他不只不是其他人，还很有可能是唯一能看出奈奈的领域存在什么问题的人，自然是没必要瞒着的。
伏黑惠严肃的神色让正推搡着的五条悟和奈奈都正色不少，不由沉下眉眼望着他。
“出什么事了？”奈奈还以为是伏黑惠有什么事，所以理所当然的，她只能得到伏黑惠的摇头否定。
“我没事，”伏黑惠抿了抿唇，“是你有事。”
奈奈：？？？
我有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奈奈的表情太过明显，伏黑惠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想法，严肃的表情带上了些无奈：
“我也是刚刚发现的……奈奈你追更加企鹅君羊，幺污儿二七五二吧椅的领域似乎有些异常，我建议你和五条悟能私下里研究一下。”
这事当然不是小事，奈奈原本还有些松懈的心弦一下子就绷紧了。
“是这样吗？那我今天晚上就让五条悟帮我看看。”
一向都是安排别人，如今却被奈奈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五条悟：……
行吧，谁让这是我妹妹呢？
而且……
五条悟眼底迅速划过一抹深思。
领域出问题可不是小事。
这样想着，五条悟拍了拍奈奈的肩膀，不等她看过来就立刻交代：
“你带着惠先回去，我现在去拎悠仁和野蔷薇。”
大约是听五条悟的话听习惯了，奈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牵住了伏黑惠的手，并且已经朝着高专的位置瞬移了。
奈奈：……
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毕竟如果按照伏黑惠说的，她的领域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可就相当于她背了个不.定.时.炸.弹在身上，很要命的。
奈奈只恨不得能瞬移得再快些才好。
晚上十点半，奈奈和五条悟终于得以在高专的室内训练场观察伏黑惠所说的领域的问题。
同为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持有者，奈奈的领域展开不能说是五条悟手把手一点一点教出来的，但也可以说是奈奈在观摩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在实战中施展出来的。
只是因为需要用到领域的时候不多，再加上五条悟又是大忙人一个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奈奈，所以五条悟是真的不知道奈奈的领域有什么问题。
而奈奈作为当事人，能看出自己领域存在问题的几率就更低——当局者迷这话从来就不是说说而已。
直到奈奈这次当着五条悟的面施展了领域展开，五条悟才发觉到了奈奈的领域存在的“问题”。
和伏黑惠那种朦胧的感觉不一样，五条悟能更直观地看到奈奈的领域中隐藏的“存在”。
那些于平静海面下翻涌着的，妄图冲破无量空处压制的黑色的暗潮。
五条悟眯了眯眼，在看清了那些翻涌的“黑色波涛”后就让奈奈收起了领域。
见五条悟只是拧着眉不说话，奈奈只觉心里一个咯噔，有种“莫不是吾命休矣”的不祥心慌感，于是不由自主地就绷起了一张萌哒哒的小脸儿，开始为自己……哀悼。
[完了完了完了，青简宝贝，我可能是要死了！五条悟看起来好严肃，我应该是没多少活头了……对不起啊，我还没能帮你彻底实现拯救横滨的心愿，辜负了你的期望，要不等我死了你就去找太宰吧，他那么聪明，肯定能帮上你的。]
[我是不是该把我这几年存的钱留给谁啊？你觉得留给中也还是太宰？不行，太宰总是去搞漂流，钱在他身上是待不住一点儿的……]
[我要是死了是不是就没人盯着太宰不让他自杀了？要不还是给织田作吧，正好他养孩子需要钱，还能让他看在这些钱的份儿上多看着点儿太宰。]
[还有中也，我死了肯定得给中也留点什么，他是最疼我的哥哥了（五条悟：喵喵喵？你个小没良心的再说一遍？！）……]
奈奈在心里碎碎念着安排后事的时候，一直来不及插话的书——也就是奈奈的青简宝贝——意识体闪了闪，很想开口说一句【别闹了，要是到了快死的程度五条悟才不会只是皱个眉好吗？】
然而完全没有插话的机会。
好在，五条悟从思考中回了神，伸手拍了拍奈奈的脑袋，不禁完全没了严肃的表情，甚至隐隐还带着笑意——似乎不是件坏事？
奈奈慢半拍想到。
“不用管它，时机到了自然就有答案了。”
这话说的神神秘秘，奈奈不由产生一种怀疑的想法——眼前的人还是五条悟吗？
下一秒，五条悟就收敛了正经的神色，笑嘻嘻地拦住奈奈的肩膀，往她身上压：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哥哥刚刚的话特别神秘啊？”
奈奈：……嗯，很好，还是五条悟没错。
上一秒一本正经，下一秒就胡说八道的反差除了五条悟也是没别人了。
刚这么想完奈奈又自我否定。
哦，不对，还有个太宰治。
嗯……我的身边总是一些让人头疼的家伙呢。
察觉到奈奈心情放松的书也稍稍松了口气，只是也免不了在悄悄吐槽一句：
【你自己也是个内心戏很丰富的家伙呢。】
***
奈奈别的优点没有，就是特别听五条悟的劝，他说不用管，她就真的不管了，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
但也不是完全没事情做。
咒术界这边五条悟和官方的合作一直很顺利，民间咒术师组织也是发展得越来越稳定壮大，而她也插不上手，只能试着从酒厂那边入手，看看能不能搞点什么有用的消息这样。
于是，不可避免的，奈奈出入□□的频率就高了那么一丢丢，也不可避免的，她和□□现代首领森鸥外打了个照面。
第一眼看到森鸥外时奈奈就觉得他不好搞。
这个不好搞是指，他善于伪装，情绪隐藏和表情管理都极其到位，就连脸上那虚伪的弧度都仿佛夏日祭小摊上卖的面具，冷冰冰，且不会透露丝毫信息。
这人简直伪装到了胡子。
尤其看着他追着那个明显是由异能力构成的能量体金发红裙小萝莉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跑来的时候，奈奈真的很想给他一脚。
对方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毫无遮掩，兴味盎然带着欣喜，仿佛真的如同传闻中那样，这位森首领是一个喜欢萝莉幼女的变态，见到小女孩就要多看两眼似的。
但奈奈却能清楚地注意到，能量体小萝莉是在看到她就坐在这个方向所以才朝着这边跑过来的。
而能量体和森鸥外之间的联结也逃不过奈奈的六眼，所以不难猜出，能量体会朝她跑过来，很大可能是和森鸥外有关。
他想接近自己。
这个结论在脑海中浮现时，奈奈有瞬间的迷茫，因为她不是很明白，堂堂□□的首领，为什么要对她一个小孩儿感兴趣？
尽管森鸥外打量她的视线极其隐晦，还有那种变态似的目光做掩饰，奈奈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那种仿佛在算计什么的意味。
所以，他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呢？
与奈奈的想法不一样，森鸥外只一眼就很清楚地知道，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这个小女孩儿，他无法轻易拿捏。
第146章 改变悲剧第十九天
能干掉□□的先代首领, 并成功当上现任首领的森鸥外当然不是什么一般人，且不说他自身的实力如何，就单凭他能如此安稳地收拢人心坐上首领的宝座这一点，足够说明他对人性的拿捏。
是以, 他也能一眼就看出奈奈的与众不同。
这份不同来源于奈奈被透明镜片挡住的眼睛。
但和那双眼睛是否是六眼无关, 而是单纯的从奈奈的眼神判断, 她并非外表表现的那样无害。
因为那双眼睛是冷淡又纯净的, 一眼看过来时有种看透一切的了然, 又有种高高挂起事不关己的凉薄。
可与此同时, 那清清淡淡的眼神里又有种符合她年纪的清澈, 像是未被世俗黑暗浸染过一眼。
森鸥外或许没和奈奈正面相遇过, 但并不代表他对五条奈奈毫无了解。
从小的方面来说，奈奈是□□干部太宰治最亲近的朋友, 也是干部预备役中原中也最在乎的妹妹，于情于理, 森鸥外都是听说过她的一些事迹的——至于是真的听说还是调查, 这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
从大的方面来说, 奈奈曾经和中也以Dawn的名义重建擂钵街，也曾作为轰动一时的知名作家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的助理向报社进行投稿。
这些普通人可能不清楚，但有心人只要调查就能得到的消息都说明一点, 五条奈奈虽然顶着小孩儿的外表没错, 但她的心智成熟而稳定，足以媲美成年人, 甚至比一些成年人还要理智和聪慧。
这样一个小孩子，本身就已经代表了一种不凡。
更何况, 森鸥外对奈奈并不是不忌惮的。
一方面是因为手下的两名“大将”对奈奈都有着超乎寻常的在意和重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 五条奈奈的身份和实力。
咒术师，森鸥外是知道他们的存在的，就算不知道咒术师的存在，五条悟的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
一个强大到近乎可以用“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来形容的男人，偏偏还有着五条家那样悠久而富裕的家族背景。
所以五条这个姓氏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理所当然的，和五条悟关系极好且实力同样强大的奈奈也不容小觑。
这还是次要的，更为重要的还是因为五条奈奈的存在严重影响了森鸥外对太宰和中也两人的控制。
Mafia这个“工作”显然是和其他工作都不一样的，因为这项工作要求“员工”游走于生死的边缘，甚至可能要抛却一部分“人性”来成就这份工作。
森鸥外自认是一个理智到可怕的首领，只要能让□□一如现在这样强大而稳定地当着横滨黑暗中的保护神，他是不在意一些人的姓名和情绪的。
所以太宰治的存在让他欣喜。
一个同样心智强大而又在人性的善恶边缘挣扎的少年，简直就是mafia的不二人选。
偏偏，这个本该和他“志趣相投”少年有了一个总是把他往光明之下引领的朋友——五条奈奈。
奈奈的引领相当敷衍，她并不阻止太宰感受濒死的快感，却总会在他这样做之后进行各种说教，甚至还会和他一起体验，仿佛在告诉太宰治，无论生还是死，都还有她陪在他身边一样。
没有无时无刻的陪伴和在意，只是偶尔的记挂，格外潦草，但偏偏就是这样的敷衍，让太宰治对□□的心态明显发生了变化。
充满了黑暗与冷血厮杀的□□不是灵魂的归处，只是无聊时的消遣和一种强大的证明。
——森鸥外能猜到太宰的想法，因为他很了解这个与他相似又不完全相似的家伙，正如太宰也了解他所有卑劣暗黑的想法一样。
但这样不忠的太宰，让森鸥外很没有安全感，有种随时会被太宰背叛的心慌。
这种心慌却无人能解。
若只是太宰也就罢了，偏偏中也这个□□的最强战力也并不是□□绝对坚定的拥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也见识过奈奈一心想要重建擂钵街的大公无私，哪怕森鸥外也是打着要保卫黑夜里的横滨的旗号，这个少年也显得无动于衷。
□□mafia这个身份，于中原中也而言，只是工作，也只是一个好听又强大的名号罢了。
这一点，让森鸥外最为不爽。
因为工作是可以随时换的，他无法保证秉承着这样想法的中也能一直为他所用。
也是因此，森鸥外对奈奈的观感一直不是很好。
哪怕现在亲眼见到了本人，哪怕森鸥外本身对萝莉这种天使般治愈人心的存在有着天然的好感，他也依旧生不起一丝想要和五条奈奈打好交道，最好能把她拉到□□来的想法。
毕竟对于森鸥外而言，想要留住太宰和中也的最好方法，就是把他们共同在意的奈奈也拉到名为□□的这艘大船上来。
只是这一个照面也足够让森鸥外看清楚，奈奈此人，不受控，亦不可控，可无论如何，他也得从这个小孩儿身上达成一些目的，否则就太可惜了。
隔着两米远仅仅是一面就想了很多的森鸥外无声地叹了口气，脑海中一个计划已经隐隐成型。
也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被森鸥外追逐着的金发红裙萝莉已经径直跑到了奈奈身边，伸手想要拉她挡在自己身前。
然而正如森鸥外自己想的那样，奈奈不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能量体构成的“假人”拉她，所以她闪身躲开的同时还瞬移到离小萝莉大约一米远的位置。
奈奈看着红裙小萝莉鼓着脸隐隐有些生气和委屈的表情，略显嫌弃地撇了撇嘴。
别人不知道这小萝莉的真实身份，难道她还看不出来吗？
——那边那个蓄着胡茬中长发有些许凌乱，但穿着一身西装和黑色长风衣的中年男人异能力发动后形成的一个能量体。
有些能量体或许可以有自己的智慧和想法，比如咒灵也属于能量体的一种，但这种明显受到主人想法影响的能量体……
奈奈觉得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因为只要一想到这个看着可爱的小女孩内核其实是那边那个看起来有点邋遢的中年大叔，奈奈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所以为了自己的心情着想，奈奈认为还是和小萝莉保持距离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这可能也和她本身就对□□首领森鸥外没有好感有关系。
不说别的，就单说一点，谁能对天天对自己重要的朋友发号施令、给他们安排一堆工作还总让人出差的朋友老板有好感呢？
而且以奈奈祓除咒灵的“工资”来说，这位老板也不算特别慷慨大方。
——不是负数的好感度已经是奈奈大方了。
更不要说这位老板眼底还带着算计打量她。
奈奈从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她也不喜欢和想要算计她的人打交道——当然，朋友，比如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他们要是算计和利用她，她还是可以接受的，但像森鸥外这样的就完全不可以！
因此，奈奈现在就有点想闪人，打算换个地方等太宰和中也，顺便还能等一下织田作。
但森鸥外没看到她也就罢了，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这么放她走，所以也是相当明确地朝着她走来了。
就是奈奈想走，她也走不了，还有个能量体在呢。
被躲开的金发小萝莉很是不高兴地跺了跺脚，清甜的嗓音傲娇得很：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挡一下猥琐大叔林太郎而已，怎么这么小气？”
要不是看透了小萝莉和她口中明显就是在说森鸥外的“猥琐大叔林太郎”之间的联系，奈奈还真想说一句，这萝莉是真挺可爱的。
可现实就是她看得透透的。
于是奈奈看着跺脚的小萝莉不但不觉得可爱，甚至还不由自主地去看森鸥外，几乎立刻就脑补出了他一脸傲娇和生气地微鼓着脸颊跺脚的模样。
——鸡皮疙瘩掉一地！
被那个画面美到不敢看的奈奈抖了抖身子，又往后退了两步，恨不能离小萝莉八米远。
同时嘴上也不忘回应：“优秀的小朋友可以自己躲开猥琐大叔的追击，不需要帮助。”
“而且这位小妹妹啊，”奈奈换上一种极具长辈风格的语气，手也指了指森鸥外，“你要是刚刚不往我身后躲，而是直接往出跑，你肯定早摆脱他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然后被他追上喏。”
金发小萝莉爱丽丝：……她说的好对，我竟无法反驳。
走近的森鸥外装作丝毫没有算计奈奈的样子小跑到爱丽丝前，一把抱住她蹭脸颊，同时还语气荡漾地说着：
“啊啊啊，爱丽丝酱不要乱跑，爸爸会很担心你的哦～”
说完松开爱丽丝，仿佛刚发现奈奈一样，一脸惊喜地作西子捧心状，相当欣喜，语气也是荡漾加倍：
“想不到这里还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在，爱丽丝酱真是遇到了一个好棒的孩子呢吼吼吼！”
奈奈的表情大概就是：→_→
心里想的也很简单：md戏精，年纪一把了还挺能舍下脸皮的。
第147章 改变悲剧第二十天
虽然心里很嫌弃森鸥外的虚假猥琐表象, 但奈奈也很清楚，眼前这人，轻易得罪不得。
所以她抿唇笑了笑，看上去有些许小女孩儿的骄矜, 同时又有些腼腆的意味, 乍一看就像是那种乖的不行的小小姐。
“谢谢夸奖, ”虚伪的矜贵不过三秒, 奈奈就立刻放弃了客套的寒暄, 板着张脸直来直往, “所以请问一下, 森首领特地走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话简直就是在直白地告诉森鸥外——都是千年的狐狸, 搁这儿玩什么聊斋呢？可别扯那些五五六六七七八八花里胡哨的了，有话就赶紧说吧。
奈奈的语气算不得不好, 但平平淡淡的确实也没什么热情可言，所以森鸥外一瞬冷了脸色, 但也可以在这一瞬过后又挂上温和可亲的笑, 紫红色的眼睛里仿佛带着都属于长辈的……慈爱。
看出“慈爱”这种情绪的奈奈不由又悄咪咪后退一步, 离森鸥外远了点，然后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就直勾勾看着他：
“有话快说，请别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否则【□□首领因骚扰八岁女童被抓入警局】的新闻头条应该也挺吸睛的。”
森鸥外这下是绷不住脸上虚假的笑了, 转而抿直了嘴角，面上的冷酷一览无余, 让人心生骇然——奈奈倒是没感觉——偏偏语气除了淡漠之外又诡异地带了点温柔：
“女孩子这么说话可就不可爱了哦～”
“关你毛事？”下意识怼了回去，话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了, 抿了抿唇，硬扯, “我的意思是，自有我哥哥教我怎么说话，首领还是别操心了。”
说完极其虚伪地笑了一下。
森鸥外：……呵。
但森鸥外忍了，毕竟五条奈奈还有利用价值，背后的五条家也不能得罪。
所以他轻轻揭过这个话题，仿佛好心的提醒一样：
“横滨就要乱起来了，你一个小女孩还是少来这边为好。”
奈奈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了森鸥外一眼，倒是没问为什么，也没怼他一句“我爱来不来关你啥事”，而是点了点头，语气还算不错的说了声谢谢。
与此同时也闪过了某只假萝莉试图拉她袖子的手。
“我想起来自己还有事，以后有机会再来找太宰和中也吧，麻烦首领跟他们说一声了。”
当然，这是假话。
但这么久了奈奈对情绪的伪装还是进步了不少的，假装有事要忙的样子跟真的一样，但其实一出了□□大楼就立刻给太宰发了消息：
【我在擂钵街的中心公园等你们哦，有事，很重要。】
对面秒回一个【猫猫OK.jpg】。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五点。
不过期间倒也不无聊。
现在擂钵街的中心公园跟东京的一些公园也没什么区别，有着娱乐设施，小花坛，还有她和太宰一起搭的两个大猫屋，为了方便民众还安装了几台样式齐全的自动贩卖机，零食汽水都有，奈奈还买了不少。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奈奈帮这些猫咪搭了猫屋的缘故，这些猫咪一个个黏人的很，明明周围也有其他人拿着零食喂猫，但一个个都往奈奈身边凑，奈奈撸猫撸的蛮爽的。
约摸下午两点的时候，奈奈正坐在猫屋旁边树荫下的长椅上专心撸猫呢，视线范围里突然出现了个熟人。
准确来说是两个熟人。
穿着深绿和服的银灰发男人带着一名披着咖色的侦探小斗篷踩着小皮鞋，还戴着同咖色帽子的“少年”朝着她走来。
奈奈抬头，冲着两人挥了下手：“福泽叔叔，乱步大人，去查案呐？”
虽然尾音微微上扬，但语气已然是肯定的语气了。
跟在福泽谕吉身后的乱步撇了撇嘴：“这种一看就知道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一次了。”
说着很是自来熟地哒哒哒跑到奈奈旁边坐下，顺便提溜住一只小橘猫的后颈皮把它丢到一边去。
“乱步大人要坐。”
小橘猫被丢下的高度也不高，很容易就稳稳当当落在了地面上，它很通人性地歪头看了看乱步，又看了看没什么表示的奈奈，然后很委屈地咪了一声，迈着并不十分修长有力的四肢无声地凑到奈奈脚边。
接着就出现了只要乱步一开口，这只小橘猫就要叫一声的情形。
“你买了什么好吃的？乱步大人也要——”尝尝……
都还没说完，小猫就“咪呜～”一声。
不过乱步没说完奈奈也明白他的意思，很大方地把腿上的零食往两人中间一推：
“随便吃！”
乱步那一直眯着的眼睛都睁大许多，看上去亮晶晶的，连发梢都仿佛上翘了一个弧度。
“是你要给的，乱步大人就——”
“咪呜～”
又被打断的乱步鼓了鼓脸，不满地瞪了小橘猫一眼。
小橘猫也不知是注意到了还是没注意到，时机卡得很巧妙地又喵了一声，这一声，婉转中掺杂了点傲娇，傲娇中仿佛还带着得意。
乱步顿时瞪圆了眼睛。
奈奈见状很没有同情心地转手就把小猫咪丢进了一直默默望着猫咪的福泽谕吉怀里。
其实现在这些猫咪已经不那么害怕福泽谕吉了，但当有比福泽谕吉更好的选择（比如奈奈）时，它们自然选择气息更吸引它们的。
冷着一张脸却眼巴巴目不转睛望着猫咪们的福泽大叔有点可爱，所以奈奈当然不介意帮他一把。
接住猫咪的福泽低头看着怀里的橘猫，觉得它很眼熟。
——好像上次被奈奈扔进他怀里的猫也是这只。
已经很习惯福泽谕吉气息的小橘猫都没挣扎一下，只是在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气息时僵硬了一瞬间，长期被投喂的习惯就让它自动在福泽谕吉的怀抱里摸索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脑袋蹭了蹭，抬着下巴咪了一声。
——简直跟个大爷似的。
但也没办法，谁让对猫咪没有任何抵抗力的福泽谕吉社长永远会无条件溺爱猫猫呢？
这边的福泽谕吉愉快的撸着猫，另一边的奈奈正在和乱步聊她今天遇到森鸥外的事。
“……他说横滨要乱起来了，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乱步两颊被奈奈买的那种速食小蛋糕撑得鼓鼓的，闻言也没停下咀嚼的动作，只是睁开眼睛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奈奈。
一边打量着，一边掏出了自己兜里的手机按了几下，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乱步就露出了明悟的表情。
“不是什么大事，那个家伙在危言耸听呢，而且你不只不能少来横滨，还要多来几次才是最好的。”
奈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没问为什么，就答应了：
“正好我也要太宰帮我解决点事，估计会经常来的。”
乱步既没附和也没否定，只是无声地摇了摇头——可不是因为要找那个家伙才要多来几次啊。
显然，这些日子安逸得奈奈都快忘了自己其实还是一名咒术师来着。
如果横滨要乱起来的话，群众势必会受到影响，如今的横滨已经不是为了自保一直有灵控制着不让咒灵出现的横滨了，不安恐慌害怕的情绪当然会导致咒灵的诞生。
这也是开始频繁接到横滨的咒灵祓除任务之后奈奈才意识到的一个问题。
只不过在此之前，她终于在太宰的帮助下成功解决了找到酒厂总部的第一步——她终于和那位琴酒先生来了一个正式的面对面的会面。
也就是这天晚上的事儿。
彼时奈奈还约着太宰要商量酒厂的事呢，结果五点之后，奈奈就接到了来自太宰的电话：
“莫西莫西——”
“奈奈酱，来老地方找我吧，有个大惊喜要给你哦～”
少年的声音轻快又带着几分诱惑，让奈奈都不由心跳快了两下——但不是被少年的声音蛊惑了，而是被少年口中的“大惊喜”给蛊惑了。
——是的，奈奈就是这么一个注重“物质”的人。
所以她怀着好奇、激动、兴奋等复杂的情绪，乐津津瞬移到了太宰口中的老地方——□□大楼的楼顶。
刚瞬移到楼顶，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指向了她的方向，而枪的另一端，是身高一米九，穿着一身黑色长风衣，浑身上下写满了“老子不是好人”的琴酒。
奈奈倒是没觉得危险，毕竟这种物理伤害的武器对她的伤害性并不大，她只是奇怪——
琴酒大佬怎么会在这里？
奈奈朝太宰飞去一个眼神，然而太宰并没看她，只是眸光冷冷地望着琴酒握枪的手，平淡的声音隐隐带着寒意：
“我想之前提醒过你，不要用你的枪对着即将到来的人。”
琴酒狭长的眼睛朝太宰斜了一眼，哼笑一声：
“你也说了，是不对着‘人’。”
一句话都还没说的奈奈：……我这就被踢出人类行列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但琴酒却也在讽刺完之后就把枪收了起来，那再淡定不过的反应几乎连琴酒自己都要忽视了，他在见到突然出现的奈奈时刹那紧缩的瞳孔。
只是当他收起枪后被枪柄硌的隐隐作痛的掌心在提醒他，他接触到了一些自己之前从未接触到的领域。
第148章 改变悲剧第二十一天
琴酒一直都知道组织里的药物研究是非常要紧且保密性极高的, 甚至除了那些药物研究员以外，对目前组织最常用的剧毒药物aptx系列了解最深的，也就只有他和贝尔摩德两个人。
和aptx系列药物研究一起进行的，还有一项奇特的实验——哪怕琴酒都不清楚这项实验到底是什么内容, 他只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
真正背叛了组织让组织损失惨重的人, 死亡不是最好的惩处方式, 送去进行那项秘密实验才是。
琴酒对那项秘密实验可以说是知之甚少, 甚至连实验基地在哪里都不知道, 他只是在极其偶尔的时候会抓一两个人送去总部, 然后再由朗姆把人带去实验基地。
要说琴酒对这项实验到底有没有好奇过, 其实有些草率了，对他这种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的人来说, 好奇心是最无用也最危险的东西，所以哪怕他真的好奇, 他也只会逼着自己放弃探究的所有欲望, 只当自己是个瞎子聋子, 看不见也听不见，更不会问出口。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如此安稳地担任BOSS最信重下属之一的身份。
所以他绝对不会打探关于那项秘密实验的任何消息。
可是现在, 一种莫名的直觉让琴酒察觉到了一些眉目。
或许, 这个小女孩如此诡异的突然出现，就是那项秘密实验的一个研究方向或研究内容。
大佬的直觉也如他本人一样厉害, 一下子就猜到了重点，可即便他猜到了, 也没有人能给予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只是琴酒并不在意秘密实验，也不在乎奈奈身上那超乎常人的能力, 他在短暂的震惊与几不可察的恐惧之后，有且仅有一件担心的事——
他该怎么样才能变得更强大，以此掌握对抗这种非人类能及的力量呢？
混黑组织大佬的脑回路就是如此强势。
可惜的是想再多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有解决方法或变厉害的方式，琴酒只能压下纷繁的思绪，静静等着看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毕竟，□□最年轻干部太宰治突然约他在□□大楼楼顶见面，还让他见了这么一个身负特殊能力的小女孩，总不可能是心血来潮吧？
他的目的是什么，又想让他帮他什么？
这都是琴酒当下最该面对的问题。
相比琴酒一瞬间闪过的众多想法，奈奈的脑洞显然也不比他少。
在想过了“太宰为什么约了琴酒”“约了琴酒怎么还喊我过来”“这场面我好像不太能应付过来”等不着边际的问题之后，现在已经在想一些没什么实际作用的事情了。
比如，“琴酒和太宰都穿着长款大衣，但两人风格相差好多啊”“和琴酒一比太宰真的好瘦，不过他们都好高”“他们怎么不说话啊，我一直仰着头左右来回看也是很累的好不好”……
诸如此类种种废话。
但也不怪奈奈思维发散，主要还是因为六眼让奈奈的思考速度和时间变成了普通人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在别人还在想一件事的时候奈奈可能已经想到了十几年后的事情。
——当然也和奈奈的思维跳跃有关。
总之，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事情的奈奈终于在等待了两分钟之后听到了两位大佬的第一句话。
“她是谁？我们之间的合作为什么要让她参与进来？”
奈奈没想到率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琴酒，这位她跟踪许久的大佬可一向沉得住气。
犹记得之前某次正好碰上大佬出门执行狙击任务，那天可还下着暴雨，风不算大却也格外凛冽，这位大佬找了个相对避雨但避风效果很不好的狙击点就守那儿了。
这一守，就是整整一天两夜，饿了吃压缩饼干，渴了就喝随身带的凉水，其他时候都维持着狙击瞄准的姿势一动不动。
奈奈本来还以为他很快就能结束这个任务，一开始看得饶有趣味，可后面随着观看时间越来越长，内容也过于单一无趣，她就放弃了，只在偶尔想到的时候才来看一眼。
最后干脆摆了个手机在琴酒看不到的角度偷偷录像。
直到第二夜即将过去，约摸清晨四点半左右吧，奈奈是根据录像的时间来判断的，视频中一声属于带了□□的狙击枪的轻微闷响传来，这位大佬才终于结束了这次的任务。
从这方面来说，琴酒可谓是极有耐心的。
可这次和太宰对峙，他竟然率先开了口？
奈奈心中纳罕，却也不敢真问一句“大佬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毕竟人家大佬也不知道她在跟踪他，这一问，人还能不奇怪她从哪了解的他吗？
想的清楚明白的奈奈乖乖当个沉默的花瓶，静静等着太宰的反应。
穿着黑色长款大衣的少年身形高挑，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有几分纤瘦，但他眉眼间的凉薄淡漠却给他增添了几分冷厉的气势，尤其露在外面的鸢色左眼深沉得像是能把人吞噬进去一样，更显得诡谲莫测。
在听到琴酒询问的瞬间，少年微微勾了勾粉嫩的唇，磁性的声音带了些嘲笑的意味：
“你这么沉不住气，倒是让我有些失望。”
这话可谓是相当不给琴酒面子，但在琴酒生气之前，太宰就又轻笑着出声，并未给琴酒发作的机会。
“算了，不要浪费时间在废话上，我这次找你，自然是想和你谈谈，关于你们aptx系列药物的事。”
琴酒表情淡定，只眼底飞速闪过的一丝震惊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心情。
组织和□□的合作一直都是金钱交易，只有先代首领在意药物的研究，现任首领早就不在乎了，甚至已经停止了这项交易的合作，只是不管是先代还是现任首领，他们可都不知道药物的名称和所属系列。
太宰治是怎么知道的？是叛徒，还是眼线？
琴酒的神色变得有些危险，然而太宰似乎毫无所觉似的，笑吟吟有些欠揍。
“你在好奇给我透露消息的人？那不好意思了，以你的水平，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他是谁了，除非你把你们组织里的人都杀光。”
像是觉得那样的场景可能会很有趣，太宰治吃吃地笑了出来，手指卷着手腕处有些松脱的绷带，漫不经心又满是轻蔑。
可琴酒本身也是非常厉害的一个大佬，哪怕他不干人事杀人如麻，但也不能改变他心理强大能力不凡的事实。
在太宰的言语刺激下，他反而平静下来，甚至还摸出了一根烟点上。
猩红的一点火光在夜色中忽明忽灭，太宰有些不悦地皱了皱鼻子，孩子气地抱怨：
“吸二手烟自杀可不是一个愉快的死亡方式。”
一直没说话的奈奈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插话机会，赶忙点了点头附和：
“对昂对昂，时间长不说，万一真的肺部病变还要遭很大的罪，很痛的，这种死亡方式划不来。”
叼着烟的琴酒：……这烟忽然就变得不好抽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琴酒再次深吸了一口香烟之后，沉沉地呼出白色的烟雾，然后将还剩下三分之二的香烟掷在了地上，昂贵的皮鞋狠狠地捻灭了那一点猩红的光。
“随地扔垃圾不好的，记得走的时候把烟头扔……”
在琴酒狠辣的威胁目光中奈奈声音越来越小，但最后还是非常倔强地把话说完了。
“……进垃圾桶里。”
说完这句尤觉得自己交代的还不清楚，又语速极快地补了一句：
“记得扔进干垃圾桶。”
琴酒一瞬间只有neng死这小丫头片子的想法，手指狠狠弯曲，紧握成拳，却又瞬间松开，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情绪外露得厉害。
其实仔细说来琴酒并不是一个情绪如此外露的人，但可能是奈奈太欠了，琴酒真的有被气到，所以反应才大了点。
不过太宰治在这里，又怎么可能给琴酒发作的机会呢？——尽管就是给了这个机会他也很大可能打不过奈奈，但实在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于是太宰治及时打断了琴酒的发作：
“琴酒先生，我们还是先谈正事为好吧？吸烟什么的确实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吸烟的琴酒：我枪呢？
然而，今天的琴酒注定是发作不得的琴酒。
“难道琴酒先生就不好奇，为什么那位从没告诉你组织当中关于这种非常人能量的存在？那位不但没告诉你，还每次都让你冲在执行任务的第一线，你就没想过，这可能不仅仅是器重，还是为了灭口？”
“琴酒先生应该不是傻子，组织里的事情串联起来之后一想就明白。”
“呵，”琴酒冷笑一声，“这就是□□最年轻干部的本事？粗浅的挑拨离间？”
太宰脸色蓦地凌厉。
…………
夜风微凉，楼顶的风更是格外寒凉，除了寒凉，还挺大。
奈奈看着太宰那称得上厚重的风衣被吹得衣摆轻扬，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不然以太宰那小身板儿第二天可能会发烧。
然而，神色凌厉的太宰可不在乎这点。
“粗浅？”他哼笑一声，“不见得吧？发挥不了作用的挑拨离间才叫粗浅。”
太宰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琴酒插在风衣口袋里的左手。
“你现在还觉得粗浅吗？”
琴酒没说话，狭长的眼睛冷冷注视着太宰的脸，像是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场面一时变得寂静无声。
一直感觉自己和势均力敌的两位大佬格格不入的奈奈颤颤巍巍举起右手，小心翼翼试探着开了口：
“那个……”
刚出声就成功吸引了两人的目光，一个冰冷，一个询问中似乎还带着关切。
毫无疑问，前者来自琴酒，后者来自太宰。
奈奈冲太宰笑了笑，然后做了个抱着胳膊上下摩挲的动作。
“风大，有点冷，我们快点说完事情早点离开？”
“也好。”
不给琴酒反应的时间，太宰率先点了头。
然后太宰望着琴酒，当真不再针锋相对，说话也直白平静起来：
“琴酒先生刚刚也看到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普通人和异能力者，或许对于琴酒先生而言异能力者是可控的，毕竟绝大多数的异能力都不具有攻击性，但你刚刚也看到了，除了异能力，还有其他力量存在。”
“而你的组织，正在秘密研究这种力量，而你，只是被那位当成为研究这种力量提供实验体的工具人，甚至连这种力量的存在都不知道。”
“呵，”琴酒勾了勾唇，笑的奈奈头皮发麻，“太宰干部嘴皮子一碰就说出这些挑拨的话来，是指望我相信你不成？”
“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只说我该说的。”太宰冲奈奈招了招手，“这次的合作是希望琴酒先生能带着这个孩子去见一见你那位BOSS，到时候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琴酒先生自然就明白了。”
琴酒瞥了奈奈一眼，那一眼，极冷，极淡，甚至隐含杀意。
奈奈：……他喵的，这么凶干嘛？我可没说什么话啊！
但该说不说，太宰确实是懂得操控人心的。
虽然琴酒嘴上说着太宰是在挑拨离间，但奈奈的出现确实证明了些他不曾发现的事实。
至于为什么不怀疑奈奈使用的是异能力……琴酒也和异能力者打过交道，什么是异能力什么不是异能力，他也是分得清的。
他可以不信，但……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自然就有了突破口。
琴酒没有答应，但太宰知道，他早晚会答应的。
最后，太宰和琴酒的合作是在琴酒的一句“没那个必要”中结束的。
琴酒离开之后就坐上了那辆自己最喜欢的保时捷，只是这次，是他自己开车。
回去的路上，琴酒几乎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
从太宰的话中不难推出，组织的秘密实验就是和那个小孩儿展露出的神秘力量有关，而他对此却一无所知，要么就是BOSS对他还不够信任，要么，就是BOSS一直存着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之后让他意外死亡的心思。
这么想似乎有些武断，但对他这种时刻都在怀疑别人也被人怀疑的人来说，往最坏的方面想才是常态。
至于BOSS对自己的信任程度……
琴酒想到偶然碰到过的出现在BOSS面前的妹妹头“少年”……或许，BOSS对他从来都是怀疑大过信任。
当然，琴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难过的，就如同他对那位的忠诚从来也只是弹性的忠诚一样。
他可以为那位失去性命，但前提是，那位不会让他真的失去性命。
BOSS不告诉他秘密实验相关事宜的原因……琴酒暂时不深想，而是决定先去见那位一面。
这样想着，他的车在本该去往他家的路上，拐了个弯。
***
“哇啊啊啊啊——太宰——”
奈奈抱着太宰一路瞬移着跟在琴酒车后面，见他改了方向一整个惊喜的不行，甚至还想抱着太宰转圈圈。
只是现在是深夜，而且还要悄咪咪跟着琴酒不被发现，奈奈连尖叫都不敢太大声，更不能因为想表达兴奋而把车跟丢了。
“你到底怎么知道琴酒一定会改变主意去见那位BOSS的啊？你真的是□□干部，而不是什么算命的吗？”
艰难平静下来的奈奈压抑着兴奋小声询问。
太宰一敛眸就能看到小孩儿因为兴奋而微微透着粉的脸颊，不由勾唇笑了笑，语调也带着轻松愉悦。
“解释太多你也不懂，只需要知道，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就足够了。”
奈奈确实一知半解：“琴酒和他的BOSS有什么利益？钱吗？不对，现在是我们和琴酒有利益……我们之间有利益吗？”
没想出来琴酒和他们有什么利益的奈奈晃了晃脑袋：“算了算了，反正听你的准没错。”
这种傻乎乎但奉上全部信任的模样惹得太宰轻笑出声，心情愈发愉快，连带着算计琴酒的那点儿阴郁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他们和琴酒的利益嘛……
太宰敛目一笑，当然是琴酒的命啊。
只有和他们合作他才能活下去。
像琴酒这样仿佛酒厂BOSS忠诚的狗一样，丝毫不见任何背叛举止和浮躁心思的，确实很少见，但也正是如此，他对那位BOSS越信任，这份信任也就越薄弱，一点点怀疑都能让这份信任出现裂缝。
就跟一个好人有一点点不好就会被无限放大一样。
如果是别人只在意琴酒的利用价值不在乎他的死活，琴酒或许不在意，但他也算对那位出生入死，那位要是不在意，才是真的触及琴酒的底线。
只是很神奇，琴酒那样的人，竟也会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别人手里？
太宰只稍稍一想就反应过来，琴酒或许不是把自己的生死交给那位，只是以此来表现自己的忠诚度罢了。
至于是否真的完全相信那位不会让他死……那就是琴酒自己的事了。
只一点，要说琴酒在酒厂那么多年没有自己的底牌，太宰是不信的。
如果这一次能挑拨成功，这些人，或许又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就算不成功……
太宰望着一直都在十七米远的前方奔驰的保时捷车尾，眼角漫上愉悦的笑意。
不成功也知道了那位BOSS的所在地，这不就达成了最低目标吗？
要是那位BOSS知道太宰只把他的所在位置当成“最低目标”，估计能活活气晕过去。
不过琴酒也并非冲动之下就毫无防备的人，更何况他还刚刚见识过奈奈的瞬移，一路上不知绕了多少个弯，更是不知走了多少远路，最后才在郊外一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独栋别墅停了下来。
这栋别墅周围种了不少花花草草，却一棵树也没有，方圆五十米之内也没有其他房屋，可见那位BOSS也是个小心的，因为这样才能防止别人靠近。
琴酒的车就停在别墅门口，而奈奈则抱着太宰停在了距离那车十七米之外的空地——是琴酒一回头就能发现他们的程度。
但不得不说，这周围确实空空荡荡，毫无藏身之处。
隔着这段距离，奈奈清楚地看到了装在别墅门口、屋檐，甚至还有房顶的监视器，谨慎地停住了脚步。
她把这情况跟太宰说了，太宰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些。
“想再跟上去是不可能的了，但我们可以趁着现在的机会观察一下。”
观察一下？
奈奈很想问观察什么，毕竟这里一览无余的，但转念一想，肯定是观察这栋别墅周围有多少监视器，也观察一下这周围有没有可利用的隐蔽地点。
自觉自己已经想明白的奈奈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太宰往别墅左边瞬移了过去——那里种着一片向日葵，花茎长长的，也许能作为“掩体”。
被抱着的太宰看着奈奈探头探脑畏畏缩缩的模样：“……”
其实他只是想观察一下这些监视器的位置和型号，以此来测算和判断监视器可能出现的监视死角，以及监视器能监视到的最远距离。
脑袋里永远不可能出现这种高难度操作的奈奈还对此一无所知，正试图在琴酒发现不了的情况下悄悄接近这栋别墅。
太宰很了解市面上监视器，也更了解像这位一直龟缩着不露面的酒厂BOSS一样的怕死鬼的心理。
监视器能监视的距离可以很远，但出于谨慎的自我防护，他们往往会舍弃一部分距离优势，转而将重点放在监视器的监控视角范围上。
再加上这栋别墅的地理位置特殊，太宰赌这些监控摄像头是6mm左右的监控摄像头，监控距离5-10m。
这样不是掌握了足够的信息和线索，而是单纯地凭借推理和猜测去“赌一把”的操作，太宰也是第一次。
意外的紧张刺激。
这样想着，太宰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掌心的濡湿，他不由轻笑了一下，旋即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
还真是……有点不像他了。
一个习惯了掌握全局的人，竟然也有“赌一次”的一天，不是太神奇了吗？
只是虽说是“赌”，太宰也对自己的猜测有信心。
当他和奈奈都已经站到距离别墅大约十一米之外的距离，什么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太宰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第149章 改变悲剧第二十二天
猜对监控摄像头的监视距离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寻找摄像头的监控死角才是重中之重。
太宰轻轻捏了下奈奈握着他的左手，在奈奈疑惑看过来时他指了指头顶，意思是让她“飞”起来，他好到高空观察一下。
奈奈似懂非懂, 但她对太宰确实是绝对信任,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飞”就真的原地起飞, 真就是垂直向上, 一点儿不带偏的。
不过在空中的好处也很直观, 那就是不用担心琴酒会突然回头发现他们两个了。
滞空后太宰就敛了心神专注于观察别墅顶部和屋檐这种在高处即可发现的摄像头, 并时不时让奈奈描述一下摄像头的外观和型号。
以奈奈的视力, 想要看出摄像头的型号并非难事。
约摸半个小时过去，琴酒都已经进了别墅不知多久, 太宰才终于找到了所有的摄像头位置以及确认了摄像头型号，甚至都没来得及寻找监控死角。
但这已经算是相当快的速度了。
太宰根据监控摄像头的位置很容易就判断出来, 这栋别墅的主人必定是极其怕死的, 除了明面上一眼就能让人看到的位于屋檐四个角位置的摄像头以外, 一些被屋檐遮挡或是不太明显的墙角位置，别墅主人，也就是酒厂的BOSS, 也都安装了摄像头。
除了摄像头以外可能还有针孔摄像头的存在也说不定。
怀着这样的想法, 为了以防万一，太宰更不会让奈奈接近别墅。
确定了所有的摄像头位置后, 太宰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基本确定了这些摄像头的监控盲区。
但, 正如太宰之前想的那样，这样一个怕死的人, 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监控死角不做任何防护措施吗？
因此，当太宰让奈奈格外细致地观察这些死角并因此发现了几个肉眼轻易不能发现的微型摄像头时，太宰一点都不意外。
如此，太宰基本已经确定了两处可供奈奈落脚的地方。
这两处地点都在房顶，一处倾斜弧度很大，一般人根本无法站立，另一处则是相对平坦，但想要到达那个位置要经过两处不可能躲开的摄像头。
由此可见，那位真是怕死到了极致。
就在太宰内心轻嗤酒厂BOSS的贪生怕死时，进了别墅许久的琴酒终于出来了，他们现在还在半空中，不用担心琴酒发现，只是……
太宰微微眯了眯眼，观察了下琴酒的表情，不由轻轻勾起了嘴角。
“看样子，你马上就能有新的合作伙伴了。”
奈奈疑惑了一秒，旋即反应过来，今天见了面要谈合作的不就一个琴酒吗？
想明白这一点的奈奈眼睛都亮了，但……
“琴酒进去见了那位一面就同意了？这么简单吗？”
“简单？”太宰若有所思地望向下方的别墅，眉眼间闪过一抹思量。
他反倒觉得并不简单，或许是那位做了什么让琴酒意识到了自己是随时可被那人舍弃的棋子。
要做什么才能让一直忠心耿耿的琴酒突然消弭了所有信任呢？
琴酒提了什么要求？亦或是那位提了什么过分的条件？
然而暂时无法进入别墅的太宰恐怕想不到，真正让琴酒生出嫌隙的，与以上两个猜测都没有关系，而是那位的存在本身。
倘若太宰进入别墅内部就会发现，整栋别墅看似是某人的房子，其实内部一件家具都没有，空空荡荡，只有一台巨大的计算机显示屏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处理器，根本没有那位的影子。
显然，琴酒口中的那位和琴酒的见面方式，一直都是通过高精度的计算机来完成的。
是以当琴酒看到这巨大的计算机时就已经意识到，BOSS连面都不愿意让他见上一次，这一行为本就已经说明了一些事情。
况且，琴酒真的对那位忠心耿耿吗？
也不一定，要看让他舍弃这份忠心的筹码是什么了。
太宰眸光闪了闪，放弃了深入探索这栋别墅的想法，决定改天再来，现在……
“回横滨。”太宰意味深长，“马上就有人约我们见面了。”
奈奈点了点头，只是有些疑惑，琴酒刚从别墅离开，现在时间也算不上早，怎么也不该立刻就打电话约他们见面吧？
但太宰既然这么说了，那奈奈也就放下了那点儿疑惑，乖乖带着太宰往横滨瞬移。
半路上，太宰的电话果然响了起来，也确实要约太宰聊合作的事，但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是琴酒，而是一个奈奈从未听过的陌生的男声。
奈奈一脸懵地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了，这个点儿谈合作，真的合理吗？
难道全世界的mafia都是夜猫子不成？
然后奈奈又想，可她也不是夜猫子，为什么总是在配合mafia的时间？
想到这里，奈奈不由幽怨地看了眼太宰。
见太宰挂了电话，奈奈语调幽幽：
“以后不许在晚上谈合作，熬夜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还这么瘦。”
收起手机的太宰透过漆黑的屏幕看到了自己有些清瘦的脸颊，心中漫上一层暖意，嘴上却不正经地调笑着：
“是是是，我瘦倒还是其次，让奈奈长不高可就不好了是不是？”
奈奈：……好气，老娘最讨厌别人说我身高了！可这是太宰哎——
没什么原则的奈奈轻易就放弃了那点儿气愤，只是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太宰的脸颊泄愤。
也不得不承认，太宰确实有些瘦了。他的脸颊捏着明显没有自己的脸颊柔软Q弹，简而言之就是，没有她脸上的肉多。
思维有些发散的奈奈想着该是时候盯着太宰好好吃饭了，长肉计划得安排起来才行。
这个当然要先放到一边，看着太宰有些苍白的脸色，奈奈更关心的点反而是另一个。
“你和电话里那个男人约在哪里见面啊？不能还在□□大楼楼顶吧？”
“其实这么晚了，天也冷，楼顶风又大，我们也可以约一个没什么人私密性也高的店，没必要在楼顶见面吧？”
“我就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约琴酒在楼顶见面，还是在□□大楼的楼顶，森鸥外不是铁定知道这事儿了吗？”
毕竟□□的楼顶也不是谁都能上去的，但凡上去的，必然都是告诉过森鸥外的。
然而太宰并没有解释，甚至还有点敷衍地应了声“知道了”。
奈奈恨不得掐着太宰的脖子摇晃两下：这是知道不知道的事吗？你这不是妥妥的答非所问吗？
然而太宰不想说的事，奈奈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一点儿的，更是死命打探也打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好在，这次太宰约见的地点并不是在楼顶，而他约见的人，奈奈也确实没见过。
说是没见过，但奈奈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种别扭主要来自于面前这个眯眯眼，看起来皮肤白白的还有些温润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气息看似温和，但总给奈奈一种锐利感，除此之外，就是当男人看过来的时候会让她有种被猛兽盯上的危险感。
一般来说，一个温和的男人给人的感觉不该如此锋芒毕露。
这还是其次。
奈奈一直是觉得自己看不到别人的灵魂的，毕竟人没死的时候灵魂和身体是契合的，看不到才正常，也就工藤新一那个家伙现在身体和灵魂不契合她才能看到。
可不知为什么，她好像也看到了这个男人的灵魂？
但好像用看到灵魂也不准确。
她只是觉得不知为什么，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眯着眼睛很无害的模样，她却总是能透过他的五官看到另一个人的脸。
而那个人，她接触并不多，一个代号黑麦威士忌，实际上却是FBI卧底的男人，真名，赤井秀一。
正纳闷儿自己怎么会从一个完全不相像的男人身上看出另一个男人的影子——妥妥的替身文学既视感——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他本就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弯了弯，开口礼貌又客套，不亲近却也不会让人感到疏离，咬字温吞：
“初次见面，我叫冲矢昴。”
奈奈第一反应：冲矢昴？没听过。
第二反应：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更像那瓶假酒了。
还没开口，就听见身边的太宰先一步接话：
“赤井秀一，现在是你要和我们谈合作。”
奈奈愣住。
太宰喊他赤井秀一，那意思就是，这个男人其实就是赤井秀一本人？
这——
奈奈不由上下打量着冲矢昴，心中纳闷儿的很。
这男人到底怎么做到的，连六眼都看不出他的伪装痕迹？
…………
刚见面的短短时间里奈奈的思绪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但表情有种看透一切什么都知道的那种专属于大佬的淡定。
哪怕知道眼前这个冲矢昴其实就是赤井秀一，她也能一脸平静地向他点点头，语气平平地说一声好久不见。
可以说伪装的相当到位了。
只有对奈奈很是了解的太宰感受到了奈奈的震惊，因为在他道出对面男人的身份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奈奈用力反握了一瞬。
当然，太宰也不会拆穿奈奈的“伪装”就是了。
“进去说吧。”
太宰和赤井秀一约的店是一家甜品店，名字叫做“巧遇”。
这家店是从米花町那边开过来的分店，奈奈很喜欢，总觉得这家店的名字仿佛有种别样神奇的力量一样，甚至还专门办了会员，每次到这里都有专门的包间。
这次也一样，一进包间，奈奈就交代店员先来一桌她往常最喜欢的甜品，似乎完全忘了这次来这里的目的。
但好像，谈合作也确实用不着她，她只要静静看着太宰和赤井秀一聊就行了。
只是奈奈有点听不懂他们聊的内容。
什么叫“赤井先生假死脱身，想来也希望能有重新打入组织内部的方式吧”？
什么叫“不过权宜之计，况且还是太宰先生给的灵感，现在这么说不是太虚伪了吗”？
奈奈想请问一句，你们俩到底什么时候搭上的线儿，又是什么时候有了合作的意向？
而且没搞错的话，太宰今天说的是她要多一个合作对象了吧？怎么她啥也不知道的？
这会儿的奈奈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宰啊，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当然，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妨碍奈奈装出一副“我知晓我明白我是大佬”的淡定脸。
甚至当赤井秀一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许久，最后伸出手来向她示意“合作愉快”的时候，她也能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握住对方的手，然后说一句“合作愉快”。
一直等到目送冲矢昴走远，距离进入这家甜品店已经半个小时，奈奈才终于有机会向太宰问出那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然后，她就从太宰那里得知了他一开始的布局。
这件事还要从三年前，也就是先代首领去世后森鸥外接受□□，并继续了和酒厂的合作说起。
那时太宰曾向奈奈提过一嘴这个黑衣组织，还跟她玩笑似的说过，他提醒了琴酒，他的行动小组有卧底。
之后琴酒发现了苏格兰的卧底身份并派黑麦解决他，而奈奈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差点自杀的苏格兰——也就是诸伏景光，之后诸伏景光化名高桥影，在神奈川里樱高中担任一名老师，同时也是安室透的线人。
而太宰和赤井秀一的合作，大约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的。
奈奈是偶然间才和高桥影有联系，又因为高桥影和安室透相熟，但和赤井秀一却没怎么见过，更别说跟他合作。
太宰恰好相反，从奈奈那里听说了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的真实身份后，他就起了和赤井秀一合作的心思。
毕竟，□□和FBI并没有太大的敌对关系，但和日本公安，多少还是存着矛盾。
相比“忠心耿耿”难以突破的琴酒，还有身份上天然对立的日本公安降谷零，太宰当然会选择来自美国的赤井秀一。
在和酒厂接触的时候太宰就已经起了在这个组织安插钉子的心思——这是出于他对危险防范的本能，也是出于他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习惯，不一定要搞这个酒厂，但一定不能毫无掌握酒厂信息来源的信息渠道。
他当然也可以随便找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或者找一个能受他诱惑的中高层，但，都远不如一个一心想要打入酒厂内部，并愿意为此不停往上爬的卧底来的靠谱。
赤井秀一，就这么成为了太宰在酒厂的眼线。
至于赤井秀一和太宰达成合作的原因也很简单，太宰能提供一切他想知道的□□和酒厂的合作内容，且帮他的卧底身份打掩护。
看上去似乎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帮助，但对赤井秀一来说，这就是他在酒厂最需要的。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所以有时候太宰能那么清楚地拿到酒厂内部的信息，赤井秀一功不可没。
直到一年前，赤井秀一的身份遭到了怀疑，太宰有了一个新的计划——让赤井秀一假死。
这个计划如果能成功，倒是个一石三鸟的好机会。一方面能让赤井秀一从酒厂脱身，一方面能加深琴酒对波本的信任程度，还有一方面，能让他为奈奈一直想知道的酒厂总部地点打下基础。
是的，早在一年前，太宰就在计划着今天，或许这中间还是有了不小的变动，但总体而言，已经逐渐接近他的目标了，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就比如，他之前可是真没想过要策反琴酒，但现在嘛……
琴酒明显已经有了二心。
赤井秀一假死后，波本果然受到了重用，而他也和琴酒的联系更频繁——因为赤井秀一会遭到怀疑是太宰暗示的。
不能怪太宰不讲义气，而是想要达成他的目的必然要打破已经趋于稳定的局面，而且，他不也补偿了赤井秀一吗？
和奈奈合作可不仅仅只是和五条家合作，还有咒术界的部分势力，正稳步发展起来的民间咒术师的势力，以及正统的官方支持，不仅仅是波本所代表的公安，还有在异能特务科有一定话语权的长野又务。
在这种情况下，赤井秀一想要扳倒酒厂的目标才更有可能实现。
觉得自己已经无比善良的太宰都想对赤井秀一说一句，日行一善，不用谢我。
也幸好赤井秀一不知道这件事，否则可能真的要被气死。
想当初他为了进组织甚至还出卖了色相，违背道德勾搭了个组织外围的一名女性成员，结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了几年，好容易得到了上面那位的欣赏和信任，全让太宰给毁了，他不拔枪对着他脑壳已经算好人了！
可惜，太宰想瞒的事，赤井秀一这辈子也不可能知道了。
而占了便宜，又多了个帮着对付酒厂的FBI为合作伙伴，奈奈做梦都能笑醒，更不可能跟赤井秀一说这件事了，顶多在一些事情上多和赤井秀一透露些消息。
比如，眼下就有一个能告诉赤井秀一的重大消息——那位位于郊区的独栋别墅。
别管里面有没有人，也别管那么多摄像头FBI那边要怎么靠近，地点已经告诉他们了，怎么突破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而且，和太宰待了这么久的奈奈可精明的很，她既没说那栋别墅有什么特殊，也没说里面可能有那位的线索，只说“我曾亲眼看到琴酒进去过那里，且待了不短的时间”。
除此之外还不忘加注筹码。
“那栋别墅监视器太多，轻易不能接近，如果要去查探消息一定要小心。”
就清楚明白地把自己想要利用赤井秀一那边的人来探查别墅情况的心思摆出来，毫不遮掩，偏偏赤井秀一还真无法拒绝。
不仅无法拒绝，还觉得奈奈这样坦率的性格有点可爱。
甚至还觉得，刚合作就告诉他这么重要的信息，奈奈人还怪好的嘞。
可怜赤井秀一，好好一个FBI王牌，都要被太宰和奈奈两个精坏精坏的家伙给忽悠瘸了。
只是也确实有了很大的收获就是了。
因为他联系了他能调动的身处日本的FBI探员，尽管没有做到完全不打草惊蛇，但也保证了将奈奈所说的那栋别墅团团围住，里面的人不可能逃出包围圈。
一群探员冲入了别墅，没有看到猜测中可能苍老，可能威严，可能深不可测的酒厂BOSS，只看到了那巨大的显示器，和众多复杂的处理器。
这些收获看似无关紧要，事实却恰好相反。
这么隐蔽又严密监控的别墅显然是那位最常用也最鲜为人知的一处联络点——尽管只是通过网络露面，但对于一些擅长IP追踪与反追踪的黑客来说，意义重大。
只是很可惜的一点在于，那位显然也是做了相当聪明的IP保护的，追踪过去只能锁定登录范围是在东京的米花町，更为具体细致的位置却是查不出来了。
当然，这就和奈奈没关系了，只能说FBI的网络技术人员能力不足，或者说那位背后的网络技术人员过分强大。
不论哪种，根据FBI这次的行动已经知道那位就在米花町的奈奈心里有了数。
能让手底下的人研究“返老还童”药物，还能和缝合线以及那个叫里梅的合作研究咒灵，同时又无比贪生怕死的人，应当是在一个既方便他随时检查药物研究进度和实验进度，但又不容易被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吧。
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太宰之后，太宰很是赞同，顺便还帮奈奈在米花町圈定了一些地点。
酒厂表面上就是一个药物集团，药物集团进行药物研究再正常不过，所以这一地点完全可以摆在明面上，而在米花町，药物集团的公司地址统共就那么五处，都是在人流量高的地方。
实验基地不为人所知，但要方便那位随时检查进度，所以离药物研究地点和那位的居住地点应该不会太远。
再结合织田作说过，那位是一个老人，如果不想太过特立独行肯定也是住在某一片住宅区。
住宅区不少，但距离药物集团近的住宅区，统共只有三处。
现在要做的，或许就是带着织田作去这三处住宅区逛逛，看看能不能遇到某个让他感到眼熟的老人？
第150章 改变悲剧第二十三天
奈奈预想中对酒厂BOSS的捕捉计划是很顺利的, 虽然只有个大体范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甚至有可能白跑一趟，但能去试试也是好的。
就以那个酒厂BOSS的小心程度, 连用来沟通用的处理器都要有一栋独立别墅, 周围还要进行那么严密的监控, 怎么想都是那人太谨慎了。
可这次既然锁定了目标, 试试又不费功夫, 顶多是多花些时间而已。
找到最好, 找不到也算排除了一部分区域, 划算的。
这样想着, 奈奈就已经做好拉着织田作旷工找人的准备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 天不遂人愿。
这事情要能那么顺利也就没什么难度了。
只是这次的不顺利不是酒厂BOSS搞出来的，而是森鸥外那家伙。
他之前曾提醒过奈奈一句, 横滨要乱起来了, 还让她少往横滨跑, 时至今日奈奈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来自国外的名叫mimic的幽灵组织来到了横滨，而他们，是追着坂口安吾来的。
坂口安吾出差那么长一段时间, 不仅仅是出差, 还是跑去了mimic做卧底，现在他回来了, mimic会追过来，也只能说明他的卧底身份被发现了。
这一点奈奈是不在意的, 坂口安吾回到横滨就是回了自己的家，恰似游鱼入海, 是有主场优势的。
让奈奈在意的是，这个mimic好像是想把安吾找出来，却又不太像，反而花了不少时间跟横滨的mafia打交道。
横滨的mafia势力以□□为主，可也不代表着没有其他mafia，更何况□□也不是消灭了一些之前可与他们一起提名的mafia，顶多算是拉拢合并，所以有小部分□□的势力也遭到了mimic的骚扰，而这部分在未上报的情况下直接对mimic发起了攻击。
这么一来，倒给不少mafia势力一种□□和mimic对上的感觉。
横滨，乱了。
这个乱一开始只是黑色势力的小范围斗争，对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影响，官方那边也没打算下场介入，然而，mimic的能力比想象中强大得多。
就如形容他们的那个词——“幽灵”一样，出现得突然，但却每次都无比高调，却又能悄无声息地隐匿。
渐渐的，有普通人夜间出门撞到了mimic与mafia的战斗现场，被无辜牵连进去。
普通人的生活也受到了影响。
倘若只是这一次倒也没什么，但mimic这个组织有点邪性，他们不但热衷于和mafia对上，甚至还会打听哪里有强大的异能力者，颇有一种要找强者打架的寻衅感。
只是他们想要找人打架，别人却不一定要应战，而mimic为了让人答应竟然使了不少卑鄙手段，围追堵截倒是其次，可怕的是他们会去调查被他们定为打架目标的背景。
不见得要对目标的家人出手，但在约战时却也确确实实多了一份筹码。
Mimic行事有些混不吝的，不能说经常对普通人下手，但牵连了无辜的人也不会放过。这个组织就这么出了名——自然不是多么好的名声。
异能特务科有心想要插手这件事，但坏就坏在mimic这个组织来自国外，哪怕他们在横滨为非作歹他们也是要走一些手续的，短时间内还真插不了手。
一时之间，倒是让横滨人人自危，晚上七点之后几乎是没人敢再出门了，白天的时候更是不敢走一些小路近路，生怕遇上这群疯子一样的幽灵。
奈奈的行动受到影响，主要就是因为mimic的作乱，横滨的咒灵多了起来。
等级有高有低，不棘手，也没诞生像漏瑚花御那种有智慧的咒灵，只是隔个几天总要跑一趟，委实恼人得很。
除此之外，□□那边也变得忙碌起来，主要也是为了维护横滨夜间的安全，所以加强了夜间巡逻，连带着织田作也忙碌不少，至少是没时间帮奈奈指认酒厂BOSS了。
说心中不气是不可能的，但奈奈也没什么办法，难道让她去把mimic的人给干掉？她迄今为止可一个人没杀过。
所以奈奈只能生了气往肚里咽，顺便再骂一句那个把坂口安吾派去mimic卧底的森鸥外给骂的体无完肤。
在奈奈的逻辑链里，如果不是森鸥外派了坂口安吾去卧底，mimic不会来到横滨，mimic不来横滨，横滨也就不会乱，横滨不乱，自然不会有咒灵这玩意儿频繁诞生。
而且现在想来，森鸥外那天说什么劳什子的横滨要乱了，不就是早有预谋吗？
一想到这里奈奈就恨不得给森鸥外套个麻袋才好。
正在心里脑补“套麻袋殴打森鸥外的一百八十种可能”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奈奈看着屏幕是显示的陌生号码有些懵，第一反应就是挂断，然而刚挂断没有五秒，电话就再次打了过来。
“谁啊？真的是……”有些烦躁地嘀咕了一句，到底还是把电话接通了。
“你好，哪位？”
接通电话之后的语气丝毫不见烦躁，奈奈应该也算是一代变脸大师了吧？
本以为是什么推销或者保险公司之类的，谁料对面的声音竟还挺熟悉的。
“呵呵，”对面先是轻笑了两声，然后语速慢悠悠的，还带着调侃的意思，“我的声音，奈奈小姐应该不会听不出来吧？”
确实听出来是森鸥外的声音，但觉得他语气欠揍不想附和他的奈奈默了默，旋即戏精附体。
“你是谁家的神经病乱打电话？我认识的都是正常人，可别自恋地乱攀扯，挂了。”
动作上也算利落，却在电话远离耳边时故意骂了两句：“哪来的奇葩，怪不要脸的嘞。”
被挂了电话还被骂的森鸥外嘴角的笑有一丝皲裂，紫红色的眼眸里明显闪过了危险的意味，却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吸了口气，许久没被这么指着鼻子骂的森鸥外想着自己的计划，到底还是再一次拨打了电话过去。
这次的电话很快被接通，然而不等森鸥外开口，奈奈那有些稚嫩的嗓音带着气恼的意味就在耳边响起：
“都说了不认识什么神经病，别来骚扰我，变态！”
电话那头很快又变成了嘟嘟声，森鸥外的神色变得有些危险。
但想到自己的计划，森鸥外还是咬牙忍下了奈奈的无礼，再次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不等奈奈再次开口，森鸥外立刻自报家门：“是我，森鸥外，奈奈小姐，久违了。”
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奈奈看到了自己得意勾起的嘴角，赶忙控制了下表情，不让自己的情绪如此外露，只是嘴角的弧度却是始终上扬的。
“原来是森首领啊，真不好意思，我刚刚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人拿了我的号码，对不住对不住啊……”
这个歉道得没几分真心，森鸥外不用费心就已经听出了其中的虚伪，但又能怎么办呢？谁让他还要用着对面这位。
显然，这位森鸥外先生并没意识到自己通过调查得来奈奈的手机号码有什么不对。
“……无妨，我来电也只是想要提醒奈奈小姐，这几天还是多注意下你的朋友织田君为好，他被我委派了重要任务，现如今可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好好照顾他收养的几个孩子。”
说完也不等奈奈反应，嘟一声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还有种报复成功的畅快，唇角咧开一抹笑，带了些阴险的意味。
奈奈倒是无所谓电话挂不挂的，她只是疑惑森鸥外为什么会打这个电话。
若说他是想对她示好，似乎也没这个必要，她好像也没啥值得他图谋的；若说是威胁……是有那么点像，但内容又好像只是善意的提醒。
奈奈思来想去，觉得这是善意的威胁。
森鸥外这人奈奈不算了解，但有一点她能确定，那就是这位首领人不怎么磊落，暗戳戳算计人的事他是没少做，所以这次的电话，说是提醒，一定是要威胁她什么。
难道他要对织田作的孩子们下手？
奈奈不确定，但奈奈也不敢赌。
她想着森鸥外说的话，知道织田作现在应该很忙，所以奈奈也就没想着去打扰他，而是给太宰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儿。
太宰沉默良久，终于回了个“知道了”。
奈奈看不到太宰的表情，但听着觉得太宰似乎生气了。
想不通其中关窍的奈奈正想着要如何安抚太宰的情绪呢，太宰的交代声突然响起：
“这段时间你多去我们一起吃饭的那家咖喱店坐坐，我还有事，先挂了。”
又一次被挂了电话的奈奈看着手机屏幕，微微鼓了鼓脸。
…………
到咖喱店坐坐对奈奈来说不是什么麻烦事，反正这段时间她总要来横滨祓除咒灵，只是她白天也要上学，没办法二十四小时盯着。
又担心森鸥外那个人对孩子出手，奈奈干脆跟咖喱店的老板交换了联系方式，让他一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或者危险立刻给她打电话。
只是这日子似乎除了两边跑稍微忙碌了一点之外，暂时也没什么异常。
奈奈纠结地蹙起了眉。
“是今天的咖喱饭不合口味吗？”咖喱店老板和奈奈已经熟悉起来，见她这会儿吃着吃着饭突然皱眉，有些不安。
回过神的奈奈赶紧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在想一道数学题，有点想不明白。”
咖喱店老板稍稍放下了心，想着奈奈也不过就是国小的年纪，她想不出的数学题还能多难？于是热心肠地想要帮点忙：
“什么题啊，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还想着事儿的奈奈话都没过脑子，随口就答：“无穷收敛级数求和除了用泰勒公式以外用微积分好像也可以，这两个哪一个更快一点呢？”
咖喱店老板笑脸微僵，有一点尴尬，但短暂的尴尬后就憨笑着挠挠后脑勺：
“你们国小就学这么难的内容了啊？那我可帮不了你。”
脱口而出这个回答的奈奈立刻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好像伤害了老板的一片好心，好在老板不介意。
奈奈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啊，我哥哥最近在学这些，我看着有趣就记下来了，随口一说的……”
“诶——”老板宽厚的大掌摆了两下，“你能记住也说明你聪慧，好好学，将来当一个优秀的数学家。”
奈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老板似乎还要说什么，结果店门突然被撞开，紧接着就是连绵不绝的枪声。
奈奈在门被撞开的一瞬间就拉着老板往下蹲，沙发刚好成了他们两个的掩体。
也幸好奈奈是国小生放学早，这个时间店里没什么人，否则死伤多少还难以估量，只是奈奈不由蹙眉，仰头望了一眼头顶的天花板。
几个刚放学的孩子正在楼上写作业呢，可别听见动静好奇自己跑下来才好。
奈奈几乎确定，这些穿着灰黑长袍的人，就是森鸥外那通电话真正想要她防范小心的目标。
可森鸥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在这之中又扮演的什么角色？
奈奈疑惑，但现在显然并不是解决疑惑的好时候，所以奈奈只能稳住心神，目光警惕地望着已经停下用枪突突店面的几个灰袍男人，瞅准时机，猛的冲了上去。
要论体术奈奈是不差的，又咒力强化她的力气也不小，所以就算这几个灰袍男人攻击力不弱，也还是被更娇小灵活的奈奈给撂倒在地，然后用老板不知从哪找出来的麻绳把他们给捆上了。
刚把人绑好，楼梯口就有五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快回去写作业，这儿乱的很，别多看。”奈奈冲站在第一个的小男孩幸介摆了摆手，“等会儿织田作就回来了，你们也不想他担心的吧？”
这话成功阻止了小孩们跃跃欲试想要迈下楼梯的脚，也可能是因为奈奈现在一手拎着一个灰袍男人的架势有些骇人，威慑力足够，总之小孩们在互相看了看之后连句话都不敢多说，一窝蜂就跑回了房间。
反倒是感觉自己好像被害怕了的奈奈摸了摸鼻尖，有些不确定地嘀咕着：“我有这么吓人吗？”
咖喱店老板：……你要不要看看自己手上拎着什么再说话？
不过把人绑好之后奈奈也没闲着，她立刻就打电话通知了织田和太宰，让他们赶紧过来一趟。
不过也是很巧，她这边刚打完电话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高专，速回。】
短信来自于惠惠子——奈奈对伏黑惠的爱称。
要知道，伏黑惠一般给她发消息是不会这么简洁的，就算真的有事也会发一句完整的话，现在这样……
难道高专出了什么情况？
奈奈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甚至来不及交待什么，只让咖喱店老板好好看着这几个人然后等织田作回来，就立刻瞬移闪人了。
然而等到了高专之后只看到……穿着短裙比耶的五条悟，还有不知为什么也跟着套上了短裙的狗卷棘。
而真希和野蔷薇一个拳头紧握，青筋都鼓起来了，一个则是眉毛直竖，显然是在爆发的边缘。
依据奈奈观察到的信息来看……
五条悟和狗卷棘穿的裙子好像就是真希姐和蔷薇姐的制服裙。
哇哦，好变态。
奈奈露出一个嫌弃且不忍直视的表情，小步小步地挪到一直站在角落观察情况的伏黑惠旁边，伸出手勾了勾伏黑惠的手指。
对伏黑惠来说，奈奈神出鬼没的程度是不亚于五条悟的，所以有时候防卫本能会促使他做出攻击动作，但时间长了，也有一些条件反射会让他及时止住这种防卫本能。
就比如奈奈勾他手指的动作。
会哥俩好地搭肩膀的是五条悟，一般来说伏黑惠是会毫无顾忌地直接挥拳打过去——倒不是不能控制这种攻击本能，但一想到是五条悟，又觉得控制好像没什么必要；
勾手指的就只会是奈奈，她的手小小软软的，手指也是，勾过来的时候还会撒娇似的轻轻摇晃，所以这时候伏黑惠就会控制自己想要攻击的本能，眉眼微微柔和点低下头和奈奈对视。
而奈奈则是在伏黑惠看过来的时候歪头笑笑，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指了指那边还穿着短裙一脸嘚瑟的五条悟和狗卷棘：
“这就是你让我速回高专的原因？”
伏黑惠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疑惑，又压了下去，他抿了抿唇，看了五条悟和狗卷棘一眼，沉痛点头：
“你不回来，不好收场。”
奈奈点了点头，虽然她是不明白伏黑惠说的不好收场是什么意思，但想来也就是真希姐和蔷薇姐追着五条悟和狗卷打这样吧。
一想到那个场面奈奈还有点想笑，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但看着五条悟不知为何泛红的脸颊，有些不确定：
“五条悟是喝醉了吗？”
伏黑惠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奈奈，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的，他不喝酒也干得出来这种事。”
奈奈：……你说的好对。
毕竟女装这个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更何况五条悟还是一个疯起来也没什么节操的人。
接受还挺良好的奈奈几乎要忘了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还是等伏黑惠捏了下她的手指后她才反应过来，连声“哎”着走上前，拉住了已经火大的不行的真希和野蔷薇的手。
“真希姐蔷薇姐，这俩变态的很，咱不跟他们计较，正好，他们穿过的裙子是不能要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一起去逛商场啊？”
对于野蔷薇来说，逛商场是无法拒绝的一项活动，她立刻就答应了，但对真希而言，逛商场的时间还不如拿来训练，更有意义，所以她想拒绝。
奈奈可不能给真希拒绝的机会，摸索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
“去了不白去，我们刷五条悟的卡。”
原本想摇头拒绝的真希当即改了口：“现在就走。”
虽然正陶醉于自己的女装但对周围也观察得一清二楚的五条悟瞬间站直了身子：
“你什么时候拿的？”
“什么什么时候拿的？”奈奈歪了歪头，手指夹着那张银行卡甩了甩，“你不会是在说这个吧？”
不等五条悟点头，奈奈就利落地把卡收进口袋，捂着口袋后退两步，一副警惕五条悟的模样：
“这可是你给我的，不会后悔了吧？”
但显然，能问出“什么时候拿的”这种问题的五条悟显然是不记得自己给过奈奈银行卡的，皱着眉自我怀疑。
倒也不是不愿意给奈奈花钱，事实上这样的卡五条悟多的是，并不在乎，他只是单纯地为自己“丢失的记忆”而疑惑。
奈奈仿佛知道了五条悟的纠结，一手捂着口袋，一手指着一直安安静静穿着裙子摆pose的狗卷棘：
“狗卷作证，真的是你给我的，他还录到了视频呢！”
五条悟瞬间就把目光投向了狗卷，狗卷看看奈奈，又看看五条悟，仿佛内心正做着相当激烈的斗争，最后还是认命般地掏出了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将某段视频举到了五条悟面前。
趁着五条悟看视频的时间，奈奈拉着真希和野蔷薇转头就跑，至于原因？
因为这卡确实是五条悟给她的没错，但是却是在五条悟喝醉的时候给的。
这倒不算什么，而是在五条悟给了她银行卡之后，她不但没有按照醉酒五条悟的要求抱着他喊好哥哥，还用彩笔在五条悟脸上画了各种图案（乌龟之类的）。
当时在场的人还都拍了照片来着。
等拍完奈奈还特地把“罪证”擦掉了。
她擦彩笔印记的过程还被爱拍视频的狗卷给记录下来了呢，只是谁也不敢放给五条悟看。
不过想到那个视频，奈奈不由想说一句，醉酒的五条悟有时候是疯了点，但有些时候也是真的乖啊，甚至还能被她捏脸揉头发。
尤其一双六眼还雾蒙蒙水灵灵的，整个人乖巧的嘞……
要不什么时候再灌醉他一次吧？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