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沈棠依顺着人潮走向内场, 周围沸腾的欢呼越来越大,但是她根本找不到方向在哪。
她揣着忐忑的心一步步走着。
沈棠依在人群里走着自己的路,发现周围人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左手边。
几乎是一瞬间, 雪松香冷冽萦绕在她的鼻腔, 令人熟悉的安心让沈棠依知道就是她。
沈棠依激动地想要转过身去找靳向晚。
但是腰身一紧,是男人黑色的西装外套,两个袖子系在一起捆着她的腰间。
很紧,紧到让人窒息。
一闪而过在她眼帘下那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青筋脉络清晰明显,在男人每一个动作下浮现出来,精瘦有力,虎口茶色淡淡的小痣。
“说了这种天气不要穿这么少,为什么不听。”暗哑低沉的声线在她耳边响起。
沈棠依抬头,发现男人低调地站在她的身边, 微微俯身,神态虔诚像极了黑骑士,白色衬衫单薄, 袖口处微微理了上去。
他戴着墨镜, 所以沈棠依看不见他的眼睛, 高挺的鼻梁犹如艺术家里最得意的雕像那般标准完美,下颚线流畅,整个人气质就是生人勿近, 他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个场合当回事。
发型是背头, 几根凌乱发丝垂落, 和沈棠依当时在国内和他重逢的场合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的主角不是靳向晚,而是她自己。
“靳向晚。”她小声窃喜地唤着他的名字。
后者没什么动静, 倒是一把将她搂入怀里。
“你邀请我,总是要来的。”他勾着笑意,有些痞气地说道,语气淡淡。
沈棠依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速。
她已经无暇去管身后那片尖叫声,只觉得眼前会场内的灯光越来越耀眼,光明璀璨,她携手靳向晚一步步走进去。
靳向晚一路上没有再找话题,会场上杂音很多,沈棠依也没有办法分散注意,她不能出一点差池。
“我的位置在那。”沈棠依指了指后排角落的一个位置,那里距离舞台的位置还有很远,如果上台,来回很不方便。
“不用。”靳向晚说道,他引导着沈棠依,带着她走了特级通道。
那里红地毯铺着的路,旋转楼梯通往第二层。
“饿了的话,可以先吃点垫垫。”靳向晚的语气像是回了家一样。
沈棠依乖巧地跟在他身后,才知道靳向晚带着她的座位在哪。
在高层的中心焦点,只要轻轻垂眸,大厅所有的场景都尽收眼底。
周围坐着的全是身着礼服的资本家,女性较少,沈棠依打量着,各个虽然叫不上名字,但很显然身份特殊。
她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周齐和她说过的话。
“娱乐无论在怎么成功,都是资本把玩的玩具罢了。”
“我如果是他,我就会逃离这个顶层。”
所以呢,她余光瞥见靳向晚气定神闲坐在位置上点烟的模样,时间的变化也在他身上凸显着。
他神情那样从容,一点也没有在镜头前伪装自己的打算。
“坐在这。”靳向晚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身边的位置。
周围没有人会看向这里,并不是不在意,而是忌惮,他们围着靳向晚,却没有主动敢上来搭话的,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沈棠依缓缓走向男人,在他身边坐下。
西装外套披在女人的肩膀上,遮住她修长白皙的脖颈,裙摆太短,坐下的姿态沈棠依难免担心走光。
可是靳向晚修长宽大的手默然放在上面,只是轻轻放上去,所有的目光便不敢放在上面,男人手指上的指环造型浮夸张扬,血红色曼陀罗像是在女人白皙的皮肤上肆意绽放。
台下是名利场的纸醉金迷,台上是上位者游刃有余的蔑视。
沈棠依余光瞥着靳向晚,他面容神态阴沉,眼神阴翳晦暗不明,蔚蓝的异色瞳眸如深海藏匿着情绪,让人猜不透。
沈棠依伸出手,牵住了放在腿上的那只大手。
动作让男人微微一顿,眸色才算有了些温度。
他目光温柔地让沈棠依恍惚,明明已经抛弃了他一次,可他还是没有任何怨言,他甚至不会去质问沈棠依分开的原因。
一切都很安静,好像他已经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
沈棠依勾唇笑笑,她不在拘束,而是很自然地将身子往后仰,半躺在靳向晚的肩膀上,腿微微翘起搭在一起,修长的腿大胆的姿势,随时有走光的风险。
女人笑得很自信,上扬狭长的眼线衬托那亦正亦邪的杏仁眼犹如狐狸般妩媚,她白皙的手搭在靳向晚的肩膀上,像是女王随手搭在一个骑士的肩膀上,气场上完全压得住靳向晚。
此时的他们是如此的般配。
舞台顶的灯光聚焦在二人身上,灯光错乱在两人的眼里闪过不起一丝波澜,镜头纷纷对到了二楼,在众人吃惊的眼神里,沈棠依听见了台下主持喊到了自己的名字。
“最佳百花奖——沈棠依。”
沈棠依缓缓起身,男人坐在位置上目送着她。
看着她翩翩起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着,看她的身影淹没在人群里依旧耀眼,看她走向前方的光明璀璨。
靳向晚缓缓起身,他不紧不慢地鼓着掌。
接着全场便响起了掌声和欢呼。
沈棠依站在舞台中央,成为全场最神秘的人,明明是昙花一现碰巧走运的新人,却能和Kerwin有所联系。
“他们不是兄妹吗?这个关系”
“不会吧?”
“啊啊啊是我想的那样吗?!”
消息传到内娱的时候,早就掀起了巨大的风波,沈氏夫妇此时坐在电视机前,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有亲戚开始问起靳向晚和沈棠依的事情。
“不会的吧,我家棠依从小就不省心,要是和阿晚在一起,早就应该有苗头的啊?”徐珍女士笑着摇头,根本不信这一茬。
沈棠依很早就告诉过自己的母亲,网上的传闻都不能乱信。
沈贵也是故作镇定喝了杯茶,“他俩要真在一起怎么办?”
“怎么会呢?”徐珍还是不相信。
直到一星期后,沈棠依问她要了户口本说是要领证结婚。
天降惊喜。
徐珍和沈贵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养大的儿子和女儿怎么就
但一切好像又有迹可循。
两个老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默认许可。
沈棠依下一步更是直接公布了自己的马甲,承认《槐序失约》是自己的作品。
一夜之间,骂名和祝福几乎是同一时间到来。
网友纷纷指责他俩感情游戏,自己成为了play的一部分,也有看过那本书的感慨沈棠依的暗恋成真,他们都相信是沈棠依的念念不忘,追了这么多年才把靳向晚追到手。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很难追的影帝,私下哀求过很多次,只是渴望沈棠依认可他。
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沈棠依软趴趴地躺在沙发上,她现在头烫得可怜,浑身没力气,哼哼唧唧,抬眸看着靳向晚为自己接热水准备药的身影,故意地得意哼唧更大声。
动静引起了靳向晚的注意。
“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嗯?”靳向晚坐在她身边,让她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动作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间。
“你回来是找我复合的吗?”沈棠依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到重点上。
对方不理她,继续手上的动作,末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脑瓜,“所以,你之前把我甩了?”
沈棠依微愣,这么一想,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
她确实,甩了靳向晚?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她小声嘀咕道。
“嗯?”靳向晚故作听不见,他将手放在沈棠依的脸颊上,捏了捏脸边的软肉,“有力气坐起来吗?”他轻声问道。
沈棠依思索了会,搂着靳向晚的脖子作为支点,费劲起身,“嗯,坐起来了,然后呢。”
“抱着我。”靳向晚吩咐道。
沈棠依听话地抱了抱他。
下一秒。
温热液体低落在她的脖颈,怀里男人气息沉重,像是某只委屈的大型犬,但他没有说话,他可能再也说不出那些放下身段的话了,但是他眼神里的患得患失却被沈棠依看在眼里。
“对不起。”沈棠依紧紧贴着他的耳边说着。
“不是因为这个。”靳向晚吻着她的耳垂,“我只是觉得你回到了我身边,我很开心。”
“只要你在,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他又说。
“靳向晚。”她低声喊着他的名字。
“你还可以更贪心一点。”沈棠依松开他,和他对视。
昏暗的房间里,氛围灯散发着淡紫的光圈,阴影落在女人精致的五官上,她没有化妆,素面寡淡,长眉舒展,双眼皮褶皱随着她微微抬眼的动作变得明显。
她懒洋洋地躺在这个毛毯包裹的小窝,就在床前的地上,面前连着小音箱,不同的灯光随着节奏一闪一闪,音节从她手里的吉他里蹦出,她轻哼着不知名的歌谣。
而身后靳向晚裸着上半身,修长精瘦的肌肉线条在灯光下白得发亮,他半眯着眼,烟雾缭绕在他眉眼见,骨节分明的手指慵懒地夹着烟,餍足地吐息着,目光视线温柔地落在怀里的女人身上。
沈棠依笑着又弹奏了首儿歌,《虫儿飞》。
“这个总会唱吧?”沈棠依弹奏着熟悉的前奏,试探性地问靳向晚。
后者并不着急回应,在沈棠依面前唱歌的羞耻程度,靳向晚用了一辈子也没办法释然,“真就这么想听?”
“嗯,当然。”沈棠依扭过脸看他,眼里满是期待。
靳向晚勾着唇,随手掐了烟,他淡然盯着她看。
对方很识趣地凑上前吻了吻他的脸颊。
靳向晚微抬眸瞥了眼沈棠依闭上眼睛沉浸的模样,满意地扼住她的下巴直接吻上了唇。
“靳向晚你耍赖。”沈棠依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势根本招架不住,她很快就陷入了被动,“才做过!”
琴弦在挤压下拨弄出细碎的声音,男人的耳朵里根本听不清她反抗的声音,“嗯,我耍赖。”他痞气地说说,熟练地解开了女人的睡袍。
沈棠依脸上染起一丝红晕,她想挣脱却无能为力。
吉他被两人摆放在一旁,昏暗的房间里,两具身体的影子在墙面上重叠着。
歌单里放着的音乐,沈棠依来不及去想内容了,只记得鼓点缓慢有力,一点点敲击着心脏。
而自己被压在软塌塌的小窝里,明明温馨的地方,他总是要重添一笔。
[删减。]
沈棠依厌倦地推开靳向晚,等他给自己擦干净,她便爬到床上盖着被子呼呼大睡。
不再去管靳向晚。
依稀能感受到男人的叹息,接着沙哑沉闷的声线哼出了歌谣。
“虫儿飞,花儿睡。”
“一双有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不太在调上,但是靳向晚很认真,他看着沈棠依的睡颜,思绪回到了九年前。
他们的初遇注定是一场悲剧。
那年的他是极度缺爱的阴暗孤儿,而她是在蜜罐子里成长,拥有爱的公主。
她有大把大把的爱,而他恰好缺了大把大把的爱。
看向她的眼光里,有羡慕,有向往,最后靳向晚发现自己想要占有。
他需要那么多的爱来让自己麻痹的内心感受一点生活的希望。
“晚安。”
他说过很多次,在沈棠依的床前,亦或是她看不到的地方。
虔诚的,卑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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