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身份公开
往年这个时候世族女眷们进宫拜见内命妇,太后娘娘都会在承春宫打个戏台子,然后摆上许多坐席,等到见礼都结束后,带着诸位女眷们来承春宫说话看戏,闲聊上几句。
今年也是如此,但站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女眷却变了人,之前都是华阳长公主和佳柔长公主陪在太后娘娘身边,这回出奇,陪在太后娘娘身边说话的女眷居然是世家夫人们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承春宫两侧的席位上坐满了人,大家一派和气,欢喜热闹地坐在一起,看着台子上女将出征的巾帼戏曲。
但面上和谐,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许多高门女眷们都在悄悄往太后身边瞄去,小声在下面交谈着,“你们说,太后娘娘身边的那位女眷到底是哪家夫人啊?瞧着面生得很。”
一位国公家的夫人接茬,笑着道:“那位夫人生的这般花容月貌,如果我们见过应该不会忘记的,所以她应该不是常年住在京中的女眷,许是年节探亲,从封地赶过来拜年的皇室宗妇?”
“那看着也不像啊,上面几位宗室家的都跟去搭话,看起来都不认识呢。”
几位高门夫人说了半天,将京中的女眷们几乎都要数了个遍也没猜到陪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女眷是谁。
倒是有人提了一句,那位陌生的夫人跟五年前去世的姜贵妃颇为相似,这话在几人耳中
她向来心软行善,所以在尽可能的弱化这件事,不想计较什么。
贺家成了众矢之的,京都许多世家都盯着贺家的动向。
“是么。”贺长安靠在摇椅上晒太阳,笑着说,“阿拂啊,为父怎么听说隔壁这位燕娘子被封了县主,是要搬去县主了呢。”
这靠山稳稳的!
没有证据,姜挽也不再说什么了,暂且相信他。
那个呆子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一坛子酒来,抱着酒将她拉到了这里,说他对这里很熟悉,有些印象,本以为他的脑袋是要好了,即将想起来了从前的事,姜拂才陪他在梅园里待会。
台下众人议论纷纷,主位那边却是欢声笑语。
承春宫的宴席过半,礼数没那么严谨了,下面许多女眷们都欢欢喜喜地说起话来,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给家中儿女想看合适人家的最好时机,而且江太后与相熟的勋贵夫人们说话,话题基本上都围绕着儿女亲事,为下面几家牵牵线也是江太后常做的事,人情世故总要有,躲都躲不开的。
但声音再小,在场众人也是明白了燕如云和那几位女眷的意思,很显然,里面和男子私会的人就是姜贵妃!京中还是有许多人见过姜贵妃的,而且姜挽没有避讳着人,频繁在京中露面,久而久之京中就有了贵妃娘娘死而复生的传闻……
梅园外面站着好几位女眷,都是刚刚亲眼所见的证人,见太后带着一众女眷过来,燕如云连忙迎上前行礼,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缓缓道:“太后娘娘还是别进去了,如云怕您见到了里面的人是谁,惊到娘娘。”
“这事是气巧合,跟你没关系,其实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当众认下了婚事。”姜挽不知道妹妹对江恒之是什么意思,此刻最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名声,而是妹妹的心意。
“臣女姜拂,领旨谢恩。”姜拂被姐姐教过宫中礼仪,虽然行礼不怎么工整,但也算是醒过礼了。
对峙间,梅园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姜仲盈:“你在阿拂面前胡说些什么呢,别瞎说。”
“?”
走了一圈,碍于姜贵妃的事是宫中禁忌,几人立马转移了话题,不敢在宫中谈论关于姜贵妃的事情。
不等姜拂开口问,姜仲盈就拉着贺长安进屋去了,然后还打发婢女出来撵姜拂出了主院,说让她院中练剑吵人。
许多女眷们为了家中女儿的亲事奔走询问,江太后能帮的就会帮着点,就算不帮,宗室的那群女眷也有几位会求到江太后面前,请太后娘娘帮着把把关。
“好。”姜拂收下了,她还沉浸在又给阿姊惹祸的愧疚中,整个人蔫蔫的,老实得很。
几日后,姜贵妃未死,尚在人世间的事情昭告天下,五年前的魏庄之事也随着招安大白于世。
官场上的人不是傻子,天子什么意思大家多少能猜到些,弹劾贺长安的人不少,但来巴结贺长安的人更多,这几天真是不胜其烦,便告假几日,等风头过去些再去上职。
前来通报的宫人们脸色不对,一副难以言表的神情,说完,场中顿时纷乱起来,女眷们交头接耳地说话,惊奇声不绝于耳。
萧淮笑着牵起她的手,无视后面几人的目光,压低声音道:“污蔑朕,当心朕罚你。”
燕如云确实被萧金珠震慑到了,但她也没办法,这趟浑水她必须得趟,“长公主说笑了,是真是假,不是妾身一人所见,与我同游梅园的几位都是见过姜贵妃的,这么多双眼睛总不会看错的。”
这可真是太奇怪,太后娘娘长居宫中,这贺家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居然能搭上太后娘娘,得了天家青眼?贺夫人姜氏能让两位长公主退居侧位,陪在太后娘娘身边看戏,这可不是一般的抬举啊!
萧金珠笑了,紧接着说,“外面女眷多,恒之定是担忧唐突,所以才没出来吧。”
“燕家娘子,说话要凭证据,宫中可说不得胡话,这么多人看着,若是胡乱乱语,可是要是担责任的。”萧金珠面色不虞,走上前两步,扯出一抹危险的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燕如云。
这么多双眼神落在身上,姜拂觉得她好像又给姐姐惹祸了,都不敢说话了,萧金珠说什么她就应什么,尽量少张嘴。
太后娘娘亲口认下的婚事,当众说下过懿旨了,恐怕难以推脱,但若阿拂不想嫁给江恒之,她定要护着妹妹的。
“前几年在宫宴上有幸见过贵妃娘娘芳华,见之难忘,今日京中总有传闻,说是几年的事情有隐情,贵妃娘娘并未去世,已经回到京都了,许多家的女眷们都见到了,之前只当是坊间传闻,没当真,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燕如云吞吞吐吐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贺长安悠悠然笑着,“听说是燕家老侯爷请封的,陛下亲自批的呢,她家那个孩子还拜在江太傅门下了,江太傅你知道不,就是你未婚夫的亲叔父。”
江太后补救,“别乱说,其实哀家前几年也没有往皇帝身边塞人,就是天子身边连个贴心人也没有,就关照了几句,而且皇帝连后宫的嫔妃都没看过一眼,后宫整日清清冷冷的,很多低位嫔妃都放出宫去了。”
“诶,平身平身。”江太后连忙扶起姜拂。
没人计较姜拂欠缺的礼数,姜仲盈欣慰地看着两个女儿,走过去对天子道谢,欠身行礼。
今日姜仲盈母女三人留宿太后宫中,江太后本是怕姜拂心里不愿意,所以将几人都留下爱了,想着好好跟姜拂说一说的,谁知姜拂说她愿意嫁,一点不抗拒。
*
但贺长安还没等说下一句话,姜仲盈就从正屋里走了出来,揪着贺长安的胳膊将人从摇椅上拽起来。
“好事好事,亲上加亲嘛。”太后很满意,姜仲盈也很满意,对这门婚事没有任何意见,觉得因祸得福了。
萧淮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人,姜挽对萧淮提议赐婚的事情有很多疑惑,直到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姜挽心中就更加怪异了。
此言一出,江太后和姜仲盈的脸色都变了,若真是姜挽在里面,无论事情真假,今日这事真真假假的传出去,过几日昭告天下封后的圣旨还怎么发出来呢!这真是进退两难,今天不承认姜贵妃活着,过几日就没法立后,今天承认了姜挽的身份,那私会的事情传出去,还是不能立后。
贺长安摇摇头,露出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看着姜拂,“我看你像个傻子。”
江太后本就觉得这位亲家母是位端庄贤淑的人,性情温和,比较投缘,后来外甥失忆成日里麻烦姜拂,江太后心里就更加过意不过,想着对亲家好一些,补偿一二。
“贺家姜拂,并州招安有功,为人谦逊恭仪,德正行稳,特此嘉奖,赐封为郡主,封号宣宁……”
江太后也是惊讶的很,今日人多,哪家年轻儿女情不自禁私会见面,其实只要看见的人不说出去就没什么事,大景男女大防没那么重,未婚夫妻举止亲密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是哪位女眷嘴这么碎,看见这等小事还要特意闹大,这不是给家里结仇吗。
江太后面色沉了些,奇怪地扫了燕如云一眼,看向两外几位女眷,问:“有什么不能说的,许是年轻人恰巧见个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她说这话没避讳着另一边的姜仲盈,姜仲盈听了后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江太后顿觉不妥,怕姜仲盈多想,还连忙解释了两句。
她做郡主了?成皇亲国戚了?好事啊!
朝臣们心中都是清楚的,无论陛下与姜氏是否旧情复燃,皇太子萧予鸿的地位都稳如泰山,不可更改,那么姜氏作为太子生母,就算是被休弃也好,被天子不喜也好,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和恒王在意这位生母。
她还在院子里生闷气,贺长安看见她那样却是哈哈笑了起来,“阿拂啊,别气了,你红盖头绣好了吗,还不绣盖头去,你姐姐封后的圣旨虽然没下来,但我听说礼部半年前就暗中准备起帝后大婚事宜了,你可快些绣盖头吧,别到时候拿不出手让你未婚夫笑话你。”
前几日萧淮好几次跟她提过给小姨子和江恒之赐婚的事情,他连圣旨都写好了,但因为姜挽不同意,所以这两天他便不说了。
姜拂缓缓往前走了几步,对江太后行礼,“臣女姜拂,拜见太后娘娘。”
当日夜里,姜挽和萧淮得知宫里的闹剧就立马回了宫里,他们两人带着孩子们在城外马场玩,故而到了晚上才知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世事无常,姜挽之母嫁给了贺长安,几年后,她成了宦官士族,又回到了京都……
燕如云当然也知道面前的人应该不是姜挽本人,而是姜挽那个双生的妹妹,但人多嘴杂,谁管这里的究竟是姐姐还是妹妹呢,流言传出去了就是一个抹不去的污点。
曾经盛宠后宫的贵妃姜挽,为天子诞下二子一女,长子被封为太子,眼看着就是既定的皇后了,没想到就在人生最风光的时候,暴露了前朝细作的身份,本是死罪,但她生育皇嗣有功,还主动上交了魏庄细作的名单,算是功过相抵,被赦免了死罪。
“燕娘子应是认错了,这是姜拂,不是姜挽。”
京都顿时犹如烧开的沸水一般,热火朝天地谈论着魏庄与姜氏姐妹的流言,朝中也有朝臣开始上书弹劾贺长安和姜挽,但大部分官员都对这件事情保持沉默,因为姜贵妃诞下三位皇嗣,是储君生母,靠山强硬,许多朝臣们都摸不清天子的意思,故而不敢随意发言。
皇室真没什么对不住姜挽的,按照萧淮的性子,不捧到天上都是克制,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贺夫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在意这些小事呢。
她不用问里面的人是谁,已经猜到了。
燕家娘子燕如云和几位世勋夫人在梅园赏白雪压红梅的美景,谁知梅园中有一对男女私会,言行举止亲密,几位女眷被惊到了,便急匆匆差人来请太后娘娘。
姜拂停下动作,拿起桌上的帕子擦擦手,往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冷哼一声,“亏心事做多了,怕我们报复,心虚了吧。”
被问话的女眷们神色慌张,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能看的,支支吾吾说了几句。
众目睽睽之下,那与姜贵妃一般无二的女子缓缓从里面走出。
只是……这根本就不是姜挽,而是姜拂啊。
望着众人震惊的样子,燕如云暗暗松了口气,凝重道:“太后娘娘与长公主殿下瞧,这可不就是……贵妃娘娘么。”
看看周围这么女眷的眼神,姜拂抿唇,无奈点了点头,“不委屈。”
姜拂目露迷茫,看了眼阿姊,迟疑着跪下了。
姜拂掐腰,这下是真的有些不开心了,太后娘娘可是说了,她以后是江家主母,谁也不能欺负她,燕如云害她,江恒之的亲叔父怎么还能收她儿子做徒弟呢!
她不说还好,一说周围的女眷顿时都会意,燕如云话里的意思,是里面的人极有可能是太后娘娘认识的人,也有可能是大家认识,关系应该很亲近的那种,不然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萧金珠笑话母后心里想的太多,跟两位长辈说了会话,又将话题引到江恒之和姜拂两人的事情上。
要不是燕如云将那天的事情闹大,她也不可能和江恒之订婚,太后娘娘说,等帝后大婚过后,就要给她办婚事。
江太后和姜仲盈其实也是这样想的,江恒之和姜拂年纪都不小了,凑在一起亲上加亲未尝不可,两人聊的热火朝天,就是忘了征求当事人的意见和想法。
“江恒之就一个傻子,喝这么久药都没好,我看他不能好了,他可笑话不了我。”
“陛下对阿挽好,阿挽和我们心里都是清楚的。”姜仲盈温柔回了一句,心里也彻底放下了心,之前还担忧深宫吃人,阿挽会在宫里受委屈,但现在看来,阿挽是万万不可能在宫里受委屈的。
小姨,领旨是要谢恩的,不过表叔暂未康复,不能和你一起谢恩,所以今日就免了,等表叔病好了,你们再一起去紫宸殿谢恩。”
萧淮目光落在姜挽身上,唇角微勾。
贺家一切如旧,贺长安称病告假好几日,为了躲躲热情的同僚们,过了几天安静舒服的日子。
这一切真是太巧合了,燕如云怎么敢得罪皇家,拿全家人的前途冒险,就算燕如云是真的厌恶她,但也不至于这样得罪她,高门贵女应当不会这样蠢吧?
居然已经被发现了,就只能承认,萧金珠当机立断认下,拉着姜拂的手问:“应是恒之在里面吧,两家定下亲事后你们都没见过,趁着今日的机会让你们见见,也是本宫和母后思虑不周,真是太过匆忙了,都没个好场合。”
萧金珠和江太后是不能当众抵赖的,毕竟在场多少高门女眷,确实有很多人都见过姜挽。
姜拂没听清大外甥后面几句话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但让她做郡主这话她听清了。
姜拂:“……”
江太后尤其欢喜,拉着姜拂站起来,萧予鸿和萧予清也走过来恭喜小姨,满室欢声笑语。
江恒之身上的毒迟早都是会解开的,不会一直傻下去,那等他醒来之后,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一下江恒之和姜拂的亲事了呢,毕竟两个人这段时间几乎都黏在一起,不成婚都说不过去了呢。
“不过是一桩婚事,嫁不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阿姊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成婚是他亏了,他奈何不了我,就算成婚,我也要待在姐姐身边。”姜拂真的不在乎这个,只要能在姐姐和母亲身边,经常见面,嫁人也无妨。
可是知道了之后,大家心中就更好奇了,贺家地位不高,贺长安官员也算不得太高,其妻姜氏看起来平平常常的,没听说有什么出奇的家世,怎么就能在这等场合陪在太后娘娘身边呢?
说什么来什么,她们正聊得开心,正畅享将来的日子,谁知突然有小宫女来报,说有后宫里出了事。
“母后可是累了?若是累了不如回去吧,这边儿臣看着。”萧金珠见母后脸上有些倦容,便关心问道。
不过宫中许久没出过这种惊奇事了,她掌管后宫,肯定是要去看看的。
“什么!她被封了县主?”姜拂十分惊讶,不忿极了,“谁封的县主,她前一段还在宫里害我们,凭什么被封了县主。”
算是个巧合,正好被燕如云碰见了,姜挽能感觉出燕如云对她有恶意,所以燕如云才趁着人多闹起来,若是今日萧金珠和江太后不是向着她的,估计流言传出去会更难听些。
萧金珠笑了笑,打趣道:“阿挽回来了,母后也就不用担忧陛下身边的事情了,当然提不起兴致了。”
意料之中的,贺家和姜氏姐妹陆续被言官弹劾,但天子要维护的态度坚定,并未造成什么风浪。
尽管有江太后和长公主圆场,将这事了圆了过去,但姜挽的事情是兜不住了,京中传言甚嚣尘上,怎么猜测的都有,当然,这是后话。
萧予清看着父皇母后旁若无人地说话,暗自撇了撇嘴,将手中的圣旨交到小姨手中,“小姨,这是给你的,收好了哦。
“岳母不必多礼。”
姐妹俩在太后宫中碰面,姜挽得知前因后果,依旧是笑着的,安慰阿拂,说没什么事,让妹妹不要自责。
*
众人心中更加好奇了,只要不是自家的丑闻,这笑话都能看上一看。
萧予鸿手里也有一道圣旨,他缓缓过来,展开圣旨,对着自家小姨笑笑,“小姨,那道圣旨不急着谢恩,但这道圣旨你得跪。”
姜挽触及他的眼神,暗暗瞪了他一下,然后缓缓走到他身边,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么巧,是不是你在背后做了什么。”
谁知道一群女眷进来,正好撞见江恒之喝醉了往她身上扑了画面……
萧淮和萧予鸿兄弟都在外殿坐着,隐约能听见里面的说话。
姜拂愣了会,气冲冲走过去,“什么意思?说清楚。”
许久,一位低阶官员家的女眷走过来与姻亲家的高门夫人说话,交谈间提到上面的人是新进京的贺大人的夫人姜氏,众人这才得知姜仲盈的身份。
姜拂深吸口气,“……是啊,殿下说的对。”
至于姜挽当年的事情,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江太后深知儿子离不开姜挽,也不跟姜挽和萧淮置气了,毕竟被气到的只有自己,他们的事情就随他们去吧。
看着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被家中长辈带着,在高台面前露脸,江太后嘴上夸赞着,面子功夫得体,其实心里也是有些累了,这几年天子身边没有嫔妃相伴,可是有好多人都眼馋着后宫里这些空置的高位,下面人的心思她多少能猜到些,只是儿子不愿意,再怎么撮合也没用。
贺家主院中,贺长安听着隔壁的动静,对院中练剑的姜拂招了招手,“阿拂啊,你听,壁这几日好似是在搬迁呢。”
没一会,内殿的几人出来,江太后亲热地拉着姜拂,十分热情。
但也因此被天子厌弃,废弃了贵妃之位,贬为庶人,逐出了京都。
江太后接收到女儿的眼神,心领神会,立马顺着说下去,“是啊,恒之母亲去得早,他又没一直忙着正事,不肯定亲,这次哀家为你们赐婚,是太过匆忙了,都没让你们好好见一见,阿拂啊,真是委屈你了呢。”
要不是江恒之现在脑袋坏掉了,整日里都傻傻由她使唤,不然她非得揍他一顿不可。
前些年还抱着期望,江太后能打起精神去看看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小姑娘们,现在姜挽回来了,皇帝眼里更装不下别人,江太后也就提不起什么精神劲看别人家的闺女了。
“多写陛下恩典,臣妇感激不尽。”
“无妨。”江太后摆摆手,“累到是不累的,就是觉得今年没有往年有兴致了。”
姜拂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赶出来了,她想了想,出了府去看隔壁搬家。
正巧,她出来时看见隔壁大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燕如云在侍女的陪同下从别院里出来。
正准备上马车的燕如云也看见了不远处的姜拂,她停下步子,往姜拂这边走。
姜拂眼神不善,白了燕如云一眼。
燕如云表情也不怎么好,冷嗤一声,神色复杂,不甘又无奈,“你们姐妹的命,可真是好,但男人多薄情,我且看着,你们今后的路如何。”
说罢,她转身离去,上了马车。
姜拂都没反应过来,她觉得颜如燕疯了才能说出这种话来。燕如云居然说她命好,真是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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