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娇软贵妃是细作 > 第 94 章 平行线十
    夏日炎热,御湖边的亭台是御花园中最清凉的地方,坐在亭中赏湖中锦鲤,提笔落于画卷,就是在这里待上半天也不觉得无聊。

    御湖亭被九嫔之一的云昭容占着,路过这里的低位嫔妃都知道云昭容不会是个好惹的人,故而没人敢来这里与她争地盘。

    “昭容娘娘留步。”

    云烟正要带着贴身宫女回宫去,刚抬步就听见身后有小孩子的声音,她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怎么这两位,她与那位皇后娘娘自东宫时就针锋相对,陛下登基之后她们的关系也不好,故而云烟对这两位小殿下并不怎么熟悉。

    “见过太子殿下,晋王殿下。”云烟屈身行礼,疑惑道:“两位殿下可有什么事?”

    萧予鸿和萧予鸿对视一眼,抬手微微作揖,两个小人一本正经地说:“确实是有事请昭容娘娘帮忙。”

    云烟愣了愣,她就是客气一句,这两个小孩怎么还真不客气呢,她想起来这段时间皇后娘娘被陛下厌弃,失宠幽禁的事情,眼睛转了一圈,笑着说:“还真是想不到我能帮到两位小殿下什么,虽说妾身势单力薄,不一定能帮到殿下,不过,两位小殿下但说无妨。”

    她可事先说好,不是什么事她都能帮忙的,要是关乎到她身家性命的事,说什么她都不会同意的。

    自陛下登基,向来独宠皇后,看都不看她们这些嫔妃们,甚至还放归出宫了不少,要不是云烟知道家中并不会接纳她这个二嫁的女儿,她也不会决定留在宫里混日子。

    “我们想请昭容娘娘去紫宸殿一趟……”萧予鸿娓娓道来。

    其实就是想请云昭容去紫宸殿去看看阿娘怎么样了,昨日许多宫人都亲眼看见父皇拽着阿娘的手去了紫宸殿,萧予鸿和萧予清听了之后立马就去紫宸殿请安,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父皇拒不见他们。

    虽说福案公公对他们说皇后娘娘安好,让他们不用担忧,可是母子连心,怎能不担心。父皇突然将阿娘带去了紫宸殿,据宫人说父皇脸色极为不好,帝后二人有闹翻的架势,他们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才来请云昭容帮忙。

    云烟:“……”

    这两位小殿下要是说让她去凤仪宫门口探探消息还行,云烟看在小太子的面子上愿意卖这个人情,可要是去紫宸殿……

    她要是去了,触到陛下霉头,岂不是死到临头了。

    “这……”云烟面色为难,心中组织话语,想着怎么才能圆润不得罪人地将这个拒绝说出来。

    谁知小太子已然看出她的想法,竟然会用还会用利益引诱。

    “母后还有身孕,待腹中的弟弟妹妹出生,回了凤仪宫,本宫在母后面前说明原委,四妃之位空缺,昭容娘娘温柔贤淑,资历最深,孤觉得娘娘位至四妃再合适不过了。”

    云烟刚要说出口的拒绝顿住,想一想四妃位置上的荣华富贵,她咬唇犹豫了会,“……这等小忙,既然两位小殿下开口,那妾身定然竭尽全力去做。”

    好吧,她真的没法拒绝位列四妃的条件,此生没有君宠就罢了,反正她也争不来,但既然决定在宫里度过余生了,那位分还是要努努力的,凭她和姜挽那糟糕的关系,坐到四妃的位置是没有指望的,但要是卖小太子一个人情,她往上走一走还是有盼头的。

    为了不碍着陛下的眼,贪生怕死的云烟特意挑了个上朝的时辰来紫宸殿外请安。

    这时候的紫宸殿中只有几个太监宫女,她被大门外的侍卫拦住,不能往里面走,云烟心一横,就在外面喊了起来,说要求见皇后娘娘。陛下有过吩咐,求见皇后娘娘的一概拦住,侍卫更不可能让云烟进去了,但好在她嗓门大。

    姜挽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话语间似乎提到了自己,她起身往外面走,虽然被殿外的宫女阻拦,但她挺着肚子,宫女不敢使劲拦,直接硬闯出去了。

    “云昭容找本宫有何事?”

    姜挽不知道一向和她不对付的云烟能有什么事找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落魄时候曾经的情敌找上门来,不会是落井下石的吧?但云烟应该没这个胆子。

    云烟献上一个食盒,里面只是些寻常的点心,而后东拉西扯说了两句,说什么在路上遇见了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两位小殿下看起来很好,让姜挽不用担忧什么的客气话。

    总之,云烟胡说一通,但姜挽却是懂了她的意思。

    姜挽接过云烟送过来的东西,侍卫和宫女不敢阻拦,“云昭容有心了,烦请昭容给鸿儿清儿带句话,说本宫无事,让他们放心即可,等本宫回了凤仪宫,定好好谢谢你。”

    得了姜挽的承诺,云烟乐不可支地走了。

    她不知道帝后二人之间出了什么事,但她从东宫起就和姜挽不对付,看过姜挽和陛下恩爱容不别人的样子,她笃定姜挽不会失宠的,就等着姜挽提她为四妃了。

    云烟送来的东西自然是都被宫人们收走了,姜挽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没把握稳坐后位,她算是给了云烟一个没有底的承诺。

    自前日萧淮将她带到紫宸殿,姜挽就一直被关在寝殿里,萧淮找了太医诊脉,但没诊出中毒的迹象,故而萧淮没对她怎样,二人的关系就一直冷着。

    绝嗣药发作需要半个月的时间,估计等绝嗣药发作了,太医才能诊断出来,到时候才是萧淮和她算账的时候。

    夜里,圣驾回了紫宸殿。

    两个小太监推开寝殿的门,萧淮一进来就看见姜挽站在茶案边,身子正对着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他。

    姜挽迎过来,她弯唇笑着,一如从前那般,伸手想要去碰男人的手,但却被他躲开。

    “朕不想看见你惺惺作态,有什么话直说。”无论是爱与不爱,萧淮都要姜挽真真实实的样子,他不想看见假情假意的姜挽对他演戏。

    望着萧淮的背影,姜挽沉默,缓缓在他后面,见他真的不再接受她的讨好,她也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想,见见玉书。”

    “嗯。”萧淮淡淡应了一声,随后往浴房中走去。

    姜挽在龙床上坐下,怔然地看着萧淮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

    他是答应了?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了?姜挽有一瞬间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或者误会了他的意思。

    过会,他穿着里衣回来。

    姜挽目光追随着萧淮,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上床躺平,盖好锦被闭上了眼睛,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陛下方才,是同意了吗?”

    姜挽轻声问了一句,等了一会没听见回答,她在床边看了会萧淮的睡颜,然后也躺下了。

    他们睡在同一床榻上,但交流少得可怜,萧淮好像和她不熟悉似的,疏离冷淡,却又有应必求,除了离开紫宸殿,她在殿中做什么都行。

    就连见玉书这个请求他都同意了,第二日,姜挽如愿在紫宸殿中看见了玉书。

    玉书见到姜挽就止不住眼泪,两人相对,均是庆幸对方都还活得好好的。

    “他们对你动刑了么?我看看身上有没有伤。” 姜挽撸起玉书的衣袖查看,并没有看见什么伤口。

    “没有。(miduxs)•(cc)” 玉书眼中湿润,缓缓摇了摇头,“被抓时,我曾想过自尽,但被拦住了,本以为会是好一番折磨,谁曾想我被关在牢房中,不曾有人审问过我,也没受过刑。”

    “那就好,那就好……”姜挽狠狠松了口气,玉书对她来说跟妹妹没什么区别,知道玉书被抓的时候,她浑浑噩噩了好几天才缓过来些。

    “我生死早已看淡,能看见姑娘好好的活着,我此生就无憾了,就算我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去死的,若有这一天,姑娘不要为我伤心。”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玉书一直叫姜挽为姑娘,在她心中,姜挽永远是她的姑娘,是她年少时那个带她走出泥潭的小姑娘。

    “不要这么说。”姜挽想起萧淮,抿了抿唇,扯唇对玉书微微笑了下,安慰道:“陛下没杀我,也没动你,他给了我机会,那我便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活下去,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

    姜挽握紧了玉书的手,这番话说给玉书听的,但也是说给她自己的,虽然摸不准萧淮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她们既然都没事,没有走到绝境里,那她就要拼尽全力好好活着。

    而且阿拂和母亲的行踪已经被萧淮手下的人查到了,姜挽真怕自己死了,萧淮会摧毁她在乎的一切。

    她不能死,她得好好活着。

    见面不到一个时辰,玉书就被侍卫们带走了,姜挽站在紫宸殿门口目送玉书的背影,她伸手抚着隆起的小腹,就这样站了许久。

    这些日子朝堂上的政事并不繁忙,送走了大楚使臣,朝堂安稳,南边也没有天灾,萧淮难得有一段清闲的日子。

    但他依旧每日在勤政殿待到天色昏暗才回紫宸殿去。

    一连几日,姜挽对他的态度都是他从没有体会过的温柔,但只要一想到这都是姜挽为了求生装出来的,他就会立马清醒。

    萧淮不想看见她刻意讨好,小心翼翼的笑脸,只能每晚在勤政殿待到很晚才回去。

    直到他毒发那日……

    半个月过去了,萧淮几乎要都忘了姜挽给他吃下绝嗣药这回事了,结果这日下朝去勤政殿,路上疼痛难忍,吐了血晕过去。

    醒来时,太医院的御医都在外面站着。

    迷迷糊糊中,萧淮听见母后和父皇怒气冲冲的声音,还有太医们颤颤巍巍地话语。

    他意识不太清醒,只断断续续听见几个词,中毒、绝嗣、皇后……

    随后,拍案声骤起,太上皇愤怒的声音传来,“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皇家何曾亏待过你,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敢对皇帝用这种下作手段,皇室容不得你这种皇后,即日起,你不再是大景的皇后,即刻贬为庶人,待皇嗣出生,一袭白绫,你便自我了断吧。”

    萧淮猛然睁开双眼,他头上出了许多汗,身上虚脱无力,此刻他顾不得身上的异样,立马掀开被子,直接往外面走。

    外殿唯有太上皇和江太后站着,姜挽和一众太医都跪在地上。

    姜挽一言不发跪在地上,闻言叩拜了一下,因她肚子大了,故而拜不下去,行大礼只能行到一半。

    “好了好了,你也消消气,废后的事还是等皇帝醒了再说,咱们年纪大了,就别管这些了。”江太后也是气得不轻,但姜挽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儿子不能再有子嗣了,她舍不得姜挽肚子里这个孩子出事,一腔气愤只能暂时隐忍,压抑脾气拍着太上皇的背。

    “早前容忍,不过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若是安分些也便罢了,结果……”太上皇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狠狠剜了跪在地上的姜挽一眼,接着说:“当年皇帝说什么要也立她为后,侧妃扶正古往今来有几个!要不是看皇帝实在喜欢,岂能这样出身的女人坐在皇后位置上,谁知她竟是个狼子野心的,实在该死,该死。”

    这时,昏迷了一天一夜的人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江太后连忙去扶着,心疼地看着儿子,“身子还没好呢,怎么就这样出来了,还不快去歇着。”

    “让父皇母后担忧了,是儿臣之过。”萧淮不至于站不起来,他没让江太后扶着,弯腰对太上皇一拜,“儿臣的后宫之事不敢劳烦父皇母后费心,还望父皇母后安心,儿臣会处理好。”

    “处理好,你怎么处理。”太上皇诧异地看着自己这个,从小到大让他无比满意自豪的儿子,不可置信地张口,“难不成,你还要护着她?”

    萧淮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姜挽,屈膝弯腰,双眸握住她的肩膀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他对太上皇说,“皇后不懂事,是儿臣没教导好她,以后,儿臣会好好教导她,不让她再犯错。”

    “可笑,她又不是没爹没娘,二十多岁的人,还拿自己当小孩胡作非为!”

    太上皇恨姜挽,也气自己的儿子,堂堂天子,怎能如此娇惯一个女子,放任她为所欲为,这天下到底是大景的天下还是姜挽的天下,真是太可笑了。

    争论半晌无果,儿子铁了心护着这个恶毒的女人,太上皇只能和江太后回西宫,眼不见心为静了。

    说到底,大权尽在皇帝一人手中,太上皇和太后都不能越过皇帝下旨废后,这事闹了一天,太上皇被气得不行,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姜挽被亲儿子护下了,没伤到一丝一毫。

    一夜无眠,送走了太上皇和太后,又跟太医问了点问题,萧淮力气耗尽,沉沉在床榻上睡下。

    殿中除了萧淮只剩姜挽,她睡不着,就坐在龙床边的圆凳上,看着萧淮的睡容出神。

    “你……不怪我么?”

    姜挽轻轻问了一句,但没有回应。

    她伸手抚上萧淮的脸,深深地看着他,一夜无眠,直到天色渐明,她才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她迷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龙床上。

    身边没人,萧淮呢?

    姜挽掀开被子往外面走,在书案后看见了男人的身影。

    她倒了杯水端过去,望着萧淮苍白的面容,有些不自然地张口,“陛下身体还没好,应当好好歇几天。”

    萧淮抬头看她一眼,接过茶盏轻抿。

    “不容易。”

    “嗯?”

    “你能生出些心来,很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平行线快些完事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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