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绝对有什么事在瞒着他。
这, 斯莱德早就已经知道。
但现在秘密升级了，因为不止是杰森一人，德雷克似乎也参与了进来。
斯莱德只花了一周出头的时间就解决了刺客联盟的单子。内容本身就不复杂, 只是替恶魔之首解决几个联盟的叛徒。拉斯奥古的性格根本容不下任何不听他指令的人, 恶魔随着时间推移只比斯莱德刚认识他时更加疯狂。他要求丧钟将背叛了他的人全部抽筋拔骨。
斯莱德按照要求做了。
他不在乎那些人到底如何背叛了拉斯奥古, 他只知道完成后奥古会将允诺的钱打进他的账户，这就够了。
钱到账后斯莱德立刻就启程离开了。先是自己驾驶小型飞机前往最近的城市, 然后换乘最近一班前往美国的客机, 又在纽约转机哥谭。杰森上一次失望的目光跟眼皮下的青黑仍然刻在他脑海中, 斯莱德一刻都不愿意耽误。
回到哥谭市区的公寓，里面没有人，地上有一层薄薄的灰。这跟平时家里永远干净的样子完全相反，但斯莱德却非常满意, 这意味着他的小鸟的确履行承诺搬回了庄园。
他将装备跟行李放下, 进浴室洗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就开车前往韦恩庄园。斯莱德甚至懒得开进车库, 直接在大门停下, 韦恩的管家, 阿尔弗雷德, 开门迎接他。
“Master Wilson，”对方朝他点头, “欢迎回来。”
斯莱德发出一声鼻音回应，然后问道, “他怎么样？”
“Could be better*”是他得到的回复, “所幸Master Tim一直在陪着Master Jason, 我相信他们俩现在也正一起待在卧室内。”
斯莱德沿着楼梯上去，朝三楼家族翼的方向走去。
他倒不是希望看到杰森精神不佳的样子, 也不是不知道德雷克正在陪着杰森，但是斯莱德仍然没想到自己推门会看见这样一副场景——
大红鸟跟小红鸟挤在书桌前，目光都紧紧黏在该死的电脑屏幕上。属于斯莱德的那只脸上薄红，德雷克捧着脸噫地叫道，“Oh my God Jay， this is so fucking hot*！”
杰森用力推德雷克，“Fuck off！你把气氛都毁了，you're such a menace Timothy*！”
“才没有，跟我保证下一次你们会真的去约会，对吧？！”
“注意你的主语，才不是‘我们’。”小鸟翻白眼。
“这就是你们。说真的，你打算写——”德雷克的目光跟斯莱德对上，剩下半句话消失在喉咙中。斯莱德抱臂靠在门框，看德雷克直起腰，露出一抹坏笑，“噢快看，Jay，另一个主角回来了。”
杰森迅速扭头，斯莱德看着他整张脸亮起，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只有跟杰森在一起的时候斯莱德才会感觉如此柔软，就好像是其他人在手心上捧起一只小鸟。
杰森第一时间站起来朝斯莱德快步走来（在合上电脑后），斯莱德张开双臂跟他拥抱。
他们耳鬓厮磨，不顾德雷克从他们俩身边挤过丢下一句“我就不打扰你们啦，enjoy！”
杰森咕哝，“你完全可以安静地滚蛋”。斯莱德哼笑，将他抱起来，用腿将门合上。
那天晚上他们错过了晚餐，没有人没有眼色地上楼喊他们。杰森半张脸都陷在枕头内熟睡，斯莱德侧身撑着手臂看他，另一只手陷在小鸟柔软的头发内，拇指挑起那一撮白发。
So，他想，德雷克。
***
斯莱德没有在第一时刻去找德雷克，一个优秀的猎人总是有足够的耐心等猎物自己落入网中。
事实上，第二天杰森就跟斯莱德一起回到市区的公寓内。他们花了半天时间打扫卫生，然后斯莱德送他的小鸟去上课，回来继续打扫卫生，打扫完后开始擦拭武器跟装备。
那之后的一周多他们都像是平时那样，一起晨练，晚上一同夜巡。哥谭传出红头罩跟丧钟不合的传闻，因为不只一人目击到红头罩跟丧钟在小巷内打架，架势几乎像你死我活。但其余的义警完全熟视无睹，唯一一次是个菜鸟警察被吓到掏枪，还被夜翼拦住，“噢不要担心，这只是他们调情的方式。”
这的确是斯莱德跟杰森调情的方式。
直到一个人被抓住破绽，被横蛮地按倒在地上。而这个人并不总是红头罩。
杰森仍然在不断地进步，不断地缩小跟斯莱德之间的差距。他们都知道这个差距永远不可能消失，因为不论如何丧钟仍然有着非人的力量与反应力，但杰森从未放弃，不断地向他发出挑战。斯莱德每一次看见他都像是看见一团跳动的火焰，旺盛地燃烧着，能量如有实质一般地感染着斯莱德，在遇见杰森之前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活着。他也能感觉到杰森同样需要用这种方式切实地感受到斯莱德的存在。
所以他们都不对彼此手下留情，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对力量的渴望上，不管是斯莱德还是杰森从本质上都不是一个温顺的人。
这种试探与较量一直延续到床上，杰森是斯莱德见过的最狡诈、最难以驯服的猎物。每一次获胜后将他按倒在床上，看他在斯莱德的挑逗下融化发出示弱的呜咽，一种自得与骄傲都充斥斯莱德的胸腔。
而德雷克，在对比之下，简直容易得不像样。
斯莱德一直等到韦恩集团成功收购了一个对手公司后。
作为CEO，德雷克显然在这几天内开了数不清的会，大概也没有什么时间睡觉。斯莱德守在德雷克公寓的楼下，看着对方摇摇晃晃地爬出车子，边走边打哈欠边脱下束缚的西装外套。
对方看见了斯莱德，站住，迟钝地眨眼，“嗨，威尔森。”
“德雷克。”斯莱德打招呼。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德雷克又打了一个哈欠，眼泪溢出眼角，“因为假如不是明天就要世界末日那种紧急的情况，我啊，我想要现在上楼，休息一会。”
“你最近没有跟杰森聊天吗？”斯莱德随意地说道，“他有新的进展了。”
“什么进展？”德雷克恍惚地重复，然后长长地噢了一声，“他终于告诉你那件事了？Damn it，他上次还跟我说绝对不会告诉你呢，亏我还躲着你走！等等，你说他更新了？”
斯莱德随意地点头，“更新了。”
不管这个更新是什么，兴奋显然让德雷克的脑子清醒了百分之十，也就只有百分之十，正好够他没有防备地泄露斯莱德需要的信息。“请告诉我他终于让你们俩终于去约会了！Gosh，杰森真的太会铺垫了，I mean这代表他写的很好，但是每一章都让我心里挠痒痒！告诉他等我睡一觉起来就立刻去读，他最好有听我的意见让红头罩先跟约瑟夫陷入爱河，然后丧钟去撩他才显得带感！”
约瑟夫。
这是斯莱德的中间名。
斯莱德觉得自己已经知道杰森到底在瞒着他做什么了，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Sure，我会替你传话的。”
“Great！”肾上腺素显然也是有时限的，德雷德的精神很快萎靡，肉眼可见地摇晃了一下，打了第三个哈欠，“还有、还有什么事吗？”
“一个问题，杰森的笔名是什么？”
对方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我是在考验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杰森的作品。”
德雷克嗤之以鼻，“考验？就这？是你自己突然忘记了吧。Arnold_Peters，这么简单的问题别想难倒我。”
“谢谢。”斯莱德终于露出微笑，“我现在知道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德雷克在背后喊道。
但斯莱德已经转身离开了。
***
这是一个难得不需要复习也没有论文要交的周天。他本该一觉睡到中午的，但是早上八点，杰森被一连串的短信提示声吵醒。
他眯着眼睛打开手机，发现所有短信全部来自提姆，里面是一连串的感叹号，一连串的道歉。
【OMG，我不是故意的！！！】
【I'm SO FUCKING SORRY Jay!!!!】
【Please don't hate me， or actually， you may thank me， idk.*】
杰森盯着这一连串消息，以及不断冒出来的新的短信，渐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回头，斯莱德这个asshole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睁着眼睛看他，嘴角有一抹坏笑。
杰森也骂了出来，“你是个不折不扣的asshole，你知道吗？”
“你喜欢这个asshole。”斯莱德指出来。
杰森不情不愿地承认，“Yes I do.”
“你在写那些的时候都只想着我吗？”
“你全部都读了吗？”
斯莱德坐起来，被子滑落，他像是捕食者一样缓慢地朝杰森靠近。如此的距离，杰森能看见对方移动时涌动的肌肉，放大的瞳孔，以及里面毫不掩饰地渴望。
斯莱德低沉的声音响起，“Red Hood met his mouth in another clashing kiss before he dropped to his knees， pulling Deathstroke's pants down in one motion. He looked up， smirked and winked， flicking his tongue out to lick at the head once before he took him into his mouth.”
“He started to move back and forth slowly， but soon Deathstroke growled and grabbed his hair with one hand， forcing Red Hood to hold still. The older man rocked his hip and fucked into the mouth brutally， using it to chase after his own pleasure.”
杰森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但不是因为害怕。他能感觉自己的瞳孔也在放大，全身血液朝下涌。他从未感到如此兴奋如此turned on。
斯莱德捏住他的下巴，拇指擦过他的嘴唇。
他的声音跟杰森记忆中的句子重合，让他像剧情中的红头罩一样战栗，“So beautiful， boy.”
“Beautiful， and mine.”
***
“你不需要瞒着我写作的事。”
几个小时后他们躺在浴缸内，杰森被温暖的水环绕枕着斯莱德宽厚的肩膀昏昏欲睡时，听见对方如此说道。
大手珍爱地抚过他酸痛的喉咙，有吻落到他的额头，杰森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笑。
“我很荣幸能被你写进故事内。”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更好
*你简直太会捣蛋了提摩西
*千万不要恨我。哦不，你说不定还会感谢我，谁知道。
第102章 [VIP] 第 102 章
瞭望塔作为正义联盟的主基地, 几乎是世界上最守备最森严的地方。想要进入瞭望塔自然也需要经过重重认证，比如在进入zeta tube之前就需要虹膜跟指纹认证，而要真正进入瞭望塔, 每一位英雄还要再进行一重验证, 就是他们的代号。
所有能进入瞭望塔的人都有一个代号, 不只是正义联盟的成员，比如少年正义联盟或者泰坦成员、哪个英雄的助手, 只要是进入瞭望塔都需要一个代号, 甚至连超人才十岁的小儿子乔都有一个代号：Sigma01-Phi07-Omega05。康纳的代号是Zeta09-eta02-Omega03, 超人的则是Alpha02-lota
这些代号说穿了就是希腊文字跟阿拉伯数字的组合，所以正义联盟跟大学的兄弟会姐妹会没有本质区别除了多出三个数字。
是的克拉克知道非常没有创意。但他想要表达的重点就是，每个能进入瞭望塔的人都有自己的代号，独一无二。
每一次有人被传送到瞭望塔时, 机器都会念出那个人的代号, 以通知里面人来者的身份。这个声音并不大，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除非站在入口附近否则他们都根本不知道有谁来了, 所以除了发出声音以外瞭望塔内所有的屏幕也会显示刚进入的人的代号。
当然, 超人不需要看屏幕, 因为氪星人有着无敌的听力。
每一次有人进入瞭望塔时克拉克都能听见机器播报出来的代号, 久而久之他就记住了每一个人的代号，比如当他听见Alpha01-Gamma02-Theta03时就知道是蝙蝠侠来了, 听见Alpha03-Rho06-Sigma05时就知道是神奇女侠。整个正义联盟中只有超人、蝙蝠侠与神奇女侠的代号以Alpha开头，这也是他们被其他人戏称为正义联盟三巨头的原因之一。
代号看似没有规律, 但其实也是有的。除了三巨头都以alpha开头以外, 绿箭侠的家族成员都以kappa结尾, 因为他们喜欢K看起来像是一个举着弓箭站立的人。还比如超人的家族都以Omega结尾。Omega意味着‘最后’、‘终局’，克拉克想用这个字符警告所有氪星人他们所拥有的结束一切的力量。
有一度蝙蝠家族的代号也很好记, 在罗宾还只有迪克一人时他的代号是Beta01-Gamma02-Theta03，除了开头是beta而不是alpha以外跟蝙蝠侠的代号一模一样。
但不久后蝙蝠女孩出现了，代号是Lambda04-Tau08-Omnicron09，从字符到数字都跟其他两人完全不一样。
然后迪克从罗宾升级为夜翼，换了义警名字却没有换代号，因为就像克拉克说的，每一个人进入瞭望塔的代号都是独一无二的。
然后有人接任了罗宾，杰森·韦恩。他的代号是Tau09-Rho08-Chi07，所有的字符都只有一个音节，数字也有规律。
二代罗宾跟初代罗宾完全不一样。
迪克作为罗宾时第一次见到超人就兴奋地冲上来，要求克拉克在他的黄色披风上签名。直到今天蝙蝠侠恼火又嫉妒的表情都能让克拉克笑出声来。之后的很多年罗宾跟蝙蝠侠经常吵架，但迪克跟克拉克的关系始终很好。迪克喊他Uncle Clark，克拉克也真的将他当成自己的侄子。甚至后来迪克终于跟布鲁斯闹掰决定单飞，也选择了夜翼作为新的义警名。夜翼是氪星神话中的英雄。
实话实说，当克拉克发现蝙蝠侠竟然将罗宾的称号给了另一个小男孩时，他是非常生气的。也许迪克已经不想要罗宾了，但罗宾这个称号仍然是他的，不应该送给别人。
但火气在超人第一次见到二代罗宾时就消散了一大半。
新的罗宾比迪克当年的个头还要小，瘦得几乎不像样。他躲在蝙蝠侠的披风内有些害羞也有些警惕地偷看超人，克拉克突然意识到新的罗宾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他只是一个像迪克当年一样需要帮助的小孩。
剩下的火则在看见低声鼓励罗宾走出来介绍自己的蝙蝠侠时完全消散。
克拉克从未见过那样……温柔的蝙蝠侠。
布鲁斯跟迪克的相处模式是搭档，蝙蝠侠是老师，作为更年长的那个教导、引导罗宾，罗宾相对的中和蝙蝠侠冷硬的气质，两个人互补互成。但布鲁斯对杰森？那不是老师对学生，而是一个父亲对他的儿子。
但凡克拉克没有那么了解迪克，他都会生气布鲁斯如此偏心，将迪克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的爱毫无保留地给予一个才刚认识没多久的小孩。但偏偏他了解迪克，知道他曾经有一个完美的家庭。不管布鲁斯如何努力都不可能比过已经死去的约翰格雷森，迪克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需要也不愿意接受布鲁斯作为他的父亲。
克拉克一直以为布鲁斯也不需要一个真正的小孩，直到、well，直到他看见杰森。他将带着杰森的蝙蝠侠跟过去一年多的做对比，猛然醒悟到迪克离开对于布鲁斯的打击到底有多大。想想也是，布鲁斯从未真正走出一夜失去父母的创伤，就好像有些人小时候吃不到什么长大了就使劲吃一样，布鲁斯需要有一个在他保护下幸福长大的小孩弥补遗憾。迪克先到了，但他跟布鲁斯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但杰森不一样，他看起来就是一个从小极度缺乏关爱的小孩，迫切需要一个无条件爱他的家庭。失去迪克后的布鲁斯则迫切需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一个能真正接受他作为父亲的小孩。
They were perfect for each other。在那一刻，克拉克感谢命运让他们遇到彼此。
就像看迪克一点点长大一样，克拉克也是看着杰森一点点长大。
人都有亲疏远近，超人也难免。哪怕蝙蝠侠经常带新罗宾来瞭望塔，但克拉克始终跟杰森不如跟迪克亲近，但他却目睹杰森眼底的阴霾一点点消失，渐渐变成一个真正的小孩，也目睹布鲁斯磕磕绊绊地学习如何成为一位父亲。他们出现在最需要彼此的时候，如此境遇下产生的强烈的纽带几乎不可复制。不管后来布鲁斯有了几个小孩，克拉克都清楚，没有一个比得过杰森。他是布鲁斯的第一个小孩，是只属于布鲁斯的小孩。
有那么几年，属于杰森的代号Tau09-Rho08-Chi07经常在瞭望塔响起，并且几乎总是伴随着蝙蝠侠自己的代号。
直到有一天克拉克亲手抱着二代罗宾的尸体飞到南迦巴尔特。
万幸的是杰森没死，布鲁斯寸步不离地陪着他，但是二代罗宾死了。Tau09-Rho08-Chi07的代号从此再也没有在瞭望塔响起过。
然后有了第三个罗宾、第四个，第五个。这么些年后蝙蝠的数量已经扩大到不少正义联盟的成员早就放弃一个个去数了。除了克拉克，因为他超强的记忆力，克拉克对于他们每个人的义警名称跟瞭望塔代号都了熟于心。他始终都记得Tau09-Rho08-Chi07，还有那个躲在蝙蝠侠披风里的二代罗宾。
但命运显然不想放过他。一年半前，超人又一次抱着杰森，这一次飞到哥谭的综合医院。
他……长大了，而且竟然回归了义警的身份。克拉克不在乎红头罩血腥的传闻，他了解杰森，杰森永远不可能真的变成丧心病狂的反派。所以哪怕他成为犯罪巷的mob boss跟drug lord，哪怕他凶残地解决掉哥谭的其他势力、哪怕他跟丧钟一起合作红头罩、红头罩顶多算是反英雄，yea，杰森是义警borderline反英雄，红头罩才不是反派。他经历过那么多打击仍然站了起来，为哥谭的民众战斗，克拉克不能更加为他感到骄傲。
所以，没有人能想象到克拉克终于又一次听见Tau09-Rho08-Chi07的声音在瞭望塔响起时的感受。假如他现在不是在会议室内跟神奇女侠还有蝙蝠侠开会，克拉克能当场冲出去迎接他的侄子。
他也的确猛地站起来了，收到了来自神奇女侠不解的目光跟蝙蝠侠粗哑的低吼，“我们还在开会，超人。”
“我知道，”克拉克急切说道，“但我觉得你会想要去看他。”
“看谁？”神奇女侠的目光在他跟蝙蝠侠之间来回转动。
“红头罩。”克拉克兴奋道，“蝙蝠侠，红头罩来了。”
你的儿子来了。
***
又是一个平静到有些无所事事的周末。
绿灯侠哈尔正坐在瞭望塔的休息室，周围是除了三巨头以外的其他的正义联盟成员。闪电侠在一根接一根地啃着能量棒，绿箭侠跟金丝雀坐在一起，海王在向他的学徒海少侠展示一个控制海水的技巧。哈尔则跟他们绿灯三人组坐在一起聊天，毕竟他们三个同时不需要出勤的时候可不多。
“Tau09-Rho08-Chi07”
熟悉的声音响起，但是这个代号却不熟悉。
哈尔抛起自己的戒指，“今天还有谁会来瞭望塔吗？夜翼？超级小子？我赌五美金是神奇女孩。”
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都像是冻住一样盯着哈尔的背后，他皱眉刚想转身，闪电侠猛地蹦起来，绿箭侠不知何时拿出了弓箭。
“红头罩。”盖尔戒指的绿灯亮起，哈尔的好友如临大敌，“我不知道你也有进入瞭望塔的权限。”
红头罩？What？
哈尔转身。果然，他看见了一个标志性的红色头盔，还有他在很多新闻以及正义联盟资料中看见过的深灰作战服跟棕色皮夹克。红头罩跟资料描述的一样几乎全身上下都是枪，背上是两把长刀。他的站姿随意但却没有让任何一个正义联盟成员超出自己的攻击范围，哈尔看见他的袖口全是干涸的血色。
来自哥谭的反派，第一次出现就解决掉了企鹅，蝙蝠侠的死敌，哥谭目前势力最大的mob boss跟drug lord，丧钟的同伙——红头罩的一连串战绩从哈尔脑海内闪过，每一条都让眼前的敌人显得更加危险。红头罩在哥谭就是危险与死亡的代名词。
“我觉得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红头罩懒洋洋道，头盔扭曲了他的声音让他听起来像是毒蛇一样可怖。
“我觉得这跟我们非常有关系。”哈尔一字一句道。他自己的绿灯戒指也亮起来，不管红头罩有多厉害以至于连蝙蝠侠都拿他没办法，但现在他自己闯进了正义联盟的大本营，这里还有这么多的英雄。他们能打过他的right？
红头罩挥了挥手，哈尔不敢相信他到现在还这么嚣张。
“我是来找蝙蝠侠的。”他嘶嘶道，“叫蝙蝠侠出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变为红头罩——
蝙蝠侠：我试着劝过了但他不同意，我能怎么办
超人：我的侄子不管变成什么样都超级可爱
其余不知道红头罩身份的正义联盟成员：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第103章 [VIP] 第 103 章
“你说找蝙蝠侠是什么意思？”绿箭侠紧绷地问道, “你是怎么进入瞭望塔的？”然后在红头罩没有立刻回复的时候爆吼，“说话，红头罩！”
“Geez, 冷静点, 圭恩。”红头罩又像那样随意地挥手, 仿佛没有意识到休息室内的所有英雄都因为他随口说出来的真名瞬间冻住。
哈尔感到一阵恐慌，圭恩？这绝对不是巧合, 可红头罩怎么会知道绿箭侠的真实姓名？正义联盟的安防如此好从来没有反派发现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就是面罩存在的意义。而假如连绿箭侠的真实身份都暴露了, 其他人的呢？红头罩也完全有可能知道绿灯侠的真名是哈尔乔丹，知道他的家人，知道他的所有弱点。
红头罩的下一句话显示他非常清楚自己手里握着什么样的武器，咯咯地笑了, “毕竟, 你们可不想我一个激动不小心将你们的真实身份暴露给媒体，不是吗？”
他完全拿捏住了所有的英雄, 也引起了所有人的愤怒。
哈尔听见闪电侠怒道, “注意你现在在哪里, 红头罩, 你已经被正义联盟的人环绕了。你既然敢用我们的身份威胁，难道不怕我们抓住你揭露你的身份吗？”
“真的吗, 巴特？”红头罩假惺惺地捂脸脸，捧读, “你难道要用你可怕的神速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摘下我的头盔吗？这实在是太可怕了。我打赌不管你跑多快都不能阻止我的头盔爆炸。”
“The fuck？”哈尔听见自己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 “你在你的头盔里装了炸弹？？哪个有点常识的人会这样做！”
“我？”红头罩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为了防止有些家伙试图摘下我的头盔？比如，现在？”
“The fuck？！？！”哈尔抓狂地揪头发。他正式宣布这是他这五年来经历的最奇怪的一个周末, 一个声名狼藉的mob boss全副武装且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瞭望塔，而这个被蝙蝠侠亲自设计理论上是整个地球最森严的安防系统却竟然连一个警报都没有——说起来蝙蝠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还不出现！就算没有警报超人肯定也听见红头罩的声音了，他跟神奇女侠呢？？这里需要他们！——而这个mob boss面对一圈的英雄竟然不仅不逃跑，还拿他们的真实身份公开威胁！
“你来到底想要做什么，红头罩？！”
“哦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红头罩的态度骤然一变，像是毒蛇一样嘶嘶，“我要找蝙蝠侠。他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付出什么代价？哈尔的心声跟金丝雀的声音重合，“蝙蝠侠对你做了什么？”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红头罩的回答。
“他对我做了什么？”红头罩像是反派一样仰头大笑，重复，“他对我做了什么？”
“他对我造成的伤害付出生命代价都不为过！”
“所以你来这里的目的？”金丝雀的声音紧绷。
“报仇！”红头罩踏前一步。
所有的英雄本能的掏出武器，绿箭侠大声说道，“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你现在在瞭望塔，红头罩！你选择大摇大摆地踏进来就是一个错误。你根本敌不过我们所有人，现在投降，我们还可以酌情处理。”
“Oh really，”红头罩却是一副无聊的语气，“你们所谓的世界上最森严的安防系统显然对我不做效。And by the way你们真的需要升级一下系统了，我都不敢相信我这么容易就上来。总之，连你们引以为豪的安保系统我都能轻易破解，你凭什么认为你们就可以抓住我呢？”
“Oh really。”哈尔听见自己重复，绿灯戒指亮起，他拿出自己最擅长的武器，“你可以试试。”
红头罩绝对感受到了威胁，因为他瞬间掏枪对准备哈尔。
“红头罩！”
大超的声音是正义联盟没有当场跟红头罩展开大战的唯一原因。
哈尔扭头，果真超人朝这边飞过来。
About time，他虽然没有放下武器，但心底却松了一口气。超人一来意味着蝙蝠侠跟神奇女侠也快来了。Yea哈尔理智上知道他们这么多人面对红头罩一个不可能输，可是红头罩从一开始抛出他们姓名起就没有按常理出牌。三巨头的出现改变不了红头罩不知如何发现他们弱点的事实，但让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
从其他英雄的表情来看，他们显然也是这么感觉的。
“红头罩。”超人飞到了红头罩的面前。不知为何他没有哈尔想象中的生气或者感到威胁，但声音仍然充满威严，“你为什么来瞭望塔了？”
“说得好像进入瞭望塔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样。”红头罩切了一声，“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进来了，说真的Supie，你们的安防系统真的该升级了。”
出乎哈尔的预料，超人还是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无奈，“你知道这不是事实，红头罩。”
红头罩朝他背后看去，“Anyway，where's B？”
“谁是B？”闪电侠的询问跟超人的声音重合，“蝙蝠侠？他很快就来了。”
“让他现在出来！那个asshole，我有仇要找他清算！”一听见蝙蝠侠的名字，红头罩火气瞬间涌上，挥舞着手里仍然上膛的枪。哪怕不是自己面对枪口，哈尔的心脏仍然紧绷起来。红头罩据说有这无敌的枪法，他的所有敌人的膝盖都被废掉，从此再也站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知道子弹打不穿自己的皮肤，超人仍然维持着镇定，“Listen，我不知道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红头罩的怒吼盖过他，“他非常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所以现在才像是胆小鬼一样躲着不敢见我！”
“Alright alright，他马上就来了，我保证。”超人竟然举起双手。不仅没有生气，假如非要形容，哈尔觉得他看起来甚至有点被逗乐到。The fuck？What the loving hell？？超人到底在想什么？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不，你现在把他找来，不然我就——”
红头罩的声音被熟悉的低沉声音打断，“红头罩。”
“蝙蝠侠！”包括超人在内的所有人都转身。的确，蝙蝠侠从会议室的方向缓缓走来，步履一如既往的沉稳精准，漆黑的披风在背后涌动。哥谭骑士像是瞭望塔窗外的宇宙一样恒久稳定，他的到来终于让所有人安心下来。超人也像是松了口气，“你看，他来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蝙蝠侠走到最前面，来到红头罩身前。哥谭骑士下巴紧绷，“你为什么来瞭望塔，红头罩？”
“你为什么来瞭望塔，红头罩？”红头罩嘲讽地重复，“你们每个人是不是都打算问一遍这个问题？但是跟其他人不一样，you bitch，你完全清楚我为什么过来！”
在场除了蝙蝠侠跟超人以外，所有人在听见bitch这个词的时候就已经没再听下去了。哈尔到现在已经不感到愤怒了，他甚至有些敬佩红头罩，敬佩对方的勇气。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反派，包括小丑在内，敢称呼蝙蝠侠为bitch。
“Language。以及，不，正相反，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过来。”蝙蝠侠却像是山一样不为所动。
“你知道！”红头罩愤怒时又开始挥舞手里的枪，“除了你以外没有人——”他的声音断掉，因为蝙蝠侠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Finally，哈尔感到欣慰，终于有人阻止红头罩，像一个正常英雄对待反派一样将他缴械，然后抓住，关起来好好地——
“你的手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血？”蝙蝠侠低吼，不知为何听起来比被人喊bitch时还要生气。
哈尔的脑子也顿住。
Huh？The fuck？
红头罩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腕，嘶嘶，“这跟你才没有关系。”
“这跟我非常有关系。”蝙蝠侠忍耐地吸气，“因为我非常清晰地记得我今天早上的时候才叫你不要活动你的手腕，因为上面有伤！”
哈尔的脑子彻底宕机。
The fuck？
但显然有人没有被吓到，因为红头罩大声道，“Well，假如不是你把所有的车钥匙藏起来，我就不至于到处去找以至于手腕撞到桌角以至于伤口崩开，所以假如这是谁的错，只能是你的！”
“莱斯利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有哪个字是你不能理解的？”哈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蝙蝠侠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捏住自己的鼻梁叹气。他在这一刻看起来不像是哈尔熟悉的那个冷酷的英雄，更像是一个刚下班回家却不得不应对调皮小孩的中年父亲，“静养的意思是你不能活动你的手腕，意味着你不能打字写你的论文。”
“你疯了？！我的论文明天就deadline了！占我这门课百分之五十的成绩！”
“而我也跟你说了我已经向你的教授发邮件申请延期，而他已经回复同意了。所以不，你不能回公寓拿你的电脑，更不能用你的伤手开车。我不后悔把家里面所有的车钥匙都藏起来，也不后悔让阿福打发走你叫过来的所有出租车司机。”
“可是我就差一页就写完我的论文了！”红头罩，在所有人惊恐的注视下，竟然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哀嚎。
“I don't care， deal with it*”蝙蝠侠说出这句话时莫名熟练得像是每天都练习一百遍，跟哈尔的妈妈曾经拒绝哈尔跟他兄弟提出的无理要求一样，也跟超人拒绝乔又一次提出想要收留农场动物时一样。
“Dad！”
“No.”
蝙蝠侠就像是没听见自己刚刚被一个drug lord加mob boss喊Dad。哈尔差点歇斯底里地仰头大笑，为这整件事的荒谬程度跟蝙蝠侠即便这样也仍然维持的冷静。阻止他的是周围人瞪大的眼睛跟超人脸上的微笑，仿佛看蝙蝠侠跟红头罩为了一篇论文吵架是一件很可爱的事。他们都认真的吗？他们难道真的信了吗？这种离谱的事怎么可能、不可能——哈尔像是鱼一样嘴张开又合上，这这不是真的，这绝对是演的，蝙蝠侠只是在应付红头罩的臆想right？
在哈尔惊恐的注视下，蝙蝠侠叹了口气，抬手按住红头罩的肩膀，他现在的语调比哈尔认识他这么多年听见过的最柔和的声音还要柔和，“你受伤了，Jaylad。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地休息。”
红头罩摇晃了一下，像是在内心挣扎。
几秒后，他像是放弃似的垂下肩膀。蝙蝠侠抬起剩下的一只手，将他从肩膀环住，拉进怀里。
“别在所有人面前抱我。”红头罩抱怨着，却没有丝毫想要挣脱的迹象，“毁我的名声。”
“你的名声没有你的安全重要。假如你不是非要维持你的反派形象阻止我更新你在正义联盟内的资料，他们根本不会把你当成敌人，刚才的那一幕根本不会发生。”
“Oh don't kill the joy* B，”哈尔敢打包票红头罩在头盔底下翻白眼，“那样还有什么乐趣？”
“对你的安全非常有帮助。你怎么不想想假如我今天不在，uncle superman也不在，你惹怒整个正义联盟的下场吗？”
“我知道你在这里才过来的。”
蝙蝠侠又一次忍耐地叹气。Yup，就凭这声叹气，他绝对是个Dad，百分之一百。
然后他回头，“抱歉，他这个学期上了一个戏剧课，要上台表演反派所以一直练习。但他不会真的伤人的，he's all bark， no bite.*”
哈尔看着红头罩全身上下不下六把的非常真的枪跟刀，终于大笑出声。笑声跟他想象的一样歇斯底里。
“还有。”蝙蝠侠推了推红头罩，“跟所有人道歉。”
红头罩受惊地噫道，“什么？凭什么！”
“为你今天给他们带来的惊吓。还有对超人的无礼。”
哈尔看见超人动了动，压住嘴角，像是在憋笑。
红头罩在他的目光下缩起来，低头嘟囔了什么，声音模糊得哈尔只听见一团音节。
“大声点，清晰点。”蝙蝠侠命令。
红头罩发出狮子一样恼火的低吼，哈尔仍然不太相信他不会突然暴起伤人，红头罩的名声始终被他牢记。但蝙蝠侠就像是聋了一样不为所动。
三秒后。
“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蝙蝠侠引话。
“UGHHHHHH——不应该吓唬他们，不应该对Uncle Superman无礼，满意了吗！”
“满意了。”超人走上前，满脸微笑地抱住红头罩，刚才还在抓狂的反派就像是狮子突然变成了小猫，温顺地靠向他，“欢迎回来，我一直都很想你。”
三巨头中，只有神奇女侠一直站在人群边缘。不像超人或者蝙蝠侠，她始终都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但现在她终于开口，“所以，蝙蝠侠，打算向我们正式介绍一下吗？”
蝙蝠侠转身，手始终搭在红头罩的肩膀。他面对着哈尔他们，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自己儿子身上，声音满是骄傲，“这是红头罩。我的次子，曾经担任过第二任罗宾，红头罩是他的新称号。”
不知为何，神奇女侠的声音柔和却夹杂着一丝泪意，“我就知道。”
红头罩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哈尔屏住呼吸，然后猛地泄气，又一次发出一声大笑。当然，红头罩当然会在头盔下还戴着一个多米诺面具，毕竟不是任何人都有胆子闯入正义联盟的大本营也不是任何人都会在自己头盔里安装炸/弹。Yea哈尔现在看出来了，红头罩非常适合去上戏剧课，他不当大反派都没有天理。
但哪怕有多米诺面具挡住他的眼睛周围的皮肤，所有人都能看出红头罩非常年轻，大概在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他的嘴角皱起，像是也有些想哭，“Auntie Diana.”
戴安娜是神奇女侠的名字，哈尔惊讶她竟然允许有人喊她这个称呼。跟超人被所有罗宾亲近地称呼为Uncle Clark不一样，神奇女侠友善但却不过分亲近下一代，因为据说她曾经最喜欢的罗宾被小丑残忍地杀害了，神奇女侠暴怒到差点就要杀死小丑，却被蝙蝠侠跟超人一同阻止。她最后放弃了，但仍然认为罗宾这个称号应该止于受难的罗宾，在蝙蝠侠又将小孩塞进罗宾制服的时候甚至一度跟他绝交。
噢。
哈尔想，噢。
他看红头罩、曾经的罗宾一步步地往前走，跟同样走过来的神奇女侠在中间相遇，两个人抱在一起。
“我真的很为你高兴，杰森。”神奇女侠搂住他。红头罩、杰森，用脸颊蹭着她的肩膀。
然后她话音一转，“但是你竟然瞒着我成为了红头罩。你竟然没有告诉我你重新回到了义警行业。就为了这一点，我要罚你跟我出去吃三次冰淇淋。”
“对不起，Auntie Diana.”杰森的道歉比刚才被蝙蝠侠逼的时候真心一百倍，还回头朝他爸翻白眼，“我们现在就去吃冰淇淋，不带B。”
Oh gosh，他竟然有点可爱。
哈尔发现自己露出真心实意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在乎，这你自己的事
*别扫兴
*形容狗的，只是叫，不咬人。
第104章 [VIP] 第 104 章
5 times a batfamily member witnessed how Jason and Slade interact.
Plus 1 time Jason brought Slade to the manor.
***提姆***
“你。”
十米外, 丧钟停在原地，回头，“红罗宾。”
他的声音不仅听起来没有一点恐惧, 反而还有点好笑, 像是在看一个小孩子胡闹。
提姆想到自己上一次被斯莱德利用疲惫轻易地套出了话, 就开始磨牙。那一次后杰森连续三天都穿着高领毛衣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提姆就知道他跟斯莱德没有真的因为小说闹矛盾, 但斯莱德绝对拿小说的事调戏了杰森, 因为那之后连续两周杰森都没有跟提姆说话, 甚至连咖啡都不帮他带了。
提姆又一次被家里人禁了咖啡，阿福将他公寓的咖啡机搬走，附近的所有咖啡店都被警告过不能让提姆德雷克消费，他甚至不能想办法去别的地方, 因为他连卡的消费都被监控起来, 意味着不能买咖啡、不能买咖啡机，不能买任何跟咖啡相关的事物, over。连提姆的助理都被布鲁斯警告说不能帮他偷渡咖啡。
原本, 提姆还有杰森。
杰森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同样常住在哥谭市区的人, 意味着他想给提姆带咖啡很方便, 同时他也是唯一一个不害怕布鲁斯跟阿福愿意帮提姆偷渡的人，前提条件是提姆帮他守住小说的秘密, 以及辅导他为了满足GE不得不上的一门微观经济课。
但是现在，杰森写小说的事情被发现了, 因为提姆说漏了嘴。
杰森生气了。
咖啡。没了。
“你。”红罗宾盯着丧钟, 没有咖啡刺激的大脑不仅没有昏沉, 反而比平时还要灵敏，因为提姆没有咖啡已经连续两周到点就被睡意占领了。但是这也意味着提姆还没有完成一半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他落后了好多进度, 好多好多。积累的压力跟失去咖啡后的反弹让提姆觉得自己离成为超级反派只差一线之隔。
他一字一句，“你完蛋了，丧钟。”
“我完蛋了？”对方重复，声音里的笑意更加明显。
提姆磨牙，“你等着，我会报复你的。”说完就从屋顶跳下。
*
提姆的计划很简单，杰森喜欢小说，那提姆就让他看到自己喜欢的小说。但这个小说斯莱德不能喜欢，他必须要超级恨里面的内容但是却因为杰森喜欢而不得不忍受，从而达到提姆报复斯莱德但是却不进一步惹怒杰森的目的。
假如一切按照提姆的计划，杰森还会重新开始帮他带咖啡。
提姆搜罗了一圈小说网站，发现里面还真的有不少好东西。符合他要求的不多，但是仍然有好几篇，他精心地将这几篇小说的网址复制黏贴下来。
最近一段时间红头罩的手腕受伤了，被哈利圭茵的那只恶魔犬给狠狠咬了一口，要不是有手套保护说不定整只手都能被咬断，但即便有保护，犬牙也咬穿了小臂，在那一片都留下好几个深深的齿痕。红头罩当晚紧急打了狂犬病疫苗跟破伤风的加强针，手腕也不得不做了一个手术。
为了等伤口长好他起码一个月都不能过度用手腕，所以即便红头罩本人强烈抗议，但他仍然被迫临时下岗，意味着这一段时间杰森晚上都空了出来，正好有很多的时间读小说。
提姆为了确保杰森能看见这些小说，特地跑了庄园一趟（发现杰森受伤后布鲁斯强烈要求他在养伤期间暂住庄园）。
杰森，不出意外，正呆在图书馆内，窝在沙发上读着一本大卫艾丁斯的《钻石王座》。斯莱德坐在他的身边，手里面也有一本书。
提姆无视斯莱德投过来的视线直冲到杰森面前，“Jay！你绝对想不到我发现了什么！”
杰森惊讶地抬头看他，“提米？你怎么来了？”
提姆将手上的电脑塞给他。
“你到底要我看什么？”杰森合上书，扫了他一眼后接过电脑。一旁，斯莱德也凑过来。
提姆压住想要抬起的嘴角，这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你看了就知道了。”
画面停留在提姆特地打开的小说页面上，最上面是加粗的小说名字，下面是一长串的标签。提姆几乎能看见杰森眼睛一行行地阅读那些标签，不出意外，他兄弟的嘴角很快抬起来。
“Oh my God，”他几乎毫不掩饰自己声音里的不怀好意，“斯莱德，你一定要看看这个。”
而对比之下，斯莱德的嘴角并没有抬起来，干巴巴道，“假如你还没有发现，我已经看见了。”
“噢不，你一定要看到。”杰森在‘看到’这个词上加重语气，“为了以防万一你没看见，让我来给你读一下。”
“小说名是，一个灰姑娘的故事。”他读到。
斯莱德闭上眼睛。提姆掐大腿，不能笑，不能笑。
“标签，Deathhood，童话故事、Prince!Red Hood、Butler!Deathstroke*，生日聚会、假面舞会。”
“小说的简介，噢this is fucking gold，你必须要听听斯莱德。”杰森的嘴角咧开，读到，“泰勒是哥谭国都王室的一个下人。他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父母都是下人，但却早早地病逝，抚养他长大的是他的叔叔，皇宫内的大管家。但在泰勒十六岁时，连他的叔叔都在一次外出后意外身亡，从此他就有了这个丧钟的称号，因为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遭受意外。”
“所有人都不愿意靠近他，但泰勒从小就看遍了王宫内举办的各种宴会，里面的一切都如此明亮光鲜，他真的、真的想参加一次这样的宴会，哪怕他下辈子都继续呆在昏暗的厨房。”
“安东尼是国王的长子，整个哥谭国都唯一的王子。他最喜欢的礼服背后有一块红色的兜帽，因此被爱戴他的民众昵称为红头罩王子。恰好，安东尼的二十一岁生日要到了，他要开一场盛大的假面舞会”
杰森满脸笑容地跟斯莱德对视，“你看，整整六千字，五百三十个kudos，证明有很多人喜欢小说的世界观。”
而斯莱德满脸忍耐，“是的，我看见了。”
提姆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杰森靠向斯莱德，“你觉得怎么样，honey？”他的语气虚假甜蜜到连提姆都打了个冷颤，“我们要不要一起读读？”
“我反对有效吗？”斯莱德反问。
“当然没用。”杰森毫不犹豫。
提姆终于没忍住幸灾乐祸的坏笑。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杰森都强行让斯莱德跟他一起阅读，遇到喜欢的剧情甚至还会大声读出来。当第一篇小说读完后提姆适时地抛出第二篇。
第二篇的设定其实还挺正常，有问题的是描写。
提姆强烈怀疑背后作者不是一个从没有真正上床经验的小孩，就是一个well，有点难说。
杰森的目光快速扫过，很快就在某些地方顿住，眼睛慢慢瞪大，然后爆出大笑。
“不要读出来。”斯莱德还试图阻止。但已经晚了，杰森已经超级大声地念出来。提姆哪怕已经读过一遍，仍然嘎嘎笑出声。
“丧钟掏出了他的大棒。”
杰森的声音因为笑意不断颤抖。斯莱德一手盖住眼睛。提姆捂着肚子笑得无法呼吸。
“红头罩的眼睛慢慢瞪大，那简直就是一个被丝绒包裹的金刚条，巨大的水滴从前端滴下，大到砸在地上时发出清晰的啪嗒声——”他没能读完，因为笑得没保持住平衡差点滚到地上。
“继续啊。”提姆边擦眼泪边喘气，“后面还有很多呢。”
因为那篇小说足足十万字，是个大长篇。
因为第二篇太长，不管再有趣提姆后面都逐渐忽略沉浸在用手机回复邮件中。让他重新抬头的是一声咳嗽，只见杰森不知何时已经没有在看电脑屏幕了，而是靠在沙发背上，眼皮在打架。
提姆不敢相信自己这时才发现他的脸颊比平时红一些，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水。
杰森发低烧了，提姆意识到，大概率是因为伤口感染，哪怕有抗生素，身体本身的防御机制也会让他病上个几天。
斯莱德将电脑从杰森的手上拿走，哪怕对方立刻发出抗议。
“你的眼睛应该休息一下了。”斯莱德弹舌，“假如你非要读小说，我可以读给你听。”
提姆将自己的电脑收拾进包里，悄悄站起来。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加入，什么时候应该离开。
“读什么？”杰森没有睁开眼睛，因此也没意识到提姆的离开，“假如你想靠其他小说找回自尊，我才不听。”
“我有这么幼稚吗？”斯莱德啧道，“放心，是你会喜欢的。”
在提姆离开图书馆合上门前，他看见斯莱德从书架拿了一本书坐回沙发，翻开，读道，“凡是有钱的单身汉，总想娶位太太，这已经成了一条举世公认的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番外本质上就是5加1，有五次蝙蝠家的成员不小心撞见杰森跟斯莱德的相处，有一次杰森主动把斯莱德带到了庄园——
*是某网站上的标签，感叹号前面是身份，感叹号后面是人名，这个小说里面红头罩是王子，丧钟是管家
*傲慢与偏见的开头第一句话-
以及，灰姑娘背景的小说真的存在lol
不是钟桶，原作是杰森X迪克，杰森王子大蓝鸟是管家，名字叫Not another Cinderella story，作者GraySonOfGotham，感兴趣去康康，写的挺好的！
第105章 [VIP] 第 105 章
***迪克***
迪克站在哥谭Bowery的一家Trader Joe's*内。
这是他今年第二次出现在超市（已经五月份了）。
七年前二代罗宾受伤后迪克就毅然放弃布鲁德海文的警察职业回到哥谭, 因为他当时唯一的弟弟身受重伤，布鲁斯没有受伤但是却心理崩溃一度不愿穿上蝙蝠侠的制服。阿福能够照顾好他们两个，但是迪克得多混账才会心安理得地让阿福一个人撑起所有。于是他永久搬回哥谭, 在市中心开了一家健身房。
所以说, 就算迪克真的要去超市, 他也该出现在市中心的某个超市，而不是Bowery被抢劫到门口甚至站着配枪保安的超市。更别说迪克几乎从来不去超市。阿福每两周会来他的公寓一趟将急冻柜塞满预制好的食物, 那些吃完后迪克就会叫外卖, 一直撑到阿福再次过来。
阿福原本这周就要过来, 但是他请假回英国了。
迪克原本可以叫外卖，但是他楼下最喜欢的那家泰餐也关门了（现在是泰国的万佛节？开着餐厅的老板一家人一周前都回泰国了）。
他当然还有别的外卖选择，但是迪克突然特别特别要吃金边粉，除了楼下那家以外他唯一知道味道不相上下的就只有Bowery的一家泰国菜, 而那家餐厅不送外卖。
他纠结许久后还是专门跑来吃了。吃完后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早餐麦片昨天就已经吃完, 牛奶已经过期三天了（因为阿福没有给他带来新的牛奶），他喜欢沾牛奶吃的奥利奥也没了。正好, Bowery吃饭的这家泰餐馆隔壁就是一家Trader Joe's。
迪克走进超市。
迪克已经是二十八岁了, 是个big boi, 不管家里人信不信但他真的知道怎么逛超市。不然他在布鲁德海文的那几年是怎么活下来的？外卖说到底也只能吃那么多回。
迪克在超市门口张望。先拿购物车, 是的，先拿购物车。他从门口拖出一辆红色的购物推车, 缓慢地顺着人流走进去。
出乎迪克意料超市这个点的人竟然还不少，毕竟在他印象中这一代从来都是太阳一落山街上就没人了, 因为没有人敢在晚上走在街上, 这等同于上赶着被抢劫。现在已经八点多了, 天早就黑了，但是超市收银竟然还要排队。
一定是红头罩的功劳, 迪克露出微笑。
当他终于去掉滤镜看待杰森后，他才越发意识到自己弟弟到底给犯罪巷这一代带来了多少改变。红头罩在这一代是被人尊敬的，这里很多人不信任蝙蝠侠却会主动朝腰间配枪的红头罩求救。这一代的黑色生意仍然有很多，但是比起从前，多了秩序、多了稳定。弱势群体的安全也终于有了保障。
离那一晚上过去越久，迪克越能体会到杰森真的长大了。他的弟弟甚至一手控制了哥谭的这一大块区域，不仅没有手忙脚乱，反倒给这里带来了了巨大的改变。
迪克强烈怀疑夜翼当初在布鲁德海文几年带来的改变都比不上杰森短短一年。
超市内有退休的老人站在过道旁边聊天，全都是正宗的东区口音。迪克自然地推着小推车从她们旁边经过，来到果蔬区。
他一眼扫过，土豆、彩椒、洋葱、芦笋、白菜、姜跟蒜。他略过那些，走到一大盘橘子前慎重地挑了三个，拎起一串香蕉，然后到旁边的冰柜拿起一大袋已经切好的蔬菜沙拉。
再往前就是鸡蛋跟奶制品。
迪克意思性地拿起一盒六个的鸡蛋放进推车，然后就站定在一大个冰柜的牛奶面前。
Skim跟reduced fat的那几类牛奶迪克直接忽略，在他看来不是全脂的牛奶根本没有灵魂，更何况健身教练的职业加上夜翼让迪克根本不需要思考卡路里这种事。真正值得他沉思是到底买一瓶一加仑的牛奶还是两瓶半加仑的牛奶好。一加仑的过期日是在六天后，半加仑的是在八天后。保质期更长当然更好，可是一加仑的才4.59刀，一瓶半加仑的3.29，两瓶加起来就六刀多了。
就在迪克思考保质期跟钱孰重孰轻，是保险起见还是买大包装减少环境污染时，两道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不远处响起。
“明天早餐做欧姆蛋，可以吗？”
“当然，你做什么我都吃。”
迪克在一瞬间冻住。
是杰森跟斯莱德的声音。
是了，隔壁那家泰餐还是杰森最开始推荐给迪克的，说半个哥谭大学的学生都去那吃，意味着这里离大学很近，也就是离杰森的公寓很近。这个点在晚饭后在夜巡开始前，假如杰森有什么时候有空逛超市，就只能是现在了。只是迪克没想到斯莱德也会跟他一起。
迪克有一瞬间思考要不要上去跟他们俩打招呼，但是杰森是一个很注重隐私的人，不喜欢家里人对他跟斯莱德事插手很多，更别说是在他的地盘内。但假如迪克说这是一个巧合，杰森应该会信，right？迪克也许有不放心小翅膀偷摸过来监控的时候，但真不是这一次，他甚至还有在泰餐馆消费的小票做证明呢！
只是在他思考的这么几秒内，杰森跟斯莱德的声音已经靠近了很多。
“不，don't you dare拿最大容量的全脂牛奶，斯莱德。”
“What。”斯莱德的声音里有笑意，“我为什么不能？”
他们的声音更加靠近了，迪克甚至能听见小推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他的身体因为纠结而僵住，然后一念之间，猛地将帽衫后面的兜帽撩起盖住脑袋，低头快速地推着车转了个弯，一头扎进速冻食品那一条道。
Shit，shit！你到底在做什么？？他反应过来后差点想要扇自己一巴掌，像正常人一样打招呼不好吗？假如你现在被发现那才是说什么都解释不清了！但已经晚了，不过五秒后杰森跟斯莱德就站在了迪克刚才站立的位置。迪克只能站在他们六步外的地方，从冰柜里拿出一盒速冻小笼包开始痴迷地研究。
幸好，不管是斯莱德还是杰森似乎都没有发现他，因为对话还在继续。
“为什么不能拿？因为我不喝全脂，而你，斯莱德，你自己一个人永远都不能在过期日前把整整一加仑喝完。”杰森的语气仿佛是在训斥小孩子，仿佛在说你怎么还好意思问你为什么不能拿。
“可是一加仑只比半加仑贵一刀，划算很多。”
是的，斯莱德，你说的没错。迪克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跟丧钟产生共鸣的一天。还是在牛奶这个方面。
“但是你会浪费，更何况你根本不差这一刀的钱，斯莱德。”杰森听起来就像是在翻白眼，“而且你看，半加仑的保质期更长，正好够你慢慢喝。”
“Hmmm，”斯莱德显然不打算放弃。“那假如你打算做松饼呢？你一次就能用掉小半瓶的牛奶，我们到时候就会不得不为了牛奶专门跑一趟超市了。”
这显然动摇了杰森。
迪克悄咪咪地往那边瞄了一眼，发现杰森双肘撑在购物车上满脸纠结，斯莱德已经满脸胜利地打开冰柜拿出一加仑的全脂跟半加仑的reduced fat了。
杰森最后威胁道，“那假如你这一次还浪费牛奶，你就——”
“你就做蛋糕把牛奶都用掉。”斯莱德钩起一边嘴角，“就像上次那样，再上次，上上上次。”速冻小笼包的包装纸盒被迪克捏出手印。该死，原来迪克上周跟上上周跟上上上周从杰森那里收到的爱心蛋糕都是他为了不浪费丧钟非要买的牛奶才做的？？What the hell？？迪克还以为那是他乖巧可爱的小翅膀心疼他不常做饭专门送过来的！
杰森提高声音，“你就负责把过期的馊牛奶喝掉，没有蛋糕，因为I swear大蓝鸟都要被我给喂得飞不起来了。”他的语气听着严厉，但是熟悉杰森的人都知道里没有火气，只有一丝没藏好的笑意。
关于牛奶的争吵显然就此结束了，因为迪克听见轮子转动的声音，两个人朝——shit，朝迪克的方向走来了！他慌张地将被捏变形的小笼包丢进小推车，啪地合上冰柜门，努力不像是逃跑一样跟身后的情侣拉开距离。
杰森跟斯莱德没有在速冻食品处停很久，但更像是熟练到早就知道自己要拿什么。他们一人负责一侧，斯莱德从右边的冰柜拿出来一大盒巧克力冰淇淋、冷冻虾跟带子。杰森从另一侧拿了几袋Trader Joe's非常有名的炒饭跟橘子鸡，牛肉派。迪克注意到他还拿了好几盒自己推车里面一模一样的速冻小笼包。
能让杰森喜欢的必然也很好吃，迪克在心里记下以后来Trader Joe's多买几盒小笼包。
冰柜上方也是零食区，就在迪克以为他们要一路走到尽头去下一个区域时，杰森跟斯莱德在奥利奥那里停下。Well，不是真的奥利奥，而是Trader Joe's自己品牌的巧克力香草夹心饼干，但是迪克认为这个比真正的奥利奥还要好吃。
“奥利奥？家里还有啊。”杰森的声音说道。
“这个更好吃。”斯莱德回答。
Damn it，迪克竟然又一次跟丧钟统一了意见！这是什么天理！
“Honey*，”迪克的脸扭曲了一瞬，但杰森真的就是在称呼丧钟，“告诉我你只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斯莱德回答，“这个饼干就是比奥利奥好吃。”
“怎么会？”杰森的声音满是怀疑，“奥利奥才是原版啊。”
“原版不代表更好，我可能就喜欢这一个呢。”
有一种直觉告诉迪克斯莱德所指的不单单是饼干，根据杰森慢了半拍的回答来看，显然不止迪克一人怀疑。“Well，既然你喜欢，那就买呗。”小翅膀的语气比刚刚柔和了许多。
迪克听见好几盒饼干落入小推车的声音。他站在收银台排队，全身僵硬地听着斯莱德跟杰森的脚步声从背后经过。但他们没有停下来，也没有人突然拽住迪克的胳膊将他的兜帽掀开，相反，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朝日用品的过道走去。迪克听见他们已经开始讨论起抽纸跟洗手液的问题。
他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将自己推车里面的物品放到履带上。一共只有三个橘子、一串香蕉、蔬菜沙拉，跟半打的鸡蛋。
结账时这些东西只花了9.23刀。
最后结果是他连最重要的牛奶跟麦片都没有买。
迪克回到自己公寓，在自己家附近的Trader Joe's又买了十盒小笼包，一加仑的牛奶，还去楼上的Ralph's买了三大盒早餐麦片。他多跑了一趟，但迪克不后悔。
假如非要说有什么收获，他不甘不愿地发现自己跟丧钟在逛超市方面非常有共同语言，同时，感觉自己更放心了一些。因为小翅膀长大了能独立生活，也因为他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有斯莱德在他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美国的一家超市，以生产自己独立品牌的日用品零食跟预制菜闻名
第106章 [VIP] 第 106 章
***斯蒂芬妮&卡珊德拉***
红头罩的地盘上发生了一场火拼, 起因自然又是因为地盘争夺。
红头罩崛起跟扩张的都太快了，短短一年时间内就在犯罪巷跟Bowery站稳了脚跟。现在红头罩的地盘扩张到了唐人街。他不打算再继续扩张而是只守着哥谭最需要帮助的这一片地，但很显然哥谭的其他mob感受到了威胁。
黑面具联合了法科尼跟斯莱维亚家族一同对抗红头罩, 足足三十人包围了红头罩平日的据点。
丧钟那天晚上正好陪着红头罩。斯莱德是第一个注意到不对的人。
“有人——”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两个字天花板就被炸开。
“黑面具！”红头罩吼着瞬间掏出枪。
地下室内的所有手下迅速行动起来。红头罩几枪就将冲进来的第一波人打得失去战斗力, 丧钟抽出他的双刀。
蝙蝠侠不允许丧钟在哥谭内杀人这点很烦, 斯莱德倾向于彻底解决敌人，因为只有死人不会带来任何威胁, 但他到底是丧钟, 有很多很多办法在不解决性命的情况下干掉敌人。
在反击下敌人最终四下散开, 红头罩顺着另一个方向追去，斯莱德的目光锁定不远处朝东边逃跑的四五个人，扑了上去。
他认出其中一个是卡米法科尼的侄子，对方的枪法跟胆量也是几个人中最好的。看见丧钟, 对方掏出连续几次射击。斯莱德不得不射出钩爪升入空中躲避, 然后借着冲力一下子撞倒法科尼身旁的两个人。两刀，敌人晕过去。子弹从斯莱德耳边飞过, 他转身劈向法科尼——
刀落了空, 因为对方已经倒下。
斯莱德认得这个紫色。
搅局者收回武器, 兜帽边缘掉出一缕金发。
“丧钟。”她语调愉快地打招呼。
这位义警斯莱德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她同样在Bowery一代活动, 跟红头罩的地盘重合，但会将其他所有蝙蝠赶走的红头罩却唯独容忍了她。斯莱德有注意到对方同样来自这一带的口音。
丧钟假如出现在哥谭一般都跟红头罩一起行动, 很少落单，这还是他之前单独遇到过几次搅局者, 但这还是第一次对方主动开口跟斯莱德说话。
还有很有趣的一点是搅局者坚决否认自己隶属蝙蝠侠, 但杰森说她仍然是一只蝙蝠。
“What's up, 搅局者。”斯莱德抱臂，“我猜你不希望我称呼你为Blondie.”
杰森非常喜欢叫搅局者Blondie, 或者Steph，但现在戴着面罩肯定不能叫出真名。
“噢当然不。”搅局者嗤笑出来，“有红头罩一个人就够了。”
斯莱德直接了当，“是什么让你突然出现？”
“我为什么不能只是好心出来帮忙？”对方装作伤心地捂住胸口。
斯莱德只是挑眉，介于他现在戴着丧钟面罩，所以，什么表情都没有。
三秒后，搅局者叹气，“Yea yea，没错，我平时不怎么找你。”
“Well，我知道红头罩大概很快就像小狗找主人一样过来找你了，所以我的时间不多，我就直说了。”对方跟丧钟一样抱臂，“我是来警告你的。”
“我听着呢。”斯莱德大概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了，毕竟能让搅局者一改平时疏离的态度过来的事实在不多，尤其是这个时间点。
就在三天前有一组八人的刺客袭击红头罩，目标是想要绑架他。所幸红头罩那个时候已经基本结束夜巡正在往公寓赶，斯莱德听见了枪声，立刻换上制服冲出去。他跟红头罩携手将刺客击败。这本该只是一场很寻常的针对红头罩的袭击，假如那群人不是来自阿富汗的话。红头罩基本只在哥谭行动根本不可能惹怒一群只在阿富汗活动的组织。而斯莱德认出那些人手背上的文身，丧钟曾经为了完成一个单子毁灭了那个组织的一个基地。
Somehow，那些人知道红头罩跟丧钟关系紧密，于是想要通过伤害红头罩来报复丧钟。
尽管斯莱德早就知道迟早会有敌人因为他而盯上杰森，但有蝙蝠侠保护的哥谭其实不那么容易被入侵，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的遇到袭击。
假如斯莱德没有正好在附近，没有听见枪声呢？红头罩有可能真的被绑架吗？丧钟的敌人到底会为了报复他做到什么地步？
“我是要警告你，”搅局者的声音始终非常轻快，“红头罩跟我一样来自犯罪巷，也是整个蝙蝠部落中少数我能容忍的人。所以假如他因为你而受到伤害，我会来报复你。”她在‘will’这个词上加重语气，就好像不是在说一个威胁，而是既定的事实。
“到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所有装备都被喷成紫色，你走到哪都会留下紫色的脚印，连你打出的子弹都杀不了人只会溅出紫色的颜料。然后所有人就都知道丧钟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坨巨大的紫色废物。”
她咧开嘴，“紫色是非常高贵的颜色，但我猜到你的审美欣赏不了。你就在紫色的地狱中度过余生吧。”
斯莱德眨眼。
“你大概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你觉得你比我厉害很多。”搅局者说道。
斯莱德刚想回答，背后突然发紧。他猛地原地打滚，掏枪，但子弹在空中被人一刀斩断。字面意义上，一刀斩断，提前被引爆的子弹将匕首炸飞。斯莱德跟几乎融入阴影的女孩对视。他认出了对方全黑的制服，还有罩着大半张脸的面具。
黑蝙蝠。
斯莱德张口，“What the——”
他没能说完，因为黑蝙蝠朝他冲来。斯莱德在三秒内跟她过了数招，惊怒地发现自己竟然只能跟她打成平手，而注意，斯莱德不仅有超过对方很多年的战斗经验，还有基因改造过后的力量、敏捷，以及五感。但他也只能跟黑蝙蝠打成平手，what the hell？？
黑蝙蝠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几乎能预判斯莱德进攻的方向，并且预判在短短几秒内快速校准，但斯莱德却仍然无法摸透对方的进攻手段，只能被动地防守。
黑蝙蝠不知从哪摸出又一个匕首，斯莱德毫不犹豫地后翻。他顶级的反应速度是他心脏没有被当场桶破的唯一理由。
What the hell？？
黑蝙蝠轻盈落地，没有再追击，而是站到搅局者身边。搅局者毫不掩饰自己幸灾乐祸的笑容，“所以会有人来帮我完成报复，你已经看到了我的执行人。”
斯莱德的心脏仍然在狂跳，肾上腺素让他瞳孔放大。斯莱德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能如此快速地对他产生威胁的人。
“我明白。”他的声音沙哑。
“你最好明白，我不想再看到你的敌人闯进犯罪巷，像疯狗一样攻击无辜的人。”搅局者道。
斯莱德收起自己的枪，站直。“我知道我有敌人，也知道他们可能会为了报复我伤害红头罩。”他承认，“假如你要求以后再没有人闯入哥谭试图伤害红头罩，那我无法跟你保证。”
“我能跟你保证的是，我会，”他一字一句，“用我的全部能力去保护他。在敌人伤害红头罩之前，他们会需要先踏过我的尸体。”
对面，两个女孩都在无声地打量他，衡量他话语的真实性。
斯莱德一直都是坚信行动比语言更有力的人。他不在乎她们现在相不相信，时间自然会证明。
搅局者看向黑蝙蝠，对方微微点头。她们好像进行了一场无声的交流，最后搅局者像是很满意从黑蝙蝠那里得到的回应，点了点头。
斯莱德压下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黑蝙蝠始终给他一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透的印象。
杰森很少跟他谈论自己的家人，斯莱德回来哥谭的时候他们绝大多数时候也待在公寓，丧钟跟其余的蝙蝠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本来有蝙蝠侠的保证已经足够，但现在斯莱德觉得有必要了解哥谭其他的蝙蝠。
他听见了熟悉的钩爪射出的声音，于是道，“还有别的威胁吗？因为假如还有，最好现在说——”
黑蝙蝠已经露出了微笑，“Hood.”
搅局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斯莱德没有回头，几秒后，感觉到有人落在他的身边。
“你们在开什么聚会竟然不带我？”
“我们的确在开派对。”搅局者咯咯笑道，看着杰森——红头罩——肉眼可见地躁动起来，“真的？”连头盔自带的变声器都压不住里面怀疑。
有时候斯蒂芬妮觉得杰森绝对是对自己有自知之明才带头盔的，他的声音跟表情都跟白纸一样明显，假如像其他人一样只戴多米诺面具绝对会把所有秘密暴露无遗。
对面，丧钟将手按在红头罩肩膀上，遗憾道，“我很抱歉babe，但你不在邀请名单上。”
“WHAT？？”
斯蒂芬妮哈哈大笑。她没想到丧钟竟然也会开玩笑，联合她们一起捉弄杰森。
身后，卡珊德拉道，“他们欺负你。”
杰森仰头大笑。头盔扭曲了他的声音让其变得充满机械感，但斯蒂芬妮几乎能想象出杰森真实的笑声，明亮，响亮。这个家里面只有迪克的音量能跟他比拟。迪克笑起来就像太阳抓住行星一样让其他人想跟他一起笑，但杰森？杰森的笑有魔法。
“我不觉得丧钟会欺负我。”他靠向丧钟，“是你们在欺负他。”
“Oops，”斯蒂芬妮道，声音毫无歉意。
“几天前的事不是丧钟的错，没有人能预料到袭击。总有一天红头罩的敌人也会因此盯上丧钟，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没有安全一说。”杰森话里话外都是维护着对方，斯蒂芬妮压抑住翻白眼的冲动，真是泼出去的水一点都收不回来。
“我们在乎你，Jay.”卡珊德拉道。
红头罩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我也在乎你们，Cass。”
“Alright，”斯蒂芬妮大声道，“在我们把所有人的真名都大声念出来前，不如我们摘下面罩去附近吃夜宵？附近有一家餐厅华夫饼做的很好，丧钟请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会努力一把康康凑不凑得出来第二更，下一章会是阿福，再下一章是布鲁斯
第107章 [VIP] 第 107 章
***阿福***
It was stupid. So so stupid.杰森明明知道小丑已经死了, 知道他再也不可能对自己造成伤害，但当四月来临时，他的大脑还是自动播放起了七年前埃塞俄比亚的回忆。
It was so stupid, 因为那都是整整七年前的事, 而且四月的每一天明明也跟其他月份一模一样, 但其他时候杰森几乎已经想不起小丑的事，四月一到, 阴雨一下, 他平时几乎完全不疼的骨头立刻钝痛起来。
但最难过的还是那些噩梦。
‘左手, 还是右手？’
‘手心，还是手背？’
‘You're so beautiful， Birdy.’
‘You're mine now， little bird.’
他从半夜惊醒时耳边仍然回荡着小丑的笑声。
斯莱德绝对知道他的状态不对, 杰森的呼吸跟心跳的变化从来都瞒不过他。几乎每一次杰森从半夜惊醒, 睁眼时都能看见斯莱德蓝色的独眼在看着他。
“It's ok， pretty bird.”对方将他搂在怀里呢喃, “You're safe now.”
然后杰森再次入睡后总是会睡得更好一些。
但噩梦随着四月底的接近只变得更加糟糕, 杰森一晚上甚至能惊醒两三次, 而当噩梦做了太多之后他完全不想再入睡, 宁愿爬起来开台灯读书或者去客厅看电视。他每次动作都尽量轻，不想打扰斯莱德, 但是每一次，斯莱德最后都会加入。
“你真的、真的不需要这样。”杰森感觉无比愧疚, 这种拖累其他人的感觉几乎跟噩梦一样糟糕。但斯莱德只是翻白眼, “我不像你, 我本来不需要太多睡眠。”
“真的？”杰森怀疑问道。
“Yes.”斯莱德的语气无比肯定，“平时在你睡着的时候我其实都是醒着的, 只是跟你一起躺在床上。我正常只需要睡三四个小时，几天不睡都没问题。”
“噢。”这杰森的确不知道，难怪几乎每一次他醒来斯莱德几乎都立刻跟着醒来，对方原来根本不在睡觉。明明两个人已经确认关系超过一年，但杰森仍然能从丧钟身上挖出神奇的地方。
心情轻松一些后他开玩笑，“是因为你年纪很大吗？我听说老年人都这样。”
他被人一巴掌打在屁股上，斯莱德从鼻子喷气，“你非常清楚我是不是老年人。”
杰森哈哈大笑。那几乎是他十几天以来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在单纯地扯嘴角。
但不管他再怎么隐瞒，他状态糟糕的事实过于明显根本瞒不过家里人，很快布鲁斯给他打电话要求他回庄园住一段时间。杰森本来会不假思索地拒绝，但布鲁斯的语气近乎恳求，“Please Jaylad，这也是为了让我能安心。”
这、这杰森根本不忍心拒绝。
于是他搬回家了，然后他睡眠到底有多糟糕的事实彻底瞒不住了。
*
斯莱德疲惫地走下楼梯，耳边仍然是杰森做噩梦时的呜咽还有凄厉的惨叫。小鸟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噩梦时会尖叫，还会求饶，求饶后会哭，哭后继续痛苦地尖叫。斯莱德从来没有见过他当初被蝙蝠侠救下时的样子，但仍然能想象出小丑对他到底进行了怎样的折磨，因为那声音里只有纯粹的煎熬与痛苦与恐惧。
不只是杰森，庄园内的其他人也都睡不好觉。没有人听见那种让人鸡皮疙瘩顿起的惨叫后仍然能睡着，更何况是满怀愧疚的蝙蝠们。斯莱德每天早上下楼吃早饭时都能看到其他人眼皮下的黑眼圈，只有杰森没有意识到，因为他自己的状态实在是太糟糕了，恍惚且疲惫到吃燕麦粥都能把额头砸进碗里的地步。
斯莱德也开始疲惫了，不是因为休息不好，又或者受够了尖叫。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疲惫，因为小丑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再让他体会杰森经历的痛苦，没有人能带走杰森的痛苦，没有人能让杰森感到安全。而斯莱德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每一次听见杰森尖叫，他就更后悔当初没有多折磨小丑一番。
这一天晚上杰森做噩梦时难得没有尖叫，但他的呼吸急促脸颊苍白。过度呼吸反而会导致身体缺氧，斯莱德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充足的空气中窒息，嘴唇逐渐变得青紫，然后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犯的哮喘突然发作了，胸口不断起伏却没有任何空气进入肺部，斯莱德迅速从床头柜拿出药物怼在杰森口鼻上。
韦恩来了，斯莱德将杰森交给他自己离开卧室，他突然感到无比的疲惫与心碎。
他没有去图书馆因为静不下心来读书，然后出于同样的原因也没有去家庭影院跟游戏室，最后兜兜转转来到厨房。出乎他的意料，灯是开着的，里面有一个人影。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转身，“无法入睡，我猜？”
斯莱德心底仍然全是阴霾，暂时没有心情说话，只是唔了一声。他现在不太想见人，于是转身打算离开，但却被管家叫住，“稍等一下Master Wilson。”
斯莱德转身，发现阿尔弗雷德打开了灶台，“我想你起码有喝一杯热巧克力的时间？”
斯莱德的声音因为整晚第一次开口有些沙哑。“要我带上去给杰森吗？”不怪他这么问，因为过去一周杰森每一次噩梦（which was everyday）醒来后阿尔弗雷德都会端过去一杯热巧克力。
但对方却只是回答，“Master Jason会有的，在他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后。我指的是你，Master Wilson.”
“太甜了。”斯莱德道。
“相信我，一杯热巧克力在深夜的时候有超乎你想想的魔力。”
斯莱德猜这大概是非要他喝的意思，于是耸了下肩，在厨房吧台边找了个座位坐下。
阿尔弗雷德也没有再开口，而是从冰箱内拿出巧克力块跟牛奶，在灶台边忙起来。斯莱德就坐在那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为了打破沉默而刻意开口。
斯莱德忍不住想管家是如何看待这一切的。他的孙子在楼上，哭到都没有力气说话。他的亲手带大堪称儿子的韦恩也跟着崩溃，坐在床上不知所措却不愿意离开。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到两个人都平静下来一点后端去热巧克力。
杰森去年这个时候没有这么糟糕，仍然沉浸在小丑死亡后的庆幸。但在那之前呢？在那之前小丑没有死，仍然是悬在头上的阴影。再早之前杰森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也会像现在这样崩溃吗？更早之前呢？从埃塞俄比亚回来后的第一年只可能更加糟糕，阿尔弗雷德那时也是每天晚上端过去一杯热巧克力吗？
斯莱德只是幻想了一下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忍不住感叹阿尔弗雷德的强大。
有马克杯杯底碰撞大理石台的声音，斯莱德回过神，看管家将马克杯推过来，里面深色液体上的泡面还在打转，白色热气冒出来，一股巧克力的醇香涌入鼻腔。阿尔弗雷德往里面丢的两块棉花糖还没有完全融化。
斯莱德将手掌覆盖在温暖的杯身上。
“喝掉它，”管家道，“然后你的感觉会好很多。”
斯莱德哼笑，“你知道，通常我想要逃避的时候，我会选择去酒吧。”但他仍然听从地将马克杯举到嘴边，喝下第一口热巧克力。
热乎乎又甜腻的热巧克力跟加了冰块的酒完全是两个极端，斯莱德皱着眉咽下去，感觉温度顺着食管流到胃部。奇异的，他感觉的确好了一点。
阿尔弗雷德在他对面坐下，自己手上也有一杯热巧克力，同样喝下一口。
“怎么样？”
“还是太甜了，”斯莱德如实回答，“但你说的没错，我感觉好了一点。”
英国管家的胡须尖端动了动，像是在微笑。
两个人坐在座位上慢慢地喝着热巧克力，又一次陷入沉默。斯莱德知道管家坐在这只是想看他喝热巧克力的可能性不大，但斯莱德作为丧钟一向有着近乎可怕的耐心，他就只是等阿尔弗雷德慢慢组织语言。
“你有没有思考过，”阿尔弗雷德终于开口，“那个怪物没死时杰森是不是像这样痛苦？”
斯莱德两分钟前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有过。”他承认。
“情况分两种，”阿尔弗雷德回答，“一种是他装作自己根本不在意，为了骗其他人甚至欺骗自己，然后因为烦Master Bruce对他过于紧张跟他吵架。”斯莱德忍不住哼笑，一点都不惊讶，这真的非常符合杰森跟韦恩的相处模式。
“另一种是他骗不下去后自己崩溃。Master Jason继承了Master Bruce的这一点，不愿意承认人总是有伤痛，并且将伤痛视为软弱。这样的憎恨让他的状态更加糟糕。假如你觉得今年就已经很难过，Master Jason醒来后的第一年比这糟糕一百倍。他甚至绝食过一段时间，想要永远结束这种痛苦。”
斯莱德压下战栗的冲动。杰森就像一团火，到底是要多大的痛苦才会将他都打败。
“在Master Jason受伤后的头一年，我每天都会盯着挂在后门墙上的猎/枪。”
斯莱德惊讶地对上阿尔弗雷德的视线，但对方的声音平稳且坦然，“我每天都在想我为何不扛起这把枪去结束掉那个魔鬼的性命。我曾经也是个士兵，我年纪老了，但我的手还拿得起枪，我的准头仍然很好。我虽然亲手养大Master Bruce，但我的理念跟他不一样。我曾经也夺走过其他人的性命，我知道有些恶只有死亡才能解决。而那个魔鬼，伤害的是我的孙子。死亡对他来说都是仁慈，没有任何东西能弥补他对我家庭造成的伤害。”
斯莱德没有开口。
“但我没有。”阿尔弗雷德垂下视线，“因为我要是杀死他，我会彻底摧毁Master Bruce。他当年也想杀死小丑，但最终为了理念而收手。他将我视为另一个父亲，我已经没能保护好我的孙子，我不能让Master Bruce再看到我杀人，我不能再毁了他。Master Jason还需要他的父亲，Master Bruce不能倒下。”
“但这不代表我会任由魔鬼伤害我的孩子。”
阿尔弗雷德抿了一口热巧克力，“当我听说Master Jason溺水的消息后，我心想，Master Bruce可以自己消化，但我绝不会让魔鬼再有一点能力伤害我的孙子一丝一毫。”
斯莱德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假如你没有杀死小丑，我会亲自扛着枪解决掉他的性命。”
小鸟从一开始最希望的就是有人在乎他到会为了他杀死小丑，会爱他到想要给他带来彻底的安全感。但他清楚蝙蝠侠的理念所以连奢望都不该去奢望。斯莱德想，杰森知道他曾经离自己最渴望的只差一步之遥吗？知道阿尔弗雷德差点就付出行动了吗？而跟韦恩还有迪克不一样，阿尔弗雷德若是要做什么一定会执行到底。
“你应该告诉他。”斯莱德道。
“也许某一天。”阿尔弗雷德声音很轻，“所以谢谢你，Master Wilson，你给他带来了安全感。就凭这点我永远都会感激你。”
“但他仍然在害怕。”斯莱德感到挫败。
“人对感情的处理是滞后的。”管家直视他，“所以有的人有心理创伤，但症状却可能在很久之后才表现出来。我认为Master Jason今年状态糟糕不是因为他仍然在害怕，而是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的安全了，但是大脑无法一下子处理这么多的情感。信我，他会变得更好的。”
他饮尽热巧克力，站起来，将斯莱德面前空了的马克杯拿走一起端到洗水池。斯莱德本想提出要帮他，但被对方坚决地赶出了厨房。
阿尔弗雷德没撒谎，热巧克力真的在深夜有魔力。
斯莱德感觉自己平静了很多，朝楼上走回去，路过下楼的韦恩。对方朝他露出疲惫且感激的微笑。
斯莱德的听力让他在楼上也能听见厨房内韦恩的声音，“阿福，有热巧克力吗？”
“当然，Master Bruce.”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就是一个人担心另一个人开始谈恋爱，对对方伴侣发出的威胁。比如你的闺蜜谈了恋爱，你去找他男朋友说你要是敢伤害她，我就把你的大名po到网上这种
第108章 [VIP] 第 108 章
***布鲁斯***
布鲁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得这样的境地。
No, actually，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如何落得这样境地的，这正正是他在任务前模拟的一万零三千七百八十种可能之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提前布置的六十三种预防措施全部失败。不, actually, 他非常清楚那些预防措施是如何一个个被攻破的。布鲁斯想表达的意思是，这一切都不妨碍他坐在这里, 忏悔过去一周所有导致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决策。
Damn it, 他当初就该把预防措施的数量提升到一百种的！
坐在他身边的混账不怀好意, “不想跟我待在一起，yea？”
废话。
布鲁斯忍着恼火没有回应。
“别以为我也想跟你待在一起。”斯莱德威尔森可憎的声音继续道，“这个时候我本该待在我的公寓，跟我的小鸟一起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而不是跟蝙蝠侠of all people一起被困在下水管道。”
他一提到杰森布鲁斯就不后悔了。丧钟最好跟蝙蝠侠绑在一起, 好让布鲁斯防着他去骚扰杰森。
他终于没忍住用激烈——对于蝙蝠侠来说非常激烈——的语调道, “那是/我的/公寓，用来给/我的/儿子住。”他两次都在‘我的’那个词上强调。
“/你的/儿子已经二十二岁了。”斯莱德嘲讽地学他在‘你的’一词上加重语气, “带人回来同居是非常正常的事。”
“除非这个人是丧钟。”布鲁斯反驳。
“What can I say.”布鲁斯身边的躯体动了动, 像是在耸肩。他不用看也知道斯莱德绝对挂上了得意的嘴脸, “我就是这么招人喜欢。”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 强忍反驳的欲望。
这里的空气有限，他们俩都应该尽可能减少氧气的消耗。这是出于现实考虑, 绝不是因为败家儿子不争气的行动让他没法反驳。
因为布鲁斯没有接话，空间重新变得沉默。
他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如何落得这样的境地的, 还要思考未来如何预防这种可怕事件再次发生。说真的, 布鲁斯宁愿被缄默狠狠揍上三回也不愿意再跟斯莱德威尔森一起被困在拥挤且没有任何光线的下水道。
他们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十分钟了。
今晚阿卡姆出现了暴动, 小丑女、疯帽子、风筝人、毒藤女还有杀手鳄等一众反派纷纷逃了出来。尤其是风筝人放火让一整栋大厦都烧了起来，哥谭一时间变成了人间地狱。这是一个all hands on deck kind of situation*, 于是所有人两两组队开始抓捕那些逃犯。蝙蝠侠追击杀手鳄，丧钟小丑女。计划本该是他们将两个反派逼到下水道这儿然后一同捉拿，谁想小丑女竟然随身携带了C4炸/弹，下水道爆炸的结果就是引起崩塌。
令人感到安慰的是，两个反派都抓住了，小丑女被炸晕了，杀手鳄则被压在倒塌的建筑下同样失去意识。
失策的是，蝙蝠侠跟丧钟同样被困在下水道内，两个身高都超过六尺的人不得不挤在面积还不如一张双人床大的空间内，四面八方是绝对超过五米厚重达几十吨的断壁。
令人感到安慰的是，他们头顶的空间还挺大的，再加上蝙蝠侠随身携带的氧气瓶，这里的氧气还够他们俩再支撑十几分钟。通讯还有信号，神谕通知蝙蝠侠救援再过五分钟就能到。
失策的是，废墟堵住了出水口，但还有污水在慢慢渗透进来。速度不够他们被淹死，却够他们被熏得头晕眼花并且被全身被污水浸透。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臭味让人精神恍惚，布鲁斯竟然发现假如他忽略臭气，这种两个躯体分享体温（空间过于狭窄不得不贴着）、粗重呼吸（两个人都受伤失血了）、心跳加速（被污水慢慢淹没带来的恐惧产生的肾上腺素）、其余五感都被剥夺全世界只剩下彼此（地下没有任何光源，照明设备已经被砸坏）的场景几乎称得上浪漫。
Yup，布鲁斯一点都不后悔了。杰森绝对绝对不能来。
斯莱德大概同样想到了杰森，突然道，“我打赌等会红头罩来的时候会先救我。”
他才不会。布鲁斯骂道，“Go to hell，Wilson.”
斯莱德哼笑但是没有回复，两个人又陷入沉默。
就在布鲁斯已经重新开始思考回去后要洗几次澡的时候，斯莱德竟然又开口，“好无聊。”
这才多久，我们做任务时埋伏十几小时都是正常的。布鲁斯以为自己的沉默就能回答一切。“来聊聊杰森吧。”丧钟就像是没听见他的心声一样。“杰森毕业典礼后我想带他去欧洲。一起接个任务，结束后在当地旅游。”
WHAT？
布鲁斯开口反驳，“他早就答应了毕业后跟我一起去旅行！”
“什么时候的事？”斯莱德动了一下，“他从来没说过。”
“他十三岁的时候。”布鲁斯的声音断了一瞬，记忆带他回到将近九年前。那时什么悲剧都还没发生，经过几年的相处后杰森竖起的防备终于松懈，开始将庄园当成家，行为开始活泼开始敢开口给自己要东西。他每一次抬头看向布鲁斯的眼神中都充满着孩子对父亲的爱与信任与亲近。他也终于敢相信自己真的能读完高中，真的能在布鲁斯的支持下去上大学。
毕业后去旅行就是那个时候说好的约定，因为布鲁斯永远很忙，但假如杰森能毕业，他就空出整整两周的时间带他出去旅行，只有他们俩，布鲁斯的全部时间都属于杰森。
布鲁斯每天都在倒数。现在离杰森的毕业典礼只剩下不到一个月，布鲁斯早在半年前就空出了那天的行程。但somehow，这个概念在这一刻才终于变得真实起来——
杰森要毕业了。他的儿子要从大学毕业了。
迪克从未从大学毕业，提姆在高中Junior那年辍学，所以布鲁斯上一次参加毕业典礼还是在杰森初中毕业时，到现在已经过去七年多。再上一次就是迪克从高中毕业，那已经是十四年前的事了。曾经有一度他以为再看到杰森拿起书都是奢望，但在经历了那么多后他的次子仍然热爱文学，仍然考进大学，而在二十多天后，布鲁斯会坐在台下，看着他肩上别着Summa Cum Laude*的缎带在礼台上拿到毕业证书。
热流涌进胸腔，布鲁斯闭上眼睛不让湿润溢出眼眶。他绝对不会对十三岁的杰森食言。
“我已经答应他了，”他沙哑道，“毕业后跟他一起出去旅行。”
斯莱德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你有告诉他你打算带他出去吗？”
“没有。”布鲁斯不情不愿地承认。
他本想问杰森想去哪里，但是又纠结要不要给一个惊喜，然后阿福——多了解布鲁斯——建议他先告诉杰森旅行这件事，免得有其他的安排。布鲁斯是打算问的，但杰森先是手伤，然后四月份一直在做噩梦，布鲁斯就慌得忘了。他本打算今晚问的，结果又发生阿卡姆暴动。
“那你应该问的。”丧钟的声音重新充满得意，“因为他已经先答应我了。”
THE HELL？布鲁斯怒了，“他十三岁时就答应了！”
“Which， 是九年以前的随口一句话。正常人都会忘了。”
很神奇，阿尔弗雷德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尝到苦果后布鲁斯磨牙，没有再接话。他会找杰森的，明天。布鲁斯有把握杰森知道后会鸽掉斯莱德，他可爱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抛下老父亲跟其他人私奔。
但是今晚的事没有一件如他所愿，丧钟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十秒后，他又说道，“你的那无数个小孩都是怎么看待你最偏爱杰森这件事的？”
又一个布鲁斯无法不开口反驳的话题。他忍耐地吸气，“我很公正，没有最偏爱哪个。”
斯莱德嗤笑一声，“你不会真的相信这句话吧？”
布鲁斯怒而反问，“你的孩子知道你现在跟一个比他们年龄还小的小孩厮混在一起吗？”这同样是他难以接受的点。不管杰森再如何比同龄人成熟，丧钟压他实在是太多了。布鲁斯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们俩最后必不可免地分开，杰森受伤又伤心。
出乎他的意料，斯莱德坦然承认，“他们知道。”
蝙蝠侠的沉默像是告诉了丧钟他的惊讶，于是斯莱德继续，“我很早、去年这个时候就已经告诉他们了。乔伊，well，乔伊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赞同，我希望能跟他修复关系以后不再形同陌路。至于萝丝，她在电话里面笑了足足两分钟，然后在剩下的八分钟内用各种方式嘲笑了我一通。”
“而你不在乎他们的态度？”
“在乎才会告诉，不是吗？”斯莱德又动了一下。“So tell me，你是怎么跟你的小孩维持关系的？”
布鲁斯沉默了几秒，“我没有做很多，都是他们在不断地接近我，哪怕我伤害了他们。”这个回答比他想象中还要真诚很多，多到大概只有在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其他人能听见的时候蝙蝠侠才能做到如此坦诚。
“不可能。”斯莱德想也不想地反驳。
“这就是事实。”布鲁斯沉稳道，“你是他们的父亲，不管他们嘴上承不承认，他们在乎你。有的时候小孩只需要知道一点，就是你永远都不会放弃他们。”
斯莱德终于安静下来。
就在布鲁斯以为他们俩都默认达到了今晚说话的阈值可以沉默等待救援到来的时候，对方终于道，“你知道，杰森说的话跟你一模一样。”
布鲁斯开口，但地面突然震动，不到半秒后，他们头上的断壁突然炸开。蝙蝠侠跟丧钟同时趴地躲避各种飞溅物，但设计爆炸的人似乎非常有经验也完全知道他们在哪，因为除了必不可免的沙尘外竟然没有任何大型的墙体砸中他们。
月光终于从头顶照进来，布鲁斯看见一个头盔漂浮在空中，“你们还好吗？”
“红头罩。”蝙蝠侠训斥，“我跟你说过除非必要不得在市内使用任何炸/弹。”
原本还打算跳下来的红头罩肉眼可见地萎靡了，嘟囔，“这就是特殊情况，再慢点我怕你们被困到窒息了。”
布鲁斯表示强烈怀疑。他知道红头罩明明可以用其他法子，比如打开出水口的栏杆让堵住的砂石落进去，这足够留出一个让两人逃生的空间。爆炸大概只最抓马的方式。杰森随了阿福，从小到大都一直喜欢戏剧。
一根绳索从头顶被抛下来，红头罩竟然也跳下来，“说真的，还好吗，old man？”
“我没事——”
“等我回去洗澡——”
蝙蝠侠跟丧钟的视线对上。
布鲁斯像是在给小孩子解释一样缓缓道，“他是在喊我。Old man是Dad的另一种形式。”
丧钟仿佛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Old man是头罩对我的昵称。”
两秒后，两人同时扭头看向红头罩。
红头罩仰头爆出雷鸣大笑。
杰森明明就是在喊他。
布鲁斯想要证明是丧钟脑子有毛病，“头罩，告诉丧钟你就是在喊我。”
刚有停下来的迹象的红头罩就像是又听见了一个笑点，重新笑到弯腰捧肚子。丧钟也发出被娱乐到的哼笑。布鲁斯不由得有种被他们俩一起嘲笑了的感觉，不，划掉，他就是被两个人嘲笑了。
可是杰森平时就是喊他old man！他的确是在称呼布鲁斯，为什么不现在站出来证明这一点？！
就在他恼火又有一丝委屈时，红头罩终于直起腰咳了一声，将绳索递给布鲁斯，“出去吧，Dad。”
在斯莱德跟布鲁斯之间，杰森将能出去的绳索先给了布鲁斯。
他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像是被主人捧着脸夸赞的猫一样得意洋洋，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丧钟，然后开始攀爬。
杰森喊住他，“等等，你受伤了吗？”
布鲁斯扭头看向自己的胳膊。是被杀手鳄抓的，伤口大概有两厘米深，因为活动重新渗出了血，“只是小伤。”
“小伤，他说。”红头罩嘲讽。“算了，记得回去好好休息。”
“我还要写这次任务的行动报告，结束后还要给新的企划书签名，不然明天一早卢修斯会杀了我。”布鲁斯如实说道。
“你给自己添太多工作了Dad，工作太多的人根本享受不到生活的乐趣。”
“你前天才把刚送到家里不到一周的订制法拉利开走了。”布鲁斯干巴巴道，“你看起来享受我劳动成果得很。”
红头罩完全没有一丝脸皮，“后天就还给你，主要是罗伊又把奥利弗的车开过来跟我炫耀了，我怎么能不反驳他一下。”
布鲁斯叹息。
等他终于爬出下水道后，红罗宾跟蝙蝠车果然就停在不远处等着。他再回头，地底下，红头罩跟丧钟抱在一起，仿佛一点都不在意里面全是污水。
布鲁斯拒绝去考虑红头罩把绳索先给他只是为了赶他走好享受二人世界的可能。他的孩子就是更爱他，句号。
红罗宾看他走来，将车门打开，嘲笑，“你要洗澡了，old man.”显然听见了刚刚的争吵。
布鲁斯从鼻子喷气，“一个小时以上，谁都不准来打扰我。”
作者有话要说：
*需要全员出动的场合
*最高等级拉丁荣誉，用来奖励GPA占前百分之五的学生
第109章 [VIP] 第 109 章
塔利亚将达米安送到哥谭时要求他成为罗宾。
‘罗宾是蝙蝠侠的搭档, 是他的儿子。你，my little prince，是蝙蝠唯一的血脉, 没有人比你更值得这个位置。’他的母亲如此说道。
达米安将这话记到了心里。
他来到哥谭后的计划也非常成功。德雷克就是个连自己睡眠都无法管理的弱鸡, 根本配不上罗宾的职位, 更不配当蝙蝠侠的儿子。达米安了解父亲对他这么多年都被刺客联盟管理的内疚，了解他想要补偿达米安的心理, 所以果然, 他只是稍加利用这份愧疚就不费吹灰之力夺回了罗宾的称号。
家里面因为这场交接产生了分歧, 父亲跟格雷森（第一任罗宾，喜欢让人恶心的拥抱，但达米安勉强承认他的实力）支持他成为罗宾，而德雷克（毫不意外）, 潘尼沃斯（父亲的仆人）跟陶德（第二任罗宾, 最失败的罗宾，愚蠢到自己走进陷阱, 活该他连走路都困难）持反对意见。
但达米安完全不在意。父亲才是蝙蝠侠, 是这整个家里最强大的人。强者为王, 剩下所有人的意见都不重要。
罗宾的获得如此顺利, 达米安本以为自己也会顺理成章地成为父亲最骄傲的儿子。
他原本甚至没有考虑过第二种可能，因为这个家里面只有他拥有父亲的血脉, 只有他拥有伟大的奥古家的血脉，剩下的几个人既不是父亲的孩子母系也不强大, 父亲应该一眼就能看出达米安比剩下的人高贵许多, 应该在有了真正的继承人之后把他们都赶出去。
父亲没有。
FINE。
假如父亲过于善良不忍下手, 那达米安可以替他做出决定。
他首先想要解决的就是德雷克，上一任罗宾。
达米安的计划也很简单, 单挑。在刺客联盟中，单挑一向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输掉的人自然而然的就消失了。
德雷克非常容易上当，达米安能看出来他一点都不服气，哪怕达米安从一开始就表现得比他优秀太多哪怕是瞎子都该能看出来。果然，达米安只是在蝙蝠洞训练时轻飘飘地提了一句他的体术比德雷克好，对方就立刻上钩跳着脚要跟达米安较量较量。父亲跟格雷森也都在场，让整个计划变得更加完美，因为只要达米安在战斗中击败了德雷克，父亲跟格雷森就一定能看出他到底有多么优秀。唯一的一点遗憾就是陶德不在，他从来不下蝙蝠洞，达米安本很想让德雷克的这个忠实伙伴亲眼看见他被达米安干掉。
不出意外的，达米安在单挑中获胜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在他想把匕首刺进德雷克心脏时父亲猛地冲上来将刀丢掉。
“达米安！”他的声音从未如此严厉，“切磋只是切磋，你不能对对方下狠手！”
可是刺客联盟一向就是这样干的啊。弱者没有资格活下来，达米安疑惑地想。
格雷森就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颤抖地吐气，“Oh Dami，”他又用那种章鱼拥抱将达米安困住，声音轻柔，“这里跟你原来生活的地方不一样了。你不能伤害别人，但也没有人会伤害你。你已经赢了，baby bat，我们都看见了。”
FINE.
反正父亲跟格雷森都看见了达米安的优秀。假如德雷克有自知之明地离开这个家，达米安勉强能留他一命。
他没有。
父亲跟格雷森也没有赶他走。
达米安不敢置信，找德雷克单挑了第二次，第三次。然后被对方在早餐时报复喝了一口加了不知道多少勺盐的牛奶。达米安怒而将餐刀刺向他，被父亲抓住了，惩罚达米安跟对方道歉并且重新给德雷克倒一碗牛奶麦片（德雷克故意将两个人的牛奶都打翻了，所以没有人发现达米安的牛奶是咸的）。达米安差点要气疯了。
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一开始这场战争完全是达米安占上风，父亲跟格雷森每次都会对德雷克说‘大米被刺客联盟养大，他不懂很多常识，你需要对他有耐心，提姆。’
但问题是德雷克学的很快，很快达米安就发现这个法子行不通了，因为德雷克竟然更会卖惨。每次不管达米安说什么，他的眼眶都立刻红起来然后缩起肩膀，嗫嗫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父亲简直就是老眼昏花，哪怕明明全是德雷克的错（比如花瓶被砸倒那次，全部都是德雷克挑衅的。又比如游戏机那次，德雷克打不过达米安关他达米安什么事！）仍然会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达米安逐渐发现自己黔驴技穷了。母亲只教过达米安如何成为一个完美的王子跟继承人，没有教他怎么解决那些争抢资源贪图地位的邪恶的私生子。
FINE.
赶不走德雷克，达米安起码可以赶走陶德。陶德连义警都不是根本不配待在这个家里，他还偏偏占了父亲那么多时间跟资源。假如达米安帮父亲赶走这个吸血虫，父亲一定会感谢他。
父亲没有。
相反。达米安第一次试图袭击陶德时，父亲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可怕，而一向站在达米安这边的格雷森竟然都冷下了脸。
达米安无法理解，明明陶德根本无法给父亲带来益处，不是吗？达米安有父亲的血脉，还是罗宾，连德雷克都起码能帮父亲看看公司文件，陶德就是完全没有用处，一到下雨天还要坐轮椅！他对父亲不礼貌，经常不敲门就直接闯进父亲的书房，仿佛不知道住在庄园是一种荣誉似的闹着要搬出去，甚至还总是随意把父亲的财产开出去，为什么父亲还不想让陶德离开？！
格雷森在朝达米安发火后当天晚上就心软了，跟达米安道歉但是同时要求达米安再也不要攻击陶德。达米安不打算原谅他竟然站在一个弱者那边，可是同时也觉到了一丝委屈。
他还是没有将格雷森赶出房间，对方临走前让达米安保证起码不再对陶德动手。
FINE.
保证就保证，说到底陶德这个家伙过于弱了，弱到根本不可能对达米安的地位产生威胁。他可以假装对方不存在。达米安只需要做好罗宾，成为父亲最优秀的儿子，总有一天父亲跟格雷森会醒悟过来将德雷克跟陶德都赶走。
就这样，达米安在被父亲接回家一年后的生活终于安稳下来（暂时）。
然后卡珊德拉加入了这个家庭。
然后信标出现。他暂时还没有被父亲收养，但是达米安能看出来父亲非常想要让他加入。
罗宾仍然是达米安的，可是他渐渐有了危机感，因为他意识到父亲是真的不在乎血脉，他真的不介意将这些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小孩护在羽翼之下，真的一点都不打算将他们赶走，真的像关心达米安一样关心他们。
但不管怎样达米安作为罗宾以及唯一的继承人，仍然绝对是父亲最喜爱的孩子right?
第一个让他产生怀疑的人是格雷森。
格雷森是初代罗宾，达米安承认，第一个总是特殊的。
格雷森同样也是最年长的。长子也总是特殊的。
早在达米安来到这个家前格雷森就已经是夜翼了。他曾经跟蝙蝠侠一样独自守护着一个城市，哪怕后来他从布鲁德海文搬回了哥谭，他也仍然是一个独立有担当的英雄。不管父亲做了什么决定，只要格雷森觉得他不对，他就敢反抗父亲敢跟他吵架。达米安也经常反抗蝙蝠侠的决定但从来都被镇压，最让他震惊的是，同样是吵架但换成格雷森时父亲就会让步。同时红罗宾跟黑蝙蝠跟信标跟搅局者也都像听蝙蝠侠一样听夜翼的话，也相信他不会出错。
有一段时间父亲因为缄默的攻击受伤，格雷森暂时担任蝙蝠侠，于是达米安成了格雷森的罗宾。他承认，格雷森的确是个很好的蝙蝠侠，哪怕有时候他的决策跟父亲不一样。
格雷森是第一任罗宾同时也是父亲唯一信任托付蝙蝠侠衣钵的人，他同时也是长子。假如他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FINE，达米安也不是不能接受。格雷森算是这个家里最不讨厌的人了。
但卡珊德拉的到来让达米安产生了动摇。
卡珊德拉是这个家里面唯一的女孩。Now，达米安没有性别歧视，他不觉得男性比女性高人一等，但这代表他同样不觉得女孩子就该比男孩获得更多关注。可是，卡珊德拉似乎就因为她是女孩的身份得到了很多关注——
格雷森在她来到庄园时甚至落泪了，因为在他看来‘Thank God，这个家里面终于有一个女孩了！！！’不管是什么东西，小到早餐大到行动分配任务，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让着黑蝙蝠（达米安觉得这很蠢因为黑蝙蝠可以把他们所有人打爆，可惜没人在乎他正确无比的想法）除此之外，父亲看卡珊德拉的表情都跟看儿子的表情不一样，面色总是更加温暖，语气总是更加柔和。卡珊德拉来之后父亲甚至开始研究女孩的爱好，达米安从他书房里看见了一本《养女儿指南——给所有不知所措的父亲》，至于儿子？一本提到的都没有。
卡珊德拉是女孩，男孩要让着女孩。FINE，起码达米安不是输在能力而是先天性别。再说了，不管女孩再好衣钵最终也是传给男孩的，刺客联盟以及外祖父几百年来的传统都是如此。蝙蝠侠最终还是会由达米安来继承，这就够了。
但是德雷克从高中辍学，辍学后父亲竟然直接让他进入了韦恩集团，半年内就提成了CFO。
德雷克这个家伙怎么可能担得好这么高的职务？！未来属于达米安的资产怎么能让一个废物给挥霍完？父亲疯了吗？！
然后达米安阅读财经报纸，发现德雷克担任CFO后推动科研部研发了好几款包括最新型手机跟手表等项目，又设计吞并了两家曾是对手的公司，让韦恩集团市值翻了三倍。所有的媒体都夸赞提摩西德雷克是个天才，说布鲁斯韦恩是在为了给他铺路，未来整个集团必然由德雷克来继承。
有了德雷克帮忙后，父亲休息的时间多了很多，因为那些活都由德雷克做了，并且做的很好。商业上的事父亲除了德雷克以外不让其他任何人插手，这是信任的表现。德雷克——弱鸡一只——竟然获得了其他人都没有的信任，这是何等殊荣。
但父亲同样跟达米安保证，等他长到法定年龄后也一定让他进入韦恩集团，就像德雷克一样学习如何管理企业。
那就FINE，德雷克可以暂时嚣张一下，反正达米安会长大，会向父亲证明他在商业上的才能比德雷克还要多得多。德雷克只是暂时替达米安管理他的财产，所有东西最后还是达米安的。他几乎迫不及待想要欣赏德雷克将所有事业心血拱手让给他时的痛苦了。
德雷克又一次打着为公司签文件的理由熬夜，摇摇晃晃地走下楼。他简直把路给挡死了，达米安忍住推他一把的冲动开口嘲讽，“怎么，父亲最喜爱的儿子不会连走路都走不好吧？”
德雷克迷蒙地眨眼，“What？”
“你听见了，我不会重复一遍。”达米安恶狠狠道。承认自己不是最受父亲宠爱的孩子已经够难过的了，他才不会上德雷克的当。
“Thefavorite？”德雷克果然听见了，果然开始嘲笑达米安。达米安恼火地跺脚，强行从对方身边挤过去，故意用肩膀将德雷克撞得一个趔趄。
“等等！”德雷克在背后喊他，“等等，你说清楚，什么叫最受喜爱的？我才不是最受喜爱的！”
“你不是谁是？”达米安不愿意回头。
“是杰森啊。”德雷克理所当然道，“这个家里所有人都知道是杰森啊。”
什么？陶德？那个刚滚去读大学还挑了文学这个屁用没有专业的家伙？
他在达米安印象中就是一个受了伤的蠢货，在父亲的同情下仍然留在家里。Sure，达米安从前挑衅陶德的时候父亲跟格雷森都发了很大很大的火，但是陶德做不了罗宾也做不了义警也进不了公司也不是女孩，他对达米安的威胁低到他甚至无视了对方。
德雷克在说父亲最宠爱的孩子竟然是陶德，而且所有人都知道？
什么？？
达米安不信。他找格雷森求证。格雷森肯定不会骗他。
“格雷森，这个家里父亲最喜欢的小孩是谁？”
早餐桌上只有格雷森坐着，正在往嘴里塞花花绿绿的麦片圈。听见疑问，他顿住，勺子仍然含在嘴里，“Huh？”
“你听见我的问题了。”达米安翻白眼。
格雷森将牛奶跟麦片吞下去，握着勺子，谨慎道，“Dami，布鲁斯没有偏爱谁。”
“他有。”达米安激烈道，“谁都知道他有，你也知道，不要跟我粉饰太平。告诉我你的答案格雷森，这个家里面父亲最宠爱谁？”
他其实还半希望着能听见格雷森自己的名字，这样起码还有点逻辑。哪怕是卡珊德拉的名字也好。
但没有，格雷森道，“Well我不是说布鲁斯真的偏心，或者是什么。你一定要知道他爱着我们所有人，大米，并且他给我们每一份爱都独一无二，并不会因为他有其他小孩就消失或者被挤占。但是你非要我选一个的话大概是杰森。”
陶德，达米安在心里自动翻译道。
又是陶德。
但格雷森跟德雷克的话的分量完全不一样，达米安从德雷克嘴里听见时会不假思索地否掉，但连格雷森都这么说，他终于动摇了。
但是怎么可能？父亲怎么会最喜欢陶德这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家伙？达米安之前到底是如何忽略对方才一点都没注意到这个对手的？
达米安需要亲眼确定。他开始观察。
作者有话要说：
5 + 1 things本来还该有一章，但是暂时没有很多灵感，留到后面有灵感的时候再填上吧~
第110章 [VIP] 第 110 章
达米安不得不承认, 他一开始认为格雷森跟德雷克一定都是有什么误会才以为陶德这样的家伙竟然会是对手。
直到。Well，直到他终于睁眼看见。
然后他就再也没法看不到了。
陶德早就以上大学的名义搬出去了，但父亲坚持每天跟他打电话, 甚至不惜用阿尔弗雷德作为借口利诱对方回来。明明德雷克在哥谭市区内也有自己的住处并且一半时间都不回来, 明明格雷森同样基本也独自居住了, 但是父亲跟他们打电话的频率远没有陶德那么高，就好像他很不放心陶德, 生怕一眨眼对方就消失不见一样。
除了陶德以外所有人都经常跟父亲一同外出。达米安曾经以为这是父亲根本不看重陶德的表现, 但他逐渐发现事实完全相反。有一次采访是对面的记者聊起韦恩集团未来时只列出了四个人, 也就是格雷森德雷克该隐以及达米安自己。她唯独漏掉了陶德，父亲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强调就算陶德不公开露面，属于韦恩家的财产也不会少他一份。
陶德也许现在不跟父亲公开外出了, 但庄园内仍然有很多他们当时的照片。父亲会陪格雷森去看马戏表演, 会跟德雷克一起上财经新闻的封面，但他跟小时候的陶德一起外出的照片仍然是最多的。在棒球场、篮球场、冰球场, 身上总是穿着一模一样的球衣跟棒球帽；外出吃冰淇淋, 大夏天穿着运动短裤站在游乐园内, 学校家长会上, 甚至还有穿着私立校服的陶德坐在父亲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打转的照片。
父亲也会跟达米安一起出去，但从来都是达米安在学校拿到了什么奖, 或者罗宾又捉拿了什么罪犯后跟父亲要求换来的奖励。
而陶德？一切似乎都理所应当。
他理所应当地喊父亲为Dad，就连格雷森跟卡珊德拉都只是喊布鲁斯, 连达米安都只敢称呼父亲为Father！而最可恶的是父亲每一次都会回应, 仿佛陶德真的是他的儿子。
陶德也可以理所应当地要求父亲放下手头的事去陪他, 哪怕让父亲去接他去图书馆工作这样的小事。他也理所当然地用着父亲给他提供的东西，比如市区的公寓、父亲信用卡的副卡, 甚至连庄园车库内的车他都经常一声招呼就不打地给开走。而每次，达米安是说每次，父亲都没有生气，而是露出被娱乐到的笑容。
这种笑跟其他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哪怕是面对卡珊德拉，他唯一的女儿，父亲的笑容都总是有一分僵硬在里面，就好像他当了蝙蝠侠太久有些忘记怎么将其剥离。最接近的笑是在格雷森聊到马戏团跟Zitka那头大象时，但就连那莫名也没有他对陶德露出时自然。达米安无法形容，父亲每一次看见陶德时蝙蝠侠就完全消失了，只剩下布鲁斯韦恩，陶德的父亲。
Oh no.
达米安心想，oh no。
格雷森是对的，陶德真的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
为什么？达米安无法理解。愤怒？绝对是有的，但起码还不到以为是德雷克最受宠时的程度。嫉妒？当然。但最重要的是达米安没有气馁，他绝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小孩。他达米安·托马斯·韦恩可是恶魔之女跟蝙蝠一同生下的孩子，生来就是要统治世界，绝对不可能倒在这种小试炼上。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把这个身份抢回来？
母亲，您真的失策了，您完全没有考虑过父亲还有头昏眼花睁眼瞎的可能。达米安在思考对策时想到，但没事，您教导我一个真正的统治者善于利用各种资源，现在就是我展现实力的时候。
首先可以排除刺杀这个方法。
德雷克已经让达米安充分吸取到教训，尤其是父亲坚定执行不杀政策，效果只会跟希望相反。
其次，用言语让父亲清醒这条路也行不通。
相信他，达米安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只是让父亲毫不犹豫地站在陶德身边。连格雷森都会在这个时候皱眉冷脸，阻止他‘不尊重’自己的兄弟。
刺客联盟最常用的两个方法都行不通，但达米安作为蝙蝠继承人怎么可能被这点困难打倒。他决定寻找场外救援。
他打开电脑，打开谷歌，打字：如何才能取代兄长成为父母最宠爱的小孩？
谷歌蹦出来了1，900，000，000个搜索结果。达米安压下心里的得意，摩拳擦掌地打开第一个链接，里面有九条建议。
第一条：成为最年长的那个，或者最年幼的那个。
达米安关掉链接。
从第一个意见就能看出这个网站一点都不靠谱，因为达米安才是最年幼的，陶德也不是最年长的格雷森才是，但他们仍然都比不过陶德。
他打开第二个网址，里面同样列出了六条建议。
第一条：给你的父母生一个孙子或孙女。
达米安关掉网站的手在蠢蠢欲动，差点就真的关掉了，但最后他强忍住继续往下滑。第二条是理性跟他们沟通，而不是大吵大闹。
大概有点道理，达米安想到了自己跟德雷克对着干的时期。明明都是德雷克的错，或者他们俩对半有错，但每次只要德雷克一露可怜相达米安就会生气，一生气就会忍不住想要动手，然后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父亲就立刻把德雷克跟他隔开了。
他略过第三条跟第四条，分别是听父母的话跟不要撒谎。
第五条，对父母时常表达感激，难过时陪伴在他们身边，对他们表达关爱，从而隐晦地告诉他们其他的孩子都不如你贴心。
第六条，跟父母投其所好，因为每个人都喜欢跟他人分享快乐。
达米安的目光锁定在这两条上，经过短暂思考后，他拿起笔将这两条建议写在便利贴上，撕下黄色的小方纸放进抽屉内。
就这俩了。
*
父亲又一次熬夜了，因为他跟陶德大吵了一架。他们吵的时候达米安跑回了楼上。当他隔了一个小时后重新下来，蝙蝠洞内一直摆着二代罗宾制服的陈列柜碎了一地，父亲颓废地坐在蝙蝠电脑前的椅子上。
达米安拿着一杯热巧克力下来，在父亲面前站定。
父亲双肘撑在膝盖上，缓缓地抬头看他，眼皮下不只是青黑，达米安看见他眼角还有一丝红。
陶德怎么敢让父亲伤心？怎么敢丢下父亲自己一个人离开？父亲为什么不顺便放弃他还表现得这么不舍？达米安压下心底的愤怒，抿嘴，将手里的热巧克力递给父亲。
父亲眨眼，几秒后像是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样伸手接过杯子，像是被温度烫到一样微微皱脸，但很快就舒缓下来。他举起杯子抿了一口热饮，然后终于吐气，肩膀松弛下来。
“谢谢你，达米安。”
达米安观察他的反应，并没有更加难过的样子，于是微微点头，“不客气，父亲。”
父亲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要微笑。“很晚了，你应该去睡觉了。”
“我本来打算睡的，但我放心不下你。”达米安僵硬说道。父亲同样也僵硬了一瞬，但是很快刻意松弛下来摸了摸达米安的脑袋。“我没事的。我很抱歉，Dami，我保证下一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达米安矜持地点头，“那我去睡了，晚安，父亲。您也早点休息。”
“晚安，达米安。”父亲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谢谢你的关心。”
达米安转身，压下想要提起的嘴角，昂着脑袋离开了。
*
父亲原本绝对是打算说达米安一顿的，因为他把陈列柜跟上面铭牌的事告诉了陶德。达米安不觉得自己有错，陈列柜就放在那，假如父亲不想被陶德看见，那就不该摆在那。
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父亲没说他。达米安认为那是热巧克力的功劳。
划掉。
他知道父亲为什么没说他，而且不是因为热巧克力。
陶德又差点死了。Father almost BROKE.
那之后的好几天父亲都住在医院，等陶德情况好了一点后就跟他一起搬回了庄园。然后父亲就几乎每天晚上都呆在陶德的卧室看他睡觉，甚至连蝙蝠侠都不想当了。达米安已经连续五天跟格雷森扮演的蝙蝠侠一起夜巡。而白天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围着陶德转，是的达米安说的没错，全家都都围着陶德转——
潘尼沃斯仍然给达米安专门做了素食菜，但剩余的菜全部都是陶德喜欢吃的，高热量且油腻且不健康如辣热狗跟Mac n' Cheese，已经在五天内出现在餐桌上三回。
格雷森像是也受到了创伤，对陶德的一举一动特别敏感。有的时候陶德缺了什么东西在群里面发消息，达米安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格雷森就已经飞到陶德卧室了。
德雷克——陶德从一开始的忠实盟友——只要没有出去上班都会呆在对方的卧室里一起打游戏。他不在的时候托马斯就会呆在卧室。连神出鬼没的卡珊德拉都经常加入他们。
这一切。简直。让人。抓狂。
达米安原本还想对父亲投其所好让他终于看清到底谁才是最优秀最像他最讨他喜欢的孩子，但现在，达米安放弃了自己的所有计划。不值得。父亲现在唯一的喜好就是陶德，达米安打死也不会屈辱地去跟陶德打好关系。
一个优秀的杀手同时也充满耐心，达米安打算等陶德身体恢复重新搬出庄园后再开始计划。反正陶德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达米安还会再在庄园内住七年多，他有充分的时间继续让父亲看清他的优秀。
达米安决定暂时先眼不见心为静。
夜巡回来后他不想睡觉，所以在这个周六晚上他抱着泰特斯坐在卧室沙发内画画，画的自然是三米外趴在达米安床上睡得正香的阿尔弗雷德（猫）。
也就是在这时他的手机亮了一下。
达米安拿出来，发现是一条新闻。
Breaking news，哥谭小丑疑似被炸死，残骸已被紧急送往市政验尸部核实身份，路人曾看见丧钟与红头罩出现在附近
什么？小丑死了？？
HOW？WHO？
但他心里面已经有了感觉，只能是丧钟，只有丧钟。因为红头罩差点被小丑害死，丧钟在为红头罩报仇。
但是父亲怎么可能同意有人在他的城市内杀人？达米安搜索蝙蝠侠的新闻，但是什么都没有。他猛地丢下画板推开枕在他腿上的泰特斯滑下沙发，大狗发出疑惑的呜咽后也跟上来，达米安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间急奔到父亲的卧室，“父——”
他声音消失，因为父亲正坐在床上，戴着眼镜手里拿着平板，就像平时一样在睡前看新闻。
他不可能不知道小丑死亡的事。不可能不知道是丧钟杀死了小丑，为了红头罩。但蝙蝠侠没有外出，没有追捕胆敢在他城市内打破不杀铁律的罪犯。他坐在床上，穿着睡衣，眉心终于松弛下来。
在看见这样的父亲前，达米安甚至没意识到他脸上一直有有多少阴霾。
“达米安？”父亲问道。“有什么事吗？”
达米安吞咽，“没、没有，父亲。我只是以为泰特斯不见了。”
大狗从身后拱达米安的背，他转身，抱住大丹犬，“我才意识到他刚刚只是躺在您门口。”
“噢。”父亲道，然后拍了拍身边的空位，“你想要进来坐坐吗？”
达米安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去睡觉了，父亲。晚安。”然后转身合上门。
他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心里面只有一个想法，父亲为陶德让步了自己唯一的底线。陶德的确是父亲最爱的孩子，而且达米安永远都不可能比过对方。
他陷入思绪中，甚至没有注意周围环境以至于在拐角跟另一个人撞上。格雷森抱住他，惊讶道，“Dami，你还没有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摸摸达米安
放心下章就会写啦，不会虐达米安，他也是被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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