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夏知白那次逼问没有得到回复, 心冷如冰。

    他嫉妒所有围绕在柳辞故身边的人,他们可以光明正大接触亦或者爱慕柳辞故,唯独他像阴沟里老鼠一样觊觎,小心翼翼地守着那份可怜, 不被在意的爱意。

    柳辞故在夏知白走后很无措, 面对接二连三的逼问他傻了眼, 并且深受打击。

    好友一直埋怨他没有把他救回,憎恨没有一丝亲情和温暖的家族, 以及那个国家, 夏知白恨所有人。

    虫族虎视眈眈准备趁虚而入, 两国开战,必定生灵涂炭。

    柳辞故已经乱了阵脚, 捶了几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系统突然出现:主要人物濒临死亡, 如果他们死了世界也会坍塌!

    爆炸性的消息打的柳辞故措手不及,他瞪大眼睛道:你说什么?谁要死了,解决办法是什么?

    主要人物,柳辞故想到的也就主角受和两个反派攻了, 在他不在星云帝国的这段时间几个人发生了什么,他无从得知。

    他接受这个任务时, 系统也没告诉他这些人的生死也会导致世界坍塌, 不确定性这么多啊。

    系统肯定还有东西事情瞒着他。

    柳辞故心中所想, 系统听到咯噔一声, 他不敢再隐瞒只能老实交代。

    系统:对……对不起, 我其实……也是最近从系统负责人那里得知的。

    柳辞故眼神一变,觉得受到背叛很生气: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要是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系统经常搞小动作, 其实柳辞故也都看在眼里,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是,但有些生死攸关的事情还是拿出明面上讲开的好,毕竟系统也怕死,柳辞故很清楚这一点。

    真如他所想,系统慌了,机械声音都变卡壳了一下:不……我……负责人说,如果反派攻们和主角受死,世界直接会不复存在,我们再做什么已然没了意义。

    系统慌慌张张的模样,让柳辞故心凉了半截。

    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情况,系统不会贸然出现,那么一定是星云帝国发生了变故。

    阮家和皇室势不两立,而楚家态度暧昧,似乎想两头吃,都不得罪人,但要是做不好可能会被同时攻击。

    柳辞故不知道的是皇太子刺伤楚雾失后,吞了药,等人发现时雪白的床上被鲜血染红,床上的皇太子已经奄奄一息,更是直接惊动了陛下,几个医生不眠不休救人,现在还在昏迷。

    纪瑜有求死的意志,陷入昏迷不愿醒来,没有人有办法,陛下想找柳辞故帮忙,但他在星云帝国已经消失好久了。

    而同一时刻楚雾失和阮郁青也呼吸一息,倒在了地上,伴随着所有人的惊呼,陷入了黑暗。

    系统把那边发生的情况如实告诉了柳辞故。

    巨大的消息把他砸的晕头转向,好久没有缓过神。

    好一会他开口,声音都在颤抖:“为什么会这样,纪瑜怎么会求死。”

    系统也不知怎么解释,现在柳辞故被困在这个宫殿,外面战乱不休。

    它着急忙慌地想把负责人告诉他的事情,准备全盘托出。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说,柳辞故就声音僵硬地说:我需要解决办法,不要藏着掖着!

    系统脱口而出:系统负责人透露,战神复活才可以拯救所有人,而且先前怀疑的几个小世界已经洗清嫌疑,我们这个小世界才是影响主神系统的根源。

    系统还在往下说,越往后听柳辞故面色越难堪。

    根据系统所提供的内情,探出了惊天大秘密,反派攻们之所以会和皇太子纠缠是因为战神之力,他们身上都有战神的部分,只要找出他们的共同点就可以复活战神。

    柳辞故暗下决心,既然这样他就只能利用这些人了。

    系统又出声:还有一个人也是和战神有一点联系。

    柳辞故问:是谁?和我有没有交集,不然我不好去下手,太浪费时间。

    如果是他了解的人几率还大点,陌生人可能真的……

    系统:夏知白,是夏知白。

    系统道出夏知白的名字让他差点绷不住。

    许久未见的夏知白让他熟悉又陌生,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他三个人还好办一点,夏知白有点棘手。

    但还是要试一试……

    *

    柳辞故清晰地认知到真相了,这个世界极有可能和主神系统息息相关,不然不可能会让主神系统发生巨大的波动,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补救,赶紧完成任务出去,出去后是什么惩罚就不得而知了。

    况且穿进和主神系统相关联的世界本来就奇怪,到底他怎么进来的。

    *

    后面的两天,夏知白没有出现,系统说的是真的,外面已经打起来了,战火纷飞。

    伊恩看起来满面春风并不担忧自己虫族,还老是隔一会就找他,说话也奇奇怪怪。

    虽然奇怪可是柳辞故总感觉有种异样,直到想办法逃跑的第三天未果,伊恩出现,神情癫狂。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你要不要学会控制我们,只要你登上王位那么虫族将臣服于你,就连整个星云帝国也会是你的。”

    伊恩为什么会说那种奇怪的话,他一直都很好奇,好像这一刻也验证他心中所想。

    明明对方才是虫族的王,可是他却用那种崇敬的眼神看他,之前说的几十年前虫母死去时基因掉落某个人身上,而且伊恩之前对他说说‘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只不过是基因在作祟’,虫母身上的特殊吸引力对雄虫和雌虫来说是致命的,他们会心甘情愿臣服,即便是再高等的虫族也是如此。

    虫母的能力可以修复虫族的精神力,最有效的是血液,是那些虫族可遇不可求的。

    几次被伊恩咬着喝血,或许可以验证一下。

    柳辞故不以为然地说:“是吗?没想到我魅力这么大,居然可以让这么多人臣服。”

    “差点以为我是万人迷了。”

    陷入肉中的指甲割破了皮,忍着疼又往里怼了怼,很快如他所想,伊恩眼神一变,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流血的手看,微张的唇吐出气息,探出的舌舔了一下唇对他一笑:“辞怎么还生气了,是不是很痛,我帮你擦掉吧。”矜贵的王笑着捧起他的手,青年的手心很软很白,就是太冰了。

    他弯腰,探出的舌尖去舔砥那晕染的血水,又香又甜,让人上瘾,就连那处也热起来,他想趴在柳辞故的脚下亲吻他的身体,好像那样才可以填满他内心深处的满足。

    柳辞故眸色微冷,眼睁睁看着伊恩贪婪地舔掉血水,可他并不知足,紧接着去吮吸伤口,在精神力增强后他身心都得到满足。

    “还真是啊,我携带虫母的基因,你要找的虫母是我?”柳辞故仔细回想了一下身体的变化,为什么靠近虫族体内就有股热意,他的腺体也肿胀,之前伊恩说他到了成熟期,也就是说那些虫族虽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是愿意靠近他。

    伊恩对于他发现并没有大惊小怪,他提示已经很明显了。

    他捧着那只白嫩的手细细亲吻:“我们的王还真是聪明,所以为什么你对感情那么迟钝呢。”

    就算被那些人心怀旖旎的人欺负,也丝毫没有觉察自己身处陷阱。

    柳辞故被亲的手上黏糊糊的,他觉得恶心,一巴掌打在那张俊美的面孔上,金发男人歪着脑袋笑容灿烂,似乎隐隐约约的兴奋:“要不要再打一巴掌,你要是生气可以惩罚我。”

    死变态!

    柳辞故暗骂了几句,很快和他讲正经事:“我需要回星云帝国,咱们做个交易吧,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才能放我回去。”

    伊恩面色一变:“就算我同意,夏知白也不会愿意的,你不知道他现在有多疯。”

    当初他把夏知白带回虫族,那个疯子开始不眠不休地训练,直到累的无法行走才肯休息,而他做这些都在为和那几个人对抗,把柳辞故带回来。

    而今终于成功了,他怎么可能允许柳辞故逃跑。

    夏知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柳辞故不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变化之大,可是不回星云帝国纪瑜会死,那么战神也无法复活,有什么意义。

    他对伊恩说:“你不想我死就让我走,我解决完一切会回来的,我从来不骗人,说到做到。”

    系统告诉柳辞故,高等虫族也是可以感应到他的存在,他对伊恩说:“你可以找到我的不是吗,之前那么多次都做到了,你是高等虫族和我有那么多联系,这些对你来说不是很简单。”

    确实如他所说伊恩可以做到,可是他并不想放柳辞故走。

    看出他的顾虑柳辞故抓住他的手,眼神诚恳,那双极其漂亮的黛青色眼睛凝视着他,透过那清澈的瞳眸,伊恩看到自己的倒影,眼里的迷恋和深情,这样的他永远无法拒绝青年的请求。

    “给你个期限,一个月,要如期赴约。”伊恩说,“我还想知道非回星云帝国的原因。”

    柳辞故没有告诉他真相,除非他疯了:“我不能说,你只要知道如果我回不了星云帝国我会死,你也不想我死吧,毕竟这么久接近我也是为了虫母。”

    “我需要现在就出发,”他说这话时语气低沉,只要有把柄在,他不担心伊恩不帮他,“我知道你有办法帮我。”

    为了让伊恩帮他,他走近了对方,二人面对面咫尺距离,呼吸交缠,他可以嗅到对方身上的淡淡玫瑰香。

    纤细的手贴上男人俊美的脸颊,指尖触碰到湿热的唇瓣,伊恩禁不住这样的引/诱,很快含住他的指尖,片刻回神,眼神错愕地扭头。

    柳辞故的手很快落空,他不解地问伊恩:“你确定不再喝点血,之前那么喜欢,况且对你只有好处,接下来一个月想喝也喝不到了。”

    青年天真的语气还在为他担心,伊恩越听越气,他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柳辞故是虫母可以控制自己,让他臣服,并且心甘情愿。

    眉眼如画的青年那么纯洁,而这份纯洁才是让人堕落的根源。

    柳辞故头顶出现阴影,很快高大的男人把他抱住。

    “既然要的话就速战速决吧。”

    仅仅一句话,足够击溃伊恩。

    伊恩把头埋在柳辞故的脖颈处,细细嗅着馥郁的花香,痴迷地亲吻,最后无法控制地咬下。

    口腔充斥着香甜的血液,他吸的很少,没一会就把人松开。

    眼睁睁看着面前容貌绮丽的青年白衬衫的扣子被他弄的蹦了两颗,露出的锁骨很漂亮,他牙尖都痒了。

    很想去咬!

    还是忍下翻涌的气血。

    伊恩撤掉附近所有把守的虫族。

    对于他们女王的做法,虫族只有按命令行事,从来不会多问。

    只不过眼神安耐不住往那个E星球人的身上看,他们不知道自己不舍什么,似乎被抛弃了。

    很奇怪的念头冒出。

    *

    柳辞故很快出了宫殿,一路畅通无阻。

    可是到了最后一道关卡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人。

    浑身鲜血的黑发青年眸子里郁气很重,他拿着特制的枪支,一步步向柳辞故走来。

    “所以你还是要再次抛弃我的吧,柳辞故你没有心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一句句的控诉,变调的声音恐怖又崩溃。

    他快疯了。

    柳辞故知道这是必须要一战了。

    军校读书时他的实力就在夏知白之上,无论是机甲还有格斗,同级里除了纪瑜没有人是他的对手,那么打败夏知白也不在话下。

    但能解释通就不要动手,不然两个人都讨不到好处。

    “一个月后我还会回来找你,夏知白我不想和你用打架解决问题。”柳辞故同他说,“伊恩那边已经同意了,不走我真的会死的。”

    他试图用‘死’威胁夏知白,可是好像并没有用。

    夏知白对他咧开嘴笑:“真会骗人,既然死我们就死在一起好了!”

    那么也算在一起了吧。

    他很高兴这个想法,兴奋地要去制服柳辞故,可是却被一脚踢开。

    知道对面的青年没了理智,柳辞故也掏出抢,枪是特制的,威力很强。

    只想速战速决的柳辞故出手又快又狠,而且完全没有留有余地,即便夏知白变强了可是还是不及柳辞故天赋极强,他总是可以识破他的下一步动作。

    一个小时过去,夏知白气喘吁吁,原本就受了伤,已经体力不支,柳辞故把他的手反扣身后说:“放弃吧,你打不过我,即便是你完好无损的情况下我还是略胜一筹,更不要说你现在伤的这么重。”

    死死压制住后,他感觉到夏知白情绪崩溃,把人放开后他就要上星舰,夏知白忍着浑身的皮肉疼痛,拼命地抱住那个绝情的青年。

    不可以离开他,他受不了柳辞故再一次消失。

    夏知白的手劲很大,青筋暴起的手臂伤痕累累,柳辞故用手一个个掰开对方的手指,用胳膊肘朝他胸口一击。

    猛烈的攻击让他猝不及防,他撞到身后的树干上,最后缓缓跪下,扑倒在地上。

    扬起的灰尘沾在夏知白的身上,很狼狈,可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像是饿狼一般死死盯着对面的青年,愤怒又绝望:“到底为什么这样对我,我那么在乎你啊!”

    面对质问柳辞故回了:“纪瑜要死了,需要我回去。”

    夏知白哭着说:“那我呢,你不怕我现在就死吗!”

    显然柳辞故没料到他说这种话,心酸和难受涌上心头。

    他鼻头一酸,不让自己哭出来:“夏知白我拿你当最好的朋友,何意死了我就只有你了,不要让我那么难过可不可以。”

    “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死,即便是我现在讨厌纪瑜,他也不能死。”柳辞故勉强露出笑容说,“别让我听到你口中死这种话,你如果有生命危险我绝对第一个冲到你面前。”

    他真情实意的话让夏知白无法抑制地抽泣,地上的青年分不清自己是疼哭的还是因为被喜欢的人在意而哭。

    他怔怔地望着柳辞故登上星舰,飘扬的栗发柔软又美丽,夏知白最后看到的是青年纤细的背影,背对着光,好似镶嵌了灿烂的光,柔弱却那么有力量。

    凌驾他之上的柳辞故,再一次走了,他没有回头,他说会回来,他不信又不得不等待。

    一个月,他会等……

    第92章

    逃回星云帝国的路上, 系统问起柳辞故接下来的安排,它或许能帮上忙。

    柳辞故:等和花雾见面后就找陛下,如果救回纪瑜我希望能从皇宫全身而退,再要些奖赏, 当然最好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 这一点陛下可以做到。

    对于柳辞故的提议系统觉得完全没问题, 眼下只能由他自己来走这条路,作为系统的它已经没了太大的作用。

    很快他们就到了下城区, 柳辞故戴了面具。

    他事先联系了花雾, 没有惊动任何人, 来之前他打开过光脑消息已经99+,他没有去理会。

    二人约定在偏僻的废旧工厂碰头, 柳辞故已经安全到家的消息被花雾告诉了柳尘渡, 大家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

    没和家人见面不是他不想,因为很不保险,外面那几个人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他不希望现在被抓到, 更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

    花雾拿好装备就到了181号废弃工厂,大门的钥匙只有他知道在哪里, 钥匙被他放在了大门的瓷砖地下, 柳辞故已经开门进去了。

    门推开是那张熟悉精致的面孔, 许久不见他又瘦了。

    “辞故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花雾急的去看他的脸接着又撸起他的袖子, 白皙的手臂干干净净没有伤口, 本想去看柳辞故的领口被对方抓住了手。

    漂亮的青年笑着说:“需不需要我脱衣服让你仔仔细细检查一下?”

    开玩笑的话让花雾红了脸,他轻咳一声:“看样子是没事, 那赶紧坐下来我给你化妆。”

    略过他身边的柳辞故坐在唯一干净的椅子上,青年把手放在大腿上, 正襟危坐,仰着脸等他化妆。

    花雾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柳辞故的皮肤很好,又白又细腻,脸上的绒毛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到。

    再凑近,一缕若隐若现的花香绕绕在他鼻尖,花雾第一次给人化妆这么紧张,可能因为他是柳辞故,是特别的存在,况且美貌放大冲击力也太强。

    废旧的工厂很安静,只有拿起物品发出的细微声响。

    柔软的刷子在柳辞故脸上画着,每动一下,他的睫毛就微微扑闪。

    过了很久,柳辞故听到轻柔的声音说:“好了,我想没有人可以认出来你。”

    很快花雾掏出化妆包的镜子递给柳辞故。

    镜子里的青年遮住了昳丽的容貌,顶多算是清秀,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最美的,牢牢吸引人的眼睛,熟悉他的人肯定可以认出来。

    花雾也看出来了哪里需要改进,于是说:“戴个美瞳吧,你眼睛太明显了。”

    柳辞故看了一会儿也同意他的建议:“那就戴个黑色的美瞳。”

    万一纪瑜因为他的眼睛认出他那就所有努力付之东流,毕竟对方可是观察细微的人。

    美瞳戴上好果然很很多,起码不会轻易认出来。

    “我过段时间会来找你,有急事我会用光脑联系你。”柳辞故收拾好背包,里面是花雾给他带的各种药剂,最重要的是隐藏他身上香味的药剂。

    伊恩告诉他,他身上的信息素谁都可以闻到,只不过beta闻到的气味很淡,但omega和alpha可是对信息素的气味极其敏感。

    他的信息素可以让进入易感期的alpha和omega为之发狂,当然他的信息素也可以安抚他们。

    对这些人来说,柳辞故的信息素是致命的吸引力,他们可能会因为信息素走极端,为了避免他被盯上,伊恩给他发了消息,配药的材料已经发给他了,只要去配置就可以。

    在回家的星舰上柳辞故就把药方发给了花雾,由他去配置,等见面带给他。

    *

    废旧工厂的门被上了锁,柳辞故和花雾分别之后就去了帝都。

    系统所说的有关战神的书应该被收进了帝国珍书馆里,有关战神的秘书也应该被收藏在那里。

    帝国珍书馆的钥匙在陛下手里,未进允许没有人可以进入,而且那处一直由人把守森严。

    他已经和陛下约好了条件,他帮陛下救治纪瑜,而陛下帮他隐藏行踪,并且让他去皇宫的珍书馆去借几本书。

    陛下对于他这番动作不解,试探性问了他。

    [我派人找可能更容易些,你把需要的书籍告诉我。]

    [或者你想在珍书馆找什么其他的东西?]

    柳辞故:[我是想找一个东西……听说陛下那里有书籍是记录它的存在,我就想试试看。]

    [是这样啊,方便说吗?]

    柳辞故:[陛下我要找的是杀死虫族的神器……]

    后面又聊了几句,陛下觉得他在糊弄自己,只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便不好再追问下去。

    柳辞故对陛下发誓,绝对不会背叛帝国,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帝国,而虫族必须死。

    当然陛下信不信那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事。

    *

    悬浮车很快停在皇太子住处的后门。

    陛下亲自迎接的他,并且把钥匙给了柳辞故,他在皇宫期间可以随时借书查阅,但不能让除他以外的人看到书籍的内容。

    “当然,还请陛下放心。”

    换了副容貌的青年顶多算得上清秀,为了避免被人发现,陛下撤走了所有佣人,皇太子的寝殿也就柳辞故一个人,食物和药是一个beta瞎子送来的,放在了门口的餐车上,推门就可以取到。

    不得不说陛下想的很周到,柳辞故也就放心了。

    服侍皇太子的佣人被点过,他们嘴巴很严,不会乱说话。

    复古宫廷的大床上,躺着的青年容貌稠丽,巧夺天工的五官是出自上天之手,是上天的宠儿。

    太阳般金发已经到了肩膀,和他分别那天比起又张长了很多。

    柳辞故在他头上抓了一把发,把那美丽的金发弄的很乱,像是泄愤亦或者烦躁,他盯着那张苍白的脸轻声叹息,而后趴在床头在纪瑜耳边低声道:“你说我那次下城区那么对你,你恨我吗?”

    “其实一开始我对你就是同情,说真的我这个人有点烂好人,见不得别人受欺负,所以我一次次对你好,可是换来的是什么……”他说到这一顿,自嘲一样,“我不喜欢你强迫我,所以我在下城区遇到你时我打你踹你,泄愤地骂你,我真的拿你当朋友的,可是你呢?”

    柳辞故声音几乎哽咽,自从穿来这个世界,他越到后面越不开心,当然也有温暖的时候,如果这些人没有针锋相对就好了,这个世界是正常的就好了,但要真是那样也不会让他来做这个任务。

    “没关系了,等一切都结束我们不会再相见,无论是阮郁青还是夏知白,亦或者楚雾失……一切走到终点,也是新的开始。”

    “醒来吧,再不醒来你真的就见不到我了。”

    他擦去眼角的泪,打开背包拿出一支蓝色液体的药,这个是精神方面的药剂,很有用,他问了花雾是他家祖传的方子,药材是在黑市买的,药是拖大哥找楚雾失研究的,不管如何还是要试一试。

    柳辞故掰开纪瑜的嘴唇就把药一点点往里倒,液体差点流出来他把人下巴往上抬让他咽下去,就这样三四次原本苍白的唇变的红肿。

    药得喝个三四天,希望他能醒过来。

    柳辞故收拾了桌子上的纸巾和垃圾,抱起背包就往珍书馆走。

    偌大的房间落地窗被拉起,窗外的阳光灿烂,透过蓝色的玻璃斜斜地照进屋内。

    床上的青年陷入柔软的床上,细密的长睫微颤,长袖下的手忽然抽动抓紧了雪白的被子,可是迟迟没有醒来。

    *

    “哥终于肯出现了!”

    管家通报完,纪瑜眸子发亮,很快丢下公务就跑去后花园。

    藏匿了许久不愿出现的柳辞故,他没有去逼迫对方现身,这一次是他自动出现的。

    后花园的亭子里站着一个人,远远望去是清瘦的身影,束腰的马甲显得他的腰更细了。

    纪瑜迫不及待地奔跑到那处,他转过青年的身子,扶着他手臂的手都在发抖。

    直到对上那张勾魂夺魄的脸,他胸腔内的心脏更加剧烈地跳动。

    “哥,最近……生活……哥好像瘦了。”

    许久未见,纪瑜有点语无伦次,面色微红,他不敢看柳辞故,收回手后就这样低着头绞着手指,很不安地等他发话。

    “我过的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们不是找我吗?一个两个逼迫我现身,又是威胁我家人,又是找我朋友麻烦!”

    漂亮的青年声音冷硬,音调夹着怒气逐渐增大。

    一字一句的质问把纪瑜吓的一哆嗦,他不敢大喘气,腿脚都发软了。

    纪瑜想为自己辩解,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又急又怕,眼泪夺眶而出,伸手就去拉柳辞故的衣角:“我没有啊哥,我在的没有这样做,你信我好不好,求求你别生气了。”

    他想去抱抱柳辞故,已经对那温暖的怀抱渴望已久,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哥要这么认为啊。

    纪瑜觉得自己很委屈,还没有触碰到青年的腰就被打红了手背。

    柳辞故面无表情地说:“你多次骗我,因为和阮郁青他们争风吃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喜欢我这张脸,如果毁容了还会喜欢吗?”

    纪瑜吓的不敢说话,他怕哥更生气了,可是心脏好难受,他不喜欢哥说这种话。

    “我恨你,再也不想看见你这种虚伪的家伙,如果当初我安分守己做好隐形人,不插手所有的事就好了。”柳辞故抑制不住地捂着脸,声音很低,可是万分痛苦,他在悔恨如今的一切,“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会疯掉的……”

    这些话一句句给了纪瑜猛烈的痛击,都怪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偏执嫉妒,哥不会这么痛苦。

    他怎么可以让这么美好的人活在阴影和痛苦之中。

    纪瑜呼吸一窒,脑袋又重又疼,他想转身下阶梯,可是头重脚轻的身子不听使唤地往下倒。

    “哐当——”

    头栽下去的那一刻,他也掉入了一片黑暗。

    四周黑漆漆一片,他哭着喊着,没有人理他,只有他一个人。

    很冷,很潮湿……

    纪瑜抱紧了自己,眼皮越来越重。

    *

    黑夜逐渐变亮,光洒了进来。

    纪瑜哭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再醒来发现身处灿烂的日光下。

    得到温暖普照的纪瑜瘫在地上,意识不清醒。

    他的脚边是一株红玫瑰,玫瑰的刺被拔掉了,叶子七零八落,鲜红的花瓣已经糜烂,没有一丝生气。

    “纪瑜,醒来吧,你不是想见我,如果你找到我,说不定我愿意和你相见。”

    青年的语气又轻又柔,带着一丝疲倦,他似乎很累。

    纪瑜猛然睁开眼睛,晃动的水晶吊灯,还有刺眼的白光。

    过了一会他才适应房间里的光线,急切寻找那道身影,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他没有一个人。

    纪瑜躺了好多天一直靠营养液维持着,身体虚弱没有力气,他还是强撑着下床,只不过脚还没有下地人就摔倒了。

    他朝门外喊道:“来人!”

    纪瑜靠着床头柜 伸手抓着床上的被单,很久没有喝水喉咙又干又疼,他去够桌子上的水杯,结果手碰到一块手帕,味道极淡的花香刺激到他的大脑,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他跪在地上身子前倾,很快拿到了那块白色真丝手帕,手帕上绣着一株白百合。

    “哥是你吗?”

    “哥怎么会出现呢,是不是我脑子不清醒,不,不会的,哥知道我伤的这么重所以才来看我的对吧,”纪瑜哭着哭着笑了,碧绿的眼睛闪着泪光,他亲吻着手帕,贪婪地汲取那极淡的百合香,“哥在意我,是在意我的,我好高兴啊……”

    “吱——”

    门轻轻推动了一点,发出轻微的声响。

    外面的人看见纪瑜在床上拿着手帕痴了一样,一会哭一会笑的,向来对声音敏感的纪瑜也没有注意到门口飘过的栗发和轻微点脚步声。

    对方没有一秒的停留,迅速抽身离去。

    第93章

    柳辞故照顾皇太子的那几天片刻不停地查找有关战神的资料, 短短时日,他一个人翻出有关战神的几千本书籍。

    只不过还没有来得及翻阅就看到皇太子醒了,便不敢耽误地马不停蹄地回到下城区,走之前用光脑扫描录入了所有找出的书籍。

    接下来两个月, 他忘乎所以把自己关在租借的房间, 在此期间他没有联系任何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终于在几千本书里找到了记录神迹的书,

    柳辞故翻阅拷贝的书籍在看, 毫不起眼的书名内容丰富, 可是有关神迹的文字也就写了寥寥几笔。

    ‘当太阳普照大地, 当破碎的碎片归于神体,当神识回归, 神会再次降世。’

    可是该怎么让神的碎片融合, 谁是神的碎片?

    柳辞故继续往下翻,翻遍了书籍还是没有找到。

    他又仔仔细细翻阅了几遍,当看到第五遍时翻了书封,书封的那页密密麻麻的字最后一行, 上面写了一行字。

    ‘战神的宝石是星云帝国的根基,是帝国之心。’

    柳辞故了然, 合上了书, 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帝国之心除了在皇宫还能在哪里, 不过的确如他所想, 系统也是回了他。

    原书是提到过帝国之心, 当原书主角是登基成为王后,陛下才把帝国之心交由皇太子守护, 并且再三提醒,这个不能丢不能弄碎, 不然星云帝国会摧毁。

    那么,系统说纪瑜,阮郁青、夏知白、楚雾失和战神有关,那么是不是意味着……

    他瞪大眼睛好似受到极大的震惊,柳辞故不可思议地问系统:真的是这样吗?这个世界的主角们全都是战神的碎片,怎么可能!

    系统也一脸懵逼,不过根据系统负责人的话,是这样传达的,这些人和战神有紧密的联系。

    系统: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呜呜呜……

    柳辞故心乱如麻,如果复活战神是不是意味着这几个人将会消失,这不就相当于谋杀。

    百叶窗下的栗发青年靠着墙壁,迷茫又无助,身子不由自主地滑下,他蹲在墙角把头埋在臂膀中,一团乱麻。

    是不是这个世界可能就是假的,既然和主神系统有关联,或许这个世界就是由主神系统创造出来的。

    系统很多时候不得不佩服柳辞故的思维能力,真的很厉害,就是对感情方面一窍不通。

    系统:既然已经有了清晰的解题思路,那么就去做吧,这是唯一的机会。

    *

    星云帝国的王最终把皇位传给了皇太子,在他登基那天,前往祝贺的人络绎不绝。

    军阀最高领导人阮郁青受邀请去了帝都,去之前和整日泡在实验室的楚雾失见了面,医学方面有造诣的楚雾失最近接受阮郁青的投资,对信息素研究方面不眠不休地下苦功夫,似乎只有全身心投入研究,才可以忘记思之若狂的人。

    楚雾失最近还在研究某种药剂,捂得很严实,有人托他帮忙开了很大的价钱。

    不过阮郁青对情敌工作内容不感兴趣。

    很有默契的他们,一直都没有忘记寻找柳辞故的下落。

    暂时的握手言和,并没有让他们的关系变好。

    晚宴上阮郁青不喜欢和那些阿谀奉承的人虚与委蛇,他借口去抽烟,其实一个人在庭院喝酒。

    圆桌上的红酒半瓶下去,他脸颊只是泛红,可是脑子分外清醒。

    男人抓了几下头发,放下手就去倒酒。

    稀碎的发微翘,那双朦胧的金色眸子柔和的像月光,却是凉的,一望无际的孤寂。

    他记不得在不见柳辞故的半年里做了多少次梦,数不清的梦境和渴望的思念。

    整瓶酒喝完阮郁青不想在此处呆,他一个人走出了皇宫,没有人敢拦他,而奉命守在外面的人在发现他消失不见后疯狂地寻找。

    阮郁青余光撇了一眼光脑,一堆消息弹出后他没有理会。

    就这样不知不觉走到了下城区。

    他和纪瑜现在的握手言和只不过为了换取柳辞故的踪迹。

    纪瑜最后一次见柳辞故就在这里。

    秋风很冷,直往脖子里钻,男人喝了酒身体是热的。

    他靠着一家甜品店的大门,点燃了香烟。

    袅袅升起的白雾模糊了他那张俊美张扬的面孔。

    幽深的桃花眸,似乎和找不到目的地的人没什么区别。

    之前楚雾失从他这里得知柳辞故最后在这里出现,也跑来了,就这样连续几个月日日夜夜都来,像是疯魔了。

    他也一样,都是疯子……

    呆了两个小时阮郁青有些失魂落魄,正准备走,抬眸间视线内闯入一抹白色身影。

    太像了……

    阮郁青掐灭了烟头,步履匆匆地跟上那白色身影。

    *

    黑暗的小巷空无一人,柳辞故去黑市买药材正往租的房子赶。

    他脸上着白色的口罩,露出的眼睛红了一片,耳根更是一片粉红。

    刚才黑市见了拍卖区的负责人,还被灌了一杯饮料,要是不喝对方不会让他拿到那个药材,毕竟他身上香味隔绝全靠那个药材。

    负责人也正是拿捏了这一点,知道药材对他很重要,于是心里那点龌龊心思暴露出来。

    有人看不下去提醒了柳辞故,他反应过来后拿到药就借口说去卫生间,很快就翻窗跑路了,而身后是气急败坏的拍卖负责人。

    逃出来的柳辞故去药房,可是现在已经深夜哪里还有药房开门。

    “真倒霉!”柳辞故身上热的厉害,心里一股难以言喻的燥/热。

    系统:回家泡澡吧,冷静一下,或者……解决一下。

    柳辞故生前就是那方面很冷淡的人,极少的DIY,经系统这样一说,脸又红了几分。

    往家赶的脚步又快了一些。

    当他走过转角,总感觉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可是停下来声音又消失了。

    可能是他这几天熬夜没睡好,精神也紧绷的厉害。

    这样想后柳辞故没有太在意,很快穿过居民楼走入另一个小区,那里安全设施都很好,就是租金相对贵一点。

    然而在他放松警惕时,身后的男人痴痴地盯着那纤细白到发光的脖颈,再熟悉不过的香味,让他可以确定,眼前白色毛衣的青年就是心心念念的人。

    柳辞故到家门口刷了卡,很快电子音提示完门锁打开。

    正当他要关门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扒开了门缝,直接挤进去。

    来不及惊呼他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贴着的胸膛,肌肉硬朗,他身上比对方更烫,快要爆炸了。

    忽然间抑制身上香味的药效消失,青年腺体处持续散发的百合香向屋内蔓延。

    浓郁的香气让阮郁青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恨不得现在就咬上柳辞故的脖子注入信息素,然后彻彻底底占/有他,让他成为自己的专属beta。

    不能,不可以!

    除非他想再一次失去柳辞故!

    阮郁青努力保持清醒,他太害怕被心爱的beta厌恶!

    “怎么了,亲爱的,你身体好烫。”阮郁青转过青年软绵绵发烫的身子,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黛青色眸子,微红的脸颊和红透的嘴唇无意不在引/诱他,让他堕落在美好中,就这样沉沦下去。

    阮郁青面对喜欢的人定力从来都不好,易感期的alpha也渴望伴侣的安抚。

    他忍着爆炸的地方,借着昏暗的光线,抱起呼吸急/促的青年就坐在柔软的床上,还没有等他给人褪去衣物,呜咽的青年蹭着被子在哭。

    “我会不会傻,好像不会思考了……不会变蠢吧……副作用是吗……”

    浅蓝色真丝被褥上的柳辞故还在说胡话,手抓着腺体在挠,似乎不知道如何/抒/解。

    直到一股信息素的靠近,冲击向他的腺体,张开的唇瓣可以看到里面的红色。

    柳辞故直勾勾盯着那张不应该出现的面孔,吓的抓住男人黑色的领带。

    那双金色的瞳孔很漂亮,像是耀眼的太阳,可是很吓人,恨不得把他吃了。

    柳辞故睫毛扑闪话都说不清楚:“我不舒服,阮郁青……帮我去买药呜……”

    阮郁青经他一拉领带,两个人的脸仅差几厘米,亲密交/缠的气息,暧昧又疯狂。

    他双手撑在满脸红润的青年的身子两侧,裸露的手臂,经络凸起,忍耐太久已经要受不了。

    视线下移,青年毛茸茸的毛衣往上跑了几寸,下面的腰肢又细又白。

    阮郁青眸子晦暗。

    铺天盖地的红酒信息素顷刻间爆发,与之纠缠的是馥郁的百合香。

    柳辞故意识已经被攻破

    ,他去够男人的脖子,最终唇唇相贴,攻破的唇齿被夺走的呼吸,更加深/入的舌,身体的不断紧密相贴,好似融为一体。

    一吻结束,柳辞故脑子一团浆糊,可是男人并没有就这么打算结束,接二连三的深吻把青年弄的晕头转向,哭着求饶。

    “不要,别……咬我的舌头……”

    “我嘴疼……”

    然而柳辞故并没有得到抒/解,肌肤染上了淡粉,好似花园的粉蔷薇,绚丽地绽放,在深夜散发诱/人的芬芳。

    阮郁青舔着唇,大口喘气。

    这么晚从外面回来,见谁了?

    为什么会被下药,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要是让他知道一定剁了那人的手!

    阮郁青扶着青年靠着床头柜,对方身上就穿着略长的毛衣,一双腿又细又长。

    这么久不见都瘦了,抱着都硌手。

    青年正对他笑,很乖又漂亮。

    阮郁青很少见青年对他笑,每当他笑时总会让他抑制不住地亲吻对方。

    眸子的迷恋让他轻吻那红/肿的唇瓣,对于衣衫凌乱的青年他轻声安抚:“乖……就好了……”

    男人喑哑的嗓音很好听。

    柳辞故不去看他,他很想去卫生间,太难受了。

    在他即将起身时,阮郁青低下头。

    柳辞故猛然高扬脑袋,泛红的眼尾溢出生理性的泪水,漂亮的眼睛逐渐失焦。

    第94章

    阮郁青全程都在服务他, 就算自己忍到爆炸也没碰他,最后忍不住只是亲他,舔他的脖子去吮/吸他的舌。

    “够了,你是狗吗?”柳辞故受不了亲吻和舔/砥, 低骂了一句。

    含着他手指的人“汪汪”叫了几声, 讨好似的对柳辞故笑:“所以你缺狗吗?要不看看我, 赚钱养家带孩子我都没问题,还可以服务你的需求, 工资也会如数上交。”

    柳辞故觉得他油嘴滑舌, 用手去推开他的脸再次被吻上, 像狗叼到美味的肉不肯松开。

    等柳辞故受不了时,不小心用脚蹬到了他的大腿, 可能力气大了点对方闷哼一声。

    真的有那么疼吗?

    他又没有那么用力。

    柳辞故低头看清后骂道:“滚开!”

    阮郁青本想压着他的腿继续, 很快就被青年扇了一巴掌:“放开,不然我继续踹你!”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亲爱的别生气。”他不想柳辞故生气,怕对方下一秒就把他踹下床, 于是忍着,捏捏了他的腿放语气讨好道, “我给你揉揉腿, 老婆辛苦了。”

    那大手正要覆盖上青年红润的膝盖, 没想到下一刻他的裤子就被解开。

    柳辞故拉开裤子的拉链就去握。

    白到发光的五指, 骨节分明, 又细又长。

    阮郁青看的眼睛发红,他低/喘着, 盯着那手,突然很想亲吻他的手指, 想连指缝都不想放过。

    阮郁青感觉他快要疯了,不,他早就疯了。

    他粘着柳辞故说:“真想死在你床上。”

    柳辞故或许真的对他是有情义的,亦或者有那么一点的喜欢,不然也不会怕他难受,而去帮他。

    这是柳辞故第一次主动,足以让他欣喜若狂。

    然而他这话说完柳辞故下了点力气,疼的他发出闷哼:“亲爱的不要这么狠心。”见青年不理他又讨好似的说“当然,就是你怎么惩罚我都没有关系。”

    “之前我做了很多错事,在你消失这么久我也想了很多,我知道你讨厌过我,恨过我,”阮郁青罕见地话这么密集,就怕惹得喜欢的人不高兴,一一说出做的混账事,“那时我太混账,没能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使用那些卑劣的手段证明你是我的未婚妻,完全没有在意你的感受,很抱歉。”

    “你说我还有机会……”

    不等他话说完柳辞故就松开了手,发红的眼眶水润,可语气很平淡:“我不想听这些,你可以不要让我心情变差吗?”

    “我根本不在乎你做的那些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记不得了,没必要再和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

    柳辞故还要做任务,他不能回绝或者得罪阮郁青,只能这样转移话题。

    自然他也看得出对方是很在意他的想法,到现在他才看清这些人对自己的心思,所以他们会这样欺负他,欺负他不懂情爱太直男。

    柳辞故一直都是喜欢女孩子的,好比他之前网恋的也是女孩子,对于gay他不歧视,尊重每个人性取向。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番话落在阮郁青耳朵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男人脖子还是红的,可是俊美的面孔却苍白,金色的眼睛似乎要从柳辞故的眼里寻找一丝违心,可是一点也没有……

    心跌落谷底。

    原来比起恨,全然不在乎更让人崩溃。

    “好的都听你的,我现在抱你去洗澡,身上黏糊糊的晚上睡觉会不舒服。”

    阮郁青没有表现出来难过。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柳辞故就往浴室走。

    *

    浴室里的浴缸很大,完全可以容纳两个人。

    柳辞故又累又困,他迷迷糊糊地靠着浴缸就睡着了。

    浴室里只有一个人在说话,一直都没有停下来。

    阮郁青全程一个人在输出,好像把半年没能说的话全都倾述,但没有得到回复。

    青年的栗发略长,水弄湿了发贴着后颈,为了避免他滑入浴缸底部,男人进入浴缸中把他抱在怀里。

    柳辞故靠着男人的胸膛,任由男人为他清洗,眉眼精致的青年全程跟个木偶人一般一动不动。

    最后帮柳辞故清洗完,擦干了身子,阮郁青才抱着他回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

    半夜柳辞故噩梦惊醒,额头上因为受到惊吓出现了一层薄汗。

    等脑子清醒后,他面对着雪白的墙壁发呆,浑身都酸软无力,已经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身上穿着干净的衣服,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

    有人为他洗干净了身体,身上爽利又有沐浴露的香气。

    他掀开被子起身,正想去隔壁间收拾东西,可是手腕被旁边熟睡的男人抓住,吓的要偷溜的柳辞故后背发凉。

    只是一瞬间,阮郁青就松开了,还翻了一下身子。

    很快,他没有做片刻停留,借着昏暗的月色看清床头柜上放着是一个星星吊坠,那是他寻找几个月都没有找到的项链。

    他抓起项链就走,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阮郁青。

    *

    柳辞故背上背包就锁了门,连其他的东西都没有拿,走的匆匆忙忙。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床上的男人睁开了双眼。

    眸子黯淡无光,像是一片死寂的湖面,掀不起波澜。

    阮郁青知道他会跑,他无法阻止对方想要逃跑的计划,即便阻止了这一次还会有下一次,完全没有意义,只能途加反感。

    况且他不能被厌恶,他爱柳辞故,只能装不知道。

    柳辞故不会为了他留下,他很清楚,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青年逃跑的这半年,他在此期间发了不知道多少短信,一眼划不到底,没有一条得到回复,可能不在意,是他在单相思,但他不承认,也不敢承认。

    定位系统早就被他卸载,阮郁青面对了曾经卑鄙无耻的自己,狂躁症的折、未婚妻的抛弃、还有他那对妄为父母的家人……

    紧绷的弦,怕得到答案那一刻崩了,阮郁青没有身份质问柳辞故,他也赌不起。

    *

    柳辞故搬去了花雾家里,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

    一个多月过去,多起战事发生。

    几大势力的内斗没有停止,因为和虫族打仗,皇室赶去支援的人很少,导致平民阵营死伤惨重,最后还是在皇室派人来之前,匆匆赶到的军阀士兵救了他们,让他们损失降到最小。

    柳辞故身为领袖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被让那些人白白牺牲,多次发信件无果,他又让手下的人去转交信件,可是都石沉大海。

    他觉得自己只能动身前往皇室。

    那个多次撕掉柳辞故信件的人没想到柳辞故会亲自过来,还以为这个神出鬼没从来不露面的领袖就此作罢,是他低估了对方。

    “还不去上报吗?”青年声音很轻还有点柔,没有半点威慑力。

    alpha男人打量了一下对方,穿着一身廉价的服饰,眼神往上移,四目相对,他看到柳辞故紫色的眸子璀璨如宝石,唯一吸引人的也就这双眼睛。

    一个普普通通的beta领袖,底层出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去面面他们的王。

    alpha男人趾高气昂地扬了扬下巴:“等着吧!”

    就这样柳辞故站在太阳底下侯着。

    毒辣的太阳可以把人晒晕过去,即便柳辞故再不怕热,也抵不住这种气温。

    一个小时过去,通报的男人回来,语气很不好地说:“跟我走!”

    黑色皮鞋踩在大理石的瓷砖上发出“哒哒哒”声音,周围一片安静。

    去往皇宫的路有点远,他们走的是偏僻的地方,这里很少有人路过,男人不知道打的什么心思。

    柳辞故眸色一变,如果这个是王故意为难的话,那么他一定抵抗不过。

    “怎么走这里,绕的有点远啊。”

    alpha男人听到青年忽然说出疑虑,骤然停了脚步,手里握着的白色东西差点露出来。

    他冷笑道:“带你到地方就是了,哪里这么多废话!你来过皇宫吗,知道路怎么走吗?”

    柳辞故来过不止一次,当然知道这里的地形,而且为了之后好进入这里拿取帝国之心,他还专门背了地图,可以说这里每一条路和角落他都铭记于心。

    不过柳辞故没有说出来他了解这里,很快对alpha说:“我只是希望快一点见到陛下。”

    男人懒得理他,之前撕他都信件被另一个官职大的人发现为此惩罚了他,要不是因为柳辞故他才不会受刑罚,所以这一次他只能带人进来,当然就算进来也不会让对方好受。

    况且这个不远处有座偏僻的宫殿,可是戒卫森严,里面放着帝国之心,平民领袖靠近禁止所有人出现的这里,是什么心思很明显了。

    走到偏僻的林木,男人脚步停了,衣袖下的东西露出来都没有发现。

    就在他扬手做小动作时,柳辞故握住他的手腕,盒子里的白色粉末洒在alpha的脸上,被他鼻子吸进去很多。

    “啊啊啊啊——你个低贱的平民,我要杀了你!”

    仅仅是几秒钟,那个alpha的发出惨叫,脸上出现灼烧的痕迹,整个人都红透了。

    alpha掏出武器就要扑过来,柳辞故身手很快,一脚把他踹在地上,不等对方爬起来,他就一脚踩在alpha的腹部,地上的人捂着脸发出凄厉的叫声。

    柳辞故为了避免他走漏消息给他喂了缓解疼痛的药。

    万幸他随身带着各种药。

    当然药里面还加了安眠的成分,让他昏睡一下午是没问题的。

    柳辞故把人拖到隐蔽的地方就走了。

    alpha带他走的路全都是偏僻,躲避了监控的地方,真是给了他完美的机会。

    西南侧的宫殿放置着帝国之心,唾手可及,可是他该如何避开那些把守的护卫拿到。

    想了片刻,柳辞故还是去了。

    宫殿的周围种了一片枫叶,如今到了秋季,火红一片,地上一地的树叶像是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迎接他的到来。

    柳辞故一步步踏上阶梯,说是重兵把手的地方不要说一个人,连个鸟都没有见到。

    或许里面有陷阱?

    柳辞故心跳突突的。

    在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时,入眼是白金色彩搭配的宫殿,雕花都是宫廷复古风格,淡雅又庄重。

    宫殿两侧,白色栅栏围着的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在风中摇曳,风情万种。

    柳辞故忽然收了脚,心里隐隐不安,扭头就要走。

    里面肯定有陷阱,他不能去。

    可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声响。

    回头望前看,入眼的是一座高几米的雕塑。

    神的庭院里面的雕塑和这个宫殿里放置的雕像一模一样,长发战神的手心应该捧着什么东西,可是空空如也。

    柳辞故走近,视线往下。

    战神的雕像前站着身穿宫廷服饰的人,他背对着柳辞故,红色披风镶金边,有宝石点缀,金发上的王冠光彩夺目。

    很快他转过身子,笑吟吟的绿宝石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柳辞故,手心里的帝国之心红似血,发着熠熠光辉。

    “终于来了,我可是一直都在等你。”

    第95章

    “不过看哥这么震惊, 似乎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你会来此处?”

    纪瑜手里拿着帝国之心,似乎注意到,从开始到现在柳辞故的眼神都没有从这上面移开过,可以看出他的目标就是这宝物。

    他笑吟吟地走到柳辞故跟前, 东西递到他眼前:“附近我早就装了隐蔽的监控, 细微到没有人可以发现。”

    “一旦有人闯入监控区域, 连接着我光脑的设置就会发出警报。”纪瑜把帝国之心在手心颠了颠,鸡蛋般大的血色心形的宝石, 很有分量, 他余光瞥到易了容的青年似乎很紧张, 很快对柳辞故说,“即便你再易容我还是会发现你。”

    进门到现在纪瑜已经接连戳破他的心思, 自然看出他这么紧张帝国之心, 可是他的易容很成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的了。

    就在柳辞故思考时,白色大门合上,而他面对的是席卷而来的香水柠檬的清香。

    芬芳的香味异常浓郁, 带着勾子的香味往他腺体那处钻,似乎想透过皮肉进入到里面和他融合。

    柳辞故骤然抬头, 很快紫罗兰的眸子一变。

    华服在身的纪瑜如今地位不同, 已然成为了星云帝国的王, 一人之上, 万人之下。他要是想要自己死, 或者以偷盗的罪名把他囚禁关起来,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但如果为了帝国之心就算被困在此地也没关系, 现在他也需要想办法复活战神,而纪瑜也正是关键之一。

    柳辞故抬眸间对上那翡翠般的眸子, 他看不清那里面的情绪,太多、太杂乱。

    柳辞故问他:“所以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高高在上的王笑容明媚,很快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因为我透过哥的皮囊看到了你的灵魂。无论你的神情亦或者一举一动我了如指掌,短时间内很难改过来,透过监控我看到你踹向那个alpha时,和那日踹我时别无二般区别。”

    纪瑜神情乖戾,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稠丽的容貌和动人心魄的笑容足以让人沉沦。

    柳辞故感觉自己被一条色彩绚丽的毒蛇盯上了,还是有剧毒的。

    青年的身体恢复了很多,比起当初第一次相见,更加的俊美不凡,但没有了当初那种让柳辞故油然而生想要保护他的念头。

    可以说纪瑜无需人保护,他手段了得,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当初的皇太子楚楚可怜,惹人怜爱,全都是装的,怪他太笨没能发现,如今的皇太子已经是王了,没有人可以动的了他。

    所以纪瑜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放他进来,那么是想做什么,他到底能否拿到帝国之心。

    纪瑜见他一声不吭,保持着沉默,自然也没了笑容。

    很快把手中的帝国之心放到青年的口中,红似鲜血的宝物就这样被星云帝国的王轻易送给了柳辞故,瞠目结舌的青年大声道:“纪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这是帝国的宝物,是根本,纪瑜居然当做普通物件随手给了他,疯了吧!

    还没等柳辞故再说话,就被握住了手,而后腰上一紧,他被人圈在怀里。

    袭来的香味像是一只无形的巨手,把柳辞故笼罩住。

    伴随着湿热的呼吸,柳辞故看到新王乖巧地在他面前低头,指尖一热贴上了柔软的唇。

    “哥和我结婚,帝国之心就属于你,我的心愿就这个,就看你能不能答应了。”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这东西,但我看得出此物对你极其重要。”纪瑜很会看透人的心思,他在青年耳边低语,“哥从来都不会伪装自己,心思都写在脸上呢。”

    柳辞故握着渴望的帝国之心,轻易地送到眼前。

    他闭上了眼睛,可是细密的睫毛一直发抖,那么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不,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他或许可以先答应。

    “我需要一段时间的考虑,等我……”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很快就被纪瑜打断:“哥其实不想答应我吧,我昏迷的时候做了很长的梦,无一例外全都是噩梦。”

    “你知道我最后怎么醒来的吗?”

    纪瑜眼睛发红,面颊上一层红色,不知是激动的还是气愤的,他对柳辞故说:“我听到哥在我床头说只要我醒来,再找到你,你就不会躲我。”

    “我先前做了这么多错事,是我对不起你,其实我倒希望自己死在梦中,起码可以永远地和哥在一起,即便是在梦里你怎么骂我恨我,伤害我都没关系。”

    青年说的声泪俱下,吓的柳辞故挣脱了他的束缚,可是他后退一步时被纪瑜跪在地上抱住了腰,直挺的腰,高昂的头,漂亮的眼睛泛着泪光,他痴痴地望着柳辞故,红润的唇微张:“真的为了哥我愿意付出一切,哥之前觉得我有病,我现在已经快好了,医生我也看过,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

    他怕柳辞故不信,极力证明自己:“其实我有找过哥,但后面一直控制住自己,我知道哥有自己的考量,不想让我们找到。”

    纪瑜埋在他腰间哭的厉害,漂亮的眼睛和眉目哭起来楚楚可怜,谁见了都心疼。

    柳辞故也有点动容,无论是不想他再做傻事,还是为了复活战神。

    他拍了拍那个年轻的王的发顶。

    置身于灿烂阳光下的王,金色的发刺眼而灼灼。

    柳辞故有点晃了眼睛,可能是外面透过玻璃的光,或者是单膝跪在地上青年的那身华服。

    他轻声道:“我答应你。”

    声音轻如羽毛划过,但纪瑜心花怒放,活了这么多年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刻!

    “哥……我真的……我爱你。”纪瑜激动的起身,抱住了属于他的妻子,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语调都变柔软甜腻,他眼睛湿润又要哭了,脸颊红霞一片,“我爱你,好爱你啊哥。”

    第一次被人一次次表达爱意,还是这么目光炯炯地看他,柳辞故难得害羞,他甚至有点尴尬,或者说是心虚。

    柳辞故轻声“嗯”了一声,很快被抱的更紧了。

    耳边是青年一句句不同的情话,可以看出他的答应让对方很高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如果有一天,纪瑜知晓他被骗了,真相发现的那天会是怎样,崩溃大哭或者报复他……

    未来,也不得而知。

    柳辞故也不用愧疚,毕竟纪瑜之前做了这么多不好的事,这一次算是抵消之前纪瑜对他做的错事吧。

    他这样安慰自己。

    *

    婚礼订在了半个月后,纪瑜本想过两天就办婚礼,说场地和礼服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结婚就更好了。

    正在喝水的柳辞故差点被呛到,怎么可能这么快,婚礼事宜繁琐又麻烦。

    除非纪瑜很早就有预谋,早就准备好了一切。

    柳辞故对上那双躲闪的大眼睛,没等他开口,青年就扭捏地说:“我很早之前就想和哥结婚,也就早早准备了,想着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

    “事实证明,我预感很准啊。”

    柳辞故更疑惑的是另一点:“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码?”

    这句话成功地让纪瑜脸爆红,他上下看了一眼柳辞故的身体,支支吾吾的开口:“之前和哥亲过好几次,还摸过……我就大概量了一下……眼睛测量的~”

    管家头低的很低,很想捂住耳朵,因为他们家陛下好像那个痴汉,行为也太变态了。

    即便不知道这个美丽的beta的名字,但也清楚地知晓这位是要成为王后的人。

    他们的王,一夜之间王就多了一个未婚妻,漂亮的beta不知道如何进来的,可以看出王十分爱他,话里听出两个人相识已久。

    主人的事不是做下人的应该打听的,管家很清楚这一点。

    为了给这对未婚新人腾出空间,他自觉地退下了,走时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纪瑜毫不顾忌地求爱,跟发/情的动物一样,不过alpha的确跟发/情的动物没什么区别。

    柳辞故气的捂住他的嘴,就怕他说更离谱的话来。

    手贴着炽热的唇瓣,忽然手心湿漉漉的,有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在舔他的掌心。

    看到是什么东西后,柳辞故红着脸给了纪瑜一巴掌,很快青年捂着那发红的侧脸舔了下唇:“我就是……没忍住,别生气了好不好。”

    视线往下看到凸/起的地方,柳辞故又想再给他一巴掌,这么随时都可以这么……

    他生气地提高了音量道:“能不能管住一下自己,你是变态吗?”

    骂声非但没有消下去,反而撑更大了,纪瑜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说话都磕磕绊绊的:“哥哥……这个忍……忍不住的,谁面对喜欢的人能保持冷静,我都进入易感期了……”

    他还好像很委屈一样,可怜巴巴地蹭柳辞故的手,活脱脱像是猫咪等主人搭理自己,而后撒娇求抱。

    “我忍着不扑倒哥可是打了三针抑制剂,真的对不起嘛~”

    三针?

    柳辞故皱眉,这么多对身体没有好处,他有点无语。

    纪瑜看出他的神情缓和,抬头就笑着在他嘴巴上亲了一口。

    “甜甜的,哥好像糖果,时不时我就想舔舔。”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青年不知足地还想去亲,却被踹倒在床上,踹他的人转头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亲自己的床去,要是闲着没事去工作,那么多工作有的你干的。”

    “不要啊,我想和哥再呆一会儿~”

    第96章

    自从青年答应的纪瑜的求婚, 他每天都面带微笑,心情十分的灿烂。

    平常没见过他这幅状态的佣人在被他们的王打了招呼,简直受宠若惊,大白天的跟见了鬼一样。

    郝医生给纪瑜重新做了评估, 病已经好很多了, 药也有减量, 郝医生没有过问具体原因,但他清楚, 能让王好起来的也就只有那位了。

    晚上, 纪瑜睡不着, 抱着枕头就溜进了柳辞故的房间。

    他实在是忍受不住与快要结婚的妻子分居,易感期的alpha现在最需要伴侣的安抚, 下午他没有打抑制剂, 体内燥热又烦闷。

    纪瑜就穿了香槟色的丝绸睡衣,上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这是他故意弄的小心机。

    房门转动,他的脚步很轻。

    偌大的卧室只有雕花的象牙白的床头柜上, 放着的小台灯发着暗淡的光。

    旁边的锥形玻璃花瓶上插着纪瑜最爱的百合花,和青年的信息素一样的香气, 之前在想念柳辞故的信息素时, 他只能抱着一大束百合花入眠, 好像只有这样柳辞故就在他身边。

    不过现在他不再需要。

    纪瑜掀开被子一角, 往柳辞故身边靠, 面对着那张惊艳的脸,他低头印上青年的唇。

    青年在睡梦中, 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唇微张, 低语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可是纪瑜无法把眼睛从那一抹艳色上挪开。

    “我就亲一下,哥……”纪瑜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很快含住了那艳粉,说的就一下结果全都抛在脑后,食不知味那般,一遍又一遍。

    柳辞故睡的早,直到半夜感觉呼吸困难,身体越来越热,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嘴里的异物很明显,似乎伸到了喉咙里,他惊醒后发现压在他身上的纪瑜红着脸,正啃他的唇。

    大半夜就这么饥/渴,居然溜进他房间强吻他,气的柳辞故抱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边打边骂道:“纪瑜你真……你是变态吗,大晚上不睡觉上我的床。”

    在骂声中纪瑜仰着脑袋,眼睛湿漉漉的,微微湿润的金发贴着脸颊,他气息略重,直勾勾地望着柳辞故。

    “今天我没打抑制剂,医生不让,说建议伴侣安抚我,陪我度过易感期。”

    黏腻的声音在卧室放大,纪瑜往前爬,在青年腿边停下,衣服摩擦的声响在安静昏黄的卧室里显得些许暧昧。

    纪瑜的手捏着那细腻修长的腿,任由软肉变换形状,呵出的气息带着信息素的香味,勾的没有服药的柳辞故面色一红。

    纪瑜诡辩道:“我们再过十三天就要成为夫妻了,哥帮帮我,我不会标记你的,求你咬我的腺体。”?!

    “你在说什么。”柳辞故没理解他为什么提这种要求,咬alpha的腺体可是很痛苦的,一般人无法承受,况且安抚也不是这种安抚的方式,纪瑜又不是omega,不需要标记,很快他就回绝,“之前你怎么度过的,现在就怎么度过。”

    柳辞故也无法帮他,毕竟他不是omega,也不能让他标记。

    他了一会儿说:“你要不在考虑一下,找个omega结婚,我一个beta不……”

    “不,绝不!哥你别这样好不好!”

    谁知他只是提议了一句,纪瑜像被踩着了尾巴一样尖叫起来,碧绿的眼睛恐惧又慌张,很快地扑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声音带着哭腔:“求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没了哥我会死的,我宁愿死!”

    白天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到了夜里像迷途的孩子,在伴侣怀里寻找慰藉和疼/爱。

    柳辞故的心微微颤抖,他没曾想纪瑜会受到这么大的刺激,有点愧疚或者理不清的情绪。

    “我不说了。”

    颤抖的身躯紧紧贴着那唯一的温暖,他的光,如果连他也要抛弃自己,那么只有走向死亡。

    许久纪瑜哑着嗓子道:“我会摘除腺体,不会让哥为难。”

    除去信息素的影响,他会和柳辞故成为同样的普通人,那就万事大吉了吧。

    然而柳辞故却对他说:“早点休息,不要说胡话。”

    腰上的手又紧了紧,一声极轻的回复:“好的哥,我睡觉。”

    台灯关掉,卧室陷入一片黑暗。

    一整夜,柳辞故都被对方抱着,相拥而眠。

    *

    说要来皇宫的平民领袖没了踪影,而洛闵在得知后丝毫不在乎。

    下午从军队回来,洛闵和朋友去酒吧放松,没想到又遇到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辱骂他敬爱的人的垃圾。

    那人下午说柳辞故放/荡,勾引了这么多人,全都拜倒他的身下,说不定日日夜夜轮流被/上,用身体换取荣华富贵和资源。

    当时要不是朋友拦着,他可能真的回杀了那个alpha。

    真该死,这种人就这样去死,去死!

    在军队不能对同伴出手,那么现在总可以了吧。

    朋友叽叽喳喳地和洛闵说话,而洛闵正望着那个骚扰beta的alpha健硕的男人,眸子像淬了毒的蛇。

    和他进入国家机甲队的朋友没注意到,还在问:“之前你还不是挺紧张那个平民领袖,给他们送了这么多钱,我还问过你,你说那个人很重要。”

    朋友还要和他说什么,没想到洛闵越过他身边,随手抓起一瓶香槟,抡起酒瓶大力地砸在那个摸beta屁股的健硕alpha脑瓜子上。

    瓶身粉碎,酒水飞溅一地,吓的一众人后退出来给他们腾地方。

    都知道这位四大家族的洛家,先前的没落,但如今又回归了,听说是有人给了他支持,现场的人没有能惹得起的。

    alpha受到突然的袭击直接栽在地上,脑袋开了花,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他发出惨叫,还叫嚷着要废了对方,完全没看到打他的究竟是谁。

    “alpha出了你这种欺软怕硬的废物,真丢人!”洛闵恶劣地掐着那人的脖子,抬头对上一双吓呆了的beta,对方小鹿般的眼睛含着泪,身子瘦瘦弱弱的,脸都吓的苍白,洛闵眸色一变,“下一次再让我不爽,你就去死吧。”

    阴冷的低语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发红的眼睛盯着对方,伸出獠牙,准备一击毙命。

    柳辞故离开很久,在这期间洛闵已经跳级参与了工作,身高也蹿的老高,笔直修长的腿踩在地上那个挑衅他被打了一顿的青年身上,指缝夹着的烟抽了一半,他直接按在瑟瑟发抖的alpha身上:“滚!”

    脚踹向那人的腹部,alpha吓的爬起来就跑,好似后面有鬼追他。

    那个胆小的beta,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就走到洛闵的身边,去拉他的衣角道:“你身边缺人吗?”

    他的预感很准,这个人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人。

    胆小的beta之前跟过好几个金主,都拿他当玩意,前面的金主也不要他了,他这几天在找新的……

    做替身也无所谓,他就想有依靠,他想活。

    洛闵眸子一闪,放声大笑,他一脚踹向那个桌子,腿横在beta大腿边,掐着他的脸道:“太脏了,就你还想做学长的替身,垃圾东西,我都嫌弃脏了我的眼睛。”

    beta眼睁睁看着摸过自己脸的手被酒水冲洗,好像沾到了脏东西在用酒消毒。

    洛闵恶毒的话吓的beta腿软地坐在地上,附近围观的数不清的眼睛,让他无地自容,很快哭着跑了出去。

    朋友目瞪口呆地拉过他就走:“别闹太大,你名声不要了?”

    洛闵郁气很重,他对朋友说:“要不是为了学长,我不可能给平民捐物资,给他们打款。”

    “一群肮脏低贱的东西!”

    “真恶心,和刚才那个beta一样恶心。”他一遍遍重复,“学长还不回我消息,为什么不回,为什么……”

    他着魔一样盯着最后聊天的界面,已经数不清看了成千上万遍了……

    “洛闵,你之前的病,是不是又复发了。”

    “这么多年了,怎么……”

    洛闵拍掉朋友的手,大声道:“我没有,我早就好了,我好了!”

    *

    洛闵在书房咬着指甲,眼睛盯着光脑发呆。

    [叮——]

    学长:[最近还好吗?我想问你些事情。]

    熟悉的头像闪动,他迫不及待地回复。

    [乐意至极,学长我好很想你,什么时候见面啊。]

    学长:[很快就会,那次营救夏知白……]

    ……

    半个小时过去。

    洛闵关上光脑的手在发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应付过去的。

    是不是被学长发现了,他厌恶自己了是不是,为什么突然提起夏知白这个事,到底是不是夏知白故意说的。

    该死的,难不成是戚原,或者是阮郁青,总不可能是楚雾失吧!

    青年精神紧绷的厉害,好像有点崩溃,就在这时楚雾失给他发了消息。

    楚雾失:[想办法去黑市拍些药材,还是和之前一样。]

    违禁药材不多,洛闵有人在那里好出手,楚雾失拿药材只能靠他。

    两个人做了交易,也一直保持联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柳辞故。

    洛闵:[药剂要多久,你是不是不打算给我!]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等不到回复的洛闵,气的砸碎了杯子。

    楚雾失:[你在以什么身份质疑我,你的地位和现在的一切都借了我的手,等好了自然会给你一支。]

    [最近,阿辞有联系你吗?]

    不告诉他,对方这种趾高气昂地蔑视自己,该死!

    可是那边好像很懂他的心思。

    楚雾失:[有联系吧。]

    [不想说?]

    洛闵没回。

    [洛闵你不想合作我们就终止,我不需要不讲诚信的合作者。]

    洛闵咬着下唇,眼神恐怖,咬牙切齿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知道夏知白被虫族带走的事,今天找来就是问原因,可能怀疑我放走的。]

    [我那天是被迫的,楚雾失身边那条恶狗逼迫威胁,我迫于无奈。]

    他不知道在狡辩什么,在极力证明自己无罪,可是心里却是恨不得对方死了,死了,最后都死了,这些人都再也不能和他抢学长。

    楚雾失:[他还说什么了。]

    指尖在光脑上划着,他点击了发送。

    [十三天后,混进皇宫。]

    光脑关闭,他倒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只要拿到药,拿到药……

    他可以变成alpha,学长也可以变成omega。

    *

    “今天你哥哥和我谈补偿的事,我答应了,我想哥也会很开心。”纪瑜处理完公务就枕在柳辞故的腿上,对他说会上的事,他太了解哥的性格,这么善良怜悯苦难的人,他这样做,哥会很开心,“已经派人对那些战死的平民家属慰问补偿了,当然军阀就不归我管,阮郁青会处理。”

    柳辞故说:“谢谢你,当然我替我大哥说的。”

    柳辞故这几天想好久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他开口,就怕他察觉自己的身份,眼下事情圆满解决,他也无需担心什么。

    他这几天寻找有信号的地方,终于从洛闵口中得知真相。

    洛闵受到逼迫才不得已让夏知白被抓走,所以那段时间都没有联系他,更被家里面约束无法外出。

    他现在信任的人很少,更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出意外,当然得知洛闵进了机甲队,成绩斐然,他也为对方高兴。

    心心念念的梦想成真,很好。

    帝国之心被他随身携带,放其他地方柳辞故不放心,而且纪瑜在把东西送出去后再也没提。

    他没时间去研究帝国之心,纪瑜总粘着他,没有空闲的时候。

    “哥我先走了,晚上不用等我,我可能很晚回来。”

    纪瑜消息看完忽然从他腿上起来,不知道那头发了什么消息,导致他脸色很不好看。

    他勉强地对柳辞故一笑,亲吻他的额头后,很快就离开了。

    离太阳落山还有几个小时,足够了。

    柳辞故在人走后关上了房门。

    系统冒出来:[快快快研究一下这个帝国之心。]

    拿到手这么久,柳辞故也没仔仔细细看过。

    发着红光的心形宝石,在黑暗的房间熠熠光辉。

    柳辞故:[这……没什么特别的吧。]

    他食指点了一下心形的中间,好像有点凸起,柳辞故按了一下,忽然宝石发出亮眼的红光。

    而与此同时系统卡顿,电流声让他的大脑一阵眩晕疼痛。

    过了片刻,系统说:负责人刚才联系了我,帝国之心是容器。

    柳辞故好像想到什么,结合神迹里那几行字,也就是说,帝国之心是融合纪瑜等人的容器,而他需要把这些人融合,只有这样战神才可以复活。

    柳辞故脸白了一个度:所以他们会死,战神才会迎来新生。

    他怎么能下的去手,这些人……

    他是恨,可不至于杀死他们。

    系统:不会死,他们是战神的一部分,他们就是战神,战神也就是他们。

    系统:我们没有机会了,柳辞故我不想死,任务至关重要关乎主神系统和那么多系统的生存,这个只是为此而生的小世界。

    柳辞故自然明白这一点。

    和系统的对话很快结束,系统最近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是受到影响。

    它走时提醒柳辞故。

    帝国之心一旦被使用,摧毁世界装置就启动了,只有战神复活才可以拯救所有人。

    这下柳辞故别无选择,只能融合几个人。

    所以,婚礼那天他要趁机逃跑,那是他唯一的机会。

    以纪瑜的性格他就算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但一定装了无数的监控,他无法逃离。

    尽快吧。

    那天的婚礼是秘密进行的,他偷偷联系了洛闵,希望他可以帮助自己。

    然而他无法预知的是,那天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

    第97章

    时间过的很快, 转眼就到了婚礼那天。

    为了给心爱的未婚妻办一个盛大的婚礼,星云帝国的王亲力亲为,每一个步骤都经过自己的手。

    纪瑜本想向那些情敌炫耀,可是一想到那些人是什么秉性, 很快就压住了自己。

    他们那么疯, 抢婚的事不用想都知道做的出来, 尤其是阮郁青那个神经病,要知道柳辞故和自己结婚, 不得发癫破坏他们的婚礼。

    于是这场婚礼的举行就只有十几个人知晓, 那些全都是纪瑜信得过的人。

    柳辞故很早就被叫起来洗漱打扮。

    白色的西装在身, 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朵粉红的百合花,是纪瑜亲自摘的, 让管家给他佩戴的。

    梳妆镜里的青年柔软的栗发长到了脖子, 浓艳的五官上了淡妆更加的勾魂夺魄,黛青色的眼睛深邃又清明,在注视人时给人一种勾人的欲/望,让人忍不住的沉沦。

    为他打扮的是beta女仆, 此刻正笑盈盈地看着出自自己之手的‘艺术品’。

    “太漂亮了。”

    她扶柳辞故起来,为他盖上了白纱:“今天您将会是最美丽的新娘。”

    女仆眼神不经意地扫了一下卧室, 看到某处眸色微变。

    蕾丝白纱下, 青年的耳根红了一片。

    对于别人的夸赞, 柳辞故不好意思地低头, 还好有头纱在, 不然会很窘迫。

    他去过举办婚礼的场地,那里信号微弱。

    洛闵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无从得知,只能晚点再联系。

    昨天他趁机告诉他真相, 希望洛闵能给予他帮助,让他能顺利地逃出这个皇宫。

    “叩——”

    房门很重地敲了几下,外面响起管家带笑的声音,他来提醒新娘要进场了,希望他做好准备即刻出发。

    柳辞故深吸了一口气,心跳“砰砰砰”的,跳的很厉害。

    可是门没有打开,而身边的女仆牵着他的另一只手抓的很紧。

    柳辞故疑惑:“怎么了?”

    房间内的角落,细微到不被人注意的隐蔽地方的监控正旋转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女仆面带微笑地牵着他往前走,另一只手在躲避监控时,伸到白纱下面,好让柳辞故看清手心的字。

    [房间有监控,洛闵少爷已经到了,等一下由我换这身衣服替您,我会伪音并且身高和您一样,身形也差不多,短时间不会被发现。]

    [等一下我带您去。]

    这个化妆的房间里居然也放置了监控,这一点是柳辞故没想到的,看来纪瑜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

    柳辞故的心漏跳一拍,让他没想到的是洛闵居然真的让人混进来了。

    他紧张的握着拳,任由女仆领着他往前走。

    玄关出那个角落,躲避了监控,女仆指挥他脱下衣服换上,还给他易了容,整个过程不到三分钟。

    柳辞故推开门,淡定地扶着‘新娘’出去。

    门口就两个alpha护卫,他们来护送他们安全达到婚礼地点。

    “辛苦你们了。”

    女仆声音又轻又柔,音色和柳辞故九分像,就连他本人都恍惚了一下。

    alpha们不好意思地说:“王妃不用客气,这是我们的本分,祝您新婚快乐。”

    “谢谢。”

    一路上他们走的很快,柳辞故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女仆’,没有人生疑。

    把人送到等候的房间,柳辞故对他们点点头很快就离开。

    就在他要走时,忽然外面发生□□,尖叫声,嘶吼声不停。

    “保护好新娘,所有人集合,守好这个房间!”

    柳辞故听到身后的怒吼,步履匆匆地离去,没有回头。

    根据女仆的指示他走了小路,顺利地出去了。

    可是走到大门口时,那个认识柳辞故的alpha听到他的声音后叫住了他。

    “怎么这么耳熟,声音我也听到过好几次。”

    alpha靠近他,柳辞故转过身,血色的眼睛望着他,黑发齐耳,耳朵上的玫瑰中间镶钻,阳光下很亮眼,闪到了alpha的眼睛。

    “请问有什么问题吗?我打的车还在外面等呢。”

    alpha捂着眼睛,还要问什么,但很快被人叫住:“外面的军阀和虫族已经闯进来了,快去婚礼场地!”

    alpha吓的魂都没了,掉头就狂奔而去。

    柳辞故也走的很急,抓紧去了女仆告诉他洛闵所在的地点。

    *

    偏僻的枫林,一辆低调的黑色悬浮车停在那里。

    柳辞故开了车门就进去,很快腰就被一臂膀揽住。

    车开动,前面开车的不是约定好的花雾,而是另一个陌生面孔,柳辞故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等他询问,就对上含泪朦胧的眸子:“终于见到学长了,万幸你没事。”

    “嗯,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柳辞故第一次被这个学弟这么亲密的抱,有点不习惯,才一年不见这人就比他高了一个头了,而且变化也很大,之前和他说叫花雾过来,怎么不见人,他问,“花雾没有来吗?”

    谁知他提到这人,洛闵眸子微闪,很快解释道:“时间匆忙,我没来得及叫他,我这个朋友和我配合默契,又身手很好,就带他来了。”

    “那个女仆是他的人,学长放心,他们暂时发现不了。”

    前面的灰发青年和柳辞故打了招呼,他很快笑着点点头。

    车内的空气很闷,他穿的衣服有点紧,不太舒服。

    洛闵很有眼力见,对前面开车的青年说:“阿礼调一下冷风。”

    凉丝丝的空气祛除了热意,柳辞故喉咙有点干,他揉了一下发胀的太阳穴想让自己舒服一点。

    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柳辞故问:“等一下那个女孩子怎么脱身,她一个人应付不来吧。”

    知道他的担忧,洛闵说:“放心吧,她手段很厉害。”

    既然洛闵话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再说什么。

    “刚才我听到阮郁青和虫族也去了婚礼,怎么回事?”柳辞故不免觉得奇怪,他和纪瑜的婚礼只有他和纪瑜,还有那些忠心耿耿的仆人知道,当然这一点他就告诉了洛闵为了让他了解情形,难不成,“是你透露的消息吗?”

    他的怀疑很快被证实,洛闵说:“是我做的,但被楚雾失逼的,他威胁我,之前意外得知学长消失还和我有联系过,自那后我就被他盯上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学长我太害怕了。”

    洛闵抓着衣摆像做错事的孩子,低着脑袋很委屈,同时又为自己不坚定的心而道歉。

    柔软的手覆盖上洛闵冰冷的手背,轻轻拍了拍,耳畔是温和的话语:“算了,我逃出来就行。”

    “我是怕他们打起来会伤到那么多人,而且帝国好不容易的平定,不能现在被破坏,不然的话很难办。”

    “现在虫族也倒插一脚,可能会迎来一场大战。”

    殚心竭虑的青年那么慈悲,心系星云帝国的子民,洛闵痴痴地盯着那白皙柔软的手,眸底的笑意越来越深,似有疯狂。

    那就更好了,最好全都死掉!

    他抬头对柳辞故扬起一个笑脸,引的开车听了一路的朋友看到那笑容简直头皮发麻。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洛闵这样温柔爱笑过。

    独一份的美好,给了这个叫柳辞故的人。

    四大家族的柳家如今地位更高,而柳辞故在军校赫赫有名,名号在帝国更是响亮,不知多少人爱慕他,痴恋他。

    最甚的是那几位大人物,其中一位还是当今星云帝国的王。

    朋友不敢相信,洛闵居然敢肖像柳辞故,知道自己会招惹多少疯子吗?

    不行……那个计划不能……

    他焦急又无措,想着能不能说服好友。

    车内的温度很低,柳辞故心里却一股燥意,他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忽然很渴。

    青年不知道的是,有道灼热的视线落到那裸露的锁骨,还有细长白嫩的脖颈上,赤/裸裸,毫不顾忌。

    “好渴啊,洛闵有没有水……”柳辞故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总嗅到奇怪的气味,好像之前闻到过,是药剂的味道,心里有点疑惑,“车里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你们有闻到吗?”

    先前服了药的二人看了一眼靠着后座的青年,发湿漉漉的,被青年撩开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洛闵眼睛眨巴了一下:“没有啊学长,你是不是不舒服,喝点水睡一下,我们到了就叫你。”

    洛闵一个眼神示意朋友把水给他,可是驾驶位上的青年眼神犹豫,似乎要开口说话,可是看到洛闵愈发疯魔的神情,只能扭开了瓶口。

    递过去的水里透过光线有些细闪,肉眼很难看出。

    柳辞故已经等不及水,他身体很奇怪,趴在坐垫上时,事先偷偷喝了之前花雾给他药,药剂可以解平常的药。

    他刚才看那人眼神不对,很怪异,自从他进车里后,就浑身都不舒服。

    水递到他嘴边,柳辞故犹豫,看到那抓着瓶子的手紧了一下,他很快接过,仰头喝水时余光瞥到beta青年的笑容,透露着怪异,甚至有点扭曲。

    柳辞故被自己吓了一跳,怎么可能,洛闵他……

    他忽然想起先前夏知白的话,还有楚雾失的提醒,对于楚雾失和洛闵互相咬定对方心怀不轨,可是完全没有证据。

    水喝了半瓶,洛闵接过递给了前面的朋友收好。

    亮晶晶粉嫩的唇瓣,上面沾着水珠,洛闵喉结滚动,移不开眼。

    就在他要问对方有没有好点,腿上一重,柳辞故就这样倒在了他的腿上。

    洛闵满意地描绘着青年的眉眼,指尖玩弄着那长长的睫毛。

    “效果挺好,阿礼我得多谢谢你。”

    车停下,到达了目的地。

    洛闵抚摸着青年顺滑的发丝,温柔又深情:“到了,你走吧,我和学长要回家了。”

    四下无人的洛闵,抱着青年就下了车,然而被朋友挡住了去路。

    他眸色暗了暗,对挡路的朋友说:“还有什么事。”

    阿礼怕他这种眼神,好友的执迷不悟和疯狂真的太让人担心了,他怕这个青年出意外:“能不能不要这样,等他醒来你会后悔的。”

    “那药才实验阶段,会……”

    “不可能!”洛闵怒吼,把人抱的更紧了,“我付出这么多,委曲求全,筹谋这么久,怎么可能放弃!”

    “我活不久阿礼,就满足我临死前的愿望吧。”

    他说完毫不留情地撞开那拦住去路的手臂,没有一刻的犹豫,走下那地下室。

    耗费半年,为柳辞故精心打造的住所。

    第98章

    纪瑜得知他的婚礼母后不愿过来, 也就没有强求,但那精神失常的女人冷漠地冲他大声道:“强取豪夺过来的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个孩子真可怜,哈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好像要刺破他的耳膜, 耳鸣声震的他头疼。

    他条件反射地冲过去, 想做什么, 纪瑜不知道。

    或者只是想让母后住嘴……

    他的父皇拦住了母后,那个女人冷冰冰地注视着他。

    父皇说他们不会来他的婚礼, 这是母后不允许的。

    冷漠无情的前任王, 为了心爱的, 憎恨他的女人低头,俯首称臣。

    他们来不来, 纪瑜不在乎,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的出生就不被祝福,他的婚礼也不被祝福,早就该习惯了。

    不过都没关系。

    纪瑜清楚地明白的是,哥答应嫁给他, 这是亲口说的,才不是不愿意。

    柳辞故如果不爱他, 就凭他这么执拗的性格肯定会拒绝, 并且想尽办法逃脱皇宫。

    可是柳辞故没有, 今天他们会完成婚礼, 并且成为夫妻。

    出自上帝之手的俊美面孔, 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

    夏知白等了一天又一天,一个星期又一个星期, 直到一个月过去,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他想, 或许被什么事情绊住脚,那就再等一等,反正他耐心够多,毕竟在他身边看他和那么多人牵扯,都强忍着那么久,不差这几天。

    他自我安慰。

    一直到两个月,还没有消息。

    夏知白已经失去了耐心,准确来说,他已经没了耐心。

    这天他收拾了行李就要回星云帝国找人,要去找柳辞故讨债。

    然而他没来得及走,伊恩就找上门了,眼神带着莫名的怨恨和嫉妒。

    虫族的王,握着权杖的手骨节发白,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他在隐忍:“我派的人收到消息,星云帝国的王就在今天要迎娶王妃。”

    “新娘就是柳辞故。”

    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都是噩耗,没有人会开心,夏知白的表情狰狞,和当初他听到时一样。

    控制不住的嫉妒都溢出来了,真是可怜啊。

    “怎么可能,他说会回来找我!”

    满腔怒火的alpha怒吼,他咬牙切齿道:“我不信你说的!”

    伊恩出奇的冷静,他陈述道:“两个月了,我和你一样等了一天又一天,然而遥遥无期。”

    “不信的话,那就去看看吧,亲眼见到那个场景。”

    夏知白失魂落魄:“又骗了我,抛弃我给我希望和誓言,如今又亲手打破。”

    “我也真是贱,居然再一次被他蒙骗。”

    第一开始注意到柳辞故的是他,对他抛出感情的也是他,可到头来,捷足先登的是纪瑜。

    为什么,凭什么!

    真就难么喜欢那张脸吗?!所以在第一次见面就被皇太子所吸引。

    而那个皇太子就靠着那张美丽如毒蝎的面孔,缠着柳辞故,引!诱他。

    “好啊,那就去看看吧。”

    “呵,看看今天的新娘,未来的王后。”

    *

    婚礼现场的场地铺满了白玫瑰的花瓣,红毯两侧全都种了娇艳欲滴的白玫瑰,中间也插着粉白的白百合,馥郁的花香飘荡,醉了人。

    举行婚礼的地方是宫殿前面最大的草坪,附近的玻璃花房里面呵护着各种奇异的花朵,全都是纪瑜为自己的妻子养殖的。

    手捧花就是取了里面养殖的珍贵名花,纪瑜亲手摘的并且包扎好做了手捧花,为此还割伤了手指。

    捧花的蕾丝带上缀着珍珠,打成了雪白的蝴蝶结,花是淡色系,但花香比普通花香浓郁很多,吸引满天飞舞的蝴蝶。

    在此服侍的佣人被眼前的景象吸引的移不开眼,不用脑子想就知道他们的王多么疼爱未来的王后。

    纪瑜整理完礼服,抬了抬下巴,示意婚礼可以进行了。

    舒缓轻快的音乐带动了气氛,所有人面带微笑,都为祝福这对新人。

    “新娘入场——”

    管家对着殿门高喊,声音带着笑意。

    可是门才开了一条缝就被凄厉的声音制止:“不要放新娘出来,外面的虫族还有军阀杀进来了,人太多,我们抵抗不住!”

    “陛下,他们要抢走新娘!”

    忠心耿耿的alpha身负重伤,他的出现引起慌乱,而伴随着他的痛苦叫声,后面冲进来的是一身黑衣的夏知白和那个金发男人。

    尖叫逃跑的佣人,以及临危不乱的护卫队,他们护住了他们的王,和身后新娘所在的宫殿的大门。

    高高在上的星云帝国的王,此刻脸上乌云密布,精致的脸上甚至有点扭曲。

    他就要和哥结婚了,就差一步,就一步他们就可以成为夫妻,该死的!

    这些觊觎哥的臭虫真该死啊!

    光脑连接的系统启动,给士兵发了预警,很快收到警报的士兵和主将冲过来,几股势力对峙。

    “杀过去!不要留任何活口!”

    王下达的命令,下面的人只能执行,只不过还没有动手,金色长发的男人就站出来。

    “大家的目的只不过是要找柳辞故,劳烦你把他请出来。”伊恩依然那般风度翩翩地对敌国的王微笑,口吻平和,“答应我们说一个月就回到虫族,为什么没有履行约定,我很疑惑,需要柳辞故解答。”

    他的话说完,纪瑜觉得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竟然也敢质问他:“柳辞故是我的妻子,在一个多月前他就同意和我结婚,你是哪里冒出来的疯子!”

    没有等伊恩开口,原本已经消失的夏知白替他答了:“虫族的王,伊恩。”

    刹那间的微怔,纪瑜很快回了神,这个金色长发的男人就是当初抢走哥的家伙,居然敢来帝国,真是不怕死!

    “啊,正好,那就都杀了!”

    纪瑜一抬手,还没有等他放下让手下执行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楚雾失握住了:“这个人不能杀,外面的也有虫族的人,否则我们也会死伤惨重。”

    耳边冷冽的低语也是警告,身为王的纪瑜居然被这些人压制,好像没有办法那般,蒙受巨大的侮辱。

    “再说一遍,我要见我的未婚妻!纪瑜你以为威逼利诱就可以让柳辞故嫁给你吗?”那双金色犀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王,他都不敢逼迫的未婚妻居然被人捷足先登,要不是从楚雾失口中得知,他甚至会一直蒙在鼓里。

    楚雾失虽然是利用他对付纪瑜,但为了柳辞故也心甘情愿。

    那次放柳辞故走他是给他自由,本想循环渐进,慢慢走进柳辞故的心,可是他的软弱和心疼,却让另一个人这般逼迫他心爱的未婚妻。

    阮郁青带着黑色皮套的手握紧了灵巧的手枪,他装上子弹道:“你的王位以为坐上就安然无恙了?只要我们想,可以随时拉你下去,纪瑜不要太狂妄自大!”

    “现在,把人带出来,或者我们直接杀进去!”

    几个人面对同一个死敌,罕见地站在同一个位置。

    于纪瑜对立面的四个男人,杀气腾腾。

    纪瑜笑了,带着毒辣的眼神和痛恨,不得不推开了那个沉重的大门。

    然而,映入眼帘的一幕是倒地的四个佣人和两名alpha护卫。

    新娘头上的白色的头纱皱成一团,在脏兮兮的地面上,还被踩了一脚。

    纯洁的雪白,连同踩烂的还有纪瑜那颗缝缝补补,破碎的心脏。

    纪瑜大步走进去,他抓起重伤的alpha的衣领,镶嵌着白钻的耳坠上的流苏乱晃,他的眼神几近疯狂:“我的妻子呢!”

    身材魁梧的alpha醒来还有点懵,对于王的质问他哆嗦着开口:“新娘用了药,把我们迷晕了,晕倒之前我看见她褪去衣物是个女人,根本不是王的妻子。”

    “王,新娘被掉包了。”另一个醒来的佣人匍匐在地,声音都在发抖。

    “那个人是假的,不是新娘!”

    矜贵的王眼神有点呆滞,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不到片刻就恢复,幽绿的眸子深重,丧失了理智地把白色燕尾服胸口,插着的粉百合扔到地上,皮鞋碾压下,汁水溅出。

    花朵破烂,可怜兮兮地被踢到角落。

    “找,给我想尽办法找人!调监控,接触新娘的所有人都给我盘问!”

    阮郁青等人似乎并不觉得出乎意料,这不就是柳辞故吗,他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青年向往自由,不喜欢像燕雀那般被饲养,还不愿意囚禁在重金打造的华美而精致的牢笼。

    如若被困,他也会拼死逃出。

    伊恩动用了精神力去寻找柳辞故的位置,为此身体有些虚弱。

    他只能判断出大概方向,但找不到准确定位,这还是第一次不能准确定位虫母的地点。

    他们的虫母好像受到什么东西的影响,身体产生了变化。

    不行,得尽快找出他的下落,否则会出意外。

    伊恩不敢多在敌国停留,这些人城府深重,不是能招惹的。

    很快他想跑的意图被夏知白发现,两个人对视一眼,很快撤退。

    找人无果的阮郁青嘲笑情敌道:“柳辞故的性格大家都清楚,纪瑜你这样偏执疯魔的人他不会喜欢你!”

    高高在上的鄙夷敲在纪瑜的胸口,他撑在地上的手,经络凸起,眸色阴森可怖。

    “既然人走了,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呆下去。”阮郁青看了一眼崩溃坐在地上的星云帝国的王,原本兴奋到极点的青年,遭受这样的重创也算罪有应得,他当然觉得畅快,很快他对楚雾失说,“一起走吧,有些事情我们需要聊一下。”

    风度翩翩的儒雅男人抬眸,平静的不像正常人,他说:“正好,我也需要找你。”

    他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就和阮郁青一道离开。

    虫族和军阀的人走后,场地空荡荡的,就只有皇室的士兵还有护卫队,他们低着头瑟瑟发抖。

    王终于起来了,俊美的面孔异常平静,他没有哭也没有闹,更没有大发雷霆,而是一声不吭地走了。

    空荡荡的婚礼现场,冷冷清清,没有人敢动一草一木,一片花瓣,所有保留原本的模样。

    管家警惕性很高,他远远地跟着王,接着走了一段路就看见他们的王进了宫殿,最后回到了卧室,全程没有一句话。

    而身为贴身管家,他就在房门外面侯着,以免陛下出什么意外。

    *

    雪白的床上,躺着的青年蜷缩着,他咬着手指不让自己哭出声。

    为什么,明明都答应的,为什么啊……

    他很想问柳辞故既然已经答应做他的妻子,为什么又在他满心欢喜时给他重击。

    纪瑜掀开被子裹住了全身,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好冷……好冷啊……”

    沉重的眼皮垂下,眩晕感袭来。

    纪瑜陷入了怪异的梦境,他抓着悬崖的一角,哭着嘶吼,希望有人能救救他。

    终于人来了,发着光的青年伸出了温暖的手拉他上去,就在他感激涕零地想要道谢时,胸口一重击,他失去重心,身子后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最终跌落了万丈深渊。

    “不要啊哥——”

    惨叫一声后纪瑜睁开了眼睛。

    扫视了一圈卧室,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再次陷入无尽的孤寂……

    纪瑜没想到的是得到帝国之心的柳辞故就这么逃婚了,明明已经把最重要点东西给了他,赌上了星云帝国的命运,可是他还是不要他。

    哥不要他……

    青年弓着背,略长的金发略长,泪水从指缝流下,他无声的哭泣。

    他不得不承认,利用柳辞故想得到帝国之心的欲/念,买惨的同时还稍微逼迫了对方。

    如果道歉哥还会原谅他吗?

    *

    柳辞故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是大而温馨的卧室,就是没有窗户。

    疲倦袭来,他眉眼带着倦意,可是大脑却异常清醒。

    楚雾失的警告是真的,喝那瓶水之前他收到消息,意识已经模糊。

    [阿辞,你和谁在一起?花雾还是你大哥?]

    [如果是洛闵请你务必万般谨慎,对方也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疯子,不要惹怒他,阿辞你看到消息一定要联系我,我很担心你。]

    只是他还没有回消息,强撑着睡意关了光脑。

    喉咙发干的他,不受控制地喝了半瓶水,眼皮越来越沉重,无力掀开,就这样昏睡过去。

    柳辞故又眯了一会醒来。

    至今无法想象会被朋友背刺,洛闵居然给他下药,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对付他。

    所以他想要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直接问他一定不会说的,那就引蛇出洞。

    “学长这么快醒了了?”清脆的男声,含着笑意,他手里端着的玻璃杯里装着褐色的液体,很快屁股坐在柳辞故床头,语气亲昵地,“阿礼是医生,他给你检查了身体,说你最近太累了,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就晕了过去。”

    “这是我给学长熬的药,喝了就好了。”

    苦味的药钻进鼻子里,柳辞故眉头皱起来,很抗拒喝药。

    洛闵手里端着的到底是什么药他都不知道,更不可能喝下。

    柳辞故勉强地对他笑笑:“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我身体自己还是挺清楚的。”

    说完他抽出不知何时被握着的手。

    青年的手修长很有劲,握的他不舒服,这种肢体接触让柳辞故不自在。

    洛闵表情微变,他笑着说:“好的学长。”

    柳辞故仔细打量了房间,这里除了他睡的床,对面还放着另一张床,明显有人睡过痕迹。

    “这是哪里?”

    面对青年的疑惑,洛闵眯起眼道:“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学长放心,不会有人找到,这里只有我们。”

    ‘只有我们’这四个字,让柳辞故脊背发凉,觉得从前那个爱笑的小太阳,此时此刻,笑容满面的清秀面孔,顿时有些阴郁。

    第99章

    住进地下室的第二天, 柳辞故依旧起来的很晚,总感觉身体很沉重,大脑思考不了东西。

    后颈的胀,比之前更甚, 难不成也是因为体内虫母的原因。

    柳辞故没再管, 起床后洗漱完就出去走动了一下。

    身体躺了两天都僵硬了。

    昨天来不及问洛闵这是哪里, 结果今天起床也没见到他人。

    这地方很大,附近没有房屋, 好像与世隔绝一样, 总让他莫名的担忧。

    帝国之心还在身上他保护的很好, 所剩的时间不多,而帝国之心的光亮也会随时间的推移暗淡。

    那边系统在催他, 为此着急上火。

    出去转了一圈, 再回到地下室就看见满头大汗的洛闵,阴郁的神情匆匆而过,换上一张乖巧的笑脸。

    青年的黑发一夜之间染成了橘色,高挑的身材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服, 配上那张清秀的脸庞和笑容,整个人又乖又清爽。

    “学长以后出去告诉我一声, 刚才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迷路了。”

    青年的嗓音微哑, 对他说话的语气很温和, 话里话外充满了关心。

    可是这份关心, 让他不自在,就像被监视一样。

    洛闵的行为举止也太奇怪了。

    特别是昨天说的话, 现在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

    柳辞故不清楚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洛闵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还是说这就是他原本的面目,只不过他很会伪装。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心机简直可怕。

    洛闵杏眼微敛,从柳辞故进屋开始,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青年的身上,没有再移开过。

    许久不见他的学长又漂亮了,身子也瘦了很多,平常穿的尺码的白色短袖显的有些大,裸露的肌肤白到发光,淡粉的唇瓣泛着水润的光泽那么好亲。

    舌尖探出,他舔了一下下唇。

    他不敢,更不能。

    喜欢的美味要留到最后吃。

    洛闵从他房间出开,摸了床上的温度,知道他刚起床没多久,没吃东西,接着给他盛了一碗甜的南瓜粥:“吃点东西,昨天晚上阿礼看见你吃了胃药,是胃病犯了吧。”

    “不易消化的就别吃了,他今天准备了食谱,学长也可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食材,让他去买来做。”

    青年说着弯腰打开了冰箱,里面放着各种新鲜的食材,满满当当的,不留一点空隙。

    柳辞故甚至看见他最喜欢的酸奶,这个酸奶只有在帝都可以买到,很少有人知道他喜欢喝这个。

    为什么他会知道,而且买这么多菜分明就是有打算长住的心思,柳辞故绝对不可能再呆下去。

    他对拿酸奶的洛闵说:“这里是哪里,怎么都没有看见人。”

    “对了,明天我得回下城区一趟,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很快他看见青年握着酸奶的手,骨节发白,可是脸上的笑容很大:“这里是偏远的南方,气候宜人,很适合居住。学长不是想躲那些人,我专门让阿礼帮忙找的地方。”洛闵把酸奶放在太阳底下晒一下,等不冰了再给柳辞故喝。

    置身于阳光底下的柳辞故,看不清阴暗处橘色头发下那张阴森冷漠的脸,青年的嗓音那么的轻柔对他解释:“等他们消停一下,过两天我就送学长回去。你可能还不知道阮郁青到处都在找人,特别疯的是楚雾失,可能人压抑久了就变态了吧,学长还不知道他私底下在干什么。”

    柳辞故被他勾起来好奇心:“他在干什么?”

    然而得到句:“还是算了,你和楚学长是朋友,我不想挑拨你们的关系。”

    洛闵低下头,很失落地说,可是嘴角却上扬了一个弧度。

    这时阿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面对着柳辞故的后背和朋友对视,眼神挣扎过后,他最终对柳辞故说:“柳少爷还不知道洛闵被胁迫去黑市购买药材的事情吧!”

    “我着实看不下去楚雾失为了一己私欲逼迫他,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实验吗?”

    柳辞故眼神一变,对他说这种话摸不着头脑,而且据他所知楚雾失不是那种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雾拿什么威胁了洛闵,还是说洛闵有把柄落在对方手上了,让他不得不做违心的事。

    “楚雾失在研究基因,可以改变人的性别,来进行二次分化。”阿礼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很快深吸一口气,一股脑全都说了,“当然他这项研究根本没有被帝国批准,是违法的。楚雾失之所以做这些,他想投入战争亦或做非法交易来获取利益,再或者他想改变谁的性别,柳少爷可以想一想。”

    阿礼和洛闵四目相对,对方对他笑了笑,那笑有点渗人,就像内心的阴郁在此刻得以释放。

    “疯子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柳少爷就好比那位新王,他们都没了理智,失去你让他们更加丧心病狂。”

    柳辞故头疼的厉害,怎么才醒来没多久就这么累了,他强撑着对阿礼说:“所以楚雾失拿什么威胁的洛闵?”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找他说清楚,我不会让朋友陷入险境的。”

    洛闵不自然地一笑,很愧疚地说:“还是夏知白的事,学长知道的那件。我害怕学长怪罪我,很内疚,惶惶不安之下被楚雾失得知了这事,我更害怕了……”

    阿礼接过话:“他们还找茬过好多次,特别是那个皇太子,知道你和洛闵两个亲近就故意为难。”

    柳辞故脑子都疼的转不过来,加速的心疼让他有点头晕目眩。

    他在逃跑时收到楚雾失的消息,洛闵背叛了他,不是好人,还有昨天在车上的奇怪气味和那瓶有问题的水,柳辞故很累,他对两个人都已经不信任了。

    他不想怀疑朋友,可是真相摆在那里。

    洛闵发现他脸色苍白,走上前就扶着他的手臂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还为他垫上了靠枕,只不过柳辞故靠不住,脑袋很重,就这样枕在了青年的腿上。

    洛闵心情逐渐变好,他满足地撩起柳辞故耳边一缕发别到耳后说:“都过去了,学长不用担心,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不要对谁都那么放松警惕。”

    “以后我就少往下城区跑吧,物资和钱款就交由学长处理。”

    柳辞故枕的不太舒服,他撑起身子起来问:“什么钱款?”

    阿礼解答他的疑惑:“因为你不在,洛闵担心你,在得知你心系平民阵营,想帮忙做点什么,于是三天两头地就往下城区跑,还捐款不少,包括物资等等,很多都是他找关系好的贵族或者……”

    “阿礼,你看看饭煮好没有。”洛闵叫了他名字,示意他别说了。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柳辞故朋友为他做的这些,花雾也就提过一嘴有贵族很大方,对平民区帮助很大,特别是下城区好多人受过他的恩惠。

    “洛闵我替大家谢谢你,等你有事情可以找我。”

    柳辞故对他所做的一切都很感谢,可还是无法理解对方给自己下药,不管是何原因,这种行为就是错的。

    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故意装睡那时候他听到的对话,至今想想都脊背发凉。

    洛闵笑着说:“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帮助朋友是应该的,况且我本来就对夏知白有愧疚,希望有一天能亲自道歉。”

    柳辞故:“嗯,到时候会见到的。”

    “听学长这话,你们还有联系,他在虫族怎么样?”洛闵关心道,“如果有办法很想把他接回来。”

    违心的话说出口,洛闵心情都差到了极点。

    居然没死,真是意外。

    柳辞故:“说不上来。”

    他不打算告诉对方实情,现在他无法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人。

    “啊这样啊……”

    洛闵话锋一转,提起柳家的掌权者:“上一次见学长的哥哥参加聚会,他们提起你的婚约,说希望学长选择一位beta结婚,往后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学长我觉得选择beta结婚是不错的主意,正好让那些人断了念想。”

    “alpha不可能不被信息素影响,有alpha和beta结婚的例子,也有omega和beta结婚的例子,刚开始是因为爱可以强忍着信息素逼迫自己忍受,忠心于真的伴侣,可随着时间的推移,beta恋人对伴侣的不信任,因为他们的伴侣会被憋的omega的信息素影响,就是表面装不在意可是心里的裂痕一旦出现,那隔阂就会越来越大,最后婚姻走向‘灭亡’。”

    青年的手指按压在柳辞故酸涩的肩膀上,为他驱除疲惫,话还在继续:“最后研究表明,beta和alpha/omega结婚,对方的出轨率高达八九十。谁能保证自己是那十分之一十分之二呢。”

    洛闵收回了手,腿上容貌昳丽的青年合着眼睛,不知道头顶上方的人正贪婪地打量着他的面容:“我希望学长考虑一下我 ,beta或许是你最好点选择。如果我们结婚,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你可以随心所欲,分房睡也没关系。”

    第100章

    “我不想再看到学长被那些人纠缠困扰, 他们权利很大,目前只手遮天还是做不到的,但如果联合起来……”

    柳辞故很快说:“我不可能牺牲你的幸福……”

    洛闵的话他听的一字不落,原来说到底是为了和他结婚, 可是图什么。

    就这么牺牲自己, 难不成是这么高尚的人吗?

    不, 他不是!

    在彻底昏迷时,他清晰地听到洛闵和他朋友的对话。

    实验性阶段的药莫不是就是他喝下的, 那么是不是就是楚雾失研制的那种二次分化的药?

    怀疑的种子种下, 只会在心底生根发芽。

    不知对方出于什么目的, 柳辞故只能静观其变,或者对方和自己结婚另有目的, 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洛闵眼看对方犹豫不决, 似乎已经思考这个提议,那么他绝对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会的!和学长结婚已经是我高攀了,能和你结婚哪怕只是虚假,足够让我欣喜若狂, 我喜……喜不自胜,能和这么优秀的学长结婚, 是我的荣幸。”他再三说明, 眼神炽热如火, “请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准确来说, 我们是各取所需。”

    “好,我同意你的提议。”柳辞故从他身上起来, 他面对着沙发上笑容明媚的青年说,“明日就回去, 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

    柳辞故摸着下巴思量:“婚礼事宜你去办吧,我这么久没回去,肯定一堆事务。”

    他没结过婚,不了解关于婚礼布置和邀请宾客这方面,那就都交由洛闵去负责。

    当然结婚是不可能结的,这一切只不过缓兵之计,他需要调查洛闵想干什么,还有给他喝的是不是二次分化的药剂。

    或者得找楚雾失问清楚。

    这地方没有信号,摆明不想他联系某些人,没想到曾经的好朋友也做出同样的行为。

    既然已经得到想要的,洛闵心情大好,不管什么都答应:“都听学长的,关于婚礼这件事不用担心。”

    柳辞故不知道的是,青年眼下的欲/望得到满足,才仅仅是第一步,而他的欲/望不只如此。

    要的甚至更多。

    *

    忽然之间领袖的回归让大家欣喜万分,再次见到弟弟的柳尘渡很高兴,当晚带他回了家。

    柳家夫妇时隔大半年没有见到小儿子,上前就嘘寒问暖,特别是柳母抱着柳辞故好一会儿才松开,接着就忙前忙后让佣人准备晚饭。

    餐桌上柳辞故当着家人的面说:“过两天我要出去,就是不太方便……”

    柳母看小儿子碗里没有菜正要给他夹菜,可是听到这句话手一顿,很快又夹起一块可乐鸡放在他碗里说:“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都支持你,有些事情也听你大哥说了。”

    “做的不错,比那些alpha都厉害。”

    风韵犹存的柳母眉眼带笑,给小儿子一个安心的笑容。

    她想儿子是真的,这两年三天两头两个孩子都不着家,就她和丈夫两个人。

    虽然有时会和那些贵族聚会,但虚情假意实在是没意思。

    柳父看出她的失落,拍了拍她的手对小儿子说:“好好干,既然要做,就全力以赴,不要有后顾之忧。”

    柳辞故咬着母亲夹的可乐鸡块轻声说:“谢谢父亲母亲的支持,你们照顾好自己。”

    不知不觉就长大成人的弟弟已经有了担当,年纪轻轻就成为了领袖,为帝国做了这么多贡献。

    柳尘渡自认为不如他。

    他的顾虑太多,为了想要保护的,放弃过很多人,还好他的弟弟做到了。

    *

    柳辞故联系上了楚雾失,说起二次分化的实验,对方为此很头疼,他说还在实验阶段的药丢失了两支。

    接触实验的人他都一一盘查过,没有发现一个有异样。

    他联系洛闵没有联系上,于是对洛闵的怀疑更大。

    [见面聊,你选个地方我过去,你放心,我们的行踪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没想到被看出顾虑,柳辞故说了一个地点,他们就约在了柳辞故现在重新租的小区。

    安保都挺好,不会轻易放外来人员进来,就算进来也要核实身份。

    柳辞故听到门铃声,就去开门。

    许久不见的男人闯入视线,灰色的风衣沾了细密的雨珠,就连头发上也有不少,银丝边的眼镜片上蒙上一层白雾,柳辞故看不到男人那双雾气遮住的眼眸里,思之若狂的缱绻。

    “好久不见楚学长,快进来吧。”柳辞故态度很平和,就像朋友之间的问候,侧过身让男人进来,并且指着旁边的卫生间说,“卫生间放着吹风机,我想你应该需要。”

    柜子里的拖鞋给楚雾失放在门口,好让对方穿上,忙完柳辞故就去坐沙发上继续忙着着急上火的公务。

    楚雾失穿上拖鞋就去了卫生间吹头发,期间没说话,他没来得及说什么。

    青年再平常不过的关心,让楚雾失心跳无法平静,心脏在此刻终于活了过来。

    吹风机吹乱头发,他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出门前认真弄的造型没了,软榻的发丝看起来更温柔,平易近人。

    卫生间出来他就在柳辞故身边坐下,等他忙完,楚雾失才开口。

    “洛闵有联系你吗?”

    温柔的语气还是当初的模样,可是柳辞故感觉他这个人始终捉摸不透,好像隔着雾。

    对上是湖蓝色的凤眸,是一望无际的蓝,让他感觉到冷意。

    柳辞故没有隐瞒,把事情的原委全都说了一遍,包括洛闵所说的那些话。

    柳辞故看到原本温柔的面孔变了一变,让他心生寒意。

    对方似乎看出他的细微变化,又恢复了原本的温柔。

    柳辞故说:“我找你就是想问一下,能不能检查出来我体内的药是什么?”

    得知他的顾虑,楚雾失点点头:“没问题,我带你去实验室吧。”

    青年说了句“好”,转身跑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很快就和楚雾失出门了。

    外面的小雨已经停了。

    楚雾失给他打开后座的车门,等他进去后又给关上,体贴入微,像是完美的‘伴侣’。

    自从回帝都,柳辞故嗜睡越来越严重了,一天可以睡12个小时。

    和洛闵说好的,婚礼前他们分开住,这个是规矩,他说这么久不见家人很想念,洛闵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倒是让柳辞故诧异。

    但是柳辞故不知道的是,洛闵答应的这么快,只不过用另一种方式监控着他。

    比如通过定位,洛闵知道他的学长未来的伴侣,去了楚雾失的研究所。

    *

    后视镜里的青年,脸颊微红,从进车到现在足足睡了半个多小时。

    车内的百合花味很浓,直往楚雾失腺体处钻,勾的他无法忍受,但不得不强忍着渴!望。

    车停在研究所门口,楚雾失抱着熟睡的青年下车,转身时和树底下神情阴郁的青年对视,那双黝黑的眼睛,疯魔又偏执。

    阴沟里的老鼠,偷窃他的试验品,不仅如此,还在他心爱的人面前诋毁他,把各种子虚乌有的事情安在他身上,这笔账得好好算一算。

    楚雾失不再给那个嫉妒的青年一个眼神,抱着柳辞故就往研究所里走。

    因为经常呆在实验室,楚雾失干脆把那间空着的房间布置了一下,不想回家就住在那房间,卫生间各种一应俱全。

    床上的青年睡的很好,药在实验阶段,副作用就是嗜睡,并且信息素会无法控制,需要带抑制环。

    刚才柳辞故的信息素已经溢出来了,就差一点他就会扑倒熟睡的青年,把他彻底占有。

    楚雾失给柳辞故戴上信息素阻断环,指尖滑到脖子后侧,微微鼓起的那处象征着他正在二次分化,此刻正需要alpha信息素的安抚,才能更好地帮助他完成分化。

    紧闭的门窗,落下的窗帘,漆黑的卧室,唯有床头柜边的台灯微亮。

    清冷的香味带着木质沉香的气味,涌入浅蓝色床上的青年身上。

    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呓语。

    脸上绯红一片,忍受不住燥!热。

    青年迷糊地睁开眼,看见穿着白衬衫的儒雅男人,可是他看的不清晰。

    手脚控制不住地要贴近,男人好像知道他难受,并且放纵他,很快和他贴在一起。

    耳畔是温声细语的安抚,脖子那处胀的厉害,有人在舔,或者又在吮吸轻咬,一股电流涌入全身上下,柳辞故脚指头蜷缩起来。

    “好奇怪,我怎么了。”

    含泪的美丽眼眸,那么惹人怜惜,落在男人的眼里是一副美景。

    他舔去滑下的泪水,温柔地说:“很快就好了,我在给你做检查。”

    修长的手指往下滑,唇也往下。

    等做完一切检查,楚雾失哄着青年又抽了一管血去检验。

    拿到检验报告的那一刻,反光的镜片和他浸着寒霜的眸子一样冰冷。

    他褪去白大褂,洗漱完后就走进了卧室。

    一塌糊涂的青年还在说梦话,喘着气一会儿低语,一会在骂些什么。

    楚雾失第一次见他这样,就连做梦也是这般可爱。

    他低头去吻上红/肿不堪的唇,撬开牙关后,是一个很深的吻。

    垂下的白色长发被他别到耳后,眼底是填不满的欲/望和渴/求。

    他渴/求柳辞故垂怜他,分他一些爱意和目光,而身体和内心深处是止不住地对柳辞故的欲/望。

    一吻结束,他舔去青年唇上透明的液体,抱着他进浴室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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