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限于保密条例,斐今瑶不能说太多,但考虑到剧情将近,眼下主角团的周围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她多少还是希望方珺琢能把她和骆奕凡的劝说多听进去一些。
毕竟现在的方珺琢还只是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一旦被卷进什么意外......不过如果想要提醒对方的话,光用官方对外公布的‘火灾’这种意外原因又好像有点欠缺说服力。
“嗯,”斐今瑶念头一转,稍微开拓了一下新思路,“虽然那次事故的调查报告说的是电路原因引起的意外,不过.......”
她刻意压低了声线,用近乎气音的语气道,“我觉得这件事,可能跟邪.教有关。”
反正联邦本身就已经把大部分异种犯的事扣到了邪.教脑袋上,那她照抄一下解题思路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当时在现场?”
“为什么这么说?”
面对着骆奕凡和方珺琢近乎同时发出的疑问,斐今瑶摇了摇头,“我不能说太多,总之,小心一点总归没什么错。”
斐今瑶一边说一边扶着方珺琢的肩膀,主动把对方往教室里带,顺势结束了这个话题,而在她们身后,骆奕凡露出了少许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想要问的问题还要更多。
比如说,斐今瑶在医院里见到的到底是真的邪.教.徒,亦或是某些……非人之物呢?
但他也清楚,一般见到过非人之物还幸存下来的人基本都会被要求签署保密协议,不能对外人提起这件事,就算他再三追问也只会让对方感到为难罢了。
......还是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问吧。
斐今瑶没有注意到骆奕凡的异常,当然,就算她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她的时间太紧,如果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骆奕凡身上,等到男主成长起来的时候,她那会说不定都快成字面意思上的植物人了,那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呢!
在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斐今瑶?”
她循声望去,不动神色地观察了对方一会,结果还是没想起对方姓甚名谁。
......没办法,对她来说她不过才上了两天的学,再加上她本身就不太擅长记住人名,更别说是要她在一天之内把几十个人的名字和脸对上号。
她刻意忽略了人称,“怎么了?”
叫住斐今瑶的女生略微踌躇了一下,“许子梁今天没来上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话音刚落,大概是看出了此刻斐今瑶的表情不太美丽,对方立刻摆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班主任之前才给他家长打过电话,好像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作为班长,我总得帮忙到处问问。”
要是斐今瑶现在真的穿越到了什么青春伤痛文学类的小说里,她这会大概会礼貌地双手合十,回答‘虽然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是希望人有事’,可很不幸的是,她这会穿越的可是本恐怖小说,而在这种小说里,某个配角的突然失踪很有可能只是一起更大的事件的一点细微前兆。
如果再联系一下方珺琢和骆奕凡刚刚才跟她说起的事......这好像联系不起来啊,难不成是那家伙被越狱的犯人劫持当了人质?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冷血,但她真的觉得这或许是最好的一种可能性之一了——甚至对许子梁本人而言可能也是。
在这种世界里,很难说猝然而至的死亡跟身体被从内部一点点蛀空的绝望比起来,到底哪一种结局更令人胆寒。
“我的确不太——”
斐今瑶话说到一半,教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一把用力地推开了。
他们话题中的主人公大摇大摆地从门口走进来,在对上了斐今瑶的视线后,许子梁先是一扬眉,又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带着居高临下的态度,对着她‘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果然是人各有命啊。”
斐今瑶只当这家伙又在发疯,反正正常人不理解这种人的脑回路才是应该的,她要是理解了那才有问题。
反正这家伙既然没有被劫持,也没有被一般路过的寄生种吃掉,那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不用管他就行。
眼看着斐今瑶毫无波澜地别开了视线,许子梁立刻有些绷不住自己脸上得意的神情了。
他神色阴冷地盯着斐今瑶看了几眼,原本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下意识地伸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摩挲了一下被他藏起来的一样物件。
对他而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如此的历历在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记忆力,那泊殷红的血与怪异扭曲的异种并没有激起多少他的恐惧,他依旧沉浸在诸正业那副能指使异种对其他人生杀予夺的‘权柄’中。
如果他也能有这种力量......如果他今天早上出门时遇到的那人说的是真的......
原本正站在斐今瑶面前的班长见到许子梁出现在了教室里后,她立刻松了口气,叫了声正在出神的许子梁,问他,“你见过班主任了吗?张老师她找你一上午了。”
许子梁回过神,又紧了紧握着口袋里的某样物件的手,有些不耐烦道,“我知道了,我等会会去跟她说的。”
话落,他随手把书包往座位上一甩,扭头就出了门,只留下被他搞出的动静吓了一跳的班长,“......搞什么,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大脾气。”
斐今瑶倒是没怎么在意那边的动静,只是在许子梁从班主任那边回来时,神使鬼差地,她向着对方的方向投去了一瞥。
那家伙原本始终插在口袋里的手已经放在了外面,眼神更是有些紧张似地飘忽着不敢看向教室里的任何人,就连他回到座位上后都显得有些坐立难安,不停地变换着坐姿。
注意到了许子梁的异常的显然不止斐今瑶一个,坐在她前面的方珺琢也有些狐疑地转过了身,小声问她,“你看到许子梁了吗,那家伙看起来一副心里有鬼的样子哎。”
斐今瑶笔尖一顿,“谁知道,或许是因为逃课被老班教训了一顿,这会正在想回去后怎么跟家长交代?”
如果说她完全没起疑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她左思右想之下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神经过敏,毕竟按常理来说,这种虚荣又浮夸的家伙要是真遇到了寄生种,恐怕只会边跑边恨自己为什么没生四条腿,怎么可能继续若无其事地回来上学?他要是真有这种意志力,还至于沦落到要骗女生钱的地步吗?
斐今瑶的想法显然不能算错,只是就连许子梁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他此刻因为紧绷的神经而布满血丝的眼球上,那些暗红的纹路隐隐交织出了一朵花的形状。
伴随着他此刻心底不断闪回的阴暗念头,那朵由毛细血管构成的花显得越发姝丽、也越发朦胧了起来。
......就好像是,它正在从眼球的表面,慢慢地把自己挤进眼球中一样。
但许子梁显然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他此刻完全陷在了自己的想象中,尤其是在见到班主任一如既往地拿着自己备课用的笔记本和水笔,捧着杯子进了教室后,他的神情中更是隐隐透出了几分扭曲的色彩。
他回忆起了自己今天早上遇到的事。
就在他一夜未眠地起床,准备等放了学再好好研究一下诸正业昨晚随手抛给他的一枚像是领夹般的小物件时,有人在他上学路上叫住了他。
那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只是在对方领口的位置,别着一枚和昨晚诸正业抛给他的那枚领夹一模一样的标志。
那个标志并不张扬,甚至有些简单的过分,简单到一般人看到甚至不会对它产生什么印象。
它看起来是一大一小套在一起的等边三角形,两个三角形底边相连,中间镂空,而小的三角形中央则有着一道竖线。
那人慢条斯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倏地笑了起来,“看起来你认识这个标志......哦,太好了,看你来你正随身带着它啊——不用怀疑,我能感受到它。”
“看来你是个有想法的的人,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欢迎所有有想法的人。”
“不用紧张,你昨晚应该也见识过能力者的力量了,但我可以告诉你,那绝不是所有能力者都能做到的事,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能做到,普通的能力者来再多结局也只会和你看到的一样。”
他抬起手,用食指的指腹触了触自己衣领上的标志,就像是贴心地给许子梁留下了思考的空余一般,在停顿了数息后才接着问,“所以,你是准备从来没有见过昨晚发生的事,继续做个芥芥无名的普通人,庸庸碌碌地过完一生,还是抓住这次绝无仅有的机会,加入我们,成为真正的人上人呢?”
许子梁紧张地咽了口口水,他不傻,自然意识到眼前的人的身份恐怕不太对,“你、你是邪......”
“嘘,”那人竖起一根手指,挡在了唇前,“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更何况,我也没有说过你想要获得这种力量必须付出你的信仰吧?不如先听听我的交换条件?我可以保证,那绝对是你能做到的事。”
“......你说。”
对方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小盒子,在递到了许子梁面前后,他才缓缓地打开了盒盖,在许子梁奇怪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支与这个精致的盒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水笔。
那只水笔显得无比普通,普通到就算许子梁随便走到路边的某家文具店里都能用十块钱买上一把——它甚至不是全新的,笔杆里的墨只剩下了一半左右。
“很简单,想办法把这支笔送给你的老师,确保他或者她亲自用过这支笔,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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