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撞撞,不成体统。”贝勒府内,胤禛对福晋如此说道。
他指的自然是年羹尧。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就在刚才乌拉那拉氏正与丈夫闲话家常,然后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最近皇帝整顿后宫风纪一事,胤禛瞬间就有些恼了,忍不住喷了年羹尧一句。乌拉那拉氏听了却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浑然不在意地表情,心想:其实人家这寿礼送的也没错,太后她老人家多欢喜啊,这段时间整个寿康宫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其实是完全能够理解的,后宫生活太过寂寞。年轻的嫔妃们还有心气去勾心斗角的争宠太后以及上了年级的太妃们,她们除了求神礼佛外还能干什么啊,这冷不丁来了个能刺激神经的“麻将”游戏,大家自然十分上头。
当然,也是因为太过上头。
所以,才被康熙给无情封禁了。
“要妾身说,年羹尧不是莽撞,人家就是心眼活,点子多罢了。”乌拉那拉氏居然开始没口子的夸赞起来。她对年羹尧可是相当有好感的,就前几天,年羹尧还派人特地给她送了一套“神仙用品”。其中就包括能使女子肌肤娇嫩的精华面膜,能使女子下颌线条紧凑的瘦脸玉轮,能使女子芳香常驻的绝品香水。都是外面买都买不来的好东西!
“心眼太活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胤禛冷哼一声:“皇阿玛最重规矩,他这样下去我看早晚是要闯出祸事来。”
“毕竟还年轻您多教教他就是了。”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时,突然地,有人在外面禀道,说三阿哥啼哭不止嚷着要见阿玛,李格格担忧想请爷过去看看。胤禛听了这话脸上明显露出一抹不愉之色,反倒是乌拉那拉氏很是大度地表示:爷还是过去看看吧,您这段时日忙于朝事也是好久没见过孩子们了。”
胤禛闻言这才神情稍缓,点点头,说了句:爷去去就回。
然而老话说的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都月上中天,烛火燃灭了也没见胤禛真的回来。
乌拉那拉氏的贴身大丫鬟心里不平,忍不住抱怨起来而内容无非就是:某某某恃宠生娇,仗着生了两个儿子,就不把您这个福晋放在眼里等等。“李氏年华正好把爷伺候的开心,也是她的福份”此时的乌拉那拉氏尚有嫡子弘晖在旁,稳坐正妻之位,心里自然没有那许多焦躁之气,况且——
“马上又要大选了。”乌拉那拉氏轻轻一叹:“不知这回府里要进几个新人呢。”
“仔细想想,翠翠病的还挺是时候。”被窝里,年羹尧与李云英也说起了即将到来的选秀一事。年翠翠虚岁十三,算是堪堪踩线。
从心底来说,年羹尧肯定是不愿意妹妹走历史上的老路。
但选秀这玩意儿关乎大清国本,朝廷抓的极严,凡是在旗的秀女,没一个能逃脱得了,但是却可以抱病!年羹尧都想好了,四年后,年翠翠十七岁。他会在那之前,从康熙手里求一道恩旨,许妹妹自行出嫁。“那孩子心脏不好,人又傻乎乎的。高门大户不适合她,最好寻个家世简单,人品敦厚,还愿意哄着她的。”年羹尧说:“当然最重要的——得像我一般好看才行。”
没办法,当兄长的太过出色,导致做妹妹的审美眼光直线升高。
李云英看着他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微微一笑,开口道:“是是是,我家阿尧最帅气了。”
年羹尧:“嘿嘿嘿,知道就好。”
“长夜漫慢,既然相公无心睡眠,不如我们做点别的。”说着说着,李云英的手就搭在了某人的腰带上。而某人也是脸一红,心一跳,腿一软。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只滚烫龙虾,既害羞又有点忧愁,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李云英今年也才二十几岁,等到她真正到了如狼如虎的时候……自己的腰子真的能够挺得住吗?
一夜折腾,次日天明。年羹尧扔下一脸舒爽的李云英,自己腰酸腿软的跑去上班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年羹尧的同事们渐渐发现,亮工兄请客吃饭的次数变少了和他们一起捏脚听小曲儿的次数也变少了。
啧啧啧,果然是家有悍妻啊!
如此这般,关于李云英是如何厉害如何驯夫有道的传言变得越发广阔起来,到最后,她几乎已经变成了如夜叉般传说样的人物啦……这一天,又是年羹尧御前轮值的日子,康熙照例的正在给臣子们开小会,不想会议开到一半,康熙却突然要传见太子。可是,传旨的人去了大半晌,太子爷却依然不见踪影。
康熙问:“怎么回事?”
“启禀万岁,太子殿下此时并不在宫中。”
不在宫中,去了哪里?
康熙闻言心下尤疑,不过当时并没有发作起来,过后却吩咐人去秘查太子的行踪,结果可好,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太子最近频频出宫,是因为他在宫外有了个秘密基地。当然,说是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个专供太子玩乐的淫/窝。扬州的瘦马,鲜卑的胡姬,吴地的细腰,江南的乐怜,燕环肥瘦,可谓是应有尽有。
康熙得知真相后简直是气的发疯。
想他老人家自登基以来,哪天不是三更起五更睡的,全部心神都用来处理国事了。可太子倒好,骄奢淫逸,如今竟还玩起女人来。简直是无德无行丢尽皇家颜面。
康熙愤怒的下场就是,他把太子叫到乾清宫很是大骂了一顿。
一开始的时候,胤礽心里当然是害怕的。可是康熙越骂越厉害,越骂越难听,胤礽也是个爆脾气的,当下竟挺着脖子还口道:“皇阿玛三宫六院,妃嫔无数。儿臣福晋,侧福晋的都算上,统共也不过六七个而已。就算在外面养了几个女人,那也不过是一时玩乐您也不用这样小题大做吧!”
眼看胤礽竟不知悔改,康熙不由越加恼怒了。于是他告诉胤礽,说你是太子,更是众皇子们的兄长,多少人的眼睛在盯着你呢!你如此放纵自己,这个太子的位置到底还想坐不想坐了!胤礽闻言面色骤然铁青,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后糟牙,直到嘴巴里面盈满了一种铁锈的味道都没有松劲。
果然,就像康熙说的那样,太子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人在背后盯着。康熙这边刚骂完太子不出一个晚上,太子蓄妓养娼的事情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而且不光是玩女人,其中还牵扯出了抢夺良民土地,伤害人命等重多性质恶劣事件。一时之间,弹劾太子的奏折如雪花般涌到了康熙的龙案上。可想而知,我们的皇帝陛下最近的心情会有多么恶劣。
“太子的事情,你怎么看?”这一天,康熙突然这样问年羹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年羹尧当下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殿下定是被身边的小人给影响了。”年羹尧的这句话算是戳到了康熙的肺门上。太子是他一手养大的,康熙当然不肯承认是自己教养失败,他潜意识的就想把这口锅甩给别人。
索额图!
当这个名字浮现在康熙脑海中时,皇帝陛下的眼眸瞬间变得幽暗一片。
然而这还不算完,两日之后,更火上加油的事情出现了。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在乾清宫大门口打起来了。
胤祥年轻,拳脚功夫出众,然而十阿哥也不是好惹的,他膀大腰圆,论力气众皇子中没一个是他的对手。两人就如同两只出笼的老虎,你来我往,狠狠纠缠在一起。四阿哥胤禛见状急的是面红耳赤,偏偏九阿哥和十四阿哥还跑出来拉偏仗。八阿哥倒是站在那里劝着,但嘴上说的无非是:别打了,都是自家兄弟,万别伤了和气等无用之语。
眼见局势对十三阿哥一方越加不利。
年羹尧两只眼珠子一阵急转,当下便悄无声息地摸到胤禛后身,对着死死抓住自家老板的九阿哥就是一记膝盖踹。九阿哥当即发出一阵惨叫,噗通声,单膝跪倒在地。胤禛在匆忙间回头一望,正好看见年羹尧在给他使眼色。胤禛心下一暖,不过这个时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先把架拉住再说。
“老十三你个小兔崽子,今天十爷就让你明白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有种你就放马过来,当我真的怕你吗?”
胤禛:“好了好了,都住口吧。”
“老四,你少在这里充好人。其实你和十三一样,不过都是太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十阿哥果然够莽,一般人不敢叫的嚣,他就敢叫。而此时此刻的年羹尧却悄无声息的退后了几大步。把自己隐藏在了周围人群中。
他有预感,康熙肯定会出现。
果不其然——他猜对了。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是狗,那你们这些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是什么,朕这个做阿玛的又是什么,难道咱们一家子竟全都成了畜牲?”
康熙脸色铁青。
年羹尧估摸着,若是他有高血压,此时最少也能冲过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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