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只毛绒绒
沧旻将那几根绒毛收入掌心, 小毛球现在变成原形了,定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大概是被哪个门派带走了。
他起身就往回走, 心里担忧万分。
其他人望着天銮阁的少主来回的两趟都好奇不已。
向来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天銮阁少主郑少歌也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名堂。
沧旻跟着天銮阁的人回了天銮派,在途中也知道这具身体的名字和身份。
知道这位少主郑少歌是个不得宠的废物,没什么人在意,这次要他去幽阴涯主要是因为其他少主都被困在了幽阴涯,他临危受命带着人去把人带回来。
沧旻对这些都无感,把带回来的人送到阁主正殿内, 就看到许多人坐着,其中还有天銮阁的阁主郑霖。
沧旻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曾经的手下败将,没料到现在已经坐到了阁主的位置。
想来这天銮阁也是个即将倾倒的大厦。
郑霖望着带回来的数百人, 其中还有大半的尸体, 揉了揉眉心:“我就知道沧旻不会这么好对付, 现在倒是好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
“是啊, 这无尽仙门自己人才辈出,现在来折腾我们。”其他人也是附和。
郑霖听到这话摆了摆手:“无尽仙门也是损失惨重,连周无裕现在都重伤未醒, 据说从小病弱的慕云姣也还昏迷着,无尽仙门已经差人来请好几次去疗伤, 少歌明日你便带人去无尽仙门看看他们的伤情。”
沧旻方才听到周无裕重伤未醒, 想到他跟周无裕两人最后一击时, 撞过来的另一道力量。
那到力量强大到他都不能估量, 难道是小毛球身上全部的万泽之力?
沧旻正思索着,听到郑霖的声音抬起头看过去:“今晚也可。”
小毛球若是被人捡走, 最有可能是被无尽仙门的带走了。
或许是这四个字让郑霖的眼神变了的。
他看向下面的“郑少歌”,发现跟印象之中有些差距,他虽然不在意这个幼子但是每次郑少歌看到自己都是眼神畏惧。
而不是现在这般颇具威严的眼神。
他一挥手,整个殿内瞬间就涌进了数十人,将整个殿内都围的水泄不通。
沧旻看这架势知道自己的伪装是识破了,他其实也没兴趣装成旁人,望着郑霖轻笑了声:“人愚笨了,眼睛倒是不瞎。”
他直接将伪装扯下,其他人看到眼前俊美如神般的男人,都愣住了。
纷纷看向脸色万分难看的郑霖,好似再问,这人是谁。
郑霖真的要被气死了,怒吼道:“这是沧旻!还不快抓住!”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刀刃都指向中心神情淡然的沧旻。
沧旻抬眸,一双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冽,看得其他人心里都是一寒。
郑霖将手中的杯子丢过去,一道血随即喷溅开。
*
“沧旻!”姜里里猛地惊醒,她梦到了沧旻一身血,但是睁开眼却看到陌生的环境。
她缓着呼吸,观察了四周的,不是山洞也不是幽阴之地。
因为她看到了烛光还有轻纱,她应该是直接出来了。
难道沧旻将她带出了封印的,可是她除了记得那些恶灵将自己困住,再往后的记忆就没了。
“沧旻。”她又是喊了声,但是发现自己发出的狐狸的叫声。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变回了原形。
“这只小狐狸醒过来了。”有人惊讶地喊了声。
随即就有还几个人侍女模样的人进来,姜里里害怕地缩到了角落,防备地望着她们。
“这只小狐狸这般瘦小,怎么毛发这么好看?”小侍女说着便伸手想将她抱过去。
姜里里没敢乱动,心想,这里是哪里?
“它好像有点害怕,我先去看看小姐醒过来了没。”另一个侍女说着就离开。
姜里里望着留下的侍女,扫了她身上的装饰,衣服布料不错,应该是大户人家。
这么看来她跟沧旻分开了。
沧旻大概也出了封印,他有自己的征途,多半是觉得自己埋在了幽阴之地了。
姜里里心里莫名有些松快,但是又有几分不知名的酸涩情绪。
“小狐狸你别怕,我们不杀生的,你是小姐带回来,你还记得吗?”小侍女试图跟她套近乎,但是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而且小姐是谁?
“我们小姐可是整个无尽仙门最善良最美丽的,你放心,她带你回来肯定是想收养你。” 小侍女可能对自己的小姐很崇拜,说话时眼中都是仰慕。
姜里里却是有点心惊,这里是无尽仙门,那这些侍女口中小姐,按照书中的设定大概是慕云姣,无尽仙门掌门之女,容貌倾城,但是从小病弱,为人心善,最后却还是因为爱情郁郁而终。
那她还能找周无裕问问灵狐族是否被救下。
她既高兴又兴奋,完全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地到无尽仙门之内。
那个离开的小侍女没一会就回来了:“小姐还昏迷着,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那这只狐狸怎么办?”
“寒衣仙尊说先看看它的伤情,如果不严重放到灵兽园去。”
姜里里知道灵兽园是无尽仙门照顾灵兽的地方。
两个侍女看小狐狸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眸,总觉得它通人性,便问了声:“你身上的伤还好吗?”
姜里里没回答,她才不会暴露自己。
小侍女随便检查了下,便抱着她去往灵兽园。
两人带着她刚走出房门,就被人叫住了。
姜里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转头就看到了一身蓝衣,面容严肃的女子。
“寒衣仙尊。”两位侍女恭敬地行礼。
宋寒衣走近,望向侍女怀中浑身粉白的小狐狸,眼中有几分探究:“这就是云姣带回来的小狐狸?”
“是的,方才醒了,按照仙尊的吩咐打算送去灵兽园。”
宋寒衣伸手碰上小狐狸的额头,大概是想探她的灵识,姜里里害怕地想逃离。
宋寒衣这人在书中就是心狠手辣的人,她甚至趁虚而入,爬上过周无裕的床,最后和慕云姣反目成仇。
“瞧着很有灵性,怎么一点灵识也没有。”宋寒衣将手收回,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那里面还躺着昏迷的慕云姣。
“本来看这小家伙长的这么灵动,想放到云姣的屋内,看能不能让她早些醒过来,现在瞧来就是一只小畜生,还是送去灵兽园吧。”
宋寒衣挥了挥手,对她明显没有兴趣。
两位小侍女急忙应下就抱着小狐狸离开。
姜里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宋寒衣这人能远离还是尽量远离,她的心眼是恶毒女配级别的。
她趴在小侍女的怀里,看着无尽仙门四周的幻境。
无尽仙门是第一大仙门,这里的亭台楼阁无一不精美,白雾缭绕其中宛如仙境缥缈。
她看得眼花缭绕时,小侍女已经将她到了灵兽园。
灵兽园入口还是一颗大树,弯曲而下的树干恰好形成了拱门,上面长满了五颜六色的蘑菇,甚至还趴着几只小松鼠,正好奇地望着来到的人。
“百灵仙尊在吗?”小侍女外门口外喊着。
刚喊完,一道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传来:“什么事啊?”
姜里里顺着声音往上看,看到了一个坐在高树之上的清丽女子,她一头乌黑的头发编成一根长辫,尾端只是绑着一根绿色发带,瞧起来性格就十分直爽。
“百灵仙尊,这是小姐从幽阴之地带回来的小狐狸,现在小姐未醒,打算先放在您这处。”
曲百灵将酒壶拿下,微醺的眸子看向姜里里。
姜里里目光躲开,装成害怕缩在小侍女的怀里,心想,书中的曲百灵对天地灵物都很了解,要是看出她的内里是个人,也是不小的麻烦。
百灵仙尊飞身而下,望着小侍女怀里的小狐狸,眼中满是好奇:“这只小狐狸虽然模样丑,但是毛色居然这般特别,跟灵狐一族那些小狐狸完全不一样”
姜里里听到灵狐一族,心想,难道周无裕成功地救下了灵狐一族?还带到了无尽仙门?
她望向她,也不知道是她眼神很敏锐,还是她好奇的目光太过直白。
百灵仙尊伸手将她捞到怀里的,指腹跟宋寒衣一样碰上了她的眉心:“她似乎通人性?”
百灵依旧没有探寻到她的灵识,眼中满是好奇:“一双这般灵透的眸子居然没有灵识,有些意思,我收下了。”
百灵说完就抱着她直接消失在小侍女的面前,姜里里却能感受到狂风掠过耳膜。
虽然短暂,但是吹得她有点犯晕。
等一切停息,百灵的手捏着她的脑袋,左右瞧了瞧:“你长的这般丑,毛发怎么这般好看?”
姜里里听到她说自己丑,白了她一眼,想着自己之前毛掉的厉害,好像自从沧旻双修后,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大概是沧旻阳气比较养身体?
想到这么羞耻的地方去了,她瞳仁下意识地看向别处,这才发现整个灵兽园确实很有多小动物,连不远处的围墙上都趴着几只不知道什么物种的东西。
“你能听得懂人话。”百灵仙尊强行把她的脑袋按回来。
姜里里叫了声,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百灵仙尊只是望着她,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姜里里就知道她也听不懂自己的话。
之前在幽阴之地,沧旻,小煤球,乌瑟都能听懂她的话,她便以为所有人能听懂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她也懒得试探了,靠在她的怀里。
她身体还有些虚脱,被这么折腾一顿精神不是很好,而且现在情况不明,她就算想知道灵狐一族的情况也要从长计议。
白灵仙尊也看出了这只小狐狸的萎靡,伸手探了下她的脉搏,能发现她有些气虚和灵气不足。
直接带她带回了自己屋内,给她疗伤。
当手碰上小狐狸的后颈之时,她看到了咬痕,指腹碰上看清楚了标记的痕迹:“居然是只被标记的小狐狸,看来她刚经历完发情期。”
百灵仙尊伸手碰上她的腹部,依旧平坦没有孕育孩子的迹象,也不知是没孕育成功还是刚交.配完。
已经昏睡过去的姜里里察觉到自己脆弱的地方被触碰,转了身把自己缩成一团,难受地拧起了眉心。
百灵仙尊瞧她这可怜的模样,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小狐狸的脑袋,喂她几颗补气血的药便把她安放在一旁的矮塌之上便起身离开。
姜里里在矮塌之上睡成一团,意识却坠入了梦境。
她看到了沧旻化成了巨龙想要破了幽阴封印,心里担心他的安危便想阻止。
却不料沧旻却直接被她的力量震的粉身碎骨。
她吓的一身冷汗,睁开眼望向四周,发现是漆黑一片。
天黑了。
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黑暗格外明显,连带着心跳都快了几分。
夜寒露重,冷意让她缩的更紧,心里不住地担心,沧旻真的没事吗?
正想着她就听到了脚步声,往门口看去,看到了进来的百灵仙尊,她手中提着灯笼跟人说着话。
“百灵仙尊,今晚天銮阁少主会带人来给翎月仙尊和云姣仙尊疗伤,掌门要你去接待一下。”
“宋寒衣还活着,轮得到我?”曲百灵冷笑一声,摆明了不想去。
“宋寒衣去应付闹事的合欢宗了,这是掌门的指令,您请看。”那人手在半空轻挥,就看到两行字。
百灵,天銮阁是贵客,费心接待。
曲百灵这才瞥瞥嘴:“既然掌门师叔都这般说了,百灵自然照做。”
曲百灵说完转身就进了屋内,手指轻弹屋内便亮起了烛火。
姜里里在之前就已经重新闭上眼装睡。
曲百灵走过来探了下她的鼻息,能感受到呼吸轻缓,便放了几分心,换了身衣服便离开。
姜里里立刻起身趴在窗边往外看,心里猜测她大概是去接待天銮阁的少主了。
天銮阁的少主她记得书中有好几个,也不知道是哪个。
现在这个百灵仙尊不在,她打算出去看看,先找找有没有灵狐一族的踪迹。
但是探头走出门口,就被一只手给拎起来了。
“小狐狸,你果真是个人精啊!”曲百灵得逞的笑传来。
姜里里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凶巴巴地望着她。
“我知道你定然有灵识,只是我们探不到。”曲百灵抱着她往外去,嘴里还说着,“你很特殊,我一定能探出你身份,在此之前,你就老实地跟着我。”
姜里里自知自己现在挣脱不了,而且这里是她的地盘,只能老实地呆着,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缩在他的怀里。
曲百灵倒是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小狐狸,拍了拍她的的脑袋,直接带着去往迎接天銮阁的金殿去。
*
天銮阁少主郑少歌正坐在位置上,他清隽的面容上,看不见任何笑意,冷漠的好似千年不化的寒冰。
虽然他从到来就坐下,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浑身的气势压得殿内所有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侧的人都安静地立在身后,等着无尽仙门接客之人。
郑少歌指腹贴着茶杯,深邃的眸子在观察无尽仙门。
“百灵仙尊。”门外传来无尽仙门行礼的声音。
郑少歌抬头望向门口走进来的人,感觉到空气之中浮动着几分熟悉的气息。
他眼神锐利了几分,昏暗的烛光之下盯着走进来的人。
三十二只毛绒绒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着落向了门口, 只见面容清丽女子缓步走进来。
郑少歌看到来人,眉心微蹙, 不是小毛球。
可为什么他刚才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的目光随着靠近曲百灵,从上到下地审视她,想从中看出些什么。
小毛球的本事还不足以换成另一个模样。
所以那股气息是自己的错觉吗?
曲百灵进来就注意到郑少歌的目光,直白地审视,好像要从她身上看到什么东西。
她性格向来爽朗,便直接问道:“郑少主在看什么?”
沧旻伪装的‘郑少歌’淡漠地收回目光:“没看什么。”
曲百灵从前听闻过天銮阁的阁主郑霖有好几个儿子,其中最小的儿子郑少歌最为不起眼, 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方才扫过来的那一眼,她下意识都觉得来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曲百灵坐在了主位之上朝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声, 这才朝坐下下方的‘郑少歌’说:“郑少主不辞辛苦地连夜赶来,无尽仙门不胜感激。”
“嗯。”下方的人淡淡地应了声。
这么冷淡地反应倒是让曲百灵有些讪讪:“今夜郑少主有什么安排?”
她问完, ‘郑少歌’脸上隐约能看出不耐烦, 抬眸扫了眼身侧的侍从。
侍从便出来, 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们阁主来之前便说了, 一起听慕掌门的安排。”
换了个人沟通曲百灵也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心里琢磨着这郑少歌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说话和不说话都让人发怵。
“既然如此,今夜便先给慕师妹疗伤, 明日再给周师兄疗伤,暂居在常月庭, 那里清净, 离周师兄和慕师妹的住处也近。”
侍卫瞧了眼神情自若的主人, 得到一个可以的眼神, 便应了声:“听你们的安排。”
曲百灵得到了允许,眼睛再次看向郑少歌。
只见他身资微侧, 手微曲,修长如玉的中指抵在太阳穴处,似乎在深思,清隽的眉目都带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威严。
这个郑少歌或许真的有点不简单。
深思的沧旻注意到人的目光,收了手,便起身,高大的身躯被烛光落下的影子也带着压迫,薄唇轻碰:“带路。”
曲百灵也跟着起身说道:“郑少主还是先休整片刻,我们去准备一下疗伤的物品。”
她给身侧的侍女使了个眼神:“你带天銮阁的贵客先去常月庭。”
侍女快步走过去,恭敬道:“请。”
沧旻没多言,沉默地跟着离开,曲百灵望着他的背影才松了一口气。
“奇了怪了在掌门师叔面前我都不会这么害怕的。”她喝了几口水,急忙起身打算回去看那只小狐狸。
回到住处就看到知道趴在矮塌之上还很虚脱的小狐狸。
她一靠近,姜里里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很淡很淡,大概是路过的时候沾染了几分。
好像沧旻身上的气息。
可是沧旻来到无尽仙门肯定会掀起血雨腥风,瞧着安然回来的百灵,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曲百灵看到小狐狸看自己的眼神,伸手摸摸她的头:“小狐狸你怎么样?”
刚才她抱着小狐狸想去金殿时,小狐狸突然就反胃呕吐,她便将她抱回来了。
姜里里之前在路上是装吐的,她是一只粉毛的小狐狸。
她若是被曲百灵抱着往金殿去,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而且她身上还有沧旻的标记,他们这些修仙之人肯定会看出来的,那就是死到临头了。
所幸曲百灵也没那么执着,把她送回来了。
姜里里听她担心的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吸了她身上的气息,抬头好奇地望着她。
“你闻什么?我刚才去见人了,身上味道肯定很乱。”曲百灵将她轻轻推开。
姜里里想到她是去见天銮阁少主了,她记得天銮阁的人喜欢在身上别兰花香包,所以每个人身上都有兰花香。
身份越高,兰花香越浓郁,可是她没有闻到兰花香,她见得真的是天銮阁少主吗?
曲百灵没看不出小狐狸眼中的狐疑,她只是担心小狐狸刚才突然呕吐会死,才百忙之中回来。
看她没什么事,又是喂了几颗药,便匆匆离开。
姜里里这次看着她走出院门,这才从矮塌之上下来,她要找灵狐一族的踪迹了。
整个灵兽园其实不算安静,里面养着各式各样的小灵兽,隔着院子往里面瞧,或许是好奇这个能进自己主人屋子的小家伙是谁。
姜里里知道打探消息还是要靠这些长居此处的小灵兽们,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围墙旁,仰头看向趴在上方的一只小橘猫。
小橘猫一双蓝瞳望着她,自带傲气,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审视着侵犯自己领地的坏人 。
小橘猫发出一声猫叫,姜里里知道它说的是:“你想干嘛?”
姜里里瞧对方这气势,知道肯定不好拿捏,回头看向别处。
她记得曲百灵在院子里种了一些猫喜欢吃的灵草,扫了一圈,走过去摘了一些,她回到墙角下。
那只傲气的小橘猫果真就软了气势,立刻就喵喵叫:“算了,你愿意给本猫进贡,也算是识趣。”
小橘猫说着就蹭到她的身边。
姜里里被喂了两次药,体力和灵力都恢复了几分,她引出自己的力量绑在小橘猫身上,让小猫能听懂她的话。
“小猫,你知道这附近有别的小狐狸吗?”姜里里问道。
小橘猫也没惊讶,大概是这里的灵兽大部分都会说话,而是好奇地回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我是被丢弃的小狐狸,我想找到我的狐狸爹娘。”
姜里里虽然觉得骗一只小猫多少有点不道德,但还是说的很真诚。
小橘猫瞧她可怜样,有点受不了:“别的狐狸好像有吧,主人园子里的兽类很多,我等会带你去瞧瞧。”
姜里里是真的没想到这么傲娇的小橘猫这么单纯好骗,立刻点头应下:“那你等会找我哦。”
“好的。”小橘猫一边点头,眼睛却看向了她手里的猫灵草。
姜里里把灵草给它,自己就转回去了,等找到灵狐一族,她就能重新回归正常生活了。
她趴在矮塌之上,正美滋滋,感觉脖间标记似乎有点热麻。
小爪子摸了摸,心魂似乎被牵扯了下,她急忙撤回手,有点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
常月庭内,寂静无声。
沧旻扯了伪装,独自一人坐在高位之上,手撑着头,双眸紧闭,面容俊美清冷。
额头薄汗密布,虽然他脸上神情不变,但是能察觉出他此刻大概不好受。
屋内烛火晃动,他睁开了眼,坐直了身体,一直压住癫狂的眸子此刻涌上几分平静。
方才他再次通过心魂感受到了小毛球的存在。
而且不会很远。
她就在无尽仙门。
这个消息无疑是他这两天最好的消息,他起身走到床边,望着外面的圆月,心中胀满了担忧,他的小配偶最好是真的没事。
否则灭掉一个天銮阁不足以平复他的怒意。
就是不知道小毛球会不会受伤,她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总会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沧旻手搭上窗边,一只萤火虫从院中飞过来,他望着那一点荧光就想到了幽阴之地属于她的万泽之力。
伸出手将这只乱飞的流萤圈入掌心,自语道:“别怕,我会尽快找回你。”
流萤在他掌心亮着微弱的光,他转身将这只流萤放进了的透明的瓶子内。
门这时被敲响,屋外传来侍卫紧张的声音:“少,少主,百灵选尊说可以去给他们疗伤了。”
沧旻走到门口,脸就变成了郑少歌的模样,打开门看了眼侍卫:“方木,你很害怕?”
方木急忙跪下颤抖着,他亲眼看到沧旻只身一人将天銮阁阁主及其他人都杀了干净,他浑身是血踏着那些人的尸体,坐在天銮阁的最高位上,眼睛冷冷地睥睨着他们。
那种压迫和恐惧感让他至今心惊胆颤。
他以前只听闻过沧旻凶残至极,亲眼所见后发现他不是凶残,他是天生的恶魔杀人都不眨眼的。
他本以为自己也会死,却没想到被他带到了无尽仙门,继续伪装。
“说。”沧旻看到浑身颤抖的方木,就能想到望着他怯怯的姜里里。
她也总是用这种害怕的眼神看他,明明他从未伤害过她,也从未伤害过这个侍卫。
“少主,卑职不,不敢。”方木自然不敢说实话,只能低下头等着死亡。
却没想到沧旻只是冷笑一声,衣摆晃动便径直离开。
方木心有余悸地跟上,心想,这位大魔头打底要做什么?天銮阁疗伤的办法是独有的,他若是露陷了该如何是好?
无尽仙门的人先将他带去了慕云姣的屋内,沧旻一踏足眼睛就看向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女。
她们两身上也有小毛球身上的气息,看来是慕云姣将小毛球捡回来的。
沧旻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也没打草惊蛇跟着人往慕云姣屋内走去。
他知道小狐狸大概不在这里,踏进屋内药香扑鼻而来,踏过明亮的烛光,拨开重重纱幔,等停在床边,他看到了床上昏睡着的慕云姣。
曲百灵在一侧说:“云姣师妹的身体一直很弱,这次大概是受了刺激,一直没醒。”
沧旻瞧了一眼,便知道气血上涌,真气被压住了。
他扫了眼方木,自己立在一旁淡淡地说着:“点心口处。”
“郑少主何不自己动手?”曲百灵有点不理解。
沧旻自然不会说守身如玉中,只是丢出三个字:“手废了”
曲百灵愕然不已,但是想着之前传闻天銮阁阁主把幼子打得半死的事。
手废了也不是没可能。
方木得了命令急忙按照天銮阁治疗的手法,给慕云姣疗伤,等他停手,一直昏迷的慕云姣睫毛动了动,轻咳了几声,似乎是顺过气来了。
曲百灵没想到居然有着奇效:“这是好了?”
“明早就会醒。”沧旻扫了眼回转过来的慕云姣,又看向曲百灵。
他记得曲百灵在无尽仙门主管灵兽园,结合之前在金殿闻道的熟悉气息,他猜出小狐狸可能在灵兽园。
沧旻简单地说完就转身离开,他要借机去一趟灵兽园看看。
曲百灵没想到这个郑少歌行事这般利索,急忙追出去想道谢,但是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心里总觉得不对,立刻吩咐人去跟着。
沧旻自然不会现在明目张胆地进灵兽园,他是往常月庭去,打算回去后分自己的灵识出去探。
却没想到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
“哟,这不是少歌少主吗?”合欢宗的青文似乎在路边等着偶遇,笑的很不怀好意。
沧旻步子没停,径直走过,青文的手就顺势想搭过来。
他直接避开,淡漠的眼眸扫了她一眼,这一眼让青文差点酥了骨头。
“少主,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现在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吗?”青文双手抱胸,笑眯眯地朝快步离开的男人背影说道。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她还是语气含笑地说:“听别人说,旧情人这种东西脑子会忘,但是身体不会忘哦。”
这句话说的话里有话,沧旻也无动于衷。
合欢宗的手段也就那些,他快步走出拐角的,感觉全身骤然涌上一股燥热。
沧旻知道自己小瞧合欢宗了。
三十三只毛绒绒
沧旻想压下身体的热意, 但是越是压制,越是躁动。
“少主你怎么了?”方木看出了沧旻的异样, 担心地问道。
“你们少主中了我的合欢散。”青文柔媚的声音从后面轻慢地传来。
方木转头看向她,知道这人跟以前的郑少歌有几分私情,却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给人下药!
他急忙说:“解药!”
这要是把沧旻给惹毛了,死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但明显这人就是存心找死的,不给解药还慢悠悠地走过来。
沧旻看向走过来的青文,眼中已经满是杀意的, 倒是没人敢在他头上这么嚣张。
青文望着脸色潮红,脖颈已经被热汗润湿的男人, 心里早已经色.欲上头了,她感觉郑少歌单单瞧起来都比之前更吸引人了。
她逐步靠近, 故意说道:“这可是我们宗门的镇宗之宝, 无解, 郑少主若是想要解, 今晚何不跟我续下旧情。”
她的话刚说完, 脖颈就被狠狠地扼住。
沧旻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盯着他,就算他的掌心再热,青文心里也冷到发抖, 她看出了他眼中的杀意。
“找死。”他手一收紧,青文惊恐地瞳仁微张, 心里反应过来, 眼前这人根本就不可能是郑少歌。
就算郑少歌在床上喜欢装正经, 却不是这种凶残的正经和冷漠。
可她来不及多想, 生命已经结束了。
沧旻手中的幽冥之火直接将青文毁尸灭迹,他收回手看向一旁惊愕的方木。
方木本以为在天銮阁看到的沧旻已经是十分凶残了, 没想到眼前的这一幕让他彻底相信,沧旻就是旁人口中的无人可敌的恶魔。
他浑身都在颤抖,跟沧旻的视线碰上,急忙跪下颤颤巍巍地等着发落。
沧旻此刻心神已经被剧烈的情潮给影响了,他强撑着朝方木命令道:“你回常月庭,若有人来问就说我休息了。”
他说完就直接闪身离开。
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任何人在他身边。
沧旻寻了个隐秘的水池,直接浸入了水中,他知道合欢散确实是无药可解,只能靠男女双修解,这是合欢宗用来控制人的特殊手段。
看来那个女人对郑少歌有点执念。
沧旻将碰了别人脖颈的手洗了又洗,整个人都沉到了水底,想运功逼出合欢散的药性。
或许是药效的作用,他满脑子都是在幽阴之地,他和小毛球双修的场景,这让他本来就难以抑制的热意,更是汹涌,四周冰凉的水好像都被他的体温给烫热了。
沧旻死死地握着拳头,在心里默念清心咒,但这无疑是杯水车薪。
他此刻无比渴望姜里里柔软的身体。
而姜里里正跟着小橘猫偷偷摸摸地出了灵兽园。
因为灵兽园的狐狸都被看了遍也没看到灵狐一族的狐狸。
姜里里本来说算了,但是小橘猫的性子太过执拗了,大概是因为觉得没帮上她的忙十分没面子,于是就拉着她出了灵兽园。
“小狐狸,我听其他人说梅山好像住着一群小狐狸,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你的家人。”
小橘猫窜的很快,姜里里腿短外加本来就四肢不便,只能慢腾腾地跟在后面。
听到小橘猫的话她便问:“你听谁说的啊?”
“随便打听的。”小橘猫哼了声,沿着石阶轻快地跑上去。
“你等等我嘛。”姜里里是真的追不上,而且现在是深夜,这处梅山大概没有什么人踏足,路还是借着天边的月光来看。
傲娇的小橘猫怎么会听她的话:“你快点走。”
说着眨眼间就没了踪迹,姜里里真的佩服这只小猫的灵活。
她只能加快了步子追上去,山路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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崎岖,她走得快就不稳,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被她稳住了。
飞快地爬了一段路,她实在有点爬不动了,停在了一处开阔处望着深夜的无尽仙门。
灯光点点,琼楼玉宇,一眼望去确实是仙境。
她缓了几口气,想继续往前,感觉后颈热的厉害。
伸出爪子碰上身后沧旻标记的地方,似乎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让她心口扑腾地乱跳,连带着身体都泛起了异常的热意。
“沧旻出事了吗?”姜里里有些担心,似乎是受到什么指引,莫名地看向漆黑的远方。
那个地方也不知道是无尽仙门的何处。
她总觉得自己有点多想了,沧旻怎么会来无尽仙门,她收回目光望向上方。
这才爬到梅林的半山腰,到达山顶还有些一段距离。
她继续往前,可是身体方才泛起的热意在升高,大颗的汗湿透了她的全身,她粗粗地喘息着,涌上一些奇怪的感受。
很像每次和沧旻双修时,难受到希望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感觉。
她往上走了一段路,心跳越来越快,后颈的标记热的惊人,甚至有点酥麻。
之前在幽阴之地,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沧旻都会蹭过来舔她的后颈,然后再把她拉进情.欲的漩涡。
沧旻一定出事了,要不然后颈的标记不会这么反常。
“小狐狸!你来了没!”小橘猫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川传来。
姜里里应了声来了,便快了几步往上,却没想到绊到了树根,她身子不稳,直接往一旁的斜坡摔了进去。
她急忙用自己身上的力量想控制往下滚的趋势,但是太过惊慌了,她没来得及控制,身子直接撞进了一汪池水之中。
瘦弱的身子浸入池水,昏沉的意识感受到池水的温热。
下一刻后颈的热将她完全侵袭,勾着残存的意识猛地拽进了熟悉的地方。
暗无天日,荒凉到毫无生机的地方,她瞬间就想到沧旻的灵海。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做梦了,一道熟悉霸道的气息将她猛地包裹起来。
她的意识都跟着被狠狠地裹住,头皮一阵发麻。
“你是小毛球。”沧旻低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炙热的呼吸烫的她想往旁躲,包裹着她的气息直接变成沧旻的人形,他站在她身后。
高大的身体把她完全包裹进去,她错愕这个梦的真实,抬头望向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沧旻。
但是目光相触,他眸光微动:“你真的来了。”
他烫人的指腹碰上她的眼尾那一颗殷红的情人痣,低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急切又热烈,席卷着她的呼吸掠夺着她的理智。
姜里里仰着头,被迫承受他的吻,总觉得自己疯了。
为什么突然做这样的春梦。
而且沧旻这次急切都似乎要将她拆吃入腹,把她扣在怀里,吮咬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急促的呼吸,看得他此刻极度兴奋。
姜里里全身也被他引的颤栗不已,手抚上他的后颈,难受地张唇咬在他的脖颈之上:“沧旻……”
她艰难的呼吸,听着他沉沉的喘息,迷离的眼神望着他喉结滚落下来的热汗,微微仰头轻吮而过,然后又趴在他肩膀上呜咽着:“为什么要做这样羞耻的梦,难道是因为我们会永远不见面吗?”
还这般真实,就连之前的灵修都不及这般的感觉,疯狂到让人彻底沦陷。
她说完只听到死扣着她腰身的男人,冷冷地笑了声:“见不到我,你不高兴?”
姜里里被他弄的微仰起头,脸贴在他侧脸之上,声音都轻柔起来:“挺高兴的,但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沧旻便阴沉着脸,将她重重地压在了怀里,跟打算弄死她一样,翻来覆去地折腾。
姜里里哭都哭不出来,只觉得这一场春梦当真是刺激。
沧旻咬着后槽牙,心里怒意翻腾。
之前合欢散让他有些失控,他知道自己靠自己不能解,便进了灵海想通过标记将藏在无尽仙门的姜里里的灵识唤来。
本来只是一试,却没想到她当真出现在灵海之中。
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他心口涌上巨大的喜悦。
那么此时那些喜悦瞬间都变成了滔天的怒意。
他就知道她一心只想离开幽阴之地,再离开他。
她不喜欢他,也没人会喜欢他,所有人都惧他,畏他,厌恶他。
沧旻眼中的柔情被狠厉代替,他粗粝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腰身,所有的动作都变了力道。
低头再次厮磨着她的唇,她有多高兴,那他有多疯,吮咬着她唇,吻疼了,她便含着泪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疼。”
她眼神清澈抿着唇瓣,怯怯地望着他,沧旻心被狠狠地撞了下。
沧旻到底是放柔了几分力道,低头抵在她的额头,冷声道:“不许高兴!”
姜里里望着他逼近的脸,每一寸都漂亮的让人心喜,她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不许高兴。
所有的理智早已经被他搅弄的乱七八糟,现在望着这张清冷俊美的脸,她仰头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
这是一种引诱,让沧旻压下去的情潮更加汹涌地席卷而来。
他掌心扣着她的后颈,低头再次深深地吻上她的唇:“姜里里等我找到你,你就完了。”
他这句话,声音像是刀尖磨着石头,满是骇人的阴沉。
姜里里浑身抖了抖更是委屈的不行,瞧的沧旻恨不得狠狠地欺负她一顿。
心里又不住地想,算了,她高兴她的,他抢他的,这并不影响他们在一起。
也不知多久,云雨停歇。
姜里里眼皮沉下,手还习惯地死死地扣着他的肩骨,上方是她抓出来的血痕,皱着脸不满地说:“为什么梦里都做的这么凶?”
她软声软语地抱怨,沧旻盯着她卷翘的长睫,一张粉白的脸透着潮红,真的忍俊不禁:“你这个笨蛋都做成这个鬼样子,还以为做梦?”
姜里里的身体已经脱水了,外加累到极致,昏昏沉沉地睡着,身子贴在他怀里。
沧旻抬头把她拥在怀里,低头舔了舔她干燥的唇和后颈的标记。
她的手也碰上他的后颈摩挲着,无意识地喃呢:“沧旻……别……有事。”
她说着身子动了动,唇压在他心口,又是说了好几句没事,没事。
沧旻掌心抚上她的额头,压下她的不安,一直梦语的人果真安静下来,手软软地抱着他的脖颈,这是依赖的姿势。
他垂眸望向自己心口,只见那里的图腾愈发地明显。
每次跟她亲密完,心口额图腾便会明显一点,这好像一个被擦去的东西,又开始慢慢地显出原本的模样。
沧旻正想着将她的灵识送回去,顺便顺着灵识找到小毛球的踪迹,却不料怀里的人消失了。
她的灵识自己回去了。
沧旻望着空空的怀里,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能自己回去?
他也收回自己的灵识,睁开眼了,看到四周的漆黑,耳边还有水流声,他从池底出来手搭在池边寒风吹来,全身遍布寒意。
合欢散解了。
沧旻从池子中出来,一身湿漉直接干了,四周没有看到任何东西的踪迹。
看来她并不在附近。
找这只小毛球也不是简单的,他飞身离开,打算去灵兽园看看是否有她的踪迹。
*
姜里里感觉自己是被人捞出水的,她极度疲惫的意识半昏半醒,听到有人唤她。
但是不知道喊的是什么,清醒拉扯着昏迷,正当她觉得有点撑不住了。
一道灵力注入她的身体,将她的疲惫消减了几分。
艰难地睁开眼,视线迷蒙了片刻才清晰,居然是曲百灵,她肩膀上还趴在小橘猫。
“你没事吧小狐狸?”曲百灵有点担心地摸了摸她的头。
姜里里此时已经缓过来,望着曲百灵有点懵,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曲百灵瞧她呆住的样子,把她抱到怀里:“桔子看你不见了回去找我,我找了许久才找到这里,你刚才怎么了,意识居然脱离了身体。”
姜里里听到她这话,脑袋就冒出刚才那场春梦,还有梦里沧旻那句‘等我找到你,你就完了’的话。
她一个激灵,心想,这梦怎么又刺激又吓人的。
曲百灵看她眼中突然流出几分惊慌,以为她被吓到了也没再问,只是带着她和小橘猫一起离开。
“你刚才掉进去的是四通池,连通着附近的兰,竹,菊山,今夜幸好没有人在其他池中修炼,若是你突然掉进去,扰了别人修炼就麻烦了。”
曲百灵说着,姜里里却完全没听,她脑海不断地重复梦里的场景,沧旻捏着她的脸命令道不许高兴,还有他们的抵死缠绵。
那梦真的真实地可怕,让她不由地担心沧旻要是真的找到自己会不会真的弄死自己。
曲百灵看怀里的小狐狸一声不吭,还缩成一团,以为她被吓到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到池子里,肯定会有点心有余悸的。
“你别怕了,我带你去找你的爹娘。”曲百灵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姜里里听到爹娘急忙看向她。
曲百灵看出她的眼神的意思,解释道:“桔子跟我说了,你想找你爹娘,梅山之上确实住着许多狐狸,但那是周无裕安排的,据说是灵狐一族,当初差点被魔界屠杀。”
姜里里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周无裕真的救下了灵狐一族,她扯着她的衣袖,催着曲百灵快到上山,眼中都是期待的光芒。
曲百灵笑着说:“等会就到了。”
她直接飞身往上顶去,等一落地,姜里里就看到了熟悉的灵狐族,他们的居处点着篝火,木屋整齐地建在一处,灯火葳蕤十分安静祥和。
大概是他们到来的动静引得灵狐出来了,它们聚在一起,是姜里里熟悉的场景。
她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从曲百灵怀里窜出去,跑向自己的狐狸娘亲。
但是这些灵狐已经不认识这只漂亮的小粉狐,防备地望着姜里里。
姜里里直接窜到一只白狐的面前,眼睛望着那只白狐,弱弱地叫了声。
那只白狐就变成了人形,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她唇角含笑弯腰将姜里里抱入了怀里,唤了声:“里里?”
姜里里猛点头,身子蹭到自己狐狸娘亲的怀里。
“这居然是里里那只小丑狐!”有小狐狸惊讶不已。
“她为什么是粉色的啊!”
“我也喜欢粉色的毛毛娘亲。”灵狐族内的人都聚过来了,七嘴八舌地说着。
狐狸娘亲抱着姜里里直接回了住处,温暖的木屋隔绝了吵闹。
姜里里扒拉这自己娘亲的衣服,眼泪汪汪的,好似受了很多委屈,奈何说不出来。
当初她穿到这个世界,狐狸娘亲就对她照顾有加,这也是为什么她拼尽性命也要救下灵狐族的原因。
“回来了就好。”狐狸娘亲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当初是你找翎月仙尊去救我们的吗?”
姜里里点了点头,娘亲便心疼地望着她:“真是个傻孩子,你这么小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她回答不出来怎么办,她来到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事情要做,她现在也做到了。
姜里里靠在娘亲怀里,或许是心安稳下来,没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狐狸娘亲将她放进被褥,掌心摸了摸她柔顺的毛毛,指腹碰到她的后颈,看到了微微红肿的标记,眉心立刻紧起。
这个标记是谁的?
难不成……是他的?
姜里里身体太过疲惫,昏睡了两天,这两天沧旻都没能寻到任何可用的信息。
他那夜去了灵兽园,看了一圈也没看到小毛球。
他心中涌上几分不安,那夜在灵海他对她要的太狠了,她身体一时恢复不过来,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是难逃一死的。
他烦躁地在屋内踱步,他一定要尽快确定她的安危。
他看向被困在琉璃罩内的流萤,直接唤了方木进来。
方木进来还没跪稳,就听到沧旻朝他说:“去寻合欢散来。”
方木害怕:“少主,您不是刚中了吗?”
沧旻语气冰冷:“再来一次。”
方木:“……”
三十四只毛绒绒
沧旻想用这个办法再次将姜里里的灵识唤回来。
方木为难地望着他:“少主, 合欢散是合欢宗的镇宗之宝。”
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会得到的。
沧旻看着他,一时间忘了方木不是自己以前的手下, 无所不能,一时间只能摆摆手。
转身打算自己去寻。
他直接消失离开,去往合欢宗暂居在无尽仙门的地方。
昨天他才知道合欢宗跟天銮阁是同一天到的无尽仙门,但合欢宗是为了向无尽仙门讨要这才幽阴涯之战的损失。
周无裕这次本是做足了准备,想用百家仙门之力将他给彻底灭了,现在不仅失败了还搭上了许多仙门。
整个无尽仙门现在处于内忧外患之中,大家都在等着周无裕来定夺。
因此合欢宗至今都在等。
沧旻悄无声息地到合欢宗所居的地方, 他们来的人不少,大概是想着人多势众。
“青文师姐两天不见了, 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远处坐着的两个人正无聊地搭着话。
“担心她做什么,她以前也这样, 找到满意的男人, 十天半个月不会都正常。”另一个倒是无所谓地摆摆手, “就是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啊?”
“周无裕还没醒呢, 听说伤的很严重, 还不知道会不会醒呢?”
“哎,我以为周无裕多厉害呢。”
“是沧旻太恐怖了,你想想百家仙门都被他伤成什么样了。”
沧旻对这些话没什么兴趣, 直接往别处去,看到落单的人直接将人直接扼住。
“合欢散。”他直接说道。
那人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人, 想喊人沧旻的手捏着他的喉头, 那人就痛苦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抖着手拿出了一瓶药。
沧旻看向那瓶药, 动力迅速地毁尸灭迹,如一阵风重新回到了之前那处水池。
他咽下了一颗药, 便将自己沉睡水底,等着药效发作。
片刻后他感受到了全身涌上来的热意,这一次他更加轻车熟路地想引来姜里里的灵识。
但是这一次没那么快,沧旻就一直等着,强忍着所有的热意。
*
姜里里昏睡了两天,全身都睡得疲软,意识还没彻底苏醒过来,又感觉到后颈热的厉害。
难受地缩成一团,下意识地有些担心沧旻的安危。
屋内似乎有脚步声在靠近,她想睁开眼,眼皮却如同有千斤重。
她身子在柔暖的被子下微微动着,昏沉的意识好似要被什么牵引着要去往一个地方。
这时一只手温热的手先抚上了她的眉心,让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紧接着便是熟悉的声音:“里里醒醒,你都睡了两天了。”
娘亲温柔的话让她缓缓地睁开眼,一时间还有些恍然。
望着娘亲看了好一会,才愣愣地眨了下眼睛。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娘亲的手碰上她的后颈,“这里不舒服吗?”
“嗯嗯,热的厉害,好难受。”姜里里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如实说了。
狐狸娘亲唇角含笑地望着她:“没事,娘亲给你治好。”
她的掌心抚上沧旻标记的地方,姜里里能明显感受到后颈被两道力量牵扯住。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记起沧旻经常舔自己后颈的场面,还有他认真地同自己说‘成夫妻’这样的话。
没忍住小声地说:“娘亲有点疼,还是不弄了吧。”
她说完这句话,按在她后颈的手顿了下,她去看娘亲的脸色。
发现她唇边的笑意都收了,瞧起来似乎是有点微微的怒意。
“娘亲。”她唤了声,坐在一旁的姜姿眼中浮现了几分无奈。
“里里,你知道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吗?”
娘亲的话让她隐约地知道自己失身给别人的事,她大概猜出来了。
姜里里望着娘亲,嗫嚅着:“我知道,我被人标……”
她还未说完,娘亲的手就捂住了她的唇:“这件事我们知道便好,不要说了。”
姜里里看娘亲严肃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我不说了。”
姜姿也知道姜里里在消失的这段时间大概经历了一些,没有再问,只是再次伸手覆在她后颈的标记处说:“灵狐族重视这些,我帮你将这个标记隐藏,你就当那段经历不存在吧,等何时你想将标记清除便来找娘亲。”
“好。”姜里里只能听话了,趴在她的腿上,任由她将自己后颈的标记隐藏。
等娘亲收回手,她能感受到本来还泛着热意的身体完全平复下来。
姜姿将手收回,她刚才就发现有另一道力量想将里里的灵识引走,心里隐约知道是谁。
可是她瞧姜里里浑然不知的样子,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将小狐狸给抱起来:“睡了两天了,娘亲带你去吃点东西。”
姜里里乖乖地缩在自己娘亲怀里,心里莫名感觉有点不适。
等娘亲将准备好的生肉放在她面前。
姜里里:“……”
她有点欲哭无泪,这么一比还是幽阴之地的生活好。
她只能抱着果子啃了,心想等自己重新变成人形了,一定要教娘亲做熟食。
等她吃饱喝足,望着天边落下的秋日,舒服地趴在娘亲的肩膀上晒太阳。
她望着天边的日光,莫名想到了沧旻专门为自己引到幽阴之地的日光,那个时候觉得日光是无比的温暖,现在却感受不到了。
她心里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也不知道沧旻出了封印后会去做什么。
大概率会杀人,会屠杀别的门派。
他那一身戾气和超凡的能力,注定了他不可能安分守己的。
她的手下意识地碰上后颈,那他会找自己吗?
*
沧旻在水中泡了两个时辰,还是没等到姜里里灵识的到来,他阴沉着脸从池子中出来。
大概是怒意过盛,连情潮都全部消失。
他站在池边借着高山之势往下看,将整个无尽仙门给收入眼中,眼底都是杀戮之气。
今晚若是还没姜里里的消息,他会选择将整个无尽仙门掘地三尺将人给找出来。
他已经没了耐心。
分别三日,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沧旻踱步往山下去,欣长身影踏足之处惊起无数飞鸟,在竹林之中翻飞而起。
他重新回到常月庭,刚进屋内,方木就快步进来,朝他说道:“方才无尽仙门的人来请,去给周无裕疗伤。”
方木的话音刚落,门外这时就传来敲门声,紧接着便是无尽仙门弟子的声音:“郑少主,今日要到给翎月仙尊疗伤的时辰了。”
沧旻转头看向紧闭的门,他刚回来便有人来请看来监视这里的人真的不少。
他听着外面之人的话,记起今日确实有任务在身,是给周无裕疗伤,险些忘记。
昨天曲百灵就带他去周无裕的住处,要他给周无裕疗伤。
当时他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周无裕,心下便清楚他的伤比自己严重了不少,甚至是奄奄一息。
他心里不由地满是轻蔑,周无裕这么多年依旧毫无长进。
他不过是昏迷了片刻,周无裕倒是丢了半条命。
沧旻也没那么好心地给他疗伤,昨天便推脱着暂时没有思路,需要思索找找方法,今日再去疗伤。
这时辰很凑巧,沧旻本不想跟这些人周旋,但是想到之后寻到小狐狸要安全地带她离开,若是惊扰无尽仙门的人,只会让她陷入危险之中。
只能换了身墨黑的衣服,只身往门外走去,他要去周无裕的住处走个过场。
方木急忙带着疗伤的药箱追上去,跟着沧旻往周无裕所居住长青庭去。
跟曲百灵说的一样,常月庭和长青庭路程不算长,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他到了庭院的门口。
还未踏入他望着站在门口多出来的侍女,知道来的人还有慕云姣。
慕云姣昨天刚醒过来了,派人给他送了些许多谢礼,他都丢给了方木。
没想到今日她就拖着病弱的身体就来看周无裕了。
看得出来这两人的感情确实不错。
沧旻想起来姜里里,她似乎真的跟旁的女子不一样,他那么煎熬唤她来,她都无动于衷。
或许两人的分别,她确实是高兴,但这不影响他将她带走的目的。
他只能属于她,就算死了也只能是他去收尸。
方木感受到沧旻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和压迫感,担心露陷便提醒了句:“少主到了。”
沧旻收了几分情绪,淡淡地应了声,不动声色地走进去院内。
屋内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沧旻对旁人的交谈并不感兴趣,淡漠地进了屋内。
只见慕云姣正和曲百灵坐在屋内相谈甚欢。
“百灵,无裕昏睡了这么多天真的没事吗?”
“昨天天銮阁少主来看了,说是今天再来,应该是有对策了。”曲百灵安慰着。
慕云姣应了声,想到自己带回来的那只小狐狸:“百灵,上次我带回来的那只小狐狸怎样了?”
走到门口的沧旻听到这里,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的,小毛球真的是被慕云姣捡回来的。
曲百灵应该知道小毛球的去向。
他假装无意地停在门口,想听曲百灵的回答。
曲百灵笑着说:“没什么事,我把她放回到她的娘亲身边了,就是周无裕救回来的那群灵狐,它也还是灵狐一族的。”
沧旻眉心一松,所以她如今在灵狐一族?
三十五只毛绒绒
“少主, 你不进去吗?”方木在后面问道。
这一声让屋内交谈的两人停了下来,曲百灵急忙起身迎过来:“郑少主你何时到的?”
沧旻应了声方才, 便径直往屋内走去,踏进屋内,慕云姣的视线就落过来。
沧旻淡漠地扫了眼,从慕云姣的脸上能明显地看出病弱。
慕云姣看到他倒是客气地唤了声:“郑少主。”
沧旻没搭理她,往躺着周无裕的床边走去,他垂眸看向周无裕发现他的情况昨天要好一些。
想来大概是自己过来把他给刺激了,周无裕的意识逐渐苏醒过来, 只是现在身体太虚弱了,身体醒不过来。
沧旻在心里冷笑一声, 这人对自己当真是执着。
就算还是重伤也想杀了他。
可是如今的状态他是刀俎,周无裕是鱼肉, 他有的是办法让他痛苦万分。
“郑少主, 无裕的情况怎么样?”慕云姣担心地问道, 声音有点中气不足。
沧旻注意到她的眼中还带着明显的防备, 看得出来这人比曲百灵更聪明一些。
沧旻心里嗤笑, 语气冷了几度:“情况有些好转,你若是不信可以找其他人看。”
说着他就打算离开。
慕云姣急忙拦住:“郑少主,人命关天, 还是麻烦您费费心。”
“你们既然不信我,何必让我的疗伤?”沧旻倒也是不客气直接点出来。
慕云姣知道他看出自己的不放心, 急忙说道:“是云姣过虑了, 还请郑少主能帮我师兄疗伤。”
曲百灵也从中周旋:“郑少主, 云姣她只是关心则乱, 没有其他的意思。”
沧旻这才转回去,走回到床边的望着周无裕, 唇角勾起微微勾起,眼中满是冷意。
他伸手直接碰上周无裕的眉心,整个幽阴之地都被他毁了彻底,他也并非好人。
犯他者,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一道黑气无声无息地入了周无裕的眉心。
这一缕属于幽阴之地的邪祟之气已经够让他生不如死了。
沧旻收回手,又朝方木说:“去写药方。”
方木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照做,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听沧旻说了几种灵草。
他一看发现这些灵药都是极难找的。
等写好后,他交给慕云姣,沧旻直接说:“尽快找到,否则谁都救不回来了。”
慕云姣急忙应下,按着药方就快步离开。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曲百灵。
曲百灵莫名感受到一股寒意,她看向‘郑少歌’说道:“周师兄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不出意外今天就会醒过来。”他说完,曲百灵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便听到他问了句,“灵狐族在何处?”
曲百灵愣了下:“什么?”
“灵狐族在无尽仙门的何处。”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曲百灵的喉咙就被狠狠地扼住,她望着眼前男人的深邃的眸子,像是被控制了般,听到他的命令,“说。”
她下意识地回答:“梅山山顶。”
“百灵!”周无裕的虚弱的传来,她的意识一清,猛地醒过来。
望着眼前的男人,骤然意识到不对,正想出招,沧旻掐着她脖颈的动作一紧,生命垂危的感觉袭来。
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周无裕见状急忙驱使自己的剑刺向沧旻。
但是他现在的能力完全不及沧旻,沧旻手轻挥,那柄剑就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而周无裕心神大动,直接吐了血,脸上都没了血色。
曲百灵神情大变,她已经猜出眼前的人是谁了,就算是生命垂危还是愤声道:“沧旻,居然是你!”
沧旻并没有跟他们废话的想法,掐着她脖颈的手再次收紧。
“沧旻!你若是不想灵狐族都死了,就住手!”周无裕喊了声,他手中捏着一个玉符。
沧旻眼眸微眯,眼中的杀意更盛。
他知道无尽之门每个地方都有个一个玉符,只要玉符碎了那个地方阵法就会启动,四周的一切都能摧毁。
“你想找那只小狐狸吧。”周无裕今天的意识刚刚苏醒,知道慕云姣和曲百灵交谈内容,也知道沧旻对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方才一直醒不过来。
沧旻冷冷地勾了唇角:“是又如何?”
“你就是靠她出幽阴封印的!”周无裕开始后悔当初以为那只狐狸会被恶灵给吃了干净。
现在看来是被沧旻给利用了。
沧旻并没有跟周无裕聊天的想法,望着他手中的玉符,直接将手中的曲百灵丢过去。
周无裕急忙将曲百灵接过,下一刻他手中的东西便是一空的,随即一道火焰便直冲而来。
他急忙带着昏过去的曲百灵躲过,顺势扯过曲百灵放在腰间的信号弹,直接丢出窗外。
烟花炸开的声音瞬间引来了许多的脚步声的。
沧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直接离开,前往梅山。
但是周无裕的信号一出,整个无尽仙门都涌动起来,顺着他的去向飞身而来。
沧旻知道悄无声息的离开已经是不可能了,他望向不远处的梅山,小毛球就在那里。
正打算速战速决,将小毛球找到便离开。
但是无尽仙门的人并不想他这么简单,一柄剑直接拦了他的去向。
“沧旻。”带着几分沧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沧旻听声音便知道是谁,转过身望向来人,也就是无尽仙门的掌门慕晟。
“五千年你好像没有变什么。”慕晟朝他说道。
沧旻眼中都是冷意,慕晟的熟络有点莫名奇妙,他们的交情还不至于回忆往昔,他眼神锐利地望着他,没有搭话。
慕晟笑了声:“你一如既往地不爱说话。”
沧旻这时才开口:“本尊带走自己的人便会离开,你们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尊也不客气。”
此时正带着更多的人姗姗来迟的周无裕,手拿着剑直指向他:“沧旻!你在无尽仙门作乱多日,我们怎么会放过你!”
“我们青文师姐还有师弟肯定也是被你杀的!”跟随而来合欢宗弟子大声喊道。
“是本尊杀的又如何?”沧旻眉目间都是轻蔑,“都不是无辜的,包括现在的你们。”
他无意杀他们,现在他们都上赶着杀过来,那他又何须客气。
他手中的火焰如同漫天的火矢冲向每一个人。
慕晟倒是没想到沧旻现在的修为已经精进到这个程度了,急忙伸手抵挡,两道力量想碰四周狂风席卷。
梅山之上更是寒风凛冽。
姜里里正吃着娘亲给她的食物,吃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现在骤然起了一阵风,拍的窗户哐哐作响,她隐约觉得不对,慢腾腾从床上爬起来,挪到窗边想看看怎么回事。
就看到娘亲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朝她说道:“无尽仙门现在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姜里里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不是很清楚,没人通知我们,应该是被进犯了。族长说我们灵狐族受了恩惠,现在应当举全族之力帮助,成年的狐狸都要下山去帮忙。”
娘亲说着便将她给带上,看着姜里里小小的身子,还不放心地叮嘱:“等会打不赢,你就跑知道吗?”
姜里里点头,她望向高空,看到上方突然蓄积的乌云,眼皮直跳。
心想,是沧旻来了吗?
三十六只毛绒绒
姜里里惴惴不安地跟着娘亲往梅山下去。
姜芝看出了她的不安, 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娘亲会保护你。”
“娘亲, 如果等会你看到沧旻了千万不要冲上去。”姜里里知道沧旻杀人不眨眼,他的动作向来利落。
“沧旻?”姜芝困惑地望着她。
姜里里意识到灵狐族避世多年,确实可能不认识沧旻。
她只能含糊地说:“就是一个大魔头,他很厉害,大家都不是他的对手。”
姜芝看她眼中流露出来的敬仰,心里就猜出沧旻大概就是标记她的那个男人。
她神情微变,沧旻这个名字是陌生的, 她以为姜里里是碰到了故人。
现在想来大概是她多虑了。
她听了姜里里的,微微点头:“娘亲不会鲁莽的, 倒是你要小心为上。”
“我就躲娘亲怀里。”姜里里朝自己娘亲笑的眉眼弯弯,讨喜的厉害。
姜芝眼中都是笑意, 捏着她的耳朵:“都成年了还是小孩心性。”
姜里里笑着趴在她的肩膀上, 之间天边的墨色越来越浓重, 似乎预示着大雨的降临。
她在心里祈祷, 千万不要是沧旻。
可是走出梅山, 姜里里一眼就看到高空之上被许多人围杀之人。
就算看不到脸,看到四周燃起来的熊熊火焰她都知道是谁。
沧旻真的来了。
她仰头望着高空之上的人,心跳莫名快了几分, 但是紧跟着就是想逃离。
她能感受到,沧旻来无尽之门一定是找她的。
可是她怎么会跟他离开, 她找到了自己的家, 身边还有娘亲, 她不可能放弃家人跟着他离开的。
姜里里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她依旧能感受到炙热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沧旻已经看到了那一团粉色的毛球, 他的耐心彻底耗尽,他只想带着自己的小配偶离开。
一道火焰像是巨龙冲向慕晟和周无裕, 天地呼啸,慕晟和周无裕被直接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到在地上。
连带着周围半圈的人都被他强大的力量给直接冲下了高空。
一时间跟下饺子一样,高空之上不断地往下掉人。
还幸存的人都这一幕给震慑住了,望着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沧旻。
在阴沉沉的乌云之下,他整个人如同深渊之中出来的恶鬼,带着骇人的杀意。
大家都瑟瑟发抖地看向飞身而下的沧旻,就连之前嚣张的合欢宗此刻已经恐惧地接连往后退,就担心死在了沧旻的手中。
一时间大部分人都在往后退,只有刚下山的灵狐族不知道什么情况,无畏地往前冲,挡在了周无裕和慕晟之前,丝毫不畏惧地望向迎面而来的黑衣男人。
在混乱之中姜里里已经趁机从娘亲怀里跳出来了,不断地往后退,想要躲过沧旻。
但是已经迟了,沧旻落在地面,他一身的血,连眉目都被血染红了一片,满是阴鸷。
此刻无人不惊慌失措,转身就想逃,心里战战兢兢,唯恐下一秒眼前这个恶魔会一手将自己捏死。
尤其是他脸色阴沉地迈步靠近时,他们只能不断地后退的,四周弥漫着惊恐的气息。
“沧旻,你不要欺人太甚!”有人颤颤巍巍地喊道。
沧旻冷眼扫过去,那人便被冲飞出去。
他最后的耐心耗尽,这些人再放肆他不介意都将他们杀了。
在场的人大概是感受到了沧旻此时的暴躁,连周无裕和慕晟都感受到沧旻身上全然的杀意。
沧旻逼近一寸,他们就后退好几步,每个人都心惊胆战,心想沧旻到底要做什么。
此时只有姜里里知道沧旻的目的,他想抓住她。
姜里里心里扑腾地乱跳,想离开,可是人群拥挤她 ,让她举步为艰。
“里里!”娘亲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
姜里里下意识地回头看过去,就看到一步步逼近的沧旻,他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稍微怔神的片刻,人群已经往后退了好几步,而她已经没了遮挡,完完全全地暴露在沧旻的视线之下。
乌云沉沉,狂风席卷着秋日的枯叶吹上高空。
姜里里浑身都在抖,她看到沧旻眼中的怒意,他最不喜欢她恐惧他。
可是现在她心里已经被恐惧占满了,全身都没了力气,只能僵在那里,看着沧旻一步一步地走近。
高大修长的身影压下威严的影子,将她完完全全的笼罩。
姜里里仰着头望着沧旻清瘦了几分的脸,咽了咽口水,心想,沧旻不会一气之下真把自己给弄死吧?
而其他人去想着沧旻不会真的发疯了,要将他们都屠杀了干净。
沧旻却一言不发,猩红的眸子看着试图离开的小狐狸,他望着她,期待她同在幽阴之地一样看到他便高兴地跑过来。
但是她眼中都是恐惧,身子全身都在抖。
她依旧那么恐惧自己。
沧旻紧抿的唇角意图勾出一抹平和的笑意,看到她想逃离的眼神,就怒火中烧。
走到她的面前,垂下长睫冷静地凝视着她,他在想他要怎么教教这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垂在身边的手还在滴血,他眼神冰冷地让姜里里下意识地往后退。
却不小心失了平衡,直接往后倒下,露出自己柔软的肚子。
灵狐族的人见状都想将姜里里给救下,只有姜芝愣在了原地。
她看到浑身戾气的沧旻弯下腰,屈身蹲下,伸出干净的那只就将小狐狸狠狠地抓到了手里。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心里都惋惜这只小狐狸要死无全尸了。
沧旻却盯着她微鼓的肚子。
姜里里此刻已经被吓的浑身炸毛了,想到沧旻杀人的手段,她蹬者短短的四肢想挣扎,还眼巴巴地瞧他,唤了声:“沧旻……”
沧旻的脸色却不见任何好转,甚至还咬着后牙,语气阴沉的厉害:“姜里里,你居然敢带着本尊的孩子跑!”
姜里里:“?”
其他人:“??”
瞬间,所有人都震惊到沉默,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手里的小狐狸。
就连整个灵狐族都诧异地望着姜里里。
只有沧旻是拧着眉心,心里又怒又喜,又怜惜地将她捞到怀里,掌心还呵护地护着她的肚子,眼底显露出难得一见的柔情。
周无裕想强撑着站起来,但是一动便猛地吐出一口血。
沧旻听到动静,抬眸扫向受了重伤的周无裕和慕晟时,眼底又重新凌厉,唇角勾出嘲讽地弧度。
这样的轻蔑让周无裕愤恨地握紧了拳头:“沧旻!你休想在无尽仙门放肆!”
沧旻冷冷地呵了声:“本尊要寻的人寻到了,无进仙门算什么东西?”
他说完便飞身离开,好似这个地方多待一秒就会脏了他。
姜里里没想到沧旻真的直接走,她担心地看向自己的娘亲,就看到娘亲望着自己的目光,那里面都是担心和恐惧。
但是她一句话都没来及说,沧旻已经离开了人群,往无尽仙门之外去,只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周无裕想去拦,但是被慕晟压住了:“算了,来日方长。”
“可是!”周无裕心里满是愤懑,他感觉自己被沧旻狠狠地欺辱了。
“不急在一时。”慕晟扶着他站起身,看向还愣在一旁的灵狐族,不紧不慢地说道,“灵狐族跟沧旻的关系匪浅啊,为了各仙门的安危,看来需要委屈一下各位了。”
“对!把灵狐族的抓起来!他们肯定跟沧旻狼狈为奸!”这一声出来,被沧旻欺压的仙门众人都应和起来。
一时间灵狐族成了众矢之的,灵狐族族长一听急忙想出来,但是被姜芝被压住了。
族长不解地望着她,之间她走到了慕晟的面前:“慕掌门,我知道你的意图,你想利用灵狐族引出我的女儿,然后将沧旻引来。其实大可不必大动干戈,将我关起来就好,她知道消息一定会回来的。”
慕晟的目的确实是为了将沧旻重新引回来,方才看沧旻和那只小狐狸关系匪浅,便有了这个想法。
“灵狐族不过是弱族,慕掌门应该不会为难弱者吧?”
但是姜芝这两句并没有让慕晟动容,他只是看向眼前温婉含笑的女人,语音稍顿,继续说道:“为了百家仙门安慰,老朽只能做个恶人,先委屈一下各位了。”
说完一挥手,无尽仙门的弟子便将整个灵狐族给围了起来。
慕晟一声令下:“压入地牢。”
灵狐族一听纷纷看向族长,族长也是无奈,他们力量太单薄了,根本不能抵抗无尽仙门,只能被他们带走。
姜芝望向姜里里消失的方向,心里愁绪万千。
他们两还是相遇了。
*
姜里里此时已经被沧旻那句话怀孕给干废了。
孩子?
哪来的孩子?
她心里都是困惑,看向自己的肚子,注意到微微鼓起的弧度,瞬间反应过来沧旻刚才为什么说怀孕。
她再次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小声道:“沧旻,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沧旻侧目看她:“什么?”
姜里里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认真道:“我不过是吃撑了,这不是怀孕。”
沧旻坚定道:“不信。”
姜里里:“……哦。”大傻龙!
三十七只毛绒绒
姜里里不知道沧旻为什么这么坚定。
她自己有没有怀孕还是知道的, 她和沧旻虽然有过一段不知节制的时间,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怀上孩子。
她再次解释:“我真的只是单纯地吃多了, 你为什么不信我?”
沧旻却没说话,望着她的眼神阴郁的让人害怕,姜里里以为他要大发雷霆了,他只是将扣住她腰间的力道紧了几分力。
沉默地带着她往不知道什么地方去。
姜里里心里也是烦躁,一直想要离开,奈何她挣不脱沧旻的禁锢。
等落在一处深山之中,沧旻一挥手, 只见茂密的树木消失,显露出一座荒凉庄园。
这处庄园大概是年久失修, 里面荒草深深。
沧旻带着她进入,手轻挥过, 荒草瞬间都没了踪迹, 显露出庄园的静雅。
“先将就一夜。”这是一路一来, 沧旻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姜里里就趴在他怀里, 像是赌气一样, 也没搭理他。
沧旻应该也只是告知她一声,没想着她能回应,径直带她往庄院的更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到多久, 沧旻带着她进了一处院落。
里面尽是枯萎的花,还有几棵枯树。
沧旻对眼前的一切大概也很陌生, 望着四处的枯败眉心微微拧起。
“这里是哪里?”姜里里这时忍不住问道。
“我以前的住处。”沧旻面无表情地将她抱在怀里, 走过这些残花往屋内去。
推开门后, 本以为是灰尘遍布, 里面干净如今,门一打开似乎有一股熟悉的力量进入了她的身体。
她困惑地望向四周, 想从他怀里出来,但是沧旻直接将门一关,嘭的一声把姜里里给吓了一跳。
她此刻的恐惧就像是点燃沧旻所有怒意的星火。
可是他知道自己越是怒,她就会越惧怕自己。
但是他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闭上眼上,将眼中所有的情绪给遮掩干净,深吸了一口气,强装着平静,将她放到床上。
“休息。”他说完就起身离开。
把门一关,姜里里看着四闭的房间,无精打采地趴在床上,沧旻这架势是不可能会放自己离开的。
她想到刚才一身血的样子,心里又不免有点担心,他伤的重不重。
但是现在他们两的氛围很尴尬。
多日分别,又加上怀孕的误会,姜里里有点招架不住了。
在床上翻滚了几圈,起身落到地上,走到门边,意图打开门,但是跟她想的一样,门已经被沧旻封起来了。
她一点也不意外,只能在屋内瞎溜达了。
沧旻的房间可以用空空如也形容了,屋内的装饰很少,只有床,书桌书柜,还有一张矮塌,唯一算得有点装修作用的大概是放在床边,披着绒毯的摇椅。
摇椅的存在好像让整个房间都增加了几分味道。
简单的几样东西,让整个房间看起来更为空旷。
姜里里跟寻宝一样在屋内瞎转,摸到他的书桌上,抽了几个抽屉,里面都没放什么放着一些书。
其实按照沧旻被封印的时间,这里的一切已经过去了许久,但是依旧没有染上任何岁月的尘埃,崭新的好像是新拿回来的。
姜里里好奇地翻开书页,想看看沧旻以前看的什么书,翻开就看到纠缠的男女。
这居然是一本春.宫!
姜里里有点惊喜,又有点困惑,沧旻可是双修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怎么会看春宫呢?
她将抽屉里其他的书给倒腾出来,发现一抽屉里的书都是春宫,还有一些男欢女爱的话本。
她兴趣盎然地将那些书都翻过,意图找到沧旻的笔迹。
按照沧旻的性子大概认真学习的时候肯定会留下一些痕迹。
但是书页都很干净,大概是只翻过一次。
翻到后面她都没找到任何翻阅的痕迹,正当她想放弃的时候就看到一页纸皱的不成样子,好像是被一只手被捏出来的。
而书页上上的女子是半跪在床榻直上,腰肢下陷。
姜里里脑海莫名就出现自己和沧旻在床榻直上,他俯身将她困在胸膛之下,低头咬在她后颈标记的地方,狠着劲地折腾她。
想到这里她,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在琢磨很不正经的事。
她红着脸想将手中的书盖上,就听到一声短促的笑声。
姜里里浑身一僵看向笑声的来源,就看到沧旻正站在书桌旁,双手搭在胸前,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好看吗?”沧旻问道。
“我没看!”姜里里急忙反驳。
“呵。”沧旻弯下腰将她爪子下压的书给拿过去,看到那皱皱巴巴的一页,“学的挺刻苦。”
“我才没学。”姜里里哼了声,想从书桌上下来,奈何现在她还是一只小狐狸,完全任他拿捏。
沧旻伸手将她直接捞到了怀里:“张嘴。”
她才不要,抿着唇摇头,表明了拒绝,谁知下一刻,他便直接捏着她的脸,强迫他看向她:“怕什么?”
“没……”她刚说一个字,嘴巴两侧就被他捏着,眼见着他塞了一颗药丸要她嘴里,舌尖刚藏到苦涩,他便压着她的唇,强迫她咽了下去。
姜里里完全不知道沧旻给自己吃的是什么,担心地问:“你给我吃的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毒药?”沧旻的话里有几分讥讽。
“不是。”姜里里感觉得沧旻像是产生了应激反应一般,话里有话,她瞪了他一眼,“我没有这么想!”
“那你想这是什么药?春.药?”
沧旻说着将她丢到床榻之上,他高大的身躯也跟着逼近,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姜里里发现不过是短短几日,沧旻的压迫感更足了。
她往后退了退,能够感受到沧旻刚才喂自己吃的那颗药起了作用,体内的力量在顺着她的四肢百骸不断地流窜。
没有热意也没有难受,她只感受到了骨骼的生长。
沧旻也越靠越近,姜里里本想往后再退,看到他眼中晦暗的光时,还是停了下来。
他弯下高傲的身躯,指尖点在她的眉心,眼中都是无奈:“别怕我了。”
姜里里倒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愣了下,感觉到体内四处乱窜的力量被他牵引着往身体的各处去。
下一刻她感觉自己身体一变,从狐狸模样再次变回了人形。
她错愕地望着他,肌肤染上冷意,她垂眸一看,没有衣服,她急忙想扯过被子。
沧旻的手却扣住了她的手腕,低头便靠近她,姜里里以为他要吻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躲,犹豫之间他已经埋首在她的脖颈上,有力的臂膀将她狠狠地抱入了怀里。
没有任何旖旎的动作,只是单纯地将她拥在怀里,这是一个完全呵护的姿势,如同是抱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
连两人的心跳都快的一致。
姜里里在他怀里一时间没了动作,任他抱着,感受到他在自己耳边轻叹了声:“怕我做什么,看的我烦躁。”
这话中还带了几分郁闷,姜里里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小声嘟囔着:“你冷着脸谁不怕你啊?”
她说完,脖间就被他轻轻地咬了下,姜里里微微伸长了脖子,想减轻几分疼意,他却变本加厉地顺着她白皙次修长的脖颈落下温热。
这样的亲昵带着几分情欲的动作人让她不由地轻颤起来:“你别。”
“不能亲?”他抬头逼近她的脸,一张阴沉沉的脸说出这样的话让姜里里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你不是说我怀孕了,怀孕不能亲。”她故意用他的话来反驳。
沧旻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这话是真假,姜里里小心翼翼地想扯过被子将自己挡住。
“骗人。”沧旻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似乎要将她吞了。
姜里里手抓紧了身旁的被子,身体下意识地迎着他的吻。
紧闭的唇齿被他抵开,姜里里眼眸微合,舌尖有点泛疼了,吃疼地呜咽了声,沧旻的动作便轻柔了。
带着几分微凉的唇瓣碰上她的唇珠,轻吮了下,便退开一些距离,姜里里喘着气的,抿了下唇:“亲这么狠做什么?”
“不高兴。”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姜里里,我很不高兴。”
“你不高兴什么?亲也亲了,看也被你看光了。”姜里里也是委屈巴巴地望着他。
后颈之前被他标记的地方就被他压上:“那我的标记呢?”
他阴鸷的眸子里面满是怒意:“你消掉了?想跟我断绝配偶关系是吗?”
他压着她后颈的手,似乎要将她后颈挫破一层皮:“之前在我的灵海之中,你就因为跟我分开那般开心,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消除我在你身上的痕迹吗?”
他咄咄逼人的话,让姜里里有点恼火:“我没有!你总是这么说我!我何时说过我们分别是开心的?”
“不记得了吗?”他手捏着她的后颈,“前几天晚上,那一晚你进了我的灵海,同我灵修。”
姜里里愕然,前天晚上那不是春梦吗?
“不……不是,那不是梦吗?”她怀疑地望着他。
沧旻倒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认为,气的发笑:“所以是想一场春梦了无痕是吗?姜里里。”
他唤她名字的时候,声音冷的让人无所适从。
姜里里眉心微紧,想到那天晚上过后自己的疲惫的身体,这才意识那可能真的不是梦。
睁大了眼睛瞧他:“你当时已经知道我在哪里了?”
“不知道。”他将她松开,扯过被子将她圈了进去,便起身离开。
姜里里望着他的背影,急忙拥着被子坐起来,朝他说道:“沧旻,你不能这样,你都还没听我解释呢。”
沧旻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解释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他说完就打算离开,争执过多并不能得到什么,反而只会让他们两的关系更为僵硬。
他打开门,姜里里急忙从床上下来,想在跟他聊聊。
可是沧旻大概是没有聊的想法,快步离开。
“诶!”姜里里想追,奈何被棉被裹着十分不方便,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门似乎被风吹了一下,吱呀一声就关上了。
姜里里泄气地坐在床边,郁闷地屈起双脚靠在那里,伸手摸上自己的后颈。
她其实能理解沧旻的愤怒,他给她的标记相当于两人是配偶的证据。
现在她遮掩了,其实心里便是不愿意承认他们两的关系。
沧旻说的也没错,离开幽阴之地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幽阴之地不过是她误打误撞进入,又阴差阳错地跟沧旻呆在了同一个空间之内。
日久生情本来就是很容易的事,更何况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情还有欲望。
姜里里有些烦躁地倒在床上,就听到门外的似乎有动静。
她急忙喊了声:“沧旻!”
外面并没有回应,她的艰难地挪到门边,本以为门打不开,却没想到轻而易举就打开了,而门槛之外放着几身衣裙还有鞋袜首饰以及一个食盒。
姜里里站在门口完全是没反应过来,方才还凶巴巴的人,转身就给她送来了这些。
她心里的愧疚开始冒出了头,看向外面的空空荡荡完全没有沧旻的痕迹。
多半是又独自一人修炼去了。
沧旻并不是会沉溺于情绪的人,就算再愤怒他也会用修炼来麻痹自己。
姜里里将东西都带回了屋内,换上衣服,望着琉璃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更为娇艳。
但是紧蹙的眉心增加了几分忧愁。
“要去哄他吗?”她纤长的手指戳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好像真的难过了。”
姜里里自言自语着,余光扫到地面的血痕,大概是他第一次带她进来时留下的。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自己疗伤。
姜里里在琉璃镜前犹豫了半晌还是起身往外去,她觉得自己跟沧旻之间的事情并不至于这样。
她走出房门,便喊了声沧旻,四周都没有回应。
这里她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整个庄园十分空旷,找一个并不是很容易的。
姜里里一个人在里面转,喊了一路,都没有看到沧旻的影子。
她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找到他,但是他还想有的许多种办法找到他。
姜里里有些精疲力尽打算打道回府,抬手拨开路边的枝叶,之前沧旻送给她的鳞片在光晕之下闪了下。
她急忙伸手捏过沧旻的龙鳞,龙鳞的光在微微闪动。
姜里里立刻将龙鳞摘到自己手里,运力希望它能带自己找到沧旻。
龙鳞大概是认主,直接引着她往僻静的房间走去。
等她停在紧闭的房门之前,朝里面唤了几声,都没反应。
但是她确定沧旻就在里面,因为四周浮动着淡淡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地方。
“沧旻?”她朝里面喊了声,又敲了敲门,见里面实在没有动静便自己推开了门。
一打开门就被水雾弥漫,还有空气之中浮动的血腥味。
她迈步走进去去,门就自动关上,声响把她给惊了下,看向水雾中心,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姜里里隐约猜出这个地方大概是个浴室,沧旻独自一个人在水中泡着。
她想到他身上的伤口,眉心更是拧的紧,快步走上台阶。
沧旻应该是在修炼没有注意她的动静。
姜里里蹲在池边,望着池中的水都变成的鲜红的血色。
看向他不算好看的脸色,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沧旻你上来疗伤吧,你的伤口泡水不太好。”
“不用。”他淡淡地应了声。
她看他倔强的样子,只能朝他说道:“沧旻,你别生气了,我的标记没有消去。”
她这话一处,沧旻就睁开眼了眼睛看向她:“什么?”
姜里里将披散在后背的长发给别到一侧,露出后颈:“我娘亲给我隐藏了。”
她说着用自己身上的力量,消去隐藏,露出只属于沧旻的标记。
沧旻眼中暗淡的光瞬间就明亮起来。
姜里里碰上那个标记,抿着唇朝他继续说:“那天晚上我从梅山上滚进了水池,我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的,而且我们分开并不是一件特别高兴的事情。”
她说完,看他的神情,没看到他脸色缓和,以为他不信自己也没办法了:“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
她说着有些沮丧地把脑袋垂下,谁知下一刻一只尾巴将她直接卷进了水中。
她心猛地缩了下,就掉进了水中。
沧旻此刻没放过她,手扣着她的后颈,深深地吻住她。
姜里里唔了几声,想说的话都被他吞咽到肚子里了。
沧旻此刻像是亲吻自己配偶的雄性,他在确定她是不是还愿意跟自己亲近。
唇瓣的柔软和馨香让他清楚地认识到,她依旧是自己的小毛球。
他放开她的唇,轻吻上她湿漉漉的眼睛,哑声道:“姜里里,你说这么多,我能理解为你也很想念我吗?”
三十八只毛绒绒
姜里里望着他, 呼吸都还没顺过来,心先跟着乱了起来。
湿漉的手想推开他, 却被他抓在掌心,他低下头来,似乎是想再次吻她,但是距离又是欲碰不碰。
“是不是?”他逼问着,眼神似乎要把她给吃了。
姜里里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说。”沧旻向来就是这样,执拗的厉害。
她想低下的头, 被他的手给强行抬起,他在等她的答复。
但是这样的问题又是那么难以启齿。
只能推拒回去:“那你想念我吗?”
“嗯。”他倒是没有任何的迟疑, 直白又热烈的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分别三日是极限。”他说出这句,姜里里有点诧异。
在她的观念里,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男女之情更是分分合合, 分别几日是人之常情。
三日算得上什么?
可是沧旻的神情太过严肃, 看的她心都跟着震颤起来。
尤其是他的手抚上她的后颈, 再次触碰上后颈的标记,她头皮都在颤栗。
“想念吗?”他微微低头,这次真实地碰上她的唇, 轻啄了下,像是蜻蜓点水, 却让她险些站不住。
“有点担心。”她抿着唇尽力地往池壁上贴近, 但是她退一分, 他就进一寸, 高大的身躯遍布伤痕,浸染着湿漉, 更是诱人。
“你要不要先疗伤?”她伸手抵在他胸膛上,“我给你上药,其他的再说。”
现在的氛围已经濒临失控了,若是在不阻止两人就要从聊天变成双修了。
沧旻喉结滚动,盯着她沉默半晌才嗯了声。
他应完就放开她,往浴池上走去。
姜里里的目光落在他的宽肩之上,又不受控制地往下落,看到他的流畅的腰线时。
她下意识地在心里叹了句,这身材是真的很不错。
目光下意识地往下看,沧旻已经将衣服给披上了:“过来上药。”
他神情淡淡地说完,就径直一个人走到不远处的玉榻之上。
姜里里刚才是被他直接卷到水中,现在衣服全湿了,只能裹着湿衣服跟着沧旻去。
她将脚上浸透水的鞋丢在一旁,赤着脚走过去,留下湿漉漉的脚印。
沧旻半躺在玉榻之上,望着她走过来的身影,眼中似乎燃着一簇火。
“你能先帮我弄干吗?”姜里里走到他的身边,手里还拧着湿漉漉的裙摆。
沧旻握住她的手腕,本以为他是想给自己弄干,但是他直接将她扯到了身下。
炙热的掌心扣紧她的腰身,掌心的热熨烫着衣服的湿意,烫的她缩了下:“不,不是上药吗?”
沧旻笑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本尊能当正人君子吗?”
姜里里垂眸往下,就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这一副的材质应该沾水就会变透,里面的风景一览无遗。
“沧旻!”她气的咬他的手。
沧旻就看她咬自己,低低的笑。
“你笑什么?”她瞪他。
“小毛球还是喜欢炸毛。”他的手揉了揉她后颈的发。
姜里里被他摸痒了,没忍住笑了。
这一笑两人之间的隔阂和陌生好似都没了踪迹。
他望着她,掌心抚着她的脸颊,眼神黏在的脸上:“你瘦了。”
“这才几天啊。”她应着,手紧张地握紧,四周的空气蠢蠢欲动,都在预示着沧旻的目的。
但是他低头便亲在她的唇上,很轻柔的吻像是试探,也像是一簇小火苗,彻底将所有的气氛都烧着了。
她感觉自己有点被沧旻的美色迷昏了头,望着他唇瓣微动便轻抿了他的上唇。
沧旻感受到她的回应便没了任何拘束,恨不得将她吞了一样,唇被他咬住,唇齿被抵开就开始了他的掠夺。
衣服落了一地,久别重逢就如同多日未烧的干柴,现在全部被烧着了,噼里啪啦地作响。
热的人心慌,她手被他扣在玉榻之上,腰肢下陷。
是刚才她看得那副春宫的姿势。
汗水顺着她从她的眉划过蒙湿了眼睛,视线模糊了一层,她呜咽着累。
沧旻的掌心碰上她的脸,擦去她眼角的汗,覆在她耳边喊她的名字:“里里。”
喑哑满是情动的声音将她推上了浪潮的最高。
脑袋空白了瞬间,脑海却浮现相似的场景,只是自己还弱弱地喊了声:“沧旻……你好像不够行啊……”
女人断断续续的话,带着十足的娇媚。
可是她并没说过这样的话。
“沧旻。”她声音干哑,他便偏头吻上她的唇给她渡了口灵力,发干的声音润了几分,便开口问道,“刚才我说了你不行的话吗?”
沧旻所有的动作一顿,望着她,眼中黑沉沉的。
姜里里看他的神情,意识到自己不该问男人这个问题,想离开,但是沧旻扣住她的腰肢,低头就咬在她的后颈之上:“行不行后面再说。”
姜里里:“?”这真的不会死人吗!
沧旻这人有个不是很好的习惯就是在双修方面总是言出必行。
姜里里感觉自己真的要死在他的怀里,不断地呜咽着:“很行,你很行了。”
但是沧旻确实哼了声,大概是想将她修死。
等月上高稍,沧旻抱着睡过去的人回了房间。
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好盖上被子,自己躺在她的身侧目光凝在她的脸上。
指腹轻轻地蹭着她的脸颊:“你回来了就好。”
这三天他想过无数她可能遇到的危险,现在她完好无损地回来,也算是上天对他的第一次眷顾。
他侧身将她拥在怀里,自从分别他便没合过眼,现在小毛球在怀里,他的疲倦才涌了上来。
只是他垂眸看到她后颈之下的伤疤。
指腹轻轻地碰上那些陈旧的伤痕,想到她身上多处的伤疤,至今他都没明白她身上这些陈旧的伤疤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已经离开幽阴之地了,他能找到办法给她去除这些伤疤了。
还要将这处庄园的破败修葺,这是他们的家,他们若是孕育了孩子,孩子就能在这里安全的生长。
沧旻心里思绪万千,搭在她腰间的手碰上她恢复平坦的小腹。
他想到她之前说吃多了,小肚子才凸起来的。
可是他之前感受到她身上拥有另一道力量,若不是怀孕了又是因为什么?
三十九只毛绒绒
沧旻的手碰上姜里里的腹部, 他想感受一下她身体上另一道生机是什么。
沉睡的人却翻了个身,温热的身体就钻到了他的怀里。
沧旻的手一时间只能搭在她的腰间, 垂眸望着她安睡的模样。
他确实能看出她清瘦了几分。
她唇动了动,唔了声,也不知道说什么,看她眉心蹙着大概是不太好的梦。
他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姜里里就完全就贴在他怀里重新安稳地入睡。
沧旻知道她的疲倦也没扰她清梦,给她盖上被子便同她一起入睡。
屋内满是宁静,就连月光也慢慢地爬进屋内, 笼罩在安睡的人身上。
姜里里此时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场十分怪诞的梦。
梦里的她一个人这个房间的窗边望着外面日日夜夜,好像在等待, 也好像在期待离开的。
她想到门外去,推开门却看到了沾满鲜血的台阶。
姜里里被这个场景给惊醒, 她望着落了几点日光的床顶, 猛烈地喘息。
闭上眼眼前似乎还能那一片猩红。
沧旻推门进来, 看到伏在床上大汗淋漓的人。
她单薄的后背微微颤动, 汗珠从布着红痕的后颈滑入披散的黑发之间。
沧旻快步走过去, 隔着被子将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颈:“做噩梦了,别怕。”
姜里里也知道是做噩梦了, 她靠在他的肩膀眼前好像还有血红的颜色。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沧旻感受到她身体的力量在疯狂地外泄, 在他掌心属于她的力量也在蠢蠢欲动。
能看出她此刻的恐惧。
沧旻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姜里里像是在水中寻到了浮木, 手紧紧地抱着他, 声音都在发抖:“我刚才梦到好多血。”
沧旻想到自己带她从无尽仙门离开时,自己一身的血, 感觉她是被这个影响了。
“现在没有。”他声音放柔了几分,“每一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掌心覆上她的眼睛,属于沧旻的气息在鼻尖散开,她紧绷的身体在缓缓地放松。
等她彻底疲软地趴在他怀里时,沧旻这才收回手,摸了把她湿漉漉的后背。
“我没事了。”她声音都满是疲倦。
沧旻看她泛红的眼睛:“是不是被昨天吓到了?”
她瞬间没明白他说的昨天是什么意思,沧旻便接着说:“以后不会让你看到我浑身是血的样子。”
沧旻知道她的胆子一直都小,肯定是吓坏了才会做这样的噩梦。
姜里里瞧他认真的样子笑了起来:“不是因为你,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你不要胡思乱想。”
沧旻眸光沉了几分,没有应只是嗯了声:“饿不饿?”
“嗯。”昨晚累了一晚,早就饿了。
沧旻将刚才放在一旁的食盒给拿过来,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想把药喝了。”
“什么药啊?”姜里里脑袋往后躲了下,看起来很不想喝。
“安神的,你睡后说了许久的梦话。”沧旻也算是没合眼。
姜里里看他眼下难得出现的青黑,抿着唇有点难为情:“可能是到新环境了。”
她伸出手接过药碗,抿了一小口不是很苦,有点甜凉茶味道。
“是甜的。”她捧着小口小口的喝。
“知道你怕苦,加了花蜜。”沧旻从袖口掏出一小瓶花蜜,“你喜欢吃糖吗?花蜜好像可以做糖。”
姜里里望着装在琉璃瓶内的花蜜,想到当初小煤球跟自己说的话,问道:“你这个是什么花蜜?”
“松花蜜。”主要是他只知道松花蜜是甜的。
“那是雄花还是雌花的?”她之前就很想问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机会。
“这花还分雄雌?”沧旻倒是没有了解过,“我现在给你摘一朵,你喝完。”
姜里里:“不用麻烦。”
她说道这里沧旻已经不见人影了,他动作向来就快。
姜里里只能望着手中安神汤,犹豫半晌也不知道该不该喝。
正想着就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
姜里里以为是沧旻回来了,但是想到沧旻进房间何时敲过门,防备地问了声:“谁?”
她急忙将放在一旁的衣服给穿上,就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狐狸是我!是我!”
姜里里一听还有点诧异,这是小煤球的声音。
她衣服都没系好,急忙跑到门口,打开门就看到黑乎乎的一团。
“小煤球真的是你!”姜里里万分诧异,尤其是看到小煤球脸上居然有一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你还长眼睛了。”
小煤球直接窜她怀里,可怜地说:“我总算是跟你团聚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这里是沧旻的地方,按理来说不会这么轻松找到的。
“不是我,是大黑鸟找到的。”
“乌瑟?他现在在哪里?”她往远处看了看没看到乌瑟。
“他进不来了,被拦在了结界的外面,只有我能进来。”小煤球说着说着语气也跟着神气起来。
姜里里想着沧旻这结界还只拦男不拦女是吧。
她把小煤球带进了屋内,问道:“你这段时间都跟着乌瑟吗?”
“是的,自从幽阴之地出事后,他就一直在找你,昨天听闻无尽仙门出事了,我们两就去了无尽仙门,偷听到了沧旻带走了灵狐族的消息,乌瑟就带我来到了这里。”
小煤球的话让姜里里心都跟着紧张起来:“那你知道无尽仙门现在怎么样了吗?”
“好像是说无尽仙门的掌心和翎月仙尊都受了重伤,灵狐族被关起来了。”
听到这里姜里里脸色都白了,她就知道沧旻带自己光明正大的离开,无尽仙门是不可能会放过灵狐一族的。
现在娘亲也被关起来了,她必须要回去救她。
“小狐狸你没事吧?”小煤球看她脸色不好,担心地问。
“还有其他消息吗?”现在的情况都不容乐观,得到消息越多越有利。
小煤球其实还知道另一个消息,只是有点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姜里里瞧她目光闪躲的样子,逼问道:“你说吧。”
“好像是说天銮阁被沧旻一人给屠了,现在各仙门都聚集在无尽仙门打算将沧旻斩草除根。”
姜里里听到这话心里骇然又有点意料之中。
沧旻在书中的剧情注定是千夫所指的罪人。
“小狐狸,你跟着沧旻好像不是很安全,要不然你现在跟我们一起走吧,乌瑟说他能让沧旻找不到你。”小煤球试探地朝她说着。
姜里里没想到她还给乌瑟说起话来了,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几日不见,你已经开始向着乌瑟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在沧旻身边很危险。”小煤球望着她,眼中是担忧,“小狐狸你是除了师姐以外我最喜欢的人了,我不想你有危险。”
姜里里瞧她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哭笑不得:“瞎担心,我要是能这么轻易死在幽阴封印被破的时候不就死了?”
“那你是不想离开沧旻吗?”小煤球直接问道。
这个问题她依旧回答不出来,沧旻能力是常人不可及,他有护她的能力,可护又能护多久。
而且灵狐一族现在在无尽仙门手里,他是为了钓她回去,然后以她为诱饵打算对沧旻瓮中捉鳖。
其实她于沧旻而言才是最大的危险,因为她就是沧旻最大的弱处。
没有她,他能随心随意地踏平无尽仙门,踩着森森白骨做他睥睨天下的恶人。
但是有了她,他会儿女情长,会顾虑他的安危。
“小狐狸,你真的不想离开沧旻吗?”小煤球又是问道。
姜里里现在给不出答案,只能搪塞道:“后面再说,你先去跟乌瑟说要他别靠近这里,被沧旻抓住了肯定没半条命。”
“好。”小煤球应完打算离开。
姜里里又将她喊住:“等会。”
“怎么了?”小煤球不解地回来。
姜里里朝她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可以互相联系的灵器?有事好告知一声。”
小煤球想了想:“给我几滴血吧。”
姜里里正想着划破手指弄几滴血,小煤球就靠近她的指腹,轻碰了下,几滴血就从她指腹冒出来。
小煤球收了,又分出三颗小黑球给姜里里。
“你联系我可以戳破一个小黑球,我联系你小黑球就会亮光,你戳破就好了,可以联系三次哦。”
姜里里看着掌心里的三个小黑球,点了点头:“快去吧,别被沧旻抓住了。”
小煤球嗯了声就依依不舍地走,到门口还要问一声:“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她依旧没有得到答案,只看到小狐狸朝她挥了挥手,心里就清楚小狐狸大概是舍不得沧旻的。
姜里里也不是舍不得沧旻,只是要离开也不是盲目地离开。
她将三颗小黑球放起来,坐在床边,那碗安神汤已经凉了,伸手想拿过,但是想到里面的花蜜手停了下来。
昨晚在玉榻之上,他折腾着她,手半搂她的腰掌心压在她的腹部,哑声问道:“我们这样会伤到孩子吗?”
她一边骂他胡说八道,一边觉得肚子似乎真的孕育着一个生命,被他的掌心托着。
大概是疯狂到极致了,才有这样的错觉。
她往后仰倒在床上,翻了个趴着把脸埋进枕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们交缠的气息。
好闻的让人脸热。
手搭在沧旻的枕头上,想到刚才小煤球跟自己说的话,不免忧心。
现在灵狐族被关起来了,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但是无尽仙门的目的太明显。
在床上烦躁滚了几圈,有点口干舌燥,坐起身还是将那晚安神药喝了,意图让自己不那么烦躁。
正放下碗门被推开,她转过头就看到沧旻阴沉着脸走进来。
手里还捏着几多不成样子的花。
等看到她时,脸上是明显地愕然。
姜里里怔愣了下,心想他怎么了,想起来,但是沧旻先一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垂下的长睫遮掩了他眼中的情绪。
“怎么了?”她仰着头看他,有些不解。
沧旻大概还在怀疑眼前的人是否真的存在,静了几秒便弯下了腰,望着她的眼睛:“你没走?”
“我走什么?”她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沧旻难道是碰到乌瑟了?心里紧张起来。
沧旻却扬起了唇角:“这里有其他人的气息,我以为你跟旁人走了,所幸,你没走。”
他感觉到心口被愉悦胀满了,她真的没走。
姜里里看到他扬起的唇角,自己的心却沉了,看向了沧旻手中的花往下滴着粘稠的液体,空气之中弥漫着甜腻的气息。
她故意转移话题:“你摘到松花了?”
沧旻这才将失了原本模样的花,举到她的面前:“我找来的松花。”
姜里里瞧了几眼看不出什么:“所以这是雄花还是雌花?”
“雌花。”
姜里里:“嗯?!”
四十只毛绒绒
姜里里看向一旁的安神汤, 只感觉完了。
自己和沧旻昨晚那么胡来还喝了一大碗兑了花蜜的安神汤,这简直就是灾难啊。
而且之前也喝了。
她生无可恋地坐在床边, 望着他的眼中他是可见的烦恼。
沧旻看她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问道:“有问题?”
姜里里见他完全状况在外的样子,朝他问道:“你知道松花的雌花和雄花效果不一样吗?”
“什么不一样?”沧旻倒是不清楚这些。
姜里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也不能怪沧旻了,他大概是什么都不知道。
“对身体不好,下次换过一种花蜜吧。”她怕多说一句雌花能助孕,沧旻又开始坚定地认为她怀孕了。
现在的情况误会少一点是是一点。
沧旻瞧她心虚的样子, 意识到她在胡说八道,但是见她不愿意说, 还是没有追问,而是问道:“方才谁来了?”
“我不知道啊。”她说着就想溜了, 但是沧旻的手将她直接扣在自己怀里。
“乌瑟对不对?”他低头盯着她的眼睛, 让她看着自己。
姜里里被他盯着有点发怯, 只能乖乖地点头:“但是他没进来, 是小煤球进来了。”
沧旻当然知道乌瑟进不来, 轻嗤:“呵,他还没那个本事。”
话是这么说,但沧旻脸色还是有点不好看。
她见情况不对, 急忙说:“我饿了,我饿了, 有饭吃吗?”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 又被他狠狠地扣着腰身, 腰腹相贴, 热意升腾。
“姜里里。”他眼中开始酝酿着风暴,声音沉的让人害怕, “你若再敢走,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
姜里里听到这话心都跟着收紧。
沧旻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若是自己真的再次离开被他抓回来,关起来定然是她的结局。
可是灵狐族怎么办?
她心里起了担忧,只是嗯了声便没说话了,沧旻能察觉到她隐约的心思,但还是放开了揽着她的手,拿着食盒就到不远处的小圆桌之上,将饭菜都端出来后转头看到她还愣在原地,朝她唤了声:“不是饿了?”
“哦。”她心不在蔫地走过去,看到桌上只有一盆烤山鸡。
姜里里:“……”
“我们出了幽阴之地了,怎么还吃这个?”她不理解!
沧旻端出第二盘:“你不想吃?”
“不想!”她之前找到娘亲吃了两天没味道肉,胃寡淡的厉害,望着他,眼中带了几份期待,“能带我去酒楼吃吗?”
她真的要受不了了,好久没吃米面了。
沧旻倒是没想到她有这个要求,不过也不算过分,只是现在外面不是很太平。
姜里里见他为难的样子,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没钱?”
“钱?”他说着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袋东西,“这个应该可以用。”
姜里里拿过感觉沉甸甸的很有分量,心想这是什么,打开一看就看到里面都是金豆!
“你……哪里来的?”这人哪来这么多金子啊?不是被压在封印这么久的吗?
“库房 ,你需要自己去装。”
装?这人到底有多少啊?
姜里里很好奇,沧旻已经拉着她起来,还把她没穿好的衣服给穿好,便带着她离开了房间。
“去库房拿金子吗?”姜里里怀里已经抱着一袋金豆豆了。
沧旻眼睛撇过来:“不是吃饭?”
“真带我去啊?”她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高兴地眼睛都往下弯了弯,“那我要吃很多很多!”
他看她小小的一只,还敢口出狂言,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摸了把她的脑袋,轻笑:“就你?”
姜里里没想到这人还不相信自己:“是啊,把你吃穷!”
“啧,那不太可能。”
姜里里也是哼了声,沧旻打算带她离开山庄,打算去不远处的漠城。
为了安全起见,沧旻给两人都换了个面容。
漠城现在深秋,街道之上金灿灿的桂花树,空气之中满是桂花香。
姜里里走在人群之中,没忍住吸了好几口,嘴里还不住地念叨:“好香好香。”
沧旻却看着来来往往的男女,盯着成双成对的男女,眼睛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他知道这是牵手,夫妻之间都要牵手。
他看向走在自己身侧的姜里里,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触碰上她的手。
但是姜里里完全没有注意身侧人的蠢蠢欲动,满眼新奇地望着四周,看到一个老奶奶正在买花瓣藤手串,快步走过去。
而沧旻刚碰过去想牵她的手落了空,手不自在地蜷缩回去,重新搭回身侧,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走到摊子前。
“好漂亮啊。”她应该是很喜欢这些缀着桂花花瓣的手串,脸上是可见的欣喜。
他站在一侧垂眸看她,日光落在她的侧脸上,更显得她模样白皙娇美。
姜里里唇角扬着笑,高挺的鼻尖处是点缀的光,笑着问:“奶奶,我能试试吗?”
老奶奶和蔼地笑着点头,抬眸看了眼沧旻,还拿出一对朝姜里里说:“夫妻可以买一对,幸福美满。”
“不用啦,他不喜欢这些。”姜里里认真地挑着自己喜欢的。
然后又就听到沧旻说:“买。”
他说完就拿过老奶奶递过来的两个花藤手串 ,强行拉过她的手套上,又想给自己套上。
他身量高,掌心比普通的男人要大一些,小小的花串戴起来有点艰难。
“你别,手都弄红了。”姜里里急忙把他手里另一个手串给收了,“先去吃饭。”
沧旻大概是想着她还饿着,给了老奶奶一颗金豆子,姜里里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到底哪来的金豆子?”她真的很好奇。
“动手来的。”沧旻杀人杀多了,从那些死人身上得到多少东西也不是很清楚。
姜里里还想问,但是沧旻并不想在她面前展露出自己以前作恶的一面。
毕竟她太过干净了,他不能显得太肮脏了。
这一回他没有再犹豫,伸手直接扣着她的掌心,收紧力道,把她的手握到自己的掌心内。
姜里里感受到自己手心传来的力道,紧紧的藏着小心翼翼。
她看他冷峻的侧脸,心想这人牵她手怎么也跟要吃人一样。
她默默叹气,跟着他去不远处的酒楼。
两人在包厢内坐下,姜里里眼睛就泛光了,瞧着菜单又不知道吃什么。
沧旻瞧她纠结的样子朝一旁静候的小二说:“都要。”
“不要!我们吃不完,点这三个。”她匆匆点了三个菜,“麻烦快一点。”
小二看她笑盈盈的样子,眼睛都看直了,但是下一刻就感觉后背发凉,注意到一旁沧旻阴沉沉的眼睛,急忙回了神智,应下就离开。
姜里里心满意足地等着,终于能吃到人吃的食物了。
沧旻看她惬意的样子,给他倒了杯茶,姜里里接过时看到他还泛红的虎口处,伸手抓着他的手,问到:“怎么还红着?你是不是偷偷地试着戴进去了?”
他没说话,姜里里心里就清楚了,她从他袖口再次拿走那个手串:“这个又不符合你的气质,这么执着干什么?”
“这是一对。”沧抿垂下的长睫遮掩了里面的情绪。
“这不过是老奶奶卖东西说辞,你别太较真啦。”
她说完看沧旻压着唇角,知道他还是很在意,心里一转,捂着肚子说:“我肚子不舒服,去方便一下,等会就回来。”
沧旻也没怀疑,让她去了,这个地方还不至于有人会伤她。
姜里里从包厢内出来,走出酒楼,打算重新去找那个老奶奶,余光看到一家灵药铺。
她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姑娘,是买药还是看诊?”大夫热情地迎过来。
“我……”她看向自己的腹部,心里也不是很清楚现在的身体情况,应该不会怀孕的。
而且她也没时间看诊,沧旻不会等那么久的。
她望着手腕上的手串,还是说道:“买药,有没有让人昏睡两天不醒的药?”
*
沧旻喝了几口茶水,却还没见人回来,心里预感不妙。
起身走出去,就碰上上菜的小二。
“刚才那个姑娘出了酒楼吗?”他问道。
小二想了想:“对,出去没一会。”
沧旻脸色瞬间就难看起来,又骗他。
他快步走出去,不管小二在后面的喊声,她总是这样用柔情让他相信她,然后又欺骗他。
她还是想走,沧旻走过酒楼来往的人群往外去,浑身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让。
走到酒楼门口,他望向四周,在想她会跑去哪里。
就看到正蹲在不远处朝老奶奶笑的人。
她的衣裙逶迤在地,日光落在她的身上,笼罩着暖光。
沧旻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步步走过去。
姜里里正在跟着老奶奶学怎么编手串,感觉有影子压过来,抬头就看到沧旻高大的身躯。
她眼中的困惑瞬间变成了笑意。
“你怎么来了?”她高兴地站起来,“你伸出手来。”
“做什么?”他问着,还是伸出了手。
下一刻看到她拿出一条花藤手串搭在他的手腕上:“我跟老奶奶学了怎么编,给你编了条适合你的。”
她头微低,长发从她后背散落下来,发尾骚动着他的手背。
心都跟着酥麻起来。
她认真地将花藤的首尾系起来,满意地抓着他的手瞧了瞧,眼中弯着笑意:“喜欢这个吗?”
他喉结动了动,眼睛落在她上扬的唇角,眼中情绪纷杂,沉声应了句:“喜欢。”
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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