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弱活该被压7
路霁回宿舍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闷。
他看了一眼祝柯紧闭的卧室门, 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正在认真玩手操机甲练习游戏的林渡,最后再看了看低着头正在认真剥橘子然后剥好后直接递到林渡嘴边的蒋知越。
路霁:“……”
这世界怎么了?
他不过是将近一天没有回来, 怎么这次换成蒋知越和祝柯像是互换了灵魂一样?
“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泡酒喝。”林渡对于路霁一直看来看去的视线十分不满,头也不抬地警告道。
路霁晃头晃脑姿态十分欠揍地模仿着林渡:“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下来泡酒——啊!”
路霁眼疾手快地撑住桌沿,才避免了自己被一脚从沙发上踹下去然后脸着地的悲惨命运。
他啧了一声,顺势撑起身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胡乱揉了一把自己的银发,侧头觑着林渡, 声音十分散漫,“喂,你和祝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吵架了你眼瞎看不出来?”林渡连头都没抬,冷着脸不耐烦地回道。
“啧, 你们吵架了那你的伤是谁给你处理的?他吗?”路霁把目光移到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蒋知越身上。
林渡从喉咙间挤出一个‘嗯’来,一局游戏结束, 终于舍得从光脑中抬起眼来, “你有事?”
“我身上也有伤,让他给我也包扎一下呗。”路霁抬了抬下巴。
蒋知越微蹙起眉看向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旁边的林渡就翻了一个白眼, 她冷哼一声,双手环胸靠着沙发背看着路霁, “你倒是挺会使唤我的人的。想都别想, 给我滚犊子,别在我这里碍眼。”
路霁被林渡这护短的样子给酸的牙疼。
而且他和林渡一样作为世家大族的少爷,虽然作为军校生会基础的包扎术, 但他平常被伺候惯了,能不自己处理就不自己处理。
“你倒是挺护着他, 要知道就连祝柯当年都没有你这份护犊子的待遇。”路霁故意提高音量,眼睛不动声色地瞥向祝柯没有什么动静的卧室门,“可是以前我来找你让祝柯给我包扎,你连想都没想就让他过来了。”
“怎么?林大小姐这么偏心?祝柯干什么都可以蒋知越却动一下都舍不得?”
林渡要是看不懂路霁这是想干什么,她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她忍了一下没忍住,果断又上前一脚踢中他的膝盖,“每天在这里没事找事,趁我现在懒得发火,赶紧滚蛋。”
路霁耸了耸肩,反正每天一个贱撩林渡的任务完成了,他双手举在脸边作投降状,嬉皮笑脸地说道:“错了、错了,我马上就滚。”
等路霁走后,客厅终于安静下来,林渡将自己的练习数据发了一份给蒋知越,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站起来,“麻烦你帮我分析一下了,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我也回房间了。”
蒋知越点点头,他看了一眼自己光脑上林渡刚刚发过来的联系数据,不得不说,这位大小姐的天赋的确很高,常人费劲几年才勉强达到的成绩,这位大小姐只是躺在床上闲得无聊拿来当消遣玩一下,就能轻轻松松超过他们。
有这样的天赋,又是一个有理想目标的人,这样的武疯子确实挺让一位医师头疼的。
军训完了就是新生正式上课,也不知道是那天祝柯和林渡吵了一架的原因,还是医科系的课程太忙,同在一个宿舍,三个机甲系的人居然一天下来没有见过祝柯的面。
宿舍里跟祝柯最熟悉的林渡都没有什么反应,蒋知越和路霁也就更没有理会。
新生第一天的课十分的轻松,下午下了课,林渡就打算跟着蒋知越去地下黑场。
他们刚刚迈出教室门,就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路霁给挡住了。
林渡目光从路霁拦住他们的手移到他的眼上,言简意赅:“什么事?”
路霁又对着林渡挑了挑眉,在林渡眼里看着格外贼眉鼠眼,“今天晚上再来一场?”
林渡定定看了路霁两秒,然后收回视线就想继续走,“不去。”
“为什么?!”
路霁急忙地再次拦住她,脸上还带着没有消退的不解和震惊,“你今天晚上有事?”
“嗯。”林渡脸色有些淡。
路霁不甘心自己的理想切磋对象就这么跑了,他又看了一眼旁边跟在林渡身后的蒋知越,指着他,“难道你今天晚上是想跟他切磋?拜托,明明我的实力比他更厉害好不好?你居然舍弃我一个第一去找他?!!”
教室周围还没有走的学生都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好奇地看了过来。
林渡挺讨厌周围人的目光的,好像她就是关在笼子里供人闲聊玩乐的猴子一样。
她脸色更加不耐烦,“你管我和谁切磋,让一边去。”
林渡说完这句话就拨开他的胳膊走了,蒋知越跟在她的身后,在路过路霁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明明里面没有什么情绪,可路霁莫名就感觉自己受到了鄙视和侮辱。
路霁舔了舔自己的后槽牙,周围的气压也沉了下去。
什么眼光啊,居然觉得那个家伙比他更适合做切磋对象。
林渡的眼睛是瞎了吗?
路霁的脸色很难看,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他找林渡切磋第一次被林渡给拒绝。
以前哪一次不是他还没开口她就迫不及待地答应?这次他居然邀请了两次她都拒绝,路霁心里莫名就感觉微妙的不平衡。
另一边,两人离开学校以后,蒋知越熟络地领着林渡来到了地下黑场的入口。
地下黑场的入口极为隐秘,若不是有蒋知越带着,林渡都不一定能找到。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当初是怎么找到这种联邦军方都找不到的地方的。
林渡不露声色地看向一旁的蒋知越。
蒋知越没有注意到林渡正在打量他,他顺手递给林渡一个面具,然后自己低头把手上的另一个面具给带上。
“地下黑场一贯不以真面目见人,进去统一要求需要佩戴面具。”他解释道。
林渡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把面具给带了上去。
两人在来之前特意换了一身衣服,现在再戴上面具,外人看来确实看不出到底是谁。
林渡就这样插着兜跟在蒋知越后面进入了地下黑场。
一边往里走着,蒋知越一边细心地给林渡介绍地下黑场的注意事项。
不过看林渡一副漫不经心、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样子,蒋知越也不知道林渡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将林渡带到了比赛后场,每一个参赛人员都有一个小型的休息室,蒋知越刚带着林渡走到门口,就又被一个人给拦住了去路。
蒋知越面不改色地看过去,而后面的林渡则皱起了眉头。
作为林家长女,林渡还是第一次在一天之内被两个人给拦住了去路。
路霁经常这样暂且不提,这个不知来历的矮不拉几的东西不知道她的身份好像也合理,但林渡就是不爽。
特别是在她现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林渡越看这个拦着她路的人越像一个贼眉鼠眼的耗子。
这个耗子贼溜溜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他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也格外难听,“呦,这不是014号吗?之前小爷我‘不小心’用刀把你的后背给划了一刀,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不怕小爷我今天的刀不长眼,把你的喉咙给割下来?”
林渡眯了眯眼,原来就这这个耗子耍阴招把蒋知越给伤了。
蒋知越的脸被面具给遮住完全看不出神色,但声音依旧冷淡沉默,“让开。”
“哎?”耗子双手环胸贱兮兮地把肩膀抵在门框上,歪着身子自认潇洒地看着两人,“小爷我就不让开你能拿我怎么样?”
“啧。”
林渡轻嗤了一声,耗子听到她这明显是嘲讽的声音把阴狠的目光移到她身上。
蒋知越皱了皱眉,侧身把林渡挡在了身后。
他倒不是害怕耗子伤害林渡,而是害怕林渡一个不耐烦直接在这里把耗子给一刀砍了。
他神色有些紧张,担心林渡没把他刚刚嘱咐的地下黑场的规矩给听进去,害怕她冲动行事。
谁知道林渡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躁易怒,反而十分冷静地站在后面。
就在三人对峙的时候。
“唰——”
是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蒋知越有些震惊,而耗子则彻底被吓得蹲下了本就矮小的身子。
他颤颤巍巍地侧头看向插在门框上的飞镖,就差那么几厘米,这个飞镖就直插他的脑门了。
“014号?!”耗子明明腿还有些发抖,却仍旧色厉内荏地指着蒋知越,“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有一个规定就是比赛场下禁止选手打斗杀人?你就不怕我举报你吗?!”
蒋知越皱了皱眉,他不可理喻地看着耗子,“你眼瞎了?我刚刚可是一点都没动。更何况,这个飞镖一看就是从远处扔过来的,我离你这么近,这飞镖怎么可能是我扔的?”
有理有据,况且刚刚耗子确实没有看到两个人有任何地动手迹象。
蒋知越还在继续说:“我看你还是早早回去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吧?别晚上睡了个觉,一觉起来就身首分离了。”
蒋知越的声音又冷又硬,耗子明显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还完整无损的脖子,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只好瞪了蒋知越一眼,匆匆走了。
没有了耗子阻挡,两人轻轻松松进了门。
一关上门,蒋知越就迅速转头问林渡,“刚刚那飞镖是你扔的?”
“嗯哼。”林渡无所谓地应了一声,然后翘着二郎腿在房间里唯一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怎么样?我冷兵器也玩得不错吧?”
蒋知越脸色有些严肃,“我刚刚跟你说的规则你听了吗?这里不允许在比赛场之下伤害参赛者,这么一个鱼龙混杂的非法之地,哪怕你的家室再显赫,也要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样简单的道理。”
林渡转头将桌子上今天的比赛顺序名单给拿了过来,她边看边敷衍地点头,“我知道,我又不傻。”
她目光从一众名字里划过,瞬间锁定了几个刚刚听到的蒋知越在这里面的代号“014号。”
她指尖敲了敲名单,“刚刚那个耗子叫什么名字?”
蒋知越倏地被打断,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耗子?谁?”
见林渡无语地抬起头来,蒋知越灵光一闪,突然顿悟,“刚刚拦着我们的那个?”
林渡点点头。
蒋知越抿了抿唇,这才极力忍住心中想笑的冲动,别说,林渡这起的外号还挺形象的,可不就是耗子吗?
“899号。怎么了?”
林渡挑挑眉,将手中的名单递给他看,“你今天的第二场就是跟他。”
怪不得这个耗子今天还会上门来挑衅,原来是因为今天还跟蒋知越比赛啊。
那他叫嚣的说什么要割破蒋知越喉咙这种话,细品起来倒挺意味深长的。
明显蒋知越也看出了林渡在想什么,他把名单给重新放回桌子上,又看了一眼时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在同一个地方摔倒第二次的。第一场的时间快到了,我先出去准备了。你到时候可以把那边墙上的按钮给打开,可以看到比赛场上的实时直播。”
林渡点了点头,面具遮住了她的脸,蒋知越看不见她的神色。
只听到她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你去吧。”
蒋知越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等到关门声响起,林渡翘着二郎腿一边抖着一边拾起了桌子上的名单。
蒋知越已经十分熟悉比赛流程了,因为今天林渡在休息室,蒋知越速战速决,很快就结束了第一场比赛。
等他刚走下擂台想赶去休息室的时候,就突然被比赛方通知,与他第二场比赛的899号突然在休息室里被割了喉咙死亡,他第二场比赛直接晋级。
蒋知越的脚步一顿,面具下的脸极为难看。
实力弱活该被压8
密闭的休息室里, 林渡已经摘了面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她双手环胸脸色认真,时不时地点点头。
对面的蒋知越则在向林渡确认了耗子就是她杀的以后,皱着眉头站在她对面跟她说着这样的行为有多危险,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嗯,嗯,我知道了。”蒋知越说一句, 林渡便点着头应一句。
蒋知越剩下的话全都堵在喉咙眼,他看着林渡看似认真实则魂游天际敷衍了事的模样,只好把嘴里剩余的话化作一口气无奈吐了出来。
蒋知越突然在这一刻理解了祝柯的心情,看来他以后也要一直跟在林渡身后, 避免这个大小姐直接任性行事。
“我看你根本就不明白吧?你们林家作为联邦世家,你祖父是联邦闻名遐迩的大将军, 你父亲在科技院工作, 哪个不是联邦知名人物,你要是让其他人知道你一个林家长女居然来地下黑场这样违法之地,还在这里杀了人, 你知道……”
“唔, 别说了,我有点难受。”蒋知越的絮叨突然便被林渡给打断。
只见林渡脸色骤然间变得苍白, 她左手捂在自己的心脏处, 额头漫上冷汗,右手则紧紧地抓着沙发坐垫,半只手都陷在了其中。
蒋知越眸光微变, 但是林渡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突然变成这样, 很难不让他怀疑林渡是为了躲避他的唠叨假装的。
“……你别为了这个给我装病,装病也是一个很严肃……”
“我装你大爷!”林渡直接疼得弯下了腰,她仰着头骂了一句,然后颤着手在口袋里掏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哆哆嗦嗦地倒了两粒在嘴里。
蒋知越这下直接从原地一个飞跨了过去。
他半跪在地上,双手揽住林渡的身体,让她能够靠在自己的身上。
蒋知越低头,目光落在林渡一直在冒着冷汗的脸以及几乎没有血色的嘴唇上,“吃了药好一点了吗?”
林渡一手扶着蒋知越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蒋知越能明显感受到林渡在不断地颤抖。
林渡闭着眼缓了一会儿,她的身体现在十分的冷,眼睫在不断颤抖,为她增添了一丝脆弱的感觉。
蒋知越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知越感受到林渡被汗湿的发丝从自己的脖颈处划过,林渡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你今天就那两场比赛吧?我现在好点了,回宿舍吧。”
蒋知越低低应了一声,给林渡带上面具,确保万无一失以后,才带着她才出了休息室。
往常蒋知越大多都是自己走回学校,这次身边跟了一个身体不舒服的林渡,蒋知越花了四十金币打了一个车。
四十金币眼也不眨地转了过去,蒋知越转头看向旁边闭着眼睛难得安静休憩的林渡,抿了抿唇,感觉还是往日颐指气扬的大小姐更适合林渡。
脸白成这样,虽然也很好看,但还是比不过眼睛亮晶晶满脸自傲的样子。
司机因为他的要求开的很快,林渡的身体随着车速不停地晃动。
蒋知越犹豫了一下,还是揽过林渡的肩膀,让她能枕到自己的肩膀上,能够好受一些。
原本闭着眼似乎睡着的林渡在他肩膀上动了动,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脑袋一歪,又没了动静,只浅浅的呼吸像是羽毛一般不断地吹拂他的脖颈。
蒋知越被她的呼吸弄得有些痒,却僵直着身体不敢动,只是克制地动了一下手指,低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她安静的面容,然后便快速移开了视线。
他抿着唇看向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被碎发遮住的耳廓染了一点绯色。
好像他小时候那只跳到他家院子里的小猫啊,平日里张牙舞爪,生病了却病怏怏地把自己蜷成一团。
可怜又可爱。
当然,这样的想法蒋知越可不敢让大小姐知道,若是一不小心让她知道了自己这样臆想她,指不定就从哪飞来一个暗器就把他给插墙上了。
车很快就到了,蒋知越轻轻叫了一声林渡,林渡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然后他扶着她回到了她的房间。
把林渡扶到床上安顿好,蒋知越看着林渡依旧没有什么血色的唇,想了想,还是掩上门去阳台给祝柯打了个视频电话。
那边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接了。
蓝色的虚屏中出现祝柯穿着白大褂的身影。
他掩藏在眼睛后的浅金色眼睛下意识在蒋知越后面看了一圈,这才落在蒋知越身上,“有什么事找我吗?”
两个人满打满算其实没说过几句话,最多就是刚搬过来时祝柯给他打的那个招呼以及告诉他水壶的位置。
两个平时几乎没有交集的人,现在突然打过视频电话过来,很大可能就是跟林渡有关。
蒋知越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只是简明了当地说道:“林渡今天应该是耗力过度了,然后突然心脏疼然后脸色发白,缓了好久还没缓过来。”
对面的祝柯脸色微微变化。
蒋知越继续道:“她现在已经睡下了,但是身上依旧在冒虚汗,脸上也依旧没有血色。你要不然回来看一下?”
说到最后一句话,蒋知越抬眸直直看向在半空屏幕上的祝柯。
祝柯的表情虽然比刚刚相比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明显没有之前他看到过的任何一次紧张。
祝柯轻蹙着眉头,眸中带着蒋知越难以读懂的情绪,没有说话。
蒋知越也没有说话,只是抬着头静静地等着祝柯的回答。
不管两个人怎么吵架,他都不觉得上次那样一件事情就能让祝柯对林渡不管不顾。
在一片沉静之中,祝柯终于开口了,“我这边有事一时间走不开,不然这样,我听你的描述已经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病症了,我把所需的药告诉你,你去我房间的医药箱找一下。”
蒋知越顿了顿,他观察了一下祝柯已经恢复波澜不惊的神色,点了点头。
他转身去了祝柯的房间,然后按照上次看到的林渡放药箱的地方果然找到了药箱。
一直用过光脑屏幕看着的祝柯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看着蒋知越熟练自然地没有自己的提醒就将自己的医药箱给找了出来。
蒋知越打开药箱,抬头看向祝柯,示意他告诉自己应该拿什么药。
左边蓝色盒子里的精神稳定剂,右下方里面那个……
蒋知越在祝柯的提醒下把所需要的药剂全都找了出来,正准备拿着药剂去林渡的房间,就突然听到祝柯意味不明的声音。
“你倒是挺熟悉我的医药箱的。”
蒋知越的动作怔了怔,他轻轻‘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解释道:“我之间见林渡拿过。”
祝柯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没有相信。
“用完了以后帮我把医药箱放回原位。”
“还有,那是她的老病症了,那点疼她早就习惯了,你也不用太着急。”
蒋知越听到这句轻飘飘的话皱起了眉,什么叫做这点疼早就习惯了,不用太着急?
难道患病久了就能对这些病症带了的痛苦视若不见了吗?
祝柯看着蒋知越明显不赞同还隐隐带着怒意的眼神笑了一下,他敛下眸轻轻叹了口气。
原本温润清俊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蒋知越从刚刚就注意到了,祝柯的眼下带着明显的青紫,一看最近就没有休息好。
“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就先挂断了,你把这些药让她吃了,明天她就能好了。”
祝柯沉默了一会儿,蒋知越明显感知到祝柯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他也只是又礼貌地说了声再见,便挂断了视频。
蒋知越也没有再深思,而是拿着这些药重新将林渡唤醒,看着她不耐烦地吃下以后,这才让她再次躺下休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药剂带了一点助眠性,林渡的呼吸很快便轻缓下来。
蒋知越用毛巾擦了一下林渡额头上的汗水,注意到她的唇渐渐恢复血色,从在休息室开始便一直提起来的心脏这才微微放了下来。
*
“大学霸,今天的实验已经结束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准备锁门的谢惊鹭看到祝柯双手撑在实验桌上,微微低下头,额发遮挡住了他脸上的神色,她开口问道。
沉浸在思绪中的祝柯回过神来,他对着谢惊鹭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刚刚在想一些事情想出神了而已。”
谢惊鹭看着祝柯眼下的青紫,不认同道;“对然知道你们这些超级大学霸对这些实验更加执着认真,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作为一个医科系的天才,也不需要我跟你强调这些,所以你不能光叮嘱那些病人,这些事情你自己也应该做到才对。”
祝柯点了点头。
谢惊鹭轻轻叹了口气,她眼眸流转,然后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我宿舍离这里还是有点远的,我有点怕黑,大学霸能等我锁完门送我回去吗?”
祝柯定定地温柔地看了她两秒,然后点了点头,笑着说:“好。”
在谢惊鹭转身的时候,祝柯垂眸退出了还未拨打的通话页面。
实力弱活该被压9
凌晨六点左右, 天际已经开始泛着鱼肚白,整个宿舍楼还陷入在寂静之中。
祝柯尽量控制住声音悄悄打开门, 他在门口换下拖鞋,在原地犹豫了一下,还是脚步轻缓地走向林渡的卧室。
靠近了看,林渡的卧室门敞着一条缝隙,祝柯脚步一顿,正好透过这个缝隙看到了里面坐在床边的人。
是蒋知越。
祝柯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看到里面的蒋知越低头用双手搓了一把脸,似乎很疲惫的样子,然后又侧身去探了一下身后人的额头,似乎是情况还不错, 祝柯注意到他轻轻松了一口气。
吃了那些药以后确实有一个副作用是会造成发烧,昨天晚上祝柯太过恍惚, 忘了提醒蒋知越, 没想到他居然注意到并且看起来在这里守了林渡一个晚上。
祝柯心情莫名有一些复杂。
这些事情以前都是他来做的。
现在突然看到蒋知越这么做,他忽然就有了一种自己的位置被其他人给取代了的错觉。
祝柯低头摘下自己的眼镜,一边捏着自己的眉心然后吐了一口浊气, 果然还是最近没有休息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积在脑子里了。
“祝柯?”刻意压低的声音突然响起。
祝柯抬起头,这才发现蒋知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这会儿正手握在把手上准备关门。
祝柯戴上眼镜, 对着蒋知越笑了笑,明明蒋知越没有询问,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解释道:“我那边的工作差不多了, 就回来看看。”
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是回来看林渡还是看看宿舍被他们三个人糟蹋的怎么样。
蒋知越几乎算是一晚没睡, 现在脑子里全是二氧化碳,本来就是不喜欢说话的人,现下便更不想说话了。
他只是点点头,然后彻底将那条缝隙给关上,仰头喝了满满一大杯水以后,才对目光一直追随在他身上的祝柯说:“她的烧已经退了,脸色也看起来好了很多。”
祝柯闷闷地应了一声,“发了烧好了以后她就能完全好起来了……你不用担心。”
几乎是说完这句话,祝柯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蒋知越。
总感觉现在的情况和以前身份对调,祝柯十分的不习惯。
或许是为了活跃气氛,又或许是为了心底某些自己都理不清的莫名情绪,祝柯笑了一下,故意调侃道:“你现在和她的关系倒是真的不错,居然这么关心她。难道她又是在跟你切磋的时候病症复发的?”
祝柯不露声色地观察着蒋知越的反应。
蒋知越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也没有说林渡到底是不是因为和他切磋才变成这样,也没有回复他和她关系变好这句意味深长的调侃。
祝柯有些失望,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到自己心中想听到的回答。
可要是这时候真的有人过来问他他到底想要听到什么,祝柯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只知道从刚刚他透过门缝隙看到蒋知越的那一刻,他就有点莫名的烦躁。
毕竟这段时间林渡都是跟他在一起,那么大概率林渡再次复发都是因为他,他作为一个哥哥、一个医生,对于这些不听自己医嘱的人感到生气十分的正常。
这么想着,祝柯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再去看一下林渡的状况。
蒋知越到底不是医生,虽然两人现在还在冷战期,但是他还是有点担心林渡的状况。
谁知他刚想转身,蒋知越或许是以为他要离开,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动作。
“我能跟着你学一下医科知识吗?”
祝柯转身的动作就这样定在了原地,他转过身,因为震惊而略微睁大的眼睛看向脸色严肃的蒋知越,动了动嘴,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好像卡了一个鱼刺。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蒋知越压下眉毛,锐利的眼睛里带着认真,“这次的事情也给我自己敲响了一个警钟,毕竟你以后会像现在这几天一样,不能时刻待在林渡身边,我想跟你学一些医科知识,特别是跟林渡这些病有关的,以便我以后能更好地照顾她。而不是像今天这样手足无措地看着她难受。”
祝柯的手有些颤抖,他喉咙里的刺更大了,这刺穿破他的喉咙,血腥味从喉管一路蔓延到嘴腔。
他几乎是耗费了剩下的所有力气,才抑制住想要开口质问的欲望。
他凭什么就认为他自己能够一直待在林渡身边?
凭什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认为两人之间的冷战会一直持续,往后林渡的每一次生病他都不会在场?
他不过只是跟林渡认识了一个多月,而他则是从两人几岁时便一直跟在林渡身边,他凭什么一副要取代他的样子?
凭什么认为林渡不停他的管教和嘱托,就会去听他的?
祝柯挪开视线,想要假装没有听见,僵硬着身子便想转身离开。
偏偏蒋知越又叫住了他。
“祝柯,你应该是想搬出我们这个宿舍吧?我和林渡同班同宿舍,往后专业课忙起来了,自然在学校的时间以及下课娱乐的时间与林渡待在一起的时间会长一点。”
“在家里你自然能充分照顾好林渡,但是在学校里,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有一个懂一些医疗知识的人跟在她身边才是。”
祝柯想把喉咙里那个几乎刺穿他喉咙的那个可恶的鱼刺吐出来,可他最终也只是咬着牙,然后疲惫地点了点头。
祝柯这才发现自己讨厌这些察言观色的家伙,他最近所做的一切都在蒋知越的目光下无处遁形,他确实动了想要远离林渡身边的想法,他没有理由拒绝他这样充分的论述。
严格意义来说,蒋知越这个想法其实还算是帮了他。
毕竟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地跟自己的父亲说林渡身边还有其他人照顾,他完全没有必要耗费自己所有的时间在林渡一个人身上,因为有人接替了他的工作。
可祝柯不仅没有感到轻松,反而在心里涌现了一股难以忽略的不适感。
这股情绪来得莫名,就像是夏天突如其来的雨,让人无法解脱,只能被动接受烦躁夏雨的降临。
祝柯答应了下来,蒋知越也便松了口气。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教我?”蒋知越问道。
祝柯怠倦地转过身,“我这里有林渡的课表,我待会再把我的课表发给你,我会找两人都有空的时间教你的。”
“不过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你不是一直在兼职吗?你确定你能忙得过来?”
祝柯又十分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没事,时间这方面的东西你不用担心。”蒋知越回答道。
见蒋知越自己都不担心,祝柯也便觉得自己不需要瞎操心了,他淡淡应了一声,又打开林渡的门进去了。
祝柯站在床边低头认真打量着床上的林渡,他的目光在林渡脸上细细描摹,从林渡的额头到嘴唇,目光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认真。
感觉瘦了。
祝柯摸上林渡的额头,在确认了烧确实退了以后这才微微放松下来。
这时候已经六点半多了,也不知道是两人在客厅里说话还是房间门开了又关一直有人进进出出,林渡的眼睫动了动,似乎下一秒就会醒过来。
祝柯触电般收回手和视线,又站在原地隐晦地看了一眼林渡,转身走了出去。
等林渡醒来的时候,她除了觉得自己十分饥饿,以及身体有些脱力般的虚弱,没有感觉到什么其他的异常。
蒋知越几乎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渡将早餐吃完,然后看她脸色彻底恢复血色,整个人犹如满血复活一般,连眼睛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林渡吃完饭坐在椅子上看着蒋知越收拾碗筷。
她双手环胸靠着椅背,目光落在一直忙忙碌碌的蒋知越身上,“祝柯是不是回来过?他又走了?”
蒋知越‘嗯’了一声,擦干净沾着水的手,“我今天再给你请一天的假你再在宿舍里休息一天吧?”
“啧。”林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然后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十几年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身体的恢复速度也变得最快。
现在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了。
“我现在已经好了,不用在宿舍里休息。”
蒋知越欲言又止,看到林渡冷冰冰瞥过来的眼神,最终还是作罢,闭上了嘴。
“话说也不知道祝柯最近到底在忙什么,他回来了一趟居然没等我醒过来便又走了。”
“蒋知越,你说他这次怎么生气生这么久?不就是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嘛,以前我也没见他这么生气啊?”
蒋知越默了默,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你要是实在在意,你可以主动去找他问问。”
“呵,我才不,往常都是祝柯来找我道歉的,凭什么这次就让我去?那我多没有面子?再说了,我又没有做错什么,我现在作为一名军校生,怎么可能一点伤都不受吧?”
“……”
若是放在以前,蒋知越估计会附和林渡,但是经历了昨天以后,蒋知越突然就共情了祝柯。
他偷偷看了一眼林渡恢复血色的脸。
默默地想,反正从前人之鉴看,劝是肯定不行的,那他就多注意一下她吧。
实力弱活该被压10
宽敞明亮的训练室里混杂着各种alpha蓬勃的信息素的味道, 头顶的信息素清理器在嗡嗡嗡地工作着,林渡手撑在膝盖上, 眼睛仍旧盯着场上其他人的训练,仰着头给自己灌了满满一大口水。
汗水从脸颊上滑落,林渡反手用手背抹去,看着对面蒋知越和一个omega在切磋。
omega有一个十分诗情画意的名字,叫做宋烟,人如其名, 长得玲珑可人,十分符合他们这些alpha对于omega的刻板印象。
而现在他们眼中的刻板omega正借力从地面弹起,然后在空中对着蒋知越来了一个飞踢。
看着蒋知越往后退的一步距离,就能知道omega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劲。
自从上次出现意外以后, 蒋知越就像是祝柯附体了一样开始严格管控林渡每天的训练强度。
往日里的实练课上林渡每次完成了自己的训练任务也会继续训练,直至实练课结束。
可林渡虽然平日里嚣张固执, 但到底是在心底对于那天自己醒来看到蒋知越一夜没睡的疲惫样感到心虚, 她也知道蒋知越是为了自己好,于是还是收敛了一点自己好战的性子,努力听着蒋知越的话控制自己的训练强度。
所以今天在结束完自己的训练任务以后, 林渡还没来得及找下一个人继续切磋, 就看到了蒋知越在旁边投过来的不赞同的眼神。
说起来,这也是林渡觉得蒋知越和祝柯在管教她这方面最大的不同。
祝柯管教她是靠说, 一刻不停地跟在她身后跟她将训练过度的危害, 关键时候还会直接上手阻拦林渡的一些过度行为。
而蒋知越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沉默寡言的性子,他很少用嘴说,而是就那样默默地站在林渡视野能够看到的地方, 然后微微蹙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林渡。
这个时候林渡总能幻视出一只垂着耳朵的小狗。
明明什么表情也没有,但就是给林渡一种可怜兮兮的样子。
然后林渡想了想, 觉得作为主人还是应当宽慰体谅一下自家小狗,林渡哪怕心底还是意犹未尽,却还是坐回了板凳上。
那边蒋知越和omega的切磋还在继续,林渡看的津津有味,勉强缓解了内心蠢蠢欲动的战斗因子。
裹挟着雪茄的风袭来,路霁在林渡的身边坐下,然后还十分好心地递给林渡一个太阳能电风扇。
林渡皱了皱眉,没有接他手上的风扇,而是手撑着椅子离他远了一些,“你身上的信息素太浓了,离我远一点。”
“嘿,就像是你出了一大堆汗身上不会有信息素一样,你以为你身上没有讨人厌的常青藤的味道?”路霁见林渡不仅没有接受自己的好意居然还敢嫌弃她,故意招林渡嫌地蹭着林渡黏了过去,“你不想闻我偏要凑过来让你闻个够。”
林渡被路霁贱兮兮的操作给烦的够呛,她不耐烦地精准地踹了路霁一脚,眼睛却仍旧没有从不远处的两人身上离开。
路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蒋知越将宋烟控制住,而宋烟则靠着她身体娇小的优势,在蒋知越的手中转了一个圈,劈手向蒋知越砍去。
一招动作行云流水,哪怕两人已经看出来omega明显不敌蒋知越,但还是欣赏她这扎实流畅的比试功底。
路霁吹了声口哨,抬起手鼓了一下掌,“宋烟底子不错啊,作为一个omega居然有这种实力,我都想和她切磋一下了。”
林渡眼里满是欣赏,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路霁的鼓掌还在继续,林渡偏了偏头,挑着眉看向旁边一双眼睛都在发光地看着omega的路霁,“你好像很喜欢这个omega。”
“当然,她直接就是照着我的审美长的,我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这样长得娇小漂亮但实力强悍的omega。”路霁毫不避讳地说着自己对于omega的欣赏以及喜欢。
突然谈到了这个换题,路霁也燃起来兴趣。
他偏头凑到林渡面前,“喂,说起来,你喜欢什么样的omega?我们班上这几个苗苗omega有你喜欢的吗?”
林渡摸着自己的下巴,眯着眼睛想了想,“实力强当然很重要,但是我们系的omega我还没有喜欢的。”
路霁啧了一声,以表对林渡这句话的态度。
“我之前还以为你每天和祝柯黏在一起,会和他一直寡着到老呢,结果你还在这里当单身狗,祝柯那家伙居然脱单了。”路霁顺嘴说着,却见林渡略显惊讶地抬了抬眼,他不可思议地挑起眉梢,“不是吧?你居然不知道祝柯谈恋爱了吗?”
“那你不知道我们两个已经冷战了很久,将近一个月都没怎么说过话了吗?”林渡翻了一个白眼。
“行吧,我还以为你们冷战上几天就会和好了,谁知道你们这次居然能冷战这么久。”路霁耸了耸肩,说完这句话,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贱兮兮地对着林渡说,“你说之前祝柯看起来就没有谈恋爱的想法,这一跟你冷战,不用时时刻刻地跟在你身后了就突然谈恋爱了,你说,是不是他之前就是因为没有时间才不谈恋爱,而不是不想谈恋爱啊?”
林渡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幽幽地反问:“哦?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耽误他谈恋爱了?”
路霁摊手,脸上挂着笑,“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就在路霁以为林渡要生气踹他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躲避准备的时候,林渡却低着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吗?”
林渡轻轻嘶了一下,“这么看来我罪孽还深重的。”
“毕竟有句古话说的话,挡人桃花,天打雷劈。”路霁放松下来,坐在旁边附和道。
然后林渡又出其不意地踹了他一脚,“你是挺古的,古无恩——滚。”
“喂,我这里有祝柯女朋友的照片,你要不要看?你连他谈恋爱都不知道,肯定连他女朋友都没见过吧?”路霁早就被林渡给踹习惯了,他熟练地动作夸张地捂着自己的腿痛呼几声,然后满意地看着林渡露出无语的表情,便瞬间收回自己脸上夸张的神态,又凑了过去。
“你们在聊什么呢?”
刚刚和omega切磋完的蒋知越一走过来,就看到林渡与路霁两人凑得极近,耳朵贴着嘴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什么话需要靠这么近说?
蒋知越瞥了几下周围,见矿泉水在训练室的对角,懒得走过去,就倾身拿起了在两人中间放着的林渡喝了一般的矿泉水瓶,仰着头喉结不断滚动,将最后半瓶全都喝了下去。
“没什么,没什么。”路霁摆了摆手,坐直身子便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蒋知越身后过来的宋烟。
他眼睛一亮,难得地主动打了招呼。
背对着宋烟的蒋知越和被蒋知越挡住视线的林渡一同看过去,就见宋烟脸上还带着训练完以后的红晕,她想着路霁点了点头,小声打了一声招呼以后,便转头看向了林渡。
不在战斗状态的时候,宋烟的性格也十分像alpha刻板印象中的omega。
她白净的脸上染上绯色,声音比三个alpha都要软,轻声细语地对林渡说:“林渡,我能和你切磋一次吗?”
她看着林渡的眼睛里闪着崇拜仰慕的光芒,虽然林渡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这样一个优秀的omega仰慕的,但她也是一个俗人,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来自alpha本能的愉悦。
尤其是刚刚她讨厌的路霁承认自己喜欢她。
她的心情更好了。
这使得她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下来,勾着唇愉快地笑,“好啊。”
“不行。”
林渡和宋烟同时转头看向出口反对的蒋知越,林渡皱了皱眉,不满地发问:“凭什么?我已经休息了很久了。”
蒋知越抿了抿唇,沉默不语地低头看着林渡。
他汗湿的刘海因为他低头的动作微微遮挡住眼睛,显得整个人又乖顺又固执。
林渡感到一阵牙疼,那种小狗的幻视感又来了。
“啧,行吧,行吧。就勉为其难地再听你一次。”林渡叹了口气。
旁边的宋烟失落地垂下眼。
“我也可以啊,我实力又不比他们两个弱,林渡不行我可以和你切磋。”旁边的路霁的脸色从刚刚宋烟邀请林渡开始有些难看。
这会儿见林渡拒绝后宋烟一副失落的表情,他伸了伸胳膊,故意挤在林渡身边把她挡在身后,状似不满地看着宋烟。
宋烟对上他的眼睛,又落到后面被他挤得不耐烦的林渡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两个切磋吧。”
什么啊,心不甘情不愿的,路霁站起来的同时瞪了林渡一眼。
突然被瞪的林渡觉得莫名其妙,又照着他的屁股给了一脚。
林渡难得见路霁这个姿态,一直看着路霁和宋烟两人切磋起来,才意犹未尽地收回视线。
她刚转过头,就对上了蒋知越莫名的眼睛。
她一愣,“怎么了?”
蒋知越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林渡‘嗯’了一声,活动了一下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一只温热的手落在林渡的脖子上,轻柔地按了起来。
林渡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一边往外走一边享受蒋知越这些时日越发熟练的按摩。
等两人回了宿舍,蒋知越从冰箱里拿出自己之前买的食材,让林渡先去洗个澡,等她喜欢出来,自己也就快做完饭了。
林渡在心里喟叹一声。
勤快小狗。
等林渡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蒋知越果然已经坐在餐桌前等着林渡。
林渡走过去坐下,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三菜一汤,闻起来就让人食欲大震。
蒋知越之前说自己做饭水平还不错确实没有谦虚,林渡一边吃着饭一边感慨,虽然比不上家里厨师的水平,但已经十分不错了。
而且林渡觉得蒋知越做饭越来越符合自己的口味。
她这么想着抬起头,就见蒋知越正在看光脑,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表情有些严肃。
“感觉你自从我上次睡醒以后就很忙啊。”林渡开口道。
蒋知越的手动了一下,他对上林渡探究的眼神,摇了摇头,将光脑关闭收了起来。
他知道林渡要是好奇的话便不会善罢甘休,想了想,便开口解释道:“我最近在跟祝柯学习一些基础的医科知识。”
林渡挑起眉梢,想起这段时间蒋知越给她煮的那些药,以及对她身体状况以及承受程度越发熟练的熟悉程度。
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你要不然直接把祝柯的班给接下来吧?”林渡歪着头开玩笑道。
谁知道她这边不正经地开玩笑,蒋知越却满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林渡脸上的表情一空,“……啊?”
蒋知越神色认真,“毕竟祝柯现在不能时时刻刻地照顾你,我多学一点,对你以后出现的各种意外状况便能更加得心应手。而不是像上次一样束手无措。”
林渡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其实……倒也不必这样。”
她可不想再给自己找个爹。
而且完全没想到上次给蒋知越带来的阴影居然这么大,距离上次她病症发作都过去快一个月了,他居然还想着这个事情。
蒋知越对于林渡的无所谓微微皱眉,他不赞同地说:“这叫防患于未然。”
林渡嘴角抽了抽,“行吧,行吧,防患于未然。”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去吃饭了。
吃完饭林渡又回房间睡了一个午觉,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蒋知越也不见了。
她自己一个人想的没事干,便在光脑上乱划,划着划着不小心点开日历,林渡愣了一下,发现蒋知越的生日居然就在后天。
林渡挠了挠睡得凌乱的头发。
幸好记在日历上了,不然她就忘了。
这家伙的生日居然和祝柯紧挨着,他过完就是祝柯的生日。
祝柯的生日这么多年来她都熟记于心了,礼物早就再来两人还没有吵架前就买好了,可现在还剩下两天,她还真不知道应该给蒋知越买什么。
在网上看了半天也没有相中什么,林渡想着下午没课,便打算出门去商场看一下。
她刚换好衣服还没来得及开门,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林渡和祝柯猝不及防地对上视线。
林渡注意到跟在祝柯身后的omega,目光又落在祝柯已经收敛了神情的脸上,“你这是……”
“回来拿个东西。”
祝柯垂下眼睛,僵硬着身体不动声色地遮挡住林渡好奇地看向谢惊鹭的视线,他转头对后面的谢惊鹭温声说:“你现在门口等一下,我拿完就出来。”
“好,你不用管我,快去拿吧。”谢惊鹭也收回了好奇打量林渡的视线,弯着眸对祝柯说道。
林渡在一旁倚靠着墙无声咂舌。
好家伙,这一前一后的反差态度,没想到祝柯原来是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等祝柯走了,林渡的目光重新落在谢惊鹭身上。
长得还挺好看,祝柯眼光不错啊。
谢惊鹭也不是扭捏害羞的性子,她大大方方地打量完林渡又任由她打量,伸出手对她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谢惊鹭,和祝柯一样是医科系的。”
林渡点点头,伸手过去握了一下。
“我是林渡。我好像见过你,在军训晚会上。当时就感觉你和祝柯的关系似乎不错,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你们两个居然在一起了。”
林渡弯着眸,她微微倾身,对着谢惊鹭wink了一下,悄声说,“我最近和祝柯闹了一点矛盾,就不和他说只和你说了,恭喜你们啊,你们看起来挺般配的。”
谢惊鹭愣怔了一下,林渡总感觉谢惊鹭的表情有些复杂奇怪,但她也只是大方地笑了一下,“谢谢你。”
“对了,你这是正好要出去吗?”
“对,想去商场挑个生日礼物。”林渡十分坦率地回答。
谢惊鹭知道过不了几天就是祝柯的生日了,便问到,“给祝柯的吗?”
林渡摇头,“不,给我另一个舍友的。”
她没再解释祝柯的生日礼物她早就准备好了,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我先走了。”
谢惊鹭就这样看着林渡离开。
祝柯几乎是在林渡离开的那一瞬间从房间里出来的。
谢惊鹭注意到祝柯的表情相对于刚才有些难看,但她也没有挑明,而是低头看向他空无一物的双手,“已经拿好了吗?”
祝柯点点头。
谢惊鹭见祝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想了想,眼球十分生动地转了一圈,然后‘bingo’一声打了一个响指。
愉悦地提议道:“我们今天去看电影怎么样?”
祝柯被突然出现的手给唤回了心神,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定定看着谢惊鹭点了点头,“好。”
谢惊鹭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然后揪住祝柯的衣袖,转头一蹦一跳地往外走,“那我们快走吧。”
祝柯很快便跟着谢惊鹭来到了商场。
商场里人来人往,各种店铺都挤满了人。
祝柯和谢惊鹭在去影院的路上碰到了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狗,谢惊鹭将手中的冰激凌塞进祝柯的手里,然后询问过小狗主人能不能摸以后,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就蹲下身愉快地撸着小狗。
“好乖好乖好乖……它的名字叫什么?”
谢惊鹭仰起头和小狗主人交谈。
而祝柯原本正低着头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余光却突然一瞥,注意到了在一旁店铺里的林渡。
因为店铺玻璃是透明的,祝柯能清晰地看到林渡低头挑选东西的样子。
她微微弯着身,随手一扎的马尾顺着动作落在身前,手里正拿着一串手链把玩,真个人的气质都淡然安静下来。
祝柯听到谢惊鹭与小狗主人告别的声音,收回视线看了过去。
“我们继续走吧?”
祝柯微微弯起唇,淡淡地点点头。
谢惊鹭余光看了一眼店铺里林渡的身影,重新接过了祝柯手中几乎要化掉的冰激凌。
店铺里,林渡看着手中的手链,手链样式很简单,最吸引林渡的中间坠着一个四叶草。
四叶草代表着幸运,而且手链价格也不算太贵。
不会让蒋知越感到负担。
林渡将手链买了下来。
单单只有一个手链感觉还是不够,林渡在回程的车上这样想着。
毕竟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个生日,还是要过得仪式一点才行。
林渡慢悠悠地敲击着自己的膝盖,拄着下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
林渡一时也不知道还应该准备什么,只好打算回去试探试探蒋知越的想法。
谁知道她在客厅等了一下午,到了晚上,蒋知越居然没有回来。
林渡皱着眉,看着蒋知越新发过来的消息。
【我今天突然有点事,就先不回宿舍了。你记得去食堂吃饭。】
林渡盯着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以前蒋知越有什么事情恨不得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他,这还是两人熟悉起来之后,蒋知越第一次什么都没说。
有猫腻。
林渡的直觉告诉她。
实力弱活该被压11
林渡等了一晚上也没见蒋知越回来。
等她去上了课没在教室里发现蒋知越的身影, 直到问了老师,才知道蒋知越说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了。
撒谎。
昨天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她可不知道蒋知越什么时候和她有了一样的毛病,居然突如其来地就生病了。
林渡眉心跳了跳,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蒋知越估计是出了什么事情。
说她迷信也好,说她怎么样也好,林渡一向十分信任她的直觉。
她强压下内心的烦躁,这么多年第一次在和祝柯吵架冷战的时候主动去找了他。
林渡找到祝柯的时候, 祝柯正好刚准备开始第二轮的实验,实验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打开,啪——地一声撞到墙上,昭示了来者的急躁。
实验室里的所有人包括祝柯都一脸惊诧地转过头去, 就看到林渡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前。
在祝柯惊讶带着莫名情绪的注视下,林渡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然后压着眉心问道:“今天蒋知越来找过你吗?”
原来是来问蒋知越的。
祝柯的眸色微不可察地一变, 他敛下眸,重新低下头看着手下的实验数据,简明扼要地回答:“没有。”
“啧。”
祝柯听到了林渡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下一秒, 笼罩在身侧的阴影消失,实验室冷白的灯光重新照射在他身上。
关门声再次响起, 然后实验室里凝滞沉默的气氛被打破, 声音重新嘈杂起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林渡是来找祝柯打架的呢。我们这些医科系的人可打不过他们机甲系的。”
“她这么急匆匆地来找蒋知越干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不过他们两个居然真的像传闻中一样关系好, 一个为了对方的身体来找我们祝柯学习医科知识,另一个在对方不见了的时候表现地这么急迫。”
谢惊鹭微微侧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祝柯, 她转回视线,拍了拍手,把正在议论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引到自己身上。
“好了,好了。实验室可不是给你们聊八卦的地方,别说话了,我们的实验要开始了。”
实验室这才重新恢复了寂静。
“祝柯?把你手下的数据给我看一下吧?”谢惊鹭试探性地跟祝柯说。
祝柯回过神来,他看着手下被自己压住的数据资料,紧攥着衣袖的手松开,笑着将实验数据递了过去,“给你。”
*
林渡确认了蒋知越不是在祝柯这里学习,便一边跑着一边联系他们老师要来了蒋知越的家庭住址,顺便给自己把下面的课也全都请了假。
光脑那边的老师一句话还没说出,就听到了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他只好无奈地将询问劝诫的话全都吞回了肚子。
算了,林家的长女,也算是正规请了假了,就不要去管她到底去干什么了。
林渡要来家庭住址便把电话给挂断,然后飞速地跑到校门口打了一辆车,告诉了司机蒋知越填写的家庭住址。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华贵明显价格不菲的穿搭一眼,保持着职业素养,一声不吭地开了车。
林渡坐上车,哪怕是再急,也得等到了蒋知越家才行。
她这时候才来得及喘一口气。
正待她缓过气来以后,林渡的光脑响了一下,是她父母提醒她别忘了今天晚上回去和祝柯父母一起给祝柯过生日的消息。
林渡想了想,她现在还不确定蒋知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也不知道自己晚上到底能不能来得及回去。
反正她和祝柯一个宿舍,哪怕现在每天在宿
依譁
舍里看不到祝柯的人影,她也可以随时像今天这样找到祝柯。
礼物这个东西特殊情况下晚送一点也不要紧。
【妈,我这边有点事,不确定晚上能不能回去。到时候我再跟你说,如果回不去,你代我给祝柯说个生日快乐,礼物我过几天再补给他。】
发完这句话,林渡便预感到接下来‘狂风骤雨’般的信息,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将她母亲以及父亲的通讯一起调了静音。
她转头便滑到与蒋知越的聊天页面,便也没看到自己母亲后面发过来的一连串消息。
林渡给蒋知越发了好几条消息,甚至还拨打了几次视频通话,无一例外全都石沉大海。
她只好静静地等待着司机能够快点到达目的地,好让她亲眼看看蒋知越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出粗车从繁华的道路逐渐拐向荒芜寂静的街道,一路上窗外的风景越来越破败,直到出粗车停在拥挤脏乱的小区楼前,林渡才从窗外几乎没见过的破败景象中收回视线。
“前面车就进不去了,只能麻烦你自己走了。”司机转过头来对林渡说。
林渡点点头,付了钱下车后,手插着兜皱着眉打量面前的一切。
破烂的墙壁上画着低俗肮脏的画,甚至有一些墙皮脱落,露出里面灰色的内里。
这几天的天气有些阴晴不定,这会儿阴天,阴沉沉的天空压迫着破旧灰色的小区楼,一条小道又拥挤到勉强只能一个人通过,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到处的肮脏积水,林渡小心翼翼地避开,还是在一边看着光脑上的地址一边抬头寻找时一不小心踩进了水坑里。
干净整洁的运动鞋瞬间溅上了污渍,林渡眉心压得更低了。
沿街小区里看起来同样病恹恹缩在阴影里的人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这个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大小姐,他们眸色无光,艳羡又畏惧地跟随着林渡移动。
路过一处散发着五颜六色光彩的住宅底商,林渡迷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一模一样的建筑,又低头看了一眼光脑上的地址。
是这里没错啊,怎么没找到呢?
6号西单元103。
一直站在门下阴影窥视着林渡的omega见状心里一动,谄媚地走过去,扬着笑小心翼翼地上下打量着她,“这位小姐,这是要找谁?我在这里这么久了,应该能够帮到您。”
林渡听到声音转过头。面前的omega画着浓艳的妆造穿着清凉露骨的衣服,林渡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目光落在omega的眼睛上。
他眼尾因为谄媚的笑压出细纹,眼里虽然疲惫,但是闪烁着隐隐精亮的光。
“蒋知越。你知道蒋知越的家在哪里吗?”林渡敛眸问道。
omega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揉搓着手并且不断试图向林渡贴近的身体停下,反而转换了神态,直起身挑剔地上下打量林渡。
“你找他干什么?”
林渡被omega毫不掩饰地打量给弄得更加烦躁,但她听出omega话后的意思,眉心一动,目光定在omega的脸上,“你认识蒋知越。”
omega轻蔑地笑了一下,他撩了一下自己本就空荡暴露的衣服,在注意到林渡明显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时,轻笑了几下,“他是我生下来的,我怎么会不认识他?”
omega倾身想伸手碰上林渡白皙精致的下巴,眼里流露出的恶意,“你觉得我这样的打扮放荡恶心吗?那怎么办呢?蒋知越是我这个贱.货生的,他是一个小贱.货。这位小姐,你特意来这里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林渡皱了皱眉,偏头夺过omega轻佻的手,退后一步面色冷凝地看着他,“今天他请假没去学校,我来看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omega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支烟,他点燃凑到在嘴边吸了一口,劣质难闻的烟味熏得林渡又皱起了眉头。
偏偏眼前的omega说他是蒋知越的‘母亲’,林渡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omega明显没有相信,“没想到那个小贱.货居然还能认识你这样非富即贵的大小姐,真是可惜啊,小贱.货也是一个alpha。”omega眼眸一转,转念一想想到了什么,脸色重新舒缓又凑了过来,“难道这位小姐是有什么独特的癖好吗?alpha与alpha我也不是没见过,这样吧,五十万,我将他卖给你怎么样?”
林渡的眸子彻底冷了下来。
omega以为她是觉得蒋知越不值这个价,便兴致缺缺地抬起身,又抽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眯着眼,“那看来就是不同意了。”
“这位小姐,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小贱.货,但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呢,再低了,我可就不卖了。”
林渡冷着脸,“蒋知越不是一个商品,不是你说卖就能卖的。”
omega嗤笑一声,按灭了手中的烟,转身又躲回了屋檐下的阴影处。
“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我都不会让他跟你走,大小姐还是赶紧走吧。”omega也懒得再跟林渡说话。
林渡刚刚在跟omega说话的时候,余光瞥到了‘6号西单元103’的牌子。
就在这个五颜六色的店铺斜后面,牌子上的字被脏污遮住了一大半,这才导致林渡刚刚没有看见。
她瞥了omega一眼,也不再说话,心中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直直地便想往那处房子走。
“哎?当着主人家的面擅闯民房,不怎么好吧?”omega再次拦住林渡的去路。
林渡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压着心中的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omega眯着眼,定定地盯着林渡,然后当着林渡的面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门锁里,咔嚓一声,证明了他就是这处房子的主人。
林渡这才重新正视他。
不过她也不是傻子,明显看出了omega有所求。
“你想要什么?”
“还是五十万。”omega伸手向林渡比划了一个手势,“这小贱.货答应了给我钱,却一直拖着不给我,只要你给了我五十万,我就放他跟你走怎么样?”
林渡眯起了眼。
她几乎是被气笑了。
这乞讨讨到她面前来了,当她是圣母呢在这?
“我到底是这小贱.货的‘母亲’,这小子你估计也知道一点他的德行,只要我一直缠着他跟他卖惨,他总不会抛下我不管的。”omega不要脸地继续说,“只要你不给我钱,我就一直把他绑在家里,学他一天都不想上,都是烂沟里的老鼠,你说我为什么要让他干干净净地出去呢?”
“当然,我也知道这些威胁不了你,只要你现在转身就走,不要管那个小贱.货以后的死活,大小姐也不会被我这一个烂人缠上,你说是不是啊?”
omega伸手想要点一下林渡的胸口。
就在林渡太阳穴处的筋越跳越快,想要一脚踢过去时,一只手从后面迅速地攥住了伸过来的手。
omega被大力甩在了墙上,蒋知越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你想干什么?!”
林渡转过头,就看到了头上缠了一圈绷带的蒋知越。
她刚想说什么,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就突然响起。
“哎呀,小越,你妈妈再怎么混蛋,他也是你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一个白发、满脸皱纹的老太太跑过去扶起摔在地上的omega,“儿子,你没有事吧?”
“把你的脏手拿开,老不死的。”
omega被老太太扶起来,又毫不留情地皱着眉将老太太扶着自己的手拨开,老人年龄大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就这样被他给推倒了。
蒋知越下意识动了一下。
“蒋知越,你动一下试试。”身旁林渡冷然的声音响起。
原本等着蒋知越把她扶起来的老太太以及嫌弃地擦拭着手的omega同时惊诧地看向两人。
只见蒋知越抿着唇犹豫了一下,果然不动了。
实力弱活该被压12
老太太见没有人扶自己, 趴在地上一会儿,只好悻悻地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啊?这么没有礼貌。”老太太说话有些尖酸刻薄, “小越,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哎呦,可怜我老太婆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现在你考上大学了,马上就有大好前途了,便也不想管我这拖后腿的老太婆了。”老太太假惺惺地抹着眼泪, 一边低头一边悄悄观察着蒋知越的神色。
蒋知越脸色有些为难,他动了一下脚,但仍旧笔直且听话地站在林渡面前,“姥姥, 这是我大学舍友,应该是我今天请假她不放心, 所以来找我的。你们先进去, 等我们聊完行吗?”
这会儿周围或明或暗聚集的人也开始多了,甚至有楼顶上的人伸出脑袋磕着把瓜子来看热闹。
老太太还不甘心,林渡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 她脸上彻底没了表情, 到底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大小姐,一个冷冰冰带着警告的眼神扫过去, 老太太便被吓得哆嗦了一下, 最后只得狠狠地瞪了蒋知越一眼,一边念叨着“孙子长大了不中留”,一边推开门进去了。
omega察言观色, 莫名从林渡身上感受到了那些他伺候的非富即贵大人物身上令人发怵的气场。再加上小兔崽子这两三年长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 阴影投在他的身上,也让他感受到了压迫感。
他在心里啐了一下,知道这个点也拉不到什么人,也不回店里了,直接就进了门。
他背着身拉上门,余光从逐渐变小的缝隙里正好瞥到那个小贱.货转身,刚刚面对他时脸上紧绷冷淡的表情瞬间融化。
作为‘母亲’本应被自己孩子尊敬的大人自尊心又升了起来。
小贱.货,还真当自己傍上大款便能为所欲为地在他面前耍横了。
“既然你这位舍友特意来找你,估计你们感情也很好,今天晚上我就不给你留门了。”
啪——地一声,陈旧老化的铁门在蒋知越背后关上。
林渡目光从上面收回落在蒋知越脸上,却只看到他眼睫颤了颤,脸上还是往日冷淡沉默的表情。
两个人待在这里就意味着有八卦给这些闲的没事干的左邻右舍娱乐。
蒋知越知道林渡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便带着林渡走出自己的小区,走到了旁边一个已经被废弃的长满杂草的小花园。
小花园里没有人,就是条件太差了,完全配不上大小姐。
蒋知越怕林渡不适应,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找到的没有人看的地方。
他抿着唇,沉默地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卫生纸,然后将秋千坐面擦了擦,最后又铺上一层,示意林渡坐下。
随着林渡坐下的动作,蒋知越的目光下移,注意到大小姐的鞋面上溅上了几个污点。
这双鞋昨天林渡也穿了,蒋知越记得清清楚楚,昨天这双鞋上还没有这些污点。
“你额头是怎么回事?回家一趟,把脑袋都给摔了?”林渡内涵十足的话在蒋知越耳边响起,蒋知越注意到那双鞋动了动,然后感觉自己绑着绷带的额头上落下了什么东西。
林渡试探着摸了一下,等收回手的时候,注意到蒋知越头是抬起来了,但眼睛看起来还是呆愣愣的。
她皱了皱眉,“真把脑袋摔坏了?”
蒋知越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闷着声音问:“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渡双手环胸,“你什么消息也没有就请了一个假,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至于你的家庭住址,老师那里就有。蒋知越,你不会脑子真的摔坏了吧?这还需要问?”
她来找他不是担心他难道是闲得没事干?
虽然林渡的话有点难听,但蒋知越听了却莫名地笑了一下,脸上一直笼罩着的阴霾也散去一些。
“所以你额头是怎么回事?你那个妈妈或者姥姥打的?”林渡又问了一遍。
蒋知越迟疑了一下,摇摇头,“只是不小心撞到了墙上,没事,你不用担心。”
林渡在心底嗤笑了一下,什么人能蠢到‘不小心’撞到墙啊,找借口也不找一个好一点的。
但她见蒋知越不愿意说,也没再追问。
看了他那个轻佻刻薄的妈以及辨不清是非的姥姥,傻子都看出了一点门道。
林渡扫视了一眼枯草丛生的小花园,又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蒋知越,双手环着胸转身,“听你妈那意思你今天晚上应该是回不去了,反正我今天也请了假,正好,我在学校外面有房子,今天我带你去我那玩。”
蒋知越毫不犹豫地跟在林渡身后。
等林渡带着蒋知越来到了自己的别墅,她先让蒋知越自己在客厅等着,就去翻之前祝柯留在这里的医药箱了。
蒋知越这绷带一看就是已经缠了很久没有换了,林渡让蒋知越坐下,认真地半蹲在他身前重新给他上药包扎。
额头上有一处明显的淤青,还微微带着鼓包,看起来像是撞到了什么桌角之类的东西。
林渡皱着眉给他上着药,自从之前她和蒋知越互相换着上药,她的包扎技术已经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林渡凑得有些近,清浅的呼气扑在蒋知越的伤口上,痒痒的,比结了痂后那种痒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蒋知越局促地抓着自己的膝盖,僵直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心里像是有蚂蚁一样噬咬,他屏着气,直到林渡从他身前离开,他才敢偷偷呼吸。
“身上其他地方还有没有?”林渡垂着眸问他。
蒋知越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飞快地说道:“没有。”
林渡:“……”
她定定地盯着蒋知越两秒,直到他脸上的心虚越来越明显,这才像是大发慈悲一般将手中的药和绷带放在一边的桌子上。
“我先去洗个澡,你要是身上还有其他的伤口,就自己涂了。”
直到林渡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蒋知越这才放松下身体,倾身拿过桌子上的药。
房间里,林渡洗完澡吹干净头发,从自己随手扔在床上的衣服口袋里摸了摸,果然掏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子。
她在灯光下打开,里面是她昨天精挑细选的四叶草手链。
幸好她昨天没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来。
林渡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拿出自己的光脑,一打开聊天软件,最上面的聊天框上带着99+的红点映入林渡眼前。
她一目十行地看完被自己‘打入冷宫’的母亲大人在这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发给自己的一百多条消息,信息内容高度重叠,就是问她今天到底有什么事情在忙,祝柯的生日居然也不过了。
翻到最后,就是问她今天到底回不回去。
现在这个情况,林渡肯定回不去了。
林渡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地发了过去,表明了自己之后会给祝柯补上生日礼物之后,就又把聊天给静了音。
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林渡慢慢下楼看见蒋知越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目光都不敢移动一下。
被他这样局促沉默的样子给逗笑,林渡在蒋知越面前打了一个响指,“饿了没有?是想点外卖还是去超市?”
林渡想了想,又补充道:“这边建议你点外卖,因为如果你选择去超市买食材自己做的话,就需要你自己动手给我们两个人吃了。”
林渡有自知之明,她完全没有一点做饭的天赋。曾经她一时兴起进过厨房,然后在把她们家厨房给炸了以后,她家里人便明令禁止让她远离厨房了。因此她也就只会煮点面条。
“去超市吧。”蒋知越想也没想便说到。
林渡点了点头,换了一身衣服,便带着蒋知越出去了。
在超市里,蒋知越推着车子走在前面,林渡手插着兜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看着蒋知越挑选各种食材。
“不用买太多,反正就我们两个人。”见蒋知越鱼啊、鸡肉啊、猪肉啊、水果啊什么都要买上一点,林渡提醒道。
“我可以每一样都给你做一点。”蒋知越手里拿着一盒青提,说道。
林渡摇摇头,“没必要。我还不太饿,你看着你喜欢吃什么买点就行,不然做了也是浪费。”
蒋知越抿了抿唇,乖顺地点了点头。
路过面食的时候,林渡看着擀成很长一根的手擀面,想了想,也拿了一包放进购物车里。
蒋知越有些疑惑:“你想吃面了吗?”
林渡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声音有些敷衍,“明天吃。”
蒋知越懵懵地点点头,看着林渡一阵手痒,抬手就是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感觉额头受伤好像确实影响到了他的脑子,怎么现在这么呆啊。
蒋知越猝不及防被揉了脑袋,林渡揉完就继续往前走了,她插着兜左看右看,脸上带着新奇。
大小姐以前大部分时间在病房里,后来身体好了一点活动范围扩大了,也是家中仆人直接采购,轮不上她自己出来逛超市。
她走了几步,注意到蒋知越停在原地没有跟上来,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蒋知越摇了摇头,快步跟上。
在林渡看不见的地方,他用手背贴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颊。
回到家,两人吃完饭后又看了一个电影,林渡打了个哈欠,便招呼着去休息。
林渡家里的客房很多,又定期有保姆来打扫,因此可以直接住人。
蒋知越躺在柔软的床上,手垫在脑袋下面,偏头看着窗外朦胧的月光。
明明额头上的伤还有点痛,可蒋知越这一觉却睡得极沉极为舒畅。等他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他趿拉着拖鞋快速下了楼,虽然知道林渡没有傻到没有人给她做饭就不会吃,但他还是有些着急。
转过楼梯拐角,进入餐厅,蒋知越看到眼前的场景一愣,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林渡将煮好的面放下桌子上,听到脚步声转头。
她挑了挑眉,“虽然现在是白天,手擀面也不是真正的长寿面,不过还是要有点仪式感。”
林渡弯了弯眸,脸上带着温柔的笑,“蒋知越,祝你生日快乐。”
实力弱活该被压13
蒋知越脚像是注了水泥一般陷在地上挪不动, 他的心脏在跳动,那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 耳畔都回荡着咚咚咚的声音。
这让蒋知越疑心隔了几步远的林渡也能听到。
大小姐难得十分体贴地还帮蒋知越把椅子给拉开了,她扭头见蒋知越还愣在原地,伸手就把他给拉过来,然后按着肩膀坐了下去。
一个圆圆的东西落在了蒋知越脑袋上,林渡散漫的声音从他的头上传来,“我知道你很感动, 但你先别感动,给你带个生日皇冠,再点个蜡烛许个愿。”
蒋知越偏了偏头,从林渡家中的装饰物上看到了自己头上的东西——确实是生日皇冠。
是他从小窥探到其他小朋友过生日时习以为常的带在头顶的小皇冠, 是他回家央求他妈妈想要一个,却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气急败坏地骂小贱货以后, 便再也没有了期待的小皇冠。
他都这么大了, 已经不期待这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了。
蒋知越这么想着,上手十分小心地轻轻碰了一下。
其实只是一个纸做的劣质的皇冠壳子,摸上去也没什么稀奇的, 蒋知越又摸了一下。
对面的林渡在长寿面的后面还摆了一个水果小蛋糕, 她把三根蜡烛插在上面,正歪着头点燃蜡烛。
打火机噗地一下喷出火花, 然后火光顺着林渡的动作过渡到了蜡烛上, 蜡烛开始燃烧,林渡转身将餐厅的窗帘给拉上,外面的阳光被遮挡, 房间里被林渡竭力营造出了一种傍晚过生日的氛围。
林渡拉完窗帘重新回来,她坐在蒋知越的对面, 她半张脸都浸染在暖黄的火光里,明暗交杂着,映出她在这一霎间也温柔的眉眼。
她笑着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火光因为响指产生的气流晃了晃,“好了,闭上眼许愿吧。”
蒋知越抬眼像是没有听见一般直直地盯着她。
眼里流淌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
林渡挑了挑眉,故意调侃道:“你要是不许愿的话,我给你下的长寿面可就要坨了。”她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哎,这可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弄长寿面,要是坨了不能吃了……”
林渡剩下的话重新收了回去,她满意地看到对面的蒋知越快速闭上眼睛,双手交叉握拳抵在下巴处,半晌后他睁开眼睛,然后鼓起嘴吹灭了蜡烛。
林渡弯着眸给蒋知越鼓掌。
她把自己从早晨起来便一直放在口袋里的盒子掏出来递给蒋知越,“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蒋知越抿着唇接过,是一个坠有四叶草样式的手链。
“四叶草既然给了你,你便会一直好运,好运常在,你的愿望也会实现的。”林渡杵着下巴,歪头轻笑着对蒋知越说。
蒋知越垂眸,黑色的刘海乖顺地搭在绑着绷带的额头上,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下来。
他当着林渡的面把手链带在自己的左手腕上,抬头对着林渡灿烂一笑,“谢谢,我很喜欢。”
谢谢,谢谢你陪我过一个我自己都忘了的生日。
蒋知越低头夹了一筷子面,吃进去的第一口,蒋知越的动作就僵住了。
林渡还在那里歪着头问:“你觉得怎么样?”
蒋知越偷偷摸摸地从筷子间抬头看了林渡一眼,迅速将面吸进嘴里,连嚼似乎都懒得嚼一下,就吞进了喉咙。
“挺好吃的。”他飞速眨着眼睛回答。
“好吃就把一碗都吃完,我做的不多,这样你吃完还有肚子可以用来吃蛋糕。”林渡像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继续说道。
蒋知越听话地点了点头,除了刚刚那一瞬间的凝滞,脸上再也没有什么异常,乖乖地把整碗面都给吃完了。
甚至连汤都给喝了。
就是林渡看着他几乎没怎么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咽下去的。
明明之前两人吃饭也没见他有这个毛病。
吃完了面两人又分吃了蛋糕。早晨的时候林渡已经给自己和蒋知越又请了一天的假,现在时间还早,林渡看着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的蒋知越思考了一下,便决定带着蒋知越去附近玩一下。
娱乐对于林渡来说是最好的也是最有效的发泄郁气调整心情的方式。
于是林渡拉着蒋知越来到了附近知名的机甲训练俱乐部。
这家俱乐部是真正的气大财粗,他不同于其他普通的机甲舱来进行模拟的俱乐部,而是真材实料,全都是各种真正的机甲。
蒋知越跟在林渡身后看着展示柜里的各类机甲,它们大多有几米高,人站在地面,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全貌。
林渡见蒋知越感兴趣,便陪着他站在旁边欣赏大厅里展示柜的各类机甲。
“有喜欢的吗?”
蒋知越目光从展示柜上贴着的标签划过,上面写着这些机甲都只供展览不予使用,他遗憾地抿着唇摇头,“没有,我只看看就行了。”
林渡一样就能看懂蒋知越在想些什么,她笑了一下,手插着兜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你不用考虑这些,你喜欢哪一架我们就用哪一架打。”
蒋知越摇了摇头,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而强求这些,“真的不用,我用哪一台都可以。再说了,展示柜的标签上明确写了这些机甲不能使用……”
林渡不耐烦地打断他,打了一个响指,蒋知越就看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装,一身高层气质的人。
“大小姐,这次你想用哪一架机甲?”西装男弯着眸,目光不动声色地从蒋知越的脸上划过,然后恭敬地看向林渡。
林渡没有说话,而是偏头对着蒋知越抬了抬下巴,她解释道:“这家俱乐部是我家开的,所以你不用为我考虑,喜欢哪一架选哪一架就可以了。”
接下来选好机甲又被恭敬地请到包厢的蒋知越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就像是电视剧里被包养的小娇妻,而林渡则是那个手夹黑卡、走路张扬身后跟着一排保镖的霸总。
霸总林渡见他跟在自己身后走进包厢以后,便按下了门口的一个红色按钮。
下一秒,整个包厢开始变化,地面上闪过蓝白色的光,刺啦刺啦的声音地几下后光亮瞬间从地面升起笼向上空,半透明的蓝色屏障便出现在两人的头顶。
原本虽然较大但明显不能支撑两个机甲打斗的包厢也在向四周无限延长,四面的墙壁像是游戏一般倾倒在地,四周只剩下黑一般的空寂。
两人选择的机甲这时候也被投放进来。
林渡和蒋知越分立而站,脚下是无限延长似乎没有尽头的地板,四周是如同星际一般的黑色空间,头顶上还闪烁着时不时闪着光的蓝色屏障。
两个人就像是独立在了另一个空间。
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架势的蒋知越悄无声息地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林渡所在林家的财富。
林渡几下便坐进驾驶舱里,她这次还是选的手操机甲,双手这放在面前地操作面盘上,兴致勃勃地透过面前的屏幕看向外面的蒋知越。
“愣着干什么?赶紧进去啊?”
蒋知越压下内心的震撼,也跳进了机甲舱,控制着机甲对林渡摆出了一个进攻的姿势,蓄势待发。
两人打了这么多次已经十分默契,也不用多说或者是互相谦让,便缠在一起打了起来。
实话实说,蒋知越在光脑上玩过机甲游戏练过手速,会用自己从地下黑场赚回来的钱去那种最便宜的俱乐部用机甲舱训练,后来有了林渡送他的最高端的机甲舱。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实打实的操作真的机甲。
真正的机甲操作起来与模拟的机甲是完全不一样的,与林渡打了一会儿,蒋知越脑子里便什么郁气、难过都不剩了,只剩下通过战斗而迅速飙升的肾上腺素。
两人打得是酣畅淋漓,结束以后,蒋知越双手后撑在皮质沙发上,仰着头剧烈地喘气。
他的信息素微微溢出,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他边喘着气边偏头看向和他一个姿势的林渡,两人对视上目光,蒋知越的视线从林渡熠熠发光的眼眸慢慢滑落到那张因为喘气而微张的嘴唇上。
他咽了咽口水,觉得脑子里似乎有星星在跳动,耳畔也只能听到逐渐剧烈的心跳声。
蒋知越头晕目眩,视线范围内只剩下那一张红唇。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贴向林渡,唇也碰到了她的。
唇上的触感柔软,蒋知越的血液却迅速冷却下来,他心里像是突兀地下了场冬雨,潮湿气以及冷气迅速蔓延到全身,冷到他整个人都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搞砸了,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蒋知越的唇也开始哆哆嗦嗦,垂着眸不敢看林渡的表情。
他放在皮质沙发上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直到他如同等待最终处判般准备起身,蒋知越骤然耳鸣的世界里闯进一声明显带着强烈个人色彩的‘啧’的一声。
一双手按住他的脑后强势地把他重新压了回去,他的唇被撬开,被攻城略地。
蒋知越的眼睛瞬间睁大,直到一声‘闭眼’响起,他才乖巧地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缠了回去。
实力弱活该被压14
也不知道两个人亲了多久, 空气逐渐被掠夺,蒋知越只能听到放大的啧啧水声围绕在脑海耳畔。
蒋知越逐渐喘不过气, 林渡像是感受到一般,在蒋知越即将窒息于唇齿交融时,放开了他。
唇舌一被放开,蒋知越如同搁浅的鱼回到水中般张着嘴用力呼吸,林渡则停在他面前不远处挑着眉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接吻不会呼吸,蒋知越, 你怎么这么单纯啊?”她调笑道。
蒋知越缓过气来,他脸上带着蒸腾的红晕,瞥过来的一眼还带着缺氧后产生的生理性泪水,偏偏本人似乎无知无觉, 沉默地抿抿唇,敛眸看向地板。
林渡咂咂嘴, 被蒋知越刚刚那泛着泪光的一瞥给看得眼热, 莫名感受到了点不符合蒋知越气质的娇嗔。
若是以前有人跟林渡说Alpha可以与娇嗔这样一个词搭在一起,林渡一定会不耐烦地让他滚蛋。
但现在——
林渡从不委屈自己,她心里痒痒, 就把蒋知越拉到身前, 偏头再次吻了上去。
再次结束以后,林渡没再像第一次一样直接离开, 而是贴着蒋知越微张肿胀的嘴上移, 在那双撩拨她的眼上印上了一个轻柔的吻。
蒋知越的眼睫不自觉地颤了颤,林渡离开他的身前,站直以后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她轻笑了一下,故意调侃道:“喂, 你现在还能走路吗?”
蒋知越不自然地别开眼,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走吧。回学校。”
蒋知越跟在林渡身后,来的时候的那个西装男子对着林渡微微倾了倾身,两人熟络地聊了起来。蒋知越知趣地站在不远处。
他看见林渡不知道和西装男子说了什么,西装男子点着头往他这个方向看了一眼。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眼,可蒋知越想到刚刚自己偷偷透过展示柜看到的自己红肿的唇,莫名地觉得有些燥热和尴尬。
他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旁边林渡双手插兜的背影,只是一秒,便犹如被火燎到一般迅速地收回视线垂下了眸。
所以……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蒋知越在心里悄悄想着。
两人谈完了话,西装男子离开,林渡侧身向蒋知越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我跟这里的负责人说了,以后你可以随意来这里,相中哪个机甲就跟他说就行。”林渡一顿,笑着补充道,“包括展览柜里的机甲。”
蒋知越没有说话,林渡也没有在意。
直到两人坐上负责人准备的车,隔板在司机与两人之间升起,蒋知越一路都低头看地的视线这才终于落在林渡身上。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要回吻我’这句话在舌尖绕了一圈,还是因为心底的怯意给吞了回去,临时换了一个词出来。
林渡正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闻言诧异地挑了下眉梢,落过来的视线澄澈透亮,没有任何蒋知越猜测的反应。
像是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当然般,林渡耸了耸肩,“你是我的朋友,我很喜欢你,自己的朋友心情不好、过得不舒畅,我对他好想让他开心起来,很奇怪吗?”
只是朋友吗?
只是朋友的喜欢吗?
蒋知越直视着林渡澄澈没有任何杂物的眼睛,难以遏制的冲动像是怪物一般突破牢笼的控制,在他的胸腔里横冲直撞,撞得他心跳加快,撞得他呼吸沉重,撞得他头破血流,在血腥味之中升起了自己都害怕的渴望与欲念。
欲念在翻涌,便滋生出了代表着冲动的魔爪。
“没有正常的朋友会互相亲吻。”
这句话脱口而出。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尖锐的金属摩擦声从脑海深处传来,蒋知越在逐渐失控的心跳声中短暂性耳鸣,只能在像是蒙了尘的滤镜中看到林渡突然一愣,然后倾身过来勾唇一笑张嘴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
直到林渡说完重新坐了回去,什么都没听到的蒋知越慢半拍地想到。
林渡说完看到笑着等蒋知越的反应,却看到他茫然地看着自己,像是没有听到自己刚刚说什么。
她皱起眉头,试探地拍了几下蒋知越的肩膀,“喂,你这家伙,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你听不见一样。你没事吧?”
“喂,蒋知越。”
“蒋知越?”
在林渡一遍一遍的呼唤中,蒋知越终于读懂了林渡一直在不断重复的三个字。
蒋知越——他的名字。
霎那间,犹如被屏蔽消失的听力如同视频里倒放的潮水一般,耳边逐渐出现了奇怪的砰砰声和气流声,蒋知越仔细听了听,才恍然大悟,原来那是他的心跳声以及呼吸声。
林渡注意到蒋知越的眼瞳动了动,落在自己身上,便知道他这是好了,微微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没有拿开自己搭在蒋知越肩上的手。
“你没事吧?”
“你……刚刚说了什么?”
两句话同时响起,林渡最先反应过来,先是轻笑,最后逐渐变成弯着腰捧腹大笑,她突然就福至心灵地懂了蒋知越刚刚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终于笑够了,林渡在蒋知越注视下直起身,随意地抹了一下眼角笑出的泪,没有再卖关子,而是真诚认真地看向蒋知越,“我说,我知道没有正常的朋友会互相亲吻。所以,我们现在不是正常的朋友关系,男朋友。”
在蒋知越逐渐收缩的瞳孔中,林渡挑了挑眉,打趣道:“男朋友,现在听见了吗?”
蒋知越愣愣地点点头。
于是林渡再次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就像是蒋知越说了什么逗她笑一般,又或者是蒋知越这个人本身就让她在与之相处的过程中体会到不同以往的快乐。
不然林渡也不会想要亲吻她,会和一个alpha结成恋爱关系。
“不要笑。”蒋知越被林渡笑得不知所措,抬起手捂了上去。
林渡猝不及防被捂住了嘴,蒋知越手心因为刚刚的紧张还带着微微的汗意,浅淡的属于蒋知越信息素的柠檬草味萦绕在林渡鼻息之间。
啧,林渡轻舔了一下后槽牙,她抬眼看着因为这个动作靠近过来的蒋知越。
作为一个alpha容忍了另一个alpha信息素的扑鼻侵犯。
“身份变了,你的肢体动作倒是放开了很多。”要是放在昨天,估计蒋知越都不会对她做出这样突破一定边界感的动作。
林渡不傻,相反长期在世家大族虚与委蛇的大环境下长大,林渡通透的很,知道蒋知越因为她的身份在与她相处时处处小心翼翼不敢越界。
不说那些爱情之类的东西,林渡是真的很喜欢蒋知越这个朋友,她想要长久地和蒋知越作为朋友关系。
这这是这段时间她一直对蒋知越关心的原因。
至于那个吻,以及现在确认的恋爱关系……
林渡只能承认自己不能免俗地情绪上头,但吻也接了,关系也定了,以后她会不会在恋爱上对蒋知越失去兴趣,那就是未来的事了。
林渡想得很开,现在喜欢觉得亲吻互相之间一些亲密的接触不错,那就谈恋爱,以后不喜欢了,那就分开继续做朋友。
于是林渡很自然地接受了两人之间关系的转变,反观蒋知越,则一路上离魂一般跟在林渡身后,两人不小心对视上一眼,还要不自然地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
两人回去的时候正好是课余时间,便直接回了宿舍。
林渡已经习惯了宿舍里只有她和蒋知越,因此在打开门看到客厅里的祝柯以及谢惊鹭时,她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她走之前两人就在宿舍,回来了两个人居然还在。
不会是这两天一直在这里吧?
林渡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两人一圈。
祝柯和谢惊鹭也看到了林渡,祝柯往门口看了一眼便重新低下了头,而谢惊鹭则出乎预料地对着林渡招了招手,“林渡,你回来了?我们中午的课下的比较晚,食堂没什么想吃的,便一起来你们宿舍里点了一个外卖。你要跟我们一起吃吗?”
林渡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外卖,看份量是两人份,这里不仅有她还有蒋知越,四个人可不够分。
不过经谢惊鹭这么一说,林渡才发现自己因为那一顿切磋已经变得饥肠辘辘。
“宿舍里应该还有之前买的食材。我给你做吧?”随着林渡进门的动作,后面无意中被挡住的蒋知越也露了出来。
“好啊。”林渡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向客厅。
“你们继续吃就行,我和蒋知越都没有吃饭,你们这些外卖也不够分。”她对谢惊鹭说。
谢惊鹭应了一声,余光看见蒋知越撸了一下袖子,手腕上的熟悉的手链露了出来,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偏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祝柯。
祝柯注意到她的视线,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但就是这个怎么样都不看林渡的别扭模样,谢惊鹭才明显感知到祝柯内心远不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平静。
“林渡,你们昨天去哪了?”谢惊鹭试探着问道,她见林渡眯着眼看过来,解释道,“今天我早晨来的时候也没有看见你们。说起来,昨天你不是一直在找蒋知越吗?现在你们俩两个一起回来,是他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他突然请假,我一直联系不上他,又正好那几天蒋知越跟我说他在跟着祝柯学习,我就想着报个运气,说不定他在你们那。”林渡坐在祝柯对面的沙发上,她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地解释着,“正好今天蒋知越的生日,我就在外面给他过了一个生日。”
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祝柯蓦然抬起头,因为没有预料,几乎是靠本能行事,因此祝柯脸上的不敢置信也没来得及掩藏。
林渡正偏着头跟谢惊鹭说话,因此没有看到祝柯微红的眼圈。
反而是在厨房里的蒋知越听到几人的谈话,偏头看过来时看到了祝柯的表情。
“啊,原来蒋知越也是这两天的生日吗?”谢惊鹭余光注意到祝柯的表情暗叹不妙,故意夸张做作地问道,咬字时还着重加重了‘也’的读音。
“对,他和祝柯的生日是挨着的。”林渡顺着回答道,“奥,对了,我昨天没来得及回去,我让我妈祝贺你生日快乐来着,礼物在我房间,我把它拿给你。”
祝柯脸上的十分勉强,他眸光晃动地看着林渡离开,出来后又拿着一个礼物盒递给他。
“提前便已经给你买好了,只不过昨天事出紧急,实在没有时间参加给你过生日了,礼物便只能现在才给你。”
祝柯放在沙发上的手紧紧攥着,指节泛白,突然就有点后悔跟林渡冷战。
他接过林渡的礼物盒,“……没事。”
为什么?
“毕竟只是一个生日而已。”
怎么可能只是一个生日呢?
自从他和林渡认识以来,每年他们两个的生日从来都形影不离,这是林渡第一次缺席他的生日。
“事情也分轻重缓急,我理解。”
什么时候蒋知越的事情能够排在他的前面了?
蒋知越那么大的人了,明明向老师请了假,又不是失踪了,她这么担心干什么?
所以她今天特意给蒋知越过了生日,却随意地把他的生日抛之脑后,甚至是在别人的提醒下才想起来的。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祝柯紧咬着唇,眸中的光闪闪灭灭,却还要装作无事的样子假装大度。
蒋知越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饭已经做好了,阿、阿渡,你是要在餐厅吃还是在客厅和他们一起?”
蒋知越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将那个代表着亲密的称呼说出口。
余光瞥见谢惊鹭诧异的目光以及祝柯莫名的视线,蒋知越只紧紧盯着林渡的脸,想知道她对此有什么反应。
“在客厅里吃吧。”林渡神色如常的回道。
没有什么害羞之类的反应,蒋知越有些失落,但注意到其余两人的表情,他瞬间便调整了表情,乖乖地把饭菜端了过去。
直到蒋知越紧挨着林渡坐下,并且给她夹了几筷子菜,谢惊鹭才勉强收回自己的下巴。
“林、林渡,你们……?”她瞠目结舌,目光在两人之间移动。
祝柯抬眸看向林渡,蒋知越也转头看向她,有些紧张地揪了一下自己的裤腿。
“和你们一样,现在是恋爱关系。”
作为话题中心的林渡咽下口中的饭,面不改色地回答。
实力弱活该被压15
“啪嗒——”
是谢惊鹭手中的筷子掉了。
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她身上。
谢惊鹭慌忙地弯腰捡起一次性筷子, 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啊哈哈, 那个,我刚刚筷子没拿稳。”
蒋知越又从厨房里拿出一双筷子递给她,“那个掉在地上脏了,换一个新的吧。”
谢惊鹭抬头正好对上蒋知越的目光,那双眼睛黑黢黢的,却清澈的要命, 好像她所有的小心思都在他眼中无所遁形。谢惊鹭连忙接过筷子,心虚地低下头,“谢谢你啊,蒋知越。”
“不客气, 应该的。”蒋知越摇了摇头,重新贴着林渡坐下。
谢惊鹭暗暗磨了磨牙, 这句话明明那么礼貌平常, 但在这个环境气氛之下,谢惊鹭总感觉蒋知越这句话处处都透露着一股‘女主人’的客气。
祝柯在一旁敛着眸认真吃饭,似乎游离在三人之外。
谢惊鹭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 她目光定在林渡脸上, 突然扯出一抹笑容,然后甜蜜蜜地指了一下自己和旁边的祝柯, “林渡, 之前看你的样子,感觉你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啊,不会是看祝柯脱单了, 才有了谈恋爱的心思吧?”
像是感受到话题牵扯到了自己,祝柯抬起眸看过去。
蒋知越眉心蹙了蹙, 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神看向谢惊鹭时多了一些微不可察的不喜欢。
谢惊鹭全部心神都落在林渡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蒋知越不悦的目光。
反而是祝柯注意到了,偏了偏头,怠懒冷淡地看向他。
两人对视,蒋知越那张除了在林渡面前惯常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动了动——他迎着祝柯的目光勾了勾唇,然后侧了侧身体,半边身子都靠林渡更近了。
从祝柯的角度看,两个人中间就像是黏了胶水一样,衣服摩擦衣服,肩膀靠着肩膀,格外地刺眼。
谢惊鹭和林渡没有注意到两人平静表象下的暗涌,谢惊鹭期待紧张地看着林渡,不知不觉间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像是恨不得钻进林渡的脑子里立刻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
林渡看着对方一双‘求知若渴’的bulingbuling的大眼睛,不知道第几次感慨祝柯的眼光不错,谢惊鹭是一个是十分可爱的招alpha喜欢的omega。
连说出的话都带着omega的天真无邪。
她撑着下巴失笑,“你说我看起来不像是会谈恋爱的样子,之前我看你,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脑回路清奇但十分可爱的omega。”
谢惊鹭没想到林渡会这么说,也不知道林渡这是在夸她还是在暗讽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一直在互相对峙的alpha听到她对omega的夸赞也纷纷收回视线,蒋知越在桌子底下扯了几下林渡的衣摆。
在祝柯带来的危机感之下,蒋知越迅速地抛弃了之前的害羞和无措,在短短不到一小时时间里就适应了林渡男朋友的身份。
他不仅学会了向‘潜在情敌’宣誓主权,还学会了暗戳戳地告诉林渡吃醋了。
林渡顺着蒋知越的暗戳戳的小动作瞥了蒋知越一眼,第一次见他吃醋,有些新奇,眼中的笑更多了。
她的眸光在重新转回谢惊鹭脸上的时候,瞥到了祝柯略微难看的脸色,她挑了下眉,以前也不知道祝柯这么小气,就是夸了一下他的女朋友,居然就吃醋挂脸了。
“我可没有那么无聊,看着身边的人谈恋爱了,自己就心里痒痒,也赶潮流去谈一个。”林渡继续说道。
“所以,所以你们……”谢惊鹭快速眨动眼睛,余光里祝柯的脸色几乎是维持不住了。
“所以当然是因为喜欢他,我才会跟他谈恋爱啊。”
在说话间,林渡已经吃完饭了,她咽下最后一口,反观对面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的谢惊鹭和祝柯,拍了拍手,打断了张口还想要说什么的谢惊鹭。
“好了,别八卦了,快吃饭吧,不然就凉了。”蒋知越跟着林渡一起起身,看着她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往房间里走,“我今天早上起的早,现在有点困了,就不和你们聊了,我先去睡会儿。”
林渡关上门,蒋知越默不作声地收拾了碗筷,没有兴致再跟两人聊天,便对着谢惊鹭和祝柯点了点头,也回了自己卧室。
谢惊鹭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祝柯的脸色,暗自叹了口气,加速了吃饭的速度。
等吃完饭两人离开宿舍,谢惊鹭跟在祝柯身边慢悠悠地走,现在校园里没什么人,街道上十分安静,只有两人的走路声。
“祝柯。”谢惊鹭突然叫了祝柯一声。
一
二
三……
谢惊鹭在心里数着秒,直到三秒以后,祝柯才像是听到一般,慢半拍地转过头,“怎么了?”
谢惊鹭看着祝柯失魂落魄却还要假装无事的样子,又叹了口气,这次她实实在在地把心中恨铁不成钢的气给叹了出来,祝柯有些疑惑,又关心地问了一遍,“怎么了吗?”
“祝柯,你喜欢林渡吧。”叹完这口气,谢惊鹭决定还是要和祝柯好好聊聊,便直接了断地说道。
祝柯的脸上表情突然一空,大脑里也一片空白。
半晌他才不自然地别开眼,脑子里也还记得自己现在和谢惊鹭是情侣关系,“是我哪里让你误会了吗?你是吃醋了吗?……对不起,我不喜欢林——”
“不,我没有吃醋。”谢惊鹭打断他,她走到祝柯面前,神色认真地看着祝柯。
见祝柯一脸茫然,谢惊鹭还是有些心软,她表情柔和下来,“准确的说,刚开始向你表白你答应以后,我却发现你在跟我相处的时候常常心神不宁,又发现你对林渡的关注异常的大,我是吃醋了一阵子。”
眼见的祝柯的表情开始愧疚,张嘴似乎想要解释,谢惊鹭连忙打断了他,“停停停,不要跟我道歉,你先听我说完。”
“不过后来连我都知道了你的心意,你却一直在犹犹豫豫,看不懂自己的内心,甚至还有一点怨人忧天,我就不吃醋了。”谢惊鹭看着祝柯的眼睛,注意到他有些疑惑,解释道,“因为我发现我喜欢的只是传闻中温柔、学识渊博、医学天赋极高的你——我只是喜欢我想象中的你,而不是‘真正的你’,所以我不会吃醋了。”
“所以你也不用对我感到愧疚,毕竟说起来,你不喜欢我才正好,不然我反而成了玩弄感情的那个人了。我对你的喜欢流于表层,你也不喜欢我,我们彼此彼此、变斤八两,倒也阴差阳错地没有祸害了无辜的人。”
骤然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其实不喜欢自己,祝柯除了有些震惊,确实没有什么伤心之类的情绪。
或许他真的不喜欢谢惊鹭,只是被她外在的乐观、知情达理等各种给迷惑了,但是喜欢林渡这件事情……
“可我并不喜欢林渡。”祝柯皱着眉说,“我跟你说过,我对她只是哥哥对待妹妹的关系。”
“哦?哪家哥哥看见妹妹谈恋爱了吃醋吃到魂不守舍,因为对方没有陪自己过生日连饭都吃不下去,往日对你来说稀松平常的实验能十分钟算错三次数据?”
“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哥哥为什么不会对妹妹谈恋爱吃醋?如果这样不行,那电视剧上那些哥哥看不上妹妹男朋友的剧情难道都是胡编乱造?”祝柯反问。
谢惊鹭:“……”
这家伙可真是嘴硬。
谢惊鹭眼神有些复杂,心里对于祝柯的最后一丝爱慕也烟消云散了。
她不喜欢这样自欺欺人的alpha。
不过作为朋友以及同学,谢惊鹭还是觉得祝柯现在这样有点可怜,想要尽力帮一帮他。
虽然林渡已经谈了恋爱,如果她再劝祝柯去争抢的话,这个行为会很不道德,但至少,谢惊鹭还是希望祝柯怎么样也能够认清自己的内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能够接受以后跟在林渡身边照顾她的人从你变成蒋知越,林渡对你的生日会越来越不上心,生日祝福和礼物当然会有,毕竟你是她的‘哥哥’还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但是陪着你一起吹蜡烛,等着你一起许愿,这些经历都会原封不动地换到蒋知越的身上。”
“除了这些,他们还会接吻,晚上说不定会睡在一个房间,作为‘哥哥’的你要避嫌,不能时时刻刻跟在林渡身边。说不定以后你还要祝他们结婚快乐。”谢惊鹭看着祝柯,“奥,对了,不知道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蒋知越的嘴破了皮,林渡的嘴也有点肿,你说在你委屈林渡没有陪你过生日的时候,她会不会在跟蒋知越接吻?”
“她和蒋知越都是alpha,她作为林家长女,林阿姨和叔叔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祝柯白着脸,他掀眸看向谢惊鹭,声音微不可察地颤抖,“所以你说的这些都不成立。”
谢惊鹭直击要害,“所以你其实是在担心自己的alpha身份不能被林渡父母认可是吗?”
祝柯的脸更白了。
他疲惫地低下头去,痛苦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谢惊鹭知道这种事情不能逼得太狠,让一个自欺欺人的人承认自己欺瞒的事情,怎么样也要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结束吧。你先仔细想想,我就先回去了。”
祝柯茫然地看着谢惊鹭离开。
他颓废地靠在墙壁上,仰着头,手背在自己的额头上,视线百无聊赖地落在空中某个点。
正值下午两点多,太阳毒辣,祝柯只是坚持了一会儿,便溃不成军,败于太阳刺目灼热的光芒之中。
实力弱活该被压16
林渡和蒋知越睡了一觉, 便起来去上下午的课了。
下午第一节是机甲历史课,这节课两个班一起上, 因此在空间很大的阶梯教室。
两人到的时候教室里还没有多少人,林渡和蒋知越刚在后排位置坐下,林渡另一边的位置就紧跟着坐下两个人。
林渡偏头看去,就见宋烟手里拿着历史书,歪头对着她甜甜地笑了一下,“林渡, 你旁边没有人吧?我能坐这里吗?”
林渡挑着眉看着她已经坐在板凳上的姿势,然后视线后移看向宋烟旁边脸色不太好的路霁,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你都坐下了, 居然那还问我这里有没有人?”说完这句话,她见宋烟有些呆愣, 似乎是以为她生气了, 便又笑着回答了一次,“没事,我就开个玩笑, 这里没有人, 你随便坐。”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宋烟长舒了一口气, 像是被自己刚刚的反应逗笑,侧对着林渡笑弯到趴在桌子上。
另一侧只能看到宋烟背影的路霁双手环胸,见林渡向他看过来, 不待见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撇着嘴摇头晃脑地学林渡刚刚的话,表情十分欠揍, “没事,我就是开一个玩笑,这里没有人,你随便坐……”
林渡眯了眯眼,危险地对着路霁笑,“路霁,你是在找揍吗?”
“嘿,你以为我怕你,要不然趁现在还没有上课,我们来打一架?”路霁的目光滑过趴在桌子上看他们两个的宋烟,掀眸对着林渡撸袖子。
林渡跃跃欲试,“可以——”
“阿渡,快上课了,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一直没有说话的蒋知越再次‘语出惊人’,路霁三人以及坐在四人附近正聊的热火朝天的声音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突然停止,纷纷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蒋知越。
路霁嘴角抽了抽,他颤着手指着林渡,瞪大眼睛问蒋知越,“我靠,蒋知越,刚刚你叫林渡什么?”
阿渡?
这名字,他听错了吧?
“阿渡。”可下一秒蒋知越就面无表情地又重复了一遍,他平淡无波的眼神看过来,“怎么了吗?”
怎么了吗?
他问他们怎么了吗?!!
周围的同学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却纷纷不约而同地在心底砸着桌子咆哮。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记得蒋知越跟着他们一起叫林渡的名字,怎么两个人请假消失了两天,回来就开始亲亲密密地喊‘阿渡’了呢?
还是面无表情地喊!
理所当然地喊!
他不会觉得一个alpha叫另一个alpha‘阿XX’这种类型的名字很gay吗?!
“你们俩有病啊,这么gay的称呼,你们自己不会觉得恶心人?”路霁身子恶寒地抖了抖,说出了大众的心声。
“我们本来就是情侣,为什么会觉得恶心人?”
蒋知越又面无表情地抛下一个足以炸毁整个阶梯教室的炸弹。
我靠,我靠,我刚刚是幻听了吗?刚刚蒋知越说他和谁是情侣关系?他和林渡是什么关系?
整个阶梯教室都变得鸦雀无声,似乎地面掉下一根针都能清晰可闻。
“你和林渡是情侣关系?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一声震耳欲聋的惊呼声打破寂静,林渡皱着眉捂了一下耳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路霁!快上课了,你在这里喊什么呢?在楼梯那里都能听到你这大嗓门。”机甲历史课的老师左脚刚迈进教室门,就被路霁似乎能震破房屋的惊呼声吓了一跳。
她拿着教案走上讲台,看着现在散漫无序的课堂,拍了一下课桌,“行了,我看你们每天的训练任务都太少了,才让你们这么有精力,等我下课了去跟你们实训课的老师说一下,必须给你们增加一下强度和难度才行。”
历史课开始了,哪怕再震惊,表面上的安静学生们还是能做到的。
历史老师在上面讲课,他们就趴在桌子上用光脑讨论林渡与蒋知越的事情。
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联盟军事大学的校园论坛上,几个帖子迅速被顶了起来,然后被管理员放上首页,‘爆’、‘热’等有着红色火焰的标识代表着这件事到底吸引了多少联盟学生关注和议论。
《蒋知越亲自在教室承认他和林渡是恋爱关系!!》
《单身将近二十年,同性恋竟然在我身边!》
《两个机甲系高材生居然内部消化了?这到底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
:我去,我去,我们学校有重名吗?这个林渡和蒋知越是我想的那个林渡和蒋知越吗?
:对,你没想错,就是那个世家大族的林家长女以及机甲系特助生。(双目无神.jpg)
:这家庭条件差距……大小姐这是扶贫吗?
:你们为什么这么惊讶?林渡不一直都是同性恋吗?她之前不是和医科系那个祝柯青梅竹马,然后谈恋爱?
:上面的,你别乱传谣,祝柯不是同性恋,他在跟医科系班长谢惊鹭谈恋爱,跟林渡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而已。
:对啊,对啊,你们别乱传谣,最近祝柯几乎都睡在实验室,连宿舍都不回,怎么可能和林渡谈恋爱啊,我看那林家大小姐每天都一身公主病地对祝柯呼来唤去,祝柯不烦她就不错了。
:虽然但是……班长和祝大学霸今天分手了。
:上面的,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班长亲自说的,我们班都知道了。
:哇,这分手的契机……有点微妙啊(狗头保命)
:说起来,你们不觉得路霁的反应也很奇怪吗?他反应也太大了吧?
:别腐眼看人基,他那不就是单纯的震惊的反应吗?怎么?难道我们这些在这里讨论的也是喜欢林渡或者蒋知越然后吃醋?
:额……可我确实喜欢林渡,我确实吃醋啊,怎么了,你自己长得丑实力弱没有omega喜欢,不允许我们喜欢林渡啊?
:操,忘了论坛上还有omega了。
……
网络上腥风血雨,课桌底下也有些人小动作不断。
路霁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臂弯里,看了一眼从刚刚开始便沉默不说话的宋烟,手痒了半晌,还是没有忍住从宋烟背后伸出手臂,悄咪咪地戳了一下林渡。
林渡不耐烦地看了过来,路霁指了指自己的光脑,示意她看自己的消息。
林渡皱了皱眉,还是当着路霁的面把光脑给打开了。
一打开与路霁的聊天页面,叮铃彭隆声响起,林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一秒之内把声音静音,才避免了在课堂上出丑的经历。
只见路霁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给她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还十分没有内涵,都是各种各样的表示震惊和不可思议。
林渡觉得这些表情包丑的离谱,跟路霁本身长的有的一拼。
【林渡:你有病?到底想干什么?】
【路霁:不是,你真的在跟蒋知越谈恋爱?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林渡:请假那两天,干什么?看不起同性恋啊?】
林渡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十分的传神。
她以为路霁会接着发过来一些类似于‘废话啊,老子这辈子没想到自己离同性恋这么近’、‘你以后离我远点,我怕你喜欢我’这样的话,结果等了几分钟,却只看见对面不断消失又出现的‘正在输入中’,连个屁都没发过来。
她皱着眉从光脑中抬起头,侧头一看,就看见路霁一脸深仇大难地盯着光脑屏幕,仿佛在面临什么世纪难题般,手指快速地在上面敲敲打打,盯了半晌,再一个一个全都删除。
林渡:“……”
蒋知越从刚刚开始就注意到了林渡和路霁的互动,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贴了过去。
林渡察觉到蒋知越的动作,收回落在路霁身上的目光,转而疑惑地看着蒋知越,轻微地挑了挑眉,意思是在问他怎么了。
蒋知越为自己现在能够通过林渡的面部动作就能猜测出她的意思感到高兴,可是他想起刚刚在论坛上看到了一系列帖子,不由地感到一阵心虚,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冲动造成的这样一幅局面,林渡会不会生气。
他小声告诉林渡自己的担忧。
林渡听了他的话才知道现在学校论坛上全是关于自己和蒋知越关系的帖子。
她在蒋知越忐忑不安地注视下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论坛,然后转头对着正小心观察自己脸色的蒋知越有点无奈。
她安抚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本来也是要公开的,你别这么小心翼翼的,我没有生气。”
蒋知越又观察了一下林渡的脸色,确认她真的没有生气,他这才松一口气般缩了回去。
其实他想一直贴着林渡,但是刚刚老师往他们这个方向瞪了好几眼,他怕连累林渡,只好勉强按压下内心的痒意,坐得端端正正地面向讲台。
“喂,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喜欢给自己找老妈子了。祝柯就算了,他从小跟在你身后管这管那我也习惯了,怎么谈了个恋爱,这蒋知越也婆婆妈妈地管个没完?”
路霁的消息终于发了过来。
“?”
林渡的脑门上冒出一个冒号,一脸嫌弃且茫然地把路霁的这段话看了好几遍,最后直接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不管是祝柯还是蒋知越,管不管她跟路霁有个毛线关系?
“好不容易祝柯管你管的不严了,我们可以随时随地约架切磋,现在又来了一个蒋知越,我靠,这不就又没有架打了?”
路霁在心底疯狂地挠头。
他一想到刚刚蒋知越一副他小姨看到宫斗剧里那装模作样、狐假虎威的‘正宫娘娘’姿态,他就来气。
林渡这是个什么眼光,哪怕她是一个同性恋,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去喜欢蒋知越这个特助生。
她要喜欢也应该喜欢——
路霁的思绪顿住。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林渡应该喜欢谁。
哎呀我去,喜欢谁都无所谓,就是不能喜欢蒋知越!
他故意激将林渡,“喂,林渡,你们俩都是Alpha,那你们接吻,或者……那个啥的时候,你们谁占据主导地位啊?”
还没等林渡回答,他又自问自答道:“看你那被蒋知越管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样子,估计你是下面那个吧?哎呀,林渡啊林渡,我估计你被压久了连打架都不行了吧?这给自己的定位这么清晰,不愧是我们林家走三步路就能吐血的‘娇娇omega’。”
林渡果然上钩了,或者说哪怕她看出了路霁在故意激将她,身为Alpha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被这样贬低。
“路霁你这孙子,今天晚上我们就打!打得你叫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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