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重生改嫁太子他爹 > 7、第一次交锋
    傅知雪右手心受伤,顺理成章推了刺绣的活,把任务交给雪芝。


    皇后派人送的外伤膏药,她没用,防人之心不可无,夜里偷偷涂抹先前在太子府托人买的外伤药。


    等莲叶睡着,她便又摸去了梅林。


    几日未来,梅林依旧如初,枝叶张牙舞爪,夜里瞧着极其可怖。


    今夜无月光,傅知雪把备好的蜡烛搁置进松软的土坑里,随后掏出火折子点上,微亮的烛光勉强照亮一隅,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


    她紧接着又拿出一刀金箔,盘腿席地而坐,开始叠元宝。


    “多亏娘的保佑,我才能逃出一劫,娘,雪儿和你说啊,太子妃这人太偏执,没有容人的度量,将来不堪为一国之母。”


    “她能设计害一个崔良媛,还有千千万万个崔良媛呢,她还能把太子殿下的女人都赶尽杀绝吗?”


    “要我说,她妒心重就不该嫁入皇家,何不择一人终老。”


    “这次多亏我机灵,砸了装贡果的盘子,吓出躲藏在角落里的宫人,如若不然,他们肯定要关我一晚。”


    梅树下黑袍女子喋喋不休的抱怨,萧炫在凉亭屋檐上听得一清二楚。


    她胆子挺肥。


    他嫌弃吵闹,出声打断她,“不守宫规,擅闯冷宫,对上位不敬,哪一条都能治你死罪。”


    突如其来的冷嘲打断了傅知雪的吐槽。


    她脊背一僵,忐忑不安地抬头,见到神出鬼没的萧炫端坐在凉亭屋檐上,她反而欣喜若狂,彻底松了口气。


    她未曾听过萧炫说话,不熟悉他的嗓音,是他就行。


    萧炫冷漠睥睨的眼神照旧令傅知雪招架不住,她头皮发麻,努力稳住心神,故意瞥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她佯装继续叠元宝,“只要侍卫大哥不说出去,我就没事。”


    萧炫倘若想要治她死罪,早在第一回她夜闯梅林就出手了,何必等到此刻威胁吓唬她。


    今夜他纡尊降贵与她搭话,委实出乎她的意料,她虽然故意说出以上那番话钓鱼,但并不能确定他这条鱼是否真的在这里。


    没想到老天爷又帮了她。


    侍卫大哥。


    萧炫凝神撇过去,她低着头,还在捣鼓手中玩意,俨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还把他错认成巡夜的侍卫。


    萧炫没表明身份,且穿着夜行衣,按照孙淮安的说辞,这位九品奉仪不受太子妃待见,平日里不与人结交,不然以他与元祁相似的长相,她应该有所察觉。


    宫中女子,尊贵如太后,渺小到宫女,每人都有心眼子,否则岂能在吃人的宫里生存下来。


    她或许知晓、猜测过他的身份,但为了明哲保身,故意佯装不知,也不无可能。


    夜风拂过,带来女子身上清雅宜人的香气,不是后宫妃嫔惯用的熏香,而是桂子的香味,却又没那么甜腻。


    萧炫收回视线,饮了一口葫芦里的琼浆玉液,“你我无缘无故,作甚攀亲戚?”


    傅知雪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萧炫搭腔就好,就怕他不搭腔!


    “侍卫大哥与小女在梅林相逢即是有缘,小女夜里偷摸祭拜家人,侍卫大哥借酒浇愁,你我皆受世事所困,道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也说得过去,况且小女得侍卫大哥庇护,未被告发,小女尊称您一声大哥是理所应当的。”


    听听这溜须拍马的一段话,厚颜无耻程度不比朝中大臣差,萧炫若是年轻个十几岁,这通话术砸下来,绝对有所共鸣。


    他扯了扯嘴角,“你倒是会说话。”


    傅知雪直觉萧炫的评价不是赞扬,甚至可能是反讽,夜太黑,她昂首也看不清萧炫的神情。


    她绝不能断了这良机,于是再接再厉道:“小女月例不多,勉强能出个酒钱,恳请侍卫大哥看在小女孤苦无依的份上,千万别告发我,小女有分寸,断不会打扰您。”


    言外之意,您喝您的酒,她烧她的香。


    打蛇随棍上。


    这位傅奉仪确实机灵,知道与他攀交情。


    萧炫低头瞥她,“你二两银子买了黄纸,还有空余出酒钱?”


    他若没记错,九品奉仪月例只有三两银子,外加等量的瓜果茶叶,若没家中接济,想要在宫里过得如鱼得水,很难。


    等待的间隙,傅知雪生怕惹怒他,见他抛下疑问,忍不住嘀咕他记性真好,“这您放心,没有现银,小女还有茶引饭票。”


    萧炫沉默,他是帝王,岂能带头收受贿赂。


    须臾,他转移话题,“你先前提到逃过一劫,是怎么回事?”


    萧炫的主动提及令傅知雪吃惊,转念一想,事关他儿子家事,他总归要过问一番,


    遂尽量不添油加醋地陈诉事实。


    傅知雪掌心朝上,朝萧炫展示自己手心的疤痕,“瞧,若不是我那日机灵,说不定这会儿你就见不到我了。”


    她的手小,手心纹路并不复杂,清晰明显,手中心的疤痕醒目刺眼,再要细看,她又迅速收了回去。


    萧炫转身面朝她,把酒葫芦搁置一旁,“你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手心伤口与逃过一劫有何干系?”


    暗卫得了他的命令,一直暗中盯着傅知雪,并不会每日禀告她的动静,他也未曾听孙怀恩提起她出了什么事。


    傅知雪如实交代,“太子妃交代崔姐姐办事,崔姐姐吃坏了肚子,请我走一趟延春宫,只是未料中了招。”


    “秀芳殿里无值守的宫人,本就透着古怪,与其被人莫名其妙栽赃,我不如主动出击。”


    “进宫之前,我便知后宫龙潭虎穴,一不小心就会栽跟头,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


    萧炫不动声色打量她,倒不像撒谎。


    她倒是不傻。


    “你算准了皇后礼佛,且看在太子妃有孕的情况下,不会轻易打杀宫人,你便有恃无恐。”


    帝王心深不可测,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他!


    傅知雪不敢在萧炫面前装傻,她唯一的优势便是真诚,宫里发生的一切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她拨弄着地上的枯枝,“我是被逼无奈,打碎了摆件,若皇后娘娘较真,我便主动求罚,自愿打扫秀芳殿,退一万步,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后也会令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炫一针见血指出,“皇后那关你过了,可你得罪了太子妃。”


    傅知雪皱眉,转瞬又撇嘴一笑,“得不得罪又如何,自打我入了太子府,就不受太子妃的待见,也是,自古以来哪有正妻愿意待见丈夫的妾氏。”


    “走一步算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


    正妻、妾氏。


    许是这几个字眼触动了萧炫潜藏的心思,令他怔住。


    傅知雪被萧炫冷不丁抛来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等着即将到来的炸雷,忽然天转晴。


    萧炫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如果当时没有宫人藏在一旁,你又该如何化解?”


    “小命要紧,我又不敢放火烧秀芳殿,大不了被关一晚上呗。”


    “侍卫大哥,这些话我原本只能闷在肚子里,现如今说出去,心里松快多了。”


    傅知雪便把元宝藏在土坑里,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起身。


    萧炫噎住,还以为她有什么对策,转念一想,也对,她一个九品奉仪手无寸铁,真的被人关在秀芳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我不会把你的秘密透露出去?”


    傅知雪笃定地盯着萧炫,狡黠一笑,“你不会,不然庆阳殿的狗洞早就被人填补上。”


    说完也不给萧炫反应,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走了,回见。”


    回见?


    萧炫目送她跑远,无语凝噎,小丫头片子得寸进尺。


    回到乾宁殿,萧炫把负责盯人的暗卫招来。


    一刻钟后,暗卫冷一把来龙去脉,甚至傅知雪右手心划伤的事也禀报了上去。


    孙怀恩老奸巨猾,见萧炫又开始过问傅知雪,定是二人在梅林又遇见了,或者搭上了话。


    他给萧炫斟茶,适时添几句,“说来也巧,傅奉仪告假那日,薛环承宠,后被晋升为良媛,薛良媛如今风头正盛,前俩日还与崔良媛发生了争执……”


    萧炫盘着手里的珠串,后宫妃嫔争风吃醋,互相陷害之事数不胜数。


    阮氏设计敲打太子的妾氏,无可厚非,偏偏傅知雪误打误撞替了崔玲儿的祸事。


    前朝与后宫本就存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妃争宠全凭各自本事,品阶低下的妃嫔即使受了委屈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家族显赫的高位妃子等闲人压根不敢随意欺负。


    多年伺候帝王,萧炫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孙怀恩便能即刻领会其意。


    太子妃设计崔玲儿一事,可大可小,如今又涉及到傅知雪,端看萧炫插不插手。


    暗卫离开后,孙怀恩问道:“皇上,可要老奴告之一下崔大人?”


    “你以为呢?”萧炫瞪了一眼揣摩他心意的孙怀恩,“涉及太子女眷,崔昊不会偏帮崔玲儿,不过阮尚书教女无方,着实不配他吏部尚书的头衔。”


    孙怀恩连忙跪地,吓得大气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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