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温宥安没课，本来打算在家躺着，陈僖仪不知道从哪儿得知她被领导穿小鞋的事儿, 非要拉着她出去搓一顿, 美名其曰去去晦气。
她不喜欢吃日料这些生食, 两人商量半天最后敲定一家素斋馆, 温宥安人还没到, 她就已经吃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边吃一边嫌弃，“我们下次还是吃私房菜吧，全素我真吃不来。”
温宥安没她那么挑, 吃得还算习惯, 见她只捡清淡的那两道菜, 陈僖仪忍不住吐槽, “你这是准备出家啊？”
余光瞥到她脖领，瞬间笑得不怀好意，“出家人光戒荤腥可不行, 还得戒男色。”
“你正经点儿。”温宥安瞪她一眼，吃到七分饱就撂了筷子, 等结账出来, 她问陈僖仪，“有时间吗？陪我挑个礼物。”
“有啊，今天一天都可以陪你。”陈僖仪咧咧嘴，“像我这么好的闺蜜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嗯。”温宥安不反驳，对着某个奢侈品门店昂了昂头, 说, “等下看上什么都送你。”
“真的啊？”陈僖仪瞳孔噌亮。
温宥安没说话，直接从包里掏了张卡递给她, “没上限，随你刷。”
陈僖仪接过，将卡片打量了个遍，最后得出了结论，“这不会是你老公的吧？”
制卡银行的名字不是很常见，材质和设计和普通银行也大相径庭，仿佛只是摸着就能猜出里面有多少钱。
温宥安没否认，这张卡确实是裴寂给的，至于什么时候她也记不太清了，昨天翻包才发现，问了裴寂，只说让她拿着花。
上次温母生病，陈僖仪没少跑前跑后，这个人情她可以记着，但不能不还。想着两人喜好不同，她也懒得一一问，不如直接让她自己挑来得直接。
陈僖仪笑眯眯说：“看来你这便宜老公也没想象中那么差嘛。”
温宥安被她戏谑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拉着人往扶梯方向走，“买之前先帮我挑个礼物。”
“给裴寂的？”
“不是，同系的一个男老师，帮我代了几节课，总得感谢一下。”
课时费很低，转钱总觉得怪怪的，思来想去，只能挑个礼物找机会给他，但她平时又不怎么注重这方面，所以才想着找陈僖仪帮忙。
陈僖仪回了句明白，又问她有没有预算，温宥安摇头，“合适就行，钱无所谓。”
两人在三楼停下，陈僖仪扫视一圈，说：“那就送表吧，男老师也是男人，对这些东西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她行动力一向很强，不到一分钟，两人就进了表店，陈僖仪招来服务员，“男士腕表，有什么推荐吗？”
“请问是送人吗？长辈、朋友还是伴侣？”
温宥安淡淡道：“同事。”
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服务员有些错愕，不过片刻便调整好神色，替她推荐了款价位中等的畅销款。
温宥安不是很懂这些，觉得还行就直接下了订单，输完密码，在柜台的正中央瞥见款白金机械手表，设计简约大方，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裴寂，还有他那一抽屉的腕表。
柜姐都是人精，温宥安只是多看了眼，她就拿了出来方便她仔细观摩，甚至热情帮她介绍，“这款18K白金腕表精巧细致、设计独到，设有逆跳指针日期显示与精密月相，方便佩戴者清晰读时……”
温宥安看了眼价签，“一起包起来吧。”
一下完成两个大单，柜姐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好的，女士。”
不过这次温宥安刷得是自己的卡，工作之后，温父还是会定期给她打钱，再加上公司的分红，基金信托什么的，每年也得八位数往上。
偏偏她物欲又低，平时吃住都没太大讲究，所以这点钱对她来说着实不算什么。
买礼物刷裴寂的卡不过是因为他昨天那句抱怨，但给卡主人买的礼物再刷就有点不合适了。
陈僖仪把她这点儿心思看在眼里，抱着双臂阴阳怪气道：“啧，我们温教授居然会给男人花钱了。”
毫无疑问，挨了温宥安一拳。
＊
法和办公室内。
裴寂收到消费提醒时，容奕正在向他汇报近期的安排，刚读了两条，就见椅子上的人嘴角轻掀，五官的棱角都因此柔和不少。
往手机上瞥了眼，容奕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收回视线继续念着平板上的安排。
“周四下午要会见法援案的当事人。”
“周五上午，荣正松的案子开庭，作为辩方律师，您需要准时出庭。”
说到荣正松，裴寂嘴角的笑意才淡了些，容奕很少见他这样，跟他那么久，心里对这个案子的结果多多少少有点数。
荣正松这次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辩护的重点也该从无罪辩护转到轻罪辩护。
“还有吗？”
容奕收了平板，推了推镜框，“您之前吩咐过，周六日尽量不做安排。”
周一上课，周六日不工作，这样下来能安排的只有四天，案子少得容奕都有些不习惯。
“嗯。”裴寂拿起桌上的笔，继续看文件，过了会儿又说，“周六开个舒适点的车，老人家年纪大了，不好颠簸。”
他指的是接机的事。
“明白。”
“你先出去吧。”
容奕应了声，走出办公室，门尚未关好，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男声，与开会时那种不怒自威的声线完全不同。
他默默带上门，路过办公区域时，听见同行几个年轻律师在聊八卦，聊的对象还是里面那位。
“你们觉不觉得裴律最近变了好多？”同事A神秘兮兮问道。
同事B举起手，“这个我有话说，以前裴律永远是来的最早回得最晚那个，现在经常迟到且不说，还早退。”
“确实。”有人点头赞同，“而且他最近心情很好的样子，我今天早上过去送材料，不小心送错了，他都没发火。”
放在以前，她铁定是要挨一顿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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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同事聊得正欢，说的话眼看就有信谣传谣的嫌疑，容奕忍不住轻咳出声，故作严色道：“工作都忙完了？”
他突然出声，几个女生被吓一跳，立马作鸟兽散，回到自己工位不敢再吱声。
也有胆大的，直接把疑惑问出了口：“容助理，裴律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这么反常，能解释得通的理由不多。
“没有。”容奕直接否认，在一众唉声叹气中，抛出了一个更炸裂的答案，“他结婚一年了。”
见八卦之火又要燃烧起来，容奕先发制人，“上班期间不要闲聊，小心被扣工资。”
“……”
＊
裴寂的电话打得很不合时宜，彼时她正陪陈僖仪看一恐怖电影，整个电影院就她们两个人，温宥安忘了关静音，电话铃声一响，吓得陈僖仪尖叫不止。
她属于典型的那种人菜瘾大，明明怕得要死，却又不肯错过一部口碑之作，看得多了，温宥安胆子倒是被练起来了。
今天这次，没被电话铃声吓到，反而被陈僖仪的尖叫声吓得心跳加速，缓了好一会儿才按了接听。
“在外面吗？”
温宥安如实回答：“在和僖仪看电影。”
“打扰到你了？”
“那倒没有。”温宥安瞥了眼惊魂不定的陈僖仪，笑说，“但你吓到僖仪了，她到现在人还是抖的。”
陈僖仪觉得丢人，“我那是被配乐吓到的好吗？”
说完她又嚷嚷着补充：“你们夫妻俩要打电话就去一边打，别破坏氛围。”
温宥安只好往旁边错开几个位置，坐到走廊边，确定影响不到陈僖仪后，才问那边：“有事儿吗？”
裴寂不悦：“没事儿就不能打？”
“可以。”但她未必会接。
后面那句话她没说出口，怕说完他更不高兴。
“玩得开心吗？”
“还行。”
“中午吃了什么？”
“素斋，僖仪吃不习惯。”
以前她总觉得裴寂是个话少的，相处久了发现，他真的挺擅长没话找话的，总问一些琐碎小事，温宥安回答得再敷衍，他也不会觉得无趣，反而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对了。”温宥安想起那张卡，“你的卡我今天刷了很多次。”加起来小几十万了。
裴寂却不在乎，说：“给了你就是你的。”
温宥安哦了声，不着边际地跟他说着。
“除了这些还买了什么？”
他刚刚在一堆消费提醒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腕表品牌。
温宥安看了眼手提袋，“买了只男士腕表。”
裴寂下意识觉得她是给他买的，唇角还未上扬就听她苦恼问：“你说梁子安会喜欢吗？”
“梁子安？”裴寂无意识地重复这个名字，每个字感觉都是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温宥安知道他反应为什么这么大，无声笑了下，故意刺激他，“是啊，他帮我代课，我买个礼物送他，很正常啊。”
说完，她忍不住偷笑。
“温宥安。”
他生气时或者想表达严肃的意思时总会喊她名字，温宥安不用猜，就知道他此刻一定是眉头紧锁，满脸不高兴的。
“你都没送过我礼物。”
语气哀怨得让温宥安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
她嗯了声，语气听不出起伏，“你似乎也没送过我礼物。”
“送过。”
“嗯？”什么时候，她怎么一点儿都没印象。
“上次出差回来，给你买了条项链，放在你首饰盒里了。”陈述完，他眉头蹙得更紧，“你没看到吗？”
温宥安又好气又好笑，“谁送礼物不说一声，直接一步到位给放起来的？”
她平时不怎么戴首饰，首饰盒一年未必打开翻看几次，裴寂如果不说，她很可能两三年后才发现那条项链，到时候谁还记得自己有没有买过这个东西。
裴寂却不管这个，只说：“那你现在知道了。”
温宥安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嗯，我回去就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寂应该是被她气着了，最后冷哼声说了句还有事儿就挂了电话。
盯着桌面看半天，温宥安才慢悠悠打开微信，给男人发了条消息过去。
发完，没管他回没回，继续陪陈僖仪看电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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