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 说你知道
◎早听话一点,就不必吃苦◎
我欣赏着小茉莉花瑟缩屈服在我的信息素压迫之中, 人面桃花红唇微启,任我为所欲为的无助模样。
我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心底升起几分恶劣的自得。
我捏着他的下巴, 这次信心十足要求:“说你知道了。”
乔希城咬着唇,依旧十分会挑起我的怒火道:“不可以, 我做不到。”
没想到这场较量竟然是我理智的弦先崩断, 等我回过神来,乔希城已经被我按在书桌上,像被捕获的猎物。被我过于强势的信息素影响,他早没有半分挣扎的力气。
他躺在那, 像是错误出现在冰天雪地的柔弱的茉莉花,若狂风呼啸,霜雪四起, 能让他逃避寻求庇护的只有它身边的雪窝。不管怎样都是无处可逃。
医嘱说要温和,不可以结番。但我有一百种让他在温柔里崩溃的手段。
我看着乔希城涣散失神的双眸,泪水自绯色的眼尾滑落, 沾湿他的睫毛和鬓角, 在书桌上积起一小块水渍。我爱怜地吻他,却没有放过的意思。
几近偏执地要求:“说你知道。”
起初他还勉强维持着一丝理智忤逆我,却得到越来越不理智的我。
在我的坚持不懈中,犟牛一样的omega倔劲终于溃散, 不管我说什么,便只是点头。
心里的石头又重新沉入湖底, 湖面恢复平静, 我终于稍微满意, 半斥责半安慰地亲了亲他唇角:“乔希城, 你看你早听话一点,就不必这么吃苦了嘛。”
他的视线呆呆的,半晌才聚焦,应该是记起自己说过什么,忽地咬住唇,嫣红的薄唇渗出淡淡的血迹。刚才他死咬着牙关也不肯点头,嘴巴都咬破了。
我皱皱眉,摸着他的唇角:“别再咬了。”
他松开牙齿改为微抿唇,眸中还布满委屈的泪意,半湿的黑发凌乱地散在檀木书桌上,瓷白的颈间满是红痕。
简直就像被羞辱的小可怜人夫O。
我心上一软,温声问:“疼不疼?”
他摇摇头,哑声道:“不疼。”泪珠却自眼角滑落。
乔希城这股倔劲虽然气人,但有时候又怪招人心疼。
我抱着他回卧室,把人塞到被子里,又给他的唇角还有颈后的腺体涂上治愈药膏,柔声道:“你睡一会吧,晚饭我准备。”
他呆呆点头,缩回被子里,哭的通红的眼睛可怜地看着我,试图唤起我的愧疚心。
我确实挺愧疚,但应该,大概,也许……不能全怪我吧。
我让自己尽量看起来像个温柔体贴的alpha,巧笑嫣然:“乔希城,记得你说的话,我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过几天你身体好点,带你去北方看雪,看冰灯,雾凇岛,泡温泉,还能滑雪。”
我记得乔希城挺喜欢雪,下雪时很喜欢往外面跑,冻得耳朵红红的还傻乐。但这里冬天下雪不大,最冷的时候他顶多堆个半人高的雪人,再过几天太阳出来雪就化了。
因为我的提议,他呆愣愣的眼睛终于多了一丝亮色。尽管他面上没有明显的喜悦,但清淡的茉莉香,有变甜一点点。
真好哄。
我真的会忍不住更过分。
笨笨的omega。
我弯起眼睛,轻轻地亲他一口,在心里暗暗道,乔希城你以后也这么乖,不惹我生气,我还是很愿意努力做个温柔体贴的妻子.
我准备晚饭的方式就是,亲自去餐厅订餐。
这阵子我对乔希城的口味有了大体的了解,口味偏清淡,但由于受我影响,他一两个菜也喜欢带辣。喜欢吃清蒸的鱼,不喜欢红烧,鸡肉和猪肉更喜欢猪肉,因为不用吐骨头。喝羊肉汤鱼汤喜欢加香菜但是喝冬瓜汤萝卜汤不喜欢。
我要了一份清蒸鲈鱼,冬瓜排骨汤,干锅花菜,还有我自己喜欢的泡椒炒黄牛肉。
这家店我和乔希城经常光顾,他晚上有事回不来而我在家,他就会给我订这家的餐。
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和老板打照面,他看了我一会,说我和最近被袭击的那对夫妻中的女alpha很像。
我笑说我怎么会和连自己omega都保护不了的无能alpha像,这玩笑可不兴开。
老板讪笑:“不能怪那位alpha,谁能想到omega力气那么大。你没看视频吗,那个先生倒地后,那位女士心如死灰一副要殉情的样子,估计一起埋哪都想好了吧……哎呀,幸好都平安了。”
我轻笑:“老板,你还挺浪漫主义。”
我明明是把杀手埋哪都想好了。甚至现在都想把人挫骨扬灰。
最近情绪起伏大,戾气也好重。不好。
厨师做菜的空档,我在外面闲逛散心。两步远就是一家奶茶店,人还挺多,大学时候我很喜欢喝奶茶,毕业之后喝的很少。
我进去点了两杯奶茶。
一杯甜腻腻的草莓蛋糕啵啵奶茶给乔希城,一杯奶香茉莉给我自己。
这家奶茶店也有一面便签墙,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正在写便签,不时嬉笑说几句话。
大学时,乔希城是不是也在后街的那家奶茶店,这样低头写下那张想和我共约来生的便签。
垂着头,侧脸清俊,唇红齿白,小鹿般的黑眸还没褪去青涩的学生气。拿着笔写便签时,认真的,或许还有点小心害羞,一笔一划地写下尚不知未来的心愿,偷偷贴在最高的地方,藏在别人的便签下。
我不禁好心情笑出来。
撕下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下一句话,也贴在最高处,但没有让别的心愿遮住。
——我不只要来生,还有现在。情短纸长,还吻你万千。(注1).
拎着奶茶和饭到家,乔希城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削水果摆果盘。我捏起梨吃掉一块,果核去的干干净净,果肉甜润清凉地滑过喉咙,好吃~
我的人生要是没有乔希城,幸福度至少下降一半!
我帮他挖火龙果球,关心问:“不累吗,怎么不多睡一会?”
乔希城拿刀的手一顿,睫毛颤了颤:“不想睡了。”
我说:“我给你买了杯奶茶哦,你喜欢喝什么味道,看我买的对不对。”
乔希城眨眨眼,一时没回答7饿群依五而尔期无耳把以。半晌,他垂下睫毛,颇有点不好意思说:“我喜欢草莓味加啵啵。”
哇,蒙的全对!
是不是我这么多年行善积德,好运终于续上费了。
在乔希城惊讶的目光中,我拿出草莓蛋糕啵啵奶茶,他捧着奶茶,害羞一笑,红润的唇弯起好看的弧度,我很怀疑就算我送他一根棒棒糖都能把他哄好。
晚饭我俩就特别纯地一边喝奶茶一边吃饭,乔希城的眼中一直漾着清澈的愚蠢,跟和大学生谈恋爱似的。
睡觉的时候,乔希城已经完全忘了我白天的过分,眼睛亮晶晶地和我说晚安。
我笑道:“晚安。”
乔希城今天要有好梦.
我很久很久没有做过这个梦。
是柚柚跑丢的那晚。
冰天雪地的深冬,夜晚早早来临,随着阳光的消失,远离闹市的住宅区透着寂静森然的冷气。
漆黑的夜大幕般把天空遮的密不透风,黑压压的,零星的灯光照应自己已是勉强,根本不足以刺破寒冷的黑暗。
天气预报预告晚上有罕见台风登陆,破坏力不会特别强,但足以催促每个行人的步伐。
大雨倾盆,寒风呼啸,繁茂的大树也无法阻挡雨势。
柚柚躲在大树下,金色的毛发早被打湿,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它一只脚卡在排水口,踢着脚凄厉地喊,但是徒劳无用,路过的车辆没有发现这里有一只狗,或许就算有人发现,在这种阴冷漆黑的天气,也不敢轻易停留。
随着力气用尽,风雨渐大,柚柚无力趴在地上,乌黑的眼珠明亮委屈,闷闷地呜咽。冷水从四面八方汇聚流到它身下的下水道。油亮的毛发沾上脏污,变成一只灰扑扑落魄的小狗。
它体型看着庞大,但其实只是九个月大的宝宝,在它眼里,我应该是那个能保护它,能救它于危难的大朋友。
画面切换,柚柚被人抓着,它先是试探地叫了几声,抓着它的人并不粗.暴,却不让它逃脱一分,它察觉到危险,开始不安地吠叫,剧烈挣扎
那双手轻而易举地将它拖到门口,它的叫声越来越凄厉。
接着画面再一换,柚柚闭着眼睛,龇着牙,好看的金色毛发脏兮兮的,坏掉的玩偶般被丢在垃圾回收站里,垃圾回收站按类分类垃圾。小时候我想了许久,宠物的死亡是属于哪个类别。
画面变得黑暗,像是浸在那天的密不透风的雨夜,耳边都是柚柚凄惨的叫声,令人心碎。
我猛地惊醒,眼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耳边的嘶叫伴随着嗡嗡的耳鸣,持续几秒才完全消失。
被子里,我的手虚虚一抓,握到一只温暖清瘦的手。
卧室一片安静,乔希城偎在我肩头,均匀浅淡的呼吸声听起来很安稳。过了好久,我原本狂跳无依的心脏才渐渐安落。
还是柚柚去世那年,我常会做的梦。
幼时想象力太丰富,把其实没有亲眼看到的画面想象的完整清晰,时时在梦中复现。
尽管成年后,我清楚地知道这个梦只不过是我的想象,但由于梦到过太多次,不免多了虚幻的真实感。
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做这个梦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情绪波动太大的关系,还是,
还是我又有了软弱的害怕。总之感觉不太好。
我翻个身,紧紧把乔希城按进怀里,他不适地微弱挣扎,被我强势镇压后,便乖巧地靠着我,百依百顺般。
有浓重的夜色遮掩,我不禁满意笑起来。心里生出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控制欲的满足。
乔希城,你乖一点,我会保护好你。
作者有话说:
感觉女鹅越来越像疯批……
PS:注1来源网络,具体可搜,不多说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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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 烟火
◎怡然◎
随着乔希城身体恢复, 冬至临近,姜蕙白让我带乔希城回家,吃个家宴。
我看叫鸿门宴还差不多, 不知道这夫妻俩又憋着什么坏。
似乎是怕我拒绝, 姜蕙白还单独邀请了乔希城。他被对方以“一家人难得聚聚”的借口轻易道德绑架,虽然他回的是要问我意见, 但看他犹豫的小眼神, 我就知道姜蕙白这次道德绑架的很成功。
乔希城现在还不知道,他这次受伤和姜蕙白的有意纵容脱不关系,在他眼里,姜蕙白还是那个风光无两的议长岳母, 对他虽然严格但偶尔也有慈爱的一面。
面对他,我也无法坦然地揭露自己母亲。
早吃完饭,乔希城就开始忙, 和面粉,洗菜,调馅料, 擀饺子皮……他非要亲手包饺子。
花白的面粉沾在他手背上, 小臂上和围裙上,白皙修长的双手配合流利地擀着饺子皮,随着他的动作,手臂薄薄的面粉抖落, 很快又沾上新的白色。
他垂着眸,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动作, 没多久的功夫, 他右手边的饺子皮渐渐堆高。
我坐在一旁, 撑着下巴看乔希城擀皮, 无聊地挖着面前的小碗吃——他特别给我调的能干吃的素馅,地菜拌豆腐粉条。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确实不太方便,恐怕他能亲自去郊区挖地菜。
大棚种植的地菜比野生的柔嫩有余但少了一点野味,不过和新鲜的老豆腐拌起来,还是很鲜。
我忍不住又吃一口,心想乔希城挑的豆腐好香,只有愿意起个大早去买菜的人,才会抢到的品质。
我真是对吃的越来越有研究了。
虽然我不会做,但我太会品了,要是有合适的契机说不定能做个美食家。
乔希城擀完最后一块面皮,端过馅料。
我看着饺子皮,弯起眼睛道:“这么小一个,你包馄饨啊。”
“放进馅就能撑大。”乔希城很有经验地跟我解释。
他拿起一块饺子皮,还没有他掌心大,却见他挖出一大块馅,两只手灵巧地翻动,不一会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就出现在他手心。
刚才都没注意,他做了什么?
我睁大眼睛,他弯起唇又包了一个。我还是没看清。
乔希城继续包第二个,第三个……直到那小摞饺子皮越来越少,我也没看懂他双手的变化,到底怎么把原本小小的皮包成那么大一个饺子。
好稀奇啊。说实话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包饺子。
乔希城的流利给了我一种,我也能做好的错觉,我拿起一张面皮跃跃欲试,结果是让我包成了馄饨,证明我之前的判断其实不假。
乔希城笑弯眼睛,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得意忘形时,他下意识用手擦脸,面粉便蹭到脸上,小花猫一样。
我和乔希城共度很多次冬至,这也不是他第一次亲力亲为为一次特别的节日、为独属于我们的纪念日做食物。却是我第一次参与其中,虽然没帮到忙,只起到一个吉祥物的作用。
我喜欢这种平常的日子。
书上说起家时,常常用烟火气、温暖的港湾、栖息所等词形容。
尽管在我幼时,姜蕙白和秦鹤给我的并不是书上的家,但不妨碍我知道它是个温暖的词。
而现在乔希城给了我,证实我的认知,更是说明我的认知没有完全受我爸妈影响,保持着属于自己的判断。
对此我感到怡然且没有遗憾。
乔希城给我日历中的冬至增添了别的意义,让它不再局限于二十四节气之一。
乔希城盛出热腾腾的饺子,我端过盘子放在桌子上,蘸料早就提前调好了。
我心情还不错,便问乔希城有没有什么心愿,又没人规定只有流星和生日才能许愿。
他疑惑问:“今天又不是生日,许愿有用吗?”
我想了想:“如果是简单的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我强调,“是简单的愿望哦。”
要是乔希城说收回他之前答应我的话什么的……本来好好的氛围,非毁掉不可。
他认真地想了想,试探问:“下午可以和我去商场吗,我们晚上去吃饭,总不好空手吧。”
礼节真是让他拿捏明白了,谁看了不说一句乔希城二十四孝好女婿呢。
我不禁说:“这个也算愿望吗?”他只要一提,我也会同意呀。
“算的。”他说。
上次出来逛街还是给乔阿姨买冬衣,身边跟的人还是我那狗腿秘书,那时为的就是一个速战速决,扫荡半小时就搞定。
但我跟乔希城……我俩竟然在商场逛了一下午,期间还看了家具,喝了奶茶,坐了旋转木马。
唔,还有玩娃娃机……
这种娱乐场所配置大同小异,我不禁想到之前我和宋钰遇到一起去了电玩城,回去差点和乔希城吵架那次。
不由得有些心虚,喊他走。
乔希城看着透明柜子里挤满的娃娃,纠结道:“我觉得我能抓到那个向日葵。”
行行行,那你抓。
我在旁边等了半小时,后来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打开门给我们拿了出来……
乔希城捏着向日葵,微微拧眉,露出苦恼和不甘:“我玩的一点也不好,以后我要多练习。”
我不禁一乐:“这么有好胜心?”
乔希城一脸严肃保证:“我也会抓很多娃娃,抓满满一袋子。”
听起来似是心血来潮的斗志,但不知为什么,我却能寻到一些缘由。
宋钰在抓娃娃上很擅长,大学我们一起去电玩城,一背包的各色娃娃是勋章之一,我常常拍照发朋友圈免费送。路上遇到小朋友小狗狗小猫咪也送,一块游戏币收获双重快乐,物超所值。
我牵着他的手往前走:“没关系,你虽然抓不到,但你给老板送钱了啊,在他们眼里你可是大财神。”
乔希城脸更垮了。我明明是想安慰人来着。
天色渐晚,我们去了之前逛过一次的金饰店,给姜蕙白买了一条金镶玉累丝项链,给秦鹤买了一枚金镶玉镂雕扳指,和姜蕙白那个是情侣款。
包好礼物,乔希城难言地看着我,犹犹豫豫:“买这两件真的好吗。”
我因挑了份好礼心情极好:“别担心,他们肯定喜欢,你别看他们表面水火不容,其实他们超爱。”
乔希城的狗狗眼很怀疑。
嘿嘿,我故意不小心的又怎么样。
老夫老妻可不得甜甜蜜蜜,恩爱不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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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 家人
◎是被子里紧握衣摆的手◎
收到礼物, 姜蕙白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挂了一丝笑意,还夸我孝顺懂事。
我微微笑道:“今天是家宴, 我给你戴上吧。”
对于我少有的亲近, 姜蕙白似乎很意外,我不禁自我怀疑, 平时我是有多不孝。
姜蕙□□神气足, 皮肤白保养的也好,面上看不出明显的岁月痕迹,戴上项链,更是衬得她富贵雅致, 从容端庄。
“很好看。”我真诚说。
是个威严优雅并重的议长,如果她不是我母亲,我会更尊重她, 但也就多一点。
佣人陆续端上菜品,秦鹤也到了。
乔希城看到他,原本在姜蕙白面前还恭谨温顺的小媳妇, 瞬间沉下脸, 勉强喊了秦鹤一声“伯父”,没再说别的。要是往常,他估计早就端茶送水。
我有点意外,真因为我记恨上了?
我悄悄在他耳边说:“柚柚都是多久前呀, 我早就没那么生气了。”
乔希城看看我,低下头, 道歉:“对不起, 我没忍住。”
我笑说:“那没事, 你指鼻子骂他我都支持。”
秦鹤问我们在嘀咕什么, 我心想你听了可能不想知道。我没直接回答,把给他的礼物递给他。
他拆开戒指戴在手上,说不错很喜欢。
过了会,准备吃饭了,秦鹤终于注意到和姜蕙白的项链明显的情侣元素,两人俱是一怔。
我才不管,吃饭吃的很开心,还给乔希城夹了一个清蒸鲍鱼,这人只知道吃眼前的菜,呛生菜有什么好吃的,真当自己是兔子。
姜蕙白也注意到了,道:“希城,这些菜都不合口味吗?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人准备。”语气竟然有一分慈爱,我一阵恶寒,她什么时候对乔希城这么说过话。
乔希城摇头,说菜色都很喜欢,谢谢伯母。脸上微微的惶恐,我忍不住笑出来,乔希城羞红脸看我。
好可爱。
想快点回家。
但姜蕙白和秦鹤这俩货明显不会让我如愿,他们还在致力于劝我和乔希城为他们所用。
姜蕙白说:“婉婉,你从小就聪明,应该也看出来了,只有帝国才能保护你们。而且你最近给研究院捐了不少设备,我想肯定也有亲近意向。”
秦鹤也说:“婉婉,就算你再有能力,你能比得上全帝国星系的资源吗?你相信我,帝国对你都很有善意。”
在对付我这件事上,夫妻两人向来会统一阵线,我就是他俩感情升温的催化剂,他们是真爱,我是意外。
我哂笑:“我和乔希城自然比不上全星系的资源,但重点是,全星系的资源也不是任你们调遣。而且严格来说,威胁我们生命安全的不稳定因素中,你俩占据重要部分。对不对,妈妈?”我看向姜蕙白。
姜蕙白脸色不好看:“婉婉,我也是为了帝国的事业。”
“呵呵,事业事业,你的眼里只有事业,还有家庭吗?”秦鹤不会放过任何冷嘲热讽姜蕙白的机会,“婉婉毕竟是我们的女儿,为了你自己那点心思,置她的死活不顾。”
“如果是你,兴许还会趁机安插自己的人协助他们吧?”
姜蕙白立即反唇相讥,在这点上,秦鹤和她不过一丘之貉,两人斗起来自然是难分胜负。
乔希城懵懵的,还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以前我挺喜欢看他们狗咬狗,今天不知为什么有点厌烦。
“乔希城,我们回去吧。”我说。
临走前,我跟那夫妻俩道:“不用再来白费功夫,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下定的决心,也不会更改。”
十岁那年,我答应过他们,我会变强,但我不会为他们所用。至今我都不曾违诺,以后更不会。
回去的路上,我有点失神呆呆看着车窗外,不想说话。
以前逢年过节回去吃饭,没感到怎么样。
对于他们在饭桌上的算计、笼络,我早就习以为常。
和他们吃饭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例行公事,跟客户谈合作不也这样吗,顺心的时候能有几次,大多数时候还不是勾心斗角互相试探。
可今天却感到很累,很厌倦。
尽管我从十岁那年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我的父母和常人不同,没有想象中那样爱护子女。但我确实还没想得更深,我没想到他们还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置我于险境。
我的性命对于他们来说,都可以成为一桩筹码。
当我以为我不会为他们任何所作所为起波澜时,在经年后,还是会被猝不及防的利剑所伤。
我闭着眼睛靠在乔希城身上,鼻头有点酸。他握着我的手,是我处于寒冬的朔风里唯一的热源。
当晚我易感期到了,心里却仿佛落下一块石头。
我就知道我最近变得多愁善感,不是毫无理由。
乔希城像察觉到我情绪不对,为了哄我,乖的不行,几乎有求必应。
我带他到窗前,米白的窗纱扫过他的手臂,他受惊地攀我更紧,眼中盈着更多晶莹泪意,可怜而祈求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我轻轻吻他,给他安慰。
家里的窗户明明都是单向玻璃,有什么好怕嘛。
深夜,乔希城累地睡去,眼尾还未褪尽薄红,浓密的睫毛尚闪着湿漉的水光,还是同往常依赖地挨着我。被子里,他伸出一只手攥着我的衣摆,我抽出衣摆,握着那只手。
黑暗里,我勉强看到他恬静柔和的睡脸。
临睡前,我意识模糊地想,乔希城,那天遇袭,你到底是以什么心情推开我。
是很爱我,不想让我受伤,可以不顾性命的那种吗。
虽然我觉得不可思议,我对他兴许都做不到这个程度,但是我可耻地感到很喜悦。
沉如死水的心湖,由于春风拂过,漾起圈圈鲜活的涟漪。
我的家人有乔希城就够了.
等我度过了易感期,才带乔希城去复查,检查结果是恢复良好。
“不过夫妻生活上,还是多照顾一下omega的感受。”不苟言笑的医生如是说。
饶是我脸皮再厚,也有点不好意思,尤其金萱还是我高中同学。
乔希城脸腾地红了,支支吾吾又着急替我解释:“有、有照顾我,她在易感期……注意了……”他头垂的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被批评的不是我吗。我好笑地看着他,好不容易有的一点羞耻心瞬间烟消云散。
我跟金萱道谢,承诺以后注意。
金萱看了乔希城一眼,面无表情的脸上,少见地闪过一丝无奈.
由于秘书的造势,集团对研究院的大笔捐赠在星网热搜一直飘着。
通过这件事,所有人都看到了集团的态度——坚定不移地和帝国站在同一阵线。
对于我这么大张旗鼓站队,原因也众说纷纭,有人说我是为了标榜集团,趁机发财。有人说我是因为遇袭,怕死找保命靠山。还有人说我是为了破财消灾……
虽然没一个猜到我真正目的,但这些推测不是空穴来风。
目前局势紧张,但很多拥有强大实力的集团力量还处于观望阶段,他们的产业又不止在帝国势力范围。说句不好听的,帝国虽然处于优势方,但万一有个万一,能有几个会舍弃自己的资产和帝国共进退。
我在舆论中,也是属于不见得会和帝国共进退的一方。但我大张旗鼓捐赠研究院,无异于堵死了集团投靠其他势力的路。
不过本来我也没想过投靠别的势力。还有什么比自己成为势力更爽的。
秘书告诉我,因为我的慷慨解囊,研究院打算为我办一场捐赠仪式,天大的出风头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
我对秘书说:“捐赠仪式我需要全星网直播,如果研究院没有相关渠道,由我们全权准备。”
“仪式必须隆重,如果他们没有专业的策划人员,也由集团出方案。我希望到时候全星网,至少百分之八十的人知道这件事,剩下百分之二十就算没关注也多少听过。”
秘书点头,严肃道:“这些我和他们提前了解过,捐赠仪式他们确实没有太好的配置,我会安排我们的人过去全力协助。”
我赞赏道:“不错,明年涨薪有望。”
秘书立刻星星眼。
“还有,我要带乔希城参加,舆论上你知道该怎么引导吧。”
秘书一脸了然:“懂!商业巨佬科研娇夫殊途同归,共谱爱国佳话嘛。”
……你到底吃了几本霸总小言。
我无力地挥挥手,让秘书下去办,反正有比他会写的人。
晚上回到家,乔希城正在和乔阿姨通话,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乔希城一脸娇羞。
看到我回来,他克制雀跃低低喊了我一声,又说了几句挂断视频。
乔希城脸蛋红红的,像个诱人的苹果:“姜婉,研究院要给你办捐赠仪式。”
我点头:“我知道。”
他沉吟片刻说:“研究院虽然有帝国支持,但也因为内部争斗,科研资金分配不太公平。有的教授因为卡在资金上,本来可以步入下一阶段的项目不得不搁置。”
“但是你们一部分善款还做了定向捐赠,这样就连研究院也没办法任意支配所有款项,实在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同事有多开心。”他越说越激动,眼睛亮晶晶的,简直把我当成英雄一样崇拜。
他红着脸,垂眸不敢看我:“姜婉,你真好,还是这么细心。”
是吗。
我抚过他的侧脸,微烫的滑腻皮肤触感很好,他抬起长睫看我,干净的眼睛映着我的身影。
我再次清晰看到,我好像被镀了一层光的身影。
我微微一笑,立即挟恩图报:“我可是因为你才给研究院捐这笔款,你想怎么回报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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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乔/厨房
◎以后还怎么做饭呢◎
高中时, 暗恋姜婉的少男少女曾经私下讨论,她虽然看起来对人若即若离,不易亲近, 但是对划到领地范围的自己人应该很好, 比如她对宋钰的好就和对别人的不一样。
乔希城深以为然,他见过宋钰打球摔跤, 姜婉给他包扎伤口, 平时和逮着机会和宋钰互呛的人,竟然放软声音轻哄。
因为分神,那天的古诗词他好久都没背下来,现在却清晰记起。
涉江采芙蓉, 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注1)
那时候课本上他不太理解的婉转诗词,想到姜婉就懂了。
那几个讨论姜婉的omega忽然压低声音, 嘀嘀咕咕,乔希城装作写作业,却还是听到他们的话。
他们说姜婉虽然是强A, 但肯定不会像别的A那样用信息素压迫O, 强迫O做不喜欢的事,男女之事肯定也很温柔。乔希城忍不住浮想联翩,耳尖滚烫。
婚后他却发现,姜婉在夫妻生活上, 并算不上温柔。
以前她是冷,忽远忽近难以靠近。现在她表面亲近温和, 实际很凶, 恶劣还不知节制。
有时候乔希城觉得她和大众印象中的alpha没什么不同。但有时候又感到很不一样, 至少在他哭的神志不清的时候, 她还会给他一个温柔安慰的吻。
而且她偶尔露出的失神和失控,也让他感到心满意足。面对姜婉,他的心理状态向来不太健康。
不过就算不为了这些,只是因为她是姜婉这一点,他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她任何要求。
但他的alpha总有办法,一次,再一次地突破他的心理底线。
十分钟前,姜婉以让他“回报”为由,带他来厨房。
他以为她是想让他给她做好吃的,但很快他意识到并不是。
姜婉把他困在料理台前,鼻间都是冰雪的气息,女人低垂的眸藏着暗色的火,明暗的光线将她的神色衬的幽深晦暗。
他穿着平时经常穿的围裙,还是姜婉亲自给他系上的带子。
乔希城后知后觉猜到,她不是让他做饭的意思,她只想重新解开带子。
他抓着女人的手,莹白的脸上都快红地滴血:“姜婉,可不可以换个地方。”
女人弯起眼睛,好脾气的样子:“那你喜欢哪里,浴室?窗边?还是落地镜前。”她认真思索片刻,感兴趣道,“衣帽间有好几面镜子,或许你喜欢吗?”
乔希城羞愤欲绝,这些都是你喜欢的地方吧。
他的选择当然是都不选。
“我、我以后还怎么做饭呢……”他特别无助,希求能唤起alpha一丝熟悉的体贴。
alpha扣住他的腰,柔美的声音带着蛊惑:“做饭的时候想起我不好吗,我会很高兴很喜欢的。”
“喜欢”那两个字,带着几分猫儿般的撒娇,乔希城便被轻易捏住七寸,毫无底线退让。
第二天乔希城中午才起床,昨晚的事清晰浮现在眼前,他感觉自己脸颊都要烧冒烟了。
姜婉不知道在厨房捣鼓什么,不断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他走到厨房门口便踟蹰不前。看着忙碌的姜婉,乔希城有点一言难尽。
她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吗。
忽然,姜婉惊呼一声,乔希城快步上前,着急问:“怎么了?”
姜婉撇嘴:“倒牛奶烫着了。”
“我来吧。”乔希城接过杯子,把剩余的热牛奶倒完。
她准备的三明治和热牛奶,算是早餐,但现在都中午了。
姜婉弯着眼睛,笑容都有些孩子气:“先吃点垫肚子,一会出去吃。”
乔希城不禁想,是因为昨晚她的心愿得到满足的关系吗,如此想着,他的心底也泛起羞耻的喜悦。
“明天的捐赠仪式,你和我一起参加,”姜婉说,“衣服也订好了,和我的是情侣装哦。”
这几天的新闻乔希城也看到了,姜婉捐赠的事,几乎无人不知。
和姜婉平时的行事风格很不相符,他不由得问:“会不会太高调了?”
姜婉云淡风轻:“我的捐款不值得这么高调吗?”
“不是,”乔希城摇头,“就是觉得不太像你。”
姜婉掬起笑容:“我是什么样的?你是不是以为我是默默奉献不求回报的好人。”
乔希城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管她是不是不求回报,但她是个好人。
姜婉唇角绽开愉悦的笑容,弯起的眉眼温柔的有些刺眼,她捏捏他的脸,饶有趣味道:“以前我从没想过,我的omega会这么单纯。”
委婉地说他傻嘛,乔希城不至于错误以为是夸奖。
他有点郁闷,他是不是对商业动态太不敏感了。
得知乔希城要和姜婉一起出席捐赠仪式,主任特地打电话前来慰问。
由于姜婉的授意,众人都以为这次捐赠,乔希城起到了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忆樺
主任在电话里夸他识大体顾大局,又说姜婉大公无私,慷慨奉献,研究院一定承这个情。还说院里想给他升职,具体职位还没研究出来,反正不会比现在的职级低。
乔希城:他又不是靠老婆钞能力升职的娇夫!.
第二天,到了捐赠仪式现场,乔希城惊呆了,他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乌压压的人里,有眼熟的领导同僚,更多还是他不熟的人,但看这些人的穿着谈吐,身份应当不一般。
现场还有各大媒体,直播的、采访的,看到他和姜婉,涌上前七嘴八舌地提问题。
乔希城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冷静,问题一个没答。
而且他怎么回答呀,正经一点还问的是捐赠的契机啦,以后的计划啦,不太正经的八卦问他们感情如何,一晚几次,一周频率。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乔希城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姜婉笑吟吟接话:“今天重点不在这,你们要感兴趣下次我专门开个感情生活发布会。”
她拉着乔希城上台。
舞台也布置的极尽华丽,红毯、花束、气球……跟婚礼现场有的一拼。
在一众的闪光灯中,姜婉面带笑容地接受院长感谢,并且在众人意料之外,宣布追加十亿蓝星币善款。
现场氛围立即被点燃,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
院长笑的牙不见眼。
这场声势浩大的捐赠仪式,在星网实时转播,姜婉和乔希城大大出了风头,越来越多人知道有个慈善商人姜婉和她伉俪情深的伴侣乔希城,他们对帝国一片赤诚。
一时间,姜婉和乔希城成为热门话题,亲王孟闻意也在公开场合称赞这对夫妻,这是后话。
捐赠仪式结束后,还有一个慈善宴会。
乔希城不善应酬,姜婉让他坐在一旁吃东西。忽然,他感受到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注1)来自古诗《涉江采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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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 乔/秘诀
◎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是秘诀◎
“乔希城, 你很风光啊。”来人道。
乔希城微微皱眉:“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曾经和他一起合作研究过轻型机甲的alpha教授陈实。
后来他和陈实专攻方向不同,陈实退出了研究小组。
研究院没有说服他去象星,应该去找了陈实, 前阵子他也听到风声, 至于后来如何,他就不太清楚了。
陈实往前走一步, 乔希城下意识退后一步, 看向周围。
“呵,这里这么多人,我能对你做什么?”陈实冷嗤,“不做亏心事, 不怕鬼敲门,靠alpha作威作福的感觉怎么样?”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乔希城皱眉。
陈实眼中闪过厌恶:“你自己不去象星,却毁我前途?研究院本来调我去象星, 任命都下来了,却突然收了回去。不是你和你的alpha搞鬼还是谁?你怕我做出成绩,盖过你的风头!”
“我一直在休假, 你的事情我根本不清楚, ”乔希城不解,“你能做出成绩,也是帝国的幸事,我们都是为了帝国, 我为什么怕你盖过我风头。”
说着,他想到了一件事:“而且因为你个人作风问题, 院里对你也有微词, 兴许是因为这件事……”
陈实抛妻弃子的事, 在研究院不是秘密。
“有人告诉我了!是孟闻意亲王亲自下的拦截令!孟闻意和你的alpha从小认识, 差点联姻,你不会不知道吧。”陈实激动反驳。
乔希城一愣,他还真不知道。姜婉只是和他说过,她和孟闻意是从小到大的朋友。
这时,旁边走来几个穿着保安服的人,这些人看起来很威武,他们直接走到陈实面前。
为首的人冷声道:“陈先生,你没有被邀请在列。”
话落,直接把陈实拖离现场,陈实胡言乱语,被旁边的人一个肩肘弄晕了过去。
手段之利落,不太像普通的保安。
乔希城扭头,就看到姜婉站在不远处,女人单手端着酒杯,梨颊微涡,冰肌玉骨。黑色卷发至发尾处,发色渐变成浅金灰,使得她的冷意多了丝慵懒的魅惑。
她朝他款款走来,身着黑色长裙,摇曳生姿。
姜婉好看的眉头轻拧,吐气如兰:“陈实已经被驱逐出研究院,因为误会,他对你有怨言,以后少和他接触。”
乔希城点点头。
“你还有疑问?”姜婉注视他,“我说过,你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问我。”
女人天然带着压迫感的视线,总是容易让他感到不知所措,乔希城抿抿唇:“陈实说你和孟闻意亲王以前差点联姻?”
“嗯,孟闻意想让我帮她,”姜婉说,“她现在都有孩子了,你不会介意吧?”
乔希城摇摇头,说不介意。
内心无力叹气,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蓝星遍地都是姜婉的姘头吧。他小声在心里吐槽。
姜婉若有所思,嘀咕:“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陈实是怎么知道的?”.
中途还有自由采访,姜婉和乔希城也被记者拦住。
记者借机问起他们的夫妻关系问题,紧紧抓住大众爱八卦的心理。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姜婉会找各种理由避开问题,但是这次她没有,她甚至面带笑容耐心回答。
记者问:“姜总,您和乔先生两个很不同的人,是有什么契机让你们走到一起?”
对方或许只是随便一问,以为他们有值得纪念的特别回忆,但实际那并不算美好回忆。乔希城愣愣地看向姜婉。
只见她从容不迫道:“开始我见色起意,深入了解后才发现,他很值得在一起。”
女人的唇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深入了解那四个字,乔希城忽然有种不健康的联想,脸上一热,他慌忙移开视线。
只听记者缓和气氛道:“姜总,您真幽默。”
姜婉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记者又说:“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您认为保持婚姻长久稳定的秘诀是什么?”
姜婉淡淡道:“我爱他,他也爱我,这就是秘诀。”
猝不及防的表白,乔希城怔在当场,脸上腾地发烫。
记者的提问还在继续,他勉强维持注意力,才听到他们的对话。
记者问:“对于未来的婚姻生活,姜总有什么期盼吗?”
姜婉想了一会认真道:“维持现状,或者家庭成员多一个小孩,多一只猫猫狗狗,感觉也不错。”
她的回答那么官方,明知道她是为了应付记者才这么说,他却因那些话心跳如鼓,指尖发麻。
我爱他。
这是姜婉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在床下说喜欢他。
乔希城忍不住一遍遍回味,几乎想将刚才一瞬间的信息,刻成数据,永远印在脑子里。
就算是应付也无所谓,起码它曾经发生。
以前姜婉兴致来了,也会对他说些“我好喜欢你”“喜欢你这么乖”等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可那些都是骗他的话怎么能和现在一样。
“乔先生,乔先生?”记者喊了几声。
乔希城这才堪堪回神,被人窥见什么般,结巴道:“怎、怎么了?”
“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记者面带微笑,非常礼貌。
对于礼貌的人,乔希城不太擅长拒绝,而且姜婉刚才都回答了,他点点头,祈祷记者不要问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姜总平时工作应该很忙,不能常常照顾家庭吧,您认为她是位合格的伴侣吗?”记者温声细语问。
乔希城眨眨眼,脸红红的:“姜婉合格的,工作忙很正常,我平时工作也很忙。但是她几乎每天都会回家。”
“她不会忘记回来,我,我也是,我们经常见面。”他说完复一想,又感觉说的有点傻。
记者露出笑容,适时地缓解了略微的尴尬,继续问:“今年的结婚纪念日是否一起过了?互送了什么纪念性的礼物?”
……这可以说吗。
他下意识看向姜婉,后者不在意笑道:工种号梦白推文台“我把半副身家送他了,我们还有事,改天再聊。”
她用随意的口吻说出这番话,记者便以为她在开玩笑。
但不久后等股权变更出来,大家也会发现今天姜婉说的其实是实话。
姜婉本来想带乔希城走,院长走了过来,说有话想单独和姜婉说。
“乔希城,你在这里吃会东西,不要乱走,听到没。”
姜婉很不放心,语气像在叮嘱小孩。
当着院长的面,乔希城窘迫道:“我知道了。”
但现场还有记者在采访别人,他不想再被撞到,只有端着一块蛋糕,躲到一处休息室。
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回忆起姜婉的采访,回头他要从网上把那段下下来,记下姜婉每个语气动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门口,秦鹤走了进来。
乔希城立即放下蛋糕,神情戒备。
秦鹤抬手示意他不要慌,为了表示他没有威胁,仅在门口的沙发上坐下,和乔希城保持两米左右的距离。
“我这次来,是有些话想和你说。”秦鹤语气威严,尽管有意放低姿态,却依然透出冷傲。
乔希城虽然和秦鹤接触不多,但因为姜婉他对秦鹤成见很深,而且他本来就不是很赞成秦鹤的行事作风,如今在特殊时期,他更无法对秦鹤卸下心防。
他神色冷而警惕,余光扫着周围,思索着若是和秦鹤发生冲突,他逃脱的可能性。
幸好休息室并不偏僻,外面就是人,秦鹤应该也不敢做什么。
秦鹤笑容淡然,却不让人感到轻松。
“以前我觉得你和婉婉并不相配,她无情无义忤逆不孝,眼里只有自己的事业,你对她空有一腔热血,但你的出身和omega的体质,对她的前途没有任何帮助。”
听到他这么侮辱姜婉,乔希城愤怒地瞪着秦鹤。
秦鹤毫不在意,或者说他十分自负,不会把别人的喜恶放在心上。
他继续说:“但不得不说,我这个女儿在某些方面,比我有远见。你这不就成为帝国上下都想招揽的力量了吗。她握着你不撒手,现在连陛下都要敬她几分。”
乔希城冷声道:“不管姜婉有什么决定,我都会听从她,绝不可能绕过她和别人达成约定。”
你更不可能。他在心里补充。
秦鹤笑道:“你别急着拒绝,兴许到最后,最适合的合作者反而是我。”
他忽然转移话题:“最近婉婉在你周围布置的人增加,你该知道吧。你这么脆弱却有和自己力量不匹配的能力,她简直像护那只金毛一样护你。”
秦鹤的笑容明明很慈爱,乔希城却觉得遍体生寒。
什么样的父亲,在亲手对女儿的童年造成惨痛阴影后,还能云淡风轻地说出来。
他死死盯着秦鹤,如果目光有实质,他希望是刺向秦鹤的利剑。
所以那些保安……也不只是简单的保安,那么此时的休息室,恐怕也在姜婉的监视范围内。思及此,乔希城悬着的心悄悄松下一些。
秦鹤似是看出他所想:“你看我确实不能怎么你,你能听我好好说了吗?”
“我不可能和你合作。”乔希城直接给出态度。
对于伤害过姜婉的人,只有敌人可以做。
“先不说这个,就算你不和我合作,难道你能一直留在婉婉身边吗?”秦鹤泰然道。
乔希城冷冷地看着他,用眼神问为什么不能。
“你看,你的弱点是她,她的弱点是你,帝国和帝国之外的人都盯着你们,有人想让你们死。有人和我一样,想让你们为自己所用,还有人对你们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势力错综复杂,对付你们两个绰绰有余。”秦鹤慢悠悠地搓了搓拇指上的扳指,是姜婉送他的那个。
秦鹤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看向他:“就算婉婉忤逆我让我不快,但她毕竟是我女儿,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也不想她受你连累,年纪轻轻枉死。”
作者有话说:
关于小夫妻的爱情观:
女主:我喜欢他才走肾
男主:不喜欢我就只能走肾
QWQ上了一个毒榜估计没啥曝光了,求评论,不要让我单机呜呜呜呜,别让我跪下来求你们ORZ
46 ☪ 乔/心脏微烫
◎好像在谈恋爱一样◎
乔希城极力克制情绪, 但脸色还是微微变了。
秦鹤乘胜追击:“上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你,她能遇到危险吗?你在她身边,不仅帮不了她, 还给她带来危险。”
“当然, 她喜欢你,为了你肯定什么危险都不在乎。你们的爱情很动人, 可在你们的位置, 这种爱情只会成为别人趁手的把柄。”
所以也会成为你趁手的把柄吗,就像当初你毁了她的好朋友一样!
乔希城心里充满愤怒,但警惕告诉他,越是如此, 他越不能喜怒于形色,否则会让秦鹤抓住更多弱点。
他冷声道:“我和姜婉之间没有感情,当初我们结婚, 是因为……责任,她喝醉了酒和我结番,依照法律被胁迫和我结婚。”
他竭力让语气听起来小人得志:“我对她……也不过尽夫妻间的义务, 最初和她结婚也是图谋她的权势地位。”
这些都是秦鹤曾经对他和姜婉结婚目的的猜测, 如今他亲口承认,秦鹤应当很自得吧。
秦鹤并不意外的表情,再说话时,语气多了嘲讽。面对乔希城, 他向来如此,最近只不过是有求于人, 才稍稍收敛。
“婉婉总是如此受人蒙骗, 可是不管为了什么, 你跟她这么久, 应该知道她这人护短,责任心过强,一只狗时间长了她都有感情,更何况一个人。”
“就算她对你无意,她也会尽全力保你。至于你对她,现在看来也不是全无感情,不然上次遇袭也不会不要命护着她。”
“你想怎么样?”乔希城问。
“离开她,投靠我,我有足够的势力保护你,而且你还不用担心拖累她。我需要你的学识,可以保你的性命,而你不喜欢我,无须担心拖累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乔希城神色仍然波澜不惊。但要说没有一点心动,也不可能。
秦鹤是个很成功的谈判家,运筹帷幄,洞察人心。
乔希城面露犹豫:“我会考虑。”
秦鹤得意道:“期待我们的合作。”
走出休息室,乔希城立刻换了脸色,眼中忍不住闪过嫌恶,多和秦鹤呆一分钟他都感到恶心。
同时也忧心忡忡。
他当然不会和秦鹤合作,刚才说考虑不过是推脱。
秦鹤心机深沉,不遗余力试图分开他和姜婉。
姜婉和孟闻意亲王的事隐秘,知情人只有可能是姜婉的亲近之人。
陈实再次出现在研究院,恐怕是秦鹤暗中帮助,就是为了离间他和姜婉。他必须小心,不能落入秦鹤的陷阱。
但秦鹤说的也不无道理。
他在姜婉身边,本身就是个威胁。他相信姜婉有能力自保,可是……未知总是让人不安,尤其他还是未知的源头。
乔希城到会场不久,姜婉也出来了,女人轻拧眉头,略显不耐烦。
乔希城关心道:“姜婉,院长找你什么事?”
姜婉牵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劝我让你回研究院。你用攒下来的休假逃避他们,他们着急了,”姜婉眉间多了笑意,“你怎么想的?”
乔希城陷入为难,他下意识想征询姜婉的意见:“我还不知道,反正我还有很多假期,你觉得呢?”
姜婉坦诚说:“我也不想你去。”
乔希城莞尔:“那我就不去了。”
回去的路上,姜婉看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她转过脸,严肃地看着乔希城:“不管秦鹤说什么,你都不要听,不要信。”
乔希城抿抿唇:“刚才在休息室,你都听到了?
“我没听到,不过我能猜到是什么,无非是说你拖累我,让你离开我之类,”姜婉皱眉,“我真不该让你们共处一室,但院长在跟我谈话,我的人看你没事,没敢进去打扰……”她美丽无双的脸上露出微微自责。
乔希城沉默片刻:“他说的也没问题。”
“什么?”
“确实是我拖累了你。”乔希城说。
话落,车内的空气骤然冷了下来,姜婉温润的水眸充满厉色。
“乔希城,下次不要说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女人的声音冷若冰霜,乔希城闷闷地嗯了一声,回答“知道了”。
姜婉把人捞到怀里,强调:“我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不谈拖累。”
乔希城眼眶微微发烫,睫毛有点潮湿。
回到家,气氛有点沉闷。
乔希城一旦察觉到姜婉的怒气,尤其很明显怒气还是因为自己,他就会感到不安。
而且他发现姜婉不只是生气,她还透露出他熟悉的焦躁。
是在他们遇袭之后,姜婉经常出现的情绪。
那时姜婉一遍遍强迫他答应,遇到危险他要先顾着自己。他不想答应,也答应不了。
姜婉因为他的拒绝,变得焦躁,失控,狠戾,和平时的云淡风轻很不同。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拒绝。
冰雪的气息扑来时,乔希城微微恍然,下一秒,手腕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手心。
姜婉轻轻吻着他的耳侧,所过之处,如撩起点点暗火,滚烫发麻。
女人罕见的温柔,可是空气中躁动的如锋利寒风般的信息素,让他意识到她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她浅褐色疏离的眸,多了压抑的暗色,在背光时显得幽深,如同潜藏在暗处狩猎的兽。
乔希城心甘情愿成为献祭她的猎物。
他已经做好姜婉令他溃败无助落泪的准备,姜婉却出奇地温柔,尽管平静之下,或许是汹涌的暗流。
她控制的很好,不知为什么,乔希城却更想哭,眼泪不禁从眼角滑落。
“怎么了,”姜婉柔声问,“不舒服吗?”
他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滚下更多。
姜婉开玩笑道:“那你哭什么,爽的?”
结束后,姜婉紧紧搂着他,轻轻叹气。
“乔希城,你以前多听话啊,你最近青春期么,有点太叛逆了。”
乔希城心上一疼。
尽管姜婉没有明说,但是他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她不想他有拖累她的想法,想让他躲在她身后,做个懦夫,做个宠物,装聋作哑就好。
姜婉对童年没能保护好柚柚的遗憾缺失,转移到他身上,把他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过度保护。
可是他又不是毫无自保能力,也并非愚钝无知,他怎么做得到心安理得地让姜婉承受风险。
那些风险不属于她。
他也对自己的固执无奈,姜婉对他的喜欢本来就不多,以后大概会越来越讨厌他吧。
违逆姜婉和令姜婉厌烦,同等让他痛苦,可他更无法违背因为爱某个人,希望对方平安顺遂的本能。
好在。
好在姜婉并不爱他,应该只是有点喜欢,对一个有感情的床伴,一个陪伴许久的朋友的喜欢。
姜婉不会亏待对她有善意的人,更何况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应该对他提供庇护。由强者对弱者,由alpha对omega的庇护。
他很感念姜婉的好心,如果他是用同样的心态看待姜婉,他或许也会心安理得接受庇护。
可他是很爱很爱姜婉。
就算是世界上最弱小的生物,在拥有爱时,也会生出保护所爱之人的想法。
这样本能的执拗连他自己都无可奈何。
幸好你没有爱上我。乔希城再次感慨。
尽管他不认为喜欢姜婉是一件后悔的事,恰恰相反,姜婉是上天给他命运的馈赠。
可是这样酸涩的,甜蜜的,满溢在心口无处宣泄的爱意,总是让人想流泪的感情,姜婉还是不要体会好了。
她该永远是不染红尘,不为俗事烦扰的神明。
静静俯瞰众生沉浮,看花开花落,万象更迭。
翌日,姜婉有急事要出差,事情紧急,似乎是能源的要事,她必须要离开两三天。
临走前,她再三叮嘱让乔希城注意安全,尽管她语气冷静,但是乔希城却从她重复的叮嘱里,读出了焦虑的意味。
似乎她觉得,丢下他,他就立刻被外界的豺狼虎豹吞食,不能活了一样。
乔希城再三保证:“姜婉,我知道了,这几天我都不会乱跑,如果你不放心,就让人送食物过来,我这几天都不出门。”
他不知怎样才能让姜婉安心,本意是想开个玩笑缓和气氛。
没想到姜婉却道:“那我让秘书给你送吃的吧,你想要食材还是要制成品?”
乔希城微微错愕,愣神片刻说:“我要食材。”
临走前,姜婉再次和他说“不要出门”。
同一句话,姜婉已经和她说第五遍了。
姜婉走后,乔希城在家呆坐了许久。
他不怕死,而且他也觉得不至于……
上次的事情,α星系没能得手,杀手身份却被曝光,帝国不仅加强了戒备,在对待α星系上也获取了更多舆论的主动权。短时间内,α星系不会轻举妄动。
再说帝国内部,会对他动手且有能力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而且姜婉防备严实,蓝星又是帝国中心,他又不是起决定作用的大人物,谁会如此冒险。
但姜婉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乔希城以前从来没见过姜婉这么在乎死亡。他思索很久,都没有想明白姜婉如此不安的动机。
如果是因为童年的那件事……不是很有说服力,时隔多年,就算姜婉没有完全走出来,应该也不会被影响如此之深。
晚上,姜婉破天荒地给他打了视频。
视频里,姜婉的卷发在脑后半扎了一个揪,一半披散下来,垂在胸前,穿着白色的针织外套,自然流露出慵懒的优雅。
她弯起眼睛,眉目都是温柔:“我在路上发现一家奶茶店,门口很多人,蓝星没有,我买了一杯草莓茉莉,很好喝,我觉得你会喜欢。”
她朝镜头举起杯子给乔希城展示,上面是奶黄的茶,杯底沉淀着大半杯粉色的草莓碎。
“草莓好多,”她惊喜说,“而且一点也不酸,味道很浓。”
有一股少女的鲜活气息的姜婉,也好让人心动。
乔希城红着脸点点头:“我很想试试。”
“来得及的话,回去给你带一杯。”姜婉说。
乔希城有点意外,出差回来还给他带奶茶什么的,总觉得和她的行为有些不符。
这时,姜婉给他讲起中途的见闻,接下来要遇到的难缠的客户,还有问他有没有吃饭。
乔希城很乖地回答:“吃过了。”
视频里,姜婉撑着下巴看他,等他继续说。
乔希城只好不好意思道:“吃的炒冬瓜还有青椒炒肉。”
姜婉敏锐地捕捉到疑点:“早上剩的饭菜吗?”
乔希城点点头,他一个人吃饭没什么胃口。
“你要是不想做饭,我让秘书给你送。”姜婉说。
“没、没有,”乔希城赶紧说,“我明天就做饭。”
姜婉依旧沉默地看着他,他保证道,“明天我会至少做两餐饭。”
“嗯,”姜婉神色稍霁,“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经常吃剩饭对胃不好。”
乔希城听话地点头。
其实以前姜婉出差,他懒得做饭,经常一顿饭吃一天。姜婉并没有在意啊。
他和姜婉之间,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分开异地,开着视频漫无目的地聊着琐碎的事。
好像,好像在谈恋爱一样。他的心脏微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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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 乔/一日不见
◎如隔三秋◎
第二天一早, 秘书按时送来乔希城需要的食材。
乔希城和秘书接触过很多次,彼此不算陌生,但因为这种小事麻烦对方一趟, 他仍然特别不好意思。
秘书笑着寒暄:“乔先生, 今天是打算炒蒜黄吗?”
乔希城点点头:“很久没有吃过了。”
“姜总还让我给你买了香园的小笼包,”秘书说, “他家的甜辣酱很好吃, 不是很辣。”
“谢谢你。”乔希城接过小笼包。
秘书赶紧说:“这都是姜总的心意,姜总昨晚就告诉我你喜欢吃,让我来时给你捎一份,我只是跑个腿。”
乔希城耳朵有点烧, 浅浅一笑:“还是谢谢你。”
打开包装盒,白嫩的包子鼓着,白白胖胖, 满满当当地挤了一盒。
酱汁甜中带辣,冲淡了鲜肉的腻味,令人胃口大开。
乔希城轻咬一口, 鲜香充斥着口腔。
有时候早上, 他喜欢买这家的包子回来当早餐,是少有的招牌不起眼但生意好的老店,几年来百吃不厌。
一想到这是姜婉特意叮嘱秘书买的,他的心脏便砰砰跳。
中午做好饭, 乔希城拍了张照片发给姜婉。他炒了两道菜,韭黄炒鸡蛋和芹菜炒肉, 还煮了一份花生甜汤。
甜汤他第一次做, 照着网上发的教程, 煮的七八分像。
但已经很好喝了, 他自夸地想。等姜婉回来煮给她尝尝。
这时,姜婉的视频电话打了进来,乔希城微惊,接通视频,放下筷子正襟危坐。
“在吃饭吗?”姜婉问。
乔希城乖乖回答:“是,刚做好饭。”
“吃的什么?给我看看。”
乔希城怔了怔,不是拍照给她看过吗……
他转过镜头,给姜婉看桌子上的菜,略有些紧张地介绍:“韭黄炒鸡蛋,芹菜炒肉,还有煮的花生甜汤,里面放的糯米小汤圆。小汤圆是上次煮汤圆米酒剩下来的。”
“我好想吃,肯定很香。”姜婉清婉的面庞露出眼馋的表情,红唇微微撅起,有几分少女的俏丽娇憨,语气中明显的撒娇意味。
乔希城只觉耳朵忽然像触电般,细小的电流直达心尖,心脏酥软,漏跳几拍。
他红着脸,心跳如鼓:“等你回来做给你吃。”
姜婉弯唇浅笑,看玩笑道:“花生汤我也没喝过,故意趁我不在家,做好吃的是吧。”
“没、没有,”乔希城话都快说不好了,“我先做试一试,想等你回来再做给你喝的。”
姜婉笑眯眯说:“做饭的时候还想着我呀?做梦有没有梦到我。”
尽管知道她是在逗他,乔希城却让她撩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昨晚梦到你了,”姜婉坦然道,“梦到搂着你睡觉,你穿着那件天蓝色的蚕丝睡衣,就是领口有点大的那个,你记得吧?你很少穿。”
乔希城猛地抬眸,长睫微颤,躁动的心脏仿佛要突破胸膛窜出来。
“我很喜欢你穿那件睡衣,像蓝天一样让人心情好。你说我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呀?”姜婉目光悠悠。
姜婉一番甜言蜜语,搅的乔希城脑子都转不动了。
是想他的意思吗?
不只是脸颊,心脏也跟着滚烫,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姜婉还在等他回答,他忍着羞涩:“等、等你回来,穿给你看。”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姜婉浅色的眸底多了一抹暗光:“好。”
“你、你吃饭了吗?”乔希城让她看的脸颊有些发烫,找着话题,说完后,后知后觉好像有些干巴。
“嗯,吃了一份牛排,味道很不好,没有你一半的手艺,”说着,姜婉皱了皱眉,少见地抱怨,“来到这边吃的几顿饭,都不合胃口。”
乔希城立即心疼了:“多少吃一点,不要饿肚子,等你回来我做给你吃。”
心想那边的东西该有多难吃,姜婉不算挑食,都找不到合胃口的饭菜。
等她回来要给她做好多好吃的。
他们又聊了一会,姜婉是趁着午休和他视频,下午还有合作要谈。
上午合作谈了一半,双方还没有完全谈拢,但她有信心,合作能按照她期待的方向发展,因此姜婉心情很不错,话比平时多了些。
乔希城真想偷偷录下视频通话,记下此刻和他分享琐事,亲昵宛如恋人的姜婉。
可又觉得怪害羞的,迟迟没有按下录屏键。
姜婉清悦的声音响起:“如果我早点谈好,你想我早点回去吗?”
乔希城想也没想回答:“想的。”
“想我早点回去呀?”
他没注意到姜婉的断章取义,只是点头,低声道:“想你早点回来。”
姜婉嫣然一笑,无声笑容中夹着惑人的风情:“好。”
挂断视频,乔希城愣神好久。
还是有点不习惯,黏黏腻腻的像小情侣一样。
但是……像冬日晒太阳,像泡在蜜罐里,暖烘烘,心房充满甜蜜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变成对着空气傻乐的笨蛋。
这次姜婉出差,他们虽是异地,关系却似乎更近了一步。
乔希城忍不住想,姜婉是有一点喜欢他吗,不是对身边人习以为常的喜欢,也不是朋友间的友谊,而是作为丈夫,作为恋人的习惯。
而且应该不止是一点。
恋爱期的姜婉,是会给人独一份的亲昵。如果不是真正认可的人,她伪装不出来。
乔希城吃完饭,已经一个小时后,饭菜都凉透了,可味道还是很好,他吃掉两碗米饭。
下午他准备整理一下论文资料,尽管他近期不用去研究院,但又不是辞职,他的选题完善延伸还要继续处理。
中途,姜婉给他发了消息。
“去谈判,祝我好运吧。”还附带一张可怜兮兮的猫咪表情包。
乔希城想象这个表情出现在姜婉的脸上,忍俊不禁。
“祝好运。”
姜婉:“没有点实在的?”
乔希城想了想,给她发了一个666的红包。
姜婉领了红包,发来一条语音:“行,借宝贝的金口玉言。”女人的声音含着暧昧的轻笑。
听完语音,乔希城耳鸣了,脑子里炸开烟花般,嗡嗡作响。
他怀疑自己幻听,又听了一遍。
耳鸣更严重了。
他飞速把这段语音收藏下载,生怕晚一秒姜婉撤回语音,或者他手滑不小心删了。
就这样,一下午他什么都没看成,他频繁地看手机,但姜婉没再给他发消息。
到了差不多饭点,他估摸姜婉应该忙完了,才发信息问她的怎么样。
姜婉没有回复。
她或许还在忙,乔希城自我安慰想。没有吃到糖时,只知道它好吃却不会多么念着。一旦尝过甜头,便想多尝尝。
他叹口气,压下心底的淡淡低落,去准备晚上的饭。
做份甜点吧,多做点还能解决明早的早餐。
他搅拌着鸡蛋液,分神地想,姜婉明天会回来吗,要不要多烤一点蛋挞,兴许她明天吃得到。
不过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还是现做新鲜的吧。
余光扫过身上的围裙,蓦然记起那天在厨房的荒唐,搅拌的动作忽然失了节奏。
他泄气地放下工具,扶着料理台稳定心神。
忽然,外面传来开门声。
他探出头,和门口的姜婉四目相对。
女人穿着职业时装,黑色卷发半扎,芙蓉玉面,耀眼夺目,和白天在视频中见到的别无二致。
乔希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姜婉先一步欺身上前,寒香的带着侵略性的吻落下。乔希城背靠着墙,瞬间便被抽走力气般,脚几乎站不稳。
心底的激动和喜悦无以言表,他紧抓着姜婉的手,才握住幻影般幸福的真实感。
他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时,姜婉才放开他,他失了节奏的喘气。
“你、你怎么回来了。”他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
姜婉干燥温暖的指尖抚过他的眉峰,柔声道:“不是你让我早点回来么。”
“那是……”
“难道你不喜欢我早点回来?”
乔希城哑声,呐呐:“喜欢。”
姜婉搂着他,在他耳畔轻笑,却像笑在心上,清泉般滑落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吃饭了吗?”姜婉问。
“还没有,我正准备做蛋挞……”
“那就晚点一起吃吧。”
下午乔希城没有听够的那句语音,这次听了个够。
姜婉喊他宝贝,以引诱他说出更多羞耻的话,而明知她的每句轻哄背后,都有更让他羞愤难当的目的,他却一次次遂了她的意。
姜婉的诱饵别说用的是蜜糖,就是□□,他也甘之如饴。
迷糊中,乔希城听到姜婉说:“本来兴许明天中午才能回来,但是太想见你,合同的细节交给了别人。”
“你想我吗。”她问。
在难以表达的喜悦中,泪水先一步滑落,许久大脑才处理好信息,他哑声回答:“我很想你。”.
后半夜,乔希城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晚饭没吃成。
第二天,他是被饿醒的。
姜婉还在睡觉,梦中的人,睡颜恬静美丽,唇角挂着浅淡的笑容。
乔希城看她一眼,又被烫到般匆匆移开视线。
回忆起昨晚,姜婉出差提前赶回,说是为了给他惊喜,然后两人就……
这是恋爱里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就挺让人脸热。
乔希城很想多躺一会,但想到昨晚姜婉也没吃饭,而且昨天她又谈判又是赶路,应该都没怎么休息。
他想让姜婉一醒来就能吃到早餐,不对,应该说是午餐。
又躺了一会,他才恋恋不舍起床。
到了客厅,乔希城才注意到桌上多了一杯奶茶和一束花,向日葵,洛神和香槟玫瑰。
姜婉赶回的路上,还记得给他带这些,乔希城抱着花,不禁微笑,心思又飘到很远。
作者有话说:
年会不能停太好看噜,打工人年度黑色幽默喜剧
忍不住推一推,不过大概只有社畜才能狠狠共情
我什么时候能写出这么牛逼的剧本TT
48 ☪ 就这样吧
◎宋钰,就这样吧◎
我一向认为乔希城是那种被卖了还会帮人数钱的天真笨蛋。
在我中午醒来闻到勾人饭香时, 这个想法更加强烈。
厨房里,乔希城正在盛菜,衣袖挽到手肘, 露出一截劲瘦白皙的小臂, 深咖色的围裙在他腰后松松系着一个结,勾出一道纤瘦流畅的腰线。
他扭头看我, 笑容温婉:“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昨晚把人欺负的那么狠, 我以为他今天会有点小脾气。但不仅没有,他还做了四菜一汤。
……我的罪恶感都快无处安放了。
乔希城盛了一碗花生汤放在我手边,我看了一眼,有一秒很怀疑里面会不会加了芥末胡椒粉之类。
我这才注意到, 他白净的面上透着倦色。
坐下时,乔希城的脸色变了变,他垂下睫毛迅速遮住眼底的难堪, 清秀的眉头皱了皱。
我尴尬道:“对不起,我昨天太……你喊我起床,我来准备午餐就好。”
乔希城咬着唇, 脸颊浮上绯色, 半晌说:“你说你想吃。”
我说的话,他都会认真记在心上。
我喝了一口花生汤,弯弯眼睛:“好喝。”
他的唇角漾开春风般的笑容。
我心里一动:“过几天我们去看雪吧,我把一些琐事处理完, 我们就出去。”
乔希城眼睛亮起:“好。”.
因为合作顺利,我的心情格外好, 如果不是在路上被宋钰拦住, 我的心情会更好。
咖啡厅, 宋钰坐在我对面, 好事临门,神采奕奕的样子。
不过我想不到这喜事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宋钰先开口:“婉婉,我说过一定会证明乔希城对你不是真心。”
我挑眉:“你找到证据了?”
“是。”
宋钰给我播放了一段录音:
“我和姜婉之间没有感情,当初我们结婚,是因为责任。”
“我对她也不过尽夫妻间的义务,最初和她结婚也是图谋她的权势地位。”
声音再熟悉不过。
尽管乔希城语气冷漠不近人情,可是我还是捕捉到他声线中微微的发抖。
我不禁无声笑起来。
宋钰关掉录音:“你听到了?他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
我冷冷抬眼:“你从哪弄的这段录音,秦鹤手里?”
宋钰一副被我说中的表情。
“你和他走的这么近,是和他同一阵线了?”
“我没有,”宋钰露出慌乱,“我怎么可能和他结盟,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我只是从他那得到一些消息。”
我皱皱眉,不知道该不该多劝。
我和宋钰分手多年,我了解从前的他,但对眼前的他并不熟悉。
几年不见,他的心性是否已改,我也不确定。
“秦鹤心术不正,不是好的合作伙伴。”我言尽于此。
而且宋钰的事业主要在云星,据我所知,秦鹤和云星星长不和,宋钰和秦鹤走的太近不是好事。
宋钰憋红脸,着急解释:“我真没有和他结盟。”
“录音我听到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宋钰脸色一白,不可置信问:“这样的人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这和你无关。”我沉默半晌,在想另一件事。
宋钰的的胸膛剧烈起伏,无比愤怒:“你明明不是这样。”
我叹口气:“宋钰,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为什么不能?我知道你,你知道我,中间缺少的这几年,我没有变,就算你变了,我也可以重新了解你。”宋钰说,“没有乔希城,都可以回去。”
“以前我们那么契合,怎么就回不去?”宋钰完全不认同我的说法。
我淡淡道:“可是我爱上乔希城了。”
宋钰的脸上霎时褪去血色:“我不信。”
“而且就算你喜欢他,你今天知道他是这种人,以你的性格,你也不会再喜欢他了,”宋钰着急问,“你不会喜欢他这种人对吧。”
我没有回答他。
有点荒谬。从前宋钰问我时,我无法确定心意,所以不能回答。等到我确定了,我仍然不能回答。
就像录音里,乔希城也没有承认对我的感情一样。
宋钰面带喜色:“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说想买下一颗星球单独生活,我找到了合适的星球,认购合同快办好了。帝国不安稳,我们可以去新的星球躲一阵子,再互相了解,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肯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这次,这次我们一定可以走到最后。”
“我不记得了,”我沉思,“去别的星球单独生活,听起来像是我那时会说的话。但现在我的心态早就变了,我没那个想法。”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们从天文馆回来后,你说如果自己有一颗漂亮星球,可以和爱的人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宋钰眼眶渐渐红了,“我们两人共同的愿望,你怎么能忘了!”
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婉婉……”宋钰哀切地喊我。
“这件事我本想晚点和你说,”我没有任何动摇,“但你来找我,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
“什么?”
“我希望你一个月内离开蓝星,我不想在蓝星再见到你。”
宋钰多留蓝星一天,我和他见面的几率就会增加。乔希城又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我总不能每天揣测他在想什么。
况且我也不希望下次上新闻是因为和宋钰的陈年旧事,然后再被揶揄出什么深情渣A的形象,想想都够原地去世。
让宋钰离开蓝星的想法早就有了,只是最近才有合适的机会,恰好宋钰又找到我。
宋钰和秦鹤走的近,早就被我和孟闻意安插的人手盯上了。
他们达成协议,宋钰绕过星长,为秦鹤争取更多云星势力,同时秦鹤为宋钰在蓝星行方便。
我只是拿出他们私下的录音,就像宋钰做的那样,掐头去尾,听起来似是而非。
这份录音要是送到了云星星长手中,宋钰在云星的事业必定遇阻。
宋钰心碎地看着我,眼泪从眼角滑落,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对他。
“婉婉,我不信你听不出来,这段录音我只是敷衍秦鹤,如果我会和他合作,不会等到今天,”他唇瓣微微颤抖,“我和他唯一的事实交易就是他帮我找到你们夫妻不和的证据,我带你离开。”
“这不重要,”我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离开蓝星。否则这份录音不久就会出现在你们星长的办公桌上。”
他抹了下眼睛扭过头,见我主意已定,连眼泪也不想让我看到。
宋钰是如此,他从来不是娇弱的omega,流泪的时候少之又少。
记忆中,就连分手时,他都没有红过眼睛。
我也相信,他心里确实有我,否则我不甚激烈的措辞,又怎么会伤到他。
只有被爱的那个才能肆无忌惮行使伤害权。
对待对手,我能冷血无情利字当先。可对宋钰,我不能不有一些亏欠。
我静静看着桌上的绿植,想起分手后,宋钰离开的那天,我送他到停车场。
我们都没有太大的情绪,尽管彼此都隐约意识到,这次或许真会分开。
他拖着行李箱上车,关门,我在窗外和他挥了挥手。
他坐在车里看我,桃花眸盛着少年的意气,微微撅起嘴唇,不满的神色。
那时候我们没有好好道别,以为这样就会成为简单的吵架。
我回过神,站起身,看着眼眶红红的宋钰:“宋钰,就这样吧。”
我们就这样吧.
刚坐上车,我敏锐察觉到后座的异动。
枪口悄无声息抵在我的后脑,低沉粗哑的男声道:“姜总,这辆车已经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我的同伴只要发现异常,会立即引爆这辆车。”
我低笑:“敢在市区引起骚乱,你们背后的人肯定不一般。说吧,你们有什么目的?”
“只需跟我走一趟。”男人说。
“绑架还是有人要见我?”我想了想,“最近我没树什么敌啊。”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男人不想多说。
我迟迟没启动车子,有人上前敲了敲门,男人把枪移到我背后,警告我不要乱说话。
我说了句马上就走,问身后的人:“去哪?”
男人报了个地址,是在荒郊。
车子行驶在路上,两旁的景色往身后退去,遇到红灯,我停下车,男人立刻警惕地用枪指着我。
这里这么多人,我能做什么。且不说车上有炸.弹是不是骗我,万一真有,我死了岂不是还拉着一堆无辜人陪葬。
我可不是他们这种无良群体,置别人死活不顾。
我悠闲问:“你真的不怕死吗?你的家人,爱人,孩子,钱财,世界上没有一件你留念的东西?那你为什么还拼死为那个人卖命。”
男人的声音冷冽:“这是任务!”
“你是秦鹤的人。”我说。
男人瞬间噤声。
我冷笑:“只有他才会如此洗脑下属,不给任何好处却让他们为他卖命。”
“你不懂秦议长。”男人说。
“我不止不懂他,也不懂你们,不过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难以理解的事,正是这样人才变得有意思。”我说,“话虽如此,不妨碍我还是觉得秦鹤无趣。”
男人没有顺着我的话,沉声道:“姜总,既然您猜出来了,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把你怎么样。”
似乎怕因此失去威慑般,他补充:“但如果您拒不配合,秦议长也说可以见机行事。”
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我当然不会小看秦鹤的心狠手辣,为了实现他的目的,只要他认为值得,放弃我性命的事他都做得出来。
竟然说得出来不会把我怎么样。
我弯弯唇角。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红灯转为绿灯,我发动车子,前方人烟渐少。
天气晴朗,太阳高挂,白色的天空泛着浅蓝,两旁的长青树木给苍冷的冬季增添了生机的绿色。
随着车子渐渐行驶到郊区,我越来越亢奋。
作者有话说:
宋钰下线噜,下章秦鹤应该也能下线
女鹅二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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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 反杀
◎又是美貌与智慧并存的一天◎
到了郊区宽阔的公路, 我加大油门,背后的人意识到不对,让我停下的声音越来越急切。
速度不断加快, 一分钟后, 到了一个急切的拐弯处,我猛打方向盘, 飞过的子弹几乎擦着我的耳侧而过。
我趁机跳出车门, 重重跌在地上,脑子被撞的发昏。
在绑匪跳出车前,我按下车上炸.弹的启动键。
轰!
爆炸的余威将我震开,我半边肩膀痛的发麻。我躺在地上看着苍蓝色的天空, 重重地松了口气,祈祷我的人别赶来太晚。
直到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才放心地闭上眼睛。
可惜答应乔希城带他看雪, 不知道要拖多久了。
耳边一直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男声带着压抑的哭腔,听起来很难过。
我勉强睁开眼, 头疼欲裂。一时间, 我的记忆出现短暂的断层,记不起发生了什么。
“姜婉,姜婉,你醒了?”
视野中, 出现一张泪眼模糊的脸,红通通的眼睛, 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我勉强扯起嘴角:“乔希城,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乔希城喊完医生, 抓着我的衣角小声呜咽, 喜极而泣。
记忆回笼,我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炸了我自己。
我安慰乔希城:“我没事。”
当时的距离和力度我都进行过控制,伤情虽然重但不至于死亡,否则过轻得不到我想要的效果。
医生进来,给我进行身体检查,除了个别指标还要观察,大多数指标恢复正常。
金萱也在其中,我对她微微一笑,当做打招呼。
金萱点点头,面无波澜,她公事公办地说起我的状况:“残片就差一厘米穿肺,你命很大。”
我笑了笑:“看来我行善积德还是有点用。”
不苟言笑的女医生面上多了愤懑:“没想到那帮人胆子这么大,上次袭击乔希城未果,这次又偷袭,帝国再不给出态度,就是我方无能了。”
我垂眸轻笑,秦鹤果然把脏水泼给了α星系。
很好,我还怕他不泼呢。
金萱奇怪地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我问。
“从你醒来,你的心情就好像不错,峮乙乌尔尔气雾儿吧依”金萱说,“这不像一个遭受袭击的人,正常的状态。”
我悠闲道:“那你姑且当我不正常吧。”
金萱一脸无言,过了会她说:“乔希城这几天都在守着你,滴水未进,你劝他吃点东西吧。”
我这才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睡几天了?”
“四天。”
我:…….
刚醒来时,医生着急检查,我都没细看乔希城,他就被喊出去了。
这下我终于看清他。
乔希城脸色苍白,黑眸黯然,樱粉的唇也褪成梨白。两颊很好捏的软肉瘦下去,下巴尖削。肩颈清瘦单薄,风一吹就能倒的样子。
天杀的秦鹤,都把我omega吓成什么样了。
我拉过乔希城的手,有点凉。
“有粥吗?”我问。
乔希城立刻回答有。
粥还很温热,小米百合粥,清香扑鼻,应该煮了很久。
“有点清淡,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吃的太油腻。”乔希城说。
我点点头,示意他盛出两碗,我俩一起喝。
“我喂你吧。”他糯声。
我抓着他手腕,轻轻用力,他身形晃了晃,我哂笑:“我的力气都比你大,我还让你喂啊。”
乔希城不再争,乖乖喝粥。
“这几天怎么都不好好吃饭?”我说,“我一天没看着,你就不听话了。”
乔希城半垂眼睛:“我不饿。”
我轻哼一声,表示不信。
喝完粥,乔希城收拾碗筷,我浏览网上的消息。
关于我受伤的消息,引起很大的讨论,虽然已经过去四天,但相关话题还高挂热度榜。
因为我前脚高调为帝国所属研究院捐赠完,后脚就遇到危险,舆论的矛头都指向了α星系。
毕竟上次乔希城受伤就是因为α星球,这次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向帝国公开示好的公共人物却连番遇袭,民众的愤怒可想而知。
有人联名请愿,要求帝国官方必须拿出一个态度。
孟闻意代表帝国回应过两次,说一定会查清楚真相,不会寒了民众的心。
在混乱中,不乏浑水摸鱼趁机煽动同α星系打仗的分子。
我不用查就知道,这些人大部分必定是秦鹤的人。
“姜婉,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乔希城自责道。
我喊了他一声,他茫然抬头,恍然记起什么般,抿抿唇,小声跟我道歉。
我皱皱眉,我也不喜欢他总是道歉。
不过下次再说吧。
我继续浏览新闻,看到大家这么关心我,为我鸣不平,心情很好。
看来我捐给研究院的30亿挽回很多人心,而且还有人说α星系想毁灭谁,他们就要支持谁,集团旗下产品得到声势浩大的群众性免费宣传。
30亿全砸广告都不一定有这效果,董事会那帮人脸都笑烂了吧。
唉,受伤我一个,造福千万人。
我万分欣慰,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言简意赅,霸总味十足。
“我醒了。”
“你老板。”
“晚上饭点安排记者招待会,现场直播。”
挂断电话,我朝乔希城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以乔希城对我的盲目崇拜,他要是知道我的计划,说不定直播结束后,就会热泪盈眶对我以身相许。
一想到小omega泪眼涟涟地扑在我怀里,不断说着“姜婉你太厉害了”之类的话,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但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到时候不会力不从心吧?我有点担忧。
我正沉浸在苦恼中,乔希城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神问:“怎么了?”
他秀气的眉头皱在一起:“你一会还要开记者会?”
我笑道:“是呀,大家这么关心我,我醒了要报个平安嘛。”
乔希城面露担忧:“不能在网上先说一下,改天再开吗?你现在的身体……”
我心想,改天我身体都恢复了,我想要的效果都没了啊。
我还想给乔希城一个惊喜,没有直接说,只是道:“没事,就是看起来严重,别怀疑你S+alpha的恢复力。”
乔希城仍然是一脸的不放心。
晚上的记者会,乔希城陪我一起参加。
我浑身挂彩,脖子、胳膊、腿上,都能看到包扎的痕迹,下巴淤青一块,额头还裹着纱布。乔希城呢,则一脸伤心过度的小娇夫模样。
我俩站在一起,难夫难妻,不用想就知道会引起多少同情和民愤。
现场上万家媒体,现场直播传到星网各个角落,我相信就算是遥远的荒星,也多多少少在关注这次直播。
一场从我为研究院捐赠起就已设好的陷阱,终于捕捉到它等待的猎物。
所有的镜头都已准备就绪,而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实,会亲自为这场闹剧画上句号,或者推向新的高.潮。
我不经意扫到电子屏上的日历,真巧,今天竟然是秦鹤生日。
我给秦鹤过过许多次生日,送他许多礼物,印象最深的却是在我五岁那年给他送的礼物。
是用树叶拼成的画,我存了一年的树叶,从春到冬,尽力留下它们最美的样子,画上的每一片树叶我都挑了很久。
时至今日,我已经忘了树叶画的具体内容,可能对于大人来说,的确很幼稚。
但我清楚的记得秦鹤亲手撕了我的画,骂我玩物丧志时扭曲的脸。
我按下大屏幕的播放键。
秦鹤,女儿不孝,希望我这次为你准备的五十八岁生辰礼物,你会喜欢。
现场有片刻的鸦雀无声,不久后,最先回过神的人一声惊呼,唤回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议论声此起彼伏,职业素养更强的则已经在奋笔疾书,和这场流量赛跑。
大屏幕上的内容,对于我来说司空见惯,但对那些被秦鹤道貌岸然的表面所欺骗的人来说,却无异于深水炸.弹。
视频里,秦鹤和别人勾结,为威胁乔希城为己所用,不惜设计绑架我,甚至说出如果我过度反抗,不介意对我施加有足够威慑力的武力。
车子在半路爆.炸,秦鹤第一时间处理他安排的人,并且迅速散播我是被α星系的人所害的言论,趁机煽动大众战争情绪,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还有之前秦鹤意图陷害同僚,党同伐异的证据,全部都整理在这条视频里。
随着越来越多和秦鹤有关的黑幕被揭露,现场一片哗然,不知谁喊了声“秦鹤下台”,人群立即出现声援。
我适时说出孟闻意教我的话:“我也没想到我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我为他做的一切感到羞耻。”
孟闻意还叮嘱我最好哭一下,更能引起愤慨和同情。
但我好久没流过眼泪,都忘了哭泣是什么感觉,半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而且我爽的要死,记者会之后,秦鹤那老头子怕再也翻不出新花样,我没当场大笑都不错了。
我又强作沉重回答了几个记者的问题,才牵着乔希城退场。
乔希城任我拉着,跟着我走了好久。我得意了一会,才注意到从我在记者会大耍威风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一扭头,就看到乔希城一脸梨花带雨。
……这,这是被我的威风折服,拜倒于我石榴裙下了?
但、但看起来不太像。
我莫名有点慌:“你怎么了?”
乔希城呜咽好一会,声音细而闷,小猫一样,哭的伤心极了,他单薄的背在我手底轻颤。
“乔希城,你别哭了。”我轻轻给他擦眼泪,有点灼烫。
好吧,我也不是一定要看他为我的智慧聪明崇拜到热泪盈眶。
他温软的脸颊贴着我的手心,泪眼朦胧,哽咽着问我:“秦鹤竟然真想炸死你?”
咦?关注点为什么是这个?
我有点莫名,不过还是老实说:“那倒没有,炸.弹是我自己点的。”怕小omega的脑子想不到太深,我解释,“如果单单是劫持,我怕起不到太大的舆论效果,到时候再让他一顿颠倒是非,得不偿失。”
作者有话说:
女鹅:嘿嘿,今天又聪明到了小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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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 身体都没恢复
◎不能等几天吗◎
乔希城睁大眼睛, 浓密的睫毛轻颤:“炸.弹是你安排的?”
“是。”
当时我收到来自孟闻意的消息,告知我车上有炸.弹,并且她把具体信息同步给我后, 我就临时更改了计划。
计划顺利进行, 而且我也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我并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卑鄙或无辜, 我都无所谓。
可是面前的人是乔希城……
我做不到对他坦然撒谎, 况且也没必要,我说:“本来的安排是枪.支,但那效果,除非一枪爆头, 否则不会引起太强烈的视觉冲突。”
乔希城脸色越来越白,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别的,我一时看不懂。
我继续道:“你也知道, 秦鹤和姜蕙白两夫妻心狠手辣,上次你受伤,还有姜蕙白的推波助澜。”
乔希城面露惊讶。
关于姜蕙白纵容杀手的事, 只是内部有些风言风语, 这是我第一次向乔希城确定。
“我想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会采取新的手段设计我们。”
“而且就算不是他们,也可能有其他人,”我说出我的担忧, “虽然我布置严密,但他人在暗我们在明, 防不胜防。”
“所以我想不如用公众舆论保护我们, 捐赠高调宣传。若没有意外, 就当是普通企宣。若出现意外……就像这次, 我们在焦点中,生命受公众关注和保护,若受到威胁,也有人替我们发声。”
听着我的讲述,乔希城怔怔的。
他眼里蓄着水光,不可置信道:“所以这些都是你的计谋?用你的命谋划秦鹤……”
语气听起来那么难过,好像每句话都在刀尖滚过一遍。
我莫名有点难受,解释道:“这是我想出来最短时间扳倒秦鹤的办法,只有让他远离权力核心,他才能不再打我们主意……”
乔希城睫毛一颤,泪水就滑下来了:“姜婉,你简直是个疯子。”
他的声音不大,也不凶,可轻易让我心烦意乱:“回去再说。”
他沉默地跟着我,任我拉上车。
乔希城微微侧着头,也不看我,过了一会,我看到他的手背湿了一小块。
我看向窗外,渐渐有点困,靠着窗户睡了过去。
到了医院,乔希城喊醒我,见我睁开眼,便不再多说话。
他站在车外伸出手扶我,却垂着眸子,避开和我视线直接接触。
幼稚。
我下车时故意绊了下脚,抓着他的手,和他抱了满怀。
茉莉香扑鼻,我趁机把人按在怀里。
乔希城慌乱地扶我,乖乖地任我抱着,继续置气的方式变成把头扭到一边,给我留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真想敲开这家伙脑瓜,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记者招待会那么久,我精神不济,到了病房就睡了过去。
迷糊中有人拿着热毛巾给我擦手擦脸,茉莉的淡香忽远忽近,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在乔希城给我擦右手时,我反手拉过他的手腕,在omega的惊呼中,把人按在病床上。
他白净的脸瞬间红了,精巧的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黑亮的眼珠里清白的无措。
我喜欢他一览无遗的情绪外泄,只是偶尔不太认同他的拧巴。
“你到底在气什么?”我问。
他急促呼吸,带动薄薄的鼻翼,眼尾泛红:“你让我顾惜性命,可是你自己呢,你甚至用它做筹码。”
我轻咳一声:“情况不一样嘛,操控权在我手里,我有把握。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乔希城瞥开脸,垂下浓密的睫毛,唇角朝下绷着,胸膛微微起伏。
气性真不小。
我勾着他下巴,亲了亲他的唇角哄他:“好了,都过去了,不提了行吗。今天多值得高兴啊,以后秦鹤都不能再碍眼了,高兴点。”
乔希城任我亲着,渐渐地配合我的吻,身体也不再紧绷,依恋地贴着我。
这才好嘛。明明是值得庆祝的一天啊!
我松开他,正为乔希城的好哄欣慰,抬头却看到他微颤的睫毛下,晕开晶亮的湿润。
乔希城,你不是一向很好哄的嘛!
我瞬间有点心虚,感觉自己作了十恶不赦的大恶。
“乔希城,”我扶着他坐好,摸着他微凉的脸颊,“我怎么做你才开心嘛?”
他擦擦眼角,低头沉默一会,温声温气道:“姜婉,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炖了鸡汤,去给你盛。”
那你怎么才能不这么伤心啊。
我坐在床边,怅然若失。
我几乎——不,我从没见过乔希城这样和我置气——就算上次他死犟不答应我会惜命那次,都没让我感到他的气愤这么强烈。
我就可以答应他下次不冒这么大的险。
可是他什么都没提。
不一会,乔希城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碗鸡汤。
浅色的鸡汤上飘着几点翠绿葱花,红色的大枣和枸杞点缀其中,乌鸡沉在碗底。浓香的味道飘来,令人食指大动。
乔希城端着鸡汤喂我,米白的衣袖挽到手肘处,白到透明的皮肤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手指白而修长,指甲干净圆匀。雪白的手腕一翻一递,霎是好看。
我的视线随着他的手腕,不知不觉间,一碗汤便喝完了。期间乔希城避着我的视线,我们俩竟然一句话都没说。
他拿着空碗转身,我突然产生他离我很遥远的感觉,猛地抓住他的手腕。
啪!
瓷器碎裂的脆响,在安静的病房格外清晰。
乔希城受惊地扭头,惊疑不定地看向我。
我没理会那只碗,明知故问:“你去哪?”
他小声说:“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我把人拉到床边坐下:“不喝了,你在这陪我一会。”
他就乖乖地坐在旁边,陪着我直到医生来查房。
金萱是治疗我的医生之一,她冷淡着脸,例行询问。不用我开口,乔希城自己都回答的很好。
讨论着我的病情之余,两人也不免叙旧。
什么照顾病人,也要照顾好自己之类,又什么作为主治医生也要注意休息云云。
你一句我一句,说一些表面的客套废话,还能说十来分钟。
乔希城侧身对着我,他和金萱说话,微仰的侧脸线条柔和流畅,说话温声细语,礼貌健谈,丝毫不像面对我时的一言不发。
就算他们谈话的内容有一大半和我有关,那当事人不就在现场,这话题为什么不喊我参与。
似乎听到我的疑问,金萱扭头看过来,叮嘱了我几句才离开。
乔希城给我掖被子,让我睡觉。
“我还没洗澡,”在他开口前,我又要求,“你给我洗。”
乔希城看向我的眼神,温软又无可奈何。
我又可以了!
我当然不会满足自己洗干净,我还执着于祸害乔希城。
我知道我不是个合格的病人,我仗着自己生病,肆无忌惮,乔希城浑身湿漉漉的,被迫和我一起洗了澡。
他呼吸不稳,一边要帮我洗澡,一边还要忍受alpha的骚扰。
真是个小可怜。
乔希城话都说不好了:“姜婉,你,你身体都没恢复,不,不能等几天吗。”
原本是可以等的。
但今天发生的一切,我有点等不了。
我把他压在墙上,粗.暴吻他,花洒的水细雨般绵密地落下,氤氲的雾气中,乔希城清丽的脸也显得朦胧。但那点让人心疼的委屈可怜,却不需要用眼睛就能感受到。
我搂着他柔韧的腰,好像比记忆里瘦了一圈。
“对不起,乔希城,让你担心了。”我在他耳畔低声道歉。
他却哭的更厉害。
我不知道是否安慰到他.
由于我当众揭发秦鹤,不畏强权,大义灭亲,我的公众形象终于扭转——不过也不乏说我踩着亲爹上位的言论,很快淹没在正义之声中。
女王陛下不得不亲自回应,称已将秦鹤关押进帝国监狱,届时调查清楚,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秦鹤下台后,他的议长之位的继任者人选一跃成为热门话题。
姜蕙白及时露面招揽人心,为自己的同党争取职位,孟闻意也当仁不让,公开发表愿为女王分忧的宣言。在此前,孟闻意已经掌握原属于秦鹤的大部分势力。谁更有优势一目了然。
孟闻意来看望我,这女人说话不经大脑,一不留神把我俩计划的细节说了好多,我使劲给她使眼色她还问我是不是眼睛不舒服。
而且她还不知死活地提起爆炸,问我递消息给敲车窗的亲随时,说的不是引起枪.击吗,为什么变成了爆炸。
我恨死她了!
孟闻意,你想让我死不如直接动手QAQ
她知不知道乔希城现在有多难哄啊。
我闭眼装死,试图当场晕过去以逃避现实。
结果自然是没晕成,却看到乔希城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他呆呆地看我一会,又转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瓶里摆着一束茉莉花,开的不多,个别绽放的花朵,零落地搭着花茎,映着窗外暗沉的天色,越发显得瘦小可怜。
孟闻意走后,病房陷入安静,却比刚刚的吵闹更让人难以适应。
乔希城还是看着窗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片冷寂的黑暗。
“乔希城,睡觉吧,我困了,”我喊他,“今天我们一起睡吧,我想抱着你睡。”
病床不小,两个人也可以容纳。
乔希城钻进被窝时,带来清冷的茉莉香气,我把人紧紧搂进怀里。
关上灯,omega微凉的身体很快便被捂热了。
乔希城的呼吸很轻,轻到我无法通过他的呼吸判断,他是否睡了。
但他乖乖地让我抱着,一动不动,应该是睡着了吧。
我亲亲他的额角。
乔希城,睡一觉,明天就不要生气了。
黑暗里,乔希城温润微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姜婉,我们离婚吧。”
作者有话说:
写完了很沉默的一章……(望天
不会真离婚==
跪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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