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注意到了钢琴前的两个人过于亲密的距离，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借着缓缓摘下耳机的动作思考着，过了会儿，又摘下另一只。
“你们……”
晏澄看了温宇晨一眼，想知道他会怎么答复。
温宇晨清了下嗓子，也看向对方，虽有惊慌，并无掩饰。
江唤的视线越过钢琴盖，蓦然和晏澄撞个正着，晏澄眼角流泻出一丝绵绵的笑意，小狐狸似的，嘴唇翕动，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好、看、吗？”
江唤戴回了耳机：“打扰了。”
然后退出去一步，“砰”地合上了门。
突然被人目睹这场奇怪的“约会”，温宇晨脸色满是不自在，但他注意到晏澄一直盯着门，不禁问：“哥哥在看什么？”
看下一个攻略目标啊。晏澄心情颇为愉悦的收回目光，轻声说：“在想你会喜欢什么颜色的礼品纸了。”
温宇晨不觉笑了起来：“哥哥对我真用心。”
晏澄只是淡淡垂下眼帘。
看着他姣好宁静的侧颜，温宇晨忽然想问一个问题：“哥哥的第一节表演课，也是解放天性吗？”
“嗯。”
“也是抽签模仿动物吗？”
得到晏澄又一肯定回答后，温宇晨好奇加剧：“那哥哥当时抽到了什么？”
“大猩猩。”晏澄说。
温宇晨呆住，嘴角轻轻一抽，似乎难以想象眼前这个沉静如水的人饰演一只大猩猩的样子。
晏澄低头轻轻一笑。
温宇晨回过味来：“哥哥骗我呀？”
“那你抽到什么了呢？”
“不告诉你。”温宇晨扭过头置气，可眼睛又往晏澄身上偷偷瞟。
过了会儿，他又问：“那……即兴表演的时候，哥哥有抽到过吻戏吗？”
他问出这个问题，自己脸又先红了，左顾右盼地解释起来：“就是，就是没什么经验，想知道哥哥可以做到动情去吻一个不熟的人吗。”
晏澄眉目微敛，好半天，轻声说：“不行的。”
“那……拍戏怎么办？”
温宇晨问完就想到，其实晏澄出道至今根本没接过什么爱情剧，演的角色就算有感情线，也都很隐晦，比如《夜莺》，比如《莱茵之泣》……
他还在回忆，陡然听到晏澄给出了答案。
“爱上那个人。”晏澄说。
温宇晨再一次震住，半晌嘀咕：“哥哥又说笑……”
话题进行到这，温宇晨鼓起勇气，想更深的去了解身边这个人，蓦然间，放在琴盖上的手机闹铃响了。
晏澄几乎是顷刻间收起了眼底的温度，上演了教科书式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谢谢惠顾，”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裤腿，“我该吃午饭了。”
即便第二次经历这场面，温宇晨还是瞠目结舌：“你为什么非得这样？”
“嗯？”晏澄困惑，“定制服务有哪里不周到吗？”
周到，就是太周到了，才让他觉得，他们两个应该已经熟络了，熟络到可以开诚布公才对。
“哥哥以后想和我相处，不用再通过这种方式。用体验券换心动币什么的……”找这种借口，来掩饰心意或是尊严。
时间一到马上假装不在意。
也怪他，是他一开始说了难听的话，还对晏澄有那么多误解，晏澄不敢袒露心声也是理所当然的。
“以后可以不交易了吗？“温宇晨说，“我是说，我们依然可以像今天这样相处。”
“那可不行。”晏澄惊恐地否定，“你想白嫖我？”
不换币怎么证明他攻略的有效性啊？不换币怎么贴合人物处事方式啊？
宝典也说了，恋爱对象肯为你花钱就是心动的佐证之一。
难道是温宇晨觉得太贵了？
晏澄说：“一张币两小时性价比很高了。”
“……”温宇晨抿了抿嘴，有点赌气地，“好吧，随你高兴。”
晏澄舒了一口气。他差点以为过程中哪个环节没计算好。
不过这倒提醒他了。
“对了，你对定制对象有什么设定上的需求，下次提前告诉我哈，比如会弹钢琴之类的，想到就写在这里给我，”晏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取下两张活页递给他，“除了技能呢，如果你幻想里你们有什么共同的回忆，是我需要遵循的，也都可以写下来哈。”
“我的幻想里？”温宇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再问一个售后问题，你喜欢什么花？”晏澄提笔准备记录。
“花？”
“对呀，你不是说想要礼物吗，下次我会提前准备好的。”
温宇晨张大了眼睛：“我说的是那个万花筒！什么花？！”
“万花筒？”晏澄诧异，“原来如此。你看，有这样的设定要提前告诉我，但是现成的没了，我那个送别人了，要不我还是送你花吧，你喜欢什么……”
“你送给别人了？谁？”温宇晨声调不自觉拔高。
晏澄实在不想告诉他，他的礼物所托非人。
也不明白温宇晨对这个问题有什么可好奇的，但他问的急，好像非得到答案不可，晏澄只好说了：“段杭书。”
温宇晨一愣。
“所以你喜欢什么花？”
“我不喜欢花！”温宇晨愤愤道，“我不要什么礼物了，你这个骗子！所以你说晚上要弹钢琴给我听也是应付我吗？”
“怎么能叫应付呢？这不是时间到了嘛。”确实不会弹就是了。
“我现在就要听。”温宇晨说，并摸了摸身上，“你等着。”
他火速下楼回卧室取了一张体验券上来，递到晏澄面前：“我现在就要听！”
“可是你没币了呀？”晏澄无辜地眨眨眼。
“等明天新的……”
“概不赊账哦。”晏澄戳戳他河豚一样气鼓鼓的脸颊，“宇晨弟弟，明天再说吧，我要吃饭去了，拜拜。”
温宇晨手上攥着券，悲愤交加地瞪着晏澄的背影转过门外，毫不留恋的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是个骗子！！
傍晚十分，小屋的嘉宾们陆陆续续回来了，康若华把大家召集了一下说：“冰箱剩下的食材还是昨天杭书买的，不够用了，我们该采购了，因为要动用公池资金，所以先公开罗列一下清单吧。”
“要这么讲究吗？”虞悦懒癌发作，“看着买就行了吧，反正没人会贪的。”
惠子君说：“钱这种事还是算清楚一点比较好。”
往期的心动法则里就有嘉宾因为这个吵架闹矛盾呢。
段杭书温和地说：“我赞成，主要每人的忌口不一样，买回来有人吃不上的话会有些亏。”
他这么一说，虞悦也不抱怨了：“那今晚谁做饭？做饭的人列一下用到的食材吧。”
陶煦忽然问：“如果有自己单独想买的东西，可以花自己的钱吗？”
节目组的人说：“不可以哦，除非用心动币找我们兑换金钱。”
虞悦一听哀痛欲绝：“啊，我买烟都不行吗？早知道我工作时候偷偷买了带回来……”
工作人员马上打消他这个念头：“被录到我们会没收的哦，大家要遵守规则。”
虞悦撩了下头发：“好吧，那有没有人给我心动币呢？”
他撑在沙发边上，半开玩笑地摆了个pose：“本人单身一朵花，挣钱又顾家，没人心动吗？”
嘉宾们被他逗笑。
“别光笑啊，可怜可怜我吧。”
“同情币也是禁止的哦。”工作人员提醒。
晏澄也笑了笑，问节目组的人：“那花心动币能帮别人买东西吗？”
“自愿的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晏澄回头看向虞悦：“我正好想买点零食呢，帮你带包烟没问题。”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惊疑不定地汇聚在了他脸上。
一是惊他愿意帮虞悦，毕竟虞悦心直口快，对他可算不上热情，虽然大家看得出，虞悦大大咧咧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
二是疑他哪来的心动币，节目规则虽然说了一天的任意时间都可以给出自己的币，但第一天相处时间短，大家应该都挺保守的，要么充公，要么等晚上找机会送，最重要的是，谁会给晏澄送啊？！
虞悦本人也呆了，胳膊肘一滑，脚步一个踉跄，脱口就问：“你哪来的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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